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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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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闻言,眸光一凝。
张亮却如同获得新生一般,拼命的朝外面嚎叫道:“爹啊!快来救我啊!!”
贾琮扬起的宝剑一下落下,抽在张亮的脸上,带起一抹血色的同时,也将张亮吓昏了过去。
贾琮对聚集过来的展鹏、沈浪、韩涛、姚元道:“列队,随时准备好战斗!记住,利用这座宅子,利用火器之威,层层阻击,以最大杀伤敌人兵力为主。不到最后决战,不必死拼。”
“喏!”
众将沉声领命。
贾琮又对郭郧道:“带上这个畜生,还有那几个人证,我们出去,要东川候张毅,给我一个交代。”
“报!”
正这时,又有亲兵来报:“侯爷,外面又来了几位大人,有开国公、宣国公、成国公等,他们让大人速速出去说话。”
贾琮冷笑一声,道:“倒都耳目聪灵。”瞥眼见张亮又缓缓醒来,目露欢喜,贾琮讥笑一声,道:“今日便是天王老子下凡,都救不得你性命,狗东西!”
他反手将宝剑往下一刺,张亮一声惨叫,就见宝剑前端没入了他右胸口,又昏迷了过去……
贾琮沉声道:“就这样,带着他一道出去见人。”
说罢,一勒马缰,调转马首,往正门楼前赶去。
之所以先不杀他,是为了狗咬狗!
第五百一十四章 枭首
四海漕帮正门外,贾琮尚且未至,气氛已经凝重肃穆到了极点。
因为开国公李道林到来只带来了一言:“东川候,陛下问你,未经请旨擅自调动大军,汝意欲何为?”
自军机处成立以后,天下兵马调动,三百人以上者便要请旨。
这是以三位皇子暴毙为代价换来的,如今三位皇子尸骨尚未入土,若军机处权威就被人践踏藐视,那与谋反何异?
尽管张毅解释,此处为立威营防区,然这个借口却是站不住脚的。
立威营的防区在内而不在外,兵马岂能轻动?
若有事,自有长安县衙和顺天府来处置。
若有人起兵作乱,那才由顺天府奏请天子发兵。
若是军机处未成立前,张毅与军机阁打声招呼便是。
因为军机阁有调兵权。
可军机处已然成立,今时不同往日,东川候还敢肆意调兵,便犯了大忌讳!
李道林不欲与他多言,垂着眼帘骑乘在马上。
宣国公赵崇面色铁青,目光阴沉的看着张毅。
东川候张毅满面憋屈愤懑,厉声道:“那他贾琮凭何调兵杀人?京畿要地,有人以火器妄杀百姓,本侯提调立威营咫尺相隔,难道不能巡查?”
郑国公屠尤淡淡道:“凭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天子亲军,陛下准许锦衣卫设火器卫。”
东川候张毅看着郑国公一字一句道:“纵然是天子亲军,也不能无故杀人!本侯不服!”
郑国公哂然一笑,道:“到底是不是无故杀人,等冠军侯出来再说罢。”
“冠军侯?哼!”
东川候张毅并宣国公身边的诸位公候无不冷哼一声。
宣国公赵崇看着东川候张毅,一字一句问道:“贾家之事,可与汝家有关?”
他之所以在这个场合问的这样明白,是因为如果果真有关,那贾琮已经把活儿干完了,该得到的证据都得到了,再否认也无用。
东川候张毅闻言,看着赵崇咬牙道:“国公爷,张某便是头猪,也不会在这个风头上浑来!”
赵崇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东川候张毅颔首道:“希望如你所言,若果真与你家无关,那……罪不至死。”
李道林在一旁,缓缓抬起眼帘看了赵崇一眼,又垂了下去。
东川候张毅闻言惨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不了,本侯带着全家,与平凉候一道,先去地府给王爷开路!但是,老子就是死,见到阎王也不服!”
“住口!”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骤变,李道林和赵崇异口同声的厉声喝道。
这个时候把武王牵扯进来,何其愚蠢?
对龙首原不利,于他自己,也是自寻死路!
宣国公赵崇看着李道林,沉声道:“今日,若是贾家子再拿出吴晗的那些罪状,而无实据,贞元功臣一脉,绝不善罢甘休!”
吴晗那些狗皮倒灶的罪名,其实在赵崇等人看来,真算不得什么。
除了掳了废庶人这一犯忌讳的勾当外,其他不过顽弄了些庶民。
平凉侯府为大乾立下了汗马功劳,煌煌武功,昭著千古。
顽弄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贾家竖子以此为攻击由头,杀了吴晗,又逼的无双战将吴振自戕而死,着实让人震怒不服!
李道林闻言,微微拧眉,不过连他身边和他亲近的那些勋贵都看着他,他心里只能一叹,缓缓点头。
可以看出,平凉候府的灭亡,让贞元勋贵们心里都难以接受。
此例一开,对贞元勋臣而言,后患无穷。
他若不点头,虽不至众叛亲离,但也会让人心产生隔阂。
极其不智。
统一了阵线后,一干贞元巨头们,便静静候着贾琮的出现……
……
大明宫,养心殿。
东暖阁内,崇康帝面上的怒火犹未散尽。
殿内,除却宁则臣、赵青山、宋广先,娄成文四位军机大臣外,还有二人,一人是大乾四大异姓王唯一还保留王爵的北静郡王水溶,另一位,则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原本文臣不得干预武事,但军机处成立后,反而没了这个忌讳。
宁则臣沉声道:“无论任何缘由,东川候无旨调动大军,都是重罪!”
崇康帝看了眼宁则臣,哼了声后对水溶和王子腾道:“这个且不提,如今吴逆已除,扬威营主将空缺。开国公与宣国公各有人选推荐,但朕以为,倒也未必非在他们举荐的人选中挑选。神京十二团营,原皆归京营调度,太祖、圣祖二朝时,京营先后由北静郡王水和、宁国公贾演及其子贾代化担任节度使。只是到了贞元朝,老九太强势,才坏了京营提调十二团营的规矩。如今朕要拨乱反正,重建京营,便先从扬威营开始。二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主将人选?”
水溶年不过二十二三,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是个秀丽人物,却又不只是金玉其表之人,他与王子腾对视一眼后,微微蹙眉道:“陛下,若能重建京营辖制十二团营自是极好的,可军机阁那边……”
崇康帝未答,宁则臣提醒水溶道:“无非是说谈和妥协罢,平凉候与东川候闹出这样的事来,军机阁原本就要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代!”
水溶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知道军机处自有打算,便不再多言,顿了顿,道:“臣以为,神武将军冯唐可用。”
神武将军冯唐,亦是开国功臣一脉。
祖上原是县伯,至冯唐这一辈,功封神武将军。
崇康帝闻言缓缓点点头,道:“还有何人?”
水溶最知分寸,他知崇康帝喊了他与王子腾二人一起来,必不会只听他一人的意见,因此将机会留给了王子腾。
王子腾气度沉稳,目光坚韧,他沉声稍许后,道:“臣举荐,忠靖侯史鼎。”
“嗯?”
崇康帝闻言眼眸登时眯了起来,目光审视的看着王子腾。
宁则臣等人也无不皱眉,本就是要在军中洗牌,清洗掉武王旧部。
那忠靖侯却是靠武王起家封侯的,将他安排进来,岂不多此一举?
王子腾正色看着崇康帝道:“陛下,臣妄自思量,扬威营好拿,可安排一个神武将军。但若想要连立威营一并取下,怕会引起那边强烈的反弹!无论是开国公还是宣国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立威营落到镇国公府或是理国公府手中。而且,恕臣直言,就算牛继宗或柳芳来执掌立威营,都会寸步难行。开国功臣一脉,在军中丧失主导权已经太久,虽还有些根基,但实在难以同贞元勋臣抗衡。所以,臣才举荐忠靖侯。史鼎虽是贞元勋臣,但他的根,终究还是开国功臣一脉。史家与贾家关系亲厚……他出面来掌立威营,却要好得多,那边更容易接受些。”
崇康帝闻言,对王子腾有些刮目相看。
连宁则臣等人都侧目看向他,皆未曾想到,一介武夫,能有此等见识。
崇康帝与宁则臣对视一眼后,二人默默点头。
正这时,养心殿外有黄门通报:“万岁爷,冠军侯贾琮派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姚元,请求陛见,上奏密议。”
“传。”
……
神京西城,金光门外。
四海漕帮三间正门楼下,贾琮单骑上前,身后跟着四人:展鹏、沈浪、郭郧、韩涛。
其余缇骑,则在门楼两侧的墙壁上,架起了射击点。
看到这一幕,对面一干贞元勋臣们,或皱眉,或漠然,或不屑。
不过东川候看到展鹏手中所拖之人时,目眦欲裂,恨不能立刻下令,挥军攻杀一番。
宣国公赵崇按住了他,而后纵马上前,目光森然的看着贾琮,问道:“于京畿之地妄动火器,肆意杀伐,劫持东川候公子,是谁给你的胆子?”
贾琮目光淡漠的看了眼赵崇后,又看向满面杀意的东川候,他手往后一伸,展鹏一把提起张亮,插在张亮右胸口的那把宝剑的剑柄,便出现在了贾琮右手虚握处,贾琮握实剑柄后,在对面一群煞气冲天的贞元巨头的注视下,猛然一拔剑。
原本昏迷中的张亮惨叫一声,生生痛醒过来。
见此,东川候张毅怒啸一声,只觉得一世英明皆被贾琮踩踏在脚下,恨欲狂,就要下令攻杀,却被赵崇一剑鞘抽醒,沉声提醒他道:“今日,贾家子派了王爷麾下的两个亲兵,护着一薛家子招摇过市。”
这一言,却好似比圣旨更有杀伤力,东川候眼中的惊天杀意渐渐敛去,转而变成满脸悲愤憋屈,他面色涨红,瞪向贾琮,咆哮一声:“无耻!!”
所有贞元功臣,都用蔑视的目光鄙夷着贾琮。
贾琮却似浑然不知,将抽出的宝剑放在张亮脖颈处,淡淡道:“告诉你爹,昨夜为何派人,去杀我兄长?”
听闻此言,对面原本煞气腾腾的贞元勋臣,悉数眸光一凝,死死的看向张亮。
张亮哪里经得起这个,面色惨白,目光游离不敢开口。
贾琮手微微一转,张亮再次惨叫一声,一只耳朵滚落在地。
贾琮冷漠道:“你若再不说,下一个便是鼻子。其实你说不说又有什么干系,你手下的人也会说的。”
听闻此言,再看到贾琮手中的宝剑已经搭在了他鼻子上,张亮彻底崩溃了,大声道:“是蔡畅,是蔡畅挑唆的我,我原根本不认识贾琏,是他挑唆的我!”
此言一出,宣国公赵崇虎目中瞳孔瞬间收缩成针,东川候张毅更是满面惊怒的看向一旁的成国公蔡勇!
成国公蔡勇脸色铁青,矢口否认道:“胡说八道!吾儿昨日为竖子所欺,至今未出门,如何能挑唆于你?”
张亮眼泪鼻涕齐下,哭道:“蔡畅写的信派的小厮寻的我,你别想浑赖!”
“信呢?”
张毅大声吼道。
张亮闻言面色一滞,一脸哭像道:“他在信上说,看后就烧了,不能留下把柄证据,昨儿当着他小厮的面烧了……”
“满口胡言!”
原本心都吊到嗓子眼儿的成国公蔡勇闻言立刻呵斥道:“本公再三教训过那逆子,这些日子不许惹是生非,不然绝不轻饶。他又怎会做下这等混账事?”
张亮绝望的看着张毅,哭诉道:“爹啊,我没说谎,我原都不认识贾琏,如何会去杀他?都是蔡畅挑唆的,他说贾家在立威营的地盘上,却杀了贞元功臣的世子,害得十二武侯除爵一人,这样跋扈,是在打东川侯府的脸,出主意让孩儿给贾琮一个教训,才让我安排人去杀人的。爹啊,救救儿子,儿子不想死啊!”
他虽不想死,可右肺已被刺穿,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越发艰难。
看着痛苦难当的幼子,张毅心如刀绞!
大丈夫纵横天下,戎马半生,所求者,还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谁知拼搏大半生,到头来……
竟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爹啊,救救我啊……”
张亮的声音愈发微弱,东川候张毅再无法容忍,厉声道:“来人,速去请郎……”
只是“郎中”的“中”字还未说出口,他的眼睛骤然圆睁,目光骇然的怒吼一声:“住手!!!”
然而,贾琮却依旧不慌不忙面色冷静的,用自郭郧手中接过的斩马刀,一刀斩在了张亮的脖颈处。
锋利无匹的斩马刀,只一刀,便斩下了张亮的项上人头!
贾琮第一次枭首,所以当颈动脉上的血喷射而出时,他也只来得及将头偏开,一身白色孝服上,却沾满了血色……
贾琮却一点张慌之色也无,面色冷静,他看着被几名贞元勋臣死死按住的东川候张毅,道:“你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我父死,母逝,只有一个兄长,还被张亮所杀。家里老祖宗让我给她嫡长孙偿命,我还不能死,所以只能用凶手的人头,来祭拜我兄长。荣国府与东川候府的恩怨至此已了,当然,你若想报仇,我随时奉陪。至于背后挑唆之人……那腌臜卑鄙无耻下作之贼,必不得好死!”
说罢,目光冰冷的看了成国公蔡勇一眼罢,自展鹏手中接过张亮人头。
郭郧、沈浪、韩涛等人已经重新列阵完毕,火器兵火器悉数填装完毕,如临大敌的警戒着。
贾琮却面不改色,一手控着缰绳,一手提着张亮的人头,在展鹏、沈浪的左右护卫下,驱马渐渐上前。
东川候双目血红,看着贾琮提着他儿子的首级,全身颤栗。
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将。
当知道张亮杀了贾琏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个儿子的性命,已然保不住了。
所以,他用尽所有的理智,控制自己不去选择玉石俱焚。
贾琮方才说的对,他还有一个儿子……
所以,一干贞元勋臣,就这样看着贾琮拎着张亮的人头,从他们身边路过,而后不疾不徐的上了官道,再纵马离去。
看着在一众锦衣卫护卫下远去的贾琮的背影,郑国公屠尤忽然啧啧出声道:“他才十四五啊……”
无论敌我,只这股勇气和胆量,就足以让这群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老将侧目,甚至激赏。
不过,也有更加凌厉的杀机!!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丧期说亲
如今都中风势正紧,各方人马眼线交织成一张极大的大网。
敏感人物但有风吹草动,不用一个时辰,便众人皆知。
金光门外发生之事,自然便是如此。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为之失声。
既对东川候府出了个不肖子弟张亮引以为戒,回家后严加管教自家儿孙,近来绝不允许再有猪油蒙了心的混账行动,也对成国公世子之阴险,感到心惊。
除此之外,便是对新晋冠军侯贾琮之惊艳!!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在感慨:
生子当如贾清臣!
血仇不过夜,血债血偿。
面对整个贞元勋臣,当着率三千兵马的东川候张毅的面,以斩马刀斩下张亮的人头,而后手提人头而去。
这等胆魄气概,着实令人激赏!
还有人认为,今日之局,画龙点睛之处,是贾琮最后说的那番话。
正是那番话,点醒了东川候,让他知道他有两个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这才投鼠忌器。
再者,是张亮先杀了贾琏,于情与理都是东川候府理亏。
更将怨恨的矛头指向了成国公府……
如此,才让张毅放下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此番言谈,将贾琮之智谋,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诸多早晨还都以为荣国府不过彗星一闪,刹那光芒的各方势力,此刻大为改观。
乳虎虽幼,已有食牛之气!
开国功臣一脉,纷纷前往贾家吊孝。
亲旧世交们,也再次齐聚贾家。
包括之前没来的,都想看看,贾家的乳虎麒麟儿。
……
荣国府,东路院。
一队轻骑自黑油门前勒马。
东西二府的门子、亲兵,还有得到消息迎出来的贾政、宝玉、贾环、贾兰、贾菌并一干贾氏族人们,震撼莫名的看着半边身子浴血,一手提着人头,自马上翻身而下的贾琮,连话都说不出。
贾琮与贾政点了点头行礼罢,亦是一言不发,往东路院走去。
贾琏横死府外,论礼,是不能抬入荣国府中的。
所以,贾琮便让人将他安置于此。
贾芸、林之孝等人早已请来了仵作,将他的尸首缝合,放进了棺木内,设好了灵堂。
其外宅和养子虽非贾家人,但贾琮以为,他这位二哥是真心拿他们当家人,所以,没有请示贾政,便让人在贾琏棺木边,又摆放了一大一小两具棺木,陪着贾琏……
一众人赶紧跟着贾琮入内,就见他一步步走到贾琏棺栋前,身后一亲兵赶紧上前,轻轻推开棺盖,显出贾琏的遗容。
贾琮静静的看着贾琏躺在里面,忽地眼中就落下两滴泪来,声音沙哑道:“二哥,我为你,报仇了。”
说罢,将手中那颗人头,放在了棺木边,似想让贾琏过目……
正这时,从里面冲出一身影,拿着一把剪刀冲向了贾琮。
展鹏见之眼睛一瞪,就要出手,却被贾琮拦下。
展鹏稍退半步,右手却始终放在腰畔,随时准备出手。
然后就看到一披头散发的女子,拿着把剪刀从贾琮手中夺过人头,拼命的扎了下去,没几下,就血肉模糊……
“你为何要杀我夫君……”
“他从不害人啊……”
“你为何要杀他?”
“你这个畜生!!”
“你……你为了她们,连性命也不要了,你……”
一声声怨恨的咒骂,最后一句,却成了凄凉的怨言……
在这个讲究人死为大的时代,人死如灯灭,一切前怨前恨都可随这一死而消散。
那些种种不堪种种怨怒种种冷漠,都随着这一死而烟消云散。
遗忘了不知多时的花好月圆,良辰美景,洞房花烛,温柔体贴……
却一一浮现在脑海。
贾琏有再多不好,纵然夫妻情绝,却依旧是她的夫君。
女子出嫁从夫,夫为妻天。
夫没了,天也就塌了。
这是千百年来思维的延续和惯性,或许过些时日这种想法又会变化,但至少这一刻,王熙凤心如刀绞!
见她哭的如此凄凉,贾家族人也都想起了往日里贾琏的好来,无不跟着落泪。
贾琮则看着追着王熙凤出来的平儿,平儿虽然也关心王熙凤,可看着半边身子都是血,手里还提了颗被剪子戳的血肉模糊的人头,差点没昏过去。
她雪白着脸,眼睛里满是关怀的看着贾琮,恨不能上前去摸摸,贾琮哪里受了伤……
贾琮淡漠的目光终于起了些暖色,看着平儿微微摇头,示意他无事。
平儿这才松了口气,与贾琮对视一眼后,才看向王熙凤,却见王熙凤扶着棺木,正缓缓往下滑倒,竟是已经昏了过去……
见此,平儿大惊,忙叫了声:“奶奶!”
一把搀扶住她,然后流着泪,与后面赶来的丰儿一起,架着她往后面去了。
贾琮见之轻轻一叹,看了展鹏一眼后,展鹏上前,将贾琏的棺木复位。
贾琮随手将手中人头,丢在了灵前的供桌上。
正要同贾政说话,却见一婆子匆匆赶来,躬身道:“老爷、三爷……”
话没说完,就被贾政止住,提点道:“以后不要叫三爷了,要称呼侯爷,国礼大于家礼。”
其他贾家族人纷纷点头称是,又一个个偷瞄贾琮,却见贾琮依旧面色漠然。
心里都暗道:这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主啊……
那婆子忙赔笑道:“是,老爷说的是……老太太请三……请侯爷去荣庆堂问话。也叫宝二爷一并回去,别再外面冲撞着什么了……”
贾政闻言眉头微皱,他心知贾琮此刻必然事多,可家里老太太说话,谁又能如何?
便叹息一声,看向贾琮道:“琮儿且去看看罢。”
贾琮点点头,与宝玉一起随那婆子往西府荣庆堂而去。
……
荣庆堂内,满厅堂的诰命。
除却贾母这位国公太夫人身份最贵外,还有保龄侯、忠靖侯两位候夫人。
除此之外,还有镇国公府一等伯夫人郭氏,理国公府一等子夫人刘氏,齐国公府三品威镇将军夫人孙氏,治国公府三品威远将军夫人王氏、修国公府一等子爵夫人陈氏、缮国公一等子爵夫人马氏。
以及,王子腾夫人李氏。
另一些如神武将军冯唐夫人郑氏、振武将军卫固夫人田氏、威武将军夫人杜氏等诰命,亦素与贾家亲厚。
这些诰命今日前来,便是以吊孝荣国长孙身亡,安慰贾母而来。
但大多数人,还是想见见贾家的冠军侯,贾琮。
尽管贾母腻味的不行,可也不好怠慢了这么多客人……
听闻贾琮出门回来了,便打发人去将他请来。
因为她不喜贾琮之故,这会儿家里人都没跟她提,贾琮出门到底干了什么……
等贾琮和宝玉进了荣庆堂后,看到面色漠然苍白,半边身子都是血,贾母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她虽极不喜贾琮,却也不愿见贾琮去死。
如今大房就他一根独苗了,哪怕算上二房,满打满算,贾家还有几个男丁?
再者,她还没老糊涂,知道贾家如今的威风,都是靠她这个不喜欢的孙子撑起来的。
他要有个闪失,怕整个贾家都不稳当。
最重要的是,这个孽障在外面惹下了那么多仇敌,他要是没了倒是干脆,可他惹下的敌人非把贾家给吞了不可。
所以事到如今,她再不喜欢这个孙儿,也不愿见他完蛋。
好在,又仔细留心观看了两眼,看出贾琮似乎并无什么不妥,才稍稍放下心来,又生起怒气,喝问道:“这又是怎么了?!怎弄成了这个模样?”
满堂诰命都知道贾家长辈不怎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听贾母这个语气说话,并不见外。
然后就见贾琮垂着眼帘,淡淡道:“琮,刚去手刃了杀害二哥的凶手,割了他的人头回来,祭奠二哥在天之灵。还未来得及换洗,便被嬷嬷喊了来。”
“……”
贾母闻言怔住了,再打量了贾琮两眼,问道:“你知道是哪个害的琏儿?”
贾琮道:“东川侯之子,张亮。”
贾母闻言,倒吸了口凉气,不止是她,连其她诰命,也无不动容。
她们也只隐约听了个大概,就被各家老爷赶了来吊孝。
此刻听闻贾琮杀了东川候之子,岂有不震惊的?
东川候虽不比平凉候府那般跋扈暴虐,但东川候府之富,也是出了名儿的。
且,又是一实权武侯啊!
好一个英武少年王侯!
但贾母想的却不是贾琮的威风,她惊怒问道:“东川候府为何要害琏儿?”又联想到了什么,急着追问道:“那东川候知道后岂肯与贾家善罢甘休?”
贾琮道:“琮,是当着东川候的面杀的人,割的人头。张亮先杀我兄长,去其首级,吾以同样的手段报复之,何错之有?东川候,凭甚与贾家不罢休?”
镇国公府牛继宗夫人郭氏道:“太夫人,你家哥儿身上的冠军侯位,在诸侯爵中排名第一,就是对上国公也不落下风。他东川候府理亏在先,冠军侯报复了也就报复了,没再追究他东川候府的罪过,已经是给了好大的体面,您放心就是。如今你家,不比从前了。我家老爷素来看不上这一代的年轻人,唯独对冠军侯赞不绝口,以为天纵之才。谁曾想,也不过一二年的功夫,你家哥儿的爵位倒比我家老爷还高几筹!”
理国公夫人刘氏也道:“可不是嘛,我家老爷也是这般说。他说,开国功臣一脉困境已久。上一辈还有府上的国公爷撑着,勉强还能维持些体面。可到了他们这一辈……原本以为开国功臣再无出头之日,只能渐渐除爵消亡。最可气的是,各家子弟整日抱着祖宗功名,醉生梦死的度日,不成体统。却不想,贵家府上竟又出了冠军侯这样的英武少年!不是我恭维太夫人,汝家气运着实旺盛!代代皆有英杰出,让我等几个国公府,好生羡慕!”
齐国公府、治国公府、修国公府、缮国公府的诰命,也纷纷附和起来。
她们这般,倒未必是在讨贾母的欢心高兴,更有可能,是在让堂下站立之人高兴。
不过,到底是在夸赞贾家,贾母面上的悲怒之色收敛了一些,对堂下二人道:“还不快见过诸位诰命夫人?”
宝玉乖巧懂事,中规中矩的一一与诸家诰命行礼。
贾琮却只微微颔首示意,就这,对方也要起身还礼,以示恭敬。
正如贾政之前所言,国礼大于家礼,更何况她们与贾家还并非一家人。
哪里当得起一位一等武侯的见礼?
看到这一幕,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的面色都微微变了变。
这一区别,让她们心里都不大得劲……
在她们看来,嫡子出身如宝似玉的宝玉,怎么也不该低贾琮一头才是。
等宝玉见礼罢,贾母就赶紧将他招到身边,怜爱的摩挲了下,问道:“可见到你琏二哥哥了?”
宝玉点了点头,又难过的低下头去。
对于贾琏之死,他确实有些感伤难过,不过也只是如此了……
贾母落泪对众人道:“这么些个孙子,除了宝玉,便属对琏儿最心疼,却不想他这年纪轻轻的,竟遭了这样的劫难……”
众人忙劝慰了一阵,贾琮听的无味,正想告辞,却听保龄侯夫人朱氏道:“老祖宗,先别忙着难受了,还有一桩大事哩!这琏儿走的太早,连条血脉也没留下,竟连个摔盆的人也无。往后年节日里,也没人烧纸请魂,总不能让他做孤魂野鬼罢?还是想着在族里选个嗣子过继到他名下,也让他有个后哇!再者凤姐儿有个孩子守着,也不用干熬了。”
贾母闻言,皱起白眉来,看向一旁王夫人,可王夫人也拿不准主意。
过继承嗣可不是一件小事,里面涉及的门道多了去了。
选多大的人,选谁家的,选过来后要分多少家产,且还要预备着人家原生老子娘再寻上门来。
以后孩子大了,会不会吃里扒外……
王夫人看向下面贾琮,问道:“琮哥儿,你如今也大了,琏儿又是你兄长,此事你怎么看?”
贾琮淡淡道:“此事先不急,二哥明日与大太太一并送往铁槛寺祖坟处安葬。钦天监算过日子,贾家人入土最好的日子便是明天,再往后都是凶日,于亡者不益。至于摔盆人……长兄如父,由我和环哥儿代劳便是。”
听闻此言,贾母和王夫人自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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