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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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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又进来一人,正是气喘吁吁的赵姨娘。
她进门后看着贾环气骂道:“你这蛆心的孽障,对你老子娘也没这样上心。为了你这哥哥,差点被人踹出肠子来,你还折腾!”
贾琮眨了眨眼,看着贾琮问道:“说,到底是哪个伤的你?”
“你别管!”
贾环朝贾琮尖声吼叫道:“你快走!!”
贾母在上面气骂道:“该死的孽障,什么好下流种子,也到这里乱吼乱叫。当家里大人都是死人么?”
贾环一哆嗦,赵姨娘也忙上前拉住贾环,道:“你差点被那劳什子世子踹出肠子来,还偏你逞强,早晚害了你的命不可。”
说着,要拉贾环回去。
可贾环哪里肯依,挣扎着还要去推贾琮。
这做派让贾母等人大为恼火,斥骂不已。
正混闹间,忽见外面进来一媳妇,正是林之孝家的,她面色隐隐发白,匆忙道:“老太太、老爷太太、侯爷,外面来了宫中天使,说招侯爷即刻入宫。”
贾政这时忽地福至心灵,面色剧变道:“糟了,莫不是那边要诓你入宫,想坏你性命罢?”
此言一出,黛玉、宝钗等人险些唬昏过去,迎春、探春、惜春、湘云等人也无不泪眼连连。
贾琮却好笑的看着贾政,从未想过他还这么灵敏过,摇头劝道:“老爷放心,无事的……”
贾政看着贾琮,颤着胡须,嘴巴张合了几次,终于还是咬牙道:“琮儿,要不,你走吧!”
贾琮闻言,素来清冷的眸光,微微变暖,轻声笑道:“不必如此的。”
贾母险些被贾政、贾环这对撞客了的父子气疯了,厉声骂道:“放屁!他若逃了,咱们全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都魔怔了不成?贾琮,你自己说,该怎么做?”
贾琮淡淡道:“我这就进宫。”顿了顿又道:“以后,怕是不能多回来了……”
“琮儿!”
贾政双目含泪唤了声。
贾琮微笑着点点头,躬身与贾母、王夫人等人最后一礼后,又看了看家里姊妹们,用眼神示意她们无事,只是看起来好似没甚作用……
他苦笑一声,也不知该怎么说,从何说起……
贾琮自己还未将所有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只有等下次再说。
只是他刚一转身,就感到背后有人跑来,紧紧抱住了他。
贾琮原以为是贾环,可看到身旁贾政瞠目结舌的模样,便知不是。
他回过头一看,却见哭成泪人的黛玉,满面哀绝的抱着他。
任上面贾母、宝玉等人连连呼喝,任王夫人、薛姨妈、李纨、迎春姊妹们惊呼不绝,却也不肯放开贾琮。
贾琮见之,之前面对贾母凝结的目光也化了开来,微笑道:“你要一起去,那便一起去。”
黛玉泪流满面连连点头道:“从今往后,唯有死别,不再生离!”
这是贾琮出京前同她许下的诺言……
而后面,宝钗也慢慢起身,走了过来。
见此,本就头疼该怎么尽快和贾琮撇清干系的薛姨妈差点唬掉魂儿,连忙从上面跑下来,拉住宝钗哭道:“好丫头,你但凡也为我和你哥哥着想一点。这样的事,掺和进去便连一家人也搅了进去啊!”
宝钗闻言,心如刀绞,两相作难下,逼的她全身颤栗不止。
她看着贾琮,仿佛在作诀别。
忍不住的一步步想要上前,薛姨妈死死拉住,哭道:“乖囡,你要娘与你跪下么?”
“妈……”
宝钗声音嘶哑之极,唤出这一言,却是连心也碎了。
就听贾琮温声道:“宝姐姐且在家等两日,我很快就派人来接你。”
说罢,对她温煦一笑后,听到外面已经有第二波宫人来传旨相催,也不再管高台上贾母、宝玉等人叫他留下黛玉的啐骂,握着黛玉的手,大步出外。
出了荣庆堂,贾琮看着仍在泪流不止的黛玉,笑道:“还在哭啊?那咱们这一去要是一去不回……”
黛玉幽幽的抬起眼,看着贾琮,声音哽咽害怕,却还是坚定的道:“那便一去不回。”
贾琮闻言,仰头哈哈一笑,牵着黛玉柔弱无骨的玉手,走下抄手游廊。
这时,第三波传旨天使再至,竟还是黛玉的熟人……
但叶清似不够朋友,只与满眼期待的黛玉微微颔首,而后张开一张圣旨,大声道:“陛下有旨:传太子即刻回宫!”
念罢,叶清身后十数御林军,齐齐大声道:“陛下有旨:传太子即刻回宫!!”
荣庆堂门前,正由凤姐儿等人搀扶出来,想要追回黛玉的贾母等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大家好方,什么鬼……
此刻,叶清已经从贾琮手中接过懵然的黛玉说笑起来,贾琮则转过头,目光淡然的扫过众人后,被众御林及其亲兵护从离去。
忽地,薛姨妈觉得自己的苦胆破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众生相
随着诸多虎狼猛士,环卫簇拥着贾琮等离开后,过了许久,贾母一家人仍在荣庆堂门前怔怔站着。
于风中凌乱……
什么?
什么和什么?
这都是什么名堂?
直到凤姐儿喃喃自语道:“怪道三弟说,日后他不回来了,原来……”
她们原都以为,贾琮是自知难逃一死,故而在诀别。
可是,他怎么可能成太子呢?!
这世上岂有如此荒唐离奇之事?
那又不是一个官儿一个爵儿,封赏了也就封赏了……
“莫不是,因为贵妃的缘故,才……”
心乱成麻的贾母试图寻出缘由,不过随即又被否了,这根本不可能。
“宝妹妹,你可知道些什么不知?”
凤姐儿瞥见薛姨妈一张脸都快成了苦瓜,转了转眼睛,便笑着问宝钗道。
宝钗也不理小寡妇的坏心,满面凄然,一句话不肯说,见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她,也只微微摇了摇头,便垂着螓首,不再抬起。
见此,薛姨妈悔的差点呕出一口心头血来,凄凉唤了声:“宝丫头……”
宝钗没有回应……
她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贾政则依旧在深深纠结着,满面想不通:“琮儿……琮儿怎会是……太子?”
王夫人脸上的骇然还未散尽,轻声猜测道:“莫非,当年抱回来的婴孩……抱错了?”
此言一出,贾母面色一变,连连摇头道:“那是国公爷让人抱回来的,怎能有错?会不会是宫里认错人了,那孽障……琮哥儿怎会是太子?他是我贾家的子孙!必是他们搞错了,必是他们搞错了!”
跟在贾母身后的宝玉,失魂落魄,他什么都不想,也不在乎贾琮是太子还是皇帝,他只想寻回他的林妹妹,林妹妹……
迎春、探春、湘云等人则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之前黛玉忽然站出来,差点没惊掉她们的眼珠子!
一伙姊妹此刻心情激动之极,在那悄悄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平日里的“怪相”,懊恼没有早日发现,原该早就发现不对的……
不过为了避免刺激到宝钗,她们说的不多,只悄悄点一句“那一回”,而后用眼神示意,你懂得……
旁人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再回一句“还有上一次”,再用眼神示意,你懂得……
这边热闹,而后面更热闹!
赵姨娘和贾环娘儿俩差点没抱在一起跳起来叫起来!
贾琮成了太子爷?!
他娘儿俩可不去想怎么成的,哪怕皇帝老子脑袋发昏了,认下贾琮当儿子,封他当太子都行!
贾琮成了太子,那贾环岂不成了太子的兄弟?
赵姨娘虽也懊悔方才拉开了贾环,可她也看得出,贾琮是真喜欢贾环这个兄弟。
只要这样那就够了!
她拉着贾环小声道:“环儿,若来日你三哥接你进宫耍,你可千万要记得带上娘,娘还没进宫里,没见过用金子做的房子是什么模样,那宫里的金砖,果真都是金子做的?你让娘也去开开眼……”或许她还想顺一块金砖回来。
贾环闻言皱起眉头,很是为难道:“这个事,怕不大好办啊……你身份太低,而且因为你总是骂我,三哥不大喜欢你,你要是进宫别被他下旨拉下去砍了脑袋……娘你还是在家呆着吧,我在宫里住几天,回来时给你带些吃的也就是了。”
“你娘了个歪心脚!老娘打死你个没造化的种子!”
探春看不下去,过来提醒二人莫要忘形。
待这娘儿俩安静了些后,贾环忽问探春道:“三姐姐,改明儿我三哥接我进宫去耍,你去不去?”
探春闻言一怔,一双修眉下,颇有英气的俊眼渐渐出起神来。
他,并不是堂哥哥了……
另一边搀扶着贾母的凤姐儿则转了转眼珠,一脸艳羡的看向东府方向。
如今她却是连嫉妒心都升不起了,平儿那丫头哪里是被天上的馅儿饼砸中,分明是被一座金山砸中,嫉妒不起,嫉妒不起。
不过,凭她和平儿的关系,往后倒是可以常往宫里转转,就是不知,平儿能落个什么名分……
凤姐儿身旁,李纨则依旧是一脸的震撼。
不过心里却高兴的了不得,因为她儿子贾兰,往后可算有个大靠山,再不用担心前程了……
……
皇城,大明宫。
无数火把,让整座皇城亮如白昼。
在崇康帝时,这是极少发生的事。
因为崇康帝节俭,舍不得靡费火油……
但此刻皇城之上更令人瞩目的,却是无数雄壮的边军悍卒,把守着皇城的每一处角落。
每一人虽挂着国丧,但面上却都带着骄傲和狂热之喜色。
这是一城极可怕的士卒。
因为他们愿为君王赴死!
见此,连跟在贾琮身边的展鹏,都面色凛然。
江湖强人,最怕的就是这样悍不畏死的铁血老兵。
而之前把守皇城的御林军,已经不见了踪影……
贾琮心中一叹,这就是马上皇帝,和太平皇帝的分别。
崇康帝为了摆平军方,可谓呕心沥血,唯恐勋臣军伍作乱。
对武勋将门更是想尽法子,百般打压铲除。
然而,当崇康帝清洗罢执掌京营的十二武侯后,夹带里竟寻不出可以补充京营的带兵武将,居然还要借助贾琮勾连起的开国功臣。
何其寒酸、可悲、又可叹……
但此刻,武王上位后,都不需要他谋算什么,一道武王令下,大乾百万忠勇大军齐应,天下莫不与从……
贾琮骑在马上,从容的打量着皇城南门。
而宫门将见这支队伍从外而来,忙上前问话:“止步!禁宫大内,来者何人?”
叶清从八宝簪缨马车内递出武王令来,独孤意领了上前大声道:“奉吾皇旨意,接太子回宫!”
宫门上数千兵马闻言齐齐哗然!
此时贾琮的身份还未传散开来,这些武王旧部,尤其是游击、参将之流有些地位的,虽然也振奋旧主登基,他们要苦尽甘来。
可也未尝没有担忧过武王之后的事。
武王无后,是一个不能提起但又不得不思之的大忌。
却不想,此刻突然冒出一个太子来……
宫门将自然做不得主,即使有武王令在。
他先匆匆下马对着武王令行了个军礼,然后只留下“稍待”二字,就有些匆忙的赶了回去。
未几,请来一员大将。
竟还是贾琮的熟人,瑷珲将军蒋克宁!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哈哈哈!老夫就是死了,也要把这首词刻在墓碑上!”
蒋克宁白发如雪,但精气神之足不让青壮,他大笑着吟诵完这阙当初贾琮在黑辽为他所写让他名满天下的词后,大步走到跟前,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拜下,声如洪钟般大声道:“末将蒋克宁,参见太子殿下!”
见连南军指挥使都拜下了,城门将和城门卒们再无怀疑,一个个激动不已跟随拜下:“吾等参见太子殿下!”
贾琮翻身下马,亲自上前搀扶起魁梧厚重的蒋克宁,温言道:“当初在黑辽,将军多有关照爱护,我从未忘记。”
只这一言,就让蒋克宁一张沧桑老脸笑的如菊花绽开,陌生的距离感瞬间消失,不过他倒也实诚,嘿嘿笑道:“不敢欺瞒殿下,当初原是不大看得上白面书生,末将只是看在王爷亲卫跟随的面上……”
贾琮闻言笑了笑,道:“将军依旧如此实诚。”
蒋克宁大手抓了抓脑袋,哈哈一笑道:“王爷便是喜欢末将这一点!若不然,那么多大将,怎偏选我守着宫门?”
正得意,老将又忽地一拍脑门,道:“太子快进去罢,别让王爷久等了。”又捶了自己一拳,激动道:“如今该叫皇上了!”
贾琮呵呵笑了笑,点点头,重新上马,引着队伍进了皇城。
入宫后,叶清挑开车帘,明媚的眼睛看着贾琮笑道:“清臣,你自去含元殿应付朝臣们,我先带着林妹妹去慈宁宫,等你和九叔忙完那边就过去?九叔必也喜欢见见你带回来的太子妃。”
贾琮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叶清明媚无双的大眼睛,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罢,又透过窗口,看着坐在里面很有些不安的黛玉,微微一笑,温声道:“跟着你叶姐姐,不必怕,我去去就来。”
黛玉“嗯”了声后,就看着贾琮渐渐远去。
再看身旁的叶清,见她笑的满脸灿烂,还道了句“算你有良心”,饶是她冰雪聪明,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而叶清感觉到黛玉在看她,转过头看她怜人的模样,哈哈一笑,搂着她的削肩头,道:“太子妃,走吧,咱们去见太后娘娘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黛玉闻言面红耳赤,她之前在马车里,已经听叶清将贾琮离奇的身世说了遍。
虽然极为吃惊,但是……
对她来说,其实贾琮的身世到底如何,身份到底如何,并不太重要。
只要两人能好好的,不会遭遇磨难,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黛玉轻声道:“叶姐姐,再莫说什么太子妃了,我不想做,也做不来的,我只要能和三哥哥在一起就行。还是你来当吧……”
看出黛玉是诚心诚意说话,叶清愈发喜爱于她,没再嬉笑,而是正色道:“你莫要推辞,若我来坐这位置,那才是给你三哥哥添恼的。中宫皇后乃天下妇人之首,亦为天下妇人表率。我若来做,天下那群酸腐儒生们非得造反不可……再说,我也不愿被圈在九重深宫中。”
黛玉小脸儿上满是纠结,难为情道:“那你当初……”
叶清何其聪慧,知黛玉说的是扬州府她迷啪贾琮之事。
不过就她二人在车里,虽心里羞涩,面上却还强撑着,将黛玉揽在怀里,明媚的大眼睛挤了挤,道:“好妹妹,这事儿咱们晚上睡时再细说!”
黛玉闻言花颜失色,惊骇的看着叶清……
第六百八十四章 骂金銮
大明宫,含元殿。
说来可悲,君父新丧,合该举国悲痛之时,然而就在这座数日前崇康帝还召见群臣大朝的宫殿内,在这国丧之时,殿内却好似进行一场狂欢一般。
被崇康帝用十数年的时间,处心积虑、呕心沥血才打压下去的武臣气息,这一刻气焰之盛,几乎要冲破这座含元殿的殿顶。
新党诸臣,甚至八大军机,此刻都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一个又一个气息彪炳狂野的武臣们,或饱含热泪的对龙椅上的那位新君诉说着这些年的怀念,或愤懑震怒的呐喊着这些年朝廷对边军的打压欺辱。
他们自言,等待王爷的武王令,已经等了太久。
原以为这一辈子都等不到了,会在苦寒之地被冷漠的朝廷遗忘,自生自灭……
却不想,终于还是等到了武王的召唤!!
这一刻,这些边军大将们一个个仿佛都成了武王最忠诚的死士,只要一声武王令下,他们甘愿舍生赴死,踏破凌霄,屠尽漫天神佛,将武王送上天帝之位!
彪炳桀骜之气,着实令满朝文臣心惊更担忧……
同样是武勋将门,这一刻,开国功臣一脉,却沉默的连一句话都没有。
他们甚至只能站在朝班的最后面……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开国功臣一脉,却连三年的好时光都没过到,就再次被打落尘埃。
甚至,还不如从前……
一时间,牛继宗、柳芳、冯唐等人,心如死灰。
贾琮进殿时,并未走上前,也未让充当大殿守门将军的金军惊动里面,只默默的走到武臣朝班末尾站定,静静的观察。
牛继宗等人虽发现了他,却只能抱以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而后纷纷摇头叹息。
这个时候,虽然都知道贾琮下场多半极惨,可牛继宗等人也无能为力了,他们自身难保。
昨夜他们其实都想过和封住他们大营的边军大战一场,可是别说打了,他们将严训了几个月的士卒拉出来后,那些士卒连和边军正面相对的士气都没有。
看着那群如虎似狼,在九边苦寒之地熬的凶神恶煞的边军,他们手下士卒仿佛在看一个个红着眼的修罗恶鬼一样,好像那些边军能生撕活剥了他们一般,气势上就溃不成军。
牛继宗等人现在还记得,对方不过区区一个边军里的游击将军,连参将都不是,却用极蔑视高傲的眼神看着他们,好似巴不得他们动手,然后趁机屠灭了他们!
虽然倍感羞辱,但牛继宗等人也不得不承认,差距真的太大了……
所以,为了自家阖族老小,牛继宗等人终究没敢妄动。
不过他们可以苟且偷生,可贾琮却……
想想这几年直接或间接死在贾琮手上的贞元勋臣,牛继宗等人甚至都不愿去想象他的下场……
唉,令人心灰意冷的世道……
……
皇庭之上,和从来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紧绷着脸的崇康帝不同。
武王很随意的半侧着身子,单手支靠在御椅扶手上,面上也带着浅笑。
安静的聆听殿内的心腹将帅们叫骂了好一阵也没不耐,只在贾琮进殿时目光微微凝了凝,不过看贾琮直接走到武勋朝班尾部站定,武王眼中浮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没多说什么。
对于贾琮沉稳不骄狂的性子,他一万分的满意!
又过了稍许,武王感觉差不多了,便轻轻咳嗽了声。
只这一声,就见方才还让满朝文臣心里厌恶恐惧乃至愤恨的武将丘八们,瞬间闭上了他们恣意的嚎叫谩骂,一个个肃穆直立,目视武王,等待命令。
正如当年,每逢大战之前,武王都会召集众将,允许他们畅所欲言,直抒胸臆,谈论战法,甚至还会分成敌我双方,在沙盘上展开推衍对战。
那个时候,每个人不分身份大小,人人都能畅所欲言,想怎么打就怎么说,不必遮掩顾忌。
但是,当武王出声后,整个大军中,便只能有一个声音。
那便是至高无上的武王令!
这一刻,众将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有些人,甚至因此而热泪盈眶。
武王不似崇康帝那般肃穆谨慎,他很从容不迫,轻轻一叹道:“孤也不曾料到,这些年你们竟过的这样苦……是孤的不是。”
见众将一个个神情激荡,都想说点什么,武王举起有些苍白修长的手摆了摆,道:“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万般罪过,孤……朕,一力担之!这些年欠发的军饷,今年一并都补足了。朕的将士,岂能被苛待?”
边关众将,纵然大多头发都花白了,然此刻听闻武王之言,却依旧聊发少年狂,齐齐振臂怒吼狂呼,高喊万岁!
声势之大,之烈,让整座含元殿都在颤栗。
贾琮冷眼旁观,怎么看都觉得,这含元殿像是在变成一座大军帐,而不是谈论国朝大事的地方……
更让他无语的是,武王这个老“败家子”,一口气许出的金银,就算掏空整座国库都不够。
历年大乾军费开支,都将近占四成,这还是朝廷刻意打压下的结果。
若是按照武王当年的旧例,军费开支占六成都不止!
这一补,至少要补到十四年前!
要知道层层克扣到边军手里,士卒们能落手二成的都算好的了,就算如此,朝廷还要补八成……
也就是说,朝廷要支出百万大军十年的军费,至少是四年国库所有的收入……
只看看林清河、吴琦川还要户部尚书岳宗昌等人的脸都绿了,就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倒不是说果真拿不出银子来,天家内库里如今堆积着如山般的金银,都是这二年来,崇康帝抄家抄来的,足有数千万两之巨。
全部拿出来,倒也够支付得起这笔开支。
可这些银子,林清河他们早就惦记上了,眼下就要到了夏汛之时,河工这个吞金巨兽必然鲸吞国库。
偏齐鲁幽燕之地今年雨水奇少,是大旱之年,千里赤地之相已经显露,旱灾难以避免……
原本赈济灾民,军机处就在指望着天子内库。
且此事已经同崇康帝商议过了,天子也已经点了头……
灾民历来都是无底洞啊!
若是将天家内库的银子都拨付出去,待赈济灾民之时,朝廷又该去哪筹措那么多银子?
可是……
事关皇权更迭,新皇的根基便是这百万边军。
武王要用天子内库的银子犒赏三军,谁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纵是贾琮,虽然心疼之极,却也不能说一个不字。
因为那些本就该给人家戍边士卒,正如他在大同府所为……
其实若是花银子就能收买军心,便是节俭的崇康帝都不会吝啬。
但此事,也只有武王来施恩,才能达到此刻的效果。
武王十四载不下龙首原,今日出府下山,将崇康帝攒下的所有家底儿挥霍一空,却也让其折损了不少的威望,瞬间满血复原,甚至更上一层楼。
此事对贾琮来说,未必是坏事。
因为这些天恩,是能继承的。
纵然会打些折扣,却也比崇康帝强太多……
至于银子方面,他再想办法吧。
此事不可能指望武王了,自古败家子,少有会敛财的……
而正当贾琮在思量该如何聚敛起一大笔银子,以应对国事时,就听到忽有一将大声道:“皇上,臣还想求一事,朝廷能否把那劳什子新法给免了,那新法着实害人不浅啊!”
武王闻言,目光往武勋末班看了眼后,也不理面色剧变的文臣们,不置可否的笑骂道:“刘焕章,你一个宣府总兵,不好好带你的兵,乱议什么朝政?猪鼻子插葱,你装的什么象?”
“哈哈哈!”
数十边军大将放声大笑起来,那刘焕章被骂也不恼,反而得意洋洋,好似能被武王骂很荣耀一般。
他这般,自然又引来一阵阵笑骂声。
让人笑了片刻后,刘焕章叫苦道:“王爷……不是,皇上,您不知道啊!您没出来替咱老弟兄做主前,朝廷里那些黑了心的,往死里整治咱们哪。军费不给足不说,咱自己带着儿郎们开垦土地屯田种粮,朝廷不说褒赞咱,竟还收税!!臣种出的那点粮食,还不够抵税的,着实让人生气!”
听至此,林清河着实忍不住了,大声道:“胡说八道!虽朝廷在九边亦推行新法,可你们这些带兵大将们,却纷纷将名下土地记在各部兵卒名上。朝廷素有优容士卒之良策,每个士卒皆有永业田数额。你们将这些份额霸占了去,还是分文银子都不曾上交国库。新君面前,焉能颠倒黑白?”
“呸!”
若是宁则臣尚在,刘焕章或许还忌惮一二。可林清河算老几?
他根本不怕,狠狠啐了口后,目露凶光道:“都是你们这些白脸儿奸臣在浑来,却不知民间百姓都被你们害惨了!你们就想搜刮银子,还想害死我们这些王爷旧部!京里那些京营武侯们,一个个都被你们坑杀光了,如今王爷当了皇帝,你还敢说这些,看我不宰了你!”
说罢,作势要上前动手。
林清河唬了一跳,连连退后两步,脚下却绊在了吴琦川的腿部,身体登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见他这样,刘焕章仰头大笑,大声道:“这些害人奸臣真是没用,也不想想,当着皇上的面,我老刘怎敢放肆?就唬成那个熊样儿!”
其他同样被压制了十数年的九边大将们,见此皆以为痛快,仰头大笑起来。
文臣们的脸,却难看之极。
斯文扫地,奇耻大辱!!
国将,不国……
这时,本就准备站出列的贾琮,看到武王意味深长的看了过来。
那目光,有鼓励,有期待……
他微微颔首,然后径自出列,在无数人诧异的目光下,贾琮一步步走向狼狈不堪一时竟无人搀扶的林清河,缓缓将他搀扶起来。
林清河满面悲愤羞红,却没想到搀他起身的居然会是贾琮。
贾琮却没有多说什么,搀扶起林清河后,又转过身,看着对面气焰极盛的武将中,肥头大耳的刘焕章,沉声道:“文不治武,武不干政,此乃太祖铁律!刘焕章,汝欲行安禄山武夫祸国之旧事耶?”
贾琮的出列,已经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其后他当面指责甚至是厉斥刘焕章为武夫祸国,更让满朝文武哗然。
不过,在惋惜这位先帝心腹即将走到终点之余,文官们又无不大感此言痛快,贾琮之言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如今朝廷的局面,岂不正是虎豹豺狼当道,武夫祸国吗?
文官们大感痛快,然武将们却无不勃然大怒。
认出贾琮身份的人更是暴怒,这崇康帝的鹰犬爪牙,皇家走狗,为了维护皇权如同疯狗一般撕碎了不知多少人,却不想到了此时他竟还敢狂吠!
杀机大盛!
不过就在刘焕章怒发冲冠,要将贾琮撕碎了去喂恶犬时,忽听到上面龙椅上又传来一道咳嗽声。
震怒的诸将忙肃然看去,就见武王面上带着淡淡的骄傲之色,指着贾琮与诸心腹大将们笑道:“诸位爱卿,这位,便是朕失散多年的皇儿,也是朕的太子。想来许多人都在疑惑,先帝怎会当着军机大臣的面,立下遗诏,将大位还与朕。便是因为,他知道了朕有一个好皇儿,好太子,能保我大乾江山,万世不易!另外,太后也知此事。”
“轰!”
仿佛一颗陨石从天而降掉落在人群中,除却寥寥数人外,满朝大臣无论文武,都陷入了疯狂的震惊中。
怎么可能?!
崇康帝的心腹爪牙,转眼间,竟成了武王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成了太子?!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离奇之事吗?
嘈杂争论声大盛,不过原本应该拼死反对,要维护皇家血脉纯正的文臣们,此刻在林清河、吴琦川等人的带领下,虽然无不震惊骇然,但惊骇过后,居然不是厌恶和劝谏,而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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