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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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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琮依旧茫然,道:“说什么?”说罢,面色忽地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不经意道:“哦……是说了些话。
  那家人也是奇了,说有冤屈想让我禀告家里老爷,帮他们伸张。
  这让我如何做得了主?
  家里规矩甚严,从不敢在外面打着家里的旗号胡乱行事。
  当日不过见那家人可怜,出手帮了把,没想到他们还沾上了……
  我不耐听那些,坐了会儿就回家了。
  怎么,这位兄台,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文德闻言,回头看了眼已经迷糊的赵良义,再转过头看向满脸纯良的贾琮那张小孩子脸,心里大骂赵良义荒唐。
  杯弓蛇影,被一个毛头孩子的名声给唬住了,也不想想,一个只会写两笔字的娃娃,能懂什么?
  面上却笑道:“没,什么都没,为兄只是怕世兄年纪太小,被刁民哄了去……听说世兄书法造诣惊人,为当朝大司空所重,收为入室弟子。家父生平最爱书法,不知可否请世兄往寒舍一行,留几笔墨宝?”
  贾琮闻言,有些紧张,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
  李文德闻言眼睛一眯,阴笑了声,道:“世兄何故厚此薄彼?莫非以为尚书府门第高于侍郎府,看不起我等?”
  贾琮更加慌乱了,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世兄误会了,只是家里规矩,外出做客前必须禀明亲长,家里备好礼仪方能登门。若坏了礼数,是了不得的大事哩。若世兄执意相邀,待我回去禀告老爷太太后,再去府上。”
  李文德闻言,心里大定。
  看来这毛头孩子什么也不懂,不过一个小孩子。
  心中忍不住好笑,竟被一孩子吓成这样,以为要坏了大事。
  寻思着回头把赵良义好生收拾一顿,这蠢货着实不堪重任。
  见贾琮还看着他,李文德笑道:“到底是诗礼传家的国公府,非寻常小户能比,是我造次了。既然如此,世兄暂时还是不要惊动贵府老爷太太的好,待来日世兄蟾宫折桂时,我再邀世兄往吾家一叙吧。世兄,告辞!”
  说罢,李文德拱手一礼后,带人转身离去。
  手摸了摸袖兜里的房契和地契,心情倍爽。
  这些原本是准备还给贾琮消灾的……
  现下好了,他决定今日再去林家大宅,好好哄哄那个江南买来的美人,不用让她挪地方了……
  待拦道者都离去后,贾琮脸上的莫名还未退去,对周瑞等人道:“周管家,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见他一脸迷糊,周瑞道:“许是以为三爷要替那些百姓告状,没什么。”
  贾琮闻言,摇摇头道:“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说罢,重回上了马车,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他素来谨慎,岂有不闻“机事不密则害成”的道理?
  李侍郎府棺材板上的钉子都让他砸进去一大半了,岂能让他再蹦跶……
  不过此事也说明,这两日倪二、林诚,的确是被人监视着,也更有除去后患的必要了……
  待贾琮上了马车,周瑞笑了笑,没怎么在意,车队再次启行。
  ……
  荣国府,荣禧堂东廊三间小正房。
  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和笔墨纸张。
  靠东壁面设着两个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贾政王夫人夫妇坐于其上。
  挨炕又设有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
  坐着李纨、王熙凤妯娌二人。
  宝玉、贾环兄弟俩则在一旁老实站着……
  彩霞、彩云、金钏等丫鬟在炕边服侍着。
  贾琮被丫鬟玉钏引进时,众人都在围观跪坐在炕桌边执笔写字的小贾兰。
  见到贾琮进来,小贾兰忙放下笔,许是有些激动,抢先乖巧的行礼问安道:“三叔!”
  让李纨瞪了眼后,方回过神来,讪讪低下头。
  贾琮却只笑了笑,而后先给贾政与王夫人行礼:“请老爷太太安。”
  贾政温声叫起,道:“今日去尚书府可还顺当?”
  贾琮恭敬道:“很顺当,师父师娘待我极好。只是都说礼太重,我与师娘说,都是太太备下的。师娘赞太太贤名,让我回来给太太磕头。”
  说罢,又要跪下行礼。
  王夫人忙拦下,对贾政笑道:“这孩子实诚,快别跪了。虽是拜了那边做师父师娘,可到底这边才是自家人。哪有听外面的话,回来跪谢自家的道理?”
  对王夫人的话很满意,贾政笑道:“太太说的是,琮儿到底纯善。”
  又问贾琮道:“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贾琮闻言,犹豫了下,道:“先生说,日后让我每三日去尚书府住一宿,他老人家要指点我经义学问。先生若忙不开,就让子厚教。师娘已经在尚书府着手收拾院落了……”
  贾政闻言一怔,眉头微皱道:“这是为何?”
  贾琮将缘由说出后,又道:“老爷,我与先生说,宝玉也一般与我入读国子学,我想让他一起去尚书府聆听先生教诲。先生说,让我先回来请示老太太和老爷、太太,若是尊长们愿意,宝玉也可同去。”
  贾政闻言,登时满脸心动。
  宋岩可是士林中有数的当代大儒,文名极盛。
  若宝玉能得其指点,想来必能有所进益……
  而旁边贾宝玉闻言,却险些没将魂儿给唬掉,心里把贾琮埋怨个半死。
  真要到理学大家家里去住,还要去学什么劳什子八股文章,那可真真是要他的亲命啊!
  他都顾不得贾政会发现,拼命的给一旁王熙凤使眼色。
  王熙凤见之好笑,不过还是帮他一把,道:“难为琮兄弟有好事想着宝玉,不过这事再也别提。老太太那边就一万个不会同意,说出来琮兄弟反而落不着好,没的挨顿骂!”
  贾琮歉意道:“是我唐突了……”
  贾政显然也明白贾母断然不会让宝玉住外面的,冷哼一声,眼神刀子一样看向惴惴不安的贾宝玉。
  顺便扫过一旁冻猫子似半死不活的贾环……
  王夫人怕他骂宝玉,忙岔开话,问贾琮道:“可要家里准备什么不?不好让人家再破费。”
  虽然此事贾琮自作主张,不过有好事他能想着宝玉,王夫人还是领一些情的。
  贾琮道:“师娘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说若尚书府的丫鬟用不习惯,可以从家里带。不过我并不用人侍候,一个人就可以。”
  王夫人微笑道:“既然家里有,为何不带了过去?若不带,人家只当你没有,再给你配两个,反倒不好。老爷,您说呢?”
  贾政缓缓颔首,道:“太太想的周到,理当如此。”
  王熙凤一旁笑道:“若是三日去尚书府一回,马车、车夫、长随、小厮都要备下了。”
  贾琮忙道:“只偶尔一用,并不必准备。先生说,他会让子厚去接我。”
  这回不用王夫人分说,贾政就摇头道:“焉有此理?你是我贾家子弟,不可受外恩太过……左右也不费事,宝玉环儿他们有,你本就该有,让前面与你准备就是。等你入监时,和你院里的丫鬟,一并送去尚书府就是。”
  说罢,又说了些其他的事,叮嘱贾琮和贾宝玉去了国子监,不要像其他荫监一般胡混,要专注学业云云。
  两人忙应下。
  等吩咐罢,贾政就让贾琮、宝玉、贾环等回去歇着了……
  ……
  “呵呵呵……”
  从小正房出来,走在廊下,见贾宝玉犹自后怕的擦额头上的冷汗,贾琮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世许多人极厌恶宝玉,以为其没担当。
  可真要思量其生长环境,贾政的教育方式,就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所谓的礼教荼毒了的孩子罢。
  见贾琮笑出声,贾宝玉气恼道:“该死的,你还敢笑?差点没让你害死!本就被你牵连着要去劳什子国子监读书,要是再去更了不得的地方住,那才真真不能活了。”
  贾琮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道:“宝玉啊,你就是矫情。不能活?我瞧是老爷没想准管你的法儿。他老人家要是下令,你必须取了生员,才能和家里姊妹们一起玩乐,我想你最多二年就能考中秀才。”
  听他这般说,贾宝玉差点没跳起来,面无人色道:“我才发现你这人,面相虽好,可心里歹毒!竟想出此等惨无人道的毒法!”
  “哟!你还敢骂我?”
  贾琮呵呵一笑,看向宝玉笑道。
  贾宝玉忙变了脸色,赔笑道:“好兄弟,你可别再坑我了!若你真和老爷说了这法儿,我是真不能活了……”
  见他眼神乞求,贾琮反而没意思了,笑道:“你素来也是聪明人,难道就想不到,这事又不是老爷一人说的算的?老太太那断不会允许的,你慌什么?”
  此言一出,贾宝玉才明白过来,他是被贾政的“威名”给唬啥了,连老太太都忘了。
  看到贾琮又在笑他,后面的贾环竟满脸失望,贾宝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会贾环,瞪向贾琮道:“好你个贾琮,如今愈发爱捉弄人了,林妹妹说的不错,你未必是好人……今儿我再不能饶你!”
  说罢,伸手朝贾琮脸上抹去。
  贾琮呵呵一笑,转身就跑。
  贾宝玉则忍着笑追在后面,誓要拿下捉打贾琮。
  贾环关心战局,小腿儿迈的飞起跟在后面,心里盼望着能和贾琮联手,将贾宝玉摁在地上暴打……
  游廊下,三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少年,嬉笑着追逐打闹。
  落日的余晖映洒在荣府后院,深宅不知几许,重檐架紫烟……


第八十章 出府
  崇康十年,正月三十。
  墨竹院,东暖阁。
  晴雯正在与贾琮梳头,瞥见春燕端着铜盆和帕子进来,嘴上抿不住的笑,便啐骂道:“吃了蜜蜂屎了,从前儿晚上就一直笑,羞也不羞?”
  经过数日的磨合,晴雯已经有了原著中的几分风采……
  不过贾琮到底不是宝玉,不会无底线的溺爱宽纵,所以晴雯也不敢像原著中那样,和宝玉干嘴仗一般同贾琮说话。
  听晴雯嘲笑,春燕也不示弱,反口道:“前儿也不知哪个,听说能跟着三爷去尚书府过,笑的和花儿一样!别以为你生的好,就能欺负人!”
  晴雯骂人时牙尖嘴利,吵架时其实并不高明。
  被春燕一堵,气的想要动手。
  这几日熟了后,两人没少抓抓挠挠顽闹,见又要闹起来,贾琮无奈笑道:“我说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偏要。这番功夫,我自己早就收拾利落了。”
  晴雯闻言重新回到位置,继续给贾琮梳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撇嘴道:“三爷怕是烦我们了,嫌我们粗手粗脚,想去尚书府寻人家的丫鬟伺候。我听说,他们那样的人家,连扫地的婆子都会背几句诗哩,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
  贾琮没理会晴雯的挑衅,而是对抱了件衣裳进来的小红道:“下月初九是链二哥的生儿,十二是林妹妹的生儿,三月初三是三妹妹的生儿。这三日我多半是回不来的,小红记得将我备好的礼分别送去。再代我告一声恼,说不能回来为他们庆生,十分抱歉。”
  小红情绪却不比晴雯和春燕两人,显得有些低落,轻轻应了声:“嗯。”
  见她这般,晴雯和春燕都不闹腾了,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小红这般,很简单,因为她不会和晴雯、春燕一起去尚书府,而是留在贾府。
  倒不是贾琮不要她去,是林之孝家的亲自登门,向贾琮讨的人情……
  既然是父母之命,贾琮又怎能不成全?
  不过见小红情绪低落至斯,他笑道:“你一直是个明白人,不像春燕,这会儿子怎么也犯起糊涂来了?”
  不理春燕在一旁抱怨,晴雯在一旁嘲笑,贾琮又道:“我去学里读书,虽说每三日可以回尚书府一天。可回去不也还要一直忙着做学问?她们几个也不过是在院子里白守着。人生地不熟,老子娘也不在跟前,还不如你自在。国子监也不过二三年的光景,一转眼就过去了,回来后还不是一样?”
  又怎会一样呢……
  小红心里一叹,可到底不愿在贾琮入监的日子里,让他太不愉快。
  只能悄然抹去眼角的泪痕,强颜欢笑道:“三爷放心,我省得的。”
  ……
  辰时二刻。
  荣禧堂,东厢。
  在荣庆堂门口处给贾母磕了头,算是告别后,贾琮又来至此,与王夫人告别。
  青缎靠背坐褥上,王夫人淡淡笑道:“原以为明儿和宝玉一同去学里,不想你先生打发人来,让你今儿就去。去就去吧,到了学里,别只顾着用功,也要仔细身子。没有丫鬟婆子在跟前,愈发要自己爱惜,勤换衣裳。”
  贾琮感激道:“劳太太牵挂,侄儿感念万分。只盼老爷太太长命百岁,待琮学成功名,必结草衔环以报老爷太太活命再造之恩。”
  听他说的心诚,王夫人始终浮在面上的笑容,多了点真意,道:“你和宝玉一天生儿,才多大点,哪里就整天想着这些?老爷和我都不用你报答什么,日后你们兄弟扶持着好生过活,不让大人操心,就是极好的。在学里好生读书,不用惦记家里。去吧,别误了时辰。”
  ……
  出了荣禧堂,绕往后面的甬道,经一面粉油大影壁,贾琮到了凤姐儿小院。
  凤姐儿这会儿自然不在,她在贾母院侍候着。
  倒是平儿姑娘,应该在。
  进了院门儿,就见一二小丫头子在庭院内顽。
  看到贾琮进来,忙进去寻人。
  未几,就见平儿快步出来,俏脸上带着温柔可亲的笑脸。
  贾琮上前行礼道:“平儿姐姐,我要去国子监读书了,来和你道个别。”
  平儿笑道:“前儿让人给你做了身衣裳,才打发丫头送到你院儿里,让晴雯给你收起来。我料你就要来了,可曾给老太太、太太磕过头?”
  贾琮点头道:“刚才从太太那里出来。”
  平儿抿口一笑,水杏般的美眸完成了月牙,看着贾琮叮嘱道:“去了学里,万万记得照顾好自己身子。天凉了添衣,天热了减衣,但切记不可一次减的太多,要懂得春捂秋冻的理儿。”
  “虽要用功学业,但也不可把自己逼的太狠,你才多大点,还是个孩子呢,若是逼的太狠,熬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
  “去了尚书府那边,记得多孝敬师父师娘,日后,仰仗那边的时候多呢……”
  听着平儿用轻轻的声音,娟娟细语的叮嘱着,贾琮眨着眼,看着那张温柔可亲如画般的容颜,心中暖煦微醺。
  一一应下后,过了好久,平儿才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笑了,对贾琮道:“那年我陪二奶奶进门儿时,你也就比板凳高些。一看就是本分老实的孩子,却不知被哪个黑了心的,哄着拿着一束白花来送我。二奶奶和我都知道你必是被人哄了,可大老爷还是使人将你好打一通。结果没二天,你伤还没好,再次看到我,还是笑的那么稀罕。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一直都是……”
  贾琮闻言,笑了笑,看着满面感慨的平儿道:“平儿姐姐,如今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下回再送花儿,必不会送错。对了,姐姐喜欢什么样的花儿?”
  平儿忽然觉得脸有些烧,心里纳罕,分明当他是个孩子,口中却鬼使神差道:“你以为姐姐喜欢什么花儿?”
  贾琮想了想,笑道:“牡丹玫瑰太艳,水兰腊梅太冷,我以为,姐姐温柔贤良,谦和美德,当最喜欢山谷上的山茶花。必无差错!”
  说罢,对着有些恍惚的平儿,贾琮得意的灿然一笑。
  满院阳光。
  ……
  贾府外书房。
  除却贾政并五六位清客相公,贾琏、贾宝玉、贾环也在。
  贾琮行罢大礼后,贾政叫起,和声问道:“可都准备妥当了?”
  贾琮道:“都妥当了。也给老太太、太太磕了头,等见过老爷,就去东路院……”
  说着,贾琮垂下眼帘。
  见贾政沉下脸来,一旁贾琏忙道:“三弟今日不必去了,之前我去请示时,大老爷和大太太都说,身子不大适,今日不好相见。让三弟好生进学,不必以家里为念。”
  这话……只能蒙鬼。
  多半又是一通尖酸刻薄的谩骂。
  贾琮也乐得装作不知,转身遥遥往东路院方向跪拜了番,再起身面对贾政。
  贾政对他此举很满意,可见是个有孝心的孩子,点头道:“既然大老爷大太太这般吩咐了,敬孝道也就不急于一时。你链二哥给你备好了车马,选了长随和小厮,一会儿他们护着你去尚书府。”
  贾琮道:“老爷,有马车就好,长随和小厮就算了罢……先生出行,也没跟那么些人,我不大合适……”
  贾政一想,还真是如此,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就备一架马车吧。不过今日不成,今日要送你的丫鬟一并去尚书府,还有些行礼书籍。”
  贾琮笑着点头应下。
  贾政忽地话音一转,问道:“琮儿,有一事你是否知情?”
  贾琮问道:“不知老爷所说何事?”
  贾政微微皱眉道:“据闻昨日朝会后,大司空当着满朝重臣的面,给了礼部李侍郎一叠状纸,上面都是其子所犯罪行。李侍郎几乎下不来台,惊怒之下,说必会给朝廷一个交代。下午,就命刑部进入其家,将其幼子锁拿下狱,随后又上了乞骸骨的奏折……此事,我隐隐听说,和你有些干系?”
  贾琮闻言忙道:“老爷,我几乎从无出门时,都未听说过李侍郎家,怎会相干?
  倒是前日从先生家归来时,李侍郎家的公子拦下我,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还邀我去他家做客。
  我不敢擅专,说要回来禀明老爷太太,他却说不必惊动,不用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亦不糊涂着。
  至于他为何疑我,想来是因为去岁秋日,我在南集市胡同上,顺手帮过一家人,那家人正好是苦主。
  因而疑到了我身上。
  但我从未听过李侍郎公子之名……”
  这是宋岩再三叮嘱于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贾琮牵连到朝廷党争中。
  所以无论对谁,都是这套说辞。
  贾政闻言,颔首道:“我料也是如此,琮儿只管好生读书,这些事不必理会,我会派人去侍郎府支会一声的。”
  贾琮躬身应是。
  贾政又叮嘱了几句,不过是去学里要好生读书,不可被旁人教坏,也要注意身子云云。
  一直到了辰时末刻方完毕,贾琮皆一一应下。
  贾政见他如此懂事,心里忽地一叹,道:“时候也不早了,琮儿早些出发吧。”
  贾琮闻言点点头,然后撩起衣襟前摆跪下,微微哽咽道:“琮生而卑贱,为高堂父母厌弃。
  若非老爷太太慈恩,几不能苟活至此。
  今蒙老爷看重,送琮去那天下第一等学府进学。
  琮虽奋作,誓要取一番事业,不负老爷所重。
  然心中实有牵挂难放。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琮得老爷大恩,此时难报万一。
  唯望老爷太太保重慈身,待琮学成归来,日夜侍于膝下,以全孝道!”
  说罢,诚心的磕了三个头。
  见其如此,贾政大受感动,连声道:“好好,好孩子!你安心去读书,家里什么都不用去挂念。你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便是对我和太太最大的孝敬。”
  书房一侧,贾宝玉目瞪口呆的看着贾琮,又羡又嫉,他是做不到和贾政这样亲近的。
  而贾环则撇嘴不齿:贾琮愈发不要脸了,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我都替他肉麻的慌……
  不过见贾政感动成这样,他眼珠子悄悄转了起来……
  ……
  午时初刻,贾琮拜别贾政等人,自荣府西角门而出。
  临上马车前,回头朝正门方向深深一望:
  敕造荣国府。
  ……
  午时三刻,贾琮与春燕、晴雯、小竹、觅儿四个丫鬟,入布政坊尚书府,九梅院。
  未时二刻,贾琮告别尚书府,由尚书府长孙宋华相送,与尚书府太夫人侄孙吴凡为伴,自通义坊鼓楼大街,过集贤门琉璃牌坊,入国子监外舍国子学。
  正式成为了一名,国子监监生。


第八十一章 清臣
  崇康十二年,春。
  陌上杨柳,初发青枝。
  国子监红墙黛瓦周边的紫荆,也抽出了嫩嫩浅紫色的芽苞。
  东南角处,一座飞檐斗角的阁楼静静矗立着。
  三月的暖风微醺,拂的几只柳燕于阁楼重檐前翩翩飞舞。
  阁楼木门上,有一青匾,上书斗大三字:
  藏书阁。
  若是用后世的说法,也叫图书馆……
  只是这个时代,儒生们多愿意独处学习,读至兴至时,常大声诵读,亦可做狂恣之态,岂不快哉?
  少有人愿在公共之地修习。
  不过,也有例外……
  自二年前国子监新入监数位公候高官子弟,藏书阁内便多了道奇景。
  每日早课之前一个时辰,午休半个时辰,晚课后两个时辰,几乎是除却上课、吃饭、睡觉外的所有空闲时间,总有一人,静静的坐在藏书阁东窗一角的桌几前,苦读不辍。
  窗外雏燕啼鸣,声声悦耳。
  楼内万千本藏书,墨香熏人。
  着一身月白浅青色长衫的少年,跪坐于几案前,专注的读着手中书籍。
  头上长发被一支木簪簪成发髻,绾于头上。
  面上眉眼清秀之极,恍若画中人。
  琵琶袖下,一只修长的手握着春秋笔,在纸笺上平缓书写着读书心得。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纸挥洒进来,好似一颗颗光尘笼罩着阁楼内的书和人。
  愈发显得少年气质淡然,隐有出尘之姿。
  见此景此画,似连窗外春燕都不愿惊扰,只翩翩起舞,不再啼鸣。
  只是,这静谧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清臣兄,清臣兄……”
  一迭声的呼唤声,从阁楼外响起。
  少年执笔的手一顿,专注的神态被中断,漆黑的眸眼中,闪过一抹遗憾,却并未动怒。
  就要搁笔起身,却见一藏书阁教谕走来,沉声道:“你可继续读书,我去逐开此聒噪之辈。”
  少年闻言,轻笑了声,躬身礼道:“多谢先生好意,只是外面陈子川和吴凡二人原与学生相约,今日金殿传胪,新科进士御街夸官,我等后辈当前去观仰一番前辈风采。”
  那教谕闻言,颔首笑道:“原来如此,那就罢了,就饶过他们这一遭。
  御街夸官,去看看也好,不过清臣你也不需心急。
  去岁你下场童试,于千二百考员中,名列第三。
  文章我也读过,若再加些功夫,案首亦可得。
  若非你本就有乡试资格,不好再与外面的童生争那一份名额,你亦该列于名榜之上,风光一番。
  吾为藏书阁教谕,自你入监以来,凡在监之日,日日见你于此苦读。
  再加上天资不俗,名师指点,今岁秋贡,当有把握矣!”
  少年淡然一笑,躬身自谦道:“先生过赞了,学生习文日浅,行文多有不足。家师亦言火候未足,还需再磨砺二年,再思下场中举之事。不过今科倒是可以先入场试一试,见识一番。”
  教谕点头道:“善。”
  又闲谈二三言后,少年方告辞出门。
  看着少年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教谕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他是知道这个监生背景的,除了是勋贵子弟外,还是当朝大司空,旧党魁首之一工部尚书宋岩的入室弟子。
  原本是极清贵的身份,前途当坦荡无量,尤其是其本人还这般知礼勤学。
  只是……
  想起朝中日渐式微的旧党,短短半年内,连续数员旧党大将被流放出京。
  使得旧党于中枢的势力大减,根基动摇,一时间颇有风雨飘摇之惑。
  谁也不知,旧党何时彻底衰败下去。
  这少年的前途,也就跟着蒙上了一层阴影……
  若他今岁下场,于秋贡上取得佳绩还好。
  若是等旧党彻底一败涂地,日后大肆清算时,少年身上旧党的烙印,怕会让他一辈子都难在科举之道再进一步。
  可惜啊,这等天资……
  心中一叹后,教谕摇摇头,回到书楼中重新查检起书籍来……
  ……
  “清臣啊,你怎么又误了时间?我不是说今日,今日误了时间不妨事,可日后金殿传胪时忘了时间,岂不要糟?忘了金殿传胪还不算太糟,可日后为官,担着天下苍生的气运,若因忘了时间而误了苍生事,那如何不得啊!!我为天下苍生哭……”
  出了藏书阁,一白衣儒衫的儒生,十五六的样子,相貌“奇伟”,看着赶来的少年痛心疾首道。
  这白衣儒衫少年,亦是国子监学生。
  出身琅琊陈氏,名然,字子川。
  其父为山东巡抚陈如安。
  许是因为出身名门,又在孔圣故乡,所以此人颇有些“敢为天下先”的气魄和心怀。
  只是他相貌特殊,因此说这种话时,好笑气更重……
  旁边一圆脸小眼的少年就没那么高深,他嘟嘟囔囔埋怨道:“小师叔真是不讲理,分明约好了时间,却又误了过去。这会儿也不知道表兄到底进了几甲,我还饿着肚子……”
  “子川兄,吴凡,今日是我的不是,误了时间。等会儿去了朱雀街,我请东道为二位消怒。”
  少年拱手赔礼道。
  那圆脸小眼的少年,是司空府太夫人吴氏的侄孙,姓吴名凡,因还未取得功名,所以尚未取字。
  而那身着月白浅青儒衫的少年,便是已在国子监读了二年书的贾琮。
  因于去岁顺天府童子试中取得佳绩,其师父宋岩与亲长贾政相商后,赐其字“清臣”。
  这是前唐颜真卿曾用过的表字。
  为贾琮取此字,除却因为他同样工于书法外,更重要的,是宋岩和贾政希望贾琮能像颜鲁公那般忠正刚直。
  宋岩曾与贾琮言,每见文忠公之字帖,都仿佛见其于万千叛军中,痛骂李希烈之刚烈风骨。
  不过吴氏却曾悄悄对贾琮说过,宋岩和贾政之所以给他起这样一个表字,也是希望用颜鲁公之刚正烈气,缓一缓贾琮愈发清秀的相貌……
  两年过去,贾琮长高了许多。
  每日的坚持锻炼,和不缺营养的饮食,让他远比寻常十二岁的孩子看起来高许多。
  然而面相也随之长开,愈发清秀非凡。
  当年被圈禁在贾府东路院假山后,只能靠人偷送些点心勉强度日的稚童,如今已长成了如玉少年。
  不过,许是宋岩和贾政起表字的苦心没有白费。
  尽管贾琮相貌愈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但任谁看过他的眼神,都不会以为他是个柔弱可欺的人。
  因为那双漆如点墨的眸眼中,目光从不飘忽,眼神坚毅果敢。
  一看就是主意极正之人。
  这也是这二年来让贾宝玉最心痛之处……
  他以为好生生的一个清白人,分明姑娘一样尊贵,却配上这样的眼神……
  实在是焚琴煮鹤,好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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