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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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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致诚自恃资历最高,最先开口,他含混不清地说道:“松禅公啊,让新党这样折腾下去不行啊。你瞧瞧,你听听,江南遍地哀嚎,如同鬼蜮。莫说秀才,就是多少举子和致仕老臣,都几无果腹之食,无庇寒之屋哇!新党横征暴敛,追杀迫害,民不聊生,不能这样下去了……”
  陈西延、孙敬轩等旧党核心大佬们也纷纷点头附和,他们原本就是江南大乡绅大豪族的代言人。
  在他们秉政之时,那些乡绅豪族根本不必交税纳粮,只要家中供养出一个举人,就能庇佑家族数十年。
  虽然国法规定,一个举子的优免田为一千二百亩。
  但到了举子地位,已经能和县太爷称兄道弟,只要不做的太过,根本无人监管。
  自可广收田地,广纳仆婢。
  家族中虽无一人从事生产,然从上至下皆能富足享乐。
  然新法一出,曾经举子可收献无数优免田的好事一去不复返,一个举子的优免田不过数百亩。
  这里的数百亩,是真正卡死的数百亩,绝非挂着羊头卖狗肉。
  如此一来,虽依旧能保证举人饿不死,冻不着,还能读书,但再想向以前那般,却是再也不能。
  也就难怪葛致诚等人言新党暴政了……
  只是这话,却让新党大员江南总督唐延和江南巡抚诸葛泰颇为不满。
  唐延工于心计,口才却不是很好,便以目示诸葛泰。
  诸葛泰缓缓开口道:“江南遍地哀嚎,如同鬼蜮?本官实不知此言从何谈起?”
  不等被群起攻之,诸葛泰就紧接着道:“新法之前,虽举人可受投献田地。可大乾立国百年,江南美田早已被各省豪绅巨阀瓜分殆尽。多少新科举子,身份虽贵,却根本无人投献田地,使其饱受饥寒。”
  譬如当年的贾雨村,虽是举子,莫说进京赶考的盘缠,连寻日里的一日三餐都难对付,只能靠给人书写度日。
  便是由于此因。
  诸葛泰声量渐高,道:“自新法革除旧弊以来,豪绅巨阀不愿为土地交税纳粮,不得不将名下大量土地散出,反倒使得江南大量读书人受益。就巡抚衙门所计,数以千计的举人,得以获得田地供给,让他们可以继续读书,不复饥寒之忧。杜少陵诗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方为儒家仁人之心!只顾几家几姓豪绅巨阀之利,而无友善天下士子百姓之心者,国贼也!!安敢惑乱人心?”
  对于这些政争之手下败将,诸葛泰自忖新党已经够宽宏大量了。
  他们甚至没追杀到死,斩尽杀绝,还让他们在江南繁华之地优养晚年。
  然而这些老贼竟然还想翻盘,真是不知死活!!
  听见素以沉稳低调著称的江南巡抚忽然撕破脸皮破口大骂,旧党诸人无不面色大变。
  眼见气氛愈炙,连宋先等人都皱起眉头,不悦的看着诸葛泰,似想逐客。
  一直闭目不言的宋岩却忽然睁开眼,看着诸葛泰缓缓道:“元宫,莫要焦躁。”
  此言一出,反倒让旧党诸人的面色愈发难看。
  而诸葛泰则起身一礼道:“松禅公当面,是下官放肆了。”
  宋岩面色淡然,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对葛致诚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要怎样呢?”
  葛致诚太老了,气都有些喘不均匀,见他不济事,陈西延接口道:“松禅公,今时已非往日了。如今新皇登基,合该废黜暴政了。新皇还为武王时,我等便皆支持于他,视为千古帝王。新皇亦友善我等……”
  宋岩看起来面色有些奇怪,他道:“既然如此,汝等何不直接进京,去面见新君,阐述心意?”
  陈西延闻言一滞,心里憋个半死,面上无奈道:“可如今新皇将国朝大政,悉数交由太子,让太子监国。然储君年幼不知事,竟将天下权柄都让给了赵青山那匹夫!”
  提起赵青山,陈西延就咬牙切齿起来。
  当年新旧党争时,赵青山曾指着他的鼻子,喷的他面红耳赤,一言也不能发。
  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不止因为那一次朝会让他颜面扫地,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一天赵青山吃的是韭菜盒子。
  他之所以面红耳赤一言不发,是因为在憋气,不然他怕被熏死!!
  新党中人,他最恨的,就是那个老匹夫!
  陈西延痛心疾首道:“松禅公,天下权柄何其之重,乃社稷神器也!怎可轻让于人?此必新党奸邪,使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邪术,操控了储君。松禅公为储君恩师,焉能眼看着太子为奸邪所乘?”
  其余诸人纷纷附和起来。
  他们倒不是刻意污蔑,而是真的认为贾琮是被赵青山之流给洗脑了。
  不然就是再昏庸的帝王,也不可能将朝政大权交付臣子的吧?
  先帝那样昏聩暴虐,可最后不也逼得宁则臣郁郁而死么?
  便是为了一个权字!
  然而就见宋岩长长一叹,道:“老夫与储君,早已恩断义绝,不复师生之义了。”
  此言一出,且不说旁人,宋岩三子一孙闻言,便无不惊骇欲绝。
  宋先、宋元、宋崇三人,原本还在自矜宋家和储君的渊源深厚。
  甚至心中都以为,储君封宋岩为太师的谕旨怕已经在路上了……
  宋家凭此,至少能恩泽三代!
  也正是由于这份渊源,才使得宋家一跃成为整个江南最尊贵的家族。
  隐隐已有当年江南甄家的影子……
  却不曾想,竟从宋岩口中听出这样骇然之事来。
  而宋华担忧的则是,其祖父的心情。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祖父有多满意他那位小师叔……
  他也从未想过,这二人会有恩断义绝的一天。
  褚东明沉声道:“松禅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缘何这等大事,天下竟无人知闻。”
  他怀疑此为宋岩推脱之言……
  宋岩淡漠道:“老夫进京,是为奉劝储君莫要杀戮太甚。也为劝谏先帝,莫要诛连太广,以免危及社稷。只可惜,先帝不听老夫之劝,而储君……也认同先帝之法。既然大道不同,师生之义又如何为继?就算师生之义尚存,然尔等莫非以为,储君会听命于老夫,废黜新法,重启旧党?当年旧党还未被赶出朝廷,葛老尚为天下首辅时,储君便不认同旧党之政,老夫都不能强求。更何况今日?”
  江南总督唐延此刻忽然笑道:“松禅公所言极是,诸公难道就没听说,先帝大行前,曾招太子于御前问曰:‘汝以为,往后朝廷,可依旧行新法否?’太子答曰:‘新法乃万世之法,绝不可废!’先帝大悦,放心而崩。可笑诸公,竟妄想死灰复燃?”
  说罢,唐延再对宋岩躬身一礼后,转身离去。
  既然宋岩和太子已经不复师生之义,那么他这个江南总督,也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他当然知道还得敬着,毕竟师生一场,这份情义京里那位肯定不会断掉。
  但他却不会尊宋岩之命,去忌惮什么。
  唐延身上好似去了好大一块巨石,让他轻快无比。
  见他如此,旧党诸公无不唾骂:“猖狂!”
  可是,看着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看人也不再开口的宋岩,他们也只能无奈一叹。
  纷纷起身告辞离去,失望而归。
  待送完外客后,宋岩三子纷纷归来,急不可耐地问道:“父亲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眼看宋家就要一飞冲天,超然于江南诸家,谁知道,美梦还没做两天,就被戳破了。
  这种失落感,差点让在家赋闲数年的宋家三兄弟崩溃。
  然而宋岩却连看他们一眼的心思也无,站起身后,由长孙宋华搀扶着,缓缓进了后堂……
  ……
  崇康十四年,七月初一。
  寅时三刻,天还未明,贾琮便已经起身。
  平儿、晴雯等人今日特意早起过来,服侍他穿戴好明黄龙袍大服。
  这几日夜晚,贾琮都未和她们在一起,每夜都守在宝钗身边。
  众女知道宝钗的遭遇,知她心苦,故而无人说什么,反而钦佩贾琮所为。
  临上朝前,贾琮坐于榻边,看着宝钗娴静的面容,俯身轻轻一吻。
  而后方起身,在平儿等人的簇拥下出了宜春宫,早有龙辇候着,载着贾琮先往慈宁宫和咸安宫与太后、武王请安。
  然后再往含元殿,坐朝听政。
  今日月初,有百官大朝。
  而待贾琮离去,平儿、晴雯等人又回宜秋宫补觉,宜春宫内只有莺儿和小五在陪着宝钗时,细心的莺儿忽地发现,她姑娘的睫毛,忽然颤了颤,缓缓睁开……


第七百一十四章 逼宫
  大明宫,含元殿。
  月初大朝。
  六部、五寺、二监、二院、一府并在京诸王公武勋,五品以上的京官,今日皆要上朝。
  其实到了大殿中后部,百官已经看不清御椅上所坐之人的面庞了。
  若是帝位上的天子还带着平天冠,那初了最前面几排大佬外,连中前部的官员都看不清圣颜。
  不过,通常月初大朝,礼仪更重于议事。
  数百人在一个大殿内,大多数连声音都听不清。
  然而,今日大朝,显然有些不同。
  从一开始,气氛就显得不同寻常。
  原本凌晨三点便要出发,在左银台门外排队,直到五点半才能进大明宫,七点入含元殿,折腾四个小时,甚至还要更久些,臣子们早已筋疲力尽,疲惫不堪。
  圣祖时五日一朝,贞元朝时十日一朝,崇康帝时三日一朝,许多官员甚至练就了睁着眼睡觉的本领。
  每日朝会上的气氛可想而知,除了几个手握大权的宰辅阁臣外,其他人只用带着耳朵。
  也就愈发沉闷……
  但今日,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肃然。
  虽无言,但目光彼此交汇间,颇有深意。
  辰时初刻,监国太子贾琮莅临含元殿,代天子受百官三叩九拜大礼。
  大礼罢,贾琮象征性的问了些先帝陵寝及大殡之事,又问了新皇登基大典的筹备。
  目光在蕴着极不正常气氛的百官间淡漠扫过后,看了王春一眼,王春上前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如今,贾琮还在观政时期,不必让内阁在大朝会上排队回报当前朝政。
  他也不喜这种形式主义……
  然而,随着王春之言,没有出乎意料,有人站了出来……
  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的太常寺寺卿李欣德出列,大礼拜下,道:“殿下,老臣有事启奏。”
  太常寺寺卿,正三品,已是衣紫大员。
  太常寺又是极清贵的衙门,寺卿、少卿非当世清流大儒不可任。
  李欣德今年业已近花甲之年,面容清隽,颇有儒雅之气。
  他也是真正的德高望重的大儒,从不掺和朝廷上的诸般党争,也不贪图名利,甘于清贫。
  也因此,自贞元朝起,至崇康帝十四年间,掌天下权的从旧党换成新党,李欣德却是极少数地位不变反而上升的官员之一。
  写的一手好文章,海内闻名。
  莫说贾琮没料到会是此人打头阵,连赵青山都变了脸色……
  事情棘手了。
  贾琮深深看着殿内跪拜之人,叫起道:“大夫平身。”
  然李欣德却未起身,而是将头上的乌纱帽取下,放在身前,再叩首道:“殿下,老臣乞骸骨。”
  “……”
  看了眼嗡嗡作声的百官,贾琮面色愈发淡漠。
  贞元朝时人家兢兢业业,崇康帝时人家还是默默当值,到了他来监国,第一次大朝会,就有三朝老臣乞骸骨。
  他这是有多失德?
  用目光对按捺不住怒气的赵青山微微示意,让他不要发作,而后贾琮问道:“大夫,可是孤德行浅薄,不配为君?”
  李欣德缓缓道:“殿下乃古今少见之明太子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罢了,事到如今,老臣也不再赘言。老臣年高体衰,无力再效忠王事,故而恳请殿下,准老臣乞骸骨,告老还乡。”
  李欣德往赵青山方向看了眼后,眉头紧皱,但到底没口出恶言,只再度乞骸骨。
  贾琮摸不准他是欲擒故纵,还是果真看不惯赵青山的铁血做派,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愿再同殿为臣。
  不过,既然人家再三请辞,他也不好做恶人,便在百官注目下,缓缓点头道:“大夫既然身子不好,孤也不能强留。赐百金、良药、孤手书抄录之《诗经》一部,以一品之礼,送大夫还乡修养。”
  李欣德:“……”
  赵青山:“……”
  百官:“……”
  这就准了?!!
  这可是九卿之一哪,更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隆!
  按旧礼,这等老臣致仕,哪个不是三辞三留,甚至更多次反复,以示天家体恤老臣之心?
  如今日这般,当场恩准乞骸骨者,几乎是当面告诉该臣,天子厌弃之,早早滚蛋罢!
  可是,看着御椅上贾琮关怀的面色,除了赐金赐药且以一品官身致仕外,还赐了部储君手书的《诗经》……
  这等待遇,无论如何也谈不上薄待了。
  百官只能认为,储君是真的年幼,又长于宫外,未学过帝王之学,所以不谙此中道理。
  然而不管是什么缘故,到了这一步,无论李欣德是真辞还是假辞,他也唯有离场这一条路可走。
  一瞬间感觉苍老了许多的李欣德,再度对贾琮叩首,而后缓缓站起身,又往赵青山方向看了遍,一忍再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道了声:“太傅当记臣子本分,不可蛊惑君王,更不可擅权乱政!”
  说罢,转身一步步出了含元殿。
  在百官注视下,赵青山面色刚硬,紧紧抿住嘴唇,一脸的不屈。
  然而,李欣德刚去,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的鸿胪寺寺卿贾顾又出列,缓缓跪下,将头上乌纱摘下,放在大殿金砖上,叩首道:“殿下,老臣,乞骸骨!”
  偌大一个含元殿,在这炎炎夏日,甚至变得有些森冷起来。
  鸦雀无声间,百官心中同时浮起一个词来:
  逼宫!
  贾琮先一步挥手止住了面色涨红想要出列的赵青山,然后问道:“贾卿也是年老体衰,无力效忠王事了么?”
  贾顾和李欣德几乎是一类人,但又有所不同。
  李欣德讲究礼法和儒雅之意,贾顾却要火爆一些,他听闻贾琮之言,大声道:“臣身体虽已老迈,但仍可效忠王事。只是当今朝廷上,臣效忠的却非王事!有人窃据权柄,臣岂能……”
  “好了!”
  就在贾顾之言引起轩然大波,而赵青山面色由红转白时,贾琮打断了贾顾之言,道:“既然贾卿自觉此朝廷不配让你再效力,孤准你所请,与李卿同例,赐百金,良药,以一品官身致仕,再赐,孤手书一部。”
  贾顾面色陡然涨红,可看着贾琮淡然的面色,他嘴唇颤抖着,终究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僵硬的再行一礼后,转身一步步出了含元殿。
  “还有谁?”
  等贾顾的身影消失在含元殿后,贾琮目光扫视百官,沉声问道。
  还有的……
  礼部左侍郎杨文新,工部左侍郎冦良,吏部司官祝鹏、刑部郎中……
  足足十八名包括二品、三品、四品、五品的官员,致仕请辞。
  这一次,贾琮却连询问缘由都不曾,一律恩准。
  “准!”
  “准!”
  “准!”
  一迭声的准字,如同一记又一记的惊雷,炸响在含元殿上。
  但这次,却没有再额外加恩……
  贾琮面色也不见丝毫阴沉,等目送这些官儿出了含元殿后,竟又问道:“还有没有?”
  此回,却是没有了……
  能够站在含元殿上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十年甚至二十年寒窗苦读,经过不知多少次科考,才终于熬出来一个功名,改换门庭,成就官身。
  哪个又愿意这般被随意打发了去?
  他们只是寒心,这位储君的狠辣寡恩!
  而赵青山一张脸也隐隐浮现灰败色,他没想到,今日竟会让储君为他挡下绝命一击。
  更为此,牵连到太子的名声……
  这个结果,让赵青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儒家忠诚最是讲究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今日贾琮为了他这个太傅,背上狠辣寡恩之名,赵青山恨不能以死谢罪!
  然而就见贾琮站起身来,俯视着金殿百官,声音淡漠道:“孤素来以为,做人做事,不能强人所难。孤自幼长于宫外,所历之艰难苦痛,何曾少过?然,孤此生,从不求人!!既然有人以为,孤之德行不足以让他们效忠,不当紧,大可离去。他们都是肱骨重臣,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少了他们,朝廷诸事会艰难,会麻烦……但不当紧,孤相信,总有忠义之臣,能临危受命,与孤一道,担负起这大乾的江山!”
  新任礼部尚书杨庭贞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殿下,离开之人,未必不是忠义之臣,只是……”
  话没说完,就见贾琮目光凌厉的看了过来,杨庭贞面色微变,顿住了口。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杨庭贞差点悔青了肠子,终于想起老祖宗的教诲:危莫危于多言!
  贾琮逼视着杨庭贞,声音煞然,一字一句问道:“离开之人未必不是忠义之臣?什么忠义之臣?杨庭贞,你身为大宗伯,怎能说出这样浅薄的话来?”
  “国难当头啊!这等时机,孤尽起天家内库,连孤赚银子养锦衣卫的方子都要卖了,只为赈济灾民。太后得闻朝政艰难,连她老人家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当都要拿出来当卖了,以解百姓之苦!”
  “这等时候,他们就因为太傅澄清吏治,抓贪官拿污吏,杀那些坏份子,就因为太傅严厉强硬一些,他们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乞骸骨告老还乡,撂挑子不干了,舍千万灾民而不顾,这也算忠义?”
  “你身为大宗伯,你以为这朝廷,这天下,是谁人的?只是我刘家一家的么?”
  “你是什么心思,当真以为孤不知?”
  “你深失孤望!”
  礼部尚书,乃是国朝第一清贵要职。
  几乎已经半只脚迈入了内阁。
  在当前内阁阁臣大半缺少的时候,杨庭贞多半以为,他是要补入内阁的。
  却没想到,赵青山一点规矩也不讲,竟然胡乱作为,强行拉扯起三名佐尔小吏入阁。
  这让杨庭贞心中如何能服?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贾琮会连一点体面都不给他留,就差将他最后一点阴私之心揭破。
  “怎么样,孤也严厉了,孤也不留情面,你杨大人要不要也乞骸骨请辞?”
  贾琮之言,将杨庭贞一下给怼上了墙。
  若是之前,杨庭贞被骂的狗血淋头,哪还有脸面留下?
  官员是世上最不要脸的一类人,可以睁着眼说瞎话,没有丝毫负罪感。
  但也是最要体面的一类人,因为没了名望,颜面扫地后,将寸步难行。
  可是,因为贾琮之前那番话,现在他若还敢请辞,便正中了在国难之际,撂挑子走人的大臣。
  这已经不是忠不忠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了道德层面。
  贾琮这一番话,比准了那些官员的请辞更狠!
  彻底将他们打入了无德佞臣的行列。
  那些官员,但凡心性强些的,听闻这番话后,都难再苟活下去……
  杨庭贞自不敢迈入此列,只能强忍着火辣辣的面皮,拜下道:“臣虽浅薄昏聩,但仍有忠君报国之心,不敢请辞。”
  这一答,虽撇清了自己,却也算给之前离去的官儿们,投下了一块落井之石……
  贾琮却未再答他,而是对赵青山道:“太傅,有人进宫告状,说太傅有不臣之心。还有人猜疑说,孤是拿太傅当刀使,清洗朝堂后,就可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诛太傅以安天下。正如当年孤还为锦衣卫指挥使时,有人断言,孤必不得好死一般。
  但今日,孤就同先帝当初告诉孤一样,告诉太傅,也告诉天下人:
  若如太傅和当初之贾琮这样,不计己身名利荣辱,一心忠于王事、忠于社稷的忠臣都难得善终的话,那么这个朝廷,必难长久,早早晚晚要亡国!!
  所以太傅不必担忧谗言,更不必担心没了下场。
  尽管放手去施为!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黑白不能颠倒!杀贪官污吏澄清吏治还能有错?
  若如此有错,孤一肩担之!
  你们大可再来逼宫!”
  说罢,贾琮一挥龙袍,大步折回后宫。
  王春面色同仇敌忾的瞪着百官,尖声宣道:“退朝!!”
  说罢,也赶紧追上前去。
  金殿内,赵青山泪流满面,带着魏毅、范浩、董新三人,大礼拜下:“臣等,恭送殿下!”
  林清河并左中奇、岳宗昌等高官见之,无不心中一叹。
  自今日始,赵青山再难制衡。
  清查吏治,其势不可挡矣……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贾琮的帝王心术之狠辣。
  逼宫二字一出,乞骸骨的那些官儿,皆难得善终啊……
  尤其是那些身上不干净,想趁此机会逃离朝堂的官员们,怕接下来,就将迎来第一波残酷的打击。
  赵青山,从不是善类……
  今日那些官员险些让太子下不来台,这让身负太子之恩堪比天高海深的赵青山,怎能放过?
  心中一叹,林清河、左中奇等人纷纷对视了眼,摊上这样一对君臣,他们要做好长期伏低做小的心理准备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妖女
  慈宁宫,寿萱殿内。
  武王面色极差。
  而太后却如同在哄小孩儿一般,在哄着她的幼子……
  “皇儿不高兴,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摘乌纱帽的摘乌纱帽,该下狱的下大狱,实在不行就是杀了他们的脑袋也是一道旨意的事,何苦恼成这般?”
  武王面色铁青,道:“太子如今监国,自有他的盘算,朕不好出手,以免坏了他的章程……朕只是恼火,那群混账好大的胆子!朕还没死呢,就敢逼太子的宫!朕若是来日驾崩……”
  说着,武王眼中掩饰不住的杀气,让叶清身旁的黛玉面色怯怯,有些害怕……
  叶清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后,对武王笑道:“九叔,您这是太小瞧元寿了。您也不想想您这位太子的手段,古往今来,有几个如他这般心性手腕的太子?原我还觉得他差我那么一丢丢,前些日子又觉得他和我差不多,今日之后,我是真觉得,元寿真真是天生帝王种子……九叔您说说,可曾见过这般妖孽的太子没有?不是小九儿我捧他,就他现在的心术来看,九叔您当年怕也不及……”
  “胡说!”
  却是太后不依了,嗔道:“你知道什么?你九叔当年那才叫惊艳!第一战出征,就打的蒙古王爷磕头求饶,还要把帐内公主送给你九叔,只入不得眼罢。元寿虽也是好的,但还差些。”
  叶清有些头疼的和黛玉对视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不过武王的面色到底舒缓了些,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宫人传禀:“太子殿下来了!”
  又一阵请安声传入后,便见贾琮大步进来。
  武王忙对叶清和黛玉道:“快,给太子更衣。这样热的天儿,这身厚龙袍裹在身上,别闷出病来了。”
  太后也张罗着让宫人送冰镇西瓜……
  叶清引着黛玉一边上前,一边气的咬牙笑道:“如今我们倒成丫鬟了!来,太子大老爷,奴婢们好好服侍大老爷!”
  太后和宫人都笑了起来,不过贾琮还是先给太后和武王见了礼,然后才跟大老爷一样,让咬牙切齿的叶清和抿嘴笑的灿烂的黛玉替他卸下大装。
  等通透之后,他长呼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叶清让开后,走到武王下手落座,看着武王关心道:“父皇面色看起来不大好,可传太医瞧了没?”
  武王微笑摇头道:“朕并不妨事,太子,听说今日大朝,有奸佞逼宫?”
  贾琮呵呵一笑,明白了怎么回事,温言劝道:“父皇,放心,这点子小事于儿臣来说,根本不算事。”
  武王提点道:“大意不得。”
  贾琮笑道:“只要他们手中没有兵权,儿臣随他们去折腾……父皇,无论古今,还是未来,朝堂之上都少不了这些的。官员只要还有贪欲,不管是贪名还是贪权势,就一定会有斗争,因为位置就那么些,权力就那么点。官员会和官员们斗,官员会和帝王斗。而如果没有这些斗争,朝廷上并不会一片和气,只会死气沉沉,这种情形,只有王朝末路时才会出现。儿臣只要把控住这个度,就能化不利为有利。圣君从来不怕斗争,还会挑起斗争!当然,这和制衡之术是两回事……所以,父皇实不必为这等事生气。此次是第一次,且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儿臣与这些人斗智斗谋,自觉其乐无穷!”
  看着贾琮神采奕奕的说出这番话来,武王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观鼻鼻观口的叶清一眼,回头道:“怪道小九儿刚才说,你是天生的帝王种子。有些事,你果真比朕看的还透彻。”
  贾琮微笑道:“父皇只是太关心儿臣了,否则,父皇连沙场之上都能纵横无敌,又何况区区朝堂上那点破事?儿臣实不能及也。”
  一旁叶清实在听不下去这么肉麻的马屁了,以双手遮面,让黛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之前太后和叶清又哄又劝了许久也不见效,如今贾琮宽慰了两句后,武王脸上却出现了笑容。
  这让老太后都不禁心中感叹:儿女都是债啊……
  或也因此,武王还是不放心,问道:“必要大用赵青山么?”
  贾琮点点头,缓缓道:“宁则臣是有大功的,为了大行新法,他付出了太多心思。但是,人无完人,他还是有些急功近利。为了尽快大行新法,他也做出了许多让步,其中就包括吏治。太多滥竽充数无能之辈高居庙堂官衙,贪婪无耻。这类人若不清除掉,我们在上面使再大的劲,到下面也全都松垮掉了。所以,儿臣给予赵青山十二分的信任,让他放手去做!”
  武王闻言缓缓颔首,显然是被贾琮说服了,他沉吟了稍许,又问道:“那军队方面……太子让数十万大军南下,真正能到桂西邕城的,怕是连三十万都难。其余的……”
  贾琮道:“中途掉队的,就地发放遣散银子,准其归乡。祸乱沿途百姓者,一律斩首。若有不愿离开军队的,送去黑辽作生产兵团军垦屯田。”
  武王闻言,面色微微复杂。
  那些,都是当年追随他的老部队。
  若是换个朝臣敢这样算计,他必是不依的。
  可是……
  出手的是他的独子,为的又是刘家的江山。
  他也只能认了……
  “父皇,放心,儿臣非寡恩之人,那些军卒都是有功于大乾之人,儿臣不会薄待他们的,绝不会让将士们为国流过血,再回家流泪。”
  见武王神情有些郁郁寡欢,贾琮猜其心思,宽慰道。
  武王闻言笑了笑,对贾琮叮嘱道:“太子这话,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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