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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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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叫住正要离去的戴权,问道:“贾清臣借武王令什么时候还?”
戴权随口道:“一会儿冠军侯就出京,最迟一个半月……额。”
似乎意识到说漏嘴了,戴权忙掩住口,眼睛骨碌碌转。
叶清嗤笑了声,摆手道:“行了,我不多问了,让他早点给我还回来,好歹是个纪念。”
戴权如临大赦,忙不迭的答应后,匆匆离去。
身后,传来叶清开朗的笑声:“来,老祖宗,再吃片梨润润嗓子,咱爷俩儿再唱一曲儿……”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
……
“你和小九儿什么名堂?”
手里把顽着武王令,崇康帝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贾琮问道。
贾琮犹豫了下,答了两个字:“孽缘。”
饶是以崇康帝坚硬冰冷的心性,听闻这二字,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目光古怪的看着面色惆怅的贾琮。
见你娘的大鬼了……
他素来知道读书人不要脸,越是才子越是渣,还不要脸的天经地义。
这天下第一才子,莫非就是天下第一不要脸之人?
不过崇康帝现在也没心力理会这些,随手将武王令丢给贾琮,道:“那么,你现在就出发?”
此刻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即将入夜。
贾琮吸了口气,大礼拜道:“请陛下再赐天子剑,使臣皇威加身。”
崇康帝闻言,因武王令出现而憋闷的心情舒缓了些,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让戴权取来了之前从贾琮处收回的天子剑,又赐给了他。
而后,看着贾琮阔步离去。
希望,他能早日归来。
穿过殿门,看着殿外暗下来的天色,崇康帝心中颇为郁结:
可恨啊,朕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苍天无眼,何其不公!
可恨!
可恼!
那些叛逆还不肯消停,合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崇康帝站在那,无端的暴怒红了眼,见此戴权恨不能将身子缩成一团,寻条缝隙藏进去。
只这两日,就被因些琐碎小事杖毙了十来个小黄门儿。
如今宫中火者都视往日飞黄腾达的圣地养心殿如地狱啊……
……
神京西城,公侯街。
街头巷口,俱系帷帐挡严。
贾家贾母、王夫人等有诰命在身者,皆按品服大妆,等在荣府大门外。
贾政则携贾家诸子弟等在东街门外,静悄悄,耐心等候。
天色渐暗,王熙凤于园中调度,一时传人一担一担的挑进蜡烛来,各处点灯。
园内各处,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
府门外,正当诸人等的心焦之时,忽见自东街门来了一对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太监。
自东街门下马,将马赶出帷帐,而后垂手面西站着。
半日功夫后又来一对,陆陆续续共来了十余对后,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
一对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
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类,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母等连忙路旁跪下,早飞跑过几个太监来,扶起贾母、王夫人来。
那版舆抬进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执拂太监跪请下舆更衣。
于是抬舆入门,太监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嫔等引领元春下舆。
只见院内各色花灯烂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
上面有一匾灯,写着“体仁沐德”四字。
元春入室,更衣毕复出,上舆进园。
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入园后,元春下舆乘舟游园,一路游历观赏。
不过也是走马观花罢,终了,在省亲别墅侧殿换了衣裳后,招贾母、王夫人并迎春姊妹等人进殿说话。
归家终见至亲,元春欲见家礼,贾母等人却跪止不迭。
骨肉至此,早已国礼高于家礼。
皇贵妃之尊屈身下拜,她们如何当得起?
见她们如此,元春满眼垂泪,作罢后,方上前厮见。
只是一时间虽有千言也难出口,只能相顾落泪。
李纨、王熙凤、迎、探、春姊妹们俱在旁围绕,垂泪无言。
半日后,元春方忍悲强笑,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
众人忙上来解劝,贾母等让贾妃归座,又逐次一一见过,又不免哭泣一番。
贾妃因问:“薛姨妈,宝钗,黛玉因何不见?”王夫人启曰:“外眷无职,未敢擅入。”贾妃听了,忙命快请。
待宝黛进殿,元春格外多瞧了两眼,暗自点头。
后又传旨贾政进殿,父女隔帘相见,一番劝勉后,终将宝玉传至。
看着自幼带大的骨肉手足已长的这般大,元春泪如雨下,被劝住后,叮嘱宝玉好生进学长进,但也不可太刻苦,熬坏身子非孝道。还让他多同贾琮学……
见宝玉愈发不自在,贾母到底心疼,便岔开话题问道:“你琮兄弟早起就入了宫,我原道他能送你回来,怎还不见人影?一点礼数也不懂。”
元春笑道:“散了百官宴,他就被陛下招至养心殿议政,连我去请旨归宁,陛下都不得空见我,可见有大事在商议,我这回娘家,也不过是小事,哪里能耽搁他们国朝大事?”
贾母:“……”
元春回过头,又以长姐的身份教宝玉道:“你和琮哥儿一天的生儿,虽不能和他这样天纵奇才比,却也不好相差太多……”
宝玉:“……”
好在元春见好就收,到底难得回一次娘家,不愿让家人太难堪。
外面贾政又请示园中诸景题名何处需要更易?
元春乃命笔砚伺候,亲拂罗笺,将此园题总名为大观园。
又改题“有凤来仪”为“潇湘馆”,“红香绿玉”为“怡红院”,“蘅芷清芬”为“蘅芜苑”,“杏帘在望”为“浣葛山庄”……
看着元春将自己之前命名的匾名一处处改去,宝玉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前儿还同家里姊妹们吹嘘自己有灵气才赋,如今……
他难过,元春却写的痛快,改完题名后,兴致不减,又提笔写了一首七绝:
衔山抱水建来精,多少工夫筑始成。
天上人间诸景备,芳园应锡大观名。
……
戌时三刻,仅仅三百骑轻骑自神京西门开远门而出,为首一人勒马回首,望了眼居德坊方向突然升空的璀璨烟火后,毫无留恋之色,扬鞭跃马,往北而去。
待他归来时……
第六百六十六章 鬼精
崇康十四年,五月初六。
经过一夜喧嚣,荣国贾家陷入了静谧的休息中。
昨夜丑时三刻(凌晨两点),贾妃才自贾家离开回宫。
送别贾妃再卸大妆洗漱休息,贾家人直忙到寅时二刻才匆匆睡下。
今日已是日上三竿,下人们早将庭院清扫干净,连午饭都备好了,主子们才大都将将醒来。
贾母老眼睡的惺忪发肿,鸳鸯跪坐在身后,替她打理着满头银发。
家里人陆续前来问安,贾母昨夜也未曾睡踏实,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直到宝玉姗姗来迟,见家里姊妹们都已经到了,有些羞臊时,贾母才缓过些精神来,笑道:“能来就成,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什么……”说着,眼睛扫了一圈后,脸色忽然一沉,道:“昨儿贵妃归宁省亲,这样大的事,琮哥儿也不露个面。我这糟老婆子自然更不值得待见……”
贾政、王夫人、薛姨妈等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贾琮怎这会儿还未来。
昨儿不露面是因为皇帝有大事相商,可总不能商议到这个时候吧?
但贾政又自忖,贾琮断不是不知礼的孩子,必然发生了什么变故,心中不由担心起来……
而听贾母这般说,堂下黛玉不由看向宝钗。
宝钗此时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接触即分开,随即宝钗赔笑道:“老太太想偏了,琮兄弟并非如此。他昨儿夜里就奉了皇帝急旨,出京办差事去了。连家门也没回,只打发了个亲兵回来报信。只是夜太深,老太太已经歇下了,就没敢再惊动老太太……”
此言一出,先不说旁人目光惊讶的看着宝钗,薛姨妈就差点捂住脸藏起来。
这叫什么事儿……
宝钗自然察觉出来周遭的异样,连忙红着脸解释道:“是平儿姑娘今儿一早同我说的。”
贾母拖长声调“哦”了声,愈发让宝钗无地自容后,笑道:“原来是这样……”
一旁凤姐儿好捧哏,也拖着语调“哦”了声,高声笑道:“我就说,三弟再不会这般不知礼,必事出有因。如此说来,三弟是将家业托付给了宝钗妹妹,让她代管家了?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不过说着,眼角还悄悄看了黛玉一眼。
原道黛玉说不定会恼或者冷笑,却不料竟只是垂着眼帘浅笑。
周围人早就知道宝钗和贾琮之间“青梅竹马”“郎情妾意”,这会儿几乎说到了明处,也都乐意“嘲笑”一番。
宝钗俏脸通红的垂着头不说话,薛姨妈笑容似微微有些发苦……
世俗观念里,这女儿留在自己家里时才金贵,到了别人家,那就没那么金贵了。
若是上赶着上门儿,那……和刷锅水有什么分别?
薛姨妈知道有一种说法:你在媒人眼里的模样,就看她为你说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也就明白了。
薛姨妈素知在贾母心中,贾琮不是个好的,而这老太太似乎又一直想撮合宝钗和贾琮,那岂不是说……
唉。
一家人正说笑着热闹,忽然从外面传话,有贵妃谕旨进来。
忙引了来,原来是昨夜贵妃回宫,奏明天子后,天子龙颜大悦,发内帑彩缎金银等物,以赐贾家诸人。
另,贵妃回宫后,忽想起那大观园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敬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况家中现有几个能诗会赋的姊妹,何不命他们进去居住,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颜。
遂命执事太监到荣国府来下一道谕旨,命宝钗等只管在园中居住,不可禁约封锢。
此谕旨一来,别人尚且倒可,唯宝玉喜的无可不可。
正和贾母盘算着要这要那,就听贾政沉声道:“家里姊妹们进去顽乐游戏,和你什么相干?贵妃昨日特意叮嘱于你,让你勤于课业,纵不去考那功名,也当多进益些,和你兄长多学着长进。孰料贵妃才回宫,你就想着耽于享乐,该死的畜生,你兄长为皇命国事操劳,连家门都入不得,就匆匆出京,再看看你……”
一阵狂风骤雨,差点把宝玉骂出癔症来,好在贾母及时解救,怒斥贾政道:“好好的孩子都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还逼!别的孩子好你自去寻别的孩子当儿子罢,以后别来寻宝玉。快去快去,见着你我就头疼心慌,你再不走,是想逼死我?”
贾政气的快要仰倒,却不敢再让贾母生气,只能憋愤而去。
等他走后,贾母又连忙哄起落泪的宝玉来,道:“上回你缠人要那玉刻湖光山色相思小屏风,这回正巧拿去给你装饰新院子去,可好?”又即刻遣人进去各处收拾打扫,安设帘幔床帐,让宝玉姊妹们今儿晚上就能住进去。
宝玉这才破涕为笑,巴巴的问宝钗、黛玉:“你们想要哪处?”
黛玉先笑道:“可别算我,我老爷这阵身子还不大好,哪里离得开?”
宝玉闻言,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
再听宝钗也笑道:“平儿姐姐央我帮她管些家事,琮兄弟回来后再说。”
宝玉一张脸竟憋成了酱紫色,从昨儿晚上起,元春劝诫他上进起,他就心事不顺。
还将他在园子里起的题名大半改了去,更让他心里不痛快。
今日他老子贾政又当着家里姊妹的面将他骂的一文不值,颜面扫地。
这些倒也都罢了,可住进园子里这样的大好事,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妹妹和宝姐姐,谁知一番好心,竟被如此糟践……
宝玉心里的委屈,倾尽三江五湖也洗不尽。
连贾母在一旁哄说都不管用,脑袋里嗡嗡直想,满脑子都在问“为什么”?
怒到极致,他忽地一把拽下脖颈项圈上镶着的宝玉,狠狠掼到地上,怒声道:“我砸了你这劳什子顽意儿,你还算什么宝玉?”
这举动唬了众人一跳,宝玉见竟没将玉摔碎,又从旁边抄起一个锦墩来,想要砸玉。
不过到底没砸成,贾母一把抱住宝玉,哭劝道:“你这孽障,要想打人砸人容易,何苦要摔这个命根子?”
王熙凤也抢先一步将那玉捡起,交给了王夫人拿着。
宝玉哭道:“如今姊妹们都不愿和我亲近了,可见我不配戴这东西,不如砸了去……”
贾母气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你们姊妹们见天在一起,如何不亲近了?”
宝玉哭的伤心道:“姊妹们如今只爱和贾琮顽……”
贾母恼道:“再没有的事,那孽障一天到晚家也不着,谁乐得和一个野孩子顽?”
此言一出,黛玉、宝钗的脸色刷的一下都沉了下来。
贾母也自知失言,毕竟薛姨妈还在一旁坐着,她素来要将宝丫头许给贾琮,这般说薛姨妈脸上也挂不住,忙又道:“琮哥儿见天儿要忙皇帝的事,没功夫在家里,姊妹们也和他不常见面,如何只爱和他顽?不信你问她们……”
说罢,同宝钗等人使眼色。
到底是家里老太太,宝钗忍气吞声,只能强笑点头道:“家里兄弟都是一般的,从不曾亲近哪个疏远哪个。只是实在东府事多,平儿姐姐一个人管不过来……”
贾母霸道道:“回事也可去园子里回,总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去做管事媳妇的事。”
宝钗不好再说什么,迎春等人则纷纷善意嘲笑起宝玉道:“十日里都难见琮兄弟(三哥哥)一面,你这醋吃的可笑。”
贾母帮宝玉训斥她们,最后看向黛玉,道:“玉儿去哪处?你老子那边我派人去守着,断不会出岔子。”
黛玉忽然落下泪来,哭道:“老太太,我娘没的早,如今只一个爹在,如何忍心离他身边,让他一人住着?若如此,我在园子里也睡不着眼……”
到底是最亲的女儿生下的外甥女儿,见她一哭,贾母也就心软了,道:“那你白天总能进园子吧?”
黛玉点点头,贾母方喜道:“如此就万事大吉了。”
又从王夫人手中接过玉,好生替宝玉戴上,训他以后再不能拿这命根子出气。
下面,宝钗面色淡淡,看向黛玉。
黛玉看了她一眼后,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抿了抿薄唇,嘴角忍不住悄悄弯起一抹极美的弧度。
宝钗:“……”
这个鬼精鬼精的丫头!
……
“驾!”
“驾!驾!”
东出潼关,古道上一行三百余轻骑纵马狂奔。
一夜一日,已离长安二百余里。
五月不愧为恶月,炎热干旱,烈阳灼灼。
这样的天,三百余骑皆穿着厚布衣挡风,并用粗布蒙面,以避烈日。
午时,至一处林侧茶驿而止。
将马匹牵至林中避暑,寻河流饮水。
为首的数人,则被迎进了茶驿中落座。
揭下蒙面,取下佩刀,敞开厚衣,问店家要了些凉水洗漱。
这般动静,让茶驿内其他客人望而生畏,纷纷寻由头离开。
不一会儿,茶驿内便没了旁人。
只留下一干瘦如猴儿的中年男子,和七八个伙计赔着笑脸候在那等待招呼。
贾琮脱去粗布外裳后,目光扫了那中年男子一眼后,似没有在意,又一点不遮掩的将马裤脱下,里面的衣裳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先看了身旁展鹏一眼,随即双手滑过腿边,再抬起手时,手中已经多了两把尺许长的铜色火器,对准那猴儿一样的诧异店家,沉声道:“跪下。”
那中年男子一怔后,一边上前一边赔笑道:“这位公子……”
“砰!”
“哗啦……”
贾琮毫不犹豫的对着一旁垒在角落中的一堆酒瓮扣动了扳机,子药将酒瓮打的碎裂。
他再对猴儿一样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跪下!”
他身边的亲兵们早已警戒起来,目光凌厉的看着那男子。
展鹏也发现了不对,寻常茶驿店家伙计,这会儿哪有胆子面色不变的站着?
外面正在饮马的百余亲兵听到动静,瞬间狂奔而回,郭郧带人将整个茶驿包围了起来。
就在气氛肃煞之极时,忽然,贾琮身边向来沉默寡言,面上几乎没出现过表情的银军,忽然大笑出声,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和嘲讽的看着脸色变成猴屁股的茶驿店家,道:“金军,你不是说,除了王爷外这世上无人再能包围住你么?今日如何,还不束手就擒?!”
金军,武王帐下,攻伐无双萧金军!
第六百六十七章 护持
金军?
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莫过于斯。
这个容貌奇伟到猥琐的中年男子,竟是武王帐下攻伐第一的金军!
相传最后一战时,金军率部自冰天雪地中绕至厄罗斯雅克萨铁骑之后,奇袭中军,一把火烧尽辎重,造成二十万雅克萨铁骑大乱。
为武王旷古烁今的一战抵定了根基。
只是相传,金军在那一战,所领三千兵马悉数战殁,他也消失无踪。
许多人都认定他早已战死,却不想,竟活了下来。
他的存在,要比银军的存在更让人震撼。
论军功,他甚至在李道林之上。
却不知为何,甘愿隐姓埋名……
“那日我再想平安撤出已是不能,便劫持一厄罗斯贵族,藏其身边,逃至厄罗斯背后大营,修整罢待夏日时才归来。只是不想回来后,发现登基为皇的居然不是王爷……”
“我去见了王爷,看出王爷王者之心已死,觉得无趣的很,也不想去当劳什子郡王国公,就在王府里当了个马夫,平日里喂喂马吃吃茶,偶尔和残废了的铁军一起调理教导几个战死兄弟的子嗣,守着王爷度日,倒也清静自在。什么时候王爷走了,我们再一起跟着下去。”
“直到前年,小王爷被小九儿诓着第一次进府时,我倒比王爷先一步见到……看到那一刻,我就如同活过来一般!”
“李道林他们没见过王妃,我们三军却是有幸见过一回的。小王爷和王妃,就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再一查出生时日和地点,绝不会有错!”
“呵,小王爷……”
贾琮轻笑了声,对这个称呼,着实觉得怪异。
语气,似乎有些讥讽。
见他如此,始终面色淡漠的银军和面色温和带着微笑回忆的金军,对视一眼后,目光都凝重起来。
金军沉吟了下,看着贾琮缓缓道:“小王爷,我们后来都知道,这些年你在贾家受过多少凌虐和屈辱,纵是大人,经历此等磨难都难免心性冰冷偏激,更何况孩子……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此事实怪不得王爷。他不知道尚有血脉在人世间,还以为你和王妃……否则,绝不至此!小王爷身负两朝皇族血脉,天下至尊至贵,那些欺辱过小王爷者,必将被曝尸百日,挫骨扬灰!纵将贾家夷族,也不算什么。毕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今未知。但是,贾代善极可能参与了那一夜之事。所以,纵灭他九族,也不为过。”
虽金军相貌“不俗”,但说话语调极为不俗,一字一句,恍若能击入人心。
贾琮摆摆手,淡淡道:“金军将军误会了,我从未怨恨过谁,包括贾家。贾代善、贾赦等人死了也就死了,折腾他们尸体又有何益?若有,我早就为之了。过往的磨难,只会让我更加强大。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个道理我懂。”
金军闻言面色微微动容,与银军对视一眼后,啧啧笑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原我不怎么信,老子……我爹就不是龙凤,只一头早死的草牛。可现在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当年我们老兄弟们在一起,其实担心过王爷会有虎父犬子之忧,毕竟世事多如此。所以说起来,还要感谢这些年的苦,尤其是松禅公的教导。不然,说不定小王爷就是一阿斗。”
金军始终以亲长的身份说话,贾琮也打听过,武王和麾下三军的确是手足之情,私下曾以兄弟相称。
而且,金军视荣华富贵功名权势如云烟,连子孙也无,除了将他简拔于微末卑贱中的武王外,不必捧谁脚跟。
对于他这个身份,贾琮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对贾琮而言,重中之重,是将可能利用到的力量,悉数掌在手中用起来。
以后的路,绝不会是坦途。
贾琮好奇道:“金军将军怎会在此处?”
他前日才起意要出京,昨夜连夜出发,马不停蹄至此。
贾琮不相信,金军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此布下这么大一座茶驿候着他。
金军那张猴儿脸看的久一些,倒也慢慢习惯了。
他虽生的不好,但气度看起来破和善,不似银军那样始终沉默,不说话旁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金军呵呵笑道:“潼关、金锁、散关、萧关、武关、函谷关,这六关左近,原本就一直有我们的落脚处,以便随时掌控……”
说出的话,足以让天下震惊。
八百里秦关,神京长安的咽喉锁钥之地,便是这六座雄关。
掌握了这六关,实际上也就掌握了整个关中,包括神京长安。
话未言尽,金军继续道:“宫里那位传召十二位边关大将入京时,我便走了一遭大同府,回程正好在此落脚,接到了老二的传信。”
贾琮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金军将军,如果叶清当初没有发现我,那你们留下的这些,准备如何?”
金军闻言,眯起眼笑看着贾琮,道:“若那般,等王爷走时,我们送宫里那位上路后,这一切也都会自己消散去。万幸,小九儿发现了小王爷,不枉王爷如此宠爱她。”
贾琮再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大同府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金军呵呵笑了起来,银军也淡淡一笑,连茶驿后面七八个伙计都笑了起来。
金军拍了拍贾琮的手臂,笑道:“小王爷,王爷觉得亏欠你和王妃很多。旁的上我们帮不上什么,只能替你清扫清扫腐坏堕落的渣滓。但在军权上,就不需要小王爷再费力冒险了。留下心力,以后对付朝廷上那些文臣吧。我们会为小王爷组建一支绝对忠诚精锐的太子六率,独孤意他们就是我和铁军调理出来的后进,足够统兵。小王爷绝不会在军权上有所缺失牵绊!”
贾琮淡淡道:“独孤意他们应该去边关去海疆,当方面大将,为国之干臣。我身边,有展鹏、郭郧守护足够了。”
金军闻言一怔后,好笑着点头道:“小王爷还真是天生的帝王心思……”
哪个帝王,不是心思多疑,除了自己,几乎从不信任其他人,即使是父子……
这一刻,金军身上的长辈气度微微收敛了起来,看了眼贾琮身旁的展鹏,摇头道:“江湖气太重,难当统军大任。”
又对贾琮苦口婆心道:“小王爷,王爷的身子状况你清楚,待他走后,我们这些老兄弟们也要走的。若是连我们都不能信,小王爷还能信谁呢?我们所谋划的一切,甚至不惜往日的袍泽之义痛下辣手,都是为了小王爷你啊。”
贾琮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明白,但是,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我自己去走。现在你们在的时候,我若就能自己走路,纵然走出了偏差,你们还能来得及辅正。若等你们都老去了,我再走岔路,何人还会匡扶?我也非信不过独孤意他们,只是这样优秀的将才,圈在京里,实在暴殄天物,亦是国之损失。大将军,就该纵横沙场,开疆拓土。”
金军闻言登时动容,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脸却笑的坦然,看着贾琮点头道:“若论统兵打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杀伐冲阵,当世除了王爷,当数我萧金军最强。但其他方面嘛,倒也一般。若非如此,我等当世英雄,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好在,小王爷竟是天生帝王心术。天意如此……也罢,既然小王爷有此心,我等岂能不从?那么此次大同之行,就由小王爷先行出手,亲自收揽兵权吧。”
“善。”
……
神京,皇城。
凤藻宫。
偏殿内,元春气色颇佳,杏眼明媚的坐在一张黄花梨雕凤纹贵妃榻上。
离家多年,昨夜终于归家,见到了姊妹亲人,见她们都好,元春心里也温暖之极。
此刻,榻前一张乌木边花梨心条案上,摆着七八个卷轴。
已升任凤藻宫女史的抱琴,帮着元春打理着。
从左到右,依次排序。
抱琴见元春又忍不住打开来看,不由掩口笑道:“娘娘,都看了好些回了,怎还拿出来看?再者,纵然看,也该看宝二爷的才是,他才是娘娘正经胞弟。冠军侯还要隔一层哩!”
元春闻言,白她一眼,道:“你懂什么?旁人看不出,难道你也看不出?如今陛下最看重三弟,视为肱骨大臣。现在贾家的荣耀,一半为祖宗余荫,一半则是这位琮弟搏出来的。我瞧着老太太她们似乎还看不透这一点,一味的偏宠宝玉……唉,宝玉纵然本是好性子,这般娇生惯养下去,也容易养懒惰了。往后,总不能让他指望在家里那个舅舅帮扶他,只能看这个隔一层的舅舅了……”
元春轻轻抚着渐渐开始显怀的小腹,面上满是慈爱之色。
正这时,外面彩嫔传禀道:“皇上驾到!”
元春先是一惊,随即满脸喜色的起身,引着殿内诸昭容、女史、彩嫔出门迎驾。
崇康帝步履不疾不徐的入内后,被让到软榻上落座。
元春亲自取了茶水来,为崇康帝献上,就见天子正在观摩她还未收起的画卷。
元春忙笑着解释道:“此为臣妾三弟贾琮所画……”
崇康帝淡淡哼了声,道:“也只他这般性子,才能把自己画成这般光耀照人……”
元春闻言一惊,不知此言是好是坏,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她最清楚,虽说如今母以子贵,占着怀着龙种的光,崇康帝等闲不会对她发火,可她也听说了,近来养心殿那边死去的小太监足有十几人,端的可怕。
见她如此,崇康帝微微一叹,道:“爱妃不必多虑,如今一切以养好身子为重。贾琮虽有小疵,但仍不失为朕的千里马。以后,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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