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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荆洚)-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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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沉呤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孟养、孟密的百姓,也有着这故虑的。”
“是啊,老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可小人真是怕您一走,这跟掺蜜糖一般的日子,就没了个着落啊!”又有一些头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许多口音连丁一也听不清楚,只好教那先前跟在木邦王身边的通译一一翻了出来,大致上也是同样的意思。
“稍安莫燥。”丁一微笑着对他们说道,“若是害怕这节,大伙就请人写个折子,求朝廷驻扎军队于此好了。教全村老小都盖上了手印,学生自然帮诸位递到朝廷里去,如今圣天子在位,断然不会无视百姓的死活……”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八)
木邦的民众对于丁一所代表着大明天朝,有着比较高的认同度,更为关键的是,在陆续发起的诉苦大会和公审大会之中,不单单让他们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也让他们不得不从麻木中走出来,民众除了被唤起之外,他们也会自己觉醒,特别是杀死了原来的乡村里的豪绅和头人,分了他们的财产和田地之后。他们开始担心着丁一的问题了,因为一旦丁一在木邦呆不下去的话,这些底层民众很清楚,他们现在的东西,又将重新失去,而且还将清算他们杀死原来豪绅的罪过,杀人者死,他们绝对不想死,所以只能不再麻木。
已经有数十个建立了民兵队的村落,请识字的人写了请战书,按上了血指模,呈到丁一的案前来,尽管他们连西南的官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们对于阿瓦城战事的热忱,不单单为着悍卫自己的利益,还因为从那些工宣队口中,听到参与战事能便到好处。
“利益会驱使他们冲锋,但死亡也会让他们崩溃,以后这一类的东西,到你这一层,就要处理好。”丁一端起茶杯,这么对着肥球说道,“不论是民兵还是民夫,没有受过军事操典训练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要让他们上战场,打顺风仗没有问题,一旦战事有挫,他们必将是第一批溃散的角色,甚至阵前倒戈,没有什么新奇的。不过其志可嘉,勉励一番便是。”
肥球摸着鼻子。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觉得,若是多出一些人来。看上去,总是声势夺人,总是有些人气:“先生,咱们又不教他们去冲杀,往那里一站,怎么也能凑个数,阿瓦那边。看着咱们兵强马壮的,自然也就生出了怯意……”
“是么?”丁一听着,便微微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对肥球说道,“你错了,这样的话,只会让阿瓦的军马。龟缩在城里。绝对不敢出城野战,那便不符合我们的作战方略了。”如果据城而守的话,阿瓦城怎么说也不象兴威这样的土城,象模象样的城池,硬打就费劲了。
尽管火力营有着从广西淘汰下来的金属投石机,但当城墙上规模足够的羽箭、城里原始的大型投石机进行覆盖式投射的时候,以精确取胜的小型金属投石机,并没有射程上的优势。在没有进入有效瞄准射程之前,就会被原始的大型投石机和箭雨埋葬。
引诱阿瓦城的军兵出城而战。才是最合乎丁一的作战思想。
而这个时候,门外却就有士兵高声喊着:“报告!”谭风出去看了,很快就把在这初冬里,仍旧混身上下大汗淋漓的士兵带了进来,却是指挥排的侦察班士兵,出了任务回来。入得内来冲丁一行了礼,在谭风的示意下,向丁一禀报道,“报告先生,贵州总兵官方瑛,已率五千骑兵、二万新募丁壮,抵达陇川;方总镇驻兵陇川,请制军示下方略,并求入木邦拜见先生;有特急密件,自广西送抵陇川,看上面标识是由南京安全局衙门送抵梧州,再由梧州送过来的,交接时查对印鉴一切无误。报告完毕。”肥球过来签押了,从这侦察兵手上接了密件,丁一点了点头,又问了一番方瑛的军容等等,才让谭风把这士兵带下去休息不提。
现时安全衙门的密码,都是丁某人依着记忆里的几套密电码写出来的,所以拆开密件,看着里面那一串串阿拉伯数字,丁一倒也不需要指挥排的机要班士兵来解读,上面传递着的是两个讯息:朝廷重新起用石璞;太常寺少卿许彬据传将外放出京。
对于丁一来说,这已足够让他看清很多事情了。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的话,石璞将会过来接替督师云远,而许彬将会出任云远的布政使。这是有讲究的,就如广西的布政使是由徐珵出任,而总兵官却是由张辄出镇一般。
被丁某人以阳谋在广西坑得极为狼狈的石璞,当时离开广西时,觉得丁一是仁厚的好人,只不过是身在局中罢了。当石璞抽身局外之后,这历经数朝的老臣,要还看不出是丁一的手脚,他这几十官,也真的是当到狗身上去,由他来督师云远,此地便不由得丁某人一手遮天;而许彬这个人,当日英宗还朝,罪已诏和祭土木堡军兵的悼文就是此人经手的,跟丁某人一样,都是英宗朝的旧人,有他在云远,那么不论是正在开工的玉石矿,还是丁一将要谋夺的阿瓦城旁边的精品铜矿这些东西,属于丁一利益范畴内的产业,便也不至于被石璞一扫而空。这就是制衡了,也是朝廷在表示着,并不是没有记着丁一的功劳。
“云远的民兵事务,你能捉得起来么?还是要去广西把朱永调过来这边办差?”丁一把密件交给入来的谭风,教他自去将其归档,却对肥球认真地问道,“此事不比冲阵,行就行,不行的话要直接说,否则到时不行,这云远之地,我等便无立锥之地。”
听着丁一询问,肥球一下就来了精神,马上肃立应道:“先生,弟子能担得此任!”他知道这就是机会,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如果不捉住这个机会,那么以后就会沦为跟刘铁一样的角色,想要让丁一信任,出来领兵的话,那就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丁一听着肥球的话,便仔细问了他准备如何着手去做?毕竟在平乐府的时候,肥球是和朱永搭档的,看着朱永如何把这民兵的差事办起来,如何在其中发展忠义社和天地会的成员,所以应对起来,也算得体。
“你持了我的手书,去陇川迎方总镇,把新丁带到孟养,马上开始新训工作,若是一切不出意外,年前陆战第一旅就要全部撤出云远,到时,就靠这批新丁来驻守云远了,若是出了问题,棍子必是要落在你的屁股上的。”丁一并没有现在就让肥球去弄民兵的事务。
肥球领了命,急急就出去招呼了几个亲兵,翻身上马而去,因为虽有陆战第一旅的五千新军,看起来把那二万新丁分拔开展新训,不是太难的事,但时间太紧了,年前离现时也不过二个来月的光景,肥球也很清,这事办得不妥,先前提起的民兵差事,丁一自然也就不放心教他去操持了。
看起来方瑛对于丁一的恭敬,倒是发自于内的,毕竟不单单是在贵州时,丁一帮他说了公道话,硬生生把王来弄走;而且这开疆拓土,实打实的功绩,难度有多大,龙椅上的景帝只能靠揣摩,方瑛可是真切知道的,这就不由得他不佩服丁某人了。
他还没入得内来,在门外就按足规矩,递了手本,入得内来,大礼参拜,丁一教他坐下,也是小心地沾着椅子,看他这模样,丁一也就没有跟他客套,直接便对他说:“若学生所料不差,送完这批丁壮过来,方总镇回云贵,只怕呆不了多久,就要来坐镇云远了,新拓之土,必定要方总镇这样的良将,才能教人放心。”丁一扬起手,示意方瑛不要自谦,他话还没说完,“按理说,有总镇在,学生也没什么忧虑,只不过山中那些寨子,总教人不太放心,学生那不成器的弟子厉剑南,在此地的寨子中,还是有些薄名,那些百姓倒是颇给他几分脸面,若是总镇需要的话,也可以教他留在云远;若是无此必要,学生身边也是缺着人手的。”
方瑛听着喜出望外,起身抱拳对丁一说道:“先生过谦了,能得厉兄之助,末将如添翼!固所愿,不敢请耳!”一个要打四千个,连阿瓦那边都在流传了,别说陇川,肥球的名号,方瑛也是入得陇川就有听闻的。
“如此,便教他在方总镇麾下,谋个出身吧。”丁一淡然点了点头。
他能开口,就是知道方瑛必不会拒绝。又与方瑛交谈了一阵,待得后者极恭敬地持礼辞出,丁一便对谭风说道:“差人去阿瓦城下,教宫总镇按计划行事,不得拖延耽误。”
走出了房间,丁一并没有向阿瓦望上一眼,那从来就不是他所在意的地方,他看着的方向是西南,阿拉干王国,也就是后世的若开邦,这才是他兵出云南的根本目标,缅甸沿海西南的阿拉干,若能拿下此处,丁一的西进之计,才能得以实行。若得阿拉干,淡马锡处调集兵力,光复旧港宣慰司,再拿下大员,那么无论是对整个南海的控制,还是西征之路,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丁一早就料到,朝廷不会坐视他在云远扎根,但他没有想到,朝廷的动作要比他想像的,还快了许多,因为丁一也没有想到,再三叮嘱之下,朱见济还是出事,以至于景帝要急召他上京。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九)
阿瓦城面对宫聚的两千骑兵,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被人屯兵于城外,围而不打的心里压力,绝对不可能等闲视之,尽管宫聚那两千人,并没有摆出要攻城的姿态,但几乎所有通往孟养、木邦的道路,都被战场屏障了,阿瓦已经成了孤城。
而更重要的是阿瓦城里人心惶惶,有不少人甚至开始在家里供奉所谓丁佛爷的牌位,传说这样做之后,阿瓦城破就不会被入城的明军屠杀。长此下去不用明军打,再过一阵时间,只怕都会有人准备献城了。所以阿瓦王朝的国王莽纪岁,率领着城里的军队开了出来,除去守城的人手,还有上百头战象,五六千军兵阵列于前,和宫聚的骑兵对峙。
不是莽纪岁一定要和明军开战,要知道前些年麓川王国的思伦法,也就是思机发的祖辈,入侵阿瓦北部领土,还是明朝派使臣钱古训、李思聪到麓川,调停阿瓦与麓川之间的纠纷。因为阿瓦朝和白古朝打了四十年,国力消耗殆尽,农田荒芜,百姓逃亡……能不招惹明军的话,莽纪岁当然不会节外生枝,去招惹明军。
但几次派出使者,都是刘铁在接洽的,回来都只有一句话:“大明总督贵州、云南、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军务事兼理粮饷,左都御史,四海大都督,靖西伯丁讳一,命缅甸军民宣慰使司宣慰使莽纪岁,即刻帐前听命,务必于十月底到达。不得有误,逾期者斩!”
要说孟养、孟密、木邦、麓川倒也罢了,缅甸军民宣慰司是有所不同的。这边是四十年一直在和白古朝在打仗的,然后也是自己去入贡大明,然后被封了这个缅甸宣慰使的。丁某人有什么权力,要人去帐前听命,还要逾期者斩?
莽纪岁要真去了,才叫贱呢。当然要是丁一有十万大军压在孟养边境,那莽纪岁只怕还是会捏着鼻子忍了。问题就是二千骑兵,对一国之君下令,还要愈期者斩。怎么可能会去?
“上国为何陈兵于此?还请上国大军避让,下国正值训象时节,恐有失控践踏之事,伤了上国的将军。却便不美了。”毕竟不是木邦那样的土王。阿瓦朝派出的使节,还是很有礼节地在宫聚面前抗议,只不过这边刘铁根本就不管他,一口仍是咬定,要莽纪岁帐前听命。
宫聚坐不住了,叫住了那使者:“汝国上番数百骑兵入侵孟养,是为何故?丁制军教我等前来,便欲问质此事!或汝主不能作答。便只有教他前去制军帐前分辩了。”宫聚其实也不想打,百多大象又不是开玩笑的。这边说好听是两千骑兵,事实上都是滇马,矮得不行,扛那大象兵,宫聚感觉还是得下马用钩镰枪结阵才靠谱一些,要不骑那矮马上去,被大象踏过来,真的都成肉饼了。
那使者倒是从没想过这节,因为先前刘铁一路没有提起过,总是说要莽纪岁去听命。这时听着宫聚的回复,倒也松了一口气,便向宫聚问道:“小臣暂不知此事,不过上国将军如此说了,想来必是有的……不知下国应如何赔罪,方能息上国制军之怒?”
“汝等蕞尔小国,竟敢夜郎自大,遣兵入侵我大明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孟养府!视我大明天威何在?若要息制军雷霆之怒,也罢,汝国便乐输铜十万石,吾在制军面前,为汝等开脱一二便是。”刘铁抢在宫聚面前,上下嘴皮一碰,就不要脸地扯出十万石铜的赔款要求,十万石,一石是六十公斤,也就是六百万公斤,六千吨。
缅甸怎么可能给出六千吨铜?战国诸侯曾侯乙的墓里,教人叹为观止,也不过十吨铜器。
何况便是莽纪岁给得出六千吨铜,也不可能就凭着这二千骑着矮马的明军,就能这么勒索得出来吧?于是那使者冷笑道:“上国制军只怕贵体有恙,还是赶紧寻医问药为好,免得有不忍言之事!上**马还请避让吧,不然若是下国训象出了慌乱,害了上**马的性命,那下国小臣却就过意不去了。”这是撕破脸,意思就是宫聚和刘铁不带兵滚开,就要打了。
这使臣却不知道,就算他们今日没有出城列阵的话,明天刘铁这边也是要开始从孟养调兵来,然后开始攻城了。无他,因为城墙已经不是问题了。这近乎一个月的陈兵城外,每天操练兵马吵得城里不得安生,可不是白白浪费粮草的,在三天前,几条地道就已经挖掘到城墙下方了,而昨天接到木邦那边来的通讯兵传递过来的命令,本来刘铁定计明日去把王越手头两千步卒调上来,直接炸塌了城墙之后,杀将进去。
这当口莽纪岁出城列阵,宫聚再不愿打,丁一的命令下到这里来,勒索战争赔款不成,也就必要开战了。莽纪岁那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十万石的铜,怎么可能拿得出来?所以莽纪岁也是大怒,教人来阵前骂战:“汝等丧心病狂,竟敢索贿至此!今日若不退去,只好代上国天子,教训尔等,他日再上表请罪就是!”
见着这边没有动静,于是战象驱动,百多头战象一齐向前而去,当下如同小型的地震一般,连明军阵里那些战马都站立不稳,纷纷嘶叫起来,幸好这些骑兵奉命从北上的路上回来,充任丁一护卫之后,就由宫聚带着操练,所以在宫聚指挥之下,马上就教人把马往后带了去,一个个手持钩镰枪,组了方阵,一片钩镰枪林如刺猬一般,就等那战象前来。
刘铁这当口就不如宫聚稳定了,略显得有些毛燥地冲着火力营的营长下令:“快点,点燃炸药;火力营开始覆盖性投放!”那营长领了令,就安排爆破组点燃了四条导火索,地道是前日装了炸药之后就封好的,导火索被点着,火头如蛇一般从留好的间隙里窜了进去。
三个火力连,以四人一组、一班三架的人员配备,将近百个金属小型投石机装好了,然后火力营作为基准位的金属小型投石机,开始按着需要剪切导火索,转动棘轮储力,放入手榴弹并点燃,砸下发射杆,那手榴弹便飞弹出百余米远,于是这架投石机就报出刻度,各连开始以排为单位,轮番投掷手榴弹。
只在不到三十秒里,已经发射了三轮,这就是完全按着现代炮兵操典训练出来的火力营,才能达到的水平了,把同样的东西给大明的其他军队,只怕撑死了也就一分钟一发。因为要达到这样的速度,就需要摇动棘轮储轮时,第一名士兵剪好导火索并跑过来把手榴弹交给第二名士兵,而第二名士兵把它放进投兜里,第一名士兵应该跑回弹药储备处,开始处理下一枚手榴弹,而第三名士兵应该把棘轮摇动位并报出“好!”,然后第二名士兵点火,第四名士兵砸下发射杆。而在投臂复位之后,第一名士兵又把剪好导火索的弹药交到第二名士兵手里。
机械,重复,每一个动作都训练了千百次,就算在战象引起的地面震颤里,那百多头庞然大物带来的恐惧,也不能破坏这种节奏。三十秒里就投出近三百枚手榴弹,桔黄的火花在象阵之中绽放,白色的浓烟弥漫,然后是连绵不绝的剧烈爆炸声,和近乎十万计的预制破片在象群之中飞掠……
惊惶失措的象群慌乱嘶叫着互相踩踏,手榴弹的破片也许不能结束这庞然大物的性命,但近距离的爆炸,也使它们陷入了彻底的狂乱,而且那些预制破片,也几乎毫不落空地削在它们身上,带给它们痛疼和流血的创口,而且如此众多的爆炸碎片,也有一些很幸运地建功——切入大象的柔软部分,类如眼睛,以致把它杀死。
而火力营并没有停下来,当初云南边境的田丰麾下的明军,向容场工场购买的火绳手榴弹是给二万明军准备的,新军的配给还要高一些,其他明军也是有所配备的,只不过因为外面的铁笼子而效果不理想,所以没有人用,对于近百架投石机来说,这个储备量实在太大了——光是五千新军,一人四枚,都就是二万枚了,何况二万明军?所以大到火力营这近百架投石机,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弹药问题,在接下来的四十秒,又重新发射了三轮。
这一下,战象完全发狂了,根本没有一头战象还能听从驭手的指挥。
本来战事至此,已无悬念,但是刘铁被杜子腾、陈三甚至于丁君钥都瞧不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下达的点燃城墙下炸药的命令,把这战事推到了一个极为高危的地步。四处炸点没有一处出现哑火,而按着丁一画出图纸挖掘和布置的炸点,也极好地完了它们的使命,北面的城墙轰然倒塌下来——整面城墙的倒塌而不是四个缺口。
但这却就教发疯的战象,下意识地逃离那个可怕的方向,于是它们之中至少有七八十头,向着明军这边嘶叫着冲了过来。宫聚完全反应不过来,刚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料,灭顶之灾,就来得这么突然,老都督禁不住悲声咆哮:“哪个王八崽子炸的城墙!入他娘啊!”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
二千人的方阵也不过是横五十人、竖四十人,面对于数十头发狂的大象,他们所面对的只有五六头,失去控制的大象并不会排列出密集冲锋队型,但让这五六头大象碾过来,当这二千人开始崩溃散逃的时候,他们就将面对数十头大象了。
宫聚握紧了枪,对着已不再年轻的亲兵雷子喊道:“雷子,叫他们退!你他娘的只能跟老子死在这里了!”他是要领着自己的亲兵来断后。有断后的人遮拦一下,其他士兵沿着这方向后撤,多少还能有一些人逃出生天,而不是崩溃之后被全部踩踏成肉酱。
其实,明军并不就是特别的怯懦,哪怕到了明末时期,卢象升手下的天雄军,在粮草供给不上断粮三天的时节,因为卢象升“水浆不入口”的同甘共苦,绝对劣势兵力之下,依然还是能打仗。所以这些天天有饱饭吃的骑兵,晚上丁一还会去巡营帮他们盖一下被子,训练之余堂堂督师还给他们挑水泡……
在这一刻,宫聚那二千由骑转步的明军,他们面对填充了整个视野的数十头庞然大物,就算是雷子下了宫聚的军令,他们尽管双股战战,可他们并没有撤退,也没有崩溃,丁一虽人不在此,但丁一亲手授予他们的战旗在此!
“不能退!今日退了,有何面目见制军!”、“以死报知遇!”、“制军!小的们先下去给您净道了!”更有人吼起丁一以前呤出的诗句,“旌旗十万讨阎罗!杀他娘啊!”、“他老母的!死就死。顶硬上啊!”宫聚很惊讶地望着身周的士兵,他从来没想到,大明的军队。这时候的军队,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勇气和斗志,哪怕是他这段时间里,亲手训练出来的兵。
而火力营的营长看着口瞪目呆的刘铁,自作主张下达了命令:“快!阵前十步,投掷!”
阵前十步,就是在战象狂奔而来的前方。他希望能在战象的前面,制造出爆炸,而使得那些大象受惊改道。其实作用并不太大。因为这些金属小型投石机,本身就是被大明第一师淘汰的装配,通过弹簧储力的投石机,能投掷的最大距离。不是有效瞄准距离。而是最大投掷距离,也就是把一颗手榴弹投出一百五十米远,而且就算有火力组井井有条的配合,十秒一轮也是极限了,随着投掷的次数增加,这时间还会接着增加,因为摇动棘轮的士兵,很快就会力竭。而这一轮。已经是第七轮了,只有十来架金属小型投石机。在十秒内把手榴弹投了出去,而其他的士兵,根本就没来得及完成棘轮的储力,战象就冲到离他们不到十步了。
“为先生赴死!”火力营的营长,眼看来不及了,双手各持着一颗点燃的手榴弹冲向了战象,他还没靠近就被大象强有力的鼻子狠狠抽飞,但他扔出的两颗手榴弹,终于爆炸,让那两头冲着火力营过来的战象,因为疼痛而不得不停下步子。
在这位营长身后,是连、排长的效法,“为先生效死!”、“为先生赴死!”这样的声音连接在混乱的战场上响起,他们用自己的性命,七条活生生的性命,二十颗手榴弹,让七头冲着火力营这边而来的战象,终于掉头转向,而让火力营三百多名战士幸免于难,也让火力营的士兵,在这一瞬那,明白了什么叫牺牲。
而宫聚那二千下马骑兵,在付出第一、第二列非死即残的代价之后,被宫聚一众老行伍感叹的钩镰枪,良好的钢口切割了几头大象的鼻子,有两三头不但是割伤,而且是直接切下了一截,大象愈更疯狂,高高扬起肥大的象腿,跺向地面,而后几排不断捅出、回收的钩镰枪,持续给予大象的鼻子、前腿以伤害,这要比以黑火药为动力的手榴弹预制破片,针对性和持续性更强一般,在象牙撩倒了第六列的士兵之后,大象退却了。
事实上百多头大象,真正逃走的并不太多,至少有五十来头大象倒卧在地,就算是黑火药驱动的弹片,也仍然有着穿透性和杀伤力,只不过大象那庞大的身躯和生命力,让它们除非直接被攻击到柔软处之外,很难马上死亡罢了。当疯狂过后,溢出的血液同样也在慢慢地带走它们的生命,有一些大象是在离阿瓦城十几里的地方,被找到的,在疯狂地把驭手也甩飞之后,这些大象在狂奔十几里之后,也倒卧毙命于道了。
但二千骑兵的近三百人的阵亡,数十重伤,轻伤无数的损失,却是不可逆转的结果;而火力营的营长、副营长、营管理员、两名连长,三名排长的牺牲,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局面。这让领兵赶来的王越,整张脸都阴沉得几乎能拧得出水来。
“两个容城书院一期的学生,三个南京书院一期的学生,还有三个在广西集训表现极优异,被列入以后炮兵部队军官的排长。子坚师兄,你自去木邦,与先生解释吧!”王越气得胸膛如风箱一样起伏,任他是进士出身,养气功夫颇为不错,也很难抑制这种愤怒。
特别是在打扫战场,发现莽纪岁已死在第一轮的手榴弹爆炸之中时,这种怒火更瞬间填满了王越的胸膛:“宫总镇,此战老都督居功至伟,烦请老都督领一百骑兵,护送子坚师兄至兴威,到先生帐前把这一战如实禀报!”
尽管那二千骑兵死的人更多,但王越倒是没有责怪宫聚,因为这完全是刘铁搞出来自打巴掌的事,而在听军兵的汇报时,宫聚是决心断后赴死的,而事实上他也维持了军阵的不溃。那八名火力营的军官却就不同,王越很清楚,丁一教他们过来缅甸,是因为尽管现在没有炮,但丁一的时间很紧,不可能装备出来再慢慢磨合,肯定是要求一旦列装,就要形成战斗力的,所以让他们来,是想让他们熟悉炮火支援部队在实战之中的作战指挥,谁知道这么一下就基本全玩完了!连王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跟丁一交代。
刘铁完全象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任由着王越训斥,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面对的勇气。
不论是宫聚还是那一百骑兵,对着刘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尽管知道他是丁一身边常年侍候着的弟子。行伍之中就是这样,如果指挥官拳脚不行,骑射不行,真的也没什么,不见得督师的文臣就个个都是老王骥七十多还能纵马舞大刀的角色,也不见得有明末卢象升那本事。指挥官和士卒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身手真的是很次要,但弄出这种明明胜券在握,硬搞出伤亡的事来,谁能服气?丁一为何能在大明军队里,有众多的赞叹和崇拜者?不单是丁某人能打,而是丁某人不会出这种糗主意,不会让自己的军兵无缘无故去送死啊。
护送着刘铁往木邦而去的队伍,说好听是护送,说不好听就是押送。
宫聚对于王越把自己调离前线,直接接手全部兵权并没有什么意见,哪怕老亲兵雷子在行军路上咕噜着道:“这也太狠了吧,借个由头就把将军踢走,自己就把握了兵权,他娘的,读书人真是心硬……”宫聚也马上就叫他住口,因为丁一订下的章程就是这样,阿瓦城一下,就由王越全盘接手,所以宫聚并没有怨言。
刘铁一路上倒是一句话也没有,如果不是雷子受了宫聚的叮嘱,仔细领着人看守着他,路上扎营的当夜,刘铁就打算自杀了,连上吊的树和绳子都弄好了,遗书也是写好的了,要不是雷子看得紧,马上发现割断了绳子,再迟些就吊得断气。
这不是刘铁害怕面对丁一的惩罚,他又没有家小,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惩罚?主要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去直面自己干出这样事情的事实。论跟随丁一的时间,他比任何人都久,比胡山他们都要长久;论丁一的教导,因为常在身边的关系,也要比其他人都多;刘铁也自诩聪明的,迎来送往那是长袖善舞,在关外那一战里,他也没有怯战……
他真的在军事上的天赋,就是比其他人弱了许多。
而这就是他无法面对的问题了,因为现时丁一的系统里,无非就是分成几大块:政府方面、工业方面、经济方面、医疗方面、后勤方面。政府方面这一块,基本广西就是徐珵和杜子腾在负责了;工业方面,是由着身兼苍梧县令的杜木和李匠头在操持;经济那块就是柳依依说了算;处于雏形的医疗保障,是由天然呆在折腾;后勤海外是忠叔在操持,华夏原先是王越在弄,现时是杨守随负责。
那么还有发展空间,就是军事这一块了,广西在军事方面的资源,已被杜子腾和丁君钥、胡山、邢大合他们分完了,如果刘铁无法在云远这边出来独当一面,那只怕很长时间里,他就没有什么机会可言,而对自诩聪明的刘铁,他如何接受得了?
而当谭风见到刘铁时,问他的第一句话,却就让刘铁愈加后悔在路上没死掉。
第四章云远承宣布政使司(十一)
“你为什么没死在战场上?”古板的谭风很认真地冲着刘铁这么发问,没有一丝嘲讽,没有一点揶揄,只是不解。而这不解如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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