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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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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黄福在交趾为官十九年,交趾大小官员基本上出自他的门下,长此以往,对朝廷对交趾的掌控并不利,故而黄福要动一下位子,派荣昌伯陈智前去接替,以加强朝廷对交趾的掌控。

黄福离任时,交趾民众号泣相扶送别,足见其在当地威望之高。

据传,当洪熙帝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微微皱着,对于天子来说,一名封疆大吏拥有甚高民心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稳定地方,同时也能对抗朝廷。

不过,洪熙帝对黄福并不薄,兼管詹事府,辅助太子,也算是委以重任。

“陛下,交趾镇守中官马骐生性贪婪,臣担心长此以往会酿出祸端,肯定陛下裁撤交趾镇守中官。”向洪熙帝述职后,黄福一躬身,神情严肃地高声启奏。

李云天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各地的镇守中官不仅是皇帝的耳目,而且还要抑制当地官员的权力,与其相互制约。

即使勇武悍勇的永乐帝都担心无法统御臣下,故而派出镇守中官,更何况性格温善的洪熙帝,更是要以镇守中官来制约地方官员。

这是一场君权与相权的较量,洪熙帝既然把内侍王安派往甘肃担任镇守太监,比镇守中官提高了一级,明显是加强对军政要地的控制。

或许马骐真的像黄福说的那样贪婪,可是马骐归根结底是皇帝的眼线,依附皇帝,忠于皇帝,皇帝大不了派人斥责而已,岂会裁撤交趾镇守中官?

“爱卿边疆为官辛苦,先好好地歇上一歇,其他事情以后再议。”果然,洪熙帝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问题给回避了。

“谢陛下。”黄福岂会听不出来洪熙帝的用意,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苦笑,向洪熙帝躬身道谢,他已经做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黄大人请留步!”退朝后,承天门前,李云天快走几步,喊住了与几名大臣谈笑的黄福。

“你是……”黄福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李云天,一个正六品的小官竟敢喊住他堂堂的正二品堂官,着实有些意外。

“下官都察院湖广道监察御史李云天。”李云天见状向黄福一躬身,给他施了一礼。自我介绍道。

“李御史找本官何事?”黄福听闻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被永乐帝谕命进京送遗诏的李云天,忍不住打量了一眼李云天,沉声问道。

“黄大人在交趾为官十九年,想必对交趾的地理风貌、风土民情知之甚详,下官办了一家报馆,里面有专门介绍我大明各地风俗风貌的版面,下官希望大人能给下官提供一些关于交趾的消息。”

李云天满脸笑容地向黄福道明了来意,他的目的肯定不是交趾的风土民情,而是交趾错综复杂的局势以及气候、地貌。

作为一名在宦海沉浮了四十年的二品大员,李云天相信黄福绝对清楚永乐帝派遣交趾镇守中官的用意,可他还是在朝堂上向洪熙帝提出来裁撤,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马骐的作法肯定十分出格,故而引发了黄福的担心。

这也就意味着,马骐十有yankuai会激起交趾民变,而大明迟早要在交趾有一场大战,所以李云天要先做好准备,届时可以为皇上排忧解难,这才是皇上希望遇见的臣子,而不是整天都发牢骚的那些人。

“本官先行整理一下,届时交给李御史。”黄福不知道李云天的这个举动是否是洪熙帝的意思,毕竟李云天是洪熙帝面前的红人,沉吟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

“下官谢过黄大人。”李云天闻言向黄福一躬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随后大步离开。

黄福皱着眉头望着李云天的背影,虽说李云天圣**正隆,但待人谦和有礼,一看知道不是等闲之辈,也不知道这次被他盯上是福还是祸,毕竟他这次回京也算是明升暗降,表明洪熙帝对他有所不满。

俗话说天威难测,黄福经历了太多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遇事自然要深处想一想。

李云天只不过想从黄福那里搜集一些情报,以备不时之需,哪里想到会给他带来如此的困惑,使得黄福虚惊了一场。

对于李云天来说,他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在《明新报》上以明新居士的名义正式提出了阿拉伯数字,随之推出了加减法运算法则,并举例证明,用以验证阿拉伯数字的适用性。

这个言论一经发表,立刻在京城士子们中间引起了剧烈的轰动,尤其是国子监的那些监生们,饶有兴致地按照报纸上交的方法来进行运算,结果发现不仅快捷,而且方便,简直堪称完美。

古代,人们并没有使用阿拉伯数字,他们的运算用的是十进位制的算筹计数法。

所谓算筹计数法,指的是人们用一些长短、粗细相同的小棍子来进行计数和计算。

那些小棍子多用竹子制成,也有用木头、兽骨、象牙和金属等材料制成,大约二百七十几枚为一束,放在一个布袋里,系在腰间随身携带。

需要计数和计算的时候就把它们取出来,放在桌上、**上或者地上进行摆弄,来进行简单的计算。

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小棍子,在古代数学史上立有大功,它们的使用看似简单,实际上经历了一个满场的历史过程。

在算筹计算法中,有竖横两种排列方式:

1到4,就是竖着摆放1到4根小木棍。

5,横着摆放1根小木棍。

6到9,先横着摆放1根小木棍,然后在上面在竖着摆放1到4根小木棍,相当于在5的基础上加上了1到4。

至于0,遇到0就清空地上的木棍。

它的计数方法也很特别,个位竖着摆放棍子,十位横着摆放棍子,百位再竖摆,千位再横摆,万位再竖摆……依次类推。

有一句算筹计数法则:凡算其法,先识其位,一个位)纵十百位)横,百立千僵,千十相往,万百担当。

也就是说,用这种方法计数的时候,一个数字就要用众多的木棍来摆放,这样才能表示出它的意思,看上去非常麻烦。

而阿拉伯数字就完美地避免了这一缺点,它同样也是十进位的算法,这样使得那些士子们非常好理解,又不用摆棍子那么麻烦。

况且,阿拉伯数字与传统的大写字母一一对应,这样可以清晰地书写下来,一目了然,其优越性显而易见。

至于加减法则的发布,更是被京城的士子奉为算法的宝典,这使得明新居士在京城士子中的名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有些士子和监生甚至跑来明新馆想要求教明新居士,齐福将他们劝走,表示一个月后将有一场考试,如果他们能娴熟地运用阿拉伯数字和加减法则,那么明月居士会教给他们更深一层的运算法则。

这使得不少士子和监生跃跃欲试,卯足了劲想要通过考试,一睹明月居士的庐山真面目,李云天成功地调动了这些士子和监生的兴趣。一

第202章天下疆域

四月底的一个上午,慈庆宫。讀蕶蕶尐說網

慈庆宫是太子朱瞻基的住所,位于东华门内三门北部,也就是人们俗称的“东宫”。

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李云天手里捧着一个画轴,穿过几道走廊和宫门后来到了一间厢房前,守在门外的内侍见状连忙进去通报。

虽然朱瞻基已经在慈庆宫住了九个多月,但这还是李云天第一次来这里,与朱瞻基也没见过几面,而且都是在朱瞻基给洪熙帝请安的时候,私下里没有什么来往。

毕竟朱瞻基是储君,又正值壮年,李云天身为洪熙帝的近臣,自然要与朱瞻基保持距离,以免引起洪熙帝的猜忌。

自古以来,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都非常微妙,一方面,太子是国之储君,皇帝不得不大力培养。

另一方面,皇帝同时也要防备太子的势力坐大,对其统治地位形成威胁,暗中进行打压,历史上皇帝与太子的父子之争屡见不鲜。

不过,周雨婷与太子妃和太子嫔关系却非常亲密,李云天只能用这一种方式来与朱瞻基保持这一种亲近的关系。

今天他之所以来慈庆宫见朱瞻基,是因为奉了洪熙帝的谕命,将他所画的《天下疆域图》拿给太子。

李云天将七大洲和四大洋都画了下来,取名《天下疆域图》,在这明初可是一件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毕竟现在人们的思想还处于天圆地方的时期,认为大明是天下的中心。

况且,古代经济和科技不发达,不要说各个大洲之间的交流,就是临近国家交流也有限,对外界可谓是一无所知。

洪熙帝对这幅《天下疆域图》是赞赏有加,爱不释手,很惊讶李云天能作出如此奇妙的一副地图出来。

作为大明的天子,洪熙帝自然知道西方有波斯、天竺、大秦和大食等国,而《天下疆域图》上都清晰地将这些国家表现了出来。

按照李云天的解释,他是经过了查阅元代留下来的历史文献资料,再加上以前在九江府为官的时候接触过一些西方来的商人,最终完成了这幅《天下疆域图》。

由于时间仓促,李云天表示有很多地方都未完善,洪熙帝经过权衡,让李云天将此图给太子送去,并令李云天再重新修图一幅呈现。

故而,李云天这才得以来到慈庆宫,正大光明地见到朱瞻基。

对洪熙帝来说,自幼跟随永乐帝生活、驰骋大漠北疆的朱瞻基更需要这幅图。

洪熙帝生性随和,实行休养生息的国策,使得大明养精蓄锐,暗中积攒力量。

而朱瞻基跟随永乐帝纵横疆场,有开疆拓土的潜质,所以无论朱瞻基是谨守大明现在的疆域,还是像蒙古人一样打下一个庞大的帝国,有了这幅天下疆域图,未来他都可以从容不迫地应对。

进去禀告的内侍很快就出来,躬身将李云天请了进去,脸上挂满了笑容,谁都知道李云天是洪熙帝身前的红人,自然要小心应对。

朱瞻基俯身桌案前专心致志地作画,太子嫔孙氏立在一旁伺候,李云天见状向孙氏一躬身以示敬意,随后捧着手里的画轴,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待朱瞻基完成画作。

趁着朱瞻基在桌案泼墨挥毫,李云天抬头瞅去,发现其所作竟然是一幅牡丹图,几株牡丹争奇斗艳。

李云天显得有些惊讶,按理说朱瞻基的性格与永乐帝非常相似,不应该喜欢这种花花草草的东西,凶禽猛兽和江河湖泊更符合他的胸怀。

不过随后李云天就明白了过来,朱瞻基这是形神内敛,以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毕竟他现在只是太子,还不是天子,锋芒太露的话只会使得洪熙帝厌烦。

由于李云天来的时候牡丹图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故而没过多久,朱瞻基就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完成了画作。

“李御史,你觉得本王这幅画如何?”活动了一下腰身后,朱瞻基望向了一旁的李云天,笑着说道。

有一点值得一提,古代的太子在自称的时候与亲王一样,都称“本王”,并不是“本宫”或者“本殿下”。

“精工富丽,色艳而不俗,层次饱满,惟妙惟肖,简直美不胜收。”李云天闻言冲着朱瞻基一躬身,沉声夸赞道。

“哈哈……”朱瞻基不由得笑了起来,李云天的这几句马屁拍得他很是舒服,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李云天手中的画轴后笑着问道,“李御史,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殿下,下官奉皇上谕令,给殿下送上下官所作的一幅疆域图。”李云天双手将《天下疆域图》举起,不动声色地说道,“下官画工粗鄙,在殿下面前献丑了。”

朱瞻基饶有兴致地让李云天将手里的画轴在一旁的桌案上摊开,他很好奇李云天作了一幅什么样的疆域图,竟然值得洪熙帝如此器重,特意让李云天给他送过来。

当李云天将《天下疆域图》在桌案上展开后,朱瞻基的眼前顿时亮了一下,凝神查看起来。

虽然朱瞻基也见过永乐帝时期绘制的《大明疆域图》,在他看来已经足够精准,但是与李云天的这一幅相比完全就成了井底之蛙。

李云天不仅在地图上清晰地标明了大明两京十三省的位置和地域,把各地重要的山河湖泊也都呈现了出来,而且将天下七大洲和四大洋都显示了出来,并且列明了生活在上面的国家和人种,实在是罕见之至。

这幅图上大明的疆域还增加了归入大明版图不久的交趾,将交趾的地域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尤为令朱瞻基感兴趣的是,他知道郑和下西洋时到达过爪哇、苏门答腊、苏禄、暹罗和忽鲁谟斯等国家,但是并不清楚这些国家的方位。

而李云天则清晰地将这些国家在地图上都标注了出来,使得朱瞻基知道了非洲、美洲、大洋洲和南极洲,以及红海和麦加。

“太子陛下,下官以为,南洋以后将是我大明与西方诸国交往的重要海上通道,拥有极其重要的经济和战略地位。”

李云天见朱瞻基全神贯注地望着桌上的疆域图,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指着交趾下方的南洋水域的马六甲海峡说道,“尤其是这道海峡,简直就是西方与东方连接的命脉,地理位置至关重要。”

“果然凶险!”朱瞻基的目光落在了马六甲海峡上,见其是一道斜长的水域,不由得微微颔首,清楚它的重要性。

“太子殿下,我大明大明虽然雄踞东方大洲的东部,繁荣昌盛,国富民强,但天下有七大洲之多,上面生活着各色人等,倘若不能了解他们的境况,那么假以时日后果不堪设想。”

李云天见朱瞻基若有所思地望着马六甲海峡,于是语风一转,忧心忡忡地说道,“数百年前,江浙等地还是蛮夷之地,当时有谁会想到现在成为了我大明最为富庶的地方。”

朱瞻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觉得李云天既说的有些道理,未雨绸缪毕竟不是一件坏事。

但又有些危言耸听,毕竟现在大明在亚洲东部是不折不扣的巨无霸强国,引发万国来朝的盛况,他不相信那些海外蛮夷能超过大明。

“太子殿下,大秦千年前分为了两个国家,按照地域划分,一个称为东秦东罗马)帝国,一个是西秦西罗马)帝国,东秦帝国一直持续到今,而西秦马帝国几百年后就分裂为许多单独的国家,下官称那些国家为西秦诸国。”

李云天知道朱瞻基以为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于是伸手指着西欧和西亚地区说道,“两三百年前,西秦诸国为了达到政治、军事和经济的目的,向大食发动了战争,前后一共八次,甚至连东秦帝国也随之遭了殃,被洗劫了一番。”

“虽然西秦诸国不如我大明繁华,但他们却能打造出锋利的兵器,以及性能优良的投石车,而且据臣所知,西秦诸国现在正在研制新型火炮,也像三宝太监一样派人远洋他方,勘探水路。”

李云天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把十字军东征的事情讲给朱瞻基,神情无比凝重,“我大明以孝立国,以儒学治国,是为礼仪之邦,可西秦诸国不同,他们并无孔孟之道,研究的是自然学科,又加之资源贫瘠,故而时常侵略他国,长此以往必成我大明之强敌。”

“自然学科?”朱瞻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名词,不由得狐疑地看向了李云天。

“太子殿下,所谓自然学科,指的对发生在生活中的诸多现象进行研究。”李云天一躬身,沉声解释,“例如,他们会研究火药为何会爆炸,他们也会研究沸腾的水汽将锅盖顶起的现象。”

“这些蛮夷之人真是太过无聊,竟然对这些琐事感兴趣。”太子嫔孙氏闻言不由得撇了一下嘴角,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太子嫔,这事看起来虽有些荒唐,但深究之下委实可怕,一旦他们知道了火药爆炸的原理,那么就会对其改进,造出威力更大的火药来。”

李云天转向孙氏,冲着他微微躬身,沉声说道,“至于研究水汽顶锅盖,下官就觉得更为可怕,一旦他们将水汽的力量转化到其他的地方,比如给海船驱动,那么将大大缩短航行的时间。”

孙氏闻言,双眸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清楚如何将水汽的力量给海船驱动,朱瞻基也是感到狐疑,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太子殿下,下官近来也在研究火药和水汽,等下官有所小成,会给殿下和太子嫔展示一下它们的效用。”

李云天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说的足够多,需要让朱瞻基和孙氏静下心来品位一下,故而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御史,你今天给了本王一幅画,那么本王还你一幅。”朱瞻基闻言笑了起来,沉吟了一下,指着他先前画的那幅牡丹图说道,“这幅画本王就送与你。”

“谢太子殿下。”李云天闻言心中顿时暗喜,连忙向朱瞻基行李。

牡丹自古寓意富贵,朱瞻基将此图送与他,岂不是要给他一场富贵,其中的笼络之心不言而喻。一

第203章权臣之道

晚上回到家,李云天让周雨婷把那幅牡丹图珍藏起来,这可不单单是一幅画那么简单,朱瞻基登基后这就是御赐的圣物,更是他与朱瞻基君臣之谊的见证。讀蕶蕶尐說網

李云天在慈庆宫之所以会提火药和水汽,自然是为了引申出炸药和蒸汽机了,在他看来,要想让大明从独尊儒学到百家争鸣,将是一个自上而下的过程。

很显然,李云天不会指望朝堂上那些通过科举出仕的官员支持他,把儒学从主导地位降为与其他学科平行的地位。

因此,这件事情他只能从皇帝身上下手,让皇帝来推动此事。

要想让皇帝改变对儒学的态度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其认识到独尊儒学会对大明的江山造成危害,而炸药和蒸汽机绝对能使给其带来巨大的震撼,认识到儒学无法抗拒坚船利炮。

谁也不会想到,李云天献上这幅《天下疆域图》的终极目的其实是为了推动自然学科在大明的发展,中间绕了一个非常大的弯儿,可谓用心良苦。

五月初,太子朱瞻基启程回南京,前去准备迁都事宜,并且拜祭明太祖的皇陵。

就在同一天,原江西九江府同知韩安玉抵达京城,进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李府登门拜访。

可惜的是李云天在文渊阁里当值,不过韩安玉早有准备特意带了夫人来,两人与周雨婷相谈甚欢,毕竟双方也都是老熟人。

韩安玉的态度非常端正,他知道自己能来京城任职是李云天的功劳,自然要对李云天礼敬有加:

如今的李云天已非昔日湖口县的小知县,贵为大明的御史和庶吉士,更是洪熙帝眼前的红人,前途无可限量。

按照韩安玉的推断,如果李云天能一直顺风顺水地在仕途上走下去,那么三十岁以前很有可能跻身四品大员的行列,这可开创了大明文官的一个惊人先例。

晚上,周雨婷留韩安玉夫妇在家中吃饭,李云天散值回来后与韩安玉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现场的气氛十分轻快。

“韩兄,小弟听闻翰林学士、太常卿杨溥是湖广石首人氏,韩兄如今既然主事户部湖广清吏司,何不前去拜访一下杨大人,请教一下湖广的地方事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谈笑中的李云天忽然语锋一转,不动声色地向韩安玉说道。

李云天虽然把韩安玉从九江府调来了京城,推到了户部湖广清吏司员外郎的位子上,但他并不打算收韩安玉为己用,让韩安玉以他马首是瞻。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过来人”,李云天很清楚,真正能让皇帝放心的权臣,一是贪婪之人,树敌无数,二来就是清高之臣,孤家寡人一个。

李云天既不想树敌无数,也不想成为孤家寡人,故而他只能选择独善其身,故而不能结党营私,否则一旦他的势力坐大,那么皇帝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灭掉他。

“杨大人?”韩安玉闻言微微一怔,他一时间有些没有明白李云天的意图,不知道李云天为何让他去找杨溥,与那些东宫旧臣相比,杨溥的受到的恩**显然远不如杨士奇和黄淮等人。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李云天笑着冲韩安玉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地说道。

韩安玉这下反应了过来,双目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李云天这岂不是让他趁着杨溥失落的时候前去投奔?

“呈老弟吉言。”本来,韩安玉怀疑自己会错了意,不过当注意到李云天笑容里有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他随后就做出了决定,笑着与李云天碰了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酒宴结束后,李云天和周雨婷将韩安玉夫妇送出了府门,能被英睿郡主亲自相送,韩安玉夫妇不由得受**若惊。

“老爷,李御史为何要将你拒之门外?”回家的路上,韩安玉正在马车里低头琢磨着李云天先前酒桌上那番话的用意时,坐在他对面的老妻禁不住开口问道,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失望。

“你不懂,云天在天子身边,岂能结交外臣?”韩安玉抬头看了老妻一眼,沉声说道,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李云天的顾虑。

“太常寺可是个冷清的衙门,他让你去拜访太常寺卿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老妻闻言不满地发了一句牢骚。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可知道户部的员外郎的职位有多少人在争抢,云天既然把为夫推了上来,怎会耽误为夫的前程?”

韩安玉的眉头微微一皱,神情严肃地嘱咐老妻,“云天这样做肯定另有隐情,况且即使没有隐情他对为夫也有知遇之恩,你岂可妄自非议?”

“妾身知错了。”老妻见韩安玉面带不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致歉悔过,或许真的像韩安玉所说的那样,李云天此举有着难以言语的深远用意。

于是,第二天一早韩安玉就前去杨溥的府上拜访,留下了不少名贵礼品,在地方为官多年他肯定有所积蓄,这点儿就比同级别的京官要强上许多,毫无掩饰地表达了投靠之意。

对杨溥来说,韩安玉在他被“冷落”之时投奔,那就是患难与共的自己人,远非那些他飞黄腾达后阿谀巴结的官员可比,这使得韩安玉一步步走进了杨溥的人际圈子。

李云天在给韩安玉铺一条在仕途上稳步向前的康庄大道,在韩安玉心中,他对其既有“知遇之恩”,同时也是关系莫逆的朋友,对李云天的感情无比深厚,较之杨溥还要更进一步。

由于迁都的缘由,内阁与五府六部之间的博弈暂时告一段落,京城各大部院衙门都在忙着迁都的事宜。

除了衙门里的官吏外,还有数以万计的家眷要随之迁移,这将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当年永乐帝迁都耗时数年才最终完成。

不过,在所有的京城衙门中,都察院内的气氛并没有随着迁都的到来而缓和,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里面的官吏泾渭分明了分成了三个阵营。

其中最大的一个阵营以左都御史刘观和左副都御史范彬为首,麾下是与五府六部关系密切的御史,人数几乎占据了都察院御史的六成。

第二大阵营以右副都御史陈天勋为首,旗下的御史是内阁阁员的学生和门人,人数占据了两成左右。

第三大阵营是以右都御史王宇诚为首,与内阁和五府六部的高官权贵都没有太多的交集,是都察院里的中间派,两相都不得罪。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对峙的情形,既与都察院监察御史的出身有关,也与都察院监察百官的作用密切相连。

都察院与其他京城其他部院衙门不同,并不是所有官员都有资格进入的,它有一条铁的门槛,那就是金榜题名的进士才有这个殊荣。

虽然皇上也会下谕令让一些非进士出身的官员进入都察院当然御史,但是人数并不多。

因为官场上讲究出身正统,非进士出身的御史不仅在都察院被人轻看,而且在朝堂上的威慑力也不如进士出身的御史,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右都御史王宇诚就非进士出身,当年蒙永乐帝的恩典进入了都察院,从右副都御史一路干上了右都御史的职位。

由于不是进士,故而王宇诚在都察院的最高职务也就到右都御史止步,无缘染指都察院最高的左都御史。

每届会试,皇帝都会指派朝廷重臣担任主考官,如此一来当届的进士就成为了主考们的门生,自然以主考官马首是瞻。

除了会试事关重大,需要朝中高官权贵来压阵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皇帝希望以此来培养朝廷中的不同势力,以使得各方势力在争斗中处于一种平衡态势,进而巩固皇权。

内部的阁员就那么几个,在都察院里的门生自然不如六部的那些堂官多,因此麾下御史的人数自然就处于了劣势,双方门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十分紧张。

自从陈天勋主持户部京通仓贪污一案的审理后,在都察院的地位迅速上升,此案不仅在短时间内就办结,而且干净漂亮,堪称完美,令都察院的其他御史不得不服气。

然后,谁也不会想到李云天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下功夫暗查此事,陈天勋不过是摘了一个桃子而已。

都察院内曾经有传言,陈天勋由于办理京通仓一案有功会被升任左副都御史,而与汉王交好的左副都御史范彬会被调离都察院。

不过,随着五府六部结成同一阵线对抗内阁,范彬的位子无形中就稳固了下来,只要五府六部的联盟存在,那么他就不会离开都察院,在五府六部的强势反击面前,内阁想要推陈天勋上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由于李云天是辛丑科的进士,而杨士奇是当届会试的主考,故而他自然被人看成是内阁的人,这也是李云天无可奈何的事情,出身的事情并不是他所能选择的。

都察院里辛丑科的出身的进士在经过三四年的学习后已经纷纷被扶正,成为正式的监察御史,分入到十三道监察御史衙门中,

李云天不仅是洪熙帝面前的红人,而且与辛丑科的那些同年的关系也非常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辛丑科出身的监察御史在都察院的领头者,众人皆以其马首是瞻。

虽然内阁和五府六部两方的御史时常会相互攻击,但是从没人敢挑衅李云天,原因很简单,一是李云天没什么把柄落落在外面,二来谁都知道他不好招惹。

远的不说,单单京通仓一案中的京通仓主事牛安,就是李云天兵不血刃地给拿下了,这直接导致了户部左侍郎白远仁锒铛入狱。

在都察院的众位御史中,对李云天最为忌惮的要数都察院贵州道监察御史崔辉,两年多前他被选为江西巡按御史的时候曾经设计过李云天。

如今李云天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他自然要提心吊胆了,生怕什么时候栽在了李云天的手里。

“崔巡按,今日恩情本官铭记在心,他日如果有缘,本官一定会加倍奉!”

崔辉永远也不会忘记,李云天与他在江西分手时目光凌厉地说出的那句话,他开始时并没有介意,以为李云天只不过开口恫吓他而已,一个小小的知县能有多大能耐?

可自从李云天忽然被永乐帝调任京城,并且在京城悄无声息之间就成为了洪熙帝身边的红人,这使得他寝食难安,坐立不宁,总觉得李云天在他背后顶着一把利刃,随时都可能给他一刀。一

第204章福祸相依

李云天自然不会忘记崔辉当年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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