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8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好美食,一日三餐,皆以素食为主。
  不好女色,十四载为帝,连六宫尚未住满。
  他虽抄家无数,却无一两银子,用在享受上。
  崇康帝之勤勉,纵然在帝王本纪中,也排得上前三。
  再加上,两千年来儒家思想日日夜夜的浸透,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颗土壤,都沾染着君臣节义的气息。
  又以死者为大,使得在场军臣百姓们,早已忘了崇康帝的不好之处,唯记君父之圣恩。
  从雨起,哭到雨停。
  因为贾琮所在之处设了灵帐,他倒没淋着雨,可数万军民们却一个个满身湿漉。
  幸而是在酷暑之时,倒不虞伤寒。
  等队伍折返之时,一路上的行人们看到这样一大队人马,形容哀绝枯槁,无不侧目。
  待返回神京城时,天已暮色。
  贾琮传旨,命众臣工休沐一日,诸禁军折返大营休养,百姓自不用多说,早已半途散去。
  他这个太子还未施恩于民,远谈不上民心所向……
  贾琮也并未在意,由禁军护从着回了皇宫。
  还有一场登基大典要筹备,他并无闲暇之时……
  ……
  “太子回来了?”
  慈宁宫,寿萱殿,见贾琮入内请安,太后一迭声叫起后,问道:“你皇伯父的灵柩,可曾落了雨不曾?”
  贾琮微笑道:“不曾,刚下了龙门,值军民百官哭灵之时,放降雨。”
  太后闻言,“阿弥陀佛”了声,有些红了眼圈道:“谢天谢地,你皇伯父一生坎坷艰难,不容易啊。哀家就担心,连最后一程,他都要落在雨里。”
  此刻武王并不在,只有叶清陪着太后。
  叶清懒洋洋的半倚在一张软榻上,见太后落泪,笑道:“老祖宗,先帝为天子,龙归大海时,天降甘霖,原是好事。”
  太后没好气的看了叶清一眼,不过想起她的肚子,忙又换上了笑脸,道:“是好事,是好事!天家遭了十几年的难了,如今都是好事!”
  见太后笑的勉强,贾琮走到叶清跟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干吗?”
  叶清直直看着他,问道。
  贾琮道:“看看会不会动。”
  “……”
  叶清一脑门子黑线,一旁太后却伸手掩住口,“哦嚯哦嚯”的大笑起来。
  其她宫人们也都带着过来女人的骄傲,用善意的嘲笑目光看着贾琮。
  始终不离叶清身边的孙老嬷嬷牙都没了,还咧嘴笑道:“早了些,早了些,如今还不会动哩,得再过几个月才行!”
  贾琮微笑颔首,见太后这下真开怀过来了,便不再理叶清,问道:“太后,父皇呢?”
  太后笑道:“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有些礼数流程,要预先演练演练。”
  贾琮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道:“何必如此?”
  太后虽老,但熟知宫廷之事,提点道:“太子孝心可嘉,但皇权之事,名不正则言不顺。登基大典为重中之重,焉能轻忽?你父皇自身不在乎这些,但他不能留下破绽,往后对你不好。不过到了你这,就不妨事了。你是他唯一的皇儿,日后纵然轻忽些,也是唯一的继位大统者。你父皇不易啊!”
  贾琮轻轻颔首,道:“孙臣知道了。太后,若无其他事,孙臣往前朝去看看。”
  “去吧去吧。”
  对于这天家的独苗,太后宽容的紧。
  当年天家多子多孙时,她只对叶清一人这般慈爱。
  贾琮笑了笑,又走到叶清跟前,与她四目相对,温声道:“知道你闷的心慌,只是我听说,女人有身孕的前三个月最是要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差错。这百天你就别跑了,我想了折游戏,自觉蛮有趣,回头我教你,你可以和三妹妹她们顽。”
  叶清这次是真有些错愕了,她没想到贾琮还惦记着这些。
  不过她城府深,轻易不会喜形于色,只点点头,应了声:“知道了。”
  贾琮与她对视稍许后,折身离去。
  ……
  神京西城,贾家东府后街。
  薛家小院。
  自大观园出来,已经一日一夜了。
  这一日一夜,薛姨妈一直沉睡不已。
  薛蟠虽混吝,可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守在炕边。
  好在薛家并不缺银子,王熙凤还专门送来了些冰,虽不够,薛家自己也买了些。
  夏日炎热,然房间内沁凉。
  这一日眼见又要过去,日已西斜,薛蟠随便吃了些东西后,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出神。
  什么也没想,也不知该想些什么……
  外间的西洋钟“铛铛铛”的连响了十下,薛蟠竟如同没听见般……
  直到一声呼唤响起:“蟠儿?”
  薛蟠登时打了个激灵,一蹦老高,高兴叫道:“妈,你睡醒了?”
  不过旬日功夫,薛姨妈看起来却像苍老了十岁不止,两鬓间隐隐出现了灰白头发,不过此刻看着还圆润了些的薛蟠站在跟前,薛姨妈心情也不错,毕竟昨日出来时,已经大哭过一场了。
  她笑着对薛蟠道:“醒了。”
  薛蟠忙叫道:“同喜同贵?人呢?快快寻些吃食来!这两小浪蹄子,躲我躲的远儿远儿的,你们以为爷愿招你们不成?丑……”
  “好了!”
  薛姨妈嗔了声,道:“你同她们丫头计较什么?过来我瞧瞧,仔细瞧瞧,在里面吃苦了没有?”
  薛蟠摇着大脑袋晃到跟前,得意道:“我能受什么苦?除了不能出来耍子,在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妈你没瞧我都胖了?”
  薛姨妈闻言,目光复杂,道:“琮哥儿……太子,没难为你?”
  薛蟠“嗨”了声,道:“他难为儿子做什么?他就是想先把我当年的事堵住了,然后再去对付旁的皇商,好抄他们的家!如今他们都被抄了家坏了事,这不,就放了儿子出来?”
  薛姨妈闻言,脸上神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
  为了这个儿子,她操碎了一颗心哪!
  日夜吃不好睡不稳,总是梦到他在牢里被人欺负了,丢了性命。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听信她姐姐的话,干出那样荒唐的事来……
  她鬼迷心窍,只想到夏天水不凉,宝钗掉下去也不会有事。
  却没想到,她女儿心里会怎样想……
  她当时顾不得了啊!
  “妈、妈,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薛蟠见薛姨妈忽然就泪如雨下,忙劝起来,只是劝着劝着,他自己眼中也滚下热泪来。
  好好一个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知该怪哪个……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起后,还是薛姨妈先回过神来,宽慰薛蟠道:“我的儿,快别哭了!这京城原不该咱们来,这两日拾掇拾掇,咱们就回金陵老家去。只要咱们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再不用给谁当筏子使了……”
  薛蟠也止住了落泪,点头道:“妈说的是,这二日儿子把家里拾掇拾掇,再把些宅铺地契差人送进宫去,就护送着妈回南边儿去。”
  薛姨妈闻言迟疑道:“你送这些进宫做什么?”
  薛蟠睁着铜铃大眼,又落下泪来,道:“妈,子不言母过,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可妹妹清减的厉害,我进宫看了,心里跟刀子割的一样疼。爹走前最疼爱妹妹,我这个当哥哥没看好她,还害得她差点……虽她赶咱们回南边儿,但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受用。宫里那等地方,若没些嫁妆傍身,还不给人小瞧了去?琮哥儿……太子说了,丰字号虽没了,但一年十五万两银子还照给,给足十年。咱们南边儿也还有房有门面商铺,不缺那些。京里的这些就都留给妹妹吧,租出去有个进项,在宫里打赏奴才,也好有个荣耀体面。”
  薛姨妈闻言,再看着薛蟠眼睛里滚珠子一样的落泪,真真一颗心也碎了,一把抱过薛蟠,大哭道:“我的儿啊!都是娘的不是,娘让你亲姨母给哄了,娘让你亲姨母给哄了啊!娘何曾想真害了你妹妹,她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薛蟠怔怔的坐在那,轻声道:“妈,什么也别说了,过两日,咱就回南边儿去。经了这一遭事,儿子也明白事了,虽没有经济能为,但往后也不出去厮混浪荡了。娶一房老婆,生个孩子,老老实实在家侍奉妈。不能给妹妹争荣耀,也不能再拖累她后腿了。儿子,是当哥哥的啊……”
  薛姨妈闻言泣不成声,心里却无比欣慰,她这儿子,终于开窍懂事了!
  ……
  大明宫,含元殿。
  贾琮到来时,正见武王沿着丹陛,一步步迈向皇座。
  即使看到贾琮到来,武王依旧走完了最后一步,才松了口气,从古锋手中接过帕子,擦拭了下额角后,招贾琮过去,道:“太子回来了?”
  贾琮见罢礼,又与诸礼部官员颔首示意,然后劝道:“父皇,龙体重要啊!”
  武王呵呵笑道:“太子,朕没有你想的那般病弱。放心罢,再者,你已经跟礼部的官儿打过招呼,尽量精简过程,若朕还做不到,岂非辜负了太子的心意?”
  贾琮闻言,目光清冷的看向礼部尚书杨庭贞和新任太常寺寺卿卢盛光。
  杨庭贞苦笑道:“殿下,非臣等行事不周,只是皇上学识广博,周礼之数,远超臣等。臣等又如何能弄鬼?”
  贾琮闻言,再看向武王,见他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由面色悻悻。
  武王哈哈一笑,心情舒畅道:“太子仁孝,朕知矣。只太子莫非以为,朕乃不学武夫?朕虽不能写出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词作来,却也不能太给太子丢脸才是。”
  这话就太重了,贾琮忙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武王摆手笑道:“朕知道,你我父子,焉需解释?去忙你的罢,朕这边大安,朕不过再忙碌明日一日,太子还要操持许久,你不比朕轻快。朕听说,昨日之谋逆案,内阁那边有了新进展,太子去看看罢。”
  贾琮闻言神情微微一凛,忙应道:“儿臣知道了,这就去瞧瞧。”
  ……
  左银台门外,内阁。
  “臣等参见殿下。”
  贾琮先一步让王春搀扶住赵青山,看着赵青山深重的眼袋,贾琮关切道:“太傅,注意身子骨啊。”
  当着诸多众臣的面,贾琮这般殷切问候,直让赵青山心头发烫,他反倒愈发高声道:“殿下放心,老臣身子骨硬朗着呢!内阁这么多年岁小的,也不见比老臣更硬朗。”
  贾琮无法,只得吩咐道:“王春,让太医院派两名太医常驻内阁,再让御膳房调一队人来,随时保证内阁诸臣身子无忧,有碗热汤热饭吃。”
  见赵青山、林清河等人想要劝谏,贾琮强硬道:“此事孤做主!诸卿皆国之柱臣,为社稷之重,诸卿也当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才是。到了诸臣工这等位置,你们的身子骨早已不再是你们自己的了,而是朝廷的,是天下的。孤年幼,不通政事,不敢随意干预朝廷运转,以免好心办坏事,但为诸卿解决后顾之忧,还是能做到的。”
  此言一出,妥妥的礼贤下士的明君种子形象,深入人心。
  连魏毅、范浩、董新这等从来被上官头疼,形容成“茅坑里的石头”的硬茬子,此刻都心怀感动。
  不止为贾琮对他们身体的关心,更为贾琮的谦逊,贾琮的自知之明感到关心。
  多少国朝大事,都坏在不懂装懂、不懂偏爱逞强的上官手里。
  贾琮能做到这一步,古往今来多少圣君都难做到……
  肆意挥霍手中大权的人常见,可能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不让权力泛滥,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们敬服?
  贾琮叫起满地谢恩朱紫大员后,问道:“孤听父皇说,昨日谋逆案,诸卿这边有了进展?”
  此言一出,内阁一静。
  不少人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倒是赵青山,毫无违和感,大声道:“回殿下,是一起子见不得光的贼子,失心疯了,竟想为先帝报仇!老臣实在不知,殿下与先帝有何恩怨存在?”
  又转头看向林清河,大声问道:“先帝大行那夜,老夫不在,但你在,你说说看,当日先帝可有一言说过殿下的不是没有?”
  林清河心里苦闷,这赵蛮子又拉他下场背书,不过他也没纠结什么,当着刑部尚书甘桂、大理寺寺卿宗毅、兰台寺大夫司马贞及魏毅、范浩、董新还有诸当日不在场的内阁舍人的面,将崇康帝当日之言复述了遍,最后道:“是由先帝亲口所述,由本官亲笔草诏的遗诏。先帝对殿下也大为赞赏,且对皇上夸道:‘你有一个好儿子,朕不如你。但你儿子极像朕,骨子里像’。而殿下果真坚定维护先帝时的新法,延续了先帝之政。所以,贼子们所谓的血海深仇,实为无稽之谈!”
  赵青山大声道:“殿下,北静王水溶、忠顺王刘孜自诩忠义,臣等看来却是狗屁不通!他们背后有晋商曹准在背后提供银子,还有一些中车府的余孽。这干贼子根本不顾殿下乃继承先帝新法最好之储君,一味的如魔怔般记仇,实在该杀!”
  贾琮闻言,微微皱眉道:“水溶和刘孜,不大合啊……”
  赵青山道:“水溶最慕先帝,刘孜和先帝关系也极近。他们之间原是不和,不过有一名唤琪官的戏子,在中间与二人牵线搭桥。”
  贾琮奇道:“这琪官又是什么来头?如此神通广大?”
  赵青山厌弃道:“扬州盐商们养扬州瘦马,这琪官却是晋商们养的红相公,专门勾引好男风的贵人,背后,便是晋商的影子!殿下,臣建议,这一次一定要将那起子无法无天的商贾贱籍们,以重法处之!这等无君无父的混账,好大的胆子!敢在背后如此兴风作浪,其心当诛!”
  贾琮闻言,面色阴沉下来,道:“可查实了,果真那些晋商都牵连在内了么?”
  赵青山冷笑一声,道:“虽那曹准一人认下了,可那晋商素来同气连枝,抱成一团,其他人就算没参与其中,难道都不知?殿下之前所言,老臣还未领会真意,不解区区商贾能掀起什么风浪。如今看来,倒是老臣错了!这些人若不以严法镇之,早早晚晚,要闯出倾天之祸!!晋商如此,徽商、粤商怕也好不了许多!此次,朝廷当施展雷霆手段,杀鸡儆猴!”
  魏毅沉声道:“臣附议!”
  范浩、董新亦沉声道:“臣附议!”
  等诸多在内阁中的重臣,纷纷附和严惩晋商后,贾琮缓缓点点头道:“惩,是一定要严惩的。曹家夷族抄家,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其他同谋,也不能善待了去。朝廷要以此案,警告天下商贾,有钱也不能得意忘形!想来柴少傅在山东,将囤积灾民粮食,甚至盗取常平仓官粮的奸商们,也杀了不少。朝廷便在京城,与少傅呼应一番!”
  不是孤想杀人抄家,实在是……你们相逼太甚!


第七百三十五章 人才难得
  崇康十四年,七月初十。
  一场盛大的登基大典,于大乾皇朝神京长安城内举行。
  新君登天坛焚香祷天,祭宗庙告列祖列宗皇帝。
  又受百万臣民之三拜九叩大礼。
  觐皇太后、追封孝贤皇后、册立皇太子,定年号武泰。
  纵然贾琮暗中叮嘱过礼部并太常寺,务必使大典精简些。
  然自凌晨寅时初刻起,一直到日落戌时末刻,大典方堪堪终结。
  待被送回咸安宫时,武王早已面如金纸。
  贾琮紧急招来“血牛”展鹏,为武王输血,又有太医院圣手为其金针活血。
  一直忙碌至子时后,武王才总算舒缓过来。
  看着寝宫内满殿人的担忧关怀面色,武王对贾琮苦笑道:“岁月不饶人,当年朕统帅十万大军纵横漠北时,却不知累为何物。”
  贾琮微笑道:“父皇好生将养龙体,等养好身子骨,过二年还能再纵横漠北。”
  武王闻言,面色好看了许多,看了看贾琮,目光又落在壁上悬挂着的那副“全家福”上,笑道:“朕有佳儿,却不必再起雄心。元寿,自今日起,你便是大乾名正言顺的监国太子了。你要承担起大乾的江山!”
  贾琮点点头,应道:“儿臣记得了。”
  武王又对赵青山等人道:“尔等当咸尽忠秉节佐辅太子,不可念其年幼,心生懈怠。”
  赵青山等人跪地道:“太子之贤明,古之罕见。臣等若不知君臣忠义,欺之年幼,难当人子也。”
  武王点点头,难掩满面疲惫。
  贾琮见之劝道:“父皇早点安歇罢,时候不早了,今日太累。”
  武王闻言笑道:“太子也当早些安歇。”
  贾琮微笑应下后,领着诸臣告退。
  ……
  出了咸安宫,贾琮对即刻就想回内阁加班加点忙公务的赵青山道:“太傅,无论如何,今夜休息一宿!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养好身子骨,势难持久。再者,就算太傅还有心力处理公务,其他人也精疲力竭了。纵然不愿出宫,孤也使人准备好了暖阁,沐桶热水都是随时背着的。此事务必听孤的,一定要保重身体。”
  赵青山闻言,嘴巴张了张,不过看着贾琮诚挚的眼神,又看看周围诸臣惨白的脸色,只能一叹,道:“既然殿下仁爱,老臣也不好再当恶人了……”说罢又对已经忍不住喜笑颜开的诸臣道:“只尔等莫要心生惫赖,以为殿下仁善便肆无忌惮!”
  林清河到底和赵青山一辈的老臣,苦笑道:“太傅,有你在,哪个敢偷懒?元辅在时候尚且有休沐之时,如今却是连归家的功夫也没有……好了好了,你别瞪了,我又没说什么……”
  贾琮笑道:“如今出了国丧,可开酒戒了。正巧前些日子太医院说有古方配参酒可固本培元,活血养神,孤便使人为父皇配了些。一会儿打发人给诸位阁臣们送些,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众臣又是好一阵道谢后,君臣尽欢而散。
  等目送诸臣离去后,贾琮却敛起笑容,对展鹏沉声道:“去诏狱。”
  ……
  北镇抚司,诏狱内。
  一干晋商魁首们,一个个面色灰败的待在牢中。
  有心性偏激破口大骂者,有心性偏软痛哭流涕者。
  有绝望者欲自尽但又无余勇,也有心性坚韧者,沉静不语。
  若说日新中的曹准所作所为,晋商会馆内诸人毫无所觉,那便是自欺欺人。
  可若说他们参与其中,也的确有些冤。
  他们知道曹准暗中作为着什么,也隐约猜测到了一些,但他们绝没有涉入分毫。
  平遥曹家素来轻狂招摇,飞扬跋扈,和寻常晋商低调隐忍的性子不同,所以交好的不多。
  但谁也没想到,到底还是牵连上了。
  方子拍卖会后,北地的生意被平遥李家包了,但这里面有各家的股。
  虽然他们只拍了北地一省,可心里却都清楚,真正的大头,在草原!
  他们得了晶莹雪的方子,虽然守着不富裕的晋西,可以后赚到的,一定比江南还多。
  原本诸人就准备北反,大干一场。
  却不料朝廷将他们留下,商讨银号之事。
  真真是天降横灾!
  好好的聚宝盆,让朝廷给惦记上了,非但要监管起来,开口就是两成的份子,这不和明抢没分别么?
  然而,若能前知今日之事,别说两成,就是三成五成的利他们都愿意给!
  念及此,北地最大银号的东主雷志泰仰天叹息一声。
  广泰新的东主素来以雷志泰马首是瞻,连银号中间一字,都得自雷志泰之名,他见雷志泰仰天长叹,不由问道:“大哥,这次果真艰险,过不去了么?”
  雷志泰此刻不欲多言,只道:“商贾,到底只是商贾。忘了本分,就要临大难哪!”
  雷家和其他晋商大家不同,雷家原本只是寒酸破落户,连饭都吃不饱。
  雷志泰的爹娘更是在苦寒中,无钱买药看病而死。
  雷志泰八岁当学徒,因为聪明伶俐有眼力,十岁就成了伙计。
  在伙计位上勤奋好学踏实干了八年,十八岁成了平遥城内最年轻的掌柜。
  可惜后来老东家病逝,新东家上台后嫉他才能,生生将他逼走。
  只是不想,这一逼,就逼出了平遥乃至晋西最大的晋商来。
  日升昌如今在大乾十八名城皆有分号,堪称大乾第一银号。
  虽千万家财亦不足以形容雷家之富,但雷志泰万万没想到,会卷入这等谋逆大案中来。
  若是寻常官家想要拿他,雷志泰也不怕。
  不提他本身与大乾官场上诸多名臣的交情,只雷家这三十年来供出的士子官员,就不下百人!
  朝廷里能为他发出声音的官员,不计其数。
  谁敢以官爵来咬他一口,他就敢狠狠的打回去,敲碎敌人满口脏牙!
  可是……
  这一回不成了。
  朝廷齐心协力来办此案,一点通融的可能都没有。
  他也相信,朝廷不是为了贪他们晋商的亿万家财。
  只是为了那位太子,那位颇具传奇色彩,自幼潜龙在外的太子。
  如今他是天家唯一一根独苗,贵重之极,身上担负着亿万黎庶和万里江山。
  可是,平遥曹家的曹准,却妄图谋逆弑君……
  或许,曹准以为这位太子,和先帝那三位皇子一样,没什么不可杀的。
  若他果真谋掉了这位太子倒也罢,当今天子自囚十数载,听说早已油尽灯枯。
  太子暴毙,天子必不能久活,或许也就过去了。
  如此一来,宗室里选出新皇来,多半就能废黜新法,也不会有人再打银号的主意。
  只可惜,曹准败了。
  这一败,却让整个晋商都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雷志泰素来足智多谋,然而以他之智,也想不出有任何法子,来解今日之危局。
  哪怕朝廷明日忽然下令,将他们几家悉数抄家拿问,直接屠了,他都不意外。
  “那是天威啊!”
  听到连雷志泰这样雄虎一样的人物都如此绝望,其他人更纷纷如丧考妣,坠泪不止。
  “这会儿知道天威了?”
  忽然,一道声音从牢房外传来,让一直渴望能和外界关联上的诸晋商登时一惊,又如抓救命稻草般,纷纷倚了过来。
  然而等他们看到来人后,却无不目瞪口呆。
  还是雷志泰最有眼力见儿,立刻跪下行大礼叩拜道:“罪民雷志泰,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人也醒悟过来,都是人精,好话不穷。
  北镇抚司的土皇帝此刻如同乖巧的鹌鹑般,规规矩矩的站在椅子后面,见贾琮微微扬了扬下巴,立刻打发人去点火烛。
  没一会儿,整片空间都沐浴在光明中。
  诸晋商也终于看清了当今太子到底是何等龙凤之姿,也纷纷心中急剧揣测其来意……
  贾琮淡漠的目光扫过诸人后,道:“原本内阁廷议,是要将尔等悉数诛族,以固天威。但孤念及正值父皇登基,普天同庆之时,杀戮过甚,未免不美。再者,也怜人才难得,所以暂时还未点头。今日过来瞧瞧,看看你们,到底冤不冤……”
  此言一出,雷志泰抢在几个正要开口想要喊冤的晋商之前,跪地重重磕头道:“太子殿下,罪民们虽未与曹准沆瀣一气,但到底多少知道些他有谋算,虽绝没想到他会行此畜生不如的勾当,可无论如何,也难洗同伙之嫌,所以,罪民等绝不敢喊冤。”
  贾琮闻言,眼睛眯起,看着雷志泰缓缓道:“都道天下商贾中数晋商最雄,今日看来,果真名不虚传。”能有此心性魄力识时务,殊为难得。
  雷志泰闻言,又连连磕头,说了些谦卑之言,道:“罪民不敢轻狂自大,也不敢当着殿下的面妄自菲薄,罪民于银号一道,确实有几分心得。若殿下若容罪民效力,将功赎罪,罪民愿捐献所有家财,愿为朝廷出力,愿为殿下效死!”
  此言一出,诸晋商们纷纷色变,眼神骇然的看向雷志泰,都觉得此人疯了不成?
  然而贾琮却忍不住收缩了下瞳孔,目光如刀般盯着雷志泰,过了许久,方道:“若在乱世,汝必为曹孟德、司马仲达之流。”
  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且能如此果断者,当世实无几人。
  雷志泰闻言,面色瞬间惨白,一头冷汗如浆般流下。
  却又听贾琮缓缓叹道:“谁说我中华无人杰?只可惜,心中无忠义……”
  “殿下!罪民知忠义!罪民知忠义!”
  雷志泰似要握住最后一缕生机,一边磕头一边大声道:“殿下明鉴,罪民自经商以来,从未作奸犯科从未巧取豪夺从未仗势欺人过。但凡有善事要行,雷家绝不落人后。修桥补路,赈济落难百姓,捐赠银资以兴教化,雷家从不吝啬。雷家心存敬畏,心存忠义啊!殿下,罪民只求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罪民必将誓死效忠,誓死效忠!”
  眼见雷志泰嘶声力竭,额头磕的稀烂,地上流了一地血糊,贾琮方道了句:“孤知道了。”
  说罢,不看豁然抬头,满脸惊喜的雷志泰,转身离去。
  等诏狱内重新恢复黑暗后,刚硬了半生的雷志泰,却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
  于黑暗中,眸光露出一抹死里逃生的笑意。
  旁人都直道他被唬破了胆疯了,唯他自己心中大笑,嘶吼何其幸哉!
  虽丢失了千万家财,可只要能活下去,他早晚能再翻身!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可笑这些平日里精明的乡党们,却在最重要的时候,犯了糊涂……
  ……
  “殿下,你不杀这些晋商了?”
  出了诏狱,展鹏稀奇问道。
  贾琮看了这位亲随一眼,奇道:“谁说不杀?”
  展鹏:“……”
  又道:“既然殿下要把他们杀光,何苦大晚上还来一遭?”
  贾琮更奇了:“谁说要杀光了?我说了吗?”
  展鹏:“……”
  贾琮心情好,不逗这个呆将了,笑道:“哦,来时是说过。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嘛,人才难得,若能用,就不必杀。当然,总还是要杀一大批的,用人头,来警戒世上商贾,有些事,别说做了,连沾点边儿都是天大的罪过!”


第七百三十六章 暗爽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传营号,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
  回至东宫,贾琮明显心情愉悦,哼起了《定军山》。
  一旁王春难得见贾琮如此高兴,躬身赔笑道:“主子今儿心情真好!”
  对于内侍这种生物……贾琮的心情是比较复杂的。
  从心底里说,他觉得这种不人道的行为,令人发指。
  但是已经存在了近两千年了,宫中有数千去了尘根的火者,大多数都是自幼时被送入宫中,求一条活路罢。
  若不用,让这些人又能去哪里?
  只是贾琮已经暗中下令敬事房,不许再收新人了……
  果真要人服侍,花钱请一些清白健妇,也比这种靠谱。
  就算要延续传统,也不一定非要本国子民……
  对于王春难得鼓起勇气说话,他也没不搭理,只是也不好解释什么,只道了声:“没什么,想起了些事罢。”
  看出贾琮不愿多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