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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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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又轻轻踢到了寒崇道的脚下,寒崇道想起自己的杀子之仇,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李东主是我最尊贵的客人,他要几时走,按我们寒人的规矩,当然要由我这个主人决定。”

“最尊贵的客人,我看崇道兄说得有点口是心非。”寒归王反唇相讥道:“若是最尊贵的客人,那为何不让李东主坐中间?”

“你、你胡说八道!赵使臣是代表云南王而来,以国为先,当然要坐中间,本来你那个位子是留给李东主的,可有人无耻,自己倒先坐上去了。”

赵全为见李清反客为主,将自己边缘化,心中有些不满,他向后招了招手,随从送来一只黑布包袱,他笑了笑道:“这是我家王爷送给寒人的礼物,大家不妨看一看。”

他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心中得意一笑,将包裹打开,里面却是一把纯金打造的王冠,镶满了各种宝石,最顶端是一颗鸽卵大的钻石,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这颗金刚石是从天竺得来,价值连城,是我们王爷最心爱的宝物,特命我带来赠给寒人。”

李清见他用心险恶,名义上是来调和,实际上还是要加深寒人的矛盾,恐怕此人是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两寒有罢手的倾向,便立刻跳出来再次挑拨,不由微微冷笑道:“那不知是赠给寒酋长还是赠给寒都督?”

赵全为眼光轻扫,见二寒眼中皆露出贪婪之色,傲然一笑,将王冠又收回袋中,马脸一扬道:“王冠只有一顶,自然是能者得之,现在我先收着,至于给谁,待我看了再说。”

两寒见他将王冠又收走,悻悻拉回欲念,又互相对视一眼,目光相碰,竟撞出一幅权欲百态图,子女钱帛、权力江山,唯我独占。

这时,广场上火焰高涨,‘咚!咚!咚!’地大鼓激烈敲响,已经到了‘寻花牛’的时刻,热烈奔放的少女们出列邀请自己心仪的男子共舞,这一天是女孩的世界,她们可以寻找自己喜欢的男子,或是一生厮守,或只求一夕之欢,一只绣球可以表示一颗心,男子若愿意则可以将绣球挂在脖子上,且只能挂一只,表示自己已经名粪有主。

一名少女轻盈地跑来,双手捧一只绣球递给李清,虽然语言不通,但她清秀甜美的笑容里毫不掩饰自己火热的爱慕之情。

“呵呵!李东主,已经有人来邀请你跳舞了。”寒归王神情暧昧,远远地向他低声笑道:“只有今晚是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的,好事啊!”

李清一呆,这才明白阿婉请自己跳舞的含义,想到她柔美的娇躯和热情的吻,想到她的不幸,他心中充满了怜惜,面对一脸期望的少女,他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少女见他拒绝,眼眶一红,泪水都要掉下来,这下连寒崇道也看不下去,低声责道:“李东主,一般是不能拒绝的,这是阿美的第一次,你就应了吧!”

李清不答,他还在寻找另一个女孩,忽然,他看见了,在火光的忽闪中,有一个少女正静静地望着她,美妙的身躯仿佛是一只孤独的天鹅,饱满地额头被火光映红,她眼眸朦胧甚至带一点忧伤,似乎李清只要对眼前的少女稍稍点头,她便会飞走,再也不会回头。

李清长身站起,远远地向她伸出了手,坚定、毫不迟疑,在夜色中,美丽的天鹅慢慢走近,眼中充满喜悦和羞涩,广场上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都在望着她,滇东乃至南诏最美的女人,心随着她的脚步一齐跳动,寒归王和寒崇道都被惊呆了,他们开战厮杀所争夺的女人,他们垂涎不得的南诏公主,竟然……,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身边这个高大而自信汉人,她竟然要邀请他跳舞,二人的心一阵黑沉,仿佛看见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一幕,而坐在一旁巫女,冷漠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紧紧地盯着阿婉,眼中闪耀夺目的异彩。

这时,赵全为却冷冷地说话了,“阿婉,你父王的命令,你今晚必须请寒归王都督跳舞。”他从怀中取出一卷信,递过去道:“这是你父王刚刚送到的信,你自己看!”

阿婉颤抖着手接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一步,直直地盯着信上的内容,手猛地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自己的父亲真要将她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姐姐的公公,在父亲眼里,自己不过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从不考虑自己的幸福,良久,亲情的冷漠使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指缝里涓涓涌出。

“阿婉!把手给我。”李清的手毫不退缩,坚定地、不容置疑地命令。

“不行!”寒归王一步插上,宽厚的身驱挡在他的面前,目光阴冷,“他是我的女人,他父亲已经将她送给我,你不得无礼!”

这时寒崇道却冷冷笑道:“可今天是三月三,她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跳舞,你难道忘了吗?”

“我不管那个,她父亲已经将她送我,那她就没有必要再过什么三月三。”

寒归王慢慢转过身,望着姿容俏丽的阿婉,眼中的流露出渴盼已久的炽热,将手伸给了她,“你到我这里来,我会好好待你。”

阿婉已经平静下来,她擦干了泪水,神情坚毅,饱满的额头闪烁着圣洁的光辉,她毫不理会寒归王,大步向李清走去,将她纤细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放入了他执着而温暖的大手之中。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声,激昂的鼓声敲响起来,一队队快乐的年轻人开始围着熊熊的篝火翩翩起舞,阿婉拉着李清奔跑着,也融入到篝火边的快乐与激情之中,唐军将士们都自发地来到广场上为他们的将军站岗,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雄壮的身躯如一棵棵挺拔的大树,不时有少女上前,将手中的绣球送他们,火光映红了所有年轻人的脸,这一刻是属于青春与朝气。

……

寒归王脸色铁青,眼睛紧盯着李清,忽然他似想到什么,转头向如玉望去,却见她同样地仇视着自己的妹妹,两人目光相碰,流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只见如玉端起一杯酒,悄悄地递给了刚才被李清拒绝的少女,指了指李清,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一曲舞结束,年轻人又返回席中,这时已经可以随意而坐,李清不再回他的位子,而是牵着阿婉的手来到唐军的坐席中,却见里面已经坐了几十个寒族少女,旁边的‘花牛’们脖子上挂着绣球,正神情尴尬地望着他们的将军。

李清嘿嘿一笑,手一挥道:“今天三月三,一切入乡随俗,喜欢的将来可以带回中原,但是有一条,不准留下来做上门女婿。”

大家见将军说得有趣,皆哈哈大笑起来,开始打趣那些走了狗屎运的弟兄,这时,一个神情落寞的少女端着一杯酒走到李清旁边,将酒递给他,李清迟疑一下,认出这就是刚才被自己拒绝的少女,可为什么要喝酒,他不解地向阿婉望去。

阿婉柔声道:“这是规矩,你若拒绝了她,必须要送他一样东西,并且喝一杯酒赔罪。”

李清见她眼中充满了悲哀,心中感动,又有些歉疚,他望了望少女,从怀中摸出一颗闪亮的明珠,递给她,又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犹豫一下,眼角余光迅速瞟了一眼寒归王,见他依然坐在席上,便对少女笑道:“这个杯子太小,不显我诚意,不如我换个大的。”

阿婉解释给那少女听,她点了点头,欣然同意,他一招手,一个士兵递上了一个大号的牛角杯,盛了满满一杯酒。

“你这样是不行的!”

如玉嘴角含笑,施施然走到他身边,“人家来敬你酒,你却要喝自己的,如果是水或者淡酒,岂不是骗人,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你想怎么检查?”

“我来喝一口,若是酒就饶了你。”说完,她伸手要来接杯子,李清却闪开了她,笑道:“依我们汉人的规矩,只有夫妻才能喝同一杯酒,你若想喝,我给你个小杯子便是。”

立刻有士兵递上来一个杯子,李清从大杯中倒出一点酒,道:“你检查吧!看我喝得是水还是淡酒。”

如玉见他提防严密,无奈,只得接过酒杯喝了,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恶毒念头,便媚声笑道:“是我错怪你了,果然是烈酒。”她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阿婉道:“妹妹好样的,父王糊涂,险些坏了我们的辈分,姐姐敬你一杯。”

阿婉却没有任何想法,接过了姐姐的酒,李清阻拦不及,眼睁睁看她一饮而尽。

如玉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好,让人羡慕,我走了,祝你们今晚郎情妾意。”说完,她轻扭腰肢,一步一回头,风情万种地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一双年迈而清朗的眼中。

……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夜已经很深了,李清拥着阿婉,轻轻抚摩她背上光滑而柔嫩的肌肤,阿婉仰着脸痴痴地望着枕边人,她已经不再满足一夜之欢,她渴望他能将她带走,渴望永远留在他身边,而不愿意再让父亲主宰自己的命运,可她却有点担心,“李郎,你能带我走吗?”

李清微微一笑,抚摸她的脸庞,将她脸上的担心抹去,“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我要你象早上那样,永远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燕子。”

阿婉心花怒放,她快乐地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白玉一般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秀发象锦缎一样闪亮,娇声道:“我要起个汉人的名字,永远永远忘记过去。”

忽然,她眉头一皱,只觉体内一阵疼痛传来,她以为是刚才李清过于激烈所至,很快便会过去,不料,只在片刻之后,疼痛越来越厉害,竟让她难以忍受,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她的嘴唇剧烈发抖,死死地抓住李清的胳膊,颤声道:“李郎,我、我……”

“你怎么了?”

李清发现她情况异常,两颊由惨白突然变得赤红,目光已开始散乱,他大叫一声,“不好,是中毒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没错!阿婉是中毒了,快开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仿佛即将溺毙的人突然得救,李清两步上前将门拉开,皎洁的月光下,门外站的竟然是黑布覆面寒族巫女,她手托一个瓷瓶,她见李清一脸惊愕,一把将他推开,口气中不容置疑,“你先不要问,救人要紧。”

……

一直快到天亮,阿婉才从死神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灰黑的脸色渐渐消退,呼吸开始均匀,正沉沉睡着,寒族巫女已经满头是汗,她摘去面巾与覆头,露出一头银色的白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印,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清澈而明亮,显出她年轻时候也是美丽姿容。

“我一直在门口,虽不好打扰你们,可若再晚半刻,她已不在人世。”

她瞥了一眼李清,见他目光寒冷,闪烁着仇恨,不禁叹一口气道:“姐妹之间或许有嫉妒和不满,但却没有仇恨,如玉若知道她的情药已经被换掉,她是不会给她妹妹喝那杯酒。”

李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声道:“你说的是寒归王?”

巫女点了点头,“许多事总是阴差阳错,如玉的情药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和酒混合便会使人纵欲无止,非她不能解,可当我发现那杯有特殊气味的酒竟然在寒归王的桌上,我便知道那少女手中拿的是一杯夺人性命的毒酒。”

说到此,她俯身轻轻抚摩阿婉瀑布一般的头发,眼中露出慈祥的笑意,口中喃喃自语,“我已经寻找了很久,直到今天才发现,我要寻找的,原来就是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唐朝特使

天际渐渐翻出鱼肚白,李清在窗前望着远方的群山,脑海里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寒归王杀自己之心已经昭然,从南诏使想将阿婉给寒归王便可看出,南诏还是想支持寒归王统一滇东,想那寒崇道也应该明白这一点,自己该给他明说了,必须让他知道,朝廷也是支持他。

局势微妙,甚至已快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他需要全心处理此事,他回头看了一眼阿婉,她呼吸已经均匀,正沉睡得香甜,或许这是个最好的时机,让阿婉从此‘消失’,以免节外生枝。

巫女已经带上面罩,准备趁凌晨离去,“李东主,我要走了,阿婉就让她好好休息,等她身体好一点我再来找她。”巫女耗了一夜的精力,身体有点委顿,但眼中的喜悦之色未减。

“请你等一等!”

李清喊住了巫女,沉声道:“阿婉会不会做你的接班人,我现在不敢妄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若她还活着,就会有无数人打她的主意,甚至包括她的父亲,为了她能平平静静做出选择,我们需要联手做一件事。”

“什么事?”巫女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想让他说出来。

李清不答,又思索片刻,他倒不怕寒归王那边,只有点担心寒崇道,毕竟阿婉做过他的儿媳,现在她若死在自己身边,寒崇道会怎么想,说是寒归王下毒又无凭无据,那时,自己还能劝得动他吗?

巫女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道:“依你们汉人的想法,阿婉还是寒崇道的媳妇,可在我们这里,丈夫死后,她只要守过五天,那她就是自由之身,和寒崇道已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南诏才会将她再送给寒归王,她甚至还可以再嫁给寒崇道,那寒崇道也是这样渴望的,难道你没见阿婉请你跳舞时,他眼中的嫉恨吗?就冲这一点,我也同意你的想法。”

她见李清眼中露出一丝讶色,淡淡道:“礼教是人定的,在我们这里也是一样,只要能人丁兴旺,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有办法可以让她可以‘死而复生吗?’”

“我没有办法!但我若说她死了,就不会有人认为她还活着。”

巫女无奈地一笑,“只是她以后真做了巫女,替她掩饰身份倒是件麻烦事”

说到此,她犹豫一下,又试探地问道:“我若让她做下一任巫女,你难道不反对吗?”

李清摇了摇头,“我并非不反对,但这毕竟是阿婉自己的事,我要让她自己选择,若她还是愿意跟我走,那我就一定要将她带回长安。”

他注视的巫女,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也要尊重她的选择!”

巫女听他了的话有些吃惊,她呆望着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半晌,默默地点了点头。

天色朦胧,一辆马车从唐军驻地开出,飞快地向城内的巫庙驶去。

……

二个时辰后,阿婉中毒不救身亡传到了寒崇道耳中,和所有人一样,他起初不相信,可又和所有人一样,他又不得不信,消息是从巫庙里传出来,是巫女亲自宣布,死于断肠草,消息的真实性不容质疑。

‘啪’地一声,寒崇道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面皮胀成紫红色,手指着刚刚进屋的李清怒吼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李清一夜未眠,眼睛熬得通红,他愤狠地盯着他,“难道你也认为阿婉是我杀的吗?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昨夜毒发,我请巫女来救了她一晚,还是没有救活,你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最想杀她,昨晚上是谁在她面前丢尽了脸。”

寒崇道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是说寒归王?可我从未听说他擅长什么毒药,而且阿婉昨晚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他有心,又有什么机会下毒,这你又怎么给我解释?”

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叹口气道:“我说老实话吧!其实寒归王想杀的是我,想证实这一点很简单,你去问问昨晚送绣球给我的那个女孩,问问她让我喝的那杯酒是谁给她的,后来又被谁换了,事情就明白了,我只想告诉你,最后是阿婉替我喝下了那杯酒。”

寒崇道信了,他相信这个理由,寒归王不会毒杀阿婉,但他绝对会杀李清,如果这里是安西城,李清早就死过一千回一万回了。

正如巫女所言,寒崇道对阿婉也不过是和寒归王一样,只想占有这个女人,而并非她曾是自己的儿媳,人既已死,他也无可奈何,渐渐地,眼中的怒气平息下来,换成了另一种目光,是忧虑,昨天晚上,南诏特使去找了寒归王,很晚才走,他们谈了什么?南诏会不会和寒归王夹击自己,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寒崇道望着李清,当南诏使者渐渐偏向寒归王的时候,李清在他心中又从二等贵客变成了一等贵客,他现在能依赖的便只有他了。

李清见他不再纠缠阿婉之事,心思也回到了正题上,他走了两步,冷不防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向大唐求援,如果大唐支持你,你还怕什么南诏,还怕什么寒归王吗?”

寒崇道神情有些黯然,他摇摇头叹气道:“我怎么没想过,一个月前我就派人向大唐主管云南事务的侍御史李宓求援,可他却说要向朝廷请示,可请示至今都无消息,大唐,我已经指望不上喽!”

李清略略低头斜望着他,脸上表情古怪,狡颉一笑道:“怎么会没有消息,大唐的‘消息’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仿佛平空一个霹雳,将寒崇道惊得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不是成都的商人吗?”

又见李清将唐军的腰牌取出,他忽然明白过来,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真是蠢,你的那些手下分明都是军人,我却想不到,蠢啊!”

这下,他精神大振,惊喜道:“你是李宓派来的吗?”

李清哈哈大笑,“寒酋长,你也太小看自己了。”说到此,他的笑声嘎然停止,背着手傲然一笑道:“我是从长安过来,是大唐皇帝陛下派来解决滇东事务的特使,我官拜羽林军果毅都尉,兼太子舍人。”

他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宣道:“大唐皇帝陛下有旨,寒崇道听封!”

寒崇道大喜,也不懂该怎么接旨,慌不迭跪下,浑身伏在地上,活象一只蛤蟆。

李清微微一笑,对着一张白纸念道:“寒崇道忠心大唐,特封为南宁州都督,勋轻车都尉,钦此!”

他念完便迅速将‘密旨’收起,笑呵呵地将他扶起,低声嘱咐道:“此事千万不可宣扬,寒都督可明白?”

寒崇道感激道:“我当然明白,南宁州都督现在还是寒归王担任,说出去,岂不立刻将他逼反吗?”

李清心中却嘿嘿一笑,“你若知道不能宣扬的真正原因,恐怕现在就要反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追杀南诏使团

太阳已经不情愿地离开了山顶,滇东城内依然是静悄悄的,经过一夜狂欢,人们已经精疲力竭,尚在梦中回味昨夜的美妙,只有几个挑着木材的樵夫和推着新鲜鱼虾的渔翁在街上晃悠,寻找早起的买主,这时,一匹快马飞速驰过街道,马上只见一袭红衣,长发在空中飞舞,她从樵夫和渔翁面前飞驰而过,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头。

寒归王的驻地,他的随从在纷乱地收拾物品,忽然见少夫人披头散发冲进,她怒容满面,束发的金钗也不知何时掉了,众人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她闯入房内。

房间里,寒归王正捧着王冠,爱恋地抚摩那颗熠熠闪光的金刚石,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回头对赵全为道:“请转告王爷,我寒归王愿意归附于他,最迟半年,我必将统一滇东全境。”

“为什么要等半年?”赵全为的马脸上飘过一丝不悦,“你既已归附王爷,你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王爷的意思是,我们出兵助你夹击寒崇道,你看如何?”

寒归王自然知道南诏的野心,恐怕这一出兵,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他急忙摆了摆手,“我毕竟还是唐朝的官员,不能做得过分,我希望南诏能在暗中帮助我,比如粮食援助,这样我也能提前出兵,否则让他们知道了,”寒归王指了指北方,有点畏惧道:“恐怕他们不会擅罢干休。”

“唐朝?”赵全为连声冷笑,“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装傻,难道你还看不出那个李清的真实身份吗?他真的是商人?还有他那群如狼似虎的手下,在鹰愁谷,在安西城,将你的士兵斩净杀绝,下手之狠辣,若不是专业军人试问谁又能做得到?”

寒归王嘿嘿一笑,他刚要说话,忽然‘砰!’地一声,如玉一脚将门踹开,目光寒似冰,她上前一把揪住寒归王的山羊胡咬牙切齿道:“狗东西,昨晚你是不是换了我的酒杯?说!我妹妹是不是你毒死的?”

“什么!二小姐死了?”赵全为‘腾’地站起来,慢慢回头盯着寒归王,“寒都督,此话可属实。”

“哼!是我又怎样?”寒归王一把推开如玉的手,指着她恨恨地骂道:“我本是要让李清喝那杯酒,不料你这蠢婆娘竟然给阿婉喝,若不是你本身也心存歹念,她怎么会死!”

寒归王又冷脸对赵全为道:“那个女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下扫我的颜面,投向汉人的怀抱,这个女人死了也好!”

赵全为暗暗忖道:“现在方是用人之计,倒不好和他翻脸了。”

想到此,他便对如玉道:“既然寒都督不是有意害她,人已经死了,我看这事就算了,大小姐不要再闹了,你父王会不高兴的。”说完,他又向她丢了个眼色。

如玉得他提醒,一想果然是不能和寒归王翻脸,不说坏了父王的大计,更重要是若得罪了他,自己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她见寒归王脸色阴沉,心中也暗暗后悔,只站在那里低头不语,她忽然想起一事,道:“我来时见李清找寒崇道,隐隐听到他说什么都尉、舍人什么的,很是奇怪。”

寒归王和赵全为对望一眼,同时脸色大变,‘不好,李清摊牌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急促地奔跑声,一随从连滚带爬跑来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得到内线紧急情报,寒崇道要杀我们。”

这个消息连空气都震荡起来,寒归王拔腿便跑到院子大声吼叫,忽然他又猛冲回来,拾起桌上的王冠便再次飞跑出去,却连如玉看都不看,赵全为却不慌不忙,只对如玉道:“大小姐,现在滇东局势混乱,你先和我回南诏如何?”

如玉已经被他们吓得六神无主,现在赵全为让她回娘家,她如何不愿意,连连点头答应,她和赵全为走到院子里,寒归王带领一群随从早已跑得不见踪影,这时街道上出现大队士兵,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向这个方向奔来。

如玉见赵全为依然不慌不忙,还要回去召集手下,她急得直喊,“赵先生,再不走城门可就要关了。”

赵全为却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们绝对能出去。”

寒归王如惊弓之鸟,顾不上其他人,只领十几个贴身随从便打马狂奔到了北门,北门刚刚接到关城命令,大门正缓缓合拢,守城的士兵们见十几人冲来,立刻张弓搭箭喝令停止,对方却毫不理会,直到近前才发现马上之人正是要他们拦截的寒归王,士兵立刻乱箭齐发,寒归王的随从们死命护着主公,一边用剑拨打,一边加快速度向城门冲去,马势如迅雷,转眼便冲到城门处,几十个士兵举枪便刺,寒归王的随从们个个是强悍之人,面对生死悬于一线,他们拼死搏杀,砍翻了十几个守城士兵,拉开尚未合拢的大门,一并肩,冲出了城门。

……

且说李清和寒崇道达成一致,立刻赶回军营,这时,他的手下们都换成了唐军军服,正摩拳擦掌等待命令,见李清赶回,李嗣业迎上前问道:“那寒崇道肯和我们合作吗?”

李清点点头,眼睛里却闪出一抹忧色,李嗣业一呆,“怎么?有什么意外吗?”

“意外倒没有,而是他答应得太爽快了,才让我有些担忧。”李清将李嗣业拉到旁边,低声道:“我刚才要求他将南诏特使也一起宰了,且不能说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而且他也应该一下考虑杀南诏使臣的后果,可他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爽快让我有点怀疑,想起他前几日对南诏使臣的态度,有些不合常理啊!”

李嗣业想想道:“或许他是想向你表示他的决心!”

“但愿是这样。”李清无暇深虑,他换了军服,翻身上马道:“抓紧时间,别让他们跑了!”

三百多骑战马蜂拥而出,马蹄声踏碎长街,大街上早已布满了寒崇道的士兵,唐军赶到寒归王住处,只见士兵们抓住一些随从,再问,却得知来晚了一步,李清随即掉转马头直向北门而去,这里离北门最近,他们要逃也只能从这里走。

赶到北门,只见这里已经乱作一团,地上有十几片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城门半开着,远处还可以看见尘土飞扬,守将认识李清,赶紧过来报告道,寒归王已经冲出城门,寒崇道率人追赶去了。

“那南诏使臣可在其中?”李清急忙追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一但赵全为走脱,南诏就将知道滇东已变,后果极为严重。

“走脱只有寒归王,并无南诏使臣。”

李清放下心,对守将令道:“赶快关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那守将见李清他们已经换了唐军的军服,不敢怠慢,急命士兵们关上大门。

李清暗暗思忖,‘南诏使团有五百多人,动静应该不小,他们离西门最近,走西门的可能性最大。’

他一掉马头,喝呼两声,率领三百骑唐军折向西门冲去,尚不到西门,李清瞥见路边有几个卖鱼的鱼翁,命张疤前去问讯,张疤用土语问了几句,片刻回禀道:“将军,他们说确实有大队人马向西门处去了。”

等唐军赶到西门处,这里却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南诏使团,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李清纵马向城楼上高喝:“这里守将是何人,下来答话!”

西门的守将近四十岁,长得黑瘦细高,两只眼珠总是滴溜溜乱转,见李清顶盔贯甲,高大威猛,后面骑兵气势如山,杀气阵阵,心中忐忑,听他问自己南诏使团的去向,连忙陪笑道:“从早到晚这里城门就没有开过,没见过李将军说的使团,或许他们转道南门去了。”

“是吗?”李清似笑非笑,“那好,我们去南门。”他拨马从守将面前而过,忽然一把揪住他衣襟,厉声喝道:“可我的手下亲眼见他从这里出城,浩浩荡荡,你竟敢当面扯谎。”

果然,李清一诈,那守将眼中慌乱,结结巴巴道:“是有几个人出去了,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李清一阵冷笑,拔出剑架在他脖子上,微微用力,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几个人?那好,我找十个守军分头问,若你敢说谎,我让你人头落地。”

“来人!找十个士兵分头问话。”武行素应了一声,一挥手,率人冲上城楼。

那守将大叫,“南诏使团是出城了,可他们是使团,应以礼相待,不拦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狗东西,到这个时候还敢骗我,真当我不敢杀你吗?”他手一用劲,一道血线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那守将只觉脖子火辣辣地疼,又闻到一股血腥气扑来,当李清真要杀他,吓得连声求饶,“将军饶命,小的也没办法,是我家主公命我放南诏使团出城,我不敢抗命。”

李清缓缓直起腰来,果然是这样,寒崇道脚踏两只船,一方面答应和唐朝合作,另一方面又和南诏暗地勾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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