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又有锦衣卫指挥佥事魏晨,北镇抚司缇骑千户展鹏、南镇抚司宪卫千户沈浪齐至。
  贾琮看着座下诸人,将宫中发生之事简略说了遍,最后道:“保甲之法,在南边时我便同你们详实分说过。以此法,可监控天下的同时,亦可使良善百姓得益,免受坊间青皮恶棍和淫祠邪教的欺压。如今都中多有流言蜚语惑众妖言,诋毁圣恭。妄图扰乱朝纲,侮蔑天子,此为吾等天子亲军,最不能容忍之事。故而今日本侯奏请天子,在都中一百零八坊内施行此法,陛下已经应允。”
  此言一出,魏晨、韩涛、姚元三人都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三人都知道,此法一旦实施,意味着什么。
  自古而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监控百姓之口,从来都是自讨苦吃的差事。
  民间骂声,也必然汹涌。
  难得善终啊……
  贾琮,这是要用他自己,为天子挡祸哪。
  此法一出,满神京的百姓或许就不会再骂崇康帝了,但必然会骂贾琮。
  只是,看着贾琮坚毅的面色,他们又能说什么?
  ……
  正如贾琮与崇康帝所言那般,许多事他都不会亲力亲为,而是极大度的往下放手交权。
  连保甲法之策,他也不过与魏晨、韩涛、姚元三人交代了一遍后,就径自回家了。
  其实,若非今日他被逼上绝路,他又没失心疯,怎会干这等讨骂之事?
  宋广先、娄成文这两条素日来少见咬人的狗,没想到竟如此阴毒,第一口就朝他咬来,险些将他置于死地。
  贾琮根本不怀疑,今日他若没拿出度过此劫的法子,崇康帝会不会采纳宋广先之法。
  这便是宦海之凶险!
  相比于人头落地,背负些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骂名永远都只是一时的,就如同好名声一般。
  因为民心总是健忘的。
  经过近两千年封建制度的压迫,民智民心,其实是跪着的……
  所以,贾琮并不担心这些骂名,能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至于宋广先、娄成文和忠顺亲王刘孜……
  呵呵。
  ……
  贾琮至宫中归来时,业已入夜。
  因为之前先派人将元春送的东西都送到了西府,所以他还未进门,便被久候的贾芸给拦下,请往西府。
  至荣庆堂,就看到阖家大小皆在。
  他打发人送进来的礼盒却还未拆开。
  见贾琮进门后,诸多目光齐齐望来,虽然王夫人最急,但还是贾母最先问道:“你进宫见着你大姐姐了?”
  贾琮还是规矩见礼罢,然后起身答道:“见到了,大姐姐很好,只是十分想念家里,托我给老太太、老爷、太太还有家中姊妹问好。”
  此言说罢,就见贾母、王夫人落下泪来,贾政亦是满脸唏嘘动容不已。
  唯有宝玉,似正在出神。
  贾琮“好心”提醒道:“宝玉,大姐姐最牵挂于你,还送了新书和宝墨给你,让你好生读书,回头她要考校于你呢。”
  “劈啪!”
  似一道闪电击中了正神游宇宙的宝玉,让他面无人色,怔怔的看着贾琮。
  贾政:“该死的畜生!可记下了?”
  贾琮呵呵一笑,在贾母埋怨王夫人嗔怪的目光中,开始给众人分送礼物……
  ……
  内宫太清道观。
  前庭以汉白玉石砌成的大拱桥上,叶清负手立于桥巅。
  一身宽大的道袍迎着夜风飘扬,似欲羽化成仙。
  她一双明媚的明眸,似可与皓月争辉!
  望着漫天星月,静夜长思。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第五百八十九章 祭孔庙,诛国贼
  贾琮在金銮殿上所言,振聋发聩。
  这些能镇得住坐金銮的崇康帝和数位军机大臣之策,当放大到下面,引发的震动,更是如山崩海啸般!
  整个神京长安,都如同刮起了撕天飓风。
  言路通畅,从来都是士林评价一朝政堂是否开明的金标准。
  任何朝代,只要阻塞言路,必然引来骂名滚滚,是朝堂昏暗的绝对象征。
  然而所谓的言路,其实并不是老百姓的言路。
  实际上,寻常老百姓哪会有什么言路?
  再太平盛世的年月,老百姓也没什么言路可谈的。
  言路,从来都是统治阶级自身的诉求。
  而当前的言路,便是读书人的言路。
  当锦衣卫要让读书人闭嘴时,引发的强烈反弹,甚至超过了朝廷要执行新法时的反弹力度。
  毕竟,朝廷推行新法是有大义在,那便是为天下万民减负。
  读书人虽然反对剥夺他们的利益,但是终究少了分大义。
  然而锦衣卫让读书人闭嘴,却是踩踏了士人的根本底线: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言者无罪。
  这是前朝七百年优容士大夫留下来的“传统美德”!
  也被公认为是治国之基,焉能动摇?
  谁敢堵塞言路,谁便是国贼!
  这是天下士人的共识!
  一时间,天子逼迫三位太妃自尽的丑闻,都被这铺天盖地的叫骂声压了下去。
  一场祭孔庙,诛贾逆的暗潮,渐渐形成。
  ……
  崇康十四年,三月十五。
  清晨。
  贾家东府,宁安堂前。
  庭院抄手游廊下,这里原设着一座大大的紫檀大插屏,另摆有各式名贵花木奇石,奢华靡贵。
  如今,却被悉数拆了搬走,空出了方圆足有一箭之地的前庭来。
  地面上的鹅卵石路,也被平整的青石板取代。
  此刻,抄手游廊的栏杆处坐着七八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子,香汗淋漓间,看着前庭内笑声不止。
  “小角儿加油!”
  春燕咯咯笑着,拍手给庭院内那福娃娃一样的小丫头鼓劲。
  晴雯和香菱却在给已经有些东倒西歪的方方元元加油,她二人笑的更是欢快。
  黛玉和邢岫烟离这起子远了些,不过两人亦是俏脸上红扑扑的,微微吁喘着。
  看着廊下庭院内,贾琮带着小角儿和方方元元三个小家伙慢跑着。
  不止他们,之前连黛玉、邢岫烟都一并被贾琮带着,在庭院内慢跑了两三圈儿。
  黛玉起初哪里肯同贾琮胡闹,不过待贾琮告诉她,每日清晨锻炼身体,将身子养的壮些,以后生孩子时不仅大人便利,对孩子也有大好处,生的壮实。
  这话虽将黛玉羞的差点抬不起头来,好半天不和贾琮说话。
  可或许为母则强是女人的天性,再柔弱的女孩子,为了孩子也能坚强起来。
  到了第二日,便来此和贾琮一道锻炼了。
  许是为了遮羞或掩人耳目,她还将邢岫烟一并拉了来,倒不知是如何劝说的……
  看到小角儿两只发髻都歪了,一双大眼睛中目光都开始涣散了,黛玉有些心疼道:“今儿就到此罢,别累狠了,反倒伤了身体。”
  贾琮闻言顿住了脚,呼出口热气后,回头见满头大汗的小角儿,摇摇晃晃的站了站,然后在廊下诸人的惊呼声中,一屁墩儿坐在地上,后面同样摇晃的方方元元没刹住脚步,一起歪歪斜斜的撞了上来,三人滚成一团,大喘着气还咯咯乐的不行,不由摇头笑了笑,对黛玉道:“她每回跑都是开头狂飙,飙三十步就开始歪扭了。你呢?”
  黛玉听闻说到她,俏脸一板,小眼神警告,问道:“我如何了?”
  贾琮呵呵道:“慈母多败儿。”
  黛玉:“……”满面飞霞。
  见小角儿委屈巴巴的冲她走来,又心疼不已的抱了抱,没好气的嗔了贾琮一眼。
  众人又坐着说笑了阵,取笑了小角儿一会儿,就各自回去洗漱了。
  今儿轮到香菱服侍贾琮沐浴更衣,不过香菱太过羞涩,自觉一个人掌握不了局面,就请了晴雯一道帮她。
  春燕也不知是吃醋了还是嫉妒了,等和三人快分开时,忽地“嘤嘤嘤”的叫了三声。
  不过这三声的声音却不是她本来的声音,而是稚嫩如童音,透着一股娇憨羞涩和彷徨的韵味。
  听到这声音,香菱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整个一张俏脸成了红绸。
  晴雯恼的去追打夺路逃跑的春燕,香菱则被贾琮牵着手带着往前走。
  还是平儿看人准,面对着这几个千娇百媚的丫鬟,贾琮能守住“暂时只要你一个”的诺言,那才见鬼了。
  在晴雯等人发现了贾琮和平儿的勾当后,仅仅第二日,贾琮就被期盼已久的烈晴雯给豁出去拿下了……
  春燕紧跟其后,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夜里,贾琮与香菱一起登船,渡过沧海,去了天与海接壤的地方……
  只不过……
  香菱娇憨懵懂,愉悦时的声音犹如女童……
  再加上姣好的面容和丰润的身子……
  让贾琮格外留恋。
  三来两去,让晴雯和春燕发现了秘密。
  这会儿被春燕学出了欢愉时的声音,香菱恨不能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贾琮却毫无羞耻之意,牵着香菱柔弱无骨的手,进了水房。
  内宅女管事池玉已经带人安排好了沐桶和热水,此刻见贾琮进来,行了礼后便带着两个婆子出去了。
  等关上门后,香菱按住心中羞涩,低着头帮贾琮宽衣解带。
  看她这般娇羞,贾琮呵呵笑着,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她雪腻的下巴,将她一直低垂的臻首抬起。
  看着那张娇媚无双的俏脸上,一双充满娇羞怯意水汪汪的大眼睛,贾琮心中无比感谢这美好的时代,轻轻的吻上了那润润的红唇。
  “嘤嘤……”
  “砰!”
  正当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时,外间水房门忽地被打开,晴雯气喘喘的声音传来。
  香菱一下睁开闭着的大眼睛,逃了开来,将头死死低下。
  贾琮就见晴雯骂咧咧的进来,然后一进门,拿眼睛盯着二人瞄了瞄,嘴角就露出一抹讥讽的嘲笑,上前路过香菱时,重重在她屁股上啪了一下……
  听香菱哎哟叫了声,贾琮忙给她揉了揉,正色对咬牙切齿的晴雯道:“快点,我还要去前面理公务呢。”
  张牙舞爪的晴雯这才作罢,和想笑又害羞的香菱一道,服侍着贾琮沐浴……
  ……
  皇城,凤藻宫。
  元春捧着一盏香杏凝露蜜,服侍着崇康帝饮下后,欢喜笑道:“万岁爷难得休整两日,气色好看多了。”
  崇康帝已经连续两天没进上书房了,他在为太妃服哀。
  当然,也有明白人知道,他在避开京中风起云涌的滔天风浪……
  听闻元春之言,崇康帝轻轻哼了声,又顿了顿,忽地一叹,道:“荣国公生了一个好孙子啊。”
  语气中,不乏艳羡。
  元春自有聪慧之处,她闻言抿嘴轻笑道:“琮弟纵然出众,也是陛下的臣子。他是贾家的子孙,也是陛下的臣民。”
  崇康帝闻言,面色和缓了些,看着元春美艳的脸,难得说了句顽笑话,道:“说起来,他还是朕的小舅子?”
  “陛下……”
  元春满脸娇羞,垂头不语。
  崇康帝心情愈好,道:“等过了春围,朕就给你一个名分。皇后之位……现在不行。但许你一个皇贵妃,朕还做得了主。”
  元春闻言,满面惊喜,抬起眼帘,眼神无比温柔敬意的看着崇康帝,道:“臣妾谢主隆恩!”
  崇康帝呵呵一笑,正要说什么,却见戴权匆匆走来,轻声道:“主子爷,外面传来信儿,兰台寺三十六名年轻御史,国子监一百零八名监生,还是都中数百举子、生员,聚集成群,往孔庙祭拜了孔圣后,抬着孔圣圣像顺着朱雀大街往朱雀门而来,要叩阙请旨,诛杀乱国之贼贾清臣。”
  “啊?!”
  此言一出,崇康帝不动声色,贾元春却差点唬坏,惊呼一声后,面色煞白。
  崇康帝忙先看了她肚子一眼,然后沉声道:“不要慌,有朕在,你怕什么?仔细惊坏了身子。”
  元春畏惧皇威,不敢再开口,可一张脸仍是雪白。
  崇康帝不好再拿她训斥,便狠狠瞪了戴权一眼,戴权心里无比委屈,却只能认了……
  崇康帝问道:“贾琮呢?”
  戴权道:“冠军侯只穿了身举子服,领了十来个亲兵,就去截住了队伍,此刻正对峙呢。不过冠军侯被骂惨了,嘿嘿嘿……呃。”
  戴权幸灾乐祸的笑声没笑完,就见两双含怒的眼睛狠狠瞪了过来,忙闭上了嘴。
  崇康帝对元春道:“朕的冠军侯做事,从来都有理有据,以大义为先。他心中有忠义,有浩然正气,所以便无所畏惧!”
  元春和戴权都没想到,崇康帝会对贾琮做出如此高的评价!
  在戴权的记忆里,也只有当年风华绝代的宁则臣,才能如此入崇康帝之眼……
  崇康帝满头霜发,看着元春,微微笑道:“你放心罢,只要贾琮心中始终持有忠义,不忘初心,天下没人能杀得了他。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贾琮之所行,深得朕心。等过了这一阵风头,朕还要大用他。”


第五百九十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
  长安神京以朱雀大街分为东西二城。
  东归万年,西归长安。
  以此为界,从城南明德门延伸出去,可直达秦岭终南山。
  老神京人,又将朱雀大街称之为天街。
  因此繁华兴胜之地,唯有天上才有。
  朱雀街头,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
  若长安神京为天下第一城,那么朱雀大街,便为天下第一街。
  然而便在这条行人无数的大街上,有一支足有数百人的队伍,吸引了无数目光驻足。
  更有不知凡几戴青衿着儒衫的读书人,自觉的整理好衣冠后,加入队伍末尾,使得这支肃穆的队伍,愈发人多势众。
  因为队伍的开头,有六名白发苍苍的老儒生,扛着孔圣先师的圣像,步步前行。
  在这天下寒门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读书人的地位,天然高尚。
  热闹喧哗的朱雀大街,都因此而安静了几分。
  队伍的前方,更是无人敢拦。
  不拘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
  不管是高官显爵,还是纨绔衙内。
  这一刻,但凡有点敏感心,都知道此路不好争。
  纵然是纨绔衙内,也总有些脑子,知道这些日子都中发生了什么,对于这样的动静,只会敬而远之。
  然而,这条“通天大道”上,终究还是出现了“拦路虎”……
  “哒哒!”
  “哒哒!”
  “哒哒!”
  一队轻骑自北广济街转角斜插入朱雀大街,拦在了这支由数百人有功名的读书人组成的叩阙队伍之前。
  当街道两边之人和队伍中人,得知了拦截之人的身份后,一片哗然,群情顿时汹涌澎湃!
  “杀贾逆!”
  “诛国贼!”
  “阻塞言路!”
  “乱国之贼!”
  原本只是游行队伍中此起彼伏的乱骂,可国人好凑热闹,大部分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开始叫嚷着共讨国贼!
  如此一来,渐成冲天之势!
  杀贾逆,诛国贼!
  这般阵势,连贾琮身边之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面色发白。
  什么叫做千夫所指,什么叫遗臭万年,他们似乎已经感觉到了。
  这燎原之火,任他们武功再高,真要爆发起来,他们也挡不住啊。
  然而,他们却发现贾琮的面色连变也未变分毫。
  一双黑白清明的眼眸,自东向西,一一扫过人群……
  这时,街道两边的人,才从正面看清楚贾琮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然而这一看,却让大多数人,渐渐降低了声音,继而闭上了嘴。
  很简单,就好比虽然这世间大部分人都喜欢美女。
  但事实上,若一个极美的美女,目光清冷的看着一个普通人时,那这个普通人多半会率先胆怯移开目光……
  这叫自惭形秽。
  而贾琮虽非美女,但他的相貌和身上所带的贵气,令凡是与贾琮对视之人,都开始自惭形秽。
  纵然有心生嫉恨者,可看到贾琮身后那十来名面容如罗刹恶鬼的亲兵,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没谁愿意凭白惹祸上身。
  如此,在一盏茶功夫后,鼓噪者,就只余游行队伍。
  贾琮没有再用目光去看他们,他先翻身下马,走至孔圣像前,大礼拜了三拜。
  在为首六名老儒呵斥前,自己起了身。
  而后看着对面一众儒生,淡淡道:“今日,贾琮非以冠军侯、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前来,是以松禅公、牖民先生弟子,崇康十二年直隶秋闱唯一举子的身份而来,与诸位辩一辩,我贾琮如何堵塞言路,又如何成了国贼……”
  话刚落地,对面一众士子登时如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乱成一团,再度各种帽子扣了上来,唾沫漫天飞。
  “国贼!”
  “贾逆!”
  “堵塞言路!”
  “抓走子良、子岩,如今生死不知,你这刽子手还不放人!”
  “放人!”
  在这群情激奋中,很难辨听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正这时,路边一青呢小轿忽然落脚,走出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气度肃重。
  此人出现,贾琮惊讶,忙上前问礼道:“养正公何以在此?”
  来人正是御史台大夫杨养正,此人性格刚烈正直,执掌兰台寺,素为朝野敬仰。
  与松禅公宋岩是逾一甲子之老友,君子之交。
  游行队伍中,颇有不少御史台的年轻御史。
  看到杨养正出现,一个个面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杨养正也是年过七旬之老人,威严的面上布满老年斑,看到贾琮见礼,也只微微颔首后,徐徐上前数步,对寂静下来的游行队伍沉声缓缓道:“既然,贾清臣今日以我名教子弟的身份出面,要与尔等,一辨是非,尔等,敢接应否?”
  为首一老儒年纪这般大,脾性倒是不小,大声道:“养正公,非我等聒噪不敢论理,可国子监监生赵源、马聪,另有十数名都中士子,都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至今生死不明,这等情况下,我等怎愿与他做口舌之争?”
  杨养正缓缓转头,老眼漠然的看向贾琮。
  贾琮微微躬身道:“锦衣卫非胡乱抓人下狱,这数日里,都中多有士子胡言妄语,但锦衣卫抓起来的,只有十三人。原因有二,其一,天子宽仁,警告锦衣卫,言者无罪,非故意造谣妖言惑众之不明百姓士子不可轻罚也。故虽然传谣者数以千百计,入狱者只有十三人。其二,之所以抓这十三人,是因为别的传谣者,皆能说出自何处何人口中得知谣言。唯独这十三人,却说不出从何处传出谣言,故而至今仍在审问中。做到这一步,贾琮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上,对得起君王仁心,下,对得起琮之良心。”
  “就是你堵塞言路!旁人怕你,我江北杜子墨不怕!贾清臣,连天子都言言者无罪,尔何为奸佞,竟命缇骑抓捕士子,丧心病狂,还不放人?!”
  一身着洗的发白的儒衫的年轻举子,自队伍中迈出一步,满身刚烈之气,看着贾琮厉喝道。
  对上这种正值热血愤青年纪的读书人,连宰辅怕都要头疼。
  贾琮也只能实事求是道:“妖言惑众,诋毁圣恭,乃大罪也,岂能轻放?言者无罪,此言为谏言,非妖言!”
  “我看你才是妖言惑众!贾清臣,旁人不知你的做派,我江北杜子墨还不知?你在江南时,便常行下灭门之辣手,金陵、扬州等地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却在背地里将你视作恶虎毒犬!没想到,如今在天子脚下,你也敢如此肆意妄为。诸位先生、同年,朝廷养士百十年,仗义死节便在今朝,随我江北杜子墨奉圣像,朝天阙,请诛国贼!!”
  这番言论一出,贾琮漠然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之色,和杨养正对视一眼后,微微摇头。
  杨养正面色不好看起来,他德望高隆,一挥手,便止住了又被鼓噪起来的声潮,又转身问贾琮:“你怎么说?”
  贾琮面色淡漠的看着杜子墨,道:“你若非幕后推手之一,便是妄图借此案扬名,想借我贾清臣头颅一用?呵呵,看你这着装,想来是出身寒门……”
  “出身寒门又如何?你往我身上泼污水,是想连我也抓进去?诸位同年都看清楚了,今日之后,我必遭此贼毒手!”
  杜子墨眼中闪过一抹惧色后,却愈发疯狂大喊道。
  只因杨养正在,所以作为游行队伍中坚的兰台寺年轻御史们这次没有跟着鼓噪起来。
  贾琮摇摇头,沉声道:“杜子墨,你不择手段往上爬的样子,实在让人作呕。出身寒门没什么,我读书进学的时候,处境怕还没你好……”
  “放屁……胡说!”
  杜子墨面色黝黑,脸上有些疮疤,看起来颇为难看,他那一身寒酸打扮不算什么,关键那一张扭曲的脸,着实让人厌恶,他带着江左口音的官话也不好听,一双泛黄的三角眼充满恶毒的看着贾琮,尖声叫道:“贾清臣,你太卑鄙无耻了,谁不知你出身国公府,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琮看向杨养正,道:“养正公可为我作证,若你连养正公都不信,你背后队伍里多是都中出身的士子,想来他们也皆有耳闻。”
  杜子墨先看了眼漠然点头的杨养正,再豁然回首看了看暗自点头的一些士子,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贾琮却没再理会他,而是重复了之前之言:“出身寒门并没什么,地寒栽松柏,家贫子读书。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当然,我理解这位举子的愤怒,因为我知道,读书其实很耗银子。进学的束脩,买书本笔墨的花费,日常的嚼用,对于富庶人家来说,都不是一笔小钱,更不用说寻常百姓家。等到如这位举子开始游学扬名养望时,花费更非农户寒门所能担负的起。所以,为了银子,为了能搏一个出人头地,你想踩我上位,我能理解,虽然我不会原谅你。”
  说罢,贾琮一挥华美宽大的袍袖,挡住了杜子墨想要张口的机会,他看向抬着孔圣像的六位白发老儒和围上前的诸多士子儒生,大声道:“你们说,我贾琮堵塞言路,那我问你们,这些天来,你们肆无忌惮的骂我是误国之贼,骂首辅宁则臣是昏庸之相,骂次辅林清河只知阿附宁则臣的走狗,骂遍内阁学士,又骂遍军机处,哦对了,还有连养正公都受到牵连遭了殃,被你们骂成是尸位素餐的缩头老龟!你们骂的尽兴啊,可曾有一人拦过你们,堵住你们的嘴?你们以为我们听不见么?你们骂的这般尽兴,怎么就成了堵塞言路了?你们是在国子监不能呈述己见,还是在兰台寺不能上呈奏折?”
  见诸人沉默,杜子墨这回却回过神来,抢先尖声道:“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不能说清太妃之事!贾清臣,你就是个佞幸之臣,佞幸小人!你为了遮掩此事,不惜自己来背负骂名,以邀圣眷。对于你这样的勋贵来说,只要有圣眷,就是世代的富贵。你以为旁人看不明白,只你自己一个聪明人吗?你居心叵测,卑鄙无耻。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骗得了天下人吗?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民心即天意。青史昭昭,容不得你这奸佞小人扭曲!”
  “住口!!”
  贾琮厉声一喝,迎着包括杨养正在内的诸多审视目光,大声道:“天下人有资格议论君父者有许多,唯独不包括你这样的寒门子弟!”
  此话,让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
  却听贾琮不给杜子墨反驳的机会,语速加快而愈发大声道:“陛下原本可为一太平天子,无为而治,可广纳秀女,可大兴土木,可享尽世间荣华富贵,但是,陛下从未如此。陛下登基十四载,日日勤政不休,不近女色,宫中连起码的妃嫔之位都未齐整。十四年来,除了与太上皇修建重华宫,皇太后修整慈宁宫,再未动一分土木。却将所有的精力,悉数用来推行新法,所为何人?!”
  “便是为了,如你杜子墨父母那样的人,少交赋税,少服徭役,将丁口税和徭役都化进田亩中,让田地广者多交银子,贫寒百姓少交税赋,减轻民苦。”
  “便是为了,让天下千千万万如你杜子墨爹娘之人,以后能够供的起寒门出身的子弟进学读书,不用他们的子孙,再如你杜子墨一般为了银子,为了出身头地,而忘却基本的天良变得狼心狗肺,妄为人子!他们的子孙,能够堂堂正正挺胸做人,光明磊落的搏个出身!”
  “便是为了,让百姓家中能存储些余粮家底,日后若有天灾认祸,不至于被富户们兼并家业,卖身为奴为婢,更甚者化为流民,乞讨而活。”
  “为了这些,陛下殚精竭虑,十四年来,几乎从未有一日闲暇之日。”
  “为了这些,陛下背负了整个天下广占良田的士绅官豪们无穷的咒骂和斗争,却从未妥协半步。”
  “为了这些,陛下……痛失三位爱子!三大皇子,便在天子眼前,暴毙而亡!!”
  “为了这些,那些丧心病狂者,更害死了三位太妃,还将最肮脏恶毒的污水泼在了陛下头上!”
  “陛下是天子,但他也是人呐!他是一个老人,为了你们,他经历了这些种种磨难,尽管一夜白发,犹不低头!!”
  “你们的心,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暖化了吧?”
  “昏君,暴君,桀纣之君……这等恶毒之言,你们怎么骂的出口?!”
  “是,我贾琮是愿意为陛下背负骂名!”
  “为这样的君父背负骂名,我贾琮甘之如饴!”
  “我贾琮师从松禅公,学的是圣人教化,明的忠孝节义!!”
  “即使遗臭万年,即使万人唾骂,只要能助君父开拓成这千古未有之变革伟业,纵是粉身碎骨,纵是留下青史骂名,我贾琮又何惧之有?”
  “锦衣缇骑何在?!”
  “在!!”
  一阵雄壮之声,从街道两边响起。
  两列百余人锦衣队伍出现在朱雀大街上。
  早已动容的行人和游行队伍,看到这些虎狼之师,无不色变。
  就听贾琮厉声道:“将诋毁圣恭的乱臣贼子杜子墨拿下,行三千六百刀凌迟大刑,拷问出到底是谁给的他胆子,让他如此丧心病狂,数典忘祖的污蔑陛下!!”
  见陡然喧哗起的行人,贾琮再道:“若有不服者,尽管再站出来!敢毁谤我大乾圣君者,无论是谁,站出来,我贾琮,愿与尔等同归于尽!!今日,我以我血,荐轩辕!!”
  贾琮一身独挡数百士子,满面决然刚烈的模样,镇住了所有人。
  今日他若果真当众以极残忍伤天和的凌迟之刑活剐了一个举子,还要多杀一些读书人,那就真的谁都保不住他了。
  满天下的人,都要对他口诛笔伐!
  正当十数虎狼之师冲向魂飞魄散的杜子墨时,忽地,从东面众人背后之地挤进来一个不起眼的内监,在一亲兵的带领下上前,躬身道:“冠军侯,陛下有旨,且随他们去罢。陛下请冠军侯上撵说话。”
  “……”
  贾琮一怔之后,忙折身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