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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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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宗、张盛和杨慕恩向陈文仁汇报着当前的局势,被扣留在淮安的那支户部货船的随行押运人员此时已经悉数押来了扬州,被关押在了两淮盐道衙门的大牢里。

根据那些人员的交代,自从他们被漕运衙门的人拿住后并未受到提审,甚至都没人过问他们的事情,负责看押他们的漕运衙门的官吏甚至都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陈文仁当然清楚漕运衙门的人为何会这样做,很显然漕运总督、阳武侯薛禄不想介入这件事情,故而想方设法地撇清关系,毕竟这件案子牵连甚广,触碰到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薛禄绝对不愿意招惹这样的麻烦。

“父亲,孩儿已经查清楚了,那名肇事的检校当晚行事完全就是醉酒冲动所致,是一起意外。”陈文仁最为关心的自然就是那些私盐被查扣的缘由了,因此陈光宗汇报完了其他的事情后,沉声禀告道,“可惜的是,那名漕帮的人自从漕运衙门扣了咱们的船后就举家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意外?”陈文仁的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许多年,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意外”二字。

“父亲,孩儿已经查了他的底细没有发现任何的蹊跷之处,而且这船货一旦出事的话他也难逃干系。”陈光宗知道陈文仁的担忧之处,因此连忙解释道,“当时在场的人也可以作证,那名检校平常嗜赌,这次赌红了眼仗着酒劲率先滋事,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事情。”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陈文仁闻言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陈文仁心中怀疑此次私盐出事另有隐情,但依旧目前的情形来看十有八九真的是一次意外,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毁在一个嗜赌的检校手里,而这种意外无疑是致命的。

第591章突生变故

“父亲,咱们还没有输,镇武侯无意两淮盐道的事情,只要咱们应对得当的话就能化险为夷,安然度过此劫!”陈光宗见陈文仁的神情显得有些黯然,连忙安慰道。

“如此一来咱们可就欠了镇武侯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世上什么都好还,就是人情不好还。”陈文仁闻言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那些私盐的主动权握在了李云天的手里,这种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父亲,要不然咱们给镇武侯分一杯羹。”迟疑了一下,陈光宗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个建议,想要把李云天也拖下水,将每年私盐生意的红利分一部分给李云天。

“镇武侯志向远大,而且家资颇丰,岂会介入两淮盐道的事情里?”陈文仁不满地瞪了陈光宗一眼,陈光宗这是病急乱投医,李云天可不比常人,先别说九州商会每年使得陈凝凝和郑婉柔收入丰厚,单单交趾的海外贸易就是一笔收益,钱赚得远比两淮盐道的私盐容易稳妥。

而且,官场上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乱伸手,两淮盐道的利益已经被各大势力瓜分殆尽,李云天不会横插一竿子进去,去触犯别人的利益。

同理,九州商会和交趾被看成是李云天的地盘,没有哪个人会贸然向这两个地方伸手,否则的话就等着自取其辱。

“父亲,孩儿也是一时心急。”陈光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的神色,他也知道此法不妥,但把李云天也拖下水无疑是解决目前困局最为稳妥的一种方式。

“镇武侯需要的并不是蝇头小利,有了今日这个人情后,倘若镇武侯在朝中遇上大事咱们可就难以袖手旁观了。”陈文仁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与李云天的交易岂是那么容易做的,里面牵扯到了巨大的利益关系。

“父亲,除了镇武侯外,别人会不会蹦出来指手画脚?”陈光宗自然清楚这个道理,随后不无担忧地问道。

在他看来李云天之所以放过两淮盐道其实是在跟陈光仁等人在做一笔交易,这在官场上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如果有人趁机跳出来想要浑水摸鱼,那么事情可就比较头疼了,那些人通常都是想来捞一笔,故而十有八九会狮子大开口。

“敢插手两淮盐务的人不多,况且又涉及到镇武侯,恐怕没人有这个胆量此时找事。”陈文仁摇了摇头,随后沉吟了一下,双目闪过一道凶光,“如果真的有人不怕死,想要趁机捞上一笔,那么就先满足他,等事后再跟其算账!”

“父亲,盐商总会是不是向交趾投一些钱,也算是投桃报李,表示咱们的一份心意。”陈光宗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狠毒的神色,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沉声说道。

当年陈耀祖阻止盐商总会的人竞价交趾的商业专营权和采矿权,着实将李云天给得罪了,如今又遇上了私盐一事,要是两淮盐道不表示一点儿心意的话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谁会希望与风头正盛的李云天为敌呢?

“这样也好,不过这件事情你不方便出面,由杨会长去安排。”陈文仁闻言点了点头,对于当年陈耀祖干涉盐商总会竞价交趾生意的事情他也非常恼火,陈耀祖此举无疑是在挑衅李云天,白白地树立了一个敌人,所谓山不转水转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撞在李云天的手里。

事实果然如此,仅仅四年后陈耀祖不仅在杭州撞在了李云天的手里差一点丢了性命,而且还连累到了私盐的运输,如果没有先前的陈耀祖与李云天之间的恩怨双方的沟通无疑会顺畅许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四年前陈耀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李云天能平定交趾的叛乱,进而才落井下石,可谓失策至极。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杨慕恩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郑重其事地向陈文仁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两淮盐道衙门后堂,李云天和南京户部、两淮盐道转运使和南京三法司的相关官员齐聚一堂,来商议被漕运总督衙门查扣的那些运贩私盐的货船事宜。

漕运总督衙门需要李云天、两淮盐道和南京户部联合署名的公文,证明那些船上的私盐是南京户部处理的积盐后才会放船。

至于那些私盐有没有盐引漕运总督衙门并不关心,因为盐务上的事情不归他们管辖,但户部的货船上的那些货物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袋袋的盐他们则要过问,否则就是他们的失职了。

这次前来扬州,陈文仁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仅带来了那些私盐的盐引,而且还有处理“积盐”的相关文书,所有的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很是花费了一番工夫。

陈文仁的目的很简单,先解决掉那些私盐的事情,然后再想办法处理“积盐”一事。

虽说积盐的事情不合盐务的律法,但终归积盐的税收是归于户部的国库,故而虽有违规之处但并无贪墨之举,故而相应的惩罚也要轻上许多,关键是两淮盐道的盖子被牢牢地捂住了。

至于被漕运总督扣押的食盐该如何定性,是私盐还是积盐,这就要看李云天这个两淮盐道巡盐正使的态度了。

因为李云天是督察大明盐务的最高官员,他若认定那些食盐是积盐的话那么两淮盐道就万事大吉,他要是认为那些食盐是私盐那么两淮盐道就要鸡飞狗跳了。

除了那些公文外,李云天还传来了已经被送回扬州的那些随船押送官吏,那些人既然被关在两淮盐道衙门的大牢里,自然早已经对好了口供,异口同声地表示那些盐是积盐。

按照陈文仁的解释,之所以那些积盐打着户部货物的旗号,是因为担心路上有人对其心怀不轨,避免出了乱子。

尤为重要的是,陈文仁表明此举虽然不妥,但南京户部这样做的原因则是为了给户部的国库增加收入,虽然不合规但是一切流程皆按照定制进行,绝无半点私心。

而且,陈文仁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本打算那些积盐运抵目的地后再向朝廷禀报,没成想中途出了叉子,愿意承担此事的所有的责任。

李云天翻看了一下陈文仁提供的那些证明被查扣的私盐是积盐的公文,还有南京户部开出的盐引,所有的东西都做得非常漂亮,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破绽。

这意味着陈文仁想要用他的仕途来解决此次的私盐被扣事件,很显然用他一个人来换取整个两淮盐道的安稳是非常划算的。

况且陈文仁这次所犯的事情虽然法理难容但却情有可原,大不了罢官归乡而已,朝中届时肯定有很多人替他说话,必定不会判他刑罚。

“三位大人已然看了陈大人带来的这些文书,对积盐一事有何看法?”将手边的公文放在一旁的桌上后,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向了在那里翻阅着公文的潘兴民、张韬和秦克,想听听他们这三个见证人的意见。

“侯爷,三法司只管这些文书的真伪,侯爷是皇上钦命的巡盐正使,盐务上的事情还是请侯爷来定夺!”潘兴民与张韬、秦克对视了一眼,随后微笑着说道,三人有自知之明,知道此次前来不过是当摆设而已,故而非常明智地选择避免介入两淮盐道的事务。

“三位大人觉得这些文书是真是假?”李云天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就知道潘兴民三人不会搅和私盐的事情,因此就势问道。

“公文制式和上面的印章都是真的,至于盐引就要请教张大人了。”潘兴民和张韬、秦克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沉声向李云天说道。

三法司的官员时常接触到六部的公文,自然能辨别出那些公文的真假,不过盐引他们平常接触不到,故而只能由两淮盐道转运使张盛来辨别。

“禀侯爷,下官已经查验清楚了,这些都是真的盐引!”张盛的手里握着一叠陈文仁带来的盐引,闻言躬身向李云天说道。

其实,李云天的询问以及潘兴民、张盛的回答都是废话,公文和盐引既然都是陈文仁带来的,那么自然不会是假的了,大家都清楚李云天这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也就跟着逢场作戏。

这起案子最为关键的不是那些公文和盐引,而是那些积盐的来历和流向,这需要到各盐场去进行实地调查,毕竟朝廷每年生产的积盐都有定数,岂会平白无故地多出那么多的积盐来?

不过,要想去盐场查清事实也并非易事,两淮盐道下辖盐场的盐务大使皆已经具名上报,将各盐场积盐事宜上报到了两淮盐道衙门,如此一来也佐证了积盐之说。

“既然这样的话,那些被漕运总督衙门扣押的货物无疑就是南京户部处理的积盐了。”得到张盛肯定的答复后,李云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闻此言,陈文仁和掌声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喜色,只要李云天认定了那些私盐是南京户部处理的积盐,那么就可以给漕运总督衙门出具公文,使得漕运总督衙门放行那些被查扣的货船。

潘兴民、张韬和秦克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三人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即便是风头强劲的李云天也不愿意蹚两淮盐道的这淌浑水。

就在这时,李满山急匆匆走进了房间,来到李云天身旁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将一张纸递到了李云天的手里。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李云天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后,颇为惊讶地望着李满山,“抓住散发传单的人没?”

“没有,对方让一些小乞丐当街散发,那些小乞丐并不知道纸上写了什么,据他们交待对方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李满山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

见此情形,陈文仁和潘兴民等人纷纷狐疑地望向了李云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使得李云天骤然色变。

第592章云山雾罩

“务必收缴全部传单,另,一定要抓到那个散发传单的人!”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李云天神情严肃地吩咐李满山。

“卑职这就去办。”李满山向李云天拱了一下手,急匆匆地离开了。

“侯爷,出了什么事?”等李满山走后,陈文仁不由得开口问道,隐隐约约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陈大人,你看看这个。”李云天闻言神情严肃地把手里的那张纸递了过去。

“这……这……”陈文仁接过那张纸一看,脸色顿时大变,抬头神情震惊地望着李云天,“侯爷,是谁在造谣生事?”

“现在还不清楚,今天上午在讲武堂司务处外面的街上发现的,本侯已经让人收缴散落的传单。”李云天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陈文仁,“陈大人,这上面说的都是缪言吧?”

“当然,两淮盐道衙门和盐商总会怎么可能会运送私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陈文仁的双目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随后故作镇定地说道。

“这就好!”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向陈文仁说道,“陈大人,依本侯之见,查清此事前咱们还是先暂停手头的事务为好。”

“侯爷,这纯粹就是有人从中捣乱,想要混淆视听,本官觉得勿需理会这个心思叵测、藏头露尾的小人,现在已经是仲秋,一旦进入冬季的话道路将变得难走,届时那些积盐恐怕会被风雪堵在路上。”

陈文仁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现在正指着李云天签下让漕运总督衙门放行的文书,岂会任由事情这么拖下去。

先不说私盐的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尤为重要的是一旦这些私盐不能及时运抵目的地,那么有很大可能会爆发盐荒,届时各地往朝廷一上报,那么一切可都穿帮了,陈文仁的势力还没有大到能够影响到各地地方衙门、让各地衙门压住盐荒的地步。

“陈大人言之有理。”李云天闻言点了点头,想了想后说道,“陈大人,你看这样如何,本侯在城内张贴布告,如果三天之内散发传单之人不出现,那么本侯就将其定为肆意滋事的恶徒进行通缉,同时给漕运总督衙门行文,让他们放行扣押的船只。”

“侯爷所言甚是。”陈文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总不能强迫李云天签发给漕运总督衙门的公文,闻言向李云天一拱手,沉声说道。

“三位大人,今天的事情就暂时到这里,还要劳烦三位大人再在扬州待上三天。”李云天闻言转向了潘兴民、张韬和秦克,微笑着说道。

“侯爷言重了,我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协助侯爷,何来‘劳烦’之说。”潘兴民知道那些私盐的事情出了变故,笑着向李云天摆了摆手,眼神显得有些闪烁。

其实不止潘兴民,张韬和秦克也都知道陈文仁口中的积盐其实就是走私的私盐,但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今那批私盐出了差错,或许对他们来说倒是一个趁机牟取利益的机会,两淮盐道的这块肥肉可是谁都想啃上一口的。

由于突然出现的传单,李云天结束了此次会面,让人带上那些公文、盐引和潘兴民、张韬、秦克离开了两淮盐道衙门,这这个结果使得陈文仁和张盛倍感失望。

“大人,出了什么事?”送走了李云天等人,回到客厅的张盛狐疑地问向了陈文仁,他很好奇究竟那张纸上写了什么东西,竟然令李云天中止了给漕运总督衙门行文。

陈文仁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将攥在手里的那个传单递给了张盛。

“这……这怎么可能?”张盛看了传单上的内容后大吃了一惊,神情惊愕地望向了陈文仁,“这些都是机密事宜,外人不可能知道。”

张盛之所以大惊失色,是因为传单上的东西与私盐有关,上面详细列明了被漕运总督衙门扣押的四支船队所贩运私盐的目的地,以及负责这些私盐销售的盐商总会盐商的名单,还有私盐提取、运输和销售的流程。

这可是盐商总会的内部机密,只有执事以上的人才知道,很显然那些执事们不会将这些事情泄露出去,否则他们将会受到牵连,跟着倒大霉。

漕运总督衙门一共扣押了打着户部旗号的四支运送私盐的船队,两支船队从扬州沿着运河北上,经过运河和黄河把私盐运动到大明北六省,另外两支船队从扬州沿运河南下,经过长江和运河运到大明南七省,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善的体系。

这本应该是盐商总会的一个机密事宜,可传单上的内容却将这个体系清晰地给暴露了出来,这令张盛感到脊背上冷气直冒,万分惊恐。

“陆德忠,一定是陆德忠,只有他才会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随后,张盛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急声向陈文仁说道。

“陆德忠没有这么蠢,他现在不想跟盐商总会扯上丝毫关系,故而不会这么干,否则两淮盐务的事情捅出去对他没有没有好处。”

陈文仁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况且,陆德忠走后盐务上的一些事情进行了变动,这些细节他不可能知道,可传单上面却清清楚楚地写了出来。”

“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事是盐商总会内部的人干的?”陆德忠走的时候张盛还没来扬州,故而不清楚当时的事情,听了陈文仁的话后诧异地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暗地里已经盯住了两淮盐道,将咱们运盐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陈文仁来回在房间里踱了几圈,神情严肃地望向了张盛,“如果这样的话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谁会这样做?”张盛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脸上满是愕然的神色,要想弄清楚盐商总会如何运作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眼红两淮盐道的人多了,谁都有这个可能!”陈文仁闻言苦笑了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

“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张盛的喉结一动,孤独一生,艰涩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神情不无惊惶地问道,这种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最为可怕,他仿佛已经看见黑暗中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派出你全部的人手,一定要找出写这份传单的人。”陈文仁面色一寒,冷冷地嘱咐道,“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现在镇武侯面前!”

“下官明白!”张盛从陈文仁杀气腾腾的语气中明白了陈文仁的意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现在与陈文仁同乘一条船,当然不希望船翻了,那么唯有谁挡他们的路他就要灭掉谁。

“相公,你这一招打草惊蛇用的真好,恐怕这三天来他们将寝食难安了。”回讲武堂扬州司务处的路上,四轮马车里,雷婷笑着向李云天说道,李云天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陈文仁和张盛等人以后的日子将更难过。

“这些家伙贪墨了两淮盐道那么多的税银,让他们三天睡不好只不过是预收他们罪行的一点利息而已。”李云天微微一笑,他准备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地将陈文仁和张盛等人逼到绝路上,同时又令外界产生错觉,认为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以此来解决两淮盐道的贪墨一案。

“相公,咱们这三天怎么打发时间?”雷婷闻言莞尔一笑,李云天织了这么长时间的网现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随后问道。

“听说瘦西湖的鱼清鲜味美,明天相公准备去西湖垂钓,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李云天早有安排,笑了笑后有条不紊地回答,他刻意要展现给外界一副对私盐案子毫不关心的样子。

谁能想到,看似无所事事的李云天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陈文仁和张盛一行人往他设计的圈套里撞。

“垂钓?”雷婷闻言顿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李云天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过姜太公当年用的是钓竿而李云天用的则是渔网,随后笑盈盈地问道,“相公,瘦西湖在哪里,妾身这就叫人准备相关的事宜。”

“就是保扬湖!”李云天闻言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笑着向雷婷解释,这个时候瘦西湖的名字还是保扬湖。

“保扬湖!瘦西湖?相公还真是诗情画意之人。”雷婷觉得有些意外,随后莞尔一笑,她差点忘了堂堂的镇武侯可是正统科班出身的进士,文采自然斐然。

瘦西湖最开始的时候是扬州城外一条较宽的河道,原名保扬湖,是唐罗城、宋大城的护城河遗迹,南起北城河,北抵蜀冈脚下。

明清时期,许多富甲天下的名商大贾纷纷在沿河两岸,不惜重金聘请造园名家擘画经营,构筑水上园林,其中尤以盐商为甚。

瘦西湖极盛时期沿湖有二十四道景景观,即:卷石洞天、西园曲水、虹桥览胜、冶春诗社、长堤春柳、荷浦薰风、碧玉交流、四桥烟雨、春台明月、白塔晴云、三过流淙、蜀岗晚照、万松叠翠、花屿双泉、双峰云栈、山亭野眺、临水红霞、绿稻香来、竹市小楼、平岗艳雪、绿杨城廓、香海慈云、梅岭春生和水云胜概。

这些景观被文人墨客赞誉为“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清朝的康熙和乾隆两位皇帝均六次南巡来此,对瘦西湖的景色是赞赏有加。

虽然现在已经是仲秋,瘦西湖的景色显得有些凋蔽,但安静沉寂,倒不失为一个凝神养气的地方,同时也能避开扬州城里那些烦心的纷扰。

第593章浮现端倪

“镇武侯在瘦西湖上钓鱼?”李云天垂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文仁的耳中,陈文仁的双目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没想到李云天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还能如此清闲。

不过下一刻陈文仁也就释然了,所谓的危机指的是两淮盐道衙门和南京户部,与李云天没有丝毫的关系,李云天自然要乐得一个逍遥自在,难道让他大举追查散步传单的人?

“大人,盐商总会执事以上的人已经全部在会馆,您看该如何查?”立在一旁的杨慕恩闻言,躬身问道。

陈文仁不仅让两淮盐道衙门的兵丁和盐商总会的人手满城搜查散布传单的人,而且还打算从盐商总会内部查起,逐一排查那些能接触到私盐运贩机密事宜的人,想要从中查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盐商总会的那些执事原本跟着运送私盐的船队一同前往私盐的目的地交货,货船被漕运总督衙门的人查扣后,这些执事就惊惶赶回扬州打探消息。

“无论是谁都要盘查,看看他们有没有将这等机密消息泄露出去!”陈文仁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嘱咐道,“告诉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谁要是再藏着掖着就是自寻死路,届时大家一起跟着倒霉!”

“我这就去办。”杨慕恩知道事态的严重,向陈文仁拱了一下手后急匆匆离开。

在杨慕恩阐明了利害关系后,盐商总会的那些执事以上级的盐商不敢有所隐瞒,纷纷将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令杨慕恩大吃一惊的是,那些盐商或多或少地都曾经将私盐的事情泄露出去,而且对象大多数青楼里的红牌姑娘,又或者是一些多年的老友,这使得事态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连忙向陈文仁禀告。

陈文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些盐商平日里行事嚣张跋扈他很清楚,可没料到嘴上竟然也没有个把门的,把不该说的事情也都说了出去,如此一来眼前的形势就变得异常糟糕,他根本无法判断写传单人的身份。

不过,事已至此陈文仁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下令张盛将与此事有关的人统统抓来两淮盐道衙门进行拷问,想要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这使得扬州城里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在瘦西湖上悠闲悠哉地钓着鱼的李云天得知了此事后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最喜欢看见眼前的这淌浑水被越搅越浑,这样一来他就好浑水摸鱼了。

李云天在瘦西湖上垂钓的第二天,他“所作”的一首诗从瘦西湖上不胫而走,使得扬州的文人墨客们甚是追捧。

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这首诗本是乾隆年间寓居扬州的诗人汪沆所作的感慨扬州富商挥金如土的诗作,被李云天窃来一用,一个“瘦”字正好应了瘦西湖的景。

瘦西湖的特点是湖面瘦长,蜿蜒曲折,其园林既有自然风光,又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四八节,风晨月夕,使瘦西湖幻化出无穷奇趣,其景妩媚多姿。

尤其待到江南的春色降临,烟花三月下扬州,漫步于瘦西湖畔,但见几步一柳,好似绿雾般的柔媚动人,加之山茶、石榴、杜鹃、碧桃等妩媚的花树陪伴,更觉舒卷飘逸,窈窕多姿,万般的诗情画意尽现其中。

天下西湖,三十有六,足见各地西湖数量之多,惟扬州的西湖,以其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诸湖,占得一个恰如其分的“瘦”字,可谓“十余家之园亭合而为一,联络至山,气势俱贯。”

陈文仁得知此事后不由得摇头苦笑,看来扬州城里也只有李云天有此等闲情雅致,竟然在瘦西湖上诗兴大发,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李云天在扬州城里碍事。

在李云天所给出期限的第三天下午,陈文仁焦急地在两淮盐道衙门等待着那些被抓的人审问结果时,陈光宗领着一个人急匆匆地赶来见他。

“父亲,孩儿已经找到写这份传单之人。”进门后,陈光宗急声向陈文仁说道。

“何人所写?”陈文仁闻言微微一怔,随后顿时闪过一丝喜色,不动声色地沉声追问道。

“盐商总会执事赵文举次子赵登宇!”陈光宗一字一句地回答。

“赵登宇?”陈文仁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下就能解释为何对方对私盐的运贩知之甚详,随后面色一沉,“能确定是他吗?”

“禀大人,小人与赵登宇是同窗,他的字小人一眼就能认出,传单上确实是他的字体。”这时,立在陈光宗身后的那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向陈文仁一拱手,高声说道,他与赵登宇一样也是盐商总会一名执事的子弟,平常与赵登宇关系密切,故而能认出赵登宇的字。

“你能确定?”陈文仁面无表情地等着那名公子哥,一旦能查明写传单人的身份,那么事情将变得简单许多,不再毫无头绪。

“大人,小人能肯定,这字就是赵登宇所写。”那名公子哥连连点着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镇武侯!”得到了那名公子哥的肯定答复后,陈文仁顿时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面色阴沉,口中冷冷地蹦了一句出来。

他虽然不知道赵登宇,但是却知道赵文举,知道赵文举是盐商总会推出来的替罪羊,这意味着赵家人现在都被关押在扬州卫的大牢里,如果没有李云天首肯的话赵登宇如何能写出那些传单来?

在陈文仁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李云天一手策划出来的,怪不得李云天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原来早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事宜,就等着他往里面跳。

“父亲,你错怪镇武侯了,这个赵登宇在张贵出事后就已经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赵家的人被抓时他并不在里面。”作为知父莫如子,陈光宗从陈文仁有些狰狞的面色上知道他误会了李云天,连忙解释道。

“什么?”陈文仁顿时就是一怔,神情充满了意外,望着陈光宗问道,“他跑了?去了哪里?”

“不知道,赵文举说他去了湖广的岳父家,孩儿曾经派人查探过,赵登宇根本就没有去湖广。”陈光宗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赵登宇的离奇失踪一直使他感到不安,如今这种不安终于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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