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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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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讨论至理,维持国家的安宁,而官衔和俸禄都照旧,使得蹇义得以从繁重的公务中脱身。
可惜不久后胡滢就奏请宣德帝,请蹇义出身主持六部政务,毕竟蹇义身为大明天官岂能弃六部事务于不顾?包括当时的户部尚书夏元吉在内无人能使六部堂官拜服,导致六部之间争吵不休,不得不把蹇义再请回来。
因此,宣德帝命蹇义再度重掌朝政大权,并赐给其银章,上刻“忠厚宽宏”四个大字,由此可见蹇义在六部官员中威望之隆,绝非其他官员可以比拟。
“找到镇国公了!”蹇义的病逝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沉闷压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挖掘的京畿都督府军士们忽然爆发出一阵喊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听闻此言,杨士奇和张辅等人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向废墟的方向望去,脸上流露出了殷切的神色,希望有奇迹发生。
第812章悲伤难抑
虽然杨士奇和张辅等人都希望发生奇迹,可现实却是残酷的,京畿都督府的军士们从废墟下挖出了一句已经面目全非、不成人形的焦尸,看样子被大火所吞噬。
“太师,这是从尸体旁发现的。”将那句焦尸放在空地上后,一名参与挖掘的京畿都督府的武官躬身把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玉佩递给了张辅。
张辅查看了一下玉佩后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将玉佩给了一旁的杨士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块白玉玉佩正是李云天随身所系之物。
杨士奇也认出了这块白玉玉佩,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这块白玉玉佩无疑已经证实了李云天的身份。
“太师,本督该如何向皇上回报?”陈泰面无表情地向张辅一躬身,沉声请示道,李云天如今在京畿都督府出事,身为京畿都督府主事的左副大都督他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照实而言,皇上会下令彻查此事,找出幕后主使!”张辅的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嘱咐道,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没人愿意看见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陈泰的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眼神里满是黯然,他清楚自己这次可是毁在了李云天的案子上,李云天被行刺一事的责任很显然要由他来背。
皇城南门外的茶楼。
一身便装的方良快步进了茶楼,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二楼一个僻静雅间的房门,阿仇正慢条斯理地在那里品着茶。
“阿仇先生,昨晚京畿都督府的事情是你做下的?”方良在阿仇对面落座,神情激动地问道。
“方大人何有此言?”阿仇闻言笑了笑,给方良倒了一杯茶。
“除了你们,本官实在想不出有谁有这个胆量和能力去京畿都督府大牢里刺杀镇国公。”方良见阿仇没有否认,心中立刻明白此事就是阿仇做下的,于是压抑着心中的震惊解释道,“而且,镇国公对你的威胁最大,在京城除了你之外没人如此痛恨镇国公。”
“镇国公一死外界肯定会认为是皇上之意,越王一承大统也就扫清了最后一道障碍,届时讲武堂和骁武军肯定不会支持太子。”阿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冲着方良举起了手里的茶杯,“方大人,从龙之功近在咫尺,在下在这里先恭贺方大人了。”
“阿仇先生运筹帷幄,本官深为钦佩,如能辅佐越王登基本官定会与先生联手,共促大明和大元万世之好。”方良闻言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笑着与阿仇碰了一下茶杯,神色显得颇为意气风发,李云天一死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正好可以浑水摸鱼趁机上位。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蹇少师不久前病逝,其子已经进皇城报丧,皇上已经派福王前去探望。”品了一下茶杯中的香茗,方良想起了一件事情,微笑着向阿仇说道。
蹇义是文官之首,其在文官集团的威望和地位无人能及,他这么一死无疑将会使得并非铁板一块的文官集团发生分化,正好给了他和阿仇可乘之机。
“可惜了!”出乎方良的意料,阿仇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神情,而是微微一皱后摇了摇头,口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见此情形,方良的双目顿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万万没想到阿仇竟然会有这种反应,按理说蹇义的死对阿仇来说大有裨益,这会使得大明的朝局更加混乱,阿仇理应高兴才对。
“蹇少师是在下最为钦佩的大明官员,他的死着实有些可惜。”阿仇很快就注意到了方良脸上愕然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微笑着解释。
方良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岔开了话题并不想在蹇义的事情上纠缠以免引起双方的尴尬,他的心中感到非常疑惑,对阿仇的背景越来越感兴趣。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与那些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人家不同,大门紧闭的镇国公府笼罩在一片令人感到压抑的沉寂中,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女人们的哭声。
后宅的一个环境幽静的院落内,朱玉馨、绿萼和怜香等人聚在卧房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关切地望着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的周雨婷。
京畿都督府里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镇国公府,当得知李云天葬身京畿都督府大牢的大火后,急怒攻心的周雨婷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李云天的遇难使得镇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无比悲痛,不仅女人们纷纷哭泣就连男人们也跟着落泪,整个镇国公府笼罩在惨云愁雾中,犹如天塌了一般。
由于李云天葬身火海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因此镇国公府里的哭声引起了外界的注意,私下里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
“大姐!”当周雨婷悠悠然睁开双目时,守在床边的朱玉馨等人连忙围了上去。
“拿孝服,我要进宫觐见太后。”周雨婷环视了一眼床前的人,挣扎着坐起了身。
“大姐,一定要给相公讨个公道。”绿萼哭得梨花带雨,闻言不由得悲愤地说道,论感情的话自幼就伺候李云天的她与李云天的感情更为深厚。
“大姐,要不要我跟你去?”朱玉馨闻言咬着嘴唇问道,泪眼婆娑地问道,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李云天已经离世的消息。
“我自己去就行,人多了反而让人觉得咱们是去兴师问罪。”周雨婷摇了摇头,向朱玉馨凄然一笑,如果不是镇国公府需要她主持大局那么她肯定已经追随李云天而去。
朱玉馨、绿萼和怜香等人连忙亲自伺候着周雨婷更衣,不仅洗去了她脸上的脂粉还是摘下了她身上首饰,使得周雨婷一身缟素,发髻上插着一朵代表了哀思的小白花。
此时此刻,周雨婷并不是以英睿郡主和镇国公夫人的身份去见太后,而是以一名妻子的身份去向太后鸣冤,李云天无缘无故地就死在了京畿都督府的大牢里,她要求太后给她一个公道。
虽然没有色彩艳丽的华服和名贵珍稀的首饰,但周雨婷身上高贵典雅的气质却在一身洁白孝服的衬托下一览无遗。
穿戴整齐后,周雨婷从朱玉馨手里接过了一个用黄色锦布包裹着的细长物品,面罩寒霜地在众人的陪同下前去府门外乘车进入皇城。
这个时候,包括朱玉馨和绿萼在内的镇国公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已经穿上了孝服,一个个神情哀伤,气氛显得甚是凄凉。
周雨婷的四轮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外,与以往不同的是马车的车厢上挂着象征着家中有白事的缟素,围聚在四周的人们嗡嗡地指着马车上的缟素议论着,暗自猜测着离世之人。
“郡主竟然身穿孝服,难道镇国公去世了?”
“快看,镇国公府的人都带着孝!”
“他们说镇国公今早被烧死在了京畿都督府的大牢里,现在看起来是真的。”
“想镇国公是何等的英雄,竟然就这么死了!”
“听说是朝廷里的奸臣害了镇国公,连皇上都被蒙蔽了。”
……
当周雨婷等人走出院门后,现场的百姓顿时轰的一下骚动了起来,望着周雨婷一行人身上的孝服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派人去讲武堂告诉德欣郡主相公的事情,让她尽快回府。”上马车前,周雨婷响起了一件事情,低声吩咐身后的绿萼,她口中的德欣郡主指的就是诺敏。
“大姐,我已经派人去了讲武堂,诺敏昨天向讲武堂告假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在安义王府。”绿萼闻言柳眉微蹙地回答。
安义王府是安义王哈尔巴拉在京城的宅院,虽然哈尔巴拉并不在京城,但格根塔娜率领着一部分家眷住在这里,诺敏时常去安义王府里留宿,是她在京城除了镇国公府的第二个家。
“派人去找她,告诉她一定不要冲动,否则相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周雨婷怔了一下,心中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连忙叮嘱绿萼道。
与李云天的其他夫人不同,诺敏自幼生活在草原上,所经历的生长环境与大明不同,这使得其忠君报国的理念非常淡漠,况且又对李云天一往情深,万一暴怒之下出关起兵给李云天报仇,那么无疑将在大明北方挑起战火。
周雨婷非常清楚,那些蒙古人和女真人之所以能归附朝廷,完全是因为李云天从中调和的结果,双方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定,处于非常微妙的状态。
一旦李云天去世而且还是被宣德帝所杀,那么势必引发蒙古人和女真人的恐慌,届时为了确保自身利益难保就会与大明爆发一场大战。
“大姐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山海关和居庸关,如果诺敏想要出关的话一定能把她追回来。”绿萼自然清楚事态的严重,郑重其事地向周雨婷点了一下头,诺敏年纪轻轻正处于叛逆期行事根本不知轻重,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因此还是尽早找到为好免得到时候惹出大麻烦。
周雨婷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转身上了马车离去,如果家里的人都像绿萼一样沉稳的话她也就安心了。
其实,周雨婷心中最担心的人不是诺敏,而是现在身在外地的陈凝凝、郑婉柔和雷婷。
陈凝凝和郑婉柔不仅掌控九州商会而且还主导了交趾的海外贸易,手里握着令人羡慕的财富,而一直在李云天身边的雷婷则是李云天在讲武堂和骁武军的代言人,在讲武堂的武官和骁武军的军士中的威望仅次于李云天。
另外,督阵大明水师和龙江造船厂的柳雯晴也使得周雨婷担心不已,李云天为了大明水师能顺利组建给了柳雯晴相当大的权力,柳雯晴相当于李云天在水师的代言人,对水师有着难以预测的影响力。
当财富与军权相结合后,毫无疑问将产生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要是陈凝凝、郑婉柔、雷婷和柳雯晴因为李云天的死而反了大明,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周雨婷很清楚,陈凝凝、郑婉柔、雷婷和柳雯晴之所以能在外独当一面,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绝对不是那种迂腐的忠君之人,又与李云天感情深厚,以四人的性格搞不好真的会因为李云天的死将大明搅得天翻地覆,届时即便是她也无法收场。
毕竟,女人与男人不同,男人以理性为主即便情绪失控下也会考虑到事态的后果,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做事更是小心谨慎,而女人通常被感性所支配,尤其是被激怒后做起事情来往往不计后果。
因此,周雨婷现在是既悲伤又忧心,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撑起镇国公府的大旗,唯有尽力而为,这不仅是为了镇国公府,更是为了让死去的李云天安心,是她身为镇国公府主母的职责。
第813章进宫鸣冤
当周雨婷的马车出现在京城的街头时立刻吸引了沿途那些喜气洋洋行人注意,要知道今天可是大年初一,马车上的那些缟素异常显眼和醒目。
“这是谁家的马车呀,怎么大过节的披上了孝带,多不吉利。”
“看号牌好像是镇国公府的,怪事了,没听说镇国公府遇到什么白事呀?”
“你还不知道吧,据传镇国公死在了今天京畿都督府的那场大火里。”
“什么,有这种事情?”
“我也听说了,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是真的。”
……
街道两旁的人们指着马车私下里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再次证明了京城里毫无秘密可言,李云天去世的消息很轻易地就被人们印证。
周雨婷面罩寒霜地端坐在车厢里,白皙的脸颊上充满了哀伤,神色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憔悴。
其实,周雨婷现在非常想要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因为她是镇国公府的女主人,必须要撑起镇国公府的门面,要是她倒下的话镇国公府在遭受如此重创之下绝对会垮掉。
守在皇城南门的亲军已经听到了李云天死在京畿都督府大火的传言,因此当周雨婷马车通过城门时纷纷肃穆而立,李云天在大明军中的声威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足以令皇城里的亲军为之敬仰。
虽然朝廷现在封锁了李云天的事情,但京畿都督府的那场大火使得众多亲军前去救火,人多口杂再加上有人刻意打探,因此李云天在大牢里没能逃出来一事根本就瞒不住,如今已经差不多满城皆知。
抵达西安门后马车停在了宫门外,经过内侍和亲军的查验后,一身缟素的周雨婷双手捧着手里的裹着物品的黄锦面罩寒霜地走进了西安门。
由于周雨婷经常进宫陪伴张太后因此宫门处值守的亲军和内侍都认识她,见周雨婷身带重孝立刻明白怎么回事,神情诧异地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看来宫里的传言是真的,镇国公果然死在了京畿都督府的那场大火里!
通往慈宁宫的路上,沿途的亲军、宫女和内侍见到周雨婷这身打扮后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纷纷闪在了一旁窃窃私语,印证了李云天死于大火的传言。
慈宁宫。
胡皇后、孙皇后和几名勋贵的夫人陪着张太后说着话,与以往不同,张太后的脸紧紧绷着,气色显得很不好,这使得胡皇后和孙皇后等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禀太后,英睿郡主到了。”一名在店门值守的内侍快步走了进来,躬身向张太后说道。
听闻此言,胡皇后和孙皇后等人下意识地望向了宫门处,周雨婷一到西安门就有人来慈宁宫通传,因此她们早就知道周雨婷会来。
“宣!”张太后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双目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她岂会不知周雨婷的来意,可是李云天已死即便是她能还李云天一个公道又有何用?
随后,在胡皇后和孙皇后等人的注视下,神情憔悴的周雨婷缓缓走进了殿内,见她一身缟素现场之人无不为之叹息和同情,谁能想到驰骋疆场杀得敌军闻风丧胆的镇国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京畿都督府的大火里,留下了镇国公府的一群孤儿寡母。
“太后,镇国公死得冤枉,臣妾恳请太后给镇国公府做主彻查八方货栈火枪一案,让镇国公能清清白白地离开。”来到张太后面前后,周雨婷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两手高高举着那个裹着物品的黄色锦布,说话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泪如雨下。
周雨婷之所以让张太后彻查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而没有提及李云天葬身京畿都督府火海一事,是因为现在周雨婷还不清楚京畿都督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有司礼监的宦官去京畿都督府传旨,接着就导致了大火的发生,如果这是宣德帝策划的话张太后如何能给她公道?
因此周雨婷退而求其次,让张太后做主查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还李云天一个清白。
“丫头,过来!”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周雨婷,张太后微微摇了摇头,冲着周雨婷招了招手。
说实话,当得知李云天葬身京畿都督府大火后张太后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现在正派人前去打探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尤为重要的就是此事是否是宣德帝的授意。
张太后心里很清楚,对大明忠心耿耿的李云天这次可谓是受到了无妄之灾,虽然她并不赞同宣德帝对李云天的做法,可宣德帝毕竟是大明的天子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此张太后也就没有干涉李云天的案子。
可是,张太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京畿都督府竟然会失火而且还与司礼监有关,这就使得张太后心中甚为不安,毕竟李云天与大明其他的文武重臣不同,不仅在五府六部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更为重要的是一手打造了大明最强的军队――骁武军。
如今李云天稀里糊涂地就死在了京畿都督府的那场大火里,难免会使得讲武堂和骁武军人心浮动,一旦有别有用心之人暗中煽动,保不准会像当年的永乐帝一样竖起“清君侧”的大旗,这可是张太后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历史上,打着“清君侧”名义造反的事件比比皆是,远的不说仅仅三十多年前的靖难之役打得就是“清君侧,靖国难”的旗号。
永乐帝当年夺取天下后,对大明各地藩王极力打压,大力削减了那些藩王的权势,这使得各地藩王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了兵权无法与永乐帝相抗衡。
如今,李云天莫名其妙地就死在了京畿都督府的大牢里,他在讲武堂和骁武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必将使得讲武堂的武官和骁武军的军士心生愤慨而要给李云天伸冤,这样就十分容易被人利用。
宣德帝之所以要给李云天扣上谋反的罪名,正是为了打击李云天在讲武堂和骁武军中的威望,以占据伦理上的高度,只要能证明李云天谋反那么李云天在讲武堂和骁武军中的高大形象将轰然倒塌,成为意图不轨的乱臣贼子,进而也就不会引发讲武堂和骁武军的哗变。
可惜的是,阿仇并没有给宣德帝这个机会,不惜牺牲掉王裕也要杀了李云天,进而把大明的朝局搅浑好从中渔利。
“太后,镇国公对大明的忠心日月可鉴,臣妾绝不相信他会谋反作乱!”
周雨婷起身来到张太后面前,跪在她的脚下泪眼婆娑地把手里的那个被黄色锦布包裹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当年皇上赏赐给镇国公的御物,镇国公为了自勉将其悬挂在卧房中,如果镇国公真的做下那大逆不道之事也就没有资格再留着此物。”
张太后不清楚周雨婷口中的“御物”为何,于是让一旁的宦官将黄色锦布打开,里面是一幅卷在一起的画轴,等宦官们把画轴展开才发现是一幅牡丹图,落款时间是洪熙元年,落款人是“长春真人”,落款地点是慈庆宫。
当看见“长春真人”四个字后,张太后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幅牡丹图是宣德帝所作,宣德帝雅尚翰墨,尤工绘事,山水、人物、走兽、花鸟、草虫无不臻妙,常作画赠重臣,而“长春真人”就是宣德帝的自号。
而且,慈庆宫是太子的东宫,宣德帝在洪熙帝登基后在那里住了近九个月的时间,然后赶往南京城坐镇。
再加上画作上宣德帝当太子时的印章,毫无疑问这幅牡丹图是宣德帝在洪熙元年时于慈庆宫所做。
“太后,这幅图本宫见过,是皇上当年还是太子时赐给镇国公的,本宫记得当时镇国公献了一副画有天下疆域的地图。”
孙皇后距离太后很近,看见那幅牡丹图后柳眉微微一蹙觉得有些眼熟,随后想了起来,开口向张太后说道,当众点明了牡丹图的出处。
在座的几位权贵夫人闻言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牡丹寓意富贵,宣德帝当年给李云天这幅牡丹图很显然有拉拢李云天之意,同时也对李云天非常欣赏。
“丫头,皇上糊涂呀!”张太后岂会不清楚宣德帝当年的用意,想到李云天这些年来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南征北战给大明开疆拓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说给周雨婷听的。
周雨婷闻言心中顿时更加悲伤,泪如泉涌,张太后见状一脸慈爱地将她拉进了怀里,轻轻抚摩着周雨婷的秀发,任由周雨婷痛哭。
乾清宫,东暖阁。
“皇上,奴才已经审问了王裕身边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王裕去京畿都督府的事。”宣德帝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几名太医立在床边束手无策,私下里小声商议着治疗的方案,御马监太监杨庆快步走进来,来到床榻旁低声禀告。
王裕带人前去京畿都督府并且引燃了大牢的事情一传到宫里,盛怒的宣德帝就让杨庆带人去了司礼监,将与王裕有关的一干人等悉数捉拿,严刑逼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裕竟然胆敢谋害李云天。
根据内廷的记录,王裕大年三十上午告假出了宫,说是与来京城的侄子一起过年,结果却带人袭击了京畿都督府。
“咳咳,查,一定要查清此事,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把手都伸进了宫里,还敢谋害朝廷重臣,简直无法无天。”宣德帝闻言禁不住握拳砸了一下暖榻,咳嗽着下达了谕令。
“奴才遵旨!”杨庆连忙跪在了地上,恭声说道,他的心里也倍感震惊万万没有想到王裕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看来内廷里并不安稳混入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到了该大力整顿一番的时候了。
“皇上,蹇少师病逝前给皇上写了一封奏章,皇上是否御览?”这时,一名内侍从门外走进把一道奏章交给了侍立在暖榻旁的金英后低声向金英耳语了几句,金英随即躬身向宣德帝禀告道。
第814章幡然醒悟(一更)
“念!”宣德帝听闻蹇义死前竟然给自己写奏章,心中一时间感到莫名的落寞,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短短一天之间大明接连失去了蹇义和李云天两名足以影响朝局的重臣,这令宣德帝感到措手不及,同时也异常痛心,尤其是李云天的死让他心里五味杂陈,暗中感到懊恼。
毕竟,李云天为宣德帝效力十年,南征北战,治理地方,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云天一死顿时勾起了他很多往事的回忆,也化解了他心中的猜忌。
得到宣德帝的御命后,金英打开蹇义的奏章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宣德帝听着听着心中不由得更加苦楚。
奏章是蹇义的儿子代笔所写,重病卧床的蹇义已经无法再拎得起笔,他先是在奏章前面总结了一生的功过,而后语峰一转谈到了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
蹇义老成持稳,自然不会在奏章里对八方货栈的案子过多评价,只是含蓄地指出李云天曾在堂审中说火绳枪的部件由多家工坊制造,城外骁武军大营的工坊仅仅负责组装而已。
因此,如果想要查清八方货栈那批火绳枪的来历可以去只要去那些生产部件的工坊去查验记录,那么就能知道那批枪是如何制造出来的,由于讲武堂工坊执行严格的规章制度故而那批火绳枪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虽然蹇义在奏章里没有明说,但宣德帝很清楚,蹇义是在委婉地告诉他李云天在堂审时其实有着反击的机会,那就是向陈泰提议查讲武堂生产火绳枪工坊的账目,这个要求陈泰无法拒绝,那么火绳枪一案十有八九会出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很简单,由于那些生产火绳枪的工坊距离京城太远,再加上制造火绳枪的环节和流程复杂,涉及到多个部门,例如采购、审核等等,因此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李云天增产那些火绳枪根本不可能。
蹇义不相信李云天会私下增产火绳枪,所以他可以断定那批八方货栈的火绳枪与宣德帝有关,因为除了李云天外宣德帝是唯一一个可以避开李云天调动那么多枪械的人。
故而,蹇义可以肯定,出现在八方货栈的火绳枪是宣德帝从城外骁武军大营的火绳枪工坊里调出来的,而且还是新近调用,否则一旦讲武堂按照规定展开核查的话此事就会曝光。
宣德帝虽然可以让人在城外骁武军大营的火绳枪工坊里造假,但是却没办法去外地生产火绳枪部件的工坊造假,因为这样一来容易走漏消息而且也会留下把柄,按照讲武堂的规章制度凡与火绳枪有关的事情必须要留下相应的记录。
实际上正如蹇义所猜测的那样,八方货栈的那批火绳枪是宣德帝用谕令从城外骁武军大营的火绳枪工坊里调出来的,时间就在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发生的几天前。
宣德帝虽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把那批火绳枪从城外骁武军大营火绳枪工坊里调出来,但却无法阻止讲武堂的例行查账,这里面涉及到诸多方面的因素根本无法在不惊动李云天的前提下实行。
值得一提的是,外界并不清楚火绳枪生产的流程,根本不知道火绳枪的部件是在外地生产的,城外骁武军大营的火绳枪工坊只不过是负责组装而已,还以为火绳枪就是在那里制造。
因此,策划了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的阿仇和方良并不知道火绳枪制造的隐情,故而也就不会考虑如何应对那些制造部件的外地工坊。
况且就算两人清楚火绳枪的制造流程,那么也对那些外地的工坊无能为力,李云天给讲武堂制定的那些严格的规章杜绝了他们想要瞒天过海的可能。
值得一提的是,用宣德帝的谕令从城外骁武军大营的火绳枪工坊里调出那批火绳枪的人是武平侯梁少杰,梁少杰是骁武军排行第三的高级将领,在骁武军的地位仅次于李云天和骁国公王简,由他调用那批火绳枪不会引起工坊主事的怀疑。
蹇义的这道奏章是在劝慰宣德帝放李云天一条生路,因为李云天即便是在生死关头还是维护宣德帝的权威。
如果李云天提出查验外地那几个与火绳枪制造有关工坊的账目,那么届时将会发生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那就是锦衣卫从城外骁武军大营里的火绳枪工坊里查抄出来的账目与那几个外地工坊的账目对不上,这将成为大明的一大闹剧。
而且蹇义可以肯定,宣德帝很难对纳西外地工坊的账目作假,因为讲武堂和骁武军一定会拼死保护那些可以证明李云天清白的账目,搞不好还会爆发武力冲突,那样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李云天很显然清楚这一点,因此他才没有在京畿都督府的大堂上提出到那几个火绳枪部件制造的工坊查账的要求,而是摆出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架势,准备承担那些火绳枪被盗的责任。
倘若连蹇义都能猜到能从戒备森严、规章严格的城外骁武军大营里的火绳枪工坊里调出火绳枪的人是宣德帝,那么李云天自然也能想到,故而这就解释了为何他在京畿都督府大堂上并没有质疑那些火绳枪如何从工坊里留出来而是径直承担罪责。
当金英念完了蹇义奏章上的内容后,宣德帝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蹇义的一番话对他犹如当头棒喝,使得他意识到自己先前对李云天的态度太过偏激,仅仅凭着臆测就定了李云天的罪,进而使得李云天在京畿都督府的大火中丢了性命。
虽然宣德帝是天子,对大明的臣民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不过李云天在大明的文武百官中非常特殊,不仅和宣德帝一起历经生死,而且还冒着生命危险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将辽东和交趾治理得井井有条清除了大明北方和西南的战火,可谓劳苦功高。
现在,李云天没有丝毫逾越之处就被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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