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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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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一声,一只大瓷瓶被砸在地上,碎成玉片,“混蛋!”布杜血红了眼睛,他低低一声嚎叫,随即将桌上铺的绸缎桌布一把扯下,撕成两半,桌上盘碟纷纷落地,摔成无数碎块,侍女们见他相貌凶恶,皆吓得缩在角落,浑身瑟瑟发抖。

布杜拎起椅腿,大步向屋角走去,那里有一只落地大花瓶,是李隆基赐给石国的国礼。

“你疯了吗?快住手!”

一个女人冲上来,扳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疯狂,布杜慢慢地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盯着眼前柔弱的女人,‘石国的王后’,他狞笑一声,一股凌虐的欲望在体内燃烧。

那女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吓得松开手转身要逃,但是晚了,布杜抡起椅子向瓷瓶砸去,随即反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象宰一只羊似的向里屋拖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咚!咚!’地传来急促地跑步声,车鼻施父子先后冲进屋来,却一下子停住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满地是碎片断椅,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

车鼻施一阵心痛,这些可是他花大钱从长安买来的,平时自己也舍不得用,为了表示诚意,他特地拿给布杜,现在全毁了,他忽然看见屋角的大瓷瓶,心一下子跟着碎了似的,快步走过去,拾起两块碎片拼了拼,不时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

这时,布杜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眼色冰冷,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站在那里冷冷地望着车鼻施。

“阿娘!”

站在门口的车多咄眼尖,一下子发现了房内躺地上的王后,他惊叫一声,冲了进去,突然房间内发出一声悲嚎,车多咄象发疯似的冲了出来,直向布杜扑去,可他哪里是身经百战布杜的对手,布杜一脚便将他踹到门角,车多咄痛得缩成一团,手指着布杜,却连话也说不出来。

“出了什么事?”车鼻施大步走过来,他正要向房里看去,但布杜却手快一步,一把将房门拉关上,冷冷说道:“王后看我砸了这么多东西,一时想不通自杀了。”

“自杀!”车鼻施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但他随即明白过来,低着头颤声道:“死就死了吧!将她好好安葬就是了。”

“你很不错!我会让哈里发饶你一命,其他昭武八国的王后你可任挑一人做你的新王后。”

布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酷地笑道:“从现在起,你派人监视住唐国使臣,还有莫贺多父女,天亮我回来之前不得让他们逃走。”

说着,他拾起佩剑大步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冷冷看了一眼车多咄,轻哼一声道:“跟你父亲好好学学,这样你才有小命在。”

车多咄脸色惨白,低着头一言不发,耳中只听见布杜在门外低喝:“备马!回军营。”

布杜走了,房间里一片寂静,车鼻施几次想进里屋,都忍住了,最后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扶起儿子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走吧!”

车多咄却阴沉着脸,他一拉胳膊,从父亲的手里挣了出来,冷冷道:“你去收拾阿娘的尸首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他不再理父亲,大步向屋外走去。

车鼻施呆呆地望着儿子的背影,忽然狠狠一砸自己的头,蹲下身干嚎起来。

夜越来越深,满天星辰,整个石国都睡着了,此时已快四更,莫贺都王宫前的篝火早已经熄灭,几个监视人围在尚未燃尽的灰烬前取暖,虽然已是五月,但夜里依然寒冷,不时一阵风刮过,吹起一团灰烬翻滚着向前跑,跑到一个人的脚下却停住了,车多咄抬脚轻轻将这团灰烬踢碎,却抬眼向王宫看去,他的脑海里再一次响起布杜残酷的声音:“从现在起,你派人监视住唐国使臣,还有莫贺多父女,天亮我回来之前不得让他们逃走。”

他仿佛看见罗阑公主被如狼似虎的大食军从王宫里拖出来的情景,又想起了自己娘死时的惨相,他一咬牙,大步走上王宫台阶,‘砰!砰!’地敲起来门来。

“谁呀!”侧门‘吱嘎!’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是我!王子车多咄。”车多咄的语气异常平静,“你立刻带我去找罗阑公主,我有大事告诉她,生死攸关!”

第三百零四章 发动政变

李清就住在莫贺都的王宫里,他行军数月,一路披星戴月,条件和士兵们一样艰苦,一条薄薄的军毯直接铺在地上,每天都和衣而睡,准备随时作战,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可是今晚他得到了国王般的享受,身下垫的是厚厚的绒毯,柔软滑顺的被子盖在身上,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异香,他睡得非常香甜,王宫里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忽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声音急促而剧烈,李清蓦地从梦中惊醒,他几乎是本能地跳起来,随手向悬挂在头顶的剑摸去,可他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是在莫贺都的王宫里。

他凝住心神,抬头向窗外看去,窗外天空还是深蓝色,漫天的星斗在闪烁,天没有亮,现在却来敲门,难道出事了吗?李清的心念转得飞快,他立刻想起布杜离去时气急败坏的情景。

住在外间的亲兵打开了门,和敲门人低语了几句,还没等李清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一团黑影便象旋风般扑面而来,她抓住李清急声道:“你快离开拓折城!布杜的大军天亮就要赶来了。”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李清忽然闻到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顿时醒悟,是罗阑公主。

这时,亲兵点亮了房间的灯光,柔和而明亮的灯光立刻蔓延开来,果然是她,她依然是一身武士装束,轮廓分明的鼻梁和嘴唇象玉一般温润,可眼里却充满了焦急,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

“别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清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腕走到椅子前坐下,微微笑道:“说吧!你怎么得到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李清的镇静让罗阑公主焦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从李清手里挣出手腕,李清歉然笑一笑,身体立刻向后挪了挪,离她稍微远一些,就在这一刻,罗阑公主忽然感到了一丝后悔,她低头道:“是车多咄赶来通知我的,布杜在西方百里外有五千驻军,他昨晚已经赶回去提兵,指名要杀你。”

“他当然想杀我!”李清冷笑一声,傲然一笑道:“问题是他杀得了吗?”

这时亲兵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李清随手取了剑,他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父亲呢?”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到处都找不到他。”

李清忽然想起了那个马房,立刻笑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跟我来!”

他带着罗阑公主快步向外走去,他早已经拟好了一个计划,但没想带时机却来得这么快。

“可是再不逃,时间就来不及了!”罗阑公主见李清不慌不忙,心里虽然佩服他的冷静,但形势紧迫,就算他逃出一千里,大食人依然会追上他,她不知李清的用意,不禁急得喊起来。

“逃?”李清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罗阑公主微微笑道:“我什么时候想逃过?”

“你、你不离开么?”罗阑公主一愣,她迟疑着停下了脚步,一脸茫然地望着李清。

“我是想让你看看,有的人箭法虽然不好,可一样能横扫千军!”李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转身哈哈大笑而去。

罗阑公主被他的气势所夺,她摸着被李清拍过的脸颊,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目光竟痴了。

……

一刻钟后,三百骑‘唐军’风驰电掣般向城南奔去,巨大的马蹄声击碎了寂静的夜,几乎全城的百姓都从梦中醒来,皆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车鼻施却知道大事不妙,监视人跌跌撞撞跑来告诉他,大唐使者逃了,王宫里也找不到莫贺都父女的身影,应该是一起走了。

车鼻施几乎要急疯掉,儿子一夜未归,不用说,一定是他受了刺激跑去报信,他一直迷恋那个小妖女呢!可布杜回来他怎么交代,想起那个魔鬼的残酷手段,车鼻施吓得心都要停止跳动。

“快!快!让所有的军队去追,要包抄,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事到如今,车鼻施再也顾不得后果,能否抓住李清和莫贺都父女关系到他的性命安危,是天大的事情,他的命令既下,近五千忠实于他的军队立刻蜂拥出城,向南追去。

石国约三万多军队,其中车鼻施有七千,而莫贺都有五千,两位国王的军队驻扎在都城,其余都是各贵族的私军,分布在石国各地,在与拔汗那的战争中,几乎是车鼻施军独立支撑,损失最为惨重,撤回都城后只剩四千多人,堪堪和莫贺都达打个平手,而这次追击大唐使者,几乎调空了车鼻施的所有军队,使拓折城突然出现了兵力一边倒的局面,就在这时,一件令车鼻施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悄然发生了。

夜幕依然笼罩着大地,星辰灿烂,漫天的星星仿佛缀在天幕上的宝石,但东方天际已经隐隐泛起青色,不少早起的商人习惯性地开门准备出货,车鼻施王宫的附近是拓折城繁华之地,每天都须早早来占位子,可今天不少早来的商人都躲进了小巷,悄悄探头张望,只见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了车鼻施王宫,有近千人之多,几个熟悉情况的商人发现了端倪,那些带兵的将领居然是莫贺都的心腹。

“发生政变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象突发的沙尘暴一般席卷了全城。

一队一队的士兵向城门处奔跑,不停喝令出来的百姓立刻返家,城门紧闭,已经被忠于莫贺都的人控制,除了包围宫殿的士兵,其他所以的士兵都上了城,严密注意西方的情况。

王宫内,车鼻施象一条死狗般瘫软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周围的士兵,他们不是石国武士,都是唐军,是换了装的唐军,他明白自己上当了,蠢啊!要杀人竟然将刀给了对方。

车多咄已经被捆绑起来,他倒在墙角,满眼怨毒地盯着一身军服的罗阑公主,目光中充满了被欺骗和被愚弄的痛苦,罗阑公主被他目光所逼,心中生出一丝愧疚,悄悄向李清身后躲去,她随李清在地下室里寻到父亲,李清仅仅给父亲讲了几句话,局势就骤然巨变,她做梦也没想到李清会走出这一步棋,确实,只要车鼻施派兵去追赶,那他们就赢了,却没想到赢得这么漂亮,车鼻施居然将所有的兵都派出去了,或许是他压根就没想到父亲还在城内吧!

“他们就要死了吗?”罗阑公主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内疚,她不安地向李清望去,只见他目光冷漠、表情十分严肃,罗阑公主嘴唇动了动,求情的话却没有能说出来。

李清慢慢走到车鼻施身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国王殿下,此时我杀你如碾死一只蚂蚁,然后我会宣布你被大食使者所杀,那时所有的石国人都会为你而痛惜,你相信吗?”

李清的话中带有玄机,车鼻施作为一国之王,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慢慢抬起头,过了半天才嘶哑着声音问道:“你的条件可是要我的士兵投降?”

李清淡淡一笑,这是莫贺都的条件,对于他,就算没有任何条件,他也不会杀车鼻施,车鼻施的另一个身份是受大唐皇帝册封的大宛都督,若贸然杀了,会被高仙芝抓住把柄,在政治上对他不利,最有利的办法是将他们父子押送长安,交由李隆基处置,可惜车鼻施没有看到这一点,否则他倒可以反过来和李清讨价还价。

“不错,我们要抵抗布杜的反扑,兵力是不够,所以需要你的军队来协助,只要你答应合作,我可以不杀你。”

这是个两难的决定,他车鼻施不答应又怎样?事已到此,布杜还会饶过他吗?可答应了,他的王位照样也保不住,车鼻施痛苦地低下了头,“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我最多给你半个时辰,若你的军队已经投降大食,那我只好杀你祭旗了!”

李清站起身,他忽然看见莫贺都出现在了门口,便丢下车鼻施大步向他走去。

莫贺都受李清之托去召集石国贵族开会,要求他们带头释放全部的奴隶,组成奴隶军,抵抗大食人的入侵,办法虽然好,但涉及切身利益,这帮贵族却不肯轻易松口。

“怎么样,他们都答应吗?”李清见莫贺都表情凝重,不觉微微怔道:“难道他们不肯答应么?”

莫贺都苦笑一声道:“答应是答应了,但他们希望朝廷能给予补偿。”

“让大唐给他们补偿?真亏他们想得出!”

李清轻蔑地摇了摇头,冷冷笑道:“大食就要杀来了,先渡过这一劫再说吧!”

……

解放奴隶,尤其解放大唐的奴隶是李清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拥有一支自己的军队,石国的大唐奴隶后裔有十几万人之多,仅都城拓折城一地就有三万人,大多是从事手工业,有的已经年老,有的生下第二代,甚至还有了孙子,但他们的身份依然是奴隶,没有自由,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都可以随意被买卖。

可是就在昨天,几名唐军来到他们中间,告诉他们,大唐的特使来了,他们被解放的日子即将到来,他们将能返回自己的故乡。

消息迅速在这些奴隶们中间传播,让每一个人都无比激动,这是两代人甚至三代人的梦想,他们的根在大唐,就是死他们也希望能魂归故里。

天麻麻亮时,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清点奴隶,命他们都到王宫前的广场上集中,很快,广场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不见头,连街道上也站满了人,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期望,头发在晨风中飘扬。

“来了!来了!”广场上的奴隶们一阵涌动,只见一名年轻的大唐将军在数百武士的护卫下走过来,在他身后,一辆一辆的马车上堆满了刀枪弓矢。

李清轻轻挥了挥手,广场上立刻安静下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向他们发表演讲:

“我就是大唐的特使,是安西副都护,我从长安而来,受大唐皇帝陛下的委托,前来联合石国共同抗击大食人,那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人间地狱,现在,他们眼看就要来了,一旦占领石国,你们也无法幸免,你们就将被卖到更遥远的西方,在那里,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后代都将永世为奴,永远不可能再返回自己的故乡。”

李清站在高高的木台之上,他声音清朗而富有感染力,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仰头静静地聆听着,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年幼的儿童、依偎在他们母亲的身边;有粗壮的男子,将他们的妻子和儿女挡在身后。

李清望着一双双充满了希望和等待的眼睛,望着他们中苍老的面容,望着他们和自己一样肤色和脸廓,他心潮澎湃,手向堆成小山一般的武器一指,高声道:“我能给你们自由,但是豺狼已经到了家门口,你们不能指望石国人来保护,男人们需要拿起武器,保护你们的妻儿和父母,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是你们获得自由的代价,来吧!愿意为自由而战的男人们,愿意成为大唐军人的勇士们,请你们站出来!”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无数的男人都在和他们亲人商量,“我第一个!”一名彪形大汉在妻子的鼓励下大吼一声站出来,“我愿成为大唐的军人,打仗立功!”

“我也来!”

“算我一个!”

……

一个接一个的男人站了出来,他们有的慷慨激昂、有的默默无声,昨天他们还是石国人的奴隶,而今天他们就将成为大唐的军人,在万里之遥,为故国抗击大食人的东侵。

李清的三百卫兵纷纷涌上去,有的分发武器,有的给他们简单讲解武器的使用要领,每人各带领一批人,简单地组成了一支支战斗小队。

这时,武行素上前向李清禀报,但他眼里却充满了忧虑,“都督,我们大致清点一下,大约有超过六千人的青壮,可是他们都没有经过训练,恐怕不行啊!”

“不行也要上!”李清凝视着西方滚滚而来的乌云,轻轻地说道:“暴风雨要来了,就让他们在暴风雨中接受血的洗礼吧!”

……

三匹快马在草原上飞驰,为首之人便是偏将段秀实,他是和那三百假唐军一齐冲出的城门,但他目标却是百里之外的豆卢军大营,他们风驰电掣般在草原上狂奔,只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大营。

“段将军,都督在哪里?”

闻讯跑出来的南霁云见他们的战马都几乎要跑得累死,心中暗暗感到不妙,李清极可能是出事了。

“南将军!有五千大食人要袭击拓折城,都督、都督。”段秀实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他闭上眼睛痛苦地喊道:“都督命你去西面先端了他们的老营,等他们回援时,再在半路伏击!”

第三百零五章 小规模战役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黑压压的大食军开始出现在拓折城西三里之外,一列列大食步兵整军疾行,他们身着墨绿色的紧身皮甲,头戴铁盔,左手执圆盾,右手拿长矛,腰间配备着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步调整齐划一,沉重的战靴将茂盛的青草踏为草泥,他们目光冷峻,弥漫着杀气,仿佛一群来至地狱的魔军。

步兵过后,骑兵开始出现,清一色的高头骏马,四肢修长,腿力强劲,身上披挂着厚厚的皮甲,这是举世闻名的阿拉伯马,马上的骑士也身披重甲,和步兵一样手拿长矛圆盾,他们都是最精锐的阿拔斯亲卫,由三千步兵和二千骑兵组成,身经百战,仅凭他们就足以横扫石国。

布杜已脱下布袋似的长袍,换上一身戎装,撕去了伪善的笑容,露出恶魔狰狞的本色,他长刀直指城墙,歇斯底里大声狂嚎:“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进攻的命令下达,大食步兵骤然加速,呐喊着向拓折城扑去。

城墙上,石国的守军共一万六千余人,包括刚刚归降莫贺都的车鼻施军在内的正规军一万人和六千奴隶军,三倍于大食军,但面对漫天杀气的大食军,几乎所有的守军都露出了惧意,那些刚招募的奴隶军更是慌乱起来,刚刚排好的队列又乱成一团。

李清站在城墙的最高处,此刻他眉头紧锁,一脸忧色,尽管他知道大食军犀利,但也没有料到竟是如此强大,五千人的气势甚至超过五万人,若是平原野战,石国的军队必定是一战即溃,他不由想起同样强大的安西军,只有安西军才能和大食军一较高下,李清联合西域各国对抗大食的计划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开始动摇了,要想赢得怛罗斯之战的胜利,看来最终只能依靠唐军。

严峻的形势不容李清再细想,如果大食军攻进城内,所有的人都无从幸免,他现在唯一的依凭就是这座高大坚固的城墙,这时,大食军已如狂潮般拥来,一丈多宽的临时壕沟一跃而过。

无数架高高的云梯搭向城垛,一队队大食士兵仿佛战争机器,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跃身跳上云梯向上冲去,已经不需要口令,冰冷的矛尖直指城墙。

不知是谁放了第一箭,城上的守军如梦方醒,箭矢杂乱如雨向下发射,已经完全没有了章法,在畏缩与胆怯面前,仿佛只有拼命地放箭才能维持着那仅存的一线希望。

但无的放矢大多成了无用功,尤其在奴隶军防守的南段,大食人发现这边是薄弱环节,转而掉头从南段登城。

数十支长矛由下逆势呼啸而而来,瞬间便冲开了一个缺口,数十名大食士兵就势一跃而上,冲上了城楼,他们连挑带砍,立刻尸横一片,奴隶军顿时大乱,甚至有人开始向城下逃跑。

一名奴隶首领跌跌撞撞向李清跑来,张着手臂,嘶声狂喊道:“将军,我们抵挡不住了,大食人已经杀上来了。”

话音刚落,一支长矛‘嗖’地飞来,穿体而入,这名奴隶首领惨叫一声,竟被活生生钉死在地上,一名大食军放声狂笑,他又抽过一支长矛,对准李清,就在这时,武行素的两支弩箭同时射出,带着复仇的怒火,箭尖射入了这名大食军的眼睛,劲力未消,竟将他贯下城去。

“唐军士兵上,给我堵住缺口!”

李清见事态异常紧急,急命自己的亲卫补上去,两百唐军手执横刀坚盾,向大食军猛扑过去,在他们身后,百名弓弩手集结在两边侧翼,数排劲弩闪电般向敌军射去,数量虽不多,但箭箭致命,将刚冲上来的大食军射杀大半,这时两百唐军已经冲上,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几十名大食军劈下城去,终于堵住了被冲开的缺口。

唐军随即带领奴隶军用滚木和巨石将十几架云梯砸得粉碎,一百多名大食军惨叫着跌下了城墙,杀敌有了效果,奴隶军们顿时气势如虹,再不畏之如虎,箭如雨,石头似冰雹迎头击下。

南段城墙的局势顿时逆转,在三百唐军的指挥下,奴隶军的防守也变得有章法起来,有的负责从城下搬石运木,有的则举巨盾遮挡飞来的利矛尖刺,而体格强壮的则搬过滚石圆木对准云梯猛砸。

这时,隆隆的鼓声在远方响起,大食军立刻如潮水般退下,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告以结束,近二个时辰的鏖战,大食军死伤四百余人,而城上的守军却损失了近五百人,大多是被飞矛刺杀。

随着敌人退下,石国人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被动员起来的百姓们开始救治伤员、向城上运送石块,拓折城的建筑大多用方石修砌,这就给守城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只拆掉几十幢靠城的房屋,便得到了上万块方石,在士兵和百姓的一起努力下,很快便运上城来,堆成几座小山。

李清带着武行素和两个亲兵在奴隶军中穿行,利用停战这段短暂的时间,李清的亲卫们在重新整编这支新军,刚才一战中奴隶军表现出的最大问题就是纪律涣散,竟有人临阵脱逃,险些酿成大祸,虽然不必杀,但严惩是少不了,二十名唐军组成的宪兵队正将十几名临阵脱逃的人拿翻,当众杖责五十棍。

其他亲卫则将六千新军编成六十队,亲卫任队正,并各挑选一名作战勇敢的人做队副,就这样简单地组建成一个个正规的战斗集体。

“都督,我看这支大唐新军还行,刚开始虽混乱,可很快就适应了,居然还打得颇有章法,这样下去,大食人攻不破城。”武行素一边赞叹,一边轻蔑地向石国守军看去,刚才南段城墙形势那般危急,他们竟然没有一人过来援助,就仅仅因为这是一支奴隶军吗?

“行素,刚才新军阵亡了二百多人,你替我去好好抚慰他们家属,要厚加抚恤,一定要保障他们后半生的生活无忧,还要将阵亡者的骨灰带回他们故乡安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武行素感受到了李清凌厉的目光,他忽然醒悟,主公这样做,其实是给活着的人看,事情虽小,可意义却重大,他立刻行个军礼应道:“请主公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得妥妥贴贴。”

他刚说完,远方‘咚!咚!’的鼓声再次响起,大食人的第二次进攻开始了,李清立刻警惕起来,大食人的第一次进攻明显带有试探性,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却在短时间内进行第二次进攻,难道他们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他转身走上城墙最高处,打手帘向远方眺望,只见大食军俨如一幅巨大的青色麦田在波形前进,重骑兵也出动了,富有节奏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气势震撼人心。

他忽然看见了,在大食军中央,有三个巨大的黑漆漆的东西在缓慢移动,被数十匹战马拉拽着前进,“是攻城槌!”

李清看清楚了,那是三个巨大的攻城槌,不过十分简陋,是用百年大树临时做成,没有架子,只将树木削尖,装上铁头,再固定在两架运送粮草的平板车上。

“我拓折城经营百年,墙体坚硬宽厚,城门都被巨石封堵,岂是能轻易被撞破的吗?”不知何时,莫贺都出现在李清身边,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刚才的一战使他看到了希望,只要唐军肯出兵,再加上拔汗那国的支援,阿拔斯的铁蹄未必能征服石国。

最担心的时刻已经过去,莫贺都指着三架简陋的攻城槌,意气风发地对李清笑道:“除非布杜将阿拔斯攻下大马士革的那个巨无霸带来,这三根木头,只能给我拓折城挠挠痒。”

尽管布杜眼前攻城乏术,但李清却笑不起来,这只是布杜没有料到石国会突然发生政变,所以没有任何准备,若是数万大军来攻城,不用任何进攻,仅围困断水就足以使拓折城在一个月内崩溃,更何况他亲眼看到了这支大食军的精悍,他不由有点替南霁云担心起来,如果伏击被识破,自己的三千豆卢军能否敌得过这五千精锐。

忽然,几匹马从远方奔驰而来,显得十分急促,一直冲进骑兵队,看来是去向布杜汇报什么,李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从时间上算,这一定是豆卢军偷袭得手了,果然,只片刻之后,原本军容整齐的大食军竟大乱起来,布杜的亲兵队率先掉头向西奔逃,随后步兵冲进了骑兵队里,骑兵丢下了攻城槌,整个军队再没有任何队列,乱糟糟拧成一团,互相拥挤着向后逃窜,大呼小叫之声不断传到城墙上来,令所有的守军为之愕然。

“一定是侍郎的唐军得手了!”莫贺都大喜,他双手一击拳,异常激动地说道:“现在敌军再无战意,此时不战,更等何时?传我的命令,搬开石头,大军杀出去!”

接到国王的命令,石国的军队开始向城下跑去。

“等一等!”

李清突然大吼一声,他一把拉住了莫贺都,猛地跳上高处,拔出剑大声吼道:“所有人都原地不准动,否则杀无赦!”

士兵们都惊呆了,不懂汉语的士兵也被他的气势所慑,皆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他。

“侍郎,你这是干什么?”

莫贺都的脸阴沉下来,他才是石国的国王,在众目睽睽下被李清当众扫了脸,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恼怒。

李清的眼睛眯缝成一条线,他盯着大食军异乎寻常的溃退,忽然回头冷冷道:“你若此时杀出去,拓折城就完了!”

莫贺都一愣,他忽然醒悟过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说,这、这是假的?”

“不!”李清轻轻地摇了摇头,“唐军偷袭得手,这是真的,但大食军仓皇撤退却是假的,这么训练有素的精兵,身经百战的波斯总督,怎么可能会为一次偷袭后方慌乱成这样,殿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切听侍郎的命令!”

莫贺都终于明白过来,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抹羞惭,今天若不是李清,拓折城真的就完了。

李清回头盯着大食军,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布杜这只老狐狸,手段和自己发动政变倒颇为相似,能迅速将劣势转化成机会,要不是大食军表现得太过火,说不定自己真的就杀出去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大食军见城上没有动静,刚刚率先逃跑的布杜亲兵队又折返回来,将一面黑旗挥了挥,凌乱不堪的大食军仿佛表演大型团体操似的,立刻又恢复了原样,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队伍方正整齐,一步一步向西开去,哪还有半点刚才的慌张模样,城上的石国士兵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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