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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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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早已知道了动静,此时传出大哭之声。
贾政和贾珍脸色都难看之极,却谁也没有法子,若是内阁批的条子,他们也有勇气挡一挡。
到底世勋家族,只要不是谋逆造反之罪,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可既然是宫里天子的金口玉言,他们又如何有胆量阻拦?
只是想想贾家一门双公,祖宗何等威名,到了这一辈,竟然让内宅女眷受此羞辱。
纵然王熙凤罪有应得,可贾家的体面也彻底扫地,日后,必为都中各大府第笑柄。
等他们死后,又有何面目去面见列祖列宗?
二人面色愧然悲然,留下四个锦衣亲军在廊下候着,又引着向固入了荣庆堂。
此刻薛姨妈带着李纨等年轻的女眷早已躲在了后面屏风后,贾母年纪大不用避讳,王夫人为当家太太,此时也不需避讳,重新跪在堂下的王熙凤,面色已是木然,她自然也用不着避讳了……
向固入内后,等贾政、贾珍跪地,与贾母说明了此事乃宫里天子传旨所为后,贾母等人自然无不骇然。
在贾家自家人前威风八面的贾母,此刻全身哆嗦的快要坐不稳当,连话都要说不出了,只是流泪不止……
向固躬身道:“卑下给荣国太夫人见礼,奉上命拿人,得罪之处,还望太夫人海涵!”
贾母闻言,面色戚然,愈发老泪纵横!
再没想到,贾家竟会有这样一日……
眼见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只能任由心如枯木死灰的王熙凤被锁拿带走时,就听到堂外传来一道清朗之声:“慢着!!”
满堂大惊!
而后众人就见身着一身月白儒袍的贾琮从外风尘仆仆的疾步而来,先与目瞪口呆的贾母、贾政、王夫人等人匆匆见礼后,贾琮直视向固,厉声道:“吾家何罪,安敢如此羞辱?!”
振聋发聩之声,惊醒了贾母、贾政等人。
贾珍在一旁忙道:“琮兄弟,这是天子亲军,你万莫自误!”
贾琮躬身道:“老爷,珍大哥,此事关乎贾家百年门第威望,除非有圣旨亲下,命他们锁链加身拿人,否则,绝不能让他们这般将人接走。不然,吾等子孙,日后还有何颜面与祖宗相见?!”
“可是……”
贾政等人岂有不知此理的道理,只是他们实在升不起对抗圣旨的念头和勇气。
贾琮又道:“老爷,珍大哥,琮正准备去先生家,半路得到消息,有锦衣亲军来家里拿人,才赶紧赶了回来。如今还不知,二嫂到底犯了何等滔天大罪,到了锦衣亲军上门拿人的地步!”
贾政、贾珍并贾母等人闻言也都忽地愣住了,他们方才被“天子开口”这四个字给唬掉了魂儿,竟是忘了问问,王熙凤到底犯的什么罪!
他们先前只以为是放印子钱的事发了,可只这样一个罪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惊动了天子?
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们连罪名都没问就被唬掉了大半魂儿,简直荒唐……
见他们面色不自然,竟没有答话,贾琮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了下,不再问他们,而是直接问那百户,道:“不知我家二嫂究竟犯了何等大罪,竟惊动了宫中天子?”
向固道:“具体什么罪我也不好说,只是有一海西福朗思牙的商人,叫什么……高立良……什么德法森,原是在都中做些洋行生意,并不出众。可也不知怎地,二三年没见,转眼回来竟成了他们福朗思牙国的贵族,虽只是个男爵,可到底代表一国。今日往理藩院走了遭,送了不少礼,说是献给大乾皇帝陛下的。也合该他命好,礼送上去,正巧陛下起了见他一遭的心思,便传入宫里。谁知道问完话后,他又说起了二年前一桩憾事,希望陛下能替他做主。”
知道到了关键时候,贾母也终于能开口了,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何事?”
向固躬身道:“那名唤高立良的佛朗思牙人说,他二年前在都中鼓楼大街经营洋行营生,做的极好,可后来店里一个他很信任的伙计,染上了赌博的坏毛病,偷了店里的银子不说,还将他祖母给他留下来唯一的一件遗物给偷了出去,抵押贷了印子钱。
等又输光了后,才被发现。
高立良非常痛恨,可是报官后也只惩罚了他的伙计,那些银子再也回不来了。
银子倒是小事,关键是他祖母留给他的遗物,也回不来了。
他曾向放印子钱的那家人讨要,非但没要到,还被打将出来,威胁再敢冒犯就会要命。
他走投无路,只能回国,机缘巧合下,继承了远亲的爵位和遗产,本来可以过上极好的生活,可放不下祖传的那个遗物,又折返回大乾,求礼仪之邦的国主,给他寻一个公道。”
话至此,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得到了那位外国人高立良遗物的人是谁。
看了眼抖如筛糠的王熙凤一眼,贾琮淡淡问道:“不知他的遗物到底为何物?”
向固道:“是一扇精美的玻璃屏风。”
“啊!”
却是一旁贾蓉惊叫了声,看向王熙凤。
见他这幅作态,众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一时间,均无话可说。
大乾虽是天朝上邦,可汉家王朝自古便是礼仪之国,即使几百年后,也始终遵从一句“外交无小事”,不可在外邦之国面前失了国体。
这个时代,同样不遑多让。
涉及到整个皇朝帝国的体面,且丢人都丢到海西了,也不怪宫里如此震怒……
向固见贾家众人都不再说话,便道:“不知可否容卑职带人回去交命?毕竟是御案,卑职耽搁不得,也耽搁不起。”
本跪在地上的王熙凤闻言,登时瘫软在地,目光哀求的看着贾母,希望贾母能救她一救。
然而涉及到天子之事,贾母哪敢多言半句?
王熙凤又看向王夫人,王夫人也避开了眼神,理也不理。
王熙凤见之,心中一片冰寒。
然而正当他绝望之时,却忽然听到那道让她深恶痛绝的声音响起:“百户大人,既然是圣人口谕,贾家再没有选择的余地,绝不会狂悖留人……”
听他这般说,贾母、王夫人并插屏后的众人,面色都是一沉。
这个世道,不管家里斗的再兄,可对外,总该亲亲相隐一番,再没有落井下石的道理。
否则就是心性薄凉之人,令人心寒。
不过接着,她们却听贾琮继续道:“天子旨意我们贾家一定遵守,只是还请百户大人给予通融。
我贾家,勋贵之门。
荣宁之功,得圣祖皇帝御笔钦定:
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二年前,太上皇陛下曾亲自下旨,传召百官为荣国先祖百年华诞贺寿。
此等皇恩,贾家没齿难忘。
所以,还请百户大人务必能通融一二,让贾家自派车轿亲将人送去镇抚司。
我并不敢为难大人,若是大人做不得主,可快马请示镇抚使大人,镇抚使大人做不得主,还可上报宫里,总之,务必请大人给贾家一个体面。”
众人闻言,无不眼睛一亮!
如此一来,虽王熙凤仍免不了失了清白,却不会蓬头露面的被锁着招摇过市,贾家的颜面,至少能保全大半。
向固闻言,思量了稍许,便看着贾琮道:“早闻荣府出一清臣公子,有倾国之才,有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罢,上命毕竟没有命我等非要锁拿,只要带回去问话就好。今日就给公子一个体面又如何?”
“多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变
向固一番话,让荣庆堂内众人面色各异。
贾母王夫人等人自然是面色复杂,贾政却欣慰不已,屏风后的贾家诸姊妹们,则多目现异彩。
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贾家的老爷大爷们一个比一个气派威严。
可到了这等时刻,才能显露出真能为来。
而且,贾琮先前还和王熙凤发生了那样大的矛盾,王熙凤那样狠辣相对,这个时候,替她出头的竟会是贾琮。
这等宽博的胸襟气度,真真让众女孩子们钦佩。
正这时,贾政忽然发现贾琮肩头处有一块破损,自幼讲究衣着体面,有些强迫症的他忍不住提点道:“琮儿衣裳怎破了?”
贾母等人见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惦记这个,满心的无力……
贾琮则顿了顿,犹豫了下轻声道:“刚侄儿听闻家里出了事,慌忙之下就往府中赶来,不过门子得了老太太的吩咐,不许我进。侄儿心忧家里,只能硬闯进来……老爷,一会儿侄儿再与老太太请罪。”
贾政:“……”
一张脸瞬间铁青难看,不说贾珍贾蓉在,如今还有锦衣亲军的百户在,这等事,真真是……
颜面丧尽!!
贾珍更是大惊失色,直接看向贾母问道:“老太太,这是何故?”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荣府世爵的承袭人,连荣府大门都进不得,这等事传出去,便是天大的丑闻,宗人府都要过问!
贾母闻言,面色涨红,哆嗦着下巴气道:“我多咱让门子拦着不让进了?昨儿晚上只说了句气话哄宝玉,只让他少往内宅来。”
贾珍闻言,叹息一声,躬身道:“老太太此言实在是……欠思量。”
贾母听闻此言,差点气的仰倒过去,厉声道:“去将门子提来,问清楚老太婆几时让他拦人的!”
贾珍并没有再说什么,面色依旧凝重之极。
他其实也是趁机上上眼药,往日里贾母宠爱宝玉太甚,动辄连他这个族长都提过来训斥一通,他心里若是没气也是不能的。
只是贾母身份地位都太高,平日里挨骂也只能赔着笑脸去迎,今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回敬一番也是解气。
贾琮看了眼地上的王熙凤后,对贾珍道:“珍大哥,此事老太太必是不知的,想来是门子妄自行事。此事过后再说吧……”
贾珍也看了眼王熙凤,摇摇头后,叹息一声。
见此,众人心情愈发复杂。
屏风后的诸人,虽没看到贾琮破烂的衣袖,却也能想到。
这一刻,无人不为他感到委屈心疼。
而这时又听到贾琮道:“二嫂,那个玻璃屏风在何处?另外,放贷的例钱也一并交出来吧。说句不该我说的话,家里并不缺你吃穿,你又何苦贪这份银钱?”
上头王夫人开口道:“琮哥儿,你凤姐姐不是为了自己敛财,是为了给老太太预备着。她也是一番苦心……”
贾琮闻言,沉默了下,道:“二嫂这份心却是操的没趣味的很,贾家又不是没有男人,如何能短了老太太的嚼用?罢了,这些事日后自有老爷太太去分说。二嫂,将财货都交出来吧,当今天子乃尧舜仁君,交出不当之利,二嫂必会被从轻发落的。”
王熙凤这一刻许是连心都死了,一声不吭。
贾琮无奈,只能看向贾政。
贾政也无法,看向贾母。
贾母叹息一声,声音沙哑道:“凤丫头,把那些身外物都交出来罢。人若没了,守着那些还有什么用?”
又对堂内帷帐后的两个年老嬷嬷道:“你们去替她取来。”
王熙凤终于开口了,声音比贾母的还要嘶哑,一字一句道:“都在……柜子里。”
两个嬷嬷不再多言,出了门又叫了两个丫头子,往凤姐小院走去。
贾琮再对贾政道:“老爷,准备人手和轿子吧。不好让百户大人多等……”
贾政闻言,面色凄然一叹,点了点头。
赖大便出去准备了。
至此,贾琮躬身道:“老太太、老爷、太太、珍大哥,若无他事,贾琮先告退了。”
听他这般说,贾母、贾政等人忽地一惊。
方才还不觉什么,这会儿贾琮突然要走,方觉得不妥。
说来也是可悲,凭借两代荣国公的余荫庇佑,贾家数十年来,过的顺风顺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贾府从上到下,从主到仆,均是富贵度日,论享福受用都是一等一的高人。
可论办起庶务来,先前贾琏倒还勉强可用,余者压根儿没接触过世务。
贾珍倒也可以,若只是寻常官司,他也能顶上去。
可涉及到天子御案,锦衣亲军亲自出动,贾珍哪里敢随便出主意?
再者,他也担心牵连到宁国府……
如此一来,一大家子人,倒只有一个贾琮站了出来,抓住事情的关键,理清案情后,又最大程度的争取了保存贾家的颜面。
今日若果真让一队锦衣亲军,披枷代锁的锁拿了贾家二奶奶,整个荣国威望将会一夜间崩塌。
贾家的生存根基也会就此断绝。
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将会超乎想象之多。
后果之严重,贾母、贾政等人想都不敢往下想。
看着躬身请退的贾琮,连贾母眼中的目光都复杂无比。
她多么希望,今日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人是宝玉,哪怕是贾环也好过这位……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荣国公的子孙里,终于算是出了个人物,尽管,是她最不喜欢的……
贾政面色就更纠结了,在他看来,贾琮再怎样出色,也终究只是个半大少年。
能不记仇怨,为贾家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难得。
再要求什么就实在太过了,因而他不好说话。
可贾珍却没顾忌,奇道:“琮哥儿,正是家里用人之时,你现在去哪里?”
贾琮道:“珍大哥,我能做的,皆已尽力,再留下也没什么用。再者,我还有要事去忙。”
贾珍气笑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要事?”
贾琮顿了顿,淡淡道:“珍大哥不知,东路院如今已经没有米面钱粮了,厨房里都断了顿,周嬷嬷她们早上就来寻我。我倒不当紧,可再不想法子,大老爷大太太的晚饭都没着落了,东路院不能发放月钱,下人们怕也要散了。”
贾珍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可是问这话时,看的却不是贾琮,而是看向了贾政。
贾政也没想到,贾琮这时会将此事说出来,一张老脸涨红,羞愧的几无容身之处。
见贾政这般,贾珍再看向贾母等人,贾母等人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目光纷纷看向他处。
贾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几乎顾不得孝道,跺脚低吼道:“荒唐!真真是荒唐!我……”
话没说完,身子摇了摇。
唬的一旁贾蓉赶紧上前扶住,喊道:“老爷!!”
贾珍面色煞白,摆摆手,有气无力道:“老太太、二叔二婶,我……我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贾母、贾政等人也唬了一跳,担心出了问题,再者此刻也实在无颜面对,哪里还肯留,只能看着贾蓉搀扶着贾珍离去。
背后贾琮目光古怪的看着这一对爷俩,心里忍不住骂道:
这才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跑的比他还快!
他要是走了,这爷俩儿不走,陪同去镇抚司的担子八成就落到他们头上了。
贾珍这老狐狸,奸诈之极,竟用这个借口跑路……
老滑头!!
他们这一走,这一屋子享乐受用了一辈子的人,还能指望哪个去镇抚司衙门周旋?
真让王熙凤一个人被送去镇抚司,贾家的脸还不一样丢个精光!
他能想到的事,贾母等人自然也能想到。
众人目光便都落在了贾琮身上,知道他上回为了贾琏之事已经和镇抚司打过交道,这次也只有他去合适。
不过贾母王夫人等人都没开口,指望贾琮自觉……
然而贾琮却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众人心中恼怒之余,也不得不暗叹造化弄人。
若无昨夜狠狠相逼,甚至撕破脸当场驱离,今日一早王熙凤又断人米粮月钱,将事做绝,她们现在只一句话就能命贾琮出力。
可现在……
人家为了贾家,已经尽力,却没道理再帮仇人周旋出力。
众人就这么尴尬的沉默着,也不说放贾琮走,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就见之前那两个嬷嬷,带着四个丫鬟进来。
两个丫鬟架着一扇玻璃屏风,并不大,但极为精美。
平日里被王熙凤当成宝贝,只有招待贵客时方作炕屏使用。
另外两个丫鬟,则捧着两个银匣子……
赖大此时也正好进来回复,小厮们已备好轿子。
到了这个时候,到底拖延不下去了……
原本一直绝望木然暗自落泪的王熙凤,这会儿也终于知道恐惧了。
她满面惊恐的看着贾母呜呜哭求道:“老祖宗,救我一救,老祖宗,救我一救啊!”
其声哀怜恸然,引得贾母王夫人并屏风后的众人齐齐落泪。
贾母哭道:“你做下了这等事,连皇帝都惊动了,老婆子就算拿命去求,也无可奈何啊!”
王熙凤闻言心碎,又看向王夫人,大哭道:“太太,救我一救,太太,救我一救啊!”
其声凄然……
王夫人虽也泣不成声,却用绣帕掩着口,缓缓摇了摇头。
众人愈发大哭。
见到这一幕,贾政亦是心中悲然,老泪纵横。
却终究没有勇气阻挡圣意。
贾琮此刻依旧纹丝不动,对一切恍若未觉。
全身上下透着一分清冷的韵味。
然而正这时,却见一道娇俏的身影从外面飞奔而入,扑到王熙凤身上,大哭道:“奶奶!奶奶!和奶奶不相干,和奶奶不相干,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贾琮:“……”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交权
这一场变化,让众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人跳出来护着王熙凤……
贾琮则默默的看着这突然之变,心中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并不生气,因为这本就是平儿性子会做的事。
心底善良柔软,忠心耿耿。
可惜,她并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拼命将王熙凤护在身后的平儿,贾琮轻声道:“平儿姐姐,这件案子,是天子金口玉言要办的御案。不是你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贾家今日真要将你交出去,反而要落个顶包的欺君之罪,这是祸及满门的大罪!二嫂也要罪加一等,你会害了她性命的。”
听完贾琮之言,原本怦然心动的贾母王夫人等人,无不心里悚然一惊,再不敢有此念头。
对她们而言,一个凤丫头相比整个贾家,实在微不足道……
平儿却哭的愈发伤心,依旧把王熙凤死死护在身后,看着贾琮哀求道:“琮儿,求求你,你想想法子吧。奶奶不能被带走,不能被带走啊……”
贾琮还没说话,就听平儿身后,王熙凤沙哑的嗓音,唤了声:“平儿……”
平儿闻言,转过头去,看着王熙凤磕破的额角,抱着王熙凤惊慌大哭道:“奶奶,怎么办啊,奶奶,怎么办啊……”
王熙凤丹凤眼中泪流不止,她再没想到,到了这一刻,竟只有这个丫头会拼命护着她。
想起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王熙凤颤着苍白的手,抚摸在平儿脸上,哽咽道:“那天,我不该打你,也不该疑你……好平儿,我后悔了……”
听到王熙凤之言,平儿愈发泣不成声,紧紧抱着王熙凤,哭道:“奶奶,你给他们说,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奶奶并不知情,并不知情啊!奶奶……”
“傻丫头……”
王熙凤也哭出声来,反手抱住平儿。
满堂内眷都跟着泣不成声,贾政都唏嘘不已,唯独贾琮,虽心有感叹,但没有丝毫心软。
如果不是他留下这招后手,先发制人,王熙凤的后手打击怕已经接二连三的落下。
那么此刻却不知有没有人为他和平儿来哭。
所以,还不到心软的时候……
见向固面色焦急,隐隐有不耐之色,贾琮对平儿道:“平儿姐姐,再耽搁下去,龙颜大怒之时,二嫂轻罪也要成了重罪。你虽忠心,可不要反误了二嫂。”
平儿闻言几乎绝望,却还是死死抱着王熙凤不放。
她知道,王熙凤如果今日当真被带走,入了那见不得人的大狱,一身清白丧尽,日后除了被出妇外,绝无第二条路可走。
且被出妇后,回了王家,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在庵堂里,伴着青灯古佛苦熬一生。
只是以她对王熙凤的了解,果真到了那一步,王熙凤一定会去死的。
那样好强的人,怎会苟活?
平儿紧紧抱着王熙凤,见贾母等人连话也不说,求无可求,只能最后转头看向贾琮,呜咽哭求道:“琮哥儿……”
这幅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真是让贾琮心疼。
不过他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他虽打定主意让王熙凤受到一个永生铭记的教训,狠狠打掉她的傲慢和坏心,可他也不至于让王熙凤被出妇,然后去死。
凡事有度,过犹不及。
王熙凤之前也没想过要逼死他……
真到了逼死人命那一步,怕是连贾政心里都会对他有看法。
哪怕他们绝想不到这背后是谁在推动,可贾琮见死不救,不止在贾家,在士林中都会让人非议。
到那时,旁人以死为大,不会再说王熙凤背后使了哪些手段为难贾琮,只会说贾琮虽有诸般手段,却眼见长嫂蒙难而不尽力,有违孝道。
除非他往后的日子一直藏拙,不展露头角,否则,总会留下话柄。
一个孝字,在这个时代重比泰山。
当真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所以,贾琮行事始终谨言慎行,不给人在这个字上留下任何把柄。
这件事上同样如此。
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利益,才是王道。
可平儿却不这样想,她一心以为王熙凤会惨死。
见她死活不松手,贾琮轻声劝道:“平儿姐姐放心,这件事若不是惊动了宫里,其实只要交出这架玻璃屏风就能完事。如今虽然闹大了,左右不过去认个罪服个软,哪怕看在先祖的面上,也必不会太过为难二嫂。你只这般拦着,反而让事情难为。”
平儿闻言,看着贾琮的眼睛,却看不出真伪来。
她知道,如今她服侍的这位主子,心机之深,绝不是常人能比。
再者,之前贾琮就同她说过,有十成的把握给王熙凤一个教训……
这会儿她也不敢全信了他,咬了咬红唇,道:“我和奶奶一起进的贾家,如今,我和她一起走。”
众人听闻此言,无不动容。
此刻再无人怀疑是平儿出卖了王熙凤,都为她的忠义感到钦佩。
王熙凤更是哭的不成样子,从后面无力的拍打着平儿却说不出话来。
早先她放印子钱时,平儿不知劝过她多少回了。
可她哪里肯听?
这会儿子却是后悔也来不及,平白还将平儿也牵连其中。
贾琮听闻平儿之言,也终于无法无动于衷了,他躬身看着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平儿姐姐,你是不是真糊涂了?如果今日异身相处,你我落到这个下场,她会怎么做?你让我帮她,你可知道,我果真帮了她,一旦等她缓过气来,一定还会再来逼咱们的!”
平儿本就聪慧伶俐,这会儿子更是前所未有心灵通透,本已绝望之时,听闻贾琮之言,忽地打了个激灵,一下扑到贾琮脚下抱住他的腿,激动地哭道:“不会的,不会的,奶奶再不会的,琮哥儿,救救奶奶,救救奶奶,她再不会逼咱们的……”
见平儿如此,贾母王夫人等人也都面色一动,听出话锋来,继而有些激动起来……
说到底,贾母还是舍不得这个孙媳妇,这些年她能享福受用的这么舒坦,真真多亏了这个孙媳妇知冷知热,对她的心思。
若贾琮果真有法子,她还是愿意保王熙凤一保的。
王夫人更不用提了,王熙凤是她的嫡亲侄女儿,一手带进贾家的。
真要出了这等漏子,被带入诏狱中定了罪……
王熙凤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她面上同样没有光彩。
甚至整个王家都跟着丢脸。
到时候,她反倒是里外不是人。
因而这时两人纷纷开口,贾母道:“琮哥儿,这两日你凤姐姐和你不对付,折腾的厉害,还背着我使了那么些小手段,都是她的不是!这些老爷太太和我都看在眼里,也记住了,过了这回,必让她给你赔不是!你只管放心,往后这个家里,要是有彼此看不对眼的,不看便罢,那么大一家子,谁也不是金银宝贝,人人都爱。看不对眼,大家伙儿各过各的就好。谁要再敢背地里使那些鬼祟伎俩算计人,我老婆子绝不轻饶!都以为我眼花耳聋成了老废物了,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再惹恼了我,我就大妆进宫,去见中宫皇后,告你们一个忤逆不孝的大罪!”
贾母一番严厉告诫后,王夫人也道:“老太太的话再有理不过,都道家和万事兴,都是骨肉至亲,何苦来哉?凤丫头这次确实做差了,你琮兄弟在东路院支撑那一摊子本就不易,你不说帮衬帮衬,还断人银米钱粮,哪里是做嫂子的该做的事?以后再不许,不然我也不依你。”
王熙凤在堂下闻言,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好似昨晚就她一人在兴风作浪一般……
不过到底明白好歹,对贾琮缓缓道:“琮兄弟,都是我的不是……”
以她的心高气傲,能当众说出这样伏低的话来,已经十分难得了。
只是在贾琮看来,还远远不够,这一会儿就是说一万句,都没用。
不受点真格儿的刺激,今日的低头只会化为明日十倍的怨恨。
他又不当真是个孩子,被人哄两句就感恩戴德……
贾琮见平儿欣喜万分,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时,点点头沉稳道:“二嫂客气了……有老太太、太太这话,贾琮自然就放心了。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其实我之前也就说说气话,能出力的若是不出力,往后不说家里老太太、老爷、太太们瞧不起我,姊妹们也必看轻我,就是外面的同年好友,也会以为我是不孝之人。若至亲者尚不能亲亲,谁人信之?不过老太太、老爷、太太也别太高看我,我虽能寻些人出面,但究竟能不能成,也不敢保证。二嫂到底还要走一遭。”
贾母王夫人闻言,面色均是一沉。
她们以为贾琮会有什么法子,能保王熙凤不被带走,结果还是不成。
不过贾琮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因此贾母淡淡道:“事涉天子,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求到人情?你先去做就是。”
贾琮点点头,又对抱着他腿的平儿道:“姐姐先回家去吧,这件事你不要再掺和了,没的乱我心思,只能添乱。”
见平儿迟疑,贾琮再道:“你先回去,打发晴雯和春燕去布政坊尚书府寻老夫人,就说我问师娘借二百两银子暂做周……”
周转二字还没说罢,就听一旁贾政用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量暴喝一声:“琮儿住口!!”
这突然一声吼,唬了贾琮贾母等人一跳不说,连一旁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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