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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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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却不管其他人怎样想,他在末座寻了一椅子坐下,于几上铺展纸笺,静等贾家子弟成诗。
这个时代学作诗,其实没那么难。
红楼第四十八回中,就有黛玉教香菱作诗的“教学过程”:“我这有《王摩诘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谢阮庚鲍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
可见学诗之法,也无非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贾家子弟都上过学,贾蓉、贾蔷等人在外赴酒宴,有时也免不了行行酒令。
就连贾环,日后稍长大些,都能在大观园里做两首歪诗。
所以对于今日之事,贾家子弟并不作难。
他们心里多也清楚,那些高居堂上的大老爷们,不会指望他们能写出什么千古绝句来。
贾家是武勋子弟,能识字写诗,已经够难得了,谁还好意思提出高要求?
因此贾菖、贾菱、贾蓉、贾蔷、贾琏等人没用半炷香的功夫,就写好了各自的诗,依次放到了贾琮桌几上。
贾琮落笔也极快,将一首首五言誊抄在纸笺上。
待到最后贾宝玉将他的诗也写完,贾琮抄罢后,送往了前堂去。
……
贾母上院,荣庆堂。
听着袭人传回来的消息,满堂人都震惊不已。
当朝大司空将贾琮叫过去,竟是为了当场收为弟子?!
这……
这这……
这算什么?
府上人人都知道,贾母不喜贾琮。
因为上一代荣国公贾代善之死,就与贾琮之母相干。
虽然直接原因是因为贾赦金屋藏娇,却没安顿好内宅引起的风波。
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出了事,罪过全在女人头上。
哪怕是在贾母这样的女人看来,亦是如此。
而贾母既然不喜欢贾琮,不准他进内宅,那么其她也就不好在贾母当面说什么恭喜的话了。
可要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又有些太生硬了。
众人都有些不自在。
她们却没想到,贾母闻言后,竟主动开了口,老太太淡淡一笑道:“也是好事,既然宝玉他爹喜欢读书科举,他又对了宝玉老子的心,如今拜了师,就好生读书去吧。日后若能中个秀才考个举人,也算是了了宝玉他爹的一份心愿。当年他原是要走科考之路的,没想到老爷临了一本,皇帝体恤,就直接让他做了官儿。”
众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李氏笑道:“这才是真真的圣眷呢,否则纵然考一个状元,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官儿。哪有皇帝亲自指派的官儿恩典重!”
贾母颔首一笑后,就听王夫人缓缓道:“还是要打听明白这束脩该怎么送,我让凤丫头准备妥当了使人送去。到底是份人情,不可失了体面呢。”
贾母闻言高兴道:“太太想的极周到。”
一旁李氏、朱氏、赵氏等人,又纷纷说起好话来。
只有邢夫人,心里却如同吃了一把苍蝇一样,真真恶心的直欲作呕。
衣衫下,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栗。
她虽禀性愚弱,可生活在贾家这样的人家里,依旧极要体面。
如今她这个贾琮嫡母就这样被人赤裸裸的无视了,倒让王夫人拿着公中的银子做了好人,得了贤名,也愈发衬托的她成了不贤之妇。
邢夫人心中的怨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她拿贾母、王夫人没法子,便只能将一腔怨怒,记恨在贾琮头上……
“哎哟!真真大喜呀!”
正当邢夫人满腔怨怒没处发泄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道让她厌恶的高声娇笑声。
人未露面笑语先闻,这在贾家,也只有一人敢这般泼辣放肆。
贾母等人闻言,却不以为失礼,反而纷纷笑了起来。
看起来,都极喜欢来人。
“你这泼皮破落户,今日还有客在,就这般无礼,也不怕让人笑了去?”
见王熙凤风一样的进来,贾母笑骂道。
王熙凤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绾朝阳五凤挂珠钗,恍若神仙妃子般光彩照人,她没有一点害臊的觉悟,听贾母嗔怪她,反而咯咯笑道:“老祖宗外道了去,谁会笑我?再说,今儿哪有客啊?一个舅母,两个婶娘,她们可不算客,都是真真儿的至亲呢!”
贾母闻言喜欢,却假装嗔怒道:“纵然如此,你也不能骄纵了去!”
李氏、朱氏等人忙说好话,王熙凤也抱屈道:“哎哟,我这不是来给老祖宗报喜来了嘛!一百个大喜,您听是不听?”
贾母转嗔为喜,道:“什么大喜?若说的不好可不依你!”
王熙凤得意道:“旁的不敢保证,这个保证老太太高兴!刚我带人去前面,让人请示老爷,什么时候可以开宴。谁知我那小丫头子刚进里面,就被一声大叫声给唬的差点没坐地上去。等她悄悄打听清楚怎么回事,连问话都顾不上,就赶紧出来给我报喜来了!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贾母急问道,想了想,又道:“莫不是和宝玉有关?”
王熙凤一听,对王夫人等人吃味道:“瞧瞧,都瞧瞧,老太太得多偏心,满心思只惦记着宝玉!但凡有那么丁点儿好事,就只顾往宝兄弟身上按!我就不信,这满屋子的孙女孙媳,比他差了哪去!”
众人闻言大笑,贾母却惦记着宝玉,一迭声的催她快说。
王熙凤哭笑不得,道:“我那小丫头子说,她进去后,就听到高头上的大官爷大叫一声好,唬了人一跳。
她悄悄寻了门口的侍候丫头问了怎么回事,原来是琮哥儿将宝玉他们做的诗誊抄好了送了上去,给他新认的先生看。
宝玉是最后一个写完,所以放在了最上面。
谁知那大官爷看了后,大声叫好,激动的不得了!
可见宝兄弟做了首好诗,咱家也出了位诗仙呢!
我这不慌忙回来报喜了?
老祖宗,这可算不算大喜之事?”
“当真?”
这下连王夫人都坐不住了,身子微微离座,与贾母异口同声问道。
王熙凤大笑道:“这还有假?丰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呢!”
王子腾夫人李氏都跟着激动起来,道:“那大官儿必是大司空宋大人,这官儿连我这妇道人家都听说过,是出了名儿的清正端方,连皇帝都敢顶撞。他说好,那就再没错了!宝玉如今果真愈发进益了!”
此言一出,贾母等人愈发高兴的了不得。
却没发现,下面一直安静陪坐着的黛玉、湘云、探春等人的面色都古怪起来。
诗仙?
开什么顽笑!
宝玉会作诗不假,可大家都知根知底儿,那混世魔王有几分斤两,当谁不知道?
快莫笑掉大牙了!
只是,若不是宝玉做的好诗,又是谁做的呢?
……
“好!”
“好哇!”
荣禧堂内,素来端方沉稳的宋岩老大人,此刻竟有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
他手里拿着一叠纸笺,眼睛中目光激动,热烈,不敢置信!
整个荣禧堂,除了他外,其他人都傻了眼儿。
贾政有些骇然的看着站起身的宋岩,也跟着站了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贾琮,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后面已经懵逼的贾宝玉身上……
其他人也大都如此,继而心生古怪。
贾家已经出了位心性超然的天才,莫非,又出了个惊世诗才?
若非如此,宋岩又怎会如此失态……
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好诗,才会让一位当代大儒如此失态?
再好的诗,还能强过李太白去?
众人不好直接去打断有些沉迷甚至沉醉的宋岩,便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贾宝玉。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有这么多为官做宰的老爷们注视自己,贾宝玉一时间亚历山大,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只是,连他自己也闹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只是写了首他自己都不怎么满意的梅花诗啊。
难道,这首是混沌而成之诗,乃是天成之作?
真的假的?
宝玉心里一时好方……
第六十二章 彩头
见宝玉悄悄垂下头去,额头直冒冷汗,众人也不好相逼太甚,纷纷收回了目光。
唯有贾政不满意,认为贾宝玉表现不佳,狠狠瞪了他一眼。
却也顾不得他了……
这边曹永见老友愈发目露痴迷之色,虽不忍,还是出声打断道:“松禅公,到底是何等好诗,能让你如此惊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松禅公何不与我等分享一二?”
宋岩到底还未完全沉迷,随口应道:“好诗?什么好诗?”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愈发古怪。
唯有下方贾宝玉,心里先是一松后,又有些失落。
虽然他不想和这种事挂上干系,可如果真能做出一首绝世好诗,他担点干系也不妨。
回头还能给姊妹们吹嘘一番。
只可惜,好像又和他不相干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宝玉一人的心声,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曹永都有些顾不得规矩礼数了,上前走到宋岩身边,笑道:“松禅公到底在欣赏什么好物儿,倒让我也瞧瞧。不是好诗,难道是好词?”
说着,朝宋岩手上纸笺看去。
他先下意识的将纸笺上的一首五言诗扫了遍,只觉得辞藻堆砌,空洞乏味。
便暗自纳罕,眉头皱起,想不明白宋岩到底在叫什么好。
心中不死心,再看一遍。
这一看,就留意到了问题所在……
不是诗,是字!
字有问题!
纸笺上的字,初看无奇。
可再一看,就看得出字体平淡天真,拙中带秀!
曹永在书法一道,虽不如宋岩堪称大家,却也能看出,此字书写用笔精到,始终保持正锋,少有偃笔、拙滞之笔。
粗看无奇,但细观之,笔风飘逸空灵,风华自足,愈看愈有味道。
更难得的是,字里行间,竟隐隐流露出一股出尘禅意。
曹永越看越舒服,也越看越心惊。
这种字体,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字体。
这下,曹永终于明白宋岩为何如此失态了。
相比于他只是欣赏,宋岩生平却是最钟爱于书法。
一手颜真卿之行楷,浑厚方重,大气磅礴!
为当世有数的书法大家!
每日若是不能写几笔,怕是连觉也睡不着。
现在看到此等新秀字体,也就难怪他这种神态了。
只是,曹永面上刚露出一丝了然之色,旋即就被更浓的惊骇之色取代。
他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来,看向站在下方一些的贾琮……
目光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可能?!
这字,怎会是这少年所写?
其他人一直都关注着宋岩曹永二人,此刻见曹永都这般作态,一个个心里愈发跟猫抓似的。
莫说寻常人,就是李儒这等大儒,都感到莫名。
李儒着实忍不住,问道:“润琴,可有何不妥之处?”
贾政先惊疑不定的看了眼面色并未变化的贾琮,也附和问道:“司空大人,曹侍郎,可是琮儿出了什么岔子?”
“呼……”
这时,宋岩终是收敛了心神,回过神来。
却没有直接回答李儒、贾政的话,而是神色难明的看着下方淡然而立的贾琮。
心中震撼:莫非,真是天意?
承皇宋七百年之余荫,才致此等天资……
前朝皇族血脉,的确多工于书法……
偌大个荣禧堂满堂宁寂,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数十双眼睛齐齐盯着贾琮。
相比于之前贾宝玉的惊慌虚色,贾琮就显得淡定的太多。
见他如此面不改色,宋岩竟又将目光看向手中纸笺上的字……
心中忽然想起一言:
字如其人!
“贾琮,你的字,是与何人所习?”
宋岩忍不住问道。
贾琮躬身道:“先生,学生临摹字帖而书。”
“不可能!”
宋岩没来得及说话,一旁曹永就断然否定道:“古人绝无此等字体,吾虽不如松禅公好书法,但临摹过的字帖不知凡几,从无见过这等字。若有这等字体,绝不可能默默无闻。”
宋岩缓缓点头道:“此字字体结构,见闻于晋。字迹可见唐、宋各家之书风,却又显然自成一家。丰神独绝啊……”
听宋岩曹永二人的话,荣禧堂内众人焉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原来让这两位大佬这般动容失态的,根本不是什么好诗,而是字。
还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极出众的字体。
这字,却是宋岩新收的弟子,贾琮所书。
若非都清楚宋岩的禀性,外直内刚,曹永也只是稍微外向些,内里一样刚正,众人都快要怀疑这两人是托儿了……
问题既然不出在两位大佬身上,那么难道真的是这位荣国庶子,是书法一道的天纵奇才?
曹永却没理会旁人怎想,正色问道:“你所临字帖现在何处?”
无论是他还是宋岩,都不会以为这种字体为贾琮所创。
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那太胡扯了……
贾琮闻言却沉吟了稍许,面露为难之色。
见此,曹永皱起眉头,道:“怎么,你可有何难言之处?”
一旁贾政忙道:“琮儿,只管说就是,你的字帖可在墨竹院?”
贾琮苦笑了声,道:“老爷,字帖……之前都让嬷嬷给烧了。”
贾政闻言,面色一滞。
眼中浮现悔恨之色……
曹永等人也想起了贾琮在贾家的处境,脸色都有些难看,却不好再多问了。
事涉国公府的争斗和内闱,不是他们能说的。
不过宋岩如今为贾琮恩师,却没太多顾忌,干咳了声,道:“你临摹之字帖,可知为何人所书?”
贾琮摇头道:“字帖陈旧,并无记载。”
他自然不能说,所临字帖,乃前朝董其昌所书。
这个时空,宋朝覆盖了元明两朝,国祚近七百年。
虽然也有董其昌其人,但命运轨迹却和前世完全不同。
在这一世,同样生性贪财好色的董其昌,成了一位名扬天下的巨贾豪商,而非名宦。
之所以大名流传百年,是因为黑心……
所以其书法画作,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在历史的长河中丢进一块石头,荡起一抹涟漪,就会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
在前世,董其昌人品虽低,但却是书画双绝。
尤其是书法,为集古法之大成者,对后世书法影响甚著。
这又是一“字如其人”的反面例子,很难相信,能写出如此平淡古拙,似清风飘拂,微云卷舒字迹的董其昌,却是一个颇有市井泼皮之气的劣绅。
只是无论如何,他的字,确实令人惊艳。
贾琮前世,便酷爱临摹此人字帖……
众人再度沉默了稍许后,曹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若只是临摹,你这字体上的出尘禅意,又作何解释?”
贾琮闻言,面色再次犹豫……
而这时,贾政并贾琏、宝玉等贾家诸人,神色多忽地一震,明显想到了什么。
曹永是个急性子,见此催问道:“君子当事无不可对人言,光明磊落,你吞吐个甚?可是心虚?”
虽明知是激将法,贾琮还是苦笑道:“非是学生心虚,只是……只是学生为老爷太太多抄写了几遍经文。”
曹永闻言一怔,下意识的瞥了眼纸笺,无语问道:“抄几遍经文就能抄出禅意来?你抄了多少遍?”
这下,贾琮就不能说了,只躬身一礼。
此举,无声,胜有声。
几乎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贾政的面上,则满是愧然之色。
……
荣庆堂。
最新消息还未同步过来,此刻荣庆堂内依旧一片欣喜中。
贾母等内妇多没什么诗文上的见识,皆以为宝玉果真出了大彩。
鸳鸯等一干伶俐的丫头,甚至趁机讨了好些赏钱,惹的气氛愈发热烈。
虽然黛玉、湘云、探春等人心知以宝玉的才能,九成九不可能做出这般好诗,却也不敢完全否定。
再者,也不会在这等时候说出来扫兴。
只是几个姑娘的面色,都古怪的有趣。
你掐掐我的胳膊,我捏捏你的手,一双眼睛瞧一双眼睛。
想笑不敢笑……
上头,一直陪着贾母说古的赖嬷嬷又来添把火,她笑道:“我也来添个彩头罢!”
贾母奇道:“你添什么彩头?”
赖嬷嬷假装抱屈道:“我虽位卑,只是老太太当年的丫头,可家里几辈子都熬在府上,难道还没资格添个彩头?”
王夫人等人都忙道:“嬷嬷自是家里人。”
赖嬷嬷得意一笑后,对王夫人道:“我虽是做奴才的,可真真希望府上能一代比一代昌盛。如今哥儿也长大了,眼见着成才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觉得荣耀啊!”
王夫人心情不错,比往日话多了些,轻笑道:“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老陈人,谁还敢轻狂的拿嬷嬷做奴才看?纵是我们,也要嬷嬷时常提点着。凤哥儿宝玉她们还小,更是如此。”
王熙凤则高声笑道:“老嬷嬷可别扯什么主子奴才了,都是没影儿的事。你家里一般亭台楼阁住着,丫鬟婆子使着,谁家有这样尊贵体面的奴才?还是快说到底是什么彩头罢!说不定我们家链儿也有机会得到呢。”
众人闻言大笑,赖嬷嬷故作公正道:“这话好说,今儿我就将彩头放在这,喏,不是其他,就是这个丫头!今日不管前面哪位爷们儿得了头彩,这丫头就归谁。链二爷若是能为,一会儿她就跟你们去罢!”
说着,指向堂内一边丫鬟们所立之地。
众人随之看去,就见一容貌风流灵巧,削肩膀水蛇腰,眉眼明亮动人的丫头站在那儿。
赖嬷嬷笑道:“这丫头跟着我调理了几年,如今出落的愈发好了。我见她模样爽利,言谈针线都是极好的,想来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受用的,原是准备献给老太太使唤。今儿个正好,拿她添个好彩!”
众人闻言纷纷打量起那丫头来,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贾母,笑道:“果真出落的极好,这个彩头好!”
王熙凤心知贾母是想给宝玉,偏故意笑道:“真真了不得了,今日我可有机会洗刷冤屈了!素日里人家都说我是个厉害不能容人的,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儿!要是链儿自己争气,夺了这头名状元,一会儿我就亲自把人给他带回去。今晚就开了脸,送他们入洞房,我和平儿在门口守着把门儿……”
一番话没说完,众人早已笑倒。
这个时代敢拿好妒自黑的,王熙凤怕是头一个。
尽管都知道她是在顽笑,可还是欢喜不尽。
正这时,探信儿“斥候”琉璃又从外面匆匆进来,面色古怪惊慌……
第六十三章 国子监名额
荣禧堂。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也有些凝重。
能让一个孩童,生生将字体写出禅意,那得抄写多少遍佛经?
都不是没见识的,京官虽穷,可能在工部为官的,基本上不会出现穷官儿。
家大业大,内宅事也就多。
阴私之事,见怪不怪也就不新鲜了。
可寻常的阴私之事,又怎会放在台面上来说?
放在台面上来说,就不叫阴私事了,那叫丑闻!
此刻,当着三位文坛大德,还有大半工部同僚的面,揭开了贾家的丑闻,可想而知,贾政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惨烈!
好在,宋岩给他递出了台阶:“存周啊,贾家注重孝道,是极好的事。只是要思量,过犹不及。不要将我名教的一棵好苗子,熏染成了沙门子弟,那就不美了。”
贾政躬身道:“政,汗颜矣。”
曹永在一旁忙道:“诶,存周不必如此。吾等岂不知汝之为人?亦知汝之难处。只是,家有良才美玉,还要多爱护些才是。”
贾政愧然道:“必当如此,必当如此!”
李儒笑道:“松禅公,润琴,到底是何等书法,竟让你二人如此惊叹?何不让吾等也目睹一番!”
他这是故意岔开话题。
君子所言,当不涉阴私,不揭人短。
而且李儒心中其实已经很疑惑了,曹永倒罢,虽然他话最多,可都是因为宋岩而谈。
关键是宋岩,此老往日里苛守礼法几不近人情。
今日所为,却大出人所料。
放在往日,他断然不会谈论旁人家的内宅私事的。
再多不平事,那也是旁人家事,岂容外人指手画脚?
这绝不合君子之道,也不合礼法。
却不知今日缘何如此……
李儒只能将此事之过,再次放在了衍圣公身上。
至于衍圣公孔传祯又为何如此看重一豪门庶子,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让场面继续尴尬下去。
传言出去,贾家固然出丑,他们所行同样非礼。
听闻李儒所言,宋岩将手中一叠纸笺递给贾琮,道:“送与诸位大人一观。”
贾琮将誊抄的六七页纸,分发给诸人。
贾政手中的,便是贾宝玉所作的诗。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谁在乎那些诗了。
能在中央六部做正官的,基本上都是科甲出身。
虽未必皆为书法大家,但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
自然都能看出贾琮字迹的不凡之处。
一时间荣禧堂内,惊叹连连。
然而就在这时,面色一直未缓过来的贾政,在凝视了手中纸笺半晌后,忽然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李祭酒,自下官长子早逝后,贾家应该还有一黉门监的名额空缺。下官想将这个名额,给予贾琮。”
此言一出,莫说贾家诸人,连宋岩、曹永、李儒等人都震动了。
只是,即使如今已是贾琮恩师的宋岩,面上也没甚喜色。
反而皱起了眉头。
贾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他若有其他法子,又怎会出此下策?
他难道就不知,此举会让贾琮在府内的地位愈发微妙艰难?
他知道,可是,他却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
国公府内的形势,太过复杂。
因为贾家自有族学,还是先祖所立。
所以从祖辈起,贾家历代子弟就全都在贾家族学内启蒙读书。
一代又一代,莫不如是。
若是去别的书院读书,首先从孝道上就说不过去。
这让外人如何看贾家先祖所设之族学?
莫非连自家子孙都看不起祖先所立族学?
再者,连贾琏、贾宝玉等嫡子,都要在贾家族学里读书。
难道贾琮一介庶子,就有何资格去外面书院读书?
完全不可行,也不能行。
在孝道大于天的年代,敢在这方面特立独行者,那就是在作死。
偏生,贾琮在贾家族学读书的资格,又被贾赦给废黜了。
他若想再回族学念书,必要经过贾赦返口。
然而以贾赦的性子,这相当于按着他的头低头认错。
莫说是贾政,就算贾母都难做到这一步。
而且,贾母也绝不会为了贾琮去这样做。
如此一来,贾琮两条进学之路,就都被堵死了。
他虽能自学,可贾政以为,若没有名师教导,单靠一个孩子自己去悟,本就艰难险阻的科举之路,会变得愈发荆棘丛生……
况且,这让外人如何看待贾家?
所以,他实在无法,只能此下策。
贾家作为勋贵世家,除却武勋上的诸多福利外,还有一项祖宗余荫福利,就是每代可荫一子,入黉门监读书。
黉门监,便是国子监。
东府的贾敬、贾蓉,荣府的贾珠,都曾走此路。
不同的是,贾敬、贾珠是认真进学,要取功名。
贾蓉不过是混个出身罢……
贾琮若也走此路,既可避开贾赦之难,又不怕别人攻歼贾家义学。
因为国子监乃中央官学,非私塾。
可得两全其美。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尽管贾家人大多不把这个就比秀才高一些的出身放在眼里,却不代表,他们甘愿看到这个出身落在一介庶子身上。
贾母王夫人等人,也都不会愿意。
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是一个好法子。
会把贾琮推向贾家内部争斗的巨坑……
但为了让贾琮能够进学,贾政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打定主意,若是哪个敢以此非难贾琮,先过他这一关!
久不愿和府上一些人理论,不是不敢,只是怕麻烦。
此次谁敢坏事,他绝不愿再忍让。
贾政虽打定主意,可宋岩、曹永、李儒等人还是纷纷凝眉,皆以为非良策。
在他们看来,此事引发的后果,并不会以贾政的意志而削弱多少……
只是涉及荣国府内利益划分,他们哪里能插得上口?
若贾政铁了心这般做,李儒这个国子监祭酒都拒绝不得。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就见贾琮大礼跪拜,声音哽咽道:“琮,谢老爷慈佑之恩……”
这话一出口,贾琏等贾家子弟的面色自然皆是纷纷一沉,眼神多有阴霾。
宋岩等人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儒家君子,最看不得“见利忘义”之辈。
尽管贾琮所行,或许算不上见利忘义。
可是……
众人都清楚,贾家这个荫监名额,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贾琮来继承。
这就属于“不义之财”。
不过没等他们心起厌恶,就见贾琮抬起头,眼睛微红的看着贾政,道:“琮虽感念老爷慈爱庇佑之恩,只是,琮却万不敢有非分之念。
嫡庶之别,纲常之本。
琮得老爷护佑,衣食无忧,又得墨竹院以读书,实已心满意足矣。
焉敢再窥视其他?
再者,琮若蒙心受之,岂不置老爷于非议之境?
若如此,琮虽万死,亦难辞其咎也!”
这番话,让贾政心中感动无比且不提,宋岩等人才是最满意的。
他们为何会被人划为旧党中坚,说他们顽固守旧,不知变通?
就是因为宋岩等人恪守祖制礼法,几无人情可言。
他们认为,礼教纲常,乃国之本也。
譬如在皇后有子时,就算这个皇子是个傻子,也一定要扶持为太子。
国事可由朝臣署理,太后也可监国,但纲常却不能乱。
纵然太子有万千错处,只要不违逆孝道,就绝不可轻废。
可想而知,这些人的世界观是怎样的。
而今日宋岩如此反常,几违礼道,其实也有此类原因……
虽然皇宋已成飞灰,但血脉依旧尊贵。
且七百年尊儒之德,值得他如此为之。
若非得孔传祯秘信告知,他又怎会有今日之行……
只是,他依旧希望看到贾琮是一个遵礼法的人。
而贾琮也正是揣摩了这些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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