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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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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主要的蔬菜还是白菜萝卜,但也不乏一些番茄、紫茄乃至芹菜、菠菜等绿鲜蔬菜。
  虽然量少,但也极大的增加了竞争力。
  依靠这些拳头产品,倪二将蔬菜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却从不张扬,闷声发大财。
  而林诚则继续经营他的世翰堂。
  侍郎府倒台后,林家被吞没的家财基本上都被讨了回来了。
  他那“世交好友”赵良义,也落了个革除功名,流放九边军前与披甲人为奴的下场。
  经过此事的磨砺,林诚一改从前“傻白甜”的性子,沉下心来,专心打理祖业。
  他曾想将世翰堂赠与贾琮,可贾琮坚决拒绝,只让他代培了一批人手:
  说书先生。
  如今,挂在世翰堂名下的说书人,大概有二十七八个。
  说书先生作为下九流的一员,地位低下,若无跟脚,必饱受敲诈欺凌。
  能得善终者十中无一。
  能得世翰堂庇佑,自然欢喜不尽。
  近二年来,这些说书人将聊斋中的短小故事加长了篇幅,细化了情节背景,专讲鬼狐奇谈。
  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百姓听众,都扬起了不小的名声。
  虽然赚的银子没多少,但贾琮很满意。
  林诚为了能尽可能的报答贾琮,也尽心尽力的去培养。
  而他自身沉于世务,几经历练,气度心性也都长进许多。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倪二和林诚见贾琮笔一收,抬起头来,也忙起身。
  贾琮用帕子净了净手,道:“让邱三寻你二位来,是有一事请你二位帮忙。”
  倪二登时叫了起来,道:“公子这话是在臊咱们呢,有事您吩咐就是!”
  林诚也笑着附和道:“只怕事不大,不够多。”
  贾琮呵呵一笑,没有多寒暄,就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开门见山道:“今科状元曹子昂是咱们的对手,是敌人!他针对我出手,就是为了给李文德报仇。若我被他打倒了,你们俩怕是也难逃他的毒手。所以,我们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翻身的机会。这件事,事要做绝,人要踩死。”
  听贾琮这般说,倪二林诚两人登时变了脸色,倪二咬牙道:“公子你只管说,该怎么宰杀那个畜生!”
  贾琮摇头道:“这般做反而落了下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必暴露,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有这等想法。文人杀人不用刀,若用刀去杀,倒是抬举他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扬名!”
  “扬名?”
  二人摸不着头脑。
  贾琮笑道:“名声对于读书人,尤其是官员来说,就是第二条性命。坏了名声,这辈子也就完了,生不如死。”
  林诚登时明白了,激动道:“公子,可是用说书先生,将那状元的好事四处说开?”
  贾琮却摇头道:“那样做,就太着痕迹了,容易将咱们也暴露出去。如今朝堂上不素净,水太深,不能将咱们陷进去。”
  “那……”
  林诚糊涂了,不知到底是什么法子。
  贾琮道:“你明日一早,让手下的说书先生装扮成百姓的模样,随倪二哥手下的菜贩到各个集市去买菜。
  哪里热闹,就往那里去。
  还要岔开,平日去崇化坊说书的,就不能再去崇化坊买菜,要去怀远坊。
  平日在永平坊说书的,明日就去归义坊。
  尽量不能让百姓认出。
  记住,是买菜的百姓在讲趣事,和菜贩和说书先生没有一丝相干。
  我刚已经写好了故事,回去让那些说书先生看熟了,明日一早就出发。”
  听贾琮思虑的如此周密,倪二林诚两人无不诚服。
  知道贾琮不喜啰嗦,两人领了贾琮写好的底稿就回去办事去了。
  “呼……”
  等送走二人后,贾琮轻轻呼出口气,临窗而立。
  心中默道: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接下来,就看事态如何发展了。
  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但他以两年磨一剑,积功于今日,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
  平康坊,锦香院。
  妓人云儿在刚从琼林宴回来的花魁姐姐熏娘处听的意动神摇,仿佛身临其境的看到了一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少年公子,为替点翠楼的杏花娘讨个公道,做了首绝世好词,还面斥新科状元曹子昂为不义薄幸郎。
  真真比戏里包龙图龙头铡铡驸马还精彩!
  包龙图也没写一首进了女儿家心里的好词啊……
  云儿既感动那位名唤贾清臣的少年公子声张正义,才气无双,又物伤其类的代入了杏花娘的可悲之境,与其她妓人一般,纷纷垂泪。
  杏花娘运气不好却也好,至少她遇到了这位少年公子,替她张目,可她们又去指望哪个……
  没等云儿伤感完,锦香院的妈妈便来唤云儿回去接客。
  云儿虽心中悲苦,却怕挨打,只能强打起精神去见恩主。
  到了住处,就见一大脑袋富家子弟,正歪坐在艳榻上吃酒。
  云儿忙上前强装笑颜打招呼道:“薛大爷,您来了?”
  这位大脑袋富家子弟,正是江南薛家如今的少家主,薛蟠。
  只是云儿发现,今日这位薛大爷与往日不同,非但没有急色,还理也不理她,只是吃酒。
  毕竟是出手大方的恩主,云儿小意笑道:“哟,我的大爷,您今儿是怎么了?”
  说着,温柔上前。
  却被薛蟠一把搂住,放在膝上坐下。
  云儿顺势倚进薛蟠怀里,娇滴滴道:“爷啊,究竟怎么了嘛!”
  薛蟠终于不再沉默,叹息一声,道:“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我阖家进京,除了会亲外,本就是为了送妹妹待选。却不想……唉!”
  话没说完,又深叹息一声,满脸苦涩。
  云儿见之心道:这位薛大爷分明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纨绔,能让他如此犯愁,看来他到底是个看重家人的人,还没坏到家……
  因而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薛蟠猛灌一口酒,悔恨道:“当初因和人争执,让家奴失手打死了人,不想如今竟牵累了妹妹的大事!”
  云儿闻言,心里登时明白。
  这个时代,做什么都讲究出身清白。
  连参加科考,都要三代内无娼、优、皂、隶之流,更不能有罪犯。
  进宫做公主郡主的入学陪侍,必然比科考更严。
  纵然是失手打死人,也是家风问题,自然进不得宫。
  不过……
  云儿却是知道薛家跟脚的,道:“旁家若是如此,自然没法子。可以大爷府上和亲戚故旧家的权势,这点子事应当不算什么吧?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薛蟠闻言一怔,抓了抓大脑袋,道:“我倒没想那么多……那宫里的太监,倒是还问了妹妹的体格……”
  云儿忙道:“那大爷如何答的?”
  薛蟠不在意道:“我说妹妹身子极好,先前虽常咳嗽,可吃了冷香丸后,再没犯过……”
  云儿掩口笑道:“怕大爷的事是小,这咳嗽才是大事。失手伤人之事对旁人来说严重,对大爷却不算什么,哪家大户人家没这等事?更何况,又不是大爷亲自动的手。可咳嗽却不同了,纵然现在好了,可宫里也怕有气疾的人进宫,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哩!”
  薛蟠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原来如此!原来是那些太监胆小多疑,他奶奶的,害得大爷我愧疚了半晌,真是一群活忘八!”
  云儿噗嗤一笑,见她娇媚,薛蟠搂住就是一阵乱亲。
  不过亲罢,却没像往日里那样直接办事,又愁起来,道:“我道这几日妹妹怎地也不出门顽了,只说病了。原以为是在生我的气,赔了几万个不是,她只说和我不相干,想来她自己是明白的。不过妈却是在唬我,让我老实些。只是,妹妹总那样也不是事,我就这么一个妹子,可别苦熬出毛病来……”
  云儿笑道:“这还不简单,大爷多给她买些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和新衣裳不就是了?女儿家没不喜欢这些的。”
  薛蟠连连摇头道:“我妹子岂是寻常人能比的?她从不爱这些。”
  云儿奇道:“那她喜欢什么?”
  薛蟠抓着脑袋想了想,道:“她比我出息多了,倒是爱读些书,喜欢些诗词什么的……这我有什么法子?以前也寻了些狗屁才子,做了好诗去讨好妹妹,却被她好一通耻笑,说那也叫好诗?害的我丢了面皮……”
  云儿闻言,忽地眼睛一亮,道:“好大爷,我若是能出一个好诗词,让你家妹妹好生喜欢,你又怎么谢我?”
  薛蟠瞪圆眼睛,道:“那还用说?六福生的金子,瑞福祥的绸缎,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云儿闻言大喜道:“那可说定了!大爷且等着,我就拿纸笔来写下,保管你那妹子爱不释手!还带一个故事哩……”


第九十七章 喜从何来?
  “曹子昂,状元郎,抛妻弃子美名扬。”
  “骗得金来骗得银,做得高官好风光!”
  琼林宴结束后,似只用了一夜的功夫,曹子昂的大名,就传遍了神京百万人口。
  偌大一个都中长安,竟处处传扬着新科状元的“美名”。
  而且,不止是文人间,更多的,是各坊市的百姓。
  这让许多想要查探何人在传播消息的有心人,怎样也摸不着头脑。
  因为不是一两个人在传,是整个神京的人都在传。
  连街头巷尾的顽童们,都唱着童谣“歌颂”曹子昂。
  大人们则传的更离谱,连曹子昂中状元前不甘于清贫,给高官衙内做娈童换取富贵之事都传的绘声绘色。
  一时间,这位今科状元的名声成了臭狗屎……
  人人喊打,唯恐沾上屎气。
  也彻底绝了他东山再起的最后一丝可能。
  如此局面,倒比他前些日子中状元后,更“风光”……
  只是这种传播速度,让许多人骇然。
  不过,这也摆脱了贾琮的嫌疑。
  因为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推波助澜力度,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能做到的。
  只是新旧两党间彼此都盯的紧,谁也没发现对方动过手脚。
  可除了他们能够有这样的力度外,谁还能做到这点?
  因此只能将功劳,放在了那阙《赠杏花娘》的木兰词令上。
  “国朝鼎立以来少有的佳作,可比唐宋名家!”
  这是不少文坛大家读罢后,给出的评论。
  更难得的是,谁都不会怀疑,此事是贾琮处心积虑谋划的……
  因为杏花娘是曹子昂身边的人安排到贾琮身边,用来羞辱他的。
  而点题,更是由曹子昂亲自所出。
  尽管这阙词是木兰词令,写的却是“杏花”,与曹子昂的点题契合之极。
  种种巧合说明,此桩事件完全是个巧合。
  事实上,也确实就是巧合。
  是曹子昂方面处心积虑下,举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却也愈发衬出贾琮这阙词的惊艳!
  自然,这种惊艳,绝不是曹子昂想要这样看到的。
  此刻,他在目前落脚的福州会馆里,光绝交信就收了不下三十封。
  其中有一封,竟然是他的同乡旧友,昨日将杏花娘请入杏花亭的赵伦所送。
  本就心如死灰的曹子昂看到赵伦派人送来的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厚颜无耻,无过此人。
  墙倒众人推。
  他怕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届状元。
  面色凄惨的曹子昂知道,眼下还不是最惨的时候。
  因他之故,累得相府千金甚至宁次辅清誉受累,成为笑柄,才是真正的大患。
  怕是用不了多久,御史就该上书弹劾他了吧?
  却不知,是会废黜功名,还是会流外为官……
  曹子昂发誓,只要给他留下一分机会,他就绝不放弃!
  终有一日,要让陷害他的这些人,受尽折磨而死!!
  “咚咚咚!”
  一阵急促不耐的敲门声响起,曹子昂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昨日之前,还处处巴结于他,他却不会多看一眼的伙计,今日已经敢给他使脸色了。
  木然的道了声:“何事?”
  门外传来回话:“曹状元,宁相府派人来给你传话,还不快开门?”
  曹子昂闻言,身子一颤,瞳孔猛然收缩。
  ……
  长安西城,居德坊。
  贾府,梨香院。
  快到中午方归家的薛蟠,一进内宅门儿,就大叫道:“好妹妹,快瞧瞧,哥哥给你带了什么来!”
  “该死的孽障,你混叫什么?不知去哪里灌了野猫尿,不好好回你地方窝着去,撞客了不成,发什么疯?”
  薛姨妈午睡还未醒,被吵醒后,气得隔着窗子骂道。
  薛蟠也不在意,一边往里进一边嚷嚷道:“这几日妈和妹妹都不痛快,我哪里还有心思去吃酒?到处寻些好东西,想淘来给妹妹。妹妹若是好了,妈必然也好。寻了一宿,终于得了个好东西,保管妹妹喜欢!”
  听他这般说,薛姨妈的起床气也散了大半,再见他青着的双眼,一脸疲倦,便当真以为他为了自己娘俩奔波,心里真真心疼不已,只剩下怜爱。
  连里面房间也有了动静,就见一身着蜜合色比肩褂下一浅葱色绫裙的少女走出。
  不见奢华,唯觉淡雅。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面若皎月,眼如水杏。
  不是薛宝钗,又是谁人?
  她看着薛蟠眸光闪闪间,隐有愧意,道:“我不过这几日不大舒服,当不得什么大事。哥哥又何必放在心上?”
  薛蟠见连向来精明的妹妹都瞒过了,心里愈发得意,摇头晃脑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妹妹身子不大舒服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如今我就妈和妹妹两个至亲,哪一个都得好好的!”
  这话倒也说的真心诚意。
  却将薛姨妈的眼泪都感动下来了,一把拉过薛蟠抱住,心疼哭道:“我的儿啊……”
  不过只哭了一句,就戛然而止了。
  一把将薛蟠从怀里推开,怒视啐骂道:“该死的畜生,一身的骚味,还敢跑来哄我们?”
  薛宝钗闻言,也沉下脸来。
  她方才也要落泪了……
  薛蟠满心的懊悔,竟忘了沐浴了,却跳脚道:“真真冤枉死人了,妈不知道我为了得这个好东西,费了多大劲!银子都买不来的,专门淘给妹妹的!”
  说着,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纸笺来,递给薛宝钗道:“妹妹你只管看,若说出一个不好来,打今儿起我再迈出这个门我就不是人!”
  心里其实还是很有些忐忑,他不大懂这些……
  薛宝钗将信将疑的接过纸笺后,缓缓看去,看了点题后,秀美微微一蹙,继续往下看,然而只入目了第一句,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薛宝钗仍未回过神来,这边薛蟠已经得意的连连跟薛姨妈使眼色。
  薛姨妈从炕上起身,悄然走到薛宝钗身边,看了过去……
  她也是能识文断字的,哪里读不出这阙词的好来?
  只是,却以为不适合未出阁的闺秀看,幽怨太重,怕让她们心生恐惧。
  因而又骂道:“从哪寻来的这些教坏人心的怨词,也敢拿给你妹妹看!”
  “啊?”
  薛蟠脸上的得意凝固了,铃铛大眼睁的溜圆,以为被锦香院的云儿给哄了。
  正要跳脚骂街,却听宝钗笑道:“妈放心,这词是极好的词,虽怨意重了些,到底是那不得意的女孩子所写,对我……”
  一番话没说罢,就见薛蟠张大嘴笑个不休。
  薛姨妈恼道:“猫尿灌多了,这会儿发疯!”
  薛蟠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是妹妹往日里总劝我多读些书,如今却连男女也分不清了!”
  薛宝钗并不理他,也不觉得难堪,眼神还是落在那首词上,随口道:“纵然不是女子所写,也是摹拟女子口吻而写。只是……难得此人如此懂女儿心……”
  薛蟠凑趣道:“妹妹可喜欢?”
  见薛宝钗缓缓颔首,薛蟠大喜,道:“这里面还有一桩公案呢!妹妹若是听了,保管更喜!”
  薛宝钗闻言,抬起眼帘,一泓秋水般的眸眼看着薛蟠,道:“是何公案?”
  薛蟠得意洋洋的将从云儿那里听来的故事又叙述了遍,让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都惊叹不已。
  薛姨妈恼道:“亏那人还是状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薛宝钗倒是冷清,笑道:“妈又何必动气?俗话说的好: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为了功名利禄,前程富贵,多少人连老子娘都不要了。更有人破家舍业,只为考取一个功名。只可惜,熬白了头,也考不得一个生员。这般心思下,读书人心中自然多乖戾之气。”
  薛姨妈闻言,叹息一声,道:“难为你看得明白。”
  说罢,又看向薛蟠,心道,不爱读书也就不爱读书吧,左右家里不指望他考功名。
  万一读成了那些黑了心的混账,连老子娘也不认,还不如不读。
  薛宝钗却又对薛蟠笑道:“不知哥哥故事里的那少年词人,到底是何人……”
  薛蟠抓了抓脑袋,道:“听说,叫什么劳什子贾……清臣,怪耳熟的一个破名,好似在哪听过。”
  薛蟠从未与贾琮蒙过面,也没在意过贾家有这样一个子弟。
  但是,他没听说过,薛姨妈和薛宝钗又怎会没听说过?
  薛姨妈是与王夫人话家常时,听说过东路院有这样一个庶子,极得老爷喜爱。
  而薛宝钗则是与探春等人交往时,多次听说过贾琮之名。
  这一会儿,听说故事中一词压倒状元的少年词人竟是这位还未见过的“熟人”,母女二人不由面面相觑。
  ……
  荣府,向南大厅。
  贾政也正纳罕,怎今日那么多故旧好友上门?
  往日休沐之日,也不见有几人来拜访。
  他甚至连询问一二的功夫都没有,只顾着忙于迎客。
  直到仪厅内足足坐了十七八人后,大门外才不见客来,贾政心里既有些惊喜也有些慌张。
  他素来好客,只是志同道合者寡,就算有几个好友,旁人也多以为荣国府门槛太高,极少登门。
  今日却一下来了这么多,岂能不喜?
  慌张的是……
  那么多来客,见面就道恭喜,可他这东道,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为了给贾赦延医问药,贾政也极头疼,哪有什么喜事可言……
  顾不得这许多,不好让客人干等,贾政一边吩咐人去准备茶果,并通知里面准备宴席,一边往里面进去。
  虽然今日工部尚书和侍郎没来,可工部四司的四位郎中却都来了。
  再加上主事、员外郎,只工部就来了十二三人。
  还有礼部和户部的几个旧交,满满一堂人。
  贾政入内后,众人再度齐齐道贺:“存周,恭喜恭喜啊!”
  贾政实在摸不着头脑,众陪座清客也都茫然,他只好拱手问道:“诸位大人,却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第九十八章 摔玉
  荣禧堂,东厢耳房。
  虽入春月,但天气尚凉。
  炕上东西两边依旧铺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
  中间摆放着一炕桌,设有茶水瓜子等物。
  王夫人与薛姨妈姊妹俩分坐两头,叙着家常。
  听完薛姨妈的话后,王夫人倒是怔怔的出了会儿神,而后微微疑惑道:“我恍惚记着,前二年里,琮哥儿还说他尚未学作诗,如今已能作出这样的好诗词了?果真是好词?”
  薛姨妈笑道:“你没瞧宝丫头喜欢成什么样了,说是本朝以来第一词呢。就是……”
  王夫人道:“就是什么?”
  薛姨妈惋惜道:“就是为了一个花魁所做,不大好听。人家再一打听,他为何会为一个花魁出头,倒把他自己的出身暴露出去了。怕少不得让人耻笑一番……”
  王夫人闻言,想起贾琮的生母,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其实莫说是这个年代,纵然几百年后,若是听说哪个的生母是失足女,旁人都会“另眼相待”。
  更何况是礼教森严的当下?
  王夫人淡淡道:“幸亏是个男孩子……”
  薛姨妈笑道:“可不是嘛!这点上,爷们儿倒比咱们女人强多了。要是换是个女儿家,那可了不得,日后说亲都让人挑拣。”
  王夫人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宝丫头这几日如何了?”
  薛姨妈叹息了声,道:“今日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方才去寻她们姊妹们说话去了,八成是说那首词的事。
  薛家这几年,虽不缺金不缺银,可到底少了顶梁柱。
  老爷过身后,薛家就每况愈下。
  等他二叔也没了,就彻底没了当家的。
  薛家也是个大家子,虽比不得贾家二十房,也有八房人,乱糟糟的闹心。
  宝丫头是个有志气的,原是准备进了宫,家里能有个让人忌惮的。
  没成想,因为小时候那点毛病,竟给划了下来。
  我这当娘的自然没什么,只是她自己却怄的不行……”
  说着,眼中滚下泪来。
  王夫人见之皱眉道:“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有咱们这几家至亲在,谁还能欺负得了你们娘仨去?”
  薛姨妈忙笑道:“倒不是担心哪个欺负了去,只是蟠儿不成器,家里总要有个出息的。我是没多想,只宝丫头思量的多。”
  王夫人欣慰道:“宝丫头确实是个极好的,像咱们王家的女儿。”
  说着,她又有些犹豫起来,似是有话不知当不当讲,薛姨妈何等精明,忙问道何事。
  王夫人道:“是有一事,我寻思着,该提前与你说,你好跟宝丫头说道说道。就是那琮哥儿……”
  薛姨妈奇道:“他?他和咱们什么相干?”
  王夫人笑道:“是没什么相干,只是……说来也好笑,这孩子虽出身不好,但模样却是顶了尖儿的好。这么些年来,再没见过生的更得意的孩子。咱们这个年纪,知道那不值当什么,就怕小孩子家家见识浅,动了心去……”
  薛姨妈哑然失笑道:“真生的那样好?”
  王夫人点点头,道:“据说,他肖母。”
  薛姨妈笑道:“旁个我不敢保证,不过宝丫头我是放心的。她再不是那样的人……”
  她素知自己女儿是个极懂事的,哪里会因为别人长的得意就动心?
  只是她忘了,她和王夫人不将一首好词当回事,薛宝钗却未必这样……
  薛姨妈此刻却只想着其他的事,奇道:“姐姐,据说?难道你也没见过他娘什么样?”
  王夫人淡笑道:“当年闹的何等厉害,荣府快成了整个神京的笑话。家里只有老太爷见过,回来后就发了话,说那等妖艳不知礼的贱妇绝不许进家门半步。所以别说我,连老太太都没看过。”
  薛姨妈掩口笑道:“看来当年那妇人把老太爷气坏了。”
  王夫人笑道:“可不是嘛,若不是如此,大老爷也不能去住东路院。”
  薛姨妈恍然道:“怪道大老爷那么恨这个儿子……对了,听说大老爷病的厉害?”
  王夫人面上浮起一抹嫌恶,道:“都是自己造的,如今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还是打这个打那个,前儿又把链儿打了回,连大太太都受了罪。”
  薛姨妈惊叹道:“哟,还这样厉害啊?”
  王夫人垂下眼帘,道:“听说,大太太正商议着喊琮哥儿回来侍疾呢……”
  ……
  仪门外,向南大厅。
  “琮儿?!”
  听完众人分说罢,贾政惊喜交加,不敢置信道:“你们说是琮儿做的一首绝佳的好词?”
  营缮清吏司郎中赵国梁乃贾政顶头上司,大笑道:“存周啊,往日里闲谈,你总嫌贾家少了文华之气。如今又怎样?贾家出了龙驹凤雏,更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钱穆、孙仁、李畅纷纷附和道:“极是极是,存周夙愿得尝,当请东道才是!”
  贾政喜不胜喜,道:“一个东道值当什么?若是果真好词,十个东道也只等闲!却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好词?”
  若是一般的好诗好词,又怎会闹出这般动静来?
  贾政以为,必是了不得的好词!
  钱穆却笑道:“存周,今日我等前来,却不是为了扰你一顿东道的。
  我等是想看看,琼林宴上面斥新科状元负心不义的少年俊杰!
  有大司空的话,国子监我等是不敢去扰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等与汝侄儿算起来也当是旧交了……
  二年前他行拜师之礼时,我等可都是见证。
  今日国子监亦是休沐之日,存周何不请你侄儿回来,也让吾等故人再见一面啊?”
  其他人均大笑附和。
  贾政闻言,哪里能说不好?他心里也极想见见贾琮。
  这二年来,贾琮一年也回家不了几回,见的次数极少。
  他竟然不知贾琮竟长进到了这个地步,忙安排人道:“快去国子监号舍,寻琮儿回家!”
  赵国梁又笑道:“存周啊,看来你还没我们了解的多,你那侄儿是出了名的勤学!但凡知道他的,哪个不知他只要不上学,就必定在国子监藏书阁里学习啊?”
  贾政闻言,当真汗颜。
  钱穆等人却责怪赵国梁,道:“公门内情况复杂,许多事不是存周能做主的,赵大人何必太过苛责。”
  贾政闻言,感激不尽,忙再使人去请贾琮回府。
  ……
  探春小院。
  正房内,七个姊妹们团团坐着,围在探春那张花梨大理石书案周边。
  房间内静悄悄的,连给众人添茶倒水的侍书和翠墨两个丫鬟,似都被气氛感染,往来间轻手轻脚。
  书案上,只摆放了一张桃竹纸笺。
  这是宝钗带来的,纸笺上所书,正是那阙《赠杏花娘》的木兰花令。
  她也将故事讲罢,此刻,众人依旧在回味着余韵。
  “呼!”
  过了良久,探春长呼一口气,俊眼中满是异彩,抿嘴笑道:“我就知道!”
  见她如此,旁人都笑了起来。
  湘云笑嗔道:“你知道什么?”
  探春一扬下巴,道:“我就知道,三哥哥写的那样好字,必然作得出好诗来!”
  迎春笑道:“这是词,又不是诗。”
  探春摇头道:“词也是诗的一种,包含在内的。只不过诗多言志,词多抒情。对咱们来说,没甚区别。再说……”
  说着,她又扬起下巴,道:“这样的好词,不逊于唐宋名作,谁又在乎别的?”
  宝玉有些吃味道:“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亲姊妹。”
  众人又笑了起来。
  这是黛玉多情的眸光闪过一抹自嘲,幽幽道:“我之前还笑,琮三哥什么都好,就是不会作诗。如今看来,我们做的那些诗,也配叫诗?合该烧了去。”
  其她人默然,唯有宝钗笑道:“颦儿说的太绝对了些,纵然这位琮兄弟做的极好的词,难道我们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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