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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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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清向自己看来,李惊雁嫣然一笑道:“我听父王说,李郎写一手好字,却不知会不会做诗?”
“他会做什么诗,无非就是什么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归时,绿水人家绕,下面他就记不得了,也不知是从哪里看来?”
帘儿似乎对丈夫有一点意见,她将女儿抱起,指指她的小手,埋怨道:“李郎,你看看你的小娘,到现在还捏着那枚小杏不放,谁叫你给她的!”
李庭月刚满五个月,长得粉雕玉琢,只见她粉嫩的小拳头里,紧紧地攥着一枚刚刚长出青杏,那是李清临出门时从家里杏树上给她摘的,至今已快捏了两个时辰,仍不肯放手。
“我怕她塞进嘴里,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她就是不给我。”
“让我来!”李清小心翼翼地将女儿从车窗里抱出,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将她的小拳头放在自己自己手掌上,拨了拨里面的青杏,爱怜地笑道:“把小杏给爹爹,我的倔小娘。”
可小拳头反而将青杏捏得更紧,还往回缩,口中咿咿呀呀,不知叫些什么。
“来!咱们换换。”李清从树枝上摘下一串青杏,在她眼前晃了晃,小拳头终于松了,张开两只小手努力地抓向青杏,终于抓到了枝头,‘咯!咯!’地笑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弯成月牙,象极了她的母亲。
“看见没有,要学会利诱!”李清得意地对妻子道。
“李郎,快阻止她!”帘儿惊叫道。
李清一低头,只见她的女儿正将一枚青杏向嘴里送去,吓得他一把夺走青杏,随即将哇哇大哭的小娘塞进了车窗,不负责任地催马便跑,老远才听见他欢愉地吟道:“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嘿嘿!谁说我记不得了。”
……
一家人沿着曲江池畔饱览湖光水色,又包了一艘大船,在湖里游览一圈,湖中风大,三女有些不胜风寒,只得又上了岸,这时已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肚子早已经饿了,李清笑着对三人建议道:“咱们找一个既安静,又可眺望风景的地方野餐,岂不更有雅兴。”
他打手帘向四周望去,只见远处有个不高的小山,山下修了围墙,山顶建有楼台亭阁,山上林木浓郁,风景秀丽,亭阁里面不见有游人,显然不是一般百姓能进去。
李惊雁见李清疑惑不解,便笑着解释道:“李郎,那是从前为给皇上来曲江游玩时专门堆砌的小山,现在皇上基本上不去了,但仍然没有对百姓开放,只允许宗室或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人进去游玩,所以里面也没有什么人。”
李清见帘儿和小雨眼中都露出向往之色,便呵呵笑道:“咱们就去那里,我有三品开国侯的爵位,散官云麾将军,又有御史大夫之衔,如何去不得!”
他回头对武行素道:“你先去给那管园子之人打个招呼,命他找一处干净的亭台给我,伺候得好了,重重有赏。”
武行素领命前去,片刻便回来道:“那管园子之人请主公尽管去游玩,属下见外面停了几辆马车,里面应该有人先进去了。”
“走!咱们过去瞧瞧。”李清兴致昂然地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小山而去,行至大门口,李清将大部侍卫留在外面自去用餐,他只带了几个亲兵及丫鬟便上了山。
虽然小山也不过五、六十丈高,但林木高大直挺、树冠蓬大,遮住了阳光,再加上山路蜿蜒、草丛茂密,不时可以看见兔子或刺猬之类的小动物跑出,倒有一种深山幽谷之感,走到山顶,看园的小官恭敬地将李清一家带到一座三层的楼阁前,道:“这座楼台叫观碧楼,卑职前两日刚刚打扫干净,里面有十几间空房,房间里桌椅牙床一应俱全,请李侍郎随意用,卑职就不打扰了。”
李清谢了,带家人上了楼,找了一间空室,帘儿将已睡着的小娘交给小雨,自己和李惊雁带着亲兵、丫鬟去收拾午饭,而李清却背着手,悠悠闲闲地在外围曲廊上游逛,这里是曲江池的最高处,山下是大片树林,一直延伸到曲江池边,象一瀑黑发,将曲江池的脸遮住一半,却觉更有魅力,微风从树稍上拂来,熏风中含有暖意,仿佛女人温柔的手在抚摩着脸庞,令人心旷神宜。
“三姐,到这边来!这里的风景更好。”随即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咚!咚!’直响,仿佛要将这楼台踩出个洞来。
“老五,慢点行不行,你老姐肚子都要饿扁了,哪有力气。”
李清惊讶地回过头,这声音、这声音不就是杨花花吗?昨日才遇见她,怎么今天又碰到了,杨花花的声音是从左面回廊传来,李清一转身迅速向右边走去,不料刚一起步,迎面便见一墩墩实实的少年跑来,想躲已经来不及,那少年看见李清,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得跳了起来,“李大哥,是你吗?”
这少年便是杨贵妃的亲弟弟杨末,他见三姐杨花花在宫中烦闷,便将她带出来散心,不料在观碧台上正好遇到李清。
“不错,正是你李大哥。”
李清对杨家印象最好的便这杨末,他憨厚朴实、毫无心机,待人热情真挚,正因为这样,他才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否则怎轮得到杨国忠来做杨家利益的代言人。
他上前用双手按住杨末的肩膀,低声谢道:“多谢你替我传信!”
杨末摆摆手,脸上笑容灿烂,“李大哥说哪里话,这是我应该的。”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但脚步声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李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回身施了一礼,“三姐!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此时的杨花花却与昨日大不相同。她已经洗去铅华,素扫娥眉,不施半点粉黛,穿着一身鲜红色的榴裙,肩上围了一块五色织锦,宛若一个小家碧玉。
她呆呆地望着李清,口中又苦又涩,心情异常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认识李清已经好几年,这是唯一一个让她生出嫁人之心的男人,偏偏又是唯一一个不将她放在眼中的男人,她一直想征服他,却从未如愿以尝。
“老五,你先回房间和大姐、二姐吃饭,我随后就来。”
杨花花支开杨末,慢慢走到李清面前,毫不忌讳地直视他的眼睛,“李清,我现在已经为你洗尽铅华,变成了原来的我,这下你还认识吗?”
李清摇了摇头,他双肘倚在栏杆上,凝望着远处碧波如镜,半响才道:“你的性格是随心所欲,我希望你不要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也包括我。”
“哼!我只是懒得梳理,你还以为真是为你吗?”
杨花花冷笑一声,“我只是试你一试,没想到你真是这般铁石心肠。”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李清不想和她罗嗦,转身便走,杨花花却飞快地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很早以前就答应过陪我游玩,今天正好遇上,就履行你的诺言吧!”
李清叹了口气,柔声道:“真对不起!今天我是陪妻女来游玩,改日我再陪你。”
说完,他转身又从另一边走。
杨花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恨道:“不行!男人一诺千金,你却在敷衍我,不肯履行诺言,今天你一定要陪我。”
“放开你的手!”
不知何时李惊雁出现在二丈外,她脸似寒霜,眼中冷冰冰地盯着杨花花,“我自问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了,却从未见过象你这样厚脸皮的女人,逼人家抛开妻女来陪你,你算什么!”
“那你又算什么?冷郡主!还是叫你吐蕃蛮女?”
杨花花毫不肯吃亏,她嘴一撇,道:“人家是陪妻女来踏春,你却插在中间,还居然叫他李郎,我听着都恶心。”
李惊雁傲然一笑,“皇上已经答应将我许配李郎,帘儿姐也接纳了我,我自然就是他的女人,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又转头对李清道:“饭已经好了,帘儿姐叫我来找你,咱们快点去吧!”
“是极!是极!我早就要饿晕过去了。”
李清轻轻挣开杨花花的手,笑呵呵地和李惊雁并肩而去。
“你等一下!平阳郡主。”
李惊雁回身,冷冷地望着她:“你还有什么事?”
杨花花迟疑了一下,她低声问李惊雁道:“你是堂堂郡主,难道真愿意嫁她为妾?”
“只要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名分又算什么!”
李惊雁深情地望着李清,这句话仿佛又是在对他而言,李清拉住她的手,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你忘了那晚我是怎么发的誓言吗?你也是我的妻。”
李惊雁幸福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肩上,“李郎,我知道的。”
杨花花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眼光仿佛痴了一般,过半晌,她忽然一跺脚,“不行,我要找他去!”
……
这边李清正端着饭碗吃得津津有味,他回来后并没有告诉帘儿他遇到了杨花花,只说自己在走廊那边看风景,李惊雁更是替他守口如瓶。
忽然,门轻轻地敲了敲,杨花花伸进头来笑道:“打搅你们一下,我找李侍郎有点事。”
李清见她阴魂不散,不禁头痛万分,只得对一脸诧异的帘儿笑了笑,“我去去就来!”
……
“杨花花,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是说改天再陪你吗?你让我安安静静吃顿饭好不好!”在走廊转弯处,李清盯着杨花花,忿忿道。
杨花花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央求的口气道:“假如我也愿意嫁你为妾,你愿娶我吗?”
李清一呆,他没料到杨花花竟说出这番话来,可看她表情,并不是戏言,他心中忽然有些感动,过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对她歉然道:“三姐,还记得我陪你回娘家那次吗?在路上你说我们是回门,那时我们都心中坦荡,说说笑笑倒也开心,我愿和你做朋友,叫你一声三姐,就象上次回门一样,但我不能娶你,我们之间没有这个缘分!”
“缘分?”杨花花眼中渐渐冒出火来,自己愿委身下嫁他为妾,他居然不答应,用‘缘分’二字来搪塞自己,她的脸忽然变通红,身子也开始颤抖。
“为什么!”
杨花花忽然狂怒起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李清腰,将他推靠在粗大的梁柱上,用自己柔软的身子紧紧抵住他,眼中充满怨毒地盯着他道:“你是不是嫌我找的男人太多了!”
“你先放手!”
李清伸手到自己的后背,使劲扳她的手腕,自己妻妾就在五丈外,她这样算什么,‘逼婚吗?’
杨花花感到自己手渐渐要被他扳开,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李清心一软,手又松了力气,杨花花大喜,趁势搂住他的脖子,死命地吻住了他的嘴。
可是,她慢慢地感觉到了,自己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块冰冷的铁,她松开了他,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爱恋去了,只剩下仇恨。
“李清!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竟敢这样对我!”
她忽然弯着腰,向他声嘶力竭地狂喊:“李清!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象狗一样跪下来求我!”
李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李清,求求你不要走!”
……
“李清!你这个狗杂种!”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禄山再进京
天尚未大亮,灰蒙蒙的雾霭笼罩着长安城,长安明德门隆隆打开了,早已等候在的商人、脚夫、小贩一拥而上,吵架声、叫嚷声喊成一片,随即进城各自散去,同样的事情每天都重复着,但今天明德门外却异常安静,欲进城的百姓们都静候一旁,等待一支长长的队伍进城,一队队骑兵神情冷漠、黑色的明光甲在阳光下散发着杀气,在他们中间,近百辆马车载着重重的箱笼,吱吱嘎嘎向前推进,这是从幽州而来的队伍,二个月前返回戍地的安禄山再次进京,今回是为他次子安庆宗求娶岐王小女儿荣义郡主而来,与李唐宗室联姻,将更加有助于他地位的巩固。
安禄山的马车在队伍后面,渐渐进入了长安城,马车中的安禄山阴沉着脸孔,眼光复杂地盯着车窗外往来的人流,他这次进京名义上是为次子求婚,但实际上是为治下严重的财政危机而来,安禄山兼任幽州都督,掌管幽州所辖十七州军政,而幽州是北方盐的主产地,贩私盐及盐税便一直是安禄山的主要收入来源,但朝廷的新盐法推行后,幽州盐铁司成立,独占了盐源,也扼断了安禄山的收入来源,这样一来,他私募之军的供养便成了问题。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安在长安的耳目传来消息,朝廷有可能成立国家柜坊,将来各县租赋将一律解交柜坊,而不再上缴州郡,各地所需开支用度也由户部统一拨付,这等于完全剥夺了地方的财权,如此一来,他安禄山如何养军、如何招募人才。
唯今之计,只有进京活动,求李隆基对范阳网开一面,若实在不行,他只能自己另想办法让朝廷掏钱了。
这时,安禄山的心腹幕僚严庄催马上前,见四边无外人,便对安禄山低声道:“大将军,属下有重要之事要禀报。”
片刻,马车停下,车门开了,里面传来安禄山的声音,“上来说!”
车厢布置奢华、异常宽大,俨若一间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车壁被华丽的蜀锦覆盖,几个侍妾已经被安禄山赶下马车,他关了车窗,马车里的光线变得昏暗。
“什么重要之事?”
安禄山半躺在软榻之上,半眯着眼,肥胖的身子宛若一只准备过冬的土拨鼠。
“大将军,你看这长安物宝天华、何其繁荣,而我范阳物产丰富,营州更有海洋之利,我一路便在想,如果朝廷不给我们钱、或者减少我们的收入,那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贸易的手段向中原换取钱粮,又何必看人脸色行事,所以依属下之见,我们这次来长安,还是要以安稳大将军的职位为主,防止大将军被调离范阳,另外若有可能,再拿下河东节度使一职,以解决兵源不足的问题。”
安禄山点了点头,淡淡笑道:“严先生和我所想一致,我在范阳呆的时间太久,李隆基不可能没有考虑,最近李嗣业、章仇兼琼、夫蒙灵察都被调动,甚至皇甫惟明还掉了脑袋,我听说李隆基还准备设立宦官监军制,由此可见他对边镇大将开始有了疑心,这次我为庆宗向李氏求婚,就是主动将他为押作人质留京,以消除李隆基的疑心,另外,去年击破契丹被我留了余孽,这也是我的牵制手段,让他有后顾之忧,所以这次来长安,我不但要保全位子,还要争取盐税自治和你所说的河东节度使,否则这些年的礼岂能白送?”
他又想了想,对严庄道:“加强贸易也是可行之策,这件事就由先生全权负责,但不能明着来,须暗中找一个掩护进行。”
严庄捋了捋山羊胡,欣慰地笑道:“大将军看得如此透彻,属下就放心了,贸易一事,我今天就去办!”
安禄山在长安的府第位于亲仁坊,离东市不远,车仗沿着朱雀大街行了几里,随即转弯穿过靖善坊向东北方向而去。
……
天渐渐地大亮,长安各街道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大多步履匆匆,各自忙碌生计,春日的熏风令人庸懒,但家中见底的米缸却更让人揪心,自古以来,都城大都靠全国各地供养,从各地运来的租庸在长安被消费,公卿权贵从各地收刮的财富在长安挥霍,也造就了长安的繁荣盛况,只要不是太懒惰,找一份养家糊口的活儿并不太难。
一大早,李清便被隐隐传来的女儿啼哭声惊醒了,这几日家事的种种不顺让他的心情火躁,首先是小雨父亲在成都和人赌博时突然卒死,估计是赢了钱兴奋过度而突发脑溢血之类,小雨带着几个仆役回乡奔丧去了;接着是女儿夜里受风寒生病了,日夜啼哭不止,帘儿为照顾女儿,便将他撵到外书房来住。
让他心烦的另一件事是圣旨突来,以二李相婚为借口,命李惊雁到感业寺出家,除去了郡主封号,削去皇室的尊荣,她将变成寻常一比丘,虽然李清知道这是李隆基为将她嫁给自己、同时也为应付吐蕃,而掩人耳目之举,但‘感业寺’三字让他心中生出一丝不详之感,这是百年前武则天出家之地,也是皇宫众多被废宫妃的最后归宿,他不愿李惊雁去那里出家,偏偏他又无力改变已经下发的敕令。
‘来人!’李清喊了几声,皆无人答应,他恼怒地拎起枕头朝门口砸去,将外面正打瞌睡的两个小丫鬟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进来,低着头怯生生道:“老爷有事吩咐吗?”她俩是帘儿在沙州买的一对孪生姐妹,父母早亡,被舅父卖给了人贩子,年纪约十四、五岁,一直服侍帘儿,这几日李清搬到书房来住,她俩也跟过来伺候他的起居。
“没什么,我要出门了!”李清长长地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自己这两天是有些克制不住情绪,显得有失身份。
一个小丫鬟连忙转身跑去打水,另一个则上来伺候他更衣梳头,这丫鬟极会察颜观色,年纪渐长,也懂了些人道之事,老爷为何烦恼,她心中十分清楚,便一边替他梳头,一边乖巧地讨好道:“夫人早上从内宅传来口信,小姐的病已经有所好转,老爷今晚就可以搬进去了。”
此时就只有她一人在服侍李清,她见机会来了,心中忽然生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等会儿去给夫人说,今晚我会晚一点回来。”
李清的脸色有些阴沉,自从自己从扬州回来后,他微微感觉到帘儿有些变了,一大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对自己也常常莫名地发火,经常望着远方出神发愣,这种变化还体现在夫妻间的房事上,她似乎在逃避自己,象这次让自己搬到外书房,虽然是因为孩子生病,但李清感觉这似乎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看来她是有心事在瞒着自己,他心中不禁大喊,‘帘儿,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呢?’
这时,李清忽然感到身后丫鬟的手似乎在有意无意抚摸自己的脖颈,紧接着,一对浑圆而富有弹性的乳房紧紧贴在自己后背上,李清胸腹间一股火气本能地腾起,他一回头,只看见一双闪亮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尖尖的下颏蕴含着讨好的笑意,她咬着唇媚笑道:“老爷,你在看什么?”
李清心忽然狂跳起来,他忍不住搂过她的腰,伸手在她的胸脯摸了一把,低声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回老爷,小婢今年十四了。”她见李清上了钩,目光和语气中都忍不住透出一丝得意。
但也正是这丝得意让李清忽然灵台清明,他记起帘儿当年也是这样告诉自己,她今年十四岁了。
李清一把推开了婢女,猛地站起身来,望着她冷冷哼了一声,“看不出你倒会抓住时机!”
小丫鬟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老爷饶我!求老爷饶我!”
李清心中微微一阵叹息,‘难道自己连这点把持都没有了吗?’
他只觉索然无味,向她挥了挥手道:“算了,你起来吧!这事也不完全怪你,是我自己不好。”
这时另一个丫鬟打水进来,见自己妹妹跪在地上求饶,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害怕,也跑到妹妹旁边跟着跪下。
二人站起,李清见刚才那丫鬟眼光既惊恐、又有些黯然,便柔声安慰这对孪生姐妹道:“你们还小,有些事你们还不懂,做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们,等你们再大几岁,那时你们若想自由,再给我说一声,我会给你们一笔钱,放你出府便是,现在,你们去伺候夫人吧!”
说完,他草草洗了把脸,便大步离开房间,上马外出去了。
……
今天,李清要去的地方是嗣宁王府,一是想去看看惊雁,二是要和李琳谈一谈他官职之事。
李清还不到李琳府门前,门房便老远看见,飞奔跑去报信,当他刚迈上台阶之时,只见李琳笑呵呵迎了出来,虽然他被罢官,但能得李清为婿,他心中着实畅快。
李清站在台阶上,躬身长施一礼,歉然道:“今天才来看望世叔,侄儿实在是惭愧之极!”
“哈哈!要不是惊雁回府,我敢肯定你今天也不会来。”
李琳一边打趣李清,一边拉着他的手往府里走,他见李清的眼睛在四处张望,知道其心思,便拍拍他的后背笑道:“你小子来得不巧,惊雁被荣义郡主找去了,她们俩在闺中十分要好,估计是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吧!”
“无妨,我找世叔也有点事。”
二人进小客堂坐下,李清见李琳笑语坦然,丝毫不为惊雁出家之事担心,不由诧异道:“难道世叔不替惊雁出家之事担心吗?”
李琳摇了摇头,“宗正寺已经批下来了,惊雁先在感业寺出家三个月,然后去蜀中青城山,当然,蜀中只是借口,实际去的,应该是你的府中才对!”
说到宗正寺,李琳的眼中闪过一道失落之色,他这个宗正寺卿当了不足两年便被罢了,实在令他有些耿耿于怀。
李琳的失落只是一瞬间之事,他勉强一笑,又问李清道:“你刚才说找我有事,不知是什么?”
“世叔无辜为我丢官,侄儿心中甚是不安,为了补偿世叔,侄儿决定推荐世叔为我大唐首任盐铁监令。”
“什么!”李琳霍地站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李清一字一字道:“你是说盐铁监令!”
新盐法施行后,各道相继组建了盐铁司,如此一来,成立盐铁监几乎就是必然之事,据说草案已经递上去,草案中,盐铁监掌全国的商税,一跃成为朝廷的核心部门,那这第一任盐铁监令更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担任了,当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会是李清兼任时,李琳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自己。
“不错,正是盐铁监令,昨天中午,李林甫特地来拜访章仇兼琼,二人为这盐铁监令的人选已经达成妥协,监令是由世叔担任,而少监则由李林甫的心腹侍御史宋浑担任,这个奏折就我来写。”
说到此,李清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淡淡笑道:“后日是难得一遇的大朝,盐铁监、国家柜坊就在这次大朝中正式诞生。”
第二百二十九章 崔翘的抉择
夜色已悄悄降临,院中的老槐树拖着孤寂的身影注视着这座古老的宅子,月亮消失了,夜空漆黑如墨,冷飕飕地飘着毛毛细雨,这是个令人急切回家的夜晚。
屋子里帘儿哼着小曲在轻轻拍打怀中熟睡的女儿,不时侧听院中的动静,丈夫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未归来,着实让他有点放心不下,扬州刺杀的事件她虽未亲历,但当她看见那件李惊雁缝制的铁片衣,仍然让她心惊胆颤,锋利的长剑已经刺穿了盔甲,将后背的护心镜割破一个大口子,只差半寸便刺中皮肉。
她回头看了看桌上的壶漏,时辰已经到了亥时二刻,往常的这个时候丈夫早已经吃过晚饭,逗女儿为乐,就算有应酬回不来,也会派人先回来打声招呼,可现在音信全无。
‘难道撵他到外面睡,他生气了不成?’
帘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丈夫心中肯定会有所不满,这些日子自己对他着实冷淡了些,主要原因是李惊雁的进门,虽然她心里能接受李惊雁,但李清不在长安的这些日子里,二李相婚已成为长安市民最大的下酒佐料,堂堂的大唐郡主居然屈身在一个市井小妇之下,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指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强大的社会压力、卑微的出身让帘儿失去了笑颜,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鸠占了鹊巢,嫁给李清她不后悔,可是谁又能想到,一个冰饮店的小掌柜短短几年便成大唐的户部侍郎。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辰已经到了亥时三刻,丈夫依然不见踪影,帘儿心里渐渐开始焦急起来。
她唤进乳娘,将熟睡中的女儿交给她,自己披一件衣服到府门外去等候。
但她刚门口,便听见外面有轻微的马蹄声,紧接着是车轮停下的吱嘎声,又听见武行素的低低的叮嘱,“慢一点!慢一点!”
帘儿霍然一惊,快步走到门口,只见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扶着丈夫,再看李清,他满身酒气,脚步蹒跚,斜着眼嘿嘿地笑着,嘴里不时嘟囔几句,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见夫人出来,武行素连忙解释:“都督只喝了一壶酒便醉成这样,我们也没想到。”
“这不怪你们,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帘儿扶过丈夫,又安慰亲兵几句,在她印象中李清大醉,似乎只有在义宾县被王兵各灌醉的那一次。
李清紧靠着妻子娇小的身躯,他似乎知道是妻子扶着自己,嘴中连连道歉,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他心神已经完全松弛下来,进入了半睡眠状态,等帘儿吃力地将丈夫扶进内室,他一头栽倒在床上,便失去了知觉。
帘儿望着倒头呼呼大睡的丈夫,爱怜地摸摸他满是胡茬的脸,笑着摇了摇头,又替他除去鞋袜、用热水替他脸和手脚擦拭干净了,这才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帘儿又将女儿抱来放在自己身边,这时她左首是触手可及的丈夫,右首是病已好转、睡得正香甜的女儿,帘儿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安稳下来,她轻轻伸出双臂搂着他们爷俩,喃喃地低声笑道:“睡吧!我的两只大猪小猪。”
……
就在帘儿将丈夫盼回家的同一时刻,在长安的另一头,另一个男人却孤独地坐在自己家的后门台阶上,手中握着半块温润的碧玉,眼睛盯着它,泪水不停地流下,天空的毛毛细雨将他淋得象一只落汤鸡,浑身瑟瑟发抖,活象个无家可归的叫花子。
他正是大唐帝国的大理寺卿,从三品高官崔翘,他此刻并非是无家可归,而是他不想回到那个充满了暴力、让他窒息的家中。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婚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婚姻的本质在于门当户对,但事实上也并非完全如此,门当户对更象一双鞋的款式,新潮、光鲜,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引来外人的赞叹,郎才女貌、天作之美一类,但这双的舒适与否,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而鞋的舒适度其实就是女人的性子,娶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将是他一生的幸运,相反,若娶一个粗暴、骄横的女人,他的一生将充满悔恨与无奈。
崔翘便是最好的注脚,他是世家骄子、进士出身,而他的妻子是皇族郡主、身份高贵,两人的结合正是那双鞋的款式,美满得无懈可挑,他的事业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帮助,一路高升,可事实上他的一生也毁在这门看似美满的姻缘上。
今天傍晚,他终于鼓足勇气向妻子吐露了十八年前那个弃婴的近况,他渴望能得到妻子的理解,那怕就这么一次,他也心满意足,但是家庭风暴随之掀起,暴力不必赘述,妻子那夜叉般的脸孔将永远停留在他余生的梦中,在一顿暴风骤雨般的痛殴后,他,堂堂的三品大员竟然象狗一般地被赶出家门。
他身无分文,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去同僚或亲朋的府上借宿,只得坐在台阶上等家中的女皇消气放他进门,十八年前,他在妻子的淫威下退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深爱的女人在贫病中死去,而现在她留下唯一的骨肉也遭到了委屈,所有的人都指责她出生卑微、低贱,但她是自己女儿,自己有责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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