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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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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六大布政使司外,讲武堂还下辖有大明三大军区,拥有着大明最强的力量,依次是西南军区、辽东军区和北方军区。
当李云天将辽东都司、大宁都司和奴儿干都司将合并成为辽东军区,山西行都司、蒙古都司和万全都司合并成为北方军区时,也对交趾都司和广西都司进行了规划,将两者合并为了西南军区。
不过,与辽东军区和北方军区不同的是,虽然西南军区也裁减部队的规模,但是已有的骁武军军户却被悉数保留了下来,这是李云天对那些军户这些年来为大明所做出贡献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是为了应对周边复杂的环境,毕竟中南半岛形势复杂李云天需要那些军户作为大明在当地的支撑,因此就必须要给予优待。
辽东军区和北方军区的兵力各为十万,辽东军区的治所在辽阳城,北方军区的治所在大同城,其各级武官皆从与北元交战立功者中选拔,中低级武官分批到讲武堂在两大军区中设立的军校中进行轮训,高级武官则到京城的讲武堂中参加培训。
其中,骁武军辽东朱雀大营和骁武军大同青龙大营的兵力都定为了五万,是两大军区兵力的一半。
而西南军区的兵力虽然也为十万,但骁武军交趾白虎大营的兵力也是十万,李云天认为中南半岛爆发战争的可能远远高于辽东军区和北方军区。
值得一提的是,辽东布政使司包含了大宁都司在关外的地区和辽东都司;奴儿干布政使司是奴儿干都司的地域;蒙古布政使司包括了河套地区和哈拉和林地区;山北布政使司则是内长城和外长城之间的区域,主要是山西行都司和万全都司的地域。
可以说,讲武堂直接掌管的骁武军兵力高达二十万,如果再算上间接掌控的西南军区、辽东军区和北方军区的兵力,那么总兵力将高达五十万。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清楚,与讲武堂有关的这五十万兵力是大明最为强大的一股军事力量,大明即便是集中了其他都司的兵力也不是对手,至于京城赖以自豪的城墙在骁武军强大的火器面前更是不堪一击。
最令朝堂上文武百官羡慕和眼馋的就是交趾的海外贸易,每一次都能带来巨额的关税,由于那些关税被宣德帝的内库和讲武堂所分,这使得他们无计可施,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白花花的关税流入内库和讲武堂。
正是因为讲武堂拥有强大的军力还是财力,这才让方良从中挑拨成功,以至于宣德帝开始猜忌李云天,进而担心李云天成为大明的不可一世的权臣,故而这才下定决心对李云天痛下杀手。
见宣德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金英和王瑾悄悄对视了一眼,然后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动声色地躬身侍立。
这份公文出自金英之手,作为自幼就跟在宣德帝身旁的贴身内侍,金英对宣德帝非常了解,知道如何来触动宣德帝。
因此,在那份公文里,金英不仅告诉宣德帝朝堂上的各方势力已经开始为了太子登基后的权益能明争暗斗,还涉及到了皇家的利益。
所谓皇家的利益自然指的是交趾海外贸易的利润,这笔钱使得皇宫里的内库史无前例地充盈起来,故而宣德帝能拿出钱来做更多的事情而不用再听户部官员在那里哭穷。
在那份公文上,金英不动声色地将朝廷上各方势力想要将交趾海外贸易利润收归户部国库的事情表露了出来,而且文官集团和勋贵集团都想要按照一定比例从中分一杯羹,毕竟不仅六部以及地方衙门需要朝廷拨款,各都督府和各地都司也需要军费。
宣德帝对此心中是大为恼火,其实他早就想到了朝廷里的文官和勋贵不会在他驾崩后坐视交趾海外贸易关税交给内库和讲武堂,因此已经想要从中进行妥协,分一份给国库。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朝廷重臣的胃口很大,想要把交趾海外贸易的关税全部吞下,这就令宣德帝无法容忍。
宣德帝知道,它驾崩后即便是杨士奇和蹇义也无法阻止朝堂上文武官员索要交趾海外贸易关税,因为这涉及到的是文臣勋贵的切身利益,两人即便想要阻挡也有心无力。
更何况蹇义是朝廷里出名的老好人,而且年岁已高,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恐怕已经没有精力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杨士奇虽然身为内阁首辅,但他毕竟是文臣中的一员,一旦触犯了文官中的利益可就得不偿失,届时难免会被人鼓励。
至于讲武堂,那就更不用说了,讲武堂是一个武职衙门,虽然也有数名勋贵,但其中爵位最高的也不过是骁国公王简,而王简是近些年新晋升的勋贵,以前只不过是一名伯爵而已,因此无论是资历还是声望都无法与各大都督府的那些都督们相抗衡,更别说面对朝堂上那些言辞犀利的文官了。
可以说,宣德帝已经能预料到等他驾崩后,交趾海外贸易的税收会被收归国库,毕竟这笔钱涉及到各地的商业事宜,并不是朝廷主导的朝贡贸易,自然是收归国库更为合理。
“朕累了!”看完了公文后,宣德帝忽然之间好像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咳嗽着躺在了暖榻上。
金英见状连忙给宣德帝盖好了锦被,然后躬身和王瑾退了下去,几名宫女和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着。
“总管大人,皇上好像并没有被那份公文触动,如果再不下诏阻止下午的堂审,那么镇国公可就难以从火枪的案子中脱身了。”阴沉沉的天空中飘起了小雪,金英和王瑾出了东暖阁后走向了一旁的偏殿,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王瑾忧心忡忡地向金英说道。
“皇上的心里已经起了波澜,相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金英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说道,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顺其自然地进行,以免被宣德帝看出破绽,那结果可就糟糕了。
“但愿如此吧。”王瑾闻言不无担心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抬头望向了京畿都督府的方向,然后和金英一起进入偏殿歇息。
一旦那些伪造的记录被当堂公开,李云天可就百口莫辩了,单凭那些记录不相符就能治李云天的欺君之罪。
“总管、副总管,皇上让人宣杨副总管觐见。”半个多时辰后,就在金英和王瑾在偏殿里焦急等待的时候,一名小内侍急匆匆走进来,躬身禀告道。
听闻此言,金英和王瑾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宣德帝确实已经被那份公文所触动,故而想要找杨庆进行核实。
由于杨庆所掌管的御马监管理着草场和皇庄,并经营皇店,因此在南北直隶以及全国各地也有一些耳目,是宣德帝用来监视朝廷文武百官的第二道防线,第一道防线自然由锦衣卫和东厂组成。
虽然御马监情报的数量和质量比不上锦衣卫和东厂,但对宣德帝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助他精准地分析朝堂上的时局,同时也是对锦衣卫和东厂的一种监视。
正是因为这样,御马监才能在内廷二十四衙门中脱颖而出,与司礼监分庭抗礼。
而且,宣德帝对杨庆也非常信赖,虽然杨庆没能像金英、王瑾和范弘一样得到免死诏书,但是却被宣德帝授予了“忠诚自励”和“心跻双清”两个银章。
其实按照宣德帝对杨庆的宠信,杨庆也应该获得免死诏书,可惜他在宣德年间犯过案子,使得宣德帝最终打消了给予其免死诏书的念头。
从宣德帝初年,宣德帝就开始赋予杨庆军权,由此可见对他的信赖,宣德三年宣德帝率大军巡边的时候,回师时令杨庆与一名勋贵共同率军断后,开创了大明历史上宦官掌军的先河,而以前顶多只是监军而已。
宣德四年八月,宣德帝令杨庆率领神机营火铳手前往蓟州、永平、山海关等处与总兵陈景先一同守御,要求他一切军务必与陈景先计议,但是却并未要求他服从陈景先的指挥和调动,使得杨庆与陈景先处于了相同的地位。
面对杨庆这样深得宣德帝宠信的宦官,朝廷的一些大臣私下里讨好,例如工部尚书吴中就曾以工部库房的石料木料私自送给杨庆建造一座十分气派的住宅,宣德帝得知此事后不由得大怒将吴中下诏狱治罪,吴中在诏狱里待了一年才出来,而杨庆却毫发无损。
第804章得以印证
虽然杨庆的德行不如金英、王瑾和范弘,但他对宣德帝却是忠心耿耿而且行事谨慎,懂得掌握分寸,从来不会像袁琦那样恃宠而骄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因此宣德帝对他一直信赖有加。
御马监在京城有着自己的情报网络,不归司礼监管辖,昨晚既然有那么多重臣聚会想必杨庆也应该得到了消息,因此宣德帝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印证,毕竟作为大明天子宣德帝深知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的道理。
而且,宣德帝也想知道杨庆手里有没有什么东厂不知道的情报,毕竟御马监和东厂有着不同的情报来源。
杨庆正在城南巡查隶属于皇家的店铺,接到宫里内侍的召见后连忙急匆匆地赶回紫禁城,现在京城的皇家店铺有一半都在经营交趾海外贸易得来的货品,销路非常好,利润高达京城皇家店铺总利润的八成,已经成为了内库的一项重要资金来源。
“奴才杨庆,叩见皇上。”来到东暖阁,杨庆跪在暖榻前向宣德帝行礼。
“朕问你,昨天晚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宣德帝屏退了屋子里的宫女和内侍,让杨庆起身后一边咳嗽着一边问道。
“禀皇上,据奴才所知昨晚京城里有几处酒宴,参与者多为朝廷的文武大员。”杨庆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上面写的是参与酒宴的人名以及地点,“不过奴才不知道他们酒宴中说了些什么,现在正让人打探。”
御马监毕竟不是锦衣卫和东厂,对情报的刺探能力还是稍逊一筹,只知道参加酒宴的人而不清楚酒宴的内容,故而没有向宣德帝禀报而是继续探查,否则这种没有确实内容的禀告对宣德帝来说毫无意义。
“近来京城有何动静?”宣德帝瞅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面色阴沉地望向了杨庆,杨庆速提供的酒宴信息与王瑾一致,由此可见昨晚确实有数场由朝廷重臣参与的聚会,而内容无疑就是王瑾提供的信息,这令宣德帝心中无比震怒。
“据奴才所知,京城最引人关注的莫过于镇国公牵涉进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无论高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在议论此事。”杨庆闻言沉吟了一下,随后有条不紊地回答,“奴才收到消息,自从镇国公被关进京畿都督府大牢后,朝廷有不少大员都在接近讲武堂的武官。”
俗话说的好,树倒猢狲撒,一旦李云天被宣德帝给除了那么讲武堂的支柱将轰然倒塌,这个时候朝廷的各方势力自然会向讲武堂的人伸出橄榄枝,想要将其拉拢过来收为己用。
不得不说,讲武堂的武官在李云天的调教下不仅有着出色的个人能力,更为重要的是掌握了大明最为先进的科技和管理,可谓能文能武,故而朝堂上谁都想得到那些武官以扩充自身的实力。
况且,讲武堂在三大军区、六大布政使司以及各地的产业都受到讲武堂的武官直接或者间接的管理,如果能拉拢讲武堂的武官,无疑对将来瓜分讲武堂的地盘和产业大有裨益。
对于朝廷各方势力抛来的橄榄枝,包括骁武军的将领在内,讲武堂的武官纷纷采用了低调的方式应对,婉拒了对方的好意,并没有表现出投靠的意思。
虽然李云天现在身陷囹圄但是镇国公府还在,因此讲武堂的一切事宜皆以镇国公府马首是瞻,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背叛李云天。
作为一手打造了讲武堂的李云天,已经成为了讲武堂的精神象征,讲武堂的武官除了对李云天敬畏有加外,更为重要的是折服于李云天为大明守疆拓土的理想,想要跟着李云天一起创建一个盛世大明。
这份信念支撑着他们牢牢地凝聚在李云天的身边,以至于发生了十余名讲武堂武官自尽于京畿都督府大堂的重大事件,其中所牵涉到的缘由是方良和阿仇所无法理解的,也震惊了朝堂上的文武重臣。
“朕还没死呢,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争权夺利,真是岂有此理!”听了杨庆的话后,宣德帝的脸上流露出了怒容,朝廷各方势力如此争斗让他岂能安心把大明的江山交给太子?
“皇上,有一件事情奴才正在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见此情形,杨庆迟疑了一下,随后神情凝重地向宣德帝一躬身。
“朕赦你无罪。”宣德帝见杨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有些话杨庆不好说出口,于是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
“皇上,奴才接到奏报,越王私下里与朝廷几名文武大员来往甚密,似乎想要当摄政王辅佐太子。”杨庆闻言不再隐瞒,低声向宣德帝禀告。
“摄政王?”宣德帝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眉头紧紧皱着,神情变得无比冷峻。
越王朱瞻墉洪熙帝的嫡三子,宣德帝的亲弟弟,永乐二十二年受封越王,建邸衢州府但并未就任而是留在了京城陪伴洪熙帝夫妇,洪熙帝驾崩后又在京城侍奉张太后。
宣德帝一共有两个亲弟弟,除了三弟越王朱瞻墉外,还有五弟襄王朱瞻墡,永乐二十二年受封襄王,宣德四年就藩长沙。
由于宣德帝幼时深受永乐帝喜爱,故而陪在张太后身边的就是朱瞻墉和朱瞻墡,与张太后的感情深厚,故而朱瞻墉得以留在京城,而朱瞻墡直至宣德四年才去长沙。
如今太子年幼,不要说驾驭朝臣连应对朝中事务的能力都没有,因此为了掌控朝局由越王摄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以代表皇家的利益,成为大明历史上的“第一皇叔”。
虽然宣德帝对登基后像永乐帝一样,大肆打压大明各地藩王的力量,但是对他的兄弟们却是关照有加,与众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很好,否则越王也不可能留在京城早就被宣德帝赶去了封地。
朱瞻墉对政务没有多大的兴趣,而且按照大明的定制藩王在政事上的权力已经被削得所剩无几,即便是福王也仅仅顶着一个讲武堂司堂的虚衔而已,讲武堂的大权掌握在李云天的手里,由此可见朱瞻墉对宣德帝的皇权无法构成威胁。
可是一旦朱瞻墉成为摄政王,那么情况可就不一样了,顷刻之间就成为了大明最有权势的皇叔,这可绝对不是宣德帝所希望看见的事情,从洪武末期开始大明的历代天子都在削弱藩王的权力,防止藩王作乱,因此宣德帝岂会放心让朱瞻墉摄政?届时皇权无疑会受到威胁。
不过,当宣德帝驾崩后朱瞻墉并不是没有可能成为大明的摄政王,为了确保太子朱祈镇不被朝中的文武百官架空,那么如果取得了张太后的支持的话,朱瞻墉就可能登上摄政王的宝座。
历史上,朱瞻墉并没有成为摄政王,但是却存在这个可能,由于此事并未在正统年间的廷议上出现过,由此可见朱瞻墉如果向张太后提及摄政王一事的话并没有得到张太后的支持,自然也就无法上廷议。
原因很简单,摄政王虽然是大明的国事,但同时也是皇族的家事,张太后不支持朱瞻墉的话此事就无法推行。
值得一提的是,朱瞻墉于正统四年六月薨,谥号靖,年仅年三十四岁,英年早逝,葬白水峪,越国随后被撤除,朱瞻墉成为了大明唯一的一代越王。
“越王与朝廷和人来往密切?”沉默了良久,宣德帝缓缓开口打破了东暖阁的沉寂,神色冷峻地望着杨庆。
“内阁次辅杨荣杨大人、军阁阁员勇清侯孙毅、礼部尚书胡滢和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云海。”杨庆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神情严肃地回答,“皇上,奴才现在还不知道四位大人如何看待设立摄政王一事。”
“查,一定要把此事查清楚。”宣德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后剧烈咳嗽起来,边咳嗽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奴才遵旨。”杨庆见状先是一躬身,随后上前轻轻拍着宣德帝的后背,神情关切地说道,“皇上龙体要紧,奴才等人一定会查清这件事。”
“皇上,奴才有紧急事务求见。”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金英的声音。
宣德帝闻言微微一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向杨庆点了一下头。
“宣!”杨庆明白过来,尖着嗓子向门外喊道。
“奴才叩见皇上。”金英急匆匆地进了门,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司礼监次席秉笔太监范弘,两人给宣德帝下跪后金英将一张卷在一起的纸递给了宣德帝,“皇上,这是司礼监刚才收到的急报,奴才觉得事关重大,故而前来禀告。”
这份急报是范弘送来的,虽然范弘是司礼监的三把手,但实际上负责司礼监的日常事务,这是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要留在宣德帝身边伺候,而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王瑾又时常在东厂坐镇,因此司礼监的日常运作就落在了范弘的身上。
范弘接到重大急报后要首先向金英禀告,再由金英决定何时将急报呈给宣德帝,从金英径直闯宫觐见,可见这份急报的重要性。
“咳咳,岂有此理!”当宣德帝扫了一眼急报上的内容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伸手就把手里的那张纸扔在了地上,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怒气冲冲地沉声喝道,显得非常生气。
第805章无中生有
“皇上息怒,龙体为重。”见宣德帝发怒,金英、杨庆和范弘连忙跪在了暖榻前,诚惶诚恐地说道。
“朕自认待其不薄,竟然欲行不轨之事,实在令朕感到心寒!”宣德帝在手帕上咳出了两口血,怒容满面地痛斥到。
金英拿来的这份急件与宁王有关,据江西南昌府的镇守太监禀告,宁王朱权今日派人前去九江府湖口县见了李云天的两位岳父,也就是九州商会的会长郑贵和副会长陈伯昭,不知所为何事。
尤为重要的是,宁王已经秘密派人前去联络原先他在大宁的旧部,并让手下的人大肆购买粮食和铁器,似乎有不轨之心。
在大明的诸多藩王中,有一个藩王是宣德帝最为忌惮的,那就是大明的宁王朱权,当年如果不是永乐帝买通了兀良哈三卫,使得兀良哈三卫背叛了宁王,那么永乐帝要想逼得兵强马壮的宁王跟他一起举兵造反并不容易,甚至反而会陷入被宁王和建文帝南北夹击的格局。
宁王虽然是永乐帝的兄弟,但仅比洪熙帝大三个月,比汉王大两年,如今还未到六十岁,依然精神矍铄。
被永乐帝改封南昌后宁王深感前途无望,于是韬光养晦,托志冲举,多与文人学士往来,寄情于戏曲、游娱、著述和释道,并结交道家第43代天师张宇初友善,拜为师研习道典,弘扬道教义理。
不仅如此,宁王还在南昌郊外构筑精庐修道,曾于西山缑岭创建道观与陵墓,永乐帝得知后特意赐额“南极长生宫”,其所撰道教专著《天皇至道太清玉册》八卷,成书于正统九年,收入《续道藏》。
即便是汉王造反,明军与叛军在北直隶、山东、山西和大同打得不可开交时,宁王依旧躲在道观里修道,摆出了一副与世无争的架势,后来还特意受到了宣德帝的奖赏。
当年永乐帝曾经许诺宁王夺取大明江山后与其共分天下,可是等永乐帝一承大统之后不仅没让宁王与他共掌江山,反而夺了宁王的兵权将宁王从辽东的大宁迁往了江南的江西,使得宁王顷刻之间权势尽失。
三十多年来,宁王一直循规蹈矩,没有丝毫逾越雷池之心,永乐帝虽然是人们眼中的铁血帝王,但对宁王却始终礼遇有加,即便是洪熙帝和宣德帝也是将宁王与别的藩王区别相待,每次所给的赏赐都最为丰厚。
如今,宣德帝万万想不到,已经年过半百的宁王竟然会有不轨之心,这令他倍感震惊,也异常得愤怒乃至恐慌,他可不想大明再来一次靖难之役,而宁王的比汉王更加沉稳,能蛰伏三十多年也着实令人感到可怕。
如果单单宁王的话宣德帝还不担心,可是如果宁王煽动骁武军和九州商会的人造反的话,那么后果可就异常严重了,而李云天要是陷入八方货栈的火绳枪一案而死,保不准骁武军和九州商会会受到蛊惑。
宣德帝无法想象,要是辽东军区、北方军区和西南军区的骁武军南北夹击的话,大明哪个都司的军队能够与之抗衡。
值得一提的是,辽东军区和北方军区就在京城的家门口,只隔着一道长城,而长城很显然无法阻止骁武军南下的步伐,届时北京城可就要陷入一片战火中。
“咳咳,去,传朕谕旨,中止京畿都督府的堂审,何时开审等朕示下!”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后,宣德帝想起了一件事情,一边咳嗽着一边向金英说道。
“奴才这就去办。”金英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向宣德帝一躬身,快步走到殿门口吩咐一名候旨的七品宦官几句,那名宦官随即飞奔着离去。
“但愿赶得及!”望着那名七品宦官的背影,金英眉头微微皱着,暗中祈祷道,今天内廷四大太监齐出在宣德帝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可不能前功尽弃否则他们也就白忙活一场。
很显然,无论是王瑾还是杨庆、范弘,所向宣德帝提供的情报都是虚构出来的。
现在京城处于非常时期,朝廷的文武百官即便是有什么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宣德帝还未驾崩,而李云天也并未获罪,岂会如此密集的聚会还商谈到讲武堂和太子登基后的利益分配?
为了稳妥起见,朝中的文武重臣会等太子登基后再商议权力分配的事宜,这样的话既不会激怒宣德帝,同时也不会得罪了李云天,因为李云天那个时候十有八九已经被宣德帝处死。
宣德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最为依赖的四名太监会联起手来欺骗他,这使得他完全没有怀疑事情的真伪,故而震怒和惊讶之下不得不中止京畿都督府大堂的堂审,他发现李云天对朝局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否则的话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京畿都督府大堂。
朝廷的文武重臣依次分坐在大堂左右两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低声交谈着,他们已经知道陈泰从内廷调来了八月的各项记录,等当堂查验后就能知道李云天的命运如何。
与上次堂审相比,坐在大堂上的文武大院中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吏部尚书蹇义,蹇义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这两年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他本想参加下午的堂审可是上午的时候忽然昏倒在了吏部,使得吏部一阵鸡飞狗跳。
经过太医的诊治,蹇义需要卧床休息,故而不得不遗憾地错过了今天的堂审。
“主审到!”就在众人议论着的时候,大堂外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陈泰、魏鑫和胡大海三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在座的人们见状纷纷起身相迎,现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带镇国公。”在大堂的案桌后落座后,陈泰面无表情地沉声喝道。
他已经看了从内廷拿来的那些相关记录信息,各项记录表明李云天八月初六的晚上在戌时离开了皇宫,毫无疑问这对李云天极为不利,可谓将李云天置于了死地。
与此同时,皇城南门外的那个茶楼,同一个雅间,方良和阿仇依旧在那里饮茶,等待着堂审的结果。
“阿仇先生,这一次镇国公可回天乏力了,必死无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后,方良微笑着向阿仇说道,陈泰拿到的证据就是他一手炮制的,他自然清楚李云天这下没有办法再行辩解。
“世事无常,对李云天这种人,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松。”阿仇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依旧不像方良那样乐观,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李云天会束手待毙,认为李云天肯定私下里已经布置了不为人知的计划,这令他感到担心。
“只要宫里的记录一倍当堂公布,镇国公首先就要被追究内廷记录不符的罪责,这可是欺君大罪,再加上八方货栈的那些火枪,主审此案的仁国公清楚皇上的心意知道该如何去做,镇国公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这一劫!”
方良闻言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信心十足地向阿仇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关键时刻,他不相信李云天这次还能想出办法来脱困。
“他会不会从太后那里入手?”听闻此言,阿仇的眉头再度皱了皱,然后神情严肃地望着方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张太后是唯一一个救李云天于水火之中的人物,如果她开口替李云天求情的话宣德帝保不准会改变杀李云天的心意。
“自从镇国公去了京畿都督府大牢,英睿郡主和瑞祥郡主就再也没有进过宫里给太后请安,太后素来不理朝政而镇国公一事又涉及到了大明的江山,如果太后想要给镇国公解围的话早就介入了此事,可直到现在慈宁宫里都风平浪静,上午并没有阻挠内廷把那些记录给京畿都督府的人,看来张太后是不准备给镇国公出头。”
方良认为阿仇太过杞人忧天了,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他并不认为张太后会帮李云天,要不然内廷的那些记录根本到不了京畿都督府。
阿仇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认为方良言之有理,张太后可谓大明的一代贤后,不仅恪守后宫的本分从不干涉朝政,而且与京城权贵的女眷关系密切,拥有一张巨大的人际关系网络,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很显然,张太后不会轻易介入李云天的案子,原因很简单,这是宣德帝定下的钦案她要是干涉的话就有扰乱朝政之嫌,毕竟宣德帝这样做有他自己的想法。
京畿都督府大堂,李云天在一名京畿都督府武官的引领下大步走进了堂内,神情如常,精神显得很好,并没有因为深陷险境而憔悴和颓废,这使得现场众人心中不由得暗自钦佩李云天的心胸之宽阔。
如果搁给别人的话,遇到八方货栈火绳枪一案恐怕会惶惶不可终日,早已经憔悴得一塌糊涂,谁能像李云天一样没事儿般地从容淡定?
“镇国公,本督问你,八月初六你是否在宫里留宿?”等李云天向现场众位大臣行礼后,陈泰面无表情地问道。
“都督大人,本公记得清清楚楚,八月初六的晚上留在文渊阁。”李云天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其事地沉声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本督就查验内廷的其他记录,以证真伪。”陈泰闻言沉吟了一下,沉声向李云天说道,随后向堂前侍立的一名京畿都督府的武官点了一下头。
那名武官立刻离开了大堂,很快就领着几名手里捧着账簿的宦官走了进来,这些宦官是司礼监派来协助陈泰查案的,拿的那些账册是内廷二十四衙门在八月初六那几天的相关记录。
望着宦官手里的账簿,在座的朝廷重臣们私下里再度小声议论起来,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账簿上的内容将置李云天于死地,看来李云天这次在劫难逃,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了。
此时此刻,李云天依然神色如常地立在那里,谁也看不出来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是胸有成竹有了反击之法还是已经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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