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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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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不会失了家里和老爷的体面。
老爷若是气坏了身子,侄儿卑贱之命,万死难辞其咎……”
言罢,贾琮跪地叩首,没几下,额前包扎的白纱,又殷出一片红色……
见此,贾政只觉胸口一股郁结恶气难出,眼前恍惚瞧见衍圣公孔传祯、大司空宋岩和工部诸多同僚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埋怨。
再被贾琮额前的血色一刺激,贾政本就铁青的脸色,竟成了金纸般,也听不清王夫人焦急劝说之言,大叫一声后,仰头栽倒在炕上,生生昏了过去。
王夫人见之惊呼一声:“老爷!!”
贾琮也顾不得叩首了,形势出乎了他所料。
他没想到,贾政会气成这样。
他错估了贾政的脾性……
见王夫人和屋里丫鬟们都慌了神,只顾着哭,贾琮先上前看视贾政,见他面色发紫,便知他闭过气去,忙将下颌抬起,保持呼吸通畅,又掐人中。
再嘱咐王夫人道:“太太先莫慌张,速使人去请郎中要紧。”
王夫人闻言也顾不得再哭,连忙招呼丫鬟彩霞,让她去外面通知人速请太医来。
待彩霞出去后,又着金钏去告知贾母,叫彩云去唤凤姐儿、宝玉等前来。
待一干丫鬟们都去后,贾琮跪在炕边,拇指规律有力的按于贾政人中处。
王夫人在一旁落泪,正担忧的看着贾政,余光瞥见贾琮施为,见他面色虽惨白,但神色镇静,毫不紊乱的施为。
也不知做的到底对不对,但这份定力,却让人心中稍安。
过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眼见贾琮额头上冷汗冒出,忽地听到一声长吁,就见贾政长长出了口气后,缓缓睁开了眼。
王夫人见之惊喜道:“老爷醒来了!”
贾琮帮贾政扶平下颌后,落泪道:“老爷若有分毫差池,琮纵然即刻去死,也难辞其咎,死而难安。”
王夫人闻言心中也悲,贾政在,她自然可以稳坐钓鱼台,身在幕后,掌控贾府内宅上下。
贾政若有个好歹,那连贾母都挡不住大房入主荣禧堂了。
到那时,她的处境怕是要比现在的李纨还要惨。
惊怕之下,王夫人大哭道:“老爷若想做什么容易,可别再气了。你若有个好歹,让我和宝玉去靠哪个?”
贾政还没说话,就听外面一阵步伐齐动声,又有贾母透着慌张的声音传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刚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
只见贾母在鸳鸯、王熙凤的搀扶下,身后跟着赖嬷嬷和六七个媳妇丫鬟,急忙进了耳房。
王夫人和贾琮忙起身相迎,贾母却顾不得他们,往炕上看去,看到贾政面色煞白,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真真唬了一跳,鸳鸯、凤姐儿等人也都吓了一跳。
贾母急上前,话没说眼泪就落了下来,哽咽道:“政儿,这是怎么了?”
贾政见之,虚弱的想挣扎起来,哪里能挣扎的起,又唬的贾母王夫人一等人连忙相劝。
等重新躺好后,贾政愧然道:“不孝子累得母亲前来,实在该死。”
“胡说!好好的提什么死不死的,那才是大不孝!”
贾母抓着贾政的手,厉声呵斥一番后,再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贾政闻言,长叹息一声,闭上眼,嘴唇颤了颤还是没说出话来,眼角却落下两行清泪。
见他委屈成这般,王夫人跟着流下泪来,贾母也心疼的心如刀割。
她哽咽道:“可是宝玉不听你的话,又惹祸了?你是他老子,只管管教就是。何必气成这般?若他不知孝道,我也不会再疼他。”
王夫人在一旁忙道:“老太太,和宝玉并不相干……”
贾母闻言瞪起眼来:“不是宝玉,那又是哪个把老爷气成这样?”
王夫人犹豫了下,不知该怎么说,目光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贾琮。
贾母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贾琮,看到他额前包扎的纱布,王熙凤已经猜出了缘由。
心里一叹,她和贾琏将贾琮送至此处后,就急着去贾母处,为的就是拦下消息,不想贾母生辰之日,被这等消息一而再的坏了心情。
没想到到底出了事……
贾母也不知是气糊涂了,还是想到了什么,她看着贾琮沉声道:“又是你这孽障惹出来的事?我就奇了,怎地旁人都没事,就你整天惹东惹西,如今连老爷都给气倒了。下回是不是连我也一并气死?”
贾琮还能说什么,只能跪下“认罪”……
王夫人等人也都不好说什么,心里未尝没有埋怨贾琮之意。
炕上的贾政却气急道:“母亲,和琮哥儿又有什么相干?他素来知礼懂事,勤奋好学,不争不抢,何曾招惹过哪个?遵孝道去给人请安,却被打成了这个样子。牖民先生和司空大人如此看重他,以为吾家麒麟子,我们本家反倒只顾着作践。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咳咳咳!”
话没说完,就被一连串的咳嗽声淹没,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贾母也顾不上审问贾琮了,忙道:“我不过一问,你何必动怒?气大伤身,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置我于何地?”
贾政在王夫人服侍下平息了咳嗽后,垂泪叹息道:“母亲,今日大司空才收了琮哥儿为入室弟子,知其出身不好,处境艰难,临告辞前将他托付给我。润琴先生和寿衡先生也都极看重他,谁曾想,连一天功夫都不过,琮哥儿就几被打杀……儿子还有何面目再去见大司空,又有何面目再去见牖民先生?若是连母亲都认为琮哥儿有罪,儿子必无立足之地矣。”
贾母闻言一滞,再没想到,如今贾琮竟和贾政的颜面挂上勾来。
在贾家这样的人家,什么金银富贵只作等闲,唯一张脸面才是最是重要的。
贾母开始理解贾政为何这般着恼了,只是她再说不厌弃贾琮,怕贾政也不信。
眼见贾政面色难看,仿若大病初愈,贾母心里就不好受。
别看如今贾政教训宝玉,常被贾母相拦,贾母也常怒言相斥他。
可当年先荣国贾代善教训贾政时,又何尝不是贾母在一旁所拦护佑?
她实则极疼爱幼子。
若非当年一味的护佑着,没让贾政经历过什么摔打,也不会养成他如此“天真烂漫”的性子……
如今眼见贾政这幅模样,却无计可施,贾母心中难过之极。
想起今日还是她的生儿,却闹成这样,心里愈发委屈不受用,再度落下泪来。
旁人见之都无法,事关贾政贾赦,连王熙凤都不敢多嘴。
这时,赖嬷嬷却笑道:“老爷可真真错怪老太太了,老太太何曾怪罪过琮哥儿?方才没来前,老太太还在说,今儿琮哥儿得了头彩,之前说好的,今日哪个得了头彩,她必有好彩头。老爷不知,这彩头还是老奴献上的,是个极好的丫头。原以为会让宝二爷得了去,凤二奶奶还想为链二爷讨了去,老太太却做主,既然琮哥儿得了头彩,就该是他的。老爷瞧瞧,老太太何曾以为琮哥儿有罪过?”
贾政也知这是糊弄人的话,可总要有个台阶给贾母下,他也不愿看到贾母落泪难过,因而看向贾母问道:“当真?”
贾母虽然想把那俏婢留给宝玉,可到底不过丫头,不值当什么,能让贾政消气养好身子才是重要的,便嗔道:“真真糊涂话,如何不当真?一会儿就让琮哥儿带了去。”
贾政闻言,强笑了笑,只是脸色又黯淡下来,道:“纵然有老太太疼爱,可琮哥儿早晚必遭横祸。本是大人之过,竟让一无辜稚子罹受种种磨难。琮哥儿何其不幸?”
这时,得到消息的贾琏、宝玉并诸多贾家姊妹们都进来了。
听到贾政之言,纷纷心中唏嘘不已。
再看到贾琮额前早已被血浸透的纱布,很有几人红了眼圈。
贾母心中真真生起恼意来,又见周瑞家的来传王太医到了,便对众人道:“你们先退下吧,晚些再来看老爷。”
又对贾琏道:“让人请太医进来给老爷看治,你去请你老子娘过来。”
众人闻言纷纷凛然,知道贾母终于要出手解决此事了。
原本还想留在这帮忙的王熙凤,都忙不迭的准备带人离去。
连赖嬷嬷都要带着她带来的丫头一并出去了,正这时,众人却见贾琮行至炕前跪下,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抬起头后,泪流满面……
第六十七章 质问
自耳房出来后,众人都静静的。
一时间却没人散去。
等到贾琮最后出来后,大家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他的脸上。
此刻贾琮颇为狼狈,额前满是血迹,纱布已不能要了。
面上泪痕未干,面色苍白。
半边衣裳上血色斑斓……
王熙凤见之叹息了声,打发人去准备纱布和伤药,一会儿郎中来了好换用,这些都是府上常备的。
赖嬷嬷则冷眼旁观,上下打量了贾琮好一会儿后,忽地笑道:“哥儿不必难过,小小年纪多吃些苦头,不尽是坏事。如今老爷央得老太太出面,往后必不会如此了。哥儿能得衍圣公和大司空的赏识,将来定有大出息。”
贾琮闻言,躬身道:“多谢嬷嬷指点,嬷嬷过誉了。”
话虽如此,心中却暗叹,虽然赖家品性不佳,但这个老妇,当真是极少的明白人。
赖嬷嬷见他态度恭敬,被打成这样,语气中也没有什么偏激怨愤之意,声音沉稳不带自怜,心中道果然难得,愈发暗自点头,又笑道:“在里面时哥儿也听到了,先前我与老太太、太太她们打了个赌,设了个彩头。如今哥儿既赢得了头彩,自然该将彩头给哥儿。一会儿你就领了去罢。”
言罢,也不给贾琮拒绝的机会,与王熙凤等人点点头后,拄着拐杖转头就走。
贾琮刚扬起手想要婉拒,赖嬷嬷已经消失在穿山游廊后不见了踪影。
此人身子骨倒是硬朗……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一旁扎着两个丫鬟髻,身着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头。
只见她垂着脸,也看不清到底什么心思。
想到,她应该就是晴雯吧……
只是贾琮从没想过,这个风流灵巧的俏丫头,会成为他的人。
日后的怡红院少了这个丫头,怕是会失色不少。
却不知这个心比天高的丫鬟,此刻心中如何作想。
想来,未必甘心……
因见周瑞家的引着一太医从另一侧游廊走来,王熙凤收回玩味的眼神,笑道:“都别站在这儿吹风了,先去我那边坐坐吧。”
见贾琮要离去,王熙凤又笑道:“你的官司还没断完的,急什么?也跟咱们一起走吧,过了今儿,你就和他们一样了。”
众人闻言,都轻笑了起来。
一双双眼眸看着贾琮,目光中有同情,也有好奇。
尤其是探春、黛玉和湘云,都是好文之人,极想得到贾琮的墨宝。
想见识见识,能震惊的当朝大司空大声叫好的字,到底是怎样的……
贾琮却淡淡苦笑了声,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贾母态度在那放着,又怎会一样呢……
王熙凤见之一笑,又劝道:“走吧,去我那儿吧!指不定一会儿还要喊你,难道还要再派人跑二门外喊?再者你这脸也要拾掇拾掇,见了风不是顽的。让你平儿姐姐瞧见了,不定怎么心疼呢!你和她倒有缘法,当年没白送那束白菊!”
众人早得知了当年的故事,此刻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贾琮面色一囧,无奈的看向王熙凤,道:“二嫂,那年我还不懂事。”
王熙凤亦是咯咯一笑,她最善哄抬气氛,将众人哄笑后,招呼众人往后面三间抱厦走去。
她对贾琮并没什么好恶之分,不似贾母因先荣国之故,天然带有厌弃之心。
如今眼见贾琮愈发变的出息了,连赖嬷嬷这等见惯世面的都看好他压上一注,她也乐得做个人情,指不定日后有所收获。
大家出身的子弟,这等本事几乎与生俱来。
……
“哎哟!这是怎么了?”
过了粉油大影壁,刚进凤姐儿小院,就见平儿端着个铜盆从里面出来。
看到众人进来,刚准备笑迎,就看到人群后面的贾琮。
见他额前和衣裳上血迹骇人,面上也乱七八糟一片,唬了一跳,忙关心问道。
却不料贾琮还未答,王熙凤先大笑起来,对着贾琮道:“瞧瞧,我先前怎么说的?你平儿姐姐倒比我这个亲嫂子还关心你哩!”
贾琮闻言,看向羞恼瞪了王熙凤一眼的平儿,轻声笑道:“姐姐放心,我没事的。”
平儿先前就已经得知了贾琮被贾赦打伤的信儿,心里正担忧着,不过也听说已经让郎中瞧过,才将将放下心来。
哪里想到会成这幅惨样,嗔恼道:“这还没事,怎样才算有事?”
温柔娇俏的模样,别样的动人。
一旁的贾宝玉见之,恨不得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人是他,竟十分羡慕贾琮……
王熙凤在一旁笑道:“行了,已经让人又去请郎中了。
先前郎中就说,这伤只是看着唬人,并没伤到里面。
平儿,琮儿其实还没上回你链二爷被大老爷打的狠。
那次他半个月下不得床,只能趴着睡,也不见你这般着紧。
要不让琮哥儿和他二哥说说,要了你过去服侍他……
哎哟!平丫头疯了!”
王熙凤话没说完,被满面羞红的平儿往胳膊上打了两下。
虽然根本不疼,可她还是做戏做全套,惊呼连连。
众人大笑不止,平儿啐骂道:“呸!活该!当着这么多小姑子小叔子的面,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正说笑着,有媳妇来禀报,前面人将之前的老郎中又请了回来。
王熙凤便带着一群丫头们回避,平儿也得回避。
贾琮则留在抱厦前厅,等着气喘吁吁的老郎中再度过来验伤。
等确定没什么大事后,又要换上新纱和伤药。
可老郎中连续折腾,着实没气力了,贾琮致歉后,道:“叨扰老先生了,不如老先生指点,我自己换。”
老郎中摆摆手,道:“岂有自己换的道理?医者尚且不能自医,更何况汝一少年,不如寻一丫头来换罢。”
贾琮还要说什么,却见一直垂着脸站在后面的晴雯上前,拿起了白纱……
……
抱厦内,贾宝玉、林黛玉、史湘云并三春等人纷纷落座。
平儿带着两个丫头献茶。
王熙凤则戏谑的打趣贾宝玉,道:“宝玉,方才你瞧赖嬷嬷带来的丫鬟,眼睛都直了。这会儿子可后悔了没有好生读书写字?”
贾宝玉嘴硬道:“后悔什么?”
话虽如此,可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丫头,心里真真后悔之极。
倒不是后悔没好话读书写字,而是后悔怎地没早早看到这丫头。
若早知道了,定让贾母要来给他。
这会儿却迟了……
林黛玉等人一起咯咯嘲笑之。
王熙凤又出主意道:“你若实在喜欢,可以问琮哥儿讨要嘛。老爷这般待他,他心里必然感恩,你若要他不会不给。”
贾宝玉闻言登时心动,不过到底叹息一声,摇头道:“他都成了这般,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好的,我怎好讨要,那成什么了?”
“就是!”
心直口快的史湘云附和道:“爱哥哥都有袭人了,还不知足?总不能天下的好事让他占了尽。再说,琮哥哥多可怜呐,如今得了个好的,你就惦记?要是老爷知道了,你的好多着呢!”
贾宝玉闻言急的瞪眼赤脸,道:“我多咱惦记了?分明是凤姐姐这般一说,我还说不要的!”
史湘云哼哼嗤笑了声,道:“有没有惦记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劝你可别行下那没面皮的事……”
林黛玉忽地笑道:“云丫头倒是向着琮三哥呢。”
史湘云啐道:“呸,我是向着弱的!谁跟你一般,就知道向着宝玉!”
林黛玉也不是好相与的,作色道:“我多咱就知道向着宝玉了?也不知哪个才说我,就会跟宝玉使小性气他治辖他?”
见两人争执起来,贾宝玉快跪了,急忙劝道:“快别说这些了,你们得帮我想个法儿才是,我听说,老爷想让我一并去国子监读书!”
见他急眉赤眼的模样,林黛玉和史湘云都笑了。
不过林黛玉只笑而不语,眼波流转,史湘云却劝道:“你也该好生去进益一番了,就算不想为官做宰,也要多接触接触……”
话没说完,就被探春笑着打断道:“快别说了,一会儿你俩又吵起来了!”
岔开话题道:“过会儿子我还要寻琮三哥算账哩!”
湘云一听就明白,连连附和道:“极是极是,亏我们帮他抄了那么多遍经文。原先问他怎么个写法,他只说用正楷就行。竟哄了我们去!”
这下连黛玉都好奇起来,道:“也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好字……”
小眼神神往。
王熙凤见之,趁机再次打趣贾宝玉,道:“宝玉,如今可后悔了没好生写字?我瞧着那丫头,可有几分你林妹妹的品格呢!你今儿若是写的比贾琮好,她不就是你的了?”
贾宝玉气个半死,噎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大笑,唯有林黛玉狠狠啐了王熙凤一口。
前厅,一媳妇送走老郎中后,平儿取了一件衣裳出来,对贾琮笑道:“原给你做了两身衣裳,年前送了一身,这个本想过些日子再给你,正好今儿用上,快拿去换了吧!一身是血怪唬人的,让你嬷嬷给你多做些好的补身子……”
说着,将衣裳交给了晴雯,让她和贾琮去隔壁耳房更衣。
晴雯默默的拿着衣裳,搀扶着贾琮去了耳房。
贾琮诧异晴雯所为,多看了她一眼。
原本在他想来,这个丫头多半是不甘心做他的丫鬟的。
心比天高,禀性岂能轻移?
他却不知,若是今日之前,心气颇高的晴雯被送给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庶子,心里怕是怄也要怄死。
可今日在荣庆堂,听了琉璃袭人直播荣禧堂的全程盛况后,晴雯以为,极得老爷看重,又被当朝大司空收入门下的贾琮,是有资格当她的主子的。
虽眼前不能得富贵荣华,但晴雯以为贾琮这样的人,日后必有大出息。
良禽择木而栖,良婢择主而侍。
想来她不负他,日后他亦不会负她……
……
荣禧堂东厢耳房,贾母面沉如水的坐在楠木交椅上,理也不理侍立在一旁的贾赦邢夫人二人。
一起静静的看着王太医给贾政把脉。
未几,王太医诊罢,想了想,对贾母道:“太夫人,贵府二老爷昏厥只因怒极伤肝,郁气凝结于心,不能疏散,才伤及身子,此症非药石可医。若能去怒,则不治自愈。若不能,怕是……下官先开两幅安神的药,二老爷服下后静养些时候吧。只是日后切忌如此动怒才是。”
贾母面色静的可怕,道:“麻烦太医了。”
王太医也察觉出气氛不对,忙躬身道:“不敢。”
而后头也不敢抬,随着贾琏出去开药了。
外人出去后,耳房内气氛愈发肃穆,贾赦看了眼炕上躺着面色苍白的贾政和顾自垂泪的王夫人,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里腻歪的不得了。
可又不敢说什么,正要赔笑对贾母说什么,却见贾母转过头,一双老眼中眼神冷的骇人,贾赦口刚张开,可话却被这惊人的眼神给堵住了,而后就听贾母寒声道:“你们是巴不得我们都死绝了,好给你们腾地方吧?”
第六十八章 算账
听到贾母此等诛心之言,莫说贾赦等人,连王夫人都不落泪了,炕上贾政也悄然转了转眼珠……
贾赦自然更是五雷轰顶,在这个时代,贾母这番话传出去,分分钟秒杀他。
废黜爵位都是小事,小命能不能保都是两说。
忤逆大罪,最轻也是流放三千里啊!
贾赦跪地哭道:“母亲此言,置儿子于何地……”
邢夫人也跪在旁边落泪。
贾母闻言愈发厉声道:“我怎敢置你于何地?分明是你要置我们于死地!”
贾赦胆寒了,砰砰磕头,没一会儿就青了脑门,他道:“儿子怎敢有此忤逆之心?但凡有一丝不孝,愿意立刻就死,心肠烧成灰拿去给母亲铺路垫脚。”
见他头发花白,又说的这般可怜,贾母也落下泪来,道:“你管教你儿子,我们都不该说什么。
可你什么时候管教不好,非要今日管教?
政儿才得了孔老公爷和大司空的托付,让他看顾些贾琮,还当着他工部衙门同僚的面。
那边话音刚落,你这边就给打的头破血流。
你这是在打你儿子吗?
你这是在打你兄弟的脸,打贾家的脸,你让他没法做人。
你是想害死他!”
贾赦大泣道:“母亲,儿子当真不知有此事,只是那畜生顽劣不堪,故意惹我生气,儿子才管教他的……”
贾母闻言,面色一黯,别说贾政,就是她也不信。
想想这个大儿子蠢成这般,这会儿还扯这样的慌,贾母心里说不出的疲惫,道:“你那儿子到底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年的事,到底怪哪个,不用我再多说。
你也一把年纪了,和他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当年的事和他几分相干?
纵然他出身下贱,可说到底,那也是你的儿子,是贾家的血脉。
都养这么大了,你们就这么容不得他,非要他死?
一个做亲父的,一个做嫡母的,如今倒成了仇寇,成了笑话!”
见贾赦还要说什么,贾母却摆手道:“罢了,既然你不待见他,日后他的事,你也不要管了,也不必再见他,全当没这个儿子罢。
这样你也省心,我们也省心。
再为一个庶孽闹的阖家不宁,让你兄弟有个好歹,我断不依你。
日后他果真出息了,自然少不得你一份荣光。
左右不过五六年的光景,长大了也就出府了。
到时候就眼不见心静。
出府的那份银子我也不用你们出,我出!
只要能给我省省心,让我多活两年,就算是你们的孝道了。”
贾赦邢夫人闻言,面色难看之极,可贾母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们还能说什么……
尽管心里恨欲狂,将贾政看做是装病的小人,然而他们也明白,今日断没有他们狡辩的机会了。
那个庶孽,怕是要得意上几年……
……
王熙凤小院。
上房内,当贾琮重新包扎好伤口,净了面,换好衣裳,与平儿、晴雯一起入内时,等待他的,是一张桌几上的笔墨纸砚。
还有探春、湘云等人的“不善”目光。
平儿奇道:“这是怎么了?”
迎春笑着泄露军机道:“她们想让琮兄弟写字呢。”
平儿摸不清头脑,她先前只听说了贾琮被赶出来,后来又挨打的事。
至于发生在贾琮身上的好事,自然没人“乱传”……
黛玉见她不解,就笑着解释道:“平姑娘还不知道呢,家里出了个极了不得的书法大家呢。连本朝大司空都惊叹不已,收了当入室弟子。”
平儿闻言,顺着林黛玉的目光,看向贾琮,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喜之色。
贾琮谦虚道:“林妹妹说笑了,远谈不上大家。”
林黛玉呵的一声,眸光流转,绣帕掩口笑道:“琮三哥与我说没用,我并没帮你抄经。你还是瞧瞧三丫头和云丫头她们吧,她们可是真恼你了!”
贾琮闻言,看向探春、湘云。
湘云气鼓鼓道:“三哥哥忒不地道,之前我们问你要张例纸,好按你的笔迹抄写,你只说照着颜书写就是,不想却是哄我们的。”
探春也犀利:“想来三哥哥的字太妙,不该我们这等闺阁丫头们看了去,我等原不配看!”
贾琮瞬间投降道:“我素闻三妹妹厉害,环儿说他深受其害,我原以为他小孩童言,没想到果真如此了得,比环儿说的更厉害三分……”
众人大笑,探春红了脸,嗔道:“三哥哥好生没理,倒指派起我的不是来。”
贾琮正色道:“并非如此,只是我自己从未以为字写的多好。只是临了份无名字帖,因而惊喜于诸位大人。不过他们喜的也非我之字,而是那份无名字帖罢了。我又岂能轻狂了去?”
听他这般说,连贾宝玉心里都好受许多。
探春却不上当:“临颜柳字帖的人多了去,也没见哪个能写出花儿来。三哥哥说的再多,也不及写几笔。我给你研墨!”
说罢,走到几旁往砚台里倒了掬清水,研起墨来。
众人纷纷咯咯笑道:“三丫头果然爽利!”
贾琮也没再推脱什么,再推辞就不是谦逊,而是矫情了。
待探春磨好墨后,贾琮上前执笔蘸墨,酝酿了下,在纸笺上写下: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二十字书罢,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探春时,探春哪里还记得他,一双顾盼神飞的修眉俊眼,似粘在了纸笺上般,再无旁人。
见她如此,贾琮淡淡一笑,心道不负“侍书”之名。
见探春如此,湘云、黛玉还有迎春、惜春也纷纷上前,观摩起贾琮书法来。
“啧啧!”
湘云最是爽直,也不顾后面宝玉的脸色不大安宁,称赞道:“果真是奇人奇字!看这字似清风飘拂,微云卷舒,天然有趣。”
黛玉也轻轻颔首赞道:“此字最配王摩诘的诗,诗字相合,愈发得了真谛,飘逸不俗,有股出尘之意。”
这一句褒赞,好似一记王大锤,捶在了宝玉的小心肝儿上……
探春也回过神来,只是眼神依旧挪不开那些字,口中却赞道:“难怪那些写了一辈子字的官老爷们都拍案叫好,这字真是绝了!我临过那么些字帖,还从未见过这等高秀圆润,丰神独绝之字!”
王熙凤见宝玉垮着一张脸,暗自好笑,却不愿见他太郁闷,因而上前看过贾琮的字后,故意撇嘴道:“瞧你们一个个说的玄乎,我怎么看不出这字有什么好?难道还能长出花儿来?”
却不料贾探春当场回道:“你懂什么,字都认不全,自然看不出这字的好来!”
“噗嗤!”
一旁林黛玉忍不住笑出声,史湘云也咯咯直乐道:“凤姐儿真是自讨没趣!三丫头最好书法,如今得了这等好字,自然爱如珍宝。你糟践这字,岂不是就在糟践她?”
王熙凤又好气又好笑,道:“真真是都魔怔了!”
平儿在一旁,眼神奕奕的看着贾琮,贾琮察觉后看过去,平儿抿嘴笑道:“果然出息了。”
贾琮不好意思笑道:“姐姐说笑了,还差的远。”
平儿看着贾琮感叹道:“这样已经极好了,也能见着你笑了。听小红春燕她们说,在墨竹院几天都见不到你笑一回。每日里她们还没起,你就起来读书写字好长时间了,晚上又熬过子时,一日里睡不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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