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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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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武王神情有些郁郁寡欢,贾琮猜其心思,宽慰道。
  武王闻言笑了笑,对贾琮叮嘱道:“太子这话,朕记下了。”
  贾琮呵呵一笑,道:“父皇面前,安敢戏言?军队是我刘乾皇室的根基,这一点,儿臣任何时候都不会忘。”
  武王听闻此言,才终于放下心来,不过也没有完全被这“混小子”给诓住,似笑非笑道:“太子所说的军队,是你让独孤意等人前往齐鲁招收新兵,新建之听命于太子的军队吧?”
  “咳咳……”
  贾琮干咳了两声,看着武王,忽地嘿嘿笑了起来。
  “哈哈哈!”
  武王仰头大笑数声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贾琮肩头,道:“你能用这种法子接掌军权,朕很满意。忙了一天了,去歇歇罢。别太操劳了,身子为重。”
  贾琮应了声后,又与太后见罢礼,便同叶清、黛玉出了寿萱殿。
  ……
  “你看我做甚?”
  出了慈宁宫,贾琮三人散步回东宫,见叶清一直盯着他瞧,贾琮奇怪道。
  叶清哼了声后,长叹一声道:“真真没想过,清臣你会这般妖孽。你这心性都是和谁学的?这样的逼宫大阵势,就这般让你给化解了。你不知道吧,之前九叔都已经传旨调动神策卫了……结果也没料到,你居然掌控住了局势。”
  贾琮闻言,面色登时微变,皱起了眉头。
  叶清见之无语,伸手去捏贾琮的脸咬牙道:“那是你亲爹!!你也放心不过?果真当了帝王后,都会六亲不认吗?”
  贾琮拍下她的手,道:“胡扯什么?只是朝廷之事,能不动刀兵,最好不要动刀兵。我当然明白,我能这样轻易摆平朝争,是因为父皇站在后面,有兵权在,否则没那么容易……谁放心不过了?我连你这个妖女都容得下,还会信不过父皇?”
  叶清撇了撇嘴角,她信这个才见鬼呢。
  贾琮这样的人,若不能亲手掌控己身安危周全,总不能全放下心来。
  不过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否则就成了离间天家骨肉了,这个罪名连她也承担不起。
  她十分清楚,对她九叔现在而言,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的太子更重要了。
  包括她,甚至还有太后……
  只是这些话,连想都不能随便想,更别说说出口了……
  见叶清忽然沉默下来,虽然听的糊里糊涂,但黛玉还是同贾琮使了个眼色。
  贾琮心里也有些发虚,这个女孩子太精明了,稍微露一点迹象,她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刚才的确有些敏感,毕竟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宫中禁军调动,还是让他有些心惊和忌惮。
  但他绝没有猜疑武王的意思,他又不是沙雕……
  贾琮干咳了声,道:“行了,你多咱也这么小气?就允许你成天讥讽嘲笑我,我说你一句妖女就不高兴了?”
  黛玉讲道理:“叶姐姐是女孩子嘛!”
  就听叶清忽然仰头长叹一声,拦住黛玉的削肩道:“林妹妹,等我生了孩子,若是个女儿,就寄养在你名下罢。不然若是跟着我长大,以后少不得也让人骂一声妖女怪物……”
  黛玉闻言登时急了,皱眉张口满脸嗔怪的瞪向贾琮。
  贾琮差点气笑,这娘们儿真不是好人,竟会借刀杀人?
  不过也未必全是计……
  他哼了声,沉声骂道:“胡说八道!谁敢说孤之爱女为怪物?孤诛他九族!再说,日后天下将会慢慢发生极大的变化,连女孩子都要读书认字,还要出来做工劳动,能够赚银子养家。地位也会越来越高,早晚不再是男人的附属。所以,必然会出现越来越多你这样性格的女孩子,这是大势。以后咱们的女儿,一定放在你膝下养着,你好好教,也教得她们大气聪慧……”
  黛玉在一旁,看了看贾琮,又看了看叶清,小脸抽抽着……
  就见叶清满面荡漾,忽然对她正色道:“林妹妹,要不你先回东宫吧,我和清臣要去那个小房间里谈点重要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黛玉:“……”
  贾琮:“……”
  黛玉咬牙切齿的横了叶清一眼,然后对满头黑线的贾琮道:“宝丫头醒来了!叶姐姐不让我们先去探望,说必要等你看过后才行。”
  贾琮闻言眼睛一亮后,又对叶清道:“你下药毁我清白这种事,绝对不许教,提都不能提!不然,仔细打烂你的大屁股!”
  说罢,留下一句“我先行一步”,就不顾后面王春大惊小怪请他注意“仪体”,往东宫长跑而去!


第七百一十六章 心意相通
  左银台门外,内阁。
  赵青山召集了林清河、魏毅、范浩、董新及吏部尚书于世杰、工部尚书岳宗昌、户部尚书左中奇、礼部尚书杨庭贞、兵部尚书尤垅、刑部尚书甘桂及兰台寺大夫上官云诸朝堂重臣,廷推今日出缺的诸官员。
  礼部左侍郎,工部左侍郎,吏部司官、刑部郎中还有太常寺寺卿、鸿胪寺寺卿等二三品衣紫大员,自国朝鼎定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大规模的出缺。
  赵青山这个国朝元辅身上,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好在,有贾琮没有任何保留的支持,反而让赵青山愈发有了义无反顾撞破南墙亦不回头的决心!
  不过,他到底还是知道分寸,没有再如提魏毅等人入内阁那般,直接指定人选,一手遮天。
  而是将各部掌印部堂都叫了来,每个位置提出二三人,然后廷推。
  赵青山不可能对各部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好在魏毅、范浩、董新三人是从下面提起来的。
  尤其是魏毅,原是吏部考功司司官,对于六部的情况几乎了如指掌。
  至少,知道哪些有真能为,哪些是沽名钓誉之辈。
  尽管于世杰才是吏部天官,曾经高他好几级,但魏毅这些人的性子,像极了赵青山,有一说一,一点颜面也不留。
  一个半时辰过后,于世杰、岳宗昌、左中奇等人的面色都阴沉不大好看。
  他们看中的人,全被魏毅等人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赵青山虽然一个名都未提,却握着一票否决权,且他极信任魏毅、范浩和董新三人。
  当然,这三人也给出了详实的否决理由,让于世杰等人没法辩驳。
  但这样做,到底违背了官场的规则,一点体面也没给他们留。
  纵然占着理,这样做也有一言堂的嫌疑。
  倒是林清河,似已经放弃了挣扎,任赵青山去施为。
  他本就不是强势好斗的性子,宁则臣在时,他就没甚话语权,不过执行起新法,调和各方关系是把好手……
  若是能把赵青山堵在京外,林清河倒也想尝尝首辅宝座的美味。
  可既然这个大炮仗已经回来了,还得了储君的绝对信任和支持,他再多想,岂非没趣?
  索性走无为不争的路数……
  等确定下各出缺官位的人选后,赵青山大为满意。
  换上这一批踏实能干,放在以往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头的官员,此次逼宫非但不能削弱朝廷的运转水准,说不得还会大大提高!
  现在朝廷不需要会做官的人,更需要能做事的官!
  办妥此事后,赵青山面色忽的一凛,目光扫过诸衣紫重臣,缓缓道:“今日逼宫之事,太常寺、鸿胪寺二位寺卿不满老夫手段强硬,清查吏治,不合中庸之道,老夫是信的。他们二位,都是真正的道德大儒,殿下也以一品官身准其致仕。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不怨他们,他们也是出于忠心。”
  “但是,礼部左侍郎杨文新,工部左侍郎冦良,吏部司官祝鹏、刑部郎中张功等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老夫再清楚不过!这些黑了心瞎了眼的混账,当年靠什么搏得官身,老夫更是一清二楚。他们若以为,趁这个机会就能脱身,逃脱王法,那就太可笑了!”
  “各部堂官回去后,立刻组织人手,彻查这批不忠不义之徒的所行所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元辅在时,工部侍郎冦良就敢在河工银子上插一手,吏部司官祝鹏这些年掌着文选清吏司,执拣选举人,并恩、拔、副、岁、优贡生就职之事。靠着这个权势,他不知贪污勒索了多少去。还有刑部的张功,靠左右司法诉讼案,同样吃的盆满钵满!只因这些人背后站着不少大人物,有的连元辅都要忌惮一二,不得不委屈求全。”
  “但是,如今已经不同了!不管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亲王府还是国公府,还是宫里的娘娘,自今日起,有敢递条子传话说情乱伸手的,老夫一并斩之!!”
  “京察大考,澄清吏治,自今日始!”
  “望诸君莫惜身胆怯,不敢与贪邪腐恶为敌。”
  “若能以吾等老朽衰颓之身,换得玉宇澄清,固大乾江山社稷万世不易,虽死犹荣也!”
  “望诸君,同心为之!”
  说罢,赵青山高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大礼拜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赵青山一身桀骜不屈,但为了殿下所托,他又何吝此身?
  熟知他性格的林清河、左中奇等人见之,无不面色动容,纷纷避开后大礼还之,齐声道:“焉敢惜身,当效元辅,不为己身谋利益,但求苍生得安宁。”
  ……
  东宫,宜春宫。
  西暖阁。
  当贾琮的身形出现时,莺儿和小五欢喜的都跳了起来!
  “姑娘,三爷来了!”
  “姑娘,殿下来了!你快看,你快看!”
  贾琮目光跳过莺儿和小五,望着黄花梨雕龙纹拔步床上,静谧坐在那的宝钗,眼中的怜惜之色再不能遮掩。
  前几日躺着的时候还不显,可此刻坐起来,却看出宝钗那张脸瘦的几乎脱了形。
  往日圆润的俏脸,此刻瘦的几乎看不见了。
  唯有一双曾经不怎么显大的杏眼,此刻看起来却那样的大。
  莹润的目光,也蕴着一抹化不开的忧伤和迷茫……
  但她还记得行礼:“殿下回来了……”
  只是还未等她下床,贾琮便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抱紧。
  一旁莺儿见她姑娘终于开口了,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道:“姑娘,这几日三爷夜夜陪着姑娘,还亲自给姑娘净脸沐足……”
  贾琮明显感觉到,宝钗在他怀里清瘦的身子颤了颤,他对莺儿小五道:“你们先下去罢。”
  莺儿和小五便落着泪出去了,贾琮挨床榻而坐,将瘦若无骨的宝钗抱在怀中,轻声道:“先说一件事,据我彻查,当日是王夫人见薛姨妈思子心切,到了夜不能寐的焦躁地步,才出此奸计,唆使所为。”
  随着贾琮之言,宝钗整个人都开始颤栗起来,贾琮忙顿住口,温柔的在宝钗碎发上亲吻着,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夫人告诉薛姨妈,这夏日里,池子水又浅,纵然掉下去了,也断不会有事。薛姨妈鬼迷心窍下,轻信了她姐姐,这才迷了心,使下这等苦肉计。等看到你万念俱灰后,她也几番寻死自尽,不愿苟活……”
  这番话一出,宝钗身子一僵,但终于不再如枯槁之木般无动于衷,她抬起头,巴巴的看着贾琮,声音暗哑却也有几分焦急问道:“果真?我……我妈她……还好么?”
  这终究是个善良的姑娘,不枉贾琮宁肯压下一些愤怒,遮掩一些罪行……
  贾琮在她额前吻了吻,微笑道:“虽然孤恨不能将她姊妹二人碎尸万段,但终究不忍宝姐姐你伤心,所以就宽恕了她们。姨妈见我救活了你,知道不会有事后,就去了大观园达摩庵内静心礼佛,不见外客。但我知道宝姐姐必放心不下,所以就安排了两个宫中嬷嬷在里面看着,不让她自寻短见。且约定好了三年之期,等三年后,她就能还俗了。到底是轻信了她姐姐之言,否则,她绝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的。”
  宝钗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却让人感觉到整个人的灵魂都归来了。
  亲母弑女之痛,超出了伦常,也超出了想象。
  那如同亿万只蚂蚁一寸寸噬咬心口的感觉,如同身在炼狱。
  但是,在得知此举非薛姨妈本心,只是为了行苦肉计后,虽依旧让她觉得心痛,但那块如同天塌之后被淹没在尖锐巨石下的窒息之痛,却终于消散开来。
  就听贾琮又道:“林妹妹早先就和我说好了,她那夜陪我一道入宫,先入了太后和父皇的眼,再加上她也没个有过命案官司的哥哥拖后腿,所以太子妃之位就落在了她头上。她原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也不好推辞。不过她也明白自己的性子,虽也有这份能为,但哪有耐性管这般大的一座皇宫?所以日后宫中宫务她就想交给宝姐姐和平儿姐姐来管,她还说要好生求你一求呢……这份权力不小,影响会颇大,也正因此,我才想着趁清理内务府之机,唬姨妈和薛蟠一唬,让薛蟠以后不要仗着宝姐姐的势,在外面惹出祸事来,姨妈再到宫里哭诉,那宝姐姐才会作难呢。我其实不过是想着在诏狱内关上个把月,让薛蟠改改性子,还想着等他转了性子后让他做点实事,毕竟他人并不坏。却不想好端端的闹出这么一场来……”
  宝钗闻言,清瘦的脸上浮现出落寞之色,轻声道:“那夜……”
  没等她说完,贾琮就笑着拦下,道:“快别说了,那夜姨妈那样求你,你若果真让她跪下也要同我走,这会儿你也必进不得宫来,朝廷里那些官儿还不拼命弹劾你不孝?太后和父皇也会对你有看法。况且,说起来,我若撒泼打滚在太后父皇跟前闹,也未必不能让你做太子妃,可我也不能太任性,违拗太后、父皇之命。再说那样做,也对不起林妹妹……”
  宝钗仰起脸,看着贾琮轻声道:“纵然闹来,我也不要的。那一夜没能和你一道离去,纵有千般理由,也是我一生有愧的坎儿,怎还有脸奢求其他?让颦儿坐那个位置,我心服口服。否则,必日夜煎熬……”
  贾琮笑道:“还说?那我前脚和你约定三生,下了趟江南,变成残花败柳身不说,还贪下了林妹妹。你连此事都能容我,就不能容忍自己守孝道?说来也有趣,咱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宝姐姐你想想,我小时候惨不惨?爹娘老子拼命想折腾死我,比薛姨妈只施苦肉计狠多了吧?她只是昏了头而已。但咱俩一前一后都是这等遭遇,是不是很像?你愧疚那夜没和我一起去死,但我也愧疚失了夫道……”
  “夫道?”
  宝钗似忘记了怎么笑,面色淡然中带着奇色,看着贾琮问道。
  贾琮提醒道:“女人失了身,叫失了妇道,所以我叫失了夫道……”
  宝钗:“……”
  贾琮呵呵一笑,又道:“宝姐姐,人生哪有尽善尽美的?咱们也不必刻意去追求尽善尽美,那样太累了,不自在。天道本不全,咱们为人,有点遗憾缺漏反而更好些。反正我就是这样宽慰自己的……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我知道,咱们两个的心,一定是相通的。我明白你的心,你也明白我的心,就像这样……”
  宝钗一张白的似要透明的俏脸,攸的变得粉红一片,大大的眼睛里让人心碎的哀伤尽去,变得水汪汪起来。
  因为贾琮一手按在他自己胸口处,一手按在她的胸口,握在那处……
  见她羞涩成这般,心口处也跳的厉害,贾琮还是松开了手,因为宝钗现在身子太虚,经不起刺激……
  纵然他放开手,宝钗也气喘吁吁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将脸贴在贾琮怀中,轻声问道:“那太太,为何要那样做呢?”
  贾琮解释道:“她原本想着,宫里大姐姐能当太后,她的亲外孙,能当太子。到那时候,她自然贵不可言,而且宝玉成了国舅爷,也能一生无忧,还能压我一头。只是没想到,先帝忽然驾崩,一切都成了水中花梦中月,再加上我这个大房庶孽,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呵,她心里怕已经快嫉妒疯了,说不定,还认为是我偷了原本属于她和宝玉的东西……此为一事,再者,我刚成为监国太子,就清算了王家。虽然已经看在了她的面子上,轻饶了几番害我的王子腾一家,只将他们流放到黑辽。但王氏见连母族都毁于我手,心中也愈发怨恨。她自然不能将我如何,所以,就将怨毒的目光放在了你身上。她倒是知道我有多喜欢宝姐姐,所以她也想让我尝尝,失去挚爱至亲的痛苦滋味。这妇人被嫉恨迷住了心和眼,自寻死路!”
  宝钗闻言了然,却又一惊,忙问道:“那她现在……”
  贾琮摇摇头道:“哪怕是看在老爷的面上,我也不能下杀手。事情败露后,她自己也无颜再见人,同样自请入达摩庵礼佛去了。不过你若觉得不解气,我随时可要了她的性命。如今不似从前了,不过一道口谕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
  宝钗忙劝道:“虽我也恨她,可是,我不愿再看到不好的事发生了。从今往后,再不相见便是。”
  贾琮呵呵一笑,道:“就算再见也没什么,待下次再见,她要跪下给你磕头呢。当然,你不愿见,那她这辈子也没资格再见你。”
  宝钗闻言,没再说话,只是将脸紧紧贴在贾琮胸膛,听他的心跳声。
  此刻,她并不孤独,也不悲惨,连那些痛,都消散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 宫外事
  神京西城,荣国府。
  仪厅内,贾政看着深揖到底苦苦哀求的曾经上官,头疼不已。
  他还是工部员外郎时,冦良便是司官。
  他致仕这几年,工部人来人往,冦良倒是官运亨通,升任了工部左侍郎。
  以往二人关系还算不错,寻常年节时分也有礼数往来。
  冦良做事如何贾政不知,但在他看来,此人做人做官还是没问题的。
  原以为此人能有一番抱负作为,却不想,风云突变,竟求上门来,只为苟活性命……
  “大人且先起来,大人且先起来……”
  若谈风花雪月、吟诗清谈,贾政还是一把好手,可遇到这种事,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冦良哪里肯起,只哭诉道:“政公若不援手,某阖家性命将绝矣。”
  他原是称呼贾政表字“存周”的,如今却以公敬称之。
  贾政无奈道:“大人,政不过赋闲在家一白身,实不知该如何援手……”
  冦良闻言,霍然抬头,满目期待道:“政公,天下谁人不知政公与太子的关系?只要政公能在太子面前求一句情,吾阖家便能活命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政公素来慈悲为怀,有上古仁人君子之风,我……”
  冦良这番话说的贾政老脸都红了起来,正踟蹰不知如何是好,忽又见三五人被林之孝引了进来,亦是见面就跪地大哭,哀求活命。
  贾政见之,手忙脚乱,搀扶这个不起,搀扶那个也不起。
  这些人七嘴八舌,涕泪俱下,哀嚎之声,着实令人闻之泪下。
  眼见贾政就要撑不住时,忽见后面来一丫鬟,惊呼道:“老爷不好了,老太太昏倒了,让老爷速去看看!”
  贾政闻言大惊,这下顾不得其他了,只来得及告罪一声,就忙不迭的往后院走去。
  冦良等人还不愿放人,想要跟上去,却被贾芸、林之孝带人给拦了下来。
  高门内宅,焉能擅入?
  这些人不死心,只能坐在仪厅内候着。
  冦良气恼这些人来坏事,开口指责起来,那些后来者此时也顾不得官阶大小了,左右都辞了官,纷纷开口还击,闹成一团,斯文扫地。
  ……
  荣庆堂。
  贾政急急赶回来,却见高台上,贾母正和几个老嬷嬷抹骨牌,看起来还赢了不少,这会儿正让宝玉替她数银子呢……
  贾政见之懵然,回头看了看给他传信儿的丫头,那丫头强笑了声,解释道:“是老太太吩咐的。”
  见贾政进来,几个老嬷嬷都站了起来见礼,贾母也不顽了,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后,看着贾政道:“我听说前面好些人来求你,扰的你不得安生,就使人唤了你回来。”
  贾政闻言哭笑不得,道:“那也不该拿母亲的身子骨说事,岂非儿子不孝?”
  贾母哼了声,道:“孝不孝不在这上面,你少骂宝玉两次,就是大孝了……”
  贾政闻言叹息一声,看了眼垂着头站在贾母身旁的宝玉,摇头不语。
  贾母见此,忙岔开话题,道:“外面那些官儿,你既然不愿见,何不关门谢客?就拿我这糟老婆子身子不好为由,外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了。那些人只惦记着你和宫里那位的情义,他们倒打的好算盘。只这些情义用一次少一点,若都为他们用去,以后宝玉、兰儿他们怎么办?太太就已经用去不少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连点封赏也没给你。当初若不是你把他接到二房,怕是连骨头都化尽了……”
  贾政忙道:“母亲,儿子当初并非为了让琮儿……让太子殿下还恩。况且这些日子殿下正在监国,国事何其繁重,日理万机亦不为过。咱们家好好的,何必烦恼太子?”
  贾母哼了声,道:“那就任他把我们贾家的女孩子都接进宫里去?”
  贾政提醒道:“她们是进宫探望贵妃……”
  贾母对这个连孙子都有了却还那样天真的蠢儿子已经没了脾气,瞪眼看了半天,直看的贾政莫名其妙后,贾母疲惫一叹,摆手道:“去做你的学问去罢,记得这些日子闭门谢客。”
  贾政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出了荣庆堂,就打发人去送客,他则转身去了赵姨娘处……
  待贾政离开没一会儿,王熙凤便从外归来,大妆还未卸,先来到了荣庆堂见贾母。
  今日是理国公府诰命太夫人的生儿,王熙凤前去祝寿。
  虽是国丧期间,不能摆酒宴,只到底是柳家太夫人八十大寿,还是请了几家极要好的亲旧故交进府里坐坐,吃一碗寿面了账。
  见凤姐儿红光满面,贾母就知道她在外面出了风头,问道:“今日都有谁?”
  凤姐儿笑道:“不过还是那些诰命,几个国公府的太夫人,还有一些侯伯府的诰命。我辈分小,也没个诰命在身,去了好不自在。那些太夫人都说想念老祖宗呢,盼着下个月给您祝大寿!”
  贾母闻言,没好气道:“你虽是白身,今日旁人怕也都让着你吧?”
  凤姐儿嘴都合不拢了,笑道:“就知道瞒不过老祖宗,啧啧,咱们贾家养出了条真龙,可真是沾了大光彩了!那么多女孩子都被接进宫里,不说旁的,只这个就够那些诰命们眼红的。虽说贵妃大姐姐那边事不算好,可那边儿不亮这边儿亮,合该咱们家再兴旺二百年!”
  贾母摆手道:“这些话再莫多提,上月还指望……现在看笑话的人也不少。如今宫里那位和贾家没甚干系了,凤丫头你看是不是进宫,和平儿说说,问问那位,贾家的爵位该如何办?他如今是太子了,总不好再袭着贾家的爵吧?还有东府……”
  凤姐儿闻言面色一变,这可不是好活计……
  ……
  长安西市。
  “快快快快走……”
  “快跑,蛮子太厉害打不过!”
  “风紧扯呼!”
  冯子武、牛鹏飞、柳石、侯谦等七八个十来岁的小衙内在西市大街上狼奔豕突,逃的屁滚尿流。
  在他们身后,还有五六个明显从边塞而来的半大小子,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上下,脸色不比冯子武等人白净,有些黑红,此刻暴怒之下,愈发黑里透红,紧追着前面那些人不放。
  身上还散发着让路人纷纷避让的臭味,那是臭豆腐的味道……
  有知道点原委的告知道:这是神京城内新旧衙内们的又一轮交锋……
  “哎哟!!”
  正当百姓们看的热闹,忽然前面逃跑的一波小衙内中,年纪最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那个,不知被什么绊了下,一下摔倒在地。
  原就落在最后的他,这一摔倒,顿时被后面的追兵给追上了,再想爬起来跑已是来不及,被后面气极的一群追兵一顿暴打。
  前面还在逃的人还算讲义气,要折回身来救。
  “小武!”
  那被暴打的冯子武却更硬气,绷着脸不哭叫,见前面的哥哥们来救,忙喊道:“不用管我,快去叫三哥!!”
  那脸色黑红的衙内中最大的一个,一巴掌拍在冯子武脑瓜上,啐骂道:“不要脸的下作卵子,打不过就使奸计,任你们喊哪个来,只当你们有哥哥不成?”
  说罢,对身后一个流着鼻涕的小衙内道:“蒋钦,你去叫二虎哥他们来,我刚还瞧见他们往西大营走。这会儿再不能忍了,不能让这些京瓜子瞧不起咱!”
  那名唤蒋钦的小衙内闻言,忙领命而去。
  他是御林军副都统蒋克宁幼子,才从黑辽进京,也是最淘气的时候。
  眼见这群人还在打冯子武,牛继宗子侄牛鹏飞大声骂道:“一群人打一个小孩子,忒不要你娘的脸!一群蛮子也敢在都中撒野,早晚让你们知道好歹!”
  对面还没骂过来,侯谦忽然大声欢呼道:“大哥他们来了!”
  众人就见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牛继宗幼弟牛承祖、柳芳之子柳强等年长些的一拨衙内,匆匆赶来。
  冯紫英看到幼弟冯子武被暴打的鼻青脸肿,鼻血横流,虽平日里也烦透了这个不肯安生一刻钟的弟弟,这会儿也恼怒的不行,就要上前救人,却见打西面来了一群披甲年轻人,一个个面色黝黑粗糙,看起来颇为雄武。
  对面那群小衙内们也欢呼起来,大声道:“大哥,这群京瓜子打不过就使坏招,用臭豆腐暗算额们,额们追上来教训他们,他们就叫了大的来打额们!”
  冯紫英认识其中数人,不由有些头大。
  这些气息彪炳的年轻人,有辽东总兵周木堂的长子,有延绥总兵刘敏宽的侄子,还有宣府总兵刘焕章偏宠的妾室生的次子,都是上月进京谋大事时,安插在边军里趁机立功的。
  现在周木堂等人早半月前就折返九边,整军准备南下了,可这些子侄家眷,却全都留在了京中……
  周木堂等人虽还未封爵,论门第比不上开国公一脉。
  可是人家马上就要南下安南,天家那对父子甚至讲明了,这次战役就是给他们收割军功用的,待功成归来,便会大规模封爵。
  论圣眷,论门第,都比不过。
  最无奈的是,冯紫英虽好英武,但他心里有数,真打不过这群从九边回来的牲口……
  “哪个要打我弟弟?”
  对面一个黑胖的年轻人站出来,桀骜挑衅的看着冯紫英等人,一手扶在腰间长刀上,大声问道。
  冯紫英等人见之眼角都抽了起来,这孙子就是宣府总兵刘焕章偏宠的妾室生的儿子。
  这些丘八们正室家眷们都在京里,可他们又怎是委屈自己的主儿?纵是九边苦寒之地,也不缺美人。
  只是看着这位刘兴义的尊荣,冯紫英等人实在想不出,他娘生的什么模样……
  “都哑巴了?一群怂瓜子!”
  其他几个被臭豆腐味熏的不行的九边衙内们,脸色也不好看,骂道:“一群下三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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