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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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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的计划吧?”
“正是。”王羽不以为忤。
据他所知,田丰就是这脾气。所以在袁绍那里完全吃不开,最后的结局也很凄惨。何况,田丰也不是单纯为了质问而质问,他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东西。
“君侯的战略环环相扣。不可谓不深谋远虑,丰虽自负智计。却也唯有自叹不如。君侯只手逆转乾坤,一夕平定百万蛾贼,武功更是煊赫天下,震惊四方。”
田丰向王羽拱拱手,像是在恭维,但王羽心知,对方这些话不过是先扬后抑的铺垫罢了,下面的才是正题。
“然则,”
果然,只见田丰话锋一转,口若悬河道:“大胜之后,君侯有征讨不臣的大义名分在手,却不趁势扩张,反而赦免蛾贼,加以安抚,摆出了止息兵戈,休养安民的架势。固然,此策亦不为英明之举,可君侯行事的作风,就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了。”
田丰摊摊手,道:“在洛阳,君侯示人以忠勇,忠,仿佛史籍中的圣人,勇,则似骠骑复生,白起转世;二次会盟时,君侯纵横捭阖于诸侯之间,大是游刃有余;待回返泰山,平定青州也是智珠在握,仿佛天下尽在掌中的样子……”
“丰虽自忖有些智谋,也早有投效之意,可是,丰实在不知道,能为君侯做些什么,又能得到些什么。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将军,但丰看将军,却一直都是雾里看花,难知如阴,如果不是在冀州无处容身,此刻也不敢冒昧上门啊。”
“元皓先生的意思……”听田丰说了这许多,王羽若有所觉,但始终还差了那么一点才参透,一时不能作答。看向贾诩时,只见胖子捻须微笑,明显有会于心的样子,却不肯出言提示,搞得王羽更加迷茫了。
“举例来说,袁本初何以据冀州?其家世固然是主因,但同时,也是因为投效者都知道,他们能得到什么,所以各方名士,冀州豪强,纷纷报效。袁公路与其兄不合,但他二人同出一门,本质上却没多大区别,只是所在地域有差别罢了。”
“刘景升,陶恭祖与袁氏兄弟类似,只是主导权相对较弱罢了,陶恭祖尚且有一定的决策权,刘景升只能在荆襄几大世家之间找平衡罢了。”
田丰不等王羽回答,自顾自的评说起了天下英雄。
“董卓出身寒微,却另辟蹊径,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被君侯赶去了关中,但其志向却很明朗。还有另辟蹊径的就是曹孟德,他知道家世无法与旁人相比,故而将目标转向了不得志的寒门子弟。如今东郡他已据有泰半,再有荀文若从中斡旋,其势将成矣。”
说完正面例子,他又举了两个反面例子。
“与君侯相似,似乎为了战而战的也有,与将军联盟的公孙伯珪,以及江东孙文台。这二人亦如君侯一般,武功赫赫,却乏人看好,不过,与君侯不同的是,世人不看好这二人,乃是因为不看好他们的前途,而对君侯,则是不了解君侯到底要什么。”
“丰的意思,君侯明白了吗?”
王羽点点头。
为何而战,战后谁分享利益,这不就是政治纲领吗?
之前自己争战的目标,都是根据前世所知的天下大势走向来决定的,每个步骤都很精准明智,但放在一起,就无法保持一致性。让人看起来很糊涂。
而且,早在在河东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和黄巾扯上关系了,眼下的青州策略,看起来也很容易让人误会。也就难怪田丰会有此问了。
明白归明白。这件事却不太容易解释。
想了想,他缓缓开口,问道:“元皓先生以为,大汉国势何以摧颓如斯?”
“这……”田丰微微一滞。看了眼王羽,疑道:“君侯的意思,莫非是说朝廷不善料民,故而……”
王羽的行为看起来的确很像是同情黄巾,从表面上看。这倒也不错,汉廷料民不善,以至于天下皆反,大厦轰然崩塌。
不过,如果王羽的见地只有这样,那田丰就真的要失望而归了。
民间的反乱,从来都只能是契机,可以掀翻一个王朝,却无法建立起新王朝。当今之世。世家的影响力无所不在,光凭草民,哪有可能成就大业?这可不是个人力量所能扭转的。
“非也,本侯以为,但凡一个王朝覆灭。最直接的诱因无非三个。”王羽微笑着摇头,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
“哦?愿闻其详。”话题有点跑偏,但田丰却兴致盎然,就算目的达不到。能从王羽这里得到点新鲜观点,也是个不错的收获。
不单是他。一边贾诩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竖起了耳朵。
田丰看到的这些,他自然不会一无所觉,但王羽每次都很有道理,也找不到理由劝谏,只能任由他去了,至于王羽心中到底有什么长远规划,贾诩还真就不知道。
“其一,朝廷的经济崩溃,或财政破产……”
中原王朝的兴衰,在汉朝前后,规律完全不一样。秦汉皆以强亡,后世的王朝衰亡的轨迹则很明显,相关的理论研究不计其数,王羽也听过不少,此时拿出来的,是他最认同的一个。
“不错。”田丰微微颔首,这个说法不新鲜,除了开国年间那些年,朝廷的用度一直都很窘迫,并不是什么秘密,“其二,朝中出现分裂,执政者们无法凝聚共识……”王羽屈起了第二根手指。
“不错!”田丰的眼睛一亮,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董卓入京前的那场大乱,说到底,就是皇权、外戚、士人三方的争端。
几十年来,朝廷内部一直就没消停过,争斗都是在这三方之间展开的。只要有一方占了上风,两个弱者就会联合起来对付强者。
汉光武立国之初,吸取了西汉覆亡的教训,为了防止出现霍光、王莽这样的权臣,他采取的是平抑豪强的策略。
豪强就是士人,他们当然不情愿被压制,刘秀在的时候还好,等刘秀一死,他们就开始闹腾了。
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帝们没有祖先的雄才大略,无法抵挡士党的反扑,只好采取拉一派打一派的策略,以姻亲的手段拉拢了一些大豪强,于是,外戚势力应运而生。
外戚既是皇家一派,又有士党的标记,开始被夹在两者中间很辛苦,但没多久就发挥自身优势,掌控了权力,把皇帝和士党统统压了下去。
东汉末年,出自名门,权倾一时的外戚不计第其数,比如汉章帝时代的,大汉朝第三位冠军侯窦宪就是。
屡经乱离后,皇帝们吸取了教训,不再与豪强联姻,而是从寒门或者民间挑选,借以与士党抗衡。何进就是寒门外戚。
结果,因为立嫡之争,何进与灵帝背离,利用士党与灵帝对抗。灵帝的恼怒自不待言,何进也低估了士党,高估了自己,被士党算计得死死的。
他听了袁绍的计策,大张旗鼓的招诸侯进京,惊得十常侍慌乱不已,最后铤而走险,杀了何进。
何进一死,乱出主意的袁绍一下就精明起来,果断反击,杀了十常侍,要不是董卓突然杀出,凭借这场大功,袁家就大权在握了。
只要随便扶一个宗室出来,靠着拥立之功,袁家的权势就能超过当年的霍光,甚至王莽!
这其中牵涉极多,在与袁绍接触前,田丰也未知端的,谁想王羽却一句话就说得明明变得,比他研究那么久看得还透彻。
田丰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意,心中的期待也更强烈了。
第二二一章青州方略
王羽侃侃而谈,田丰听得饶有兴致,贾诩却在一旁偷笑。
他在王羽身边的时间最长,知道的隐秘也最多,对田丰的疑问是最有发言权的。王羽的战略和作风为何没有连续性?原因很简单,很多事他都不懂。
这个原因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大多数诸侯肯定认为王羽又在耍什么诡计,搞扮猪吃老虎那一套;相对友善的那些,会认为王羽在谦虚;普通人一定觉得贾诩坏了良心,所以吃里扒外的诋毁自家主公;至于田丰……
贾诩想了想,有了答案,嗯,此人会八成觉得主公不肯坦诚相见,起身拂袖而去。
然而,这就是事实。
相处了这么久,贾诩已经发现了,除了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盘外招,以及对天下大势的了解之外,在政略、谋略方面,自家主公没什么太特殊的地方。
打仗时,他的头脑很灵活,可也仅限于战场上;对大势很了解,但在细节上却经常有疏忽。比如这次,奉高之战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吓倒了几十万大军,但若不是运气好,把张宁掌控在手中,收降,和收降后安置的事有那么容易吗?
在收降之前,他甚至连青州的具体情况都没了解一下!跟着这种没心没肺的主公,真是苦了文则啊。
依照贾诩的猜测,王羽和徐荣的出身应该差不多,都是某个秘密传承的继承者。传承的教派或者势力的实力应该不大,却很有内涵,所以,王羽的表现才这么奇怪。
至于具体是哪家哪派,贾诩就不知道了,先秦的学派实在太多了,哪能一一胜数?如果只是猜测的话,贾诩认为。王羽很可能是鬼谷一脉的传人,就他所知,也只有这个教派是最符合的了。
鬼谷传承的学术非常多,包括兵家、纵横、阴阳等等,跟王羽展示出来的手段都能沾点边。
兵家不用说,王羽出道以来战无不胜,虽然对基础常识了解不足,可从他展现出来的手段来看。他应该是没学全,只学了奇兵、诡道那一部分内容,所以他第一次出手,就是刺杀。
阴阳,王羽通晓天文地理,尤其擅长勘察地势,无论是谁,看过他亲手绘制的地图,都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还有,在河东破城。以及空袭的手段,应该也属于阴阳学的范畴。人都在天上飞了,这不是法术是什么?所谓法术,不就是以人力模拟出天地之力的效果么?
也正因如此,他才同情黄巾,甚至允许对方在领地内传教。
当然,在这方面,他学的也不全。同样是个半吊子。
最后,纵横术。尽管知道王羽的底细,但贾诩还是很佩服对方的应变能力的。尤其是诡辩之术。
显然,由于年纪的制约,主公学的也不够精深,大多是凭借天赋自己领悟的,但就表现出来的水准来看,他的传承和天赋都是上上之选。以人君而言,这样已经足够了,毕竟主公才十六岁,不是吗?
王羽身上最让贾诩欣赏的,还是他接受意见的态度,以及学习后,化为己用的速度。
就拿王羽正煞有其事的说辞来说,贾诩不知道前者什么时候总结出了这一二三,但那第二条却是意识到许攸的存在后,他和王羽商量如何对付袁绍,以及今后战略时分析出来的。
结果,王羽为了应付田丰,不暴露身份,把话题生搬硬套的扯到了这方面,居然还将对方说得连连点头,这不就是本事么?
什么都懂的人忽悠什么都不懂的,那不叫本事,反过来才叫厉害。贾诩很满意,跟了个这样的主公,虽然开始要操心的事很多,但再等几年,自己就是元老了,可以坐享富贵了。
这不,帮手不是来了?看这位田元皓的性情,应该是个爽快人,有啥想法就说,有啥活儿就干,他来了,自己就轻松多了。
贾诩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佯装认真,其实是在压抑笑意。本来还有些担心,怕主公搞不定此人,现在看来,也没啥问题了。
“第三,就是社会阶层固化。”
王羽不知道贾诩在哪儿笑眯眯的想什么,猜老狐狸的心思,他没那个本事。但田丰比较容易对付,这位大才不是个擅长隐藏心事的人,情绪都摆在脸上,被王羽尽收眼底,所以,他也是越说越有底气。
看来田丰是个纯粹的文人,纯粹的文人就喜欢这道道,大道理,一二三四条,听起来多有气势啊。
“社会阶层……固化?”田丰皱了皱眉头,原因不是王羽说的内容,而是后者嘴里的新名词。
“就是下层没有上升渠道,官员的儿子永远是当官的,农民的儿子永远是农民,诸如此类。”王羽解释道:“农民还好安抚,怕的就是那些习文学武的人,在辛辛苦苦的付出努力之后,却依然找不到前途,若是这些人铤而走险,可比纯粹的黄巾作乱可怕多了。”
田丰凝神思考了片刻,缓缓点头:“君侯总结的很精辟,这三条正是我大汉由盛转衰的主因,其他的弊病虽多,却都非致命因素。那么,君侯一直以来的做法,就是为了拨乱反正,避免重蹈覆辙吗?可否请君侯见教?”
“正要请先生斧正。”
王羽面不改色的将后人的成果据为己有,正色道:“首先是经济问题,所谓民富国强,本朝开国之初,奉行的是黄老无为而治的理念,轻徭薄赋,几十年下来,国初的凋敝景象便不复有,故而才能在武帝横扫天下之际,提供足够的支持。”
“这话倒也不错。”田丰点头赞同,顺着王羽的意思问道:“所以君侯打算行黄老之术,在青州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同时利用太平道安抚民心,坐观中原混战,以待天时?”
“差不多。”王羽当然不会全盘照搬文景时代的治国理念,但在由乱及治的过程中,道家的理念是最能发挥效用的。
“其次。为了避免内部的纷争,本侯认为,应该避免一家学说独大,以免士人们固步自封,只知争权夺利,不求上进。即,化武斗为文斗,把权力之争转变为思想理念之争。”王羽又抛出了个更加新颖的概念。
这次田丰琢磨的时间更长了。
虽然经过了汉武时代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在汉末,儒家并没达到宋明那种垄断地位。不为统治阶层所喜的墨家虽然销声匿迹,但如法家、道家这些曾经辉煌一时的理念,还是很有认同者的。
王羽把朝政的原因引向了儒学独大,田丰也有些认同,毕竟在汉武帝之前,朝中虽有争斗,但从来没这么激烈过。何况,单以儒学来说。内部也分了好多个派别,今文经学、古文经学、正统儒学、新儒学。互相之间争斗的也很厉害。
如果能指定一个规则,让这种争斗表面化,思想化,未尝不是件好事。
总之,这是个很新奇的想法,能不能成功,田丰不确定。但他至少明白了,王羽不是项羽那种做事随性而为,只知逞武力之人。之所以不被人理解。只是因为他的想法太独特,这不算是坏事,非常之人才能行非常之事么。
想通此节,田丰不欲多做讨论,直接反问道:“第三点,想必君侯是要从寒门子弟,甚至从普通百姓之中选拔人才了?”
“正是。”田丰不纠结,王羽回答的也痛快:“我打算出榜招贤,不论出身,招募天下英杰,依照能力委以官职或军职。”
“想法是好的,但君侯要如何鉴别人才呢?”田丰的反问再次直指问题核心。
“很简单,考试。”王羽不假思索的回答。
“考试?怎么考?”
“按照应募的类别,是政略、武艺还是谋略,统一加以考试,考官由本侯的幕府指派,考题由幕府颁发,只要合格,就加以任用,公平,公正,公开,元皓先生以为如何?”
这些事,王羽早就成竹在胸了,连名字都不用他自己费神思考:“因为是分科进行,所以,可称之为科举。”
“科举……”田丰有点跟不上王羽的思路了。
他很有才不假,但再有才,也比不上王羽多出来的两千年的知识,对王羽来说已经过时的落后制度,在田丰来说,就是开天辟地的新举措,几句话的功夫,他怎么可能全盘思考清楚?
王羽却不给他留下深思的余暇,而是乘胜追击道:“此外,本侯还打算恢复西汉时代的兵制,藏兵于民,重扬尚武之风。必使壮者务于战,老弱者务于守,死者不悔,生者务劝,民闻战而相贺也……”
田丰一时没反应过来,贾诩却是心中一凛,他猛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王羽,一脸的不能置信:主公居然引用了商君书的文字?
“等青州名士加入后,新建的书院也会发挥作用,一则可以启蒙明智,使人人知晓礼仪;二来,还可以作为诸家学派的研究深造,以及互相辩论之所。朝廷的官学已经衰弱,在可以预见的几年内,争取要让泰山书院,成为天下学术界的风向标,成为真正的泰山北斗。”
“还有……”
王羽努力思考着,将从古至今最有朝气和活力的那些政略筛选出来,然后组合进他的青州新政当中去。
随着信息量的增加,贾、田二人心中也如起了惊涛骇浪一般,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谁能想到,这些理念会出自一个少年人的手笔?如果没经过深思熟虑,甚至反复推敲,哪会知道,这少年心中竟然蕴藏着这等远大的目标?
“总之,青州就是新政的试点,屯田、安民、尚武、举士,就是青州未来几年的方略!”见火候差不多了,王羽向田丰一拱手:“其中涉及甚多,非羽一人之力所能成事,为了大汉的千秋万代,元皓先生可愿助羽一臂之力?”
“固所愿耳,不敢辞也。”田丰慨然应诺一声,继而长揖到地,朗声道:“田丰拜见主公。”
第二二二章攀龙附凤
徐州,下邳,糜府。
“哥,大哥!”
一个兴奋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吓得仆役们纷纷退避,尤其是那些手里捧着东西的。这个声音他们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糜家的二老爷,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谁沾上谁倒霉。
最近一段时间,糜二老爷的乐趣从走马斗狗,花天酒地中转移了出来,转而喜欢上了在府里横冲直撞。每次都是以对老爷呼唤开头,然后,他就像是一头见了母牛兴奋不已的公牛,红着眼睛就往府里闯,逮什么撞什么,一往无前。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每次进入这种状态,二老爷都会变得很专注,无论是被泼了一头汤水,还是蹭了一身炭灰,他都不会计较,而是视而不见的继续往老爷的书房跑。
再次听到熟悉的呼喊,仆从们自然不敢怠慢,他们齐刷刷的把身体贴到了墙壁上,将手中的物什高高举起,像是训练有素的仪仗队。
随即,一阵风从两列仪仗中卷过,吹开了书房的大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子方,你还记得父亲给你起表字时的期待吗?”糜竺放下手中的毛笔,皱着眉头训斥道:“君子之道,当持之以方正,现在你也不是少年人了,行事怎地还这般莽撞冒失,还不把门关上?”
“好了,大哥,要教训我,也等听过消息再说。”
糜芳满不在意的晃晃脑袋,将兄长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喘着大气说道:“泰,泰山有消息了,你猜怎么着?”
“这么快?”糜竺脸上微微动容,直身坐起时,袍袖却剧烈的颤动了一下,抬眼看向弟弟时,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比你想象的还要快呢!”
糜芳伸出一根手指,一脸有荣与焉的神情。煞有其事道:“一天,不,是一夜!一个晚上就决出胜负了,泰山的大军刚一出城门,几十万黄巾就跑得跑。降的降。什么是真英雄?王君侯就是了!”
“……莫非,君侯又用了什么法术?”糜竺愣了一会儿,缓缓坐倒。
消息匪夷所思,但糜竺却没怀疑。自从他出使泰山回来,将泰山的见闻说与弟弟之后,糜芳就一心扑在了对奉高之战的关注上。
弟弟虽然不成器,但却认识很多弯门邪道的朋友,其中有些人与琅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琅琊对青州、泰山的关注,更在徐州之上,从那边得来的消息,八成不会有错。
“可不!”糜芳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关门。
糜芳关注的是泰山之战,糜竺也没闲着,他研究的是王羽过往的经历。借着近水楼台的便利,连王羽没成名之前,在泰山老家的经历都被他给翻出来了。
越研究。他就越心惊。
没成名前,王羽就是个很神秘的人物。以王家泰山郡的地位,整个奉高城,却没几个人见过王公子。
泰山王家和东海糜家的家世非常接近,都是祖上出过小官。借着祖上的积累,百十年经营下来,一跃成了当地富豪。
这样的暴发户虽然入不得世家豪门的眼,但在当地还是有些地位和声望的。就算不出门,总也有人上门拜访。见一面又有何难?
但在奉高城,见过王公子的人却如凤毛麟角一般,这大大的增强了他的神秘感。
糜竺的猜测跟贾诩颇有异曲同工之意,他也觉得王羽早年是在修炼,至于胆小什么的,很可能是他装出来的把戏!
鲲在渊,一朝化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没错,就是这个套路。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判断,所以,糜竺毫不费力的猜到了王羽的手段。
“莱芜那边的黄巾也降了,青州指日可定,”转过身,糜芳一脸兴奋的搓着手,急切问道:“大哥,贞儿的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你若是没空,我去泰山走一趟如何?”
“乱来!”
糜竺把脸一板,斥道:“婚嫁乃是大事,自有礼仪规矩,哪有女方主动上门提亲的道理?再说,王君侯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尚未可知,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若是猜错,岂不是两家都尴尬,不妥,不妥。”
“大哥,你想得太多了吧?”糜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兄长,问道:“君侯亲口说,要择日登门拜会,这总没错吧?”
糜竺搅他不过,只好点点头。
“君侯是什么人?大汉冠军侯,当朝骠骑将军,坐拥一州之地,麾下虎贲无数!咱们家呢?东海巨富?有个屁用?遍数徐州,有几个正眼瞧咱们的?穷酸陈元龙?神棍笮融?还是赵昱、张昭、萧建他们?”
糜芳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吐沫星子溅了糜竺一脸。
“没有!这帮人看咱家时,都是斜着眼睛的,前次陈家来提亲,我还以为陈元龙那小子终于开了窍,结果,居然要贞儿做小!还是第九房的小妾!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啦,好啦,这些陈年旧事总是挂在嘴边作甚?”糜竺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弟弟的心结,他擦擦脸,温言劝道:“说正事,说正事。”
世家与寒门间的壕沟是巨大的,糜竺对此早就有了清晰的认识,所以,当陶谦将出使泰山的机会委派给他的时候,他才宁愿自己出钱粮,也要冒着风险走这一趟。
“我就是气不过……”
糜芳犹自不满的哼唧一阵子,这才转回先前的话题:“连徐州这些乡巴佬都看不起咱们,王君侯那样的身份,又图一啥?还不就是贞儿?王君侯少年得意,与当年的霍骠骑一样,也有风流名声在外,咱们家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贞儿了呗。”
“那可不一定。”糜竺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大哥,你是说君侯……要钱?”糜芳也不笨,妹子虽然漂亮,但糜家更出名的却是豪富,兄长的顾虑确实不无道理。
“当日黄巾攻破临淄,满帐文武尽皆色变。独有君侯处变不惊,谈笑自若……”
当时的情景给糜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一边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一边缓缓说道:“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不仅是气度的问题。而是君侯早有成算在胸。子方。大胜之后,君侯行止如何?”
“呃,”糜芳一怔,然后挠挠后脑勺。回答道:“莱芜那边正在疏散降众,北海那边已经开始安排明年的屯田事宜了,奉高那边贴出了招贤榜,说是……”
他人虽莽撞,但记性却不错。把几方面得来的情报汇在一起,一一道来。
“子方,你还看不出吗?君侯无意立刻扩张,而是要在青州休养生息。他出身与你我相差仿佛,没有门户之见,说不定只是想征辟某为官;又或担心钱粮不足,想从我糜家得些助益;或者就是纯粹的客套话罢了。”
糜竺叹口气道:“我当时的想法,跟你也差不多,可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不对劲。王君侯是个有雄图大志的,岂会把区区美色放在心上?”
“那可不好说,外面人不都是那么说的吗?”
兄长的话好像一盆冰水迎头泼来,一下将糜芳的热情浇熄了大半,不过。他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只听他不死心的嘟囔道:“再说了,反正都是做小,何不嫁给王君侯。年龄相当就不用说了,这样的英雄妹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哎呀,子方,让为兄怎么说你呢?”
糜竺指指弟弟,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现在还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人家君侯可能根本看不上咱家贞儿!要是会错意,上门提亲被拒,你让贞儿以后怎么做人?就算看在钱粮的份儿,勉强答应了,你要让贞儿独守空闺吗?”
糜芳目瞪口呆,“怎么可能看不上,他在洛阳不是纳了个歌姬吗?”
“那是普通的歌姬吗?”
糜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为了那个歌姬,吕温侯与王君侯血战长街,杀伤无算,而后又反出了西凉军!什么叫倾国倾城?这就是了!贞儿才貌俱佳,在徐州薄有美誉,可能跟君侯身边那二位比吗?”
“你再想想,连蔡中郎的千金还没过门呢,你现在就上门去提亲,又将蔡中郎置于何地?想高攀君侯,谈何容易啊,何况,贞儿,贞儿,唉!”
糜竺又是一声长叹:“贞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平时柔柔弱弱的,但性子倔强着呢,要是知道我俩这般……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美梦落空,糜芳彻底傻眼了。
糜竺摊摊手:“还能怎么办?等呗,若真是有那福气……”
有关于此的种种,这些日子同样也困扰着糜竺,他现在只有个大致的想法,远谈不上成熟。本想和弟弟商量完善一下,可没等他在肚子里将语言组织全,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一只盘子,几个碗儿,于寒风中碎了满地。
“谁?”听到外面的声响,糜竺报以一声怒喝。
糜家在官场上没什么地位,但在商场上却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做生意最怕的就走漏风声,被对头窃取了商业情报,以糜竺行事的严谨,当然不会留下什么漏洞。
他们兄弟探讨机密话题的时候,除了少数心腹管事之外,其他管事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寻常人等更是被严令禁止靠近书房二十步之内。
所以,糜家的一切秘议,外人根本没有偷听的机会,更甭说发生受惊而打碎器皿的失误了。
书房外无人回应,只有呼啸的寒风从门外卷过。
“谁在外面,给我滚进来!”
糜芳比兄长冲动得多,他一个箭步就蹿到了门前,一手推门,另一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刀柄。他的武艺算不上高明,但从小就经常打架,经验也是异常丰富,对付三五个寻常人的围攻,完全没问题。
“老爷,二老爷,是奴婢……”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糜家兄弟认得,是妹妹身边的丫鬟翠儿。
“翠儿,你怎么在这里?”糜芳推开了门,糜竺也是长身而起。
“回老爷的话,奴婢,不,是小姐听说二老爷回来,所以,所以和奴婢到厨房端了些参汤来!”小丫头胆子非常小,强忍着眼中的泪,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奴婢,小姐和奴婢刚到这,然后小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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