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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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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平王曰:‘能将十万众,横行天下!’。皇帝有将十万虎狼之师,托之于如晋么?彼全盛之时也不过区区二万余兵!去国离乡。还将二万军马抽走北援,以五千壮士,打下云远五府一宣之地,若此有私心,天下何人为公!”说着手拿那朝笏,向着龙椅上的景帝逼问着,活脱脱就是要将景帝拖下来打一般。换成别人,大汉将军或是太监还敢来挡,这老王直,历经数朝的吏部尚书,谁敢挡他?不要忘记,这奉天殿,几年前才杀了锦衣卫指挥使的,那时杀得,未必今日就杀不得!故之武将那边,也只能劝着老天官息怒。
景帝当真是在龙椅上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来,却不等他说话,就听着于谦在边上也开始发作:“如晋昔曾成诗‘混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却是身体力行,率区区五千壮士,浑将生死置之度外!世有好大言者,开口便翻天覆地,然于如晋一般,当真一片丹心,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而不单身体力行,又行之有效的,更是少之又少,圣上不见?闻鸡起舞,终得仓惶奔幽州,中流击楫,未能慷慨吞胡羯!”
于谦所说的,却就是刘琨和祖逖,这两位就是闻鸡起舞和中流击楫的主角了,刘琨最后没办法,就是领了残兵奔幽州逃命;祖逖更是因为朝廷内乱,而北伐不得成功,所以说未能慷慨吞胡羯。他这么说,但更映衬出丁一的高大来:立志难,身行更难,行而有效,少有之。
接着陈循这平时不太喷人的,也开口道:“若丁如晋有私心,天下官吏能有不可杀者?”
景帝这时回过神来,发觉不对,这朝臣是论资排辈在等着轮番喷他呢!文官队列后面,绿色官袍闪现着,却是那些御史,在等着前面大佬喷完,他们也马上就要出来接着喷;武将那边,丁如玉脸若寒霜就不提了,那五军都督府的勋贵,也是一个个准备要出来喷他的,丁一这样都说有私心,他们这些喝兵血的,是不是随时都要拖出去杀头啊?
“朕错了!”景帝不等那些御史和勋贵有发挥机会,也不等其他诸部尚书出来喷,他本就是聪明人,当机立断,马上罪已,“群僚所言,皆朕之过。忠良不能重,烈士不得祭;而轻慢贤人,猜忌无端,言出无节,喜怒过差……自醒而戒,悚然兢惧!朕已知不当,过而改之,诸卿安忍弃国而去?”最后这一句,却是就在挽留要辞职的一众朝臣。
这样相当于罪已诏的话一出来,下面不论诸部尚书还是阁臣,自然山呼万岁,天子圣明,大家当然也就不会再提辞职的事。除了丁某人一系的人马,其他人,和丁一很熟么?又不是真的为丁一抱不平,到了这里,天子知道士大夫的奶酪不能动,戏到此处就算一节了。
“如晋这捷报,犹言挥师旧港,欲恢复大明旧港军民宣慰使司,诸卿以为如何?”景帝也就揭过那一节不提,再就丁一捷报上所提的下一步战略,来咨询大臣的意见。永乐二十一年之后,旧港宣慰司的宣慰使施进卿死了,其子施济孙继位,来华夏朝贡的次数,就远远比不上施进卿活着的时节,而正统五年之后,基本旧港宣慰司就被满者伯夷吞并了。
这些细节明朝不见得清楚,但旧港不再来朝,不论皇帝还是大臣都是知道的。事实是郑和不再下西洋之后,对于满者伯夷这种土著王国的威慑力就逐步减弱,旧港被吞并,虽然细节明朝不清楚,不过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只不过自古以来,华夏都是很讲究礼仪的,说到底,就是好面子,人家来朝贡,赐予的东西,都是远远比对方朝贡的东西要值钱得多。郑和下西洋也是差不多的概念,夸耀实力是有,但要说借着文明优势,取得什么资源,华夏古代是没这种想法的。或者说,孟养、缅甸、八百大甸这种有接壤的地方倒也罢了,还算得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满者伯夷这种孤悬海外的土著,大明压根就看不上。
“臣以为不妥!孤师轻出已年余,兵少将寡,实是丁如晋盖世之英才,方能立此不世之大功,然若为旧港此等狄夷之地,教得丁如晋有什么伤损,青史如刀,圣上当慎之!”这回首辅陈循就先站出来反对了,觉得太冒险,他甚至还提出青史如刀的问题,意思是丁一如果在打旧港的时候,出了什么闪失,到时纵不是景帝害的,史册上记着,后世也必认为是景帝干的好事,要不然的话,哪有教臣子这么领着可怜的几千兵,一路这么打下去!
于谦沉吟了一阵,也开口道:“五府之地,那方总镇征发入云远的二万丁壮,未经战阵,仍在操练之中,如晋这捷报里也说明,他把那二千骑兵和陆战第一旅的一千步卒,都留下守备了。按他所说,这一府之地,至少得有三千常备兵马,此时这二千骑兵就压在东吁;一千步卒就守着阿瓦;孟养就由那数百军中老卒操练着二万丁壮;木邦由方瑛领去的三千骑兵镇守望;孟密位于其中,倒是无什么战事,是那如晋的弟子厉剑南领了二百伤兵维持着治安。着实兵已是少得不能再少,这才是如晋在捷报里说无法守着阿拉干的缘故。”
一众朝臣听着,无不纷纷点头,老王直更是说道:“如晋天纵之才,三千兵镇守一府之地,本已匪夷所思,数百伤兵也能维持地方治安,老夫以为,大司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言下之意,就是把于谦放去在丁一的位置,也做不到丁一这样。这当然不会得罪于谦,这是亲传弟子的身份,可以传衣钵的,下一代顶得上来,才是好事。
“我景泰朝,以军略论,无出其右者!”王文在边上也酸溜溜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这一句,却有许多隐藏着的东西,以军略论,那是不是以其他来论,丁一就不行呢?杨善这早就被默认为丁某人一党的,也不避嫌了,当即就出班奏道:“以忠论,我景泰朝,亦无人可出其右!敢问诸公,朝接圣旨而于午前孤身赴京,凭谁能如此?二万五千兵出国境,接旨拔二万兵北援,即教兵卒拔营,凭谁能如此?老臣历经数朝,忠忱如此,唯丁一哉!”这话一出,朝班四五品官员无不暗暗点头。
景帝袖在龙袍中的手,却捏得发紧,他心中不住呐喊:安能如此!安能如此!
尽管朝中大佬都同意他的看法,应该让丁一回京,不能再让丁某人打下去。
但他愈来愈觉得,对于丁一,已失去控制了。
这种恐惧,如附骨之蛆也似的,教得景帝,便是在奉天殿上,也掩不去心中寒意。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四)
于阿拉丁召开的军事法庭,自然是谭风这等死板铁面人去任法官,而从西海舰队陆战队、陆战第一旅,各自抽了十人出来充任陪审,由监军御史马文升来充当公诉人,开始马文升是不太愿意的,因为他感觉这公诉人如同讼棍一样,是个为人不耻的角色来着,还是丁一跟他说了一句:“汝能使阵亡官兵复生么?不能,不能汝这御史不敢为枉死者言,要尔何用?”
话说到这地步,马文升倒是想得通透了。谭风兼着四海大都督府断事官的职位,倒也不算私设公堂,于是马文升就开始写诉状,但写锦花一般的状纸,拿去给丁一看,差点没把丁一气死:“学生也是中过探花的人,有好几个字都拿不定要怎么切音,你这状纸要念给谁听?军兵可听得懂?重写,不要押韵了,揉开来用大白话写,写到田边阿伯听得明白,就对了。”
然后丁一就扔下那马文升不管,去看那两个营长,看管着他们的军兵,说是陆战队那名营长,已经好几次企图自杀了,丁一叹了一口气,那个营长他是认得的,当时去见金秀瑶王,下山之际被侯大苟手下伏击,那名营长就是跟在丁一身边的手枪排里的一员。
“先生!”看着丁一入内来,两名营长连忙起身举手敬礼。
丁一还了礼,教他们坐下,向他们问道:“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从广西大明第一师出身的陆战队营长,摇了摇头道:“惜非阵前死。”他的意思。丁一很明白,他倒还没有婚娶,却是担心着自己被判刑之后。在广西的父母家人,会被取消军属的待遇,连工场也进不去打工了,生活无着,被人指指点点。
而边军出身的陆战第一旅的营长,眼里却就露出了求生的**:“制军、总宪,小的追随您老人家出云南以来。大小战阵,冲锋在前,从连长做到营长。手下儿郎在小人的指挥下,少说也是破敌逾万,能否将功折罪?”他这几日,听着同关在一室的那个营长所说的。自然知道军事法庭的审判。只怕最后是难逃一死的了,所以对着丁一说道,“在木邦,谭旅座还给小人记了一个二等战功,在东吁还有一个集体三等战功,老大人,能不能将功折罪,从小卒做起?”说完他带着满是希翼的眼神。望向丁一。
“都是好汉子,只是犯了错。就要面对。”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对他们两人说道,“下官看看,能不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吧。总之,还是要相信军事法庭,相信陪审团,如果他们认定你们没有罪,那就转入行政处罚的话,下官会尽量考虑你们以前立下的功劳。”
说罢离去之时,丁一又吩咐看管他们的士兵,把两人分开关押,却对那西海舰队陆战队的营长说了一句:“若汝因此身死,报回广西,便以战死论,这一点却还是能为你做到的。”那营长听着,却就垂下泪来,扑倒在地,冲着丁一磕了三个响头。
按理来说,陪审团此时应该是隔离式的生活,不应有其他人打扰,但也要看是谁,例如丁一过来,连门外的哨兵,也都没有生起阻挡的心思。就算是谭风刚要说什么,丁一只一句:“第一次因为误伤友军而开军事法庭,一些事得让陪审团明白,你也进来听听。”便也无话了。
“我们开军事法庭,是跟开公审大会一样,为了清算这两人过往的罪恶么?你们不必回答我的话,我来,只是为了让大家把这一次的军事法庭的召开意义弄清楚,我说,你们听就可以了。刚才所说的,就是第一个问题。”丁一低缓地对着那二十个陪审团成员这般说道。
“以我个人的认知,这次的军事法庭,为了杜绝以后发生这种自己打自己的事情,你们觉得对吗?”那二十个陪审团的成员,不由自主地点起来头来,却又听着丁一说道,“但这件事总有人负责,有人为枉死的兄弟负责!到底由谁来负责?还是两人都应该负责?这就是由你们来决定的事,但不要忘记一点,我们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清算,而是为了正义,为了下一次,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以丁一现时在士兵中的威望,这么一席话,是会在充当陪审团的士兵里,引起很大的思想震动。但就算是谭风,也听着颇以为是,对于没有接触过现代法律体系的人来说,没有人发现,丁一这一番话里,充满了诱导性和煽动性。
于军事法庭上,历数自己的功勋,不停述说着自己如何为大明立过功的那名陆战第一旅营长,在充当公诉人的马文升询问到当时细节时,一再用天气等等为自己辩护,又试图把过错和开第一枪的责任,推给别人;
相反,那位西海舰队的陆战队营长,拒绝请人为自己辩护,也同时拒绝辩护,一上庭就请求处死自己,然后一言不发,当马文升询问他时,他的回答:“这些弟兄的死,我应负全部现任,不论什么原由,就是我草率的命令导致他们的死,我有罪,请处死我。”他放弃了所有分辩和陈词。
审判的结果并没有出乎丁一的意料之外,陆战第一旅那名一直企图逃脱死刑的营长,被陪审团以一票弃权、十九票裁定有罪,认为他必须为阵亡的官兵负责;而放弃为自己辩护那名陆战队的营长,却被陪审团以三票弃权、五票裁定有罪、十二票裁定无罪。
当丁一听到这个结果时,他对谭风说道,“把那名营长撤职,就让他给我当马夫吧。”谭风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但在谭风行礼后离开之际,却听着丁一说出了一句让他不明白的话:“自由,民主,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事实上,这次看上去极为民主的裁决,丁一很清楚自己于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这是他操纵出来的结果,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而这一次裁决,也让丁一手下的军队,在以后军事法庭召开之际,极少有人出现诡辩的情况,无他,因为一旦有人极力诡辩,推卸责任,他所迎来的,百分之一百就是大票数的裁定有罪。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从京师急赶而来的宣旨太监,终于在年前到了孟养,然后他便不敢再往南去了,但要派人去叫丁一过来,却又不敢,出京之际,无论是景帝、太皇太后都叮嘱了,丁一腰腿为国奋战被创,赐免跪。这又是太皇太后的义儿,又有这圣眷,又是凶名在外的丁容城,宣旨太监哪里敢差人去传丁一来听旨?但他不敢向前去啊,这里看上去便是穷山恶水模样,方瑛又在木邦,要差人派兵送他,也得到了木邦才行,看着不行,也只好得罪丁一,总归自己小命值钱不是?
于是这宣旨太监无法,跑去问守备太监王毅,后者很直接地跟他说:“木邦当时使人来见如晋少爷,不恭顺,少爷就把木邦打下来;孟养那边说话张狂,少爷就把人杀了,把孟养思机发这一系都灭绝了;孟密……”他没说完,那宣旨太监就完全打消了去传丁一来的念头。
还是他的随从小中官,给他出了个主意:“那传太上皇旨意的王骥,以前也是个利害的角色,不若孩儿替干爹去寻他问计?”宣旨太监听着,倒也眼前一亮觉得是个办法,不过他倒没有指使小中官去寻王骥,后者怎么也是做过兵部尚书的人,于是自行携了酒去找王骥。
王骥对于太监倒是没有什么格外的歧视,原本王振当权之时,他就和王振的关系不错。
所以宣旨太监肖强来寻他吃酒,三杯下肚说起这苦差,又极担心地说道:“听王毅说,上回宫里来宣旨的那位兄弟,被如晋少爷生生带去木邦,将那三百破三万的战事看得真切……若是如晋少爷听着咱家在此,却叫咱家也去前线,这可如何是好?”宣旨本是个美差,丁容城又是出了名的手底阔绰,只不过来到这云远府,真的就是欲哭无泪。
“公公莫要心焦。”王骥听着笑了起来,抚着雪白长须说道,“公公若是想多谋好处,便随老夫往阿拉干去就是,老夫还有数十跟随了十载的亲卫,要如丁容城一般三百破三万是做不来的,但想来我等一人数骑,又有数十悍勇儿郎侍候左右,护得周全总是能行。丁容城的弟子厉剑南,昨日从孟密过来,说是吾等若欲往阿拉干,他手底下有八十伤愈的老兵,正好护送同行。”
那太监肖强听着,摇头道:“这当口哪里还谋什么好处?只求个活命的法子就是了。”
“容易!”王骥身体真是好,七十多,依然一杯接一杯地豪饮,听着太监的话,一拍桌子笑道,“自太祖以后,国朝可有丁容城如此英雄人物?我等来时,路上又遇了几拔报捷轻骑,后面必定还有旨意来,到时看那旨意如何,再定计不迟!”
朝廷新的旨意很快就到来,一到了,无论这宣旨太监还是王骥,却就后悔不已。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五)
只因王骥所谓的看旨意如何,无非就是看朝廷是否派石璞来接替丁一督师罢了,若是石璞接替丁一督师的话,那么按着宦海浮沉数朝的王骥看来,丁某人就是无根之木、水上浮萍了。除非朝廷换了石璞来督师的同时,教丁一去某个承宣布政使司出任布政使,但这明显不可能的,丁一已是永镇广西的靖西伯,景帝还要派张辄去广西出任总兵官,怎么可能白塞一个机会,让丁某人去其他地方,再度扩张势力?
别说景帝,就是王骥看着都害怕,一年时间,丁一就硬生生打出一个云远承宣布政使司,这样的人物,或是太祖、成祖年间,自然大放光彩,而别说是景泰年,就算是宣德年,只怕都不太敢用,如此英雄人物,所谓气吞万里如虎不外如是,不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哪里用得起?所以大致是教丁一回京,那么又要看是回京师还是去南京,或是回京师,以左都御史领都察院,却就是圣眷不减了;或是塞去南京,那和当日王骥的下场有什么不同?
如是丁一被塞去南京,那王骥是绝对不会去宣旨的,因为王骥觉自己的例子就在前头,只怕这丁容城,是不肯回京去的,自己欲去宣旨,搞不好被丁某人拿下扣之为质就不美了——丁某人一旦性发,奉天殿都敢把锦衣卫指挥使一刀枭首的,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王骥可不打算去赌丁一的操守。
若是被调回京师,那王骥不论如何。也要带着亲卫前去宣旨,以免丁一认为他拿架子,到时去祸害他家族之中那些不成器的子弟。那就是一件大麻烦。正常做到二品高官不会这么没品,但丁一是正常人吗?至少王骥不认为,他可是清楚丁某人连街边混混都肯杀的主!
谁知道,这旨意却是教丁一仍总督三省,并且按后一拔宣旨太监刘雄的说法:“咱家听着,是要如晋少爷,三年之内。按前边的章程,三千兵马镇守一府之地,再练五千兵。驻是云远布政使司治所阿瓦城,而后方得卸任回广西。”
头一拔的宣旨太监肖强急道:“怎么是这般?咱家这边的旨意,是着如晋少爷回京师去!”
王骥苦笑摇头,问那刘雄:“可是教丁容城酌情而行?若境内安定。择日回京述职之类?”
他是做过兵部尚书的人。一伸量就能猜得差不多,那刘雄点了点头道:“咱家可是什么也没有说!”这哪里还用得他说?都已然明摆着的事情了。
王骥真个是后悔,丁一圣眷如此之浓,自己原不该在孟养耽搁,若是恶了丁一,却是不美。于是一杯酒仰头饮尽了,把杯一掷,却是对那两个太监说道:“有旨意在身。学生今日就赶往阿拉干,两位公公。难得有缘吃酒,学生说上一句酒话,宜早不宜迟!”
两个太监在皇宫里能混得出头,也是挑通了眉眼的人物,马上就起身道:“咱家也随伯爷同行,甚是想念如晋少爷,恨不得早一刻见着少爷!”、“正是,到了云远若不是病倒,咱家早就到阿拉干了,此时虽然贱躯还未痊愈,但实在按不下对如晋少爷的记挂!”
乍这么听着,还感觉这两个太监跟丁一是多熟也似的,不管如何,两拔宣旨的人马合在一起,又添上肥球那边近百个轻伤痊愈的军兵随行护送着,一起往阿拉干赶去,其实这一路真没有他们所想的千艰万难,周围村落的民兵队,都是被洗了脑的,或许他们没什么文化,但毫无疑问,他们是有信仰的人,他们深信丁一所说,那些地主乡绅会组织什么还乡团,杀将回来,要重新奴役他们。遇着民兵队,那些护送的兵卒就出示通行信物,一路无阻到东吁。
宫聚本想招呼他们吃喝,他倒是和王骥有些香火情谊,谁知这两拔宣旨人马全然不愿停留。匆匆就往阿拉干的方向赶去,宫聚颇有些受惊吓,以为朝廷是来训斥丁一,后来想了想,若是降罪丁一,大抵这宣旨的钦差是不会那么勤快,专门跑去前线了,势必会下令给方瑛教他去叫丁一过来才对。
“先生,不若乘风破浪,先到淡马锡看看旧港现状?”马文升听着侦察兵的回报,说是有太监模样人等,大约离此地一日脚程,并有孟养的军兵护送,已然不用细问,连这监军御史马文升,都知道是宣旨太监来了,而身为雷霆学派的成员,又是河南天地会的骨干,他着实有点担心,皇帝是否会因为丁某人功高震主,而发布什么旨意来。赐毒酒、赐白绫之类,历朝历代的皇帝,这等事都没少干过吧。
相反作为当事人的丁一,却有着格外的从容:“那有这等道理?某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没等丁一说完,马文升便低声道:“先生,岳武穆之言犹在耳!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马文升是河南天地会的骨干,进入天地会的成员,对于丁一企图君主立宪的纲领,是很清楚的,尽管丁一没有去插手立储之事,但丁某人所谋划的,是要把皇权彻底关进笼子里去,然后开始进入工业革命,再培养、扶植出资产阶级,然后进行整个国家转型。
他比谭风更加清楚,丁一为什么要开疆拓土,除了光复汉土的情结之外,无非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原料的掠夺,一个是市场,只要拥有广阔的疆土,不为华夏士大夫阶级所垄断的市场和土地,丁一的构想才有可能实现。
也正因此,他很担心皇帝发觉了这个企图,而不顾一切,要把这苗头扼杀。
“你要换个角度去看。”丁一看着马文升,却就笑了起来,然后他再当了一回文抄公,“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互通有无!”看着马文升愣了一下,丁一屈指敲了敲桌面,回忆了一下,接着说道,“天朝抚有四海,惟励精图治,办理政务……奇珍异宝,并不贵重……天朝德威远被,万国来贡,种种之物,梯航毕集,无所不有……”他把记忆这几段断断续续地话说了来,马文升就如见鬼一样望着他,半天合不上口。
过了一阵反应过来,却一下跪倒在丁一脚前,口中称道:“丁师真大智慧!只怕十有**,朝廷诸公,是会作类似的论调。文升未曾想到,丁师已然成竹在胸!”
丁一扁了扁嘴,这有什么?这玩意于未来的历史上,是真实演出过的,虽说当其时国朝亡国,是建虏的酋首答英国国王的,但作为习惯于闭关锁国的封建统治者来说,思维必定也是差不了多少。也许明朝要比建虏窃国时开放一些,思想通达些,但从郑和之后就不再备水师来看,整个方向就是一致的!
所以丁一不担心,他早就看明白了,他真正的图谋,景帝和朝廷大佬九成是看不出的,反而,或者还会私底下有微言,觉得丁一替大明找了一些麻烦来,蛮夷之地嘛。单凭这些蛮夷之地的功劳,是不够震主的,哪怕三年之后,他实现了用两万军兵,镇守五府之地也然。
若是丁一把也先杀了,那就真的功高震主;或是湖广、山东有叛乱,丁一翻手而定,那才会触及皇帝的底线。再说,退一万步来讲,景帝会翻脸,丁一便不会么?避而走之,始终还是要面对,不如看看朝廷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好些。
“勤务员!”丁一伸手将马文升扶了起来,开口唤了一声,看着勤务兵跑步进来,便对他说道,“让阿里汉和婆修骠过来见我。”在勤务员跑出去传令的时候,丁一示意马文升坐,微笑着冲他问道,“有没有想过,你会出任督师?”
“督师?”马文升再一次失语,他才七品,怎么总督一路兵马啊?丁一是总宪来着,左都御史,都察院的首领官;那王骥督师,也是挂着尚书衔的;石璞是挂工部尚书衔……都是所谓人臣极品的角色,这督师哪有那么容易督的?
这时阿里汉父子入了来,丁一看着他们父子入得内来,五体投地的行礼,哪怕最为讨厌跪拜的丁一,也微笑着等他们行了礼,才开口道:“生受了,坐在说话便好。”又示意勤务员给两个倒了茶水,阿里汉父子倒是规矩得不行,自从婆修骠率军回援,被吴全义用两个营六百多人,几乎在半炷香不到的工夫,就将他三万多精兵杀得溃散之后,他们现在有一种发自于内的恭顺,或许,恭顺是因为吴全义用镜子反光做为信号,而招来的舰炮攻击;也许是因为对着手榴弹轮番投掷的威力……总之,阿里汉父子看上去,是诚惶诚恐的。
“学生麾下没有废人。”
“请主人吩咐。”阿里汉和他的儿子婆修骠马上站了起来,后者的眼中,流露出对于强者的崇拜。
丁一比较满意他们的态度,点了点头道:“我要旧港宣慰司的土地上,飘扬着大明的旗。”
“主上,我会把您的旗帜插在那片土地上!”甚至在他父亲还没有开口时,年轻、黑瘦精悍的王子就单膝跪下,带着无比的热忱这么回话,“我,婆修骠,阿拉干王国的王子,奉兀哈良三卫和阿拉干王国的共主,云远、云南及贵州的总督,大明靖西伯丁佛爷的号令,持他的旗而去,若有人挡在我的前面,我便用他的血染红旗帜!”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二十六)
丁一下意识就跳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个字眼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指被害者对于加害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但其实并不见得婆修骠,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而更大的成分,是对于强者的崇拜和追随,当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挑战丁一这位王者之后,下意识地选择了成为丁一的部下,事实在历史上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诸如一开始的绿营,还有二鬼子汉奸一类的,华夏有,西方也不贫乏,二次大战胜利后,在法国之类的地区光复之后,清算那些亲德分子,也是事实存在。
“出兵一万,编为四海大都督府,补充第一团,就由婆修骠任团长,负图,你以监军御史任该部监军,行督师之责。”丁一对着马文升这么说道,当着婆修骠的面,“尽可能不要对军事方略指手划脚,你主要是管生活……”不过说到这里,丁一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婆修骠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但若有变,我允许你将婆修骠拘押,如他敢反抗,格杀莫论。不过若因你插手而出现不必要的战损,刚刚担任公诉人,负图应清楚后果。”
马文升起身长揖道:“学生领命,必不负丁师所托!”
“你有千般委屈,督师教你怎么,你便怎么。回得来,是非曲直,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若是临阵抗命,你会觉得,死亡于汝而言,是所幸,是福缘。可听清楚了?”丁一回过头,却就对婆修骠如是说道。
“主上,婆修骠领命!”年轻的王子有沸腾的热血。有好战的狂热,有对强者的驯服。
这让丁一比较满意,所以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手下那个女人。巫都干,把她留下来,叫她过来侍候我。”婆修骠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领命。他对于巫都干虽有好感。但那不是一个容易就范的女人,而且跟自己的前程与雄心相比,婆修骠很快就做出了选择,马上就应下来了。他没有发现,自己开始下意识地服从的丁一的命令,哪怕只为了博取丁一的好感。
但巫都干对此并不领情,当她走进丁一的房间里时,就埋怨道:“那颜。让巫都干跟在他的身边,一旦他有异心的话。随时都能致他于死地!”她是用蒙古话跟丁一交谈,甚至看了一眼仍留在房里的马文升,她还说,“这个文官,出了海,会被婆修骠象捏破鸡子一样,随手就杀了,巫都干要跟着去,还能把他的命活下来。”
丁一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对马文升说道:“记住,支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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