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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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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退下去的杂胡军被集中了起来,当着敌我双方的面,带队的军官被执行了军法。经过简单的威胁和动员,另一波叛军在一名新任督尉的带领下,再次向城墙涌来。

先是羽箭压制性射击,然后是快速冲锋。在同伴的尸体上扶起云梯,抬起撞锤,机械的重复着之前的过程。

公孙瓒的喝令声依然有力,但心已经沉了下去。

敌人太多了,即便用人命来消耗守军的体力、资源,都能毫无疑问的获取胜利。虽然可以化雪为水,但刚才那种防御模式却也进行不了几次,煮雪化水的步骤是很漫长的。

鲜于兄弟算不上什么名将,但这些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如果对方顾忌伤亡,还有办法多撑些时间,可现在……

“主公……”公孙瓒应声转头,只见长史关靖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他摇摇头,他知道关靖想说什么,劝自己突围的人,关靖不是第一个,但看起来可能会成为最后一个。可是,自己有什么脸面突围呢?

三万儿郎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追随自己北上,先后和两支超过十万的敌军作战……现在他们之中的一大半人都战死了,试问,自己若是独自逃跑,就算活下来,将来就能活得心安理得吗?

不!当然不!

“胡虏肆虐幽州,皆因瓒而起,事已至此,今日,唯死战耳!”他断然拒绝了幕僚的提议,关靖还待再劝,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

二人抬眼急看时,发现声音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那里有烟尘如柱,直入苍穹,烟尘之下,鼓角声动地而来。

“这是……”城上城下,对战双方无不色变。

第七五一章接踵而至

金戈铁马,箭如飞蝗,鼓声、风声、马蹄声、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阙离殇,令得生与死之间博杀的双方浑然忘我。

“加速,加速,不用瞄准,别停,别和他们纠缠!”百夫长们疯狂大喊。

“前进,全速前进,直接冲进居庸城去,别和他们纠缠!”军侯们也是纵声狂呼。

他们用的语言全然不同,目标也截然相反,但最后的结束语却是一模一样。鲜卑人力求用最小的代价,阻止并消灭眼前的敌人,而汉军则是一心要往包围圈里闯。

闯进去能做什么?

能救人吗?

能改变局势吗?

没人敢给出肯定的答复,即便是最底层的小兵,对居庸城的局势也并非一无所知,让他们给出答案的话,无疑将是全盘的否定。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闯进去,正如单将军说的那样,不能同生,但能同死!

就这样,无数汉军和鲜卑牧人战在了一处。

单经开始时冲在了最前面,就在他说了那番战前鼓动士气的话之后,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夹在了人流之中,就这么冲着冲着,他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只能靠着邹丹的指引,才能勉强跟上。

“向前!”漫天的羽箭围着他盘旋,几根羽箭射穿了铁甲,他却感觉不到疼,眼中饱含热泪,只觉得北风灌得自己喘不过起来,每呼吸一次都艰难万分。

斜刺里有胡骑冲了过来。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大声提醒。前军快撑不住了,要尽快弥补损失的战力,将预备队派上去,这是他做为副将的职责。但此刻,他只是挥刀,将一名胡骑斩落马下,然后大呼着冲向下一个对手。

这一仗,没有前军后军之说。面对十几倍于己的敌人,他只想杀个痛快,醉卧沙场。

曾经名震天下的幽州边军完了,一大半的责任都在自己身上。要不是自己利用对主公性情的熟悉,一直用刘虞刺激主公,北疆的平静局势就不会这么快被打破。就算被打破,要不是自己的进言。主公也不会撇下青州盟军,独自北上,更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以死赎罪?

不,不是的!死很简单,可自己这区区一条命,哪里能弥补得了这样的滔天大罪?

偏将傅杰死了。就死在自己马头前,一名胡骑的弯刀砍中了他的腰,血顺着伤口瀑布一样喷了出来。曾经,自己是这么的讨厌对方,因为去高唐去得最起劲的人就是他。每次回来还不遗余力的大肆宣扬。

自己骂他吃里扒外的时候,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今天。对方会毫不犹豫的一同赴死,战死的一刻,又是如此的慷慨壮烈。在被胡骑围攻得手之前,他手中的马槊下,早就累计了十条以上的人命!

然后是裨将冯益,他用身体替邹丹挡了一矛。其实两人的关系并不甚好,一度为了安平太守的职位争得不可开交,直到冯益发现,在渤海当差离高唐更近,时常能买到好酒喝之后,这场争端才告一段落。但此刻,双方并肩作战,全无隔阂,生死与共。

还有很多……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消失在面前,不屈的怒吼声犹自在耳,单经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

“来啊,冲着你家单爷爷来!没有单爷爷成全,哪有你们今天的嚣张?兔崽子,现在是你们报恩的时候了,来啊,朝着这里砍!”他将战马的速度催到了极致,一头撞进了胡骑阵中。

刀光闪烁,他只攻不守,挥舞着战刀疯狂向四下里乱剁,开始还有胡骑自负悍勇,和他拼命,可接连被他砍翻三四骑之后,哪怕是这些亡命徒也发憷了。

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现在的单经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被他砍倒的那几个骑兵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其中至少有三个人在单经身上留下了伤口,其中一刀甚至砍在了他前胸,差一点点就割破了他的咽喉。

可单经连头都没低一下,就那么挥舞着战刀,大呼酣战,硬生生砍出了一条血路。

汉军大声欢呼,顺着他亡命一搏撕开的缺口攻入了敌阵。在这一刻,河北大战后,因为政见而来的隔阂终于完全消除,幽州军空前的团结起来,仿佛最初在公孙瓒手下成军之时。

“汉军,都是这么不怕死的吗?”虽然魁头并未亲临战阵,而是一直在远处观战,可他还是被单经以及汉军将士们的勇猛惊到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上单经的援军,在此之前,同样的救援行动已经进行过了两次。

第一次,单经用的是计谋,他用大部队整师而进,吸引了胡骑的注意力之后,奇兵突出,数百死士从包围圈的薄弱地带突入,硬是冲到了居庸城的城墙下,和公孙瓒取得了联系。

这当然不代表汉军就此获胜,毕竟取得联系不能等同为突围成功,但魁头毕竟是被吓了一跳,等他恼羞成怒,准备发动全军围攻的时候,单经却飞快的撤出了战团,令得魁头有气没法出。

直到许攸献上毒计,盯准单经心急救人的弱点,以杂胡大军全力攻城,令鲜卑骑兵于路上伏击,这才算是找回了场子。

在这两场战斗中起决定因素的是双方的计谋,魁头认为,单经军的队列固然齐整,以少敌多也不落下风,但仅此而已,他不觉得单经、邹丹有什么难对付的。

就他的经验而言,汉军的阵列的确厉害,一旦让汉军列成阵势,没有三五倍的兵力,就很难从正面攻下,这是草原人比不了的。

不过,汉军的阵列也不是没有弱点。只要兵力够多,机动的够快。迂回包抄,攻击侧后,就可以对汉阵周转不灵的弱点加以利用,正如今天的这场对战。只有骞曼那种少不经事的笨蛋,才会总想着和汉军正面对决,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也是活该。

战事之处,他的策略很有效。本着料敌从宽的原则,他调动了三万骑兵,对这股不足万人,以步卒为主的汉军从四面八法展开围攻。

汉军的鱼鳞阵很快就支离破碎了。

胡骑不做一点一面的突破,只是利用人数优势交替着接战,对付这种战法的最佳阵型不是进攻的鱼鳞阵,而是防守的方圆阵。

在这种形势下又要向前进攻。又要维持阵列,本来就很难,就算是统率力超高的于禁,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稳扎稳打,先稳住阵脚。再想办法推进。单经、邹丹的统率能力远不及于禁,又哪里稳得住阵势?

指挥混乱,但尚未演变至败势的鱼鳞阵,其实就是所谓的一窝蜂战法了,于对战双方来说。就是混战。

对胡骑来说,这是最为有利的状况。他们的兵更多,且本来就没有组织,小规模的作战作战,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看到战局演变至此的时候,魁头和各部大人们已经放下心,准备欣赏武士们象狼群一样,将猎物撕得粉碎,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结果,他们看到的,却是令他们极度震惊的一幕,失去了阵型的汉军并没有崩溃,而是用亡命徒般的搏命战法,将胡骑的战线打得步步后退。

明明只有不到万人,面对优势敌军,失去了阵型且伤亡惨重,明明有了这么多不利至足以致败的因素,可汉军居然连一个逃兵都没有,所有人都在奋力向前,宁可和对手同归于尽,也不愿意向没有敌人的后方逃跑。

诸部大人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在前线死伤、哀嚎的,可都是他们的儿郎啊。

“各位,请仔细想想,这就是幽州边军最后的菁华了,大家是愿意在此刻,带着十万大军围攻他们,还是想等到将来,由各自的部落单独面对?别看这些人都是步卒,那只是公孙瓒用度紧张,若有足够的战马,这些人稍加训练,就是很不错的骑兵。”

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许攸不慌不忙的捻着胡须,嘿然冷笑,提醒道:“羽林军虽然厉害,但那支军队是青州军的主力,中原形势正在急变之中,王羽不可能花太多时间在北疆。只要解决了公孙瓒,等青州军回师南下,和其他诸侯争夺中原,幽州,乃至冀州还不是任由纵横?”

他的语气极富煽动力,刚刚还在心疼的首领们眼神顿时一变,不心疼损失了,反是露出了浓浓的憧憬和贪婪神色,只有慕容锋依旧愁眉不展:“听说,骠骑军成军也只不过两年左右……”

“呃。”许攸的笑容顿时滞涩起来。

慕容锋的潜台词显然是在说:就算彻底覆灭了公孙瓒的边军,王羽只要再次扩军,留一员上将守幽州,未必就比公孙瓒差多少。

于禁在马蹄梁全歼骞曼那一仗,把鲜卑的首领们都打寒了胆,原来叫得最凶,怎么都不舍得退回草原的魁头,此刻也没了原先的威风。

“新军,总归还是有些不同的……”许攸磕磕绊绊的找起了借口:“再说,他留下一员大将,就分薄了争夺中原的实力,这也算是对他的削弱,总之……”

这些理由说给中原的名士听,或许能引起些附和,但胡人哪里懂得这许多,他们只知道,原本期盼的美好生活泡汤了,打完这一仗,将来南下,依然要拿命来拼。而且,塞外还有个赵子龙,将留在弹汗山的老弱杀了个血流成河,这一仗……怎么想都是得不偿失啊!

任由许攸舌灿莲花,众人的情绪却依然高不起来,许攸只能无奈叹道:“只恨王小贼突然转了性,否则,去了这头蛟龙,骠骑军那些鱼虾便不足为惧了。”

“谁说不是呢。”头领们心有戚戚,点头不迭,竟是没人继续关注正在进行的激战了。

实际上,那场战斗确实也没什么可关注的了。单经引领的亡命一搏,将战线推进了数百步,但每一步,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这条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血路。

可即便是如此迅猛的推进,也改变不了他无法接近城墙的现实。

攻城的杂胡大军,人数在四万以上,都是鲜于家的嫡系或附庸,其中不乏在郡兵、边军中服过役的,以这些人为中坚组建起来的部队,战力和组织力都不在单经军的普通士卒之下。

冲破了胡人的包围圈之后,援军要面对的,正是鲜于银率领的万人方阵。

单经苦笑,转头看看,邹丹和他一样浑身浴血,制作精良的鱼鳞甲已经破破烂烂,勉强挂在身上。他知道,到此为止了。

即便没有胡骑在两翼围攻,他们的残兵也很难突破鲜于银的阻击,就算他逆天的突破过去,后面还有鲜于辅的三万大军,无论如何,他也无法达成最后的心愿了。

“邹兄弟……”他的嘴唇翕动着,嗓音晦涩。

“少婆婆妈妈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到,老子今天亲手剁了十三个狗头,还有什么好遗憾的?主公不是常说么,马革裹尸,正是我辈武人的归宿,今天就同生共死吧!”

“好,同生共死!”哽在嗓子里的那股气终于宣泄出来,单经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环首刀,那刀上已是斑斑驳驳,尽是缺口和血迹,唯有刀锋依然雪亮如故。

“击鼓,为将士们助威!”城头,公孙瓒虎目含泪,高声喝令:“不要敲错了鼓点!”

“主公?”关靖一愣,下意识问道。

“燕鼓,易水寒!”公孙瓒毫不犹豫的回答。

战鼓也有分类,不是拿着鼓槌猛敲就能激励士气,不同的节奏,听起来是不同的感觉。燕鼓,是春秋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军乐,最大的特点就是其中的慷慨悲壮之意。

公孙瓒本不愿意单经、邹丹来救,但他也不是婆妈之人,既然来了,那就同生共死,故而以燕鼓中最悲壮的鼓点,以荆轲刺秦之意而来的易水寒,回应属下的同生共死之情。

“咚!咚!”鼓手将衣袄甩在地上,抡起鼓槌,每敲一下,就大喝一声,每一下都倾注了浑身的力气。

鼓声,如同巨人的脚步,在均匀的节奏中回响着,仿佛壮士渡河远去的身影,每一个脚印中,都有着说不尽的慷慨,每一个音符中,都透露着壮烈与绝决。

北风烈,刀剑狂,望北斗,男儿行,一声接着一声,一阕连着一阕,如同惊天骇浪般,一浪接着一浪,从城头直冲上去,越过难以逾越的阻隔,与大呼酣战的同袍们融汇在一起。

厮杀更炽。

公孙瓒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这鼓……好像不太对。”

“如何不对?”关靖茫然以对。

“这鼓点似乎……”公孙瓒沉吟不答,多年的军旅经验告诉他,鼓点的节奏有问题。军鼓的节奏,关靖这样的文官是不会懂的,而胡人喜欢用号角,对鼓没这么多研究,平时作战主要用的都是牛角号,难道……

“啊!”他猛然抬起头,极力眺望,入目的情景让他止不住失声惊呼出来。

东南方向,也就是单经、邹丹刚刚出现的地方,烟尘遮天蔽日,隐隐有激昂的鼓声传来,正是烟尘下的鼓声破坏了城头的鼓点!

援军!

又一路援军接踵而至!

第七五二章鼓作破阵鸣

“那是……青州军?”

“怎么可能?早上不是刚刚有消息传来,直至昨天入夜,青州军还在蓟县按兵不动吗?现在怎么可能就……那可是一百多里路程啊!不是说青州军是以步兵为主的吗?就算连夜赶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吧?”

“可羽林军现在顶多才到代县,除了蓟县的青州军主力,幽州境内哪里还有别的军队?”

胡酋们都是大为震惊,怎么也想不通,青州军怎么会跟凭空冒出来似的,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在这里。可是,除了青州军之外,他们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那个方向上,原本也只有西关的汉军而已。

“会不会是虚张声势?来的只是少量骑兵?”慕容锋读过一些兵书,对中原的典故并不陌生,知道兵法中有虚张声势这种计谋。

“难说。说不定青州人就想咱们这么想。”接茬的是拓跋部的当主,也就是被后世鲜卑人当做始祖崇拜的拓跋力微,此人和慕容锋一样,都是对中原文化有一定研究,被族中称为智者及高瞻远瞩的领袖,在军略、政略方面都颇有建树。

“如果汉军连夜动身,不带辎重,兼程赶路,一日夜赶出一百余里路程也不算奇怪。那泰山军虽然以山为名,但其主将徐晃却因用兵迅捷而闻名中原,有长驱直入之名……”

“拓跋大人的意思是……”慕容锋眉头大皱:“王羽玩的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那一套?”

“也许。”拓跋力微点点头。不置可否的样子。

“各位,各位。不必如此煞费思量。”许攸高举双手,声嘶力竭的叫着,努力让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管是不是虚张声势,青州军都来了,若是虚张声势,那他们的目的无非拖延时间亦或浑水摸鱼,若是全师而来,那他们就是长途奔袭。师老力疲!”

“任他千般狡计,我只以力压之……”烟尘越来越近,许攸的语速也越来越快:“什么计谋都改变不了实力对比,别说他是长途奔袭,就算不是,凭两万步骑,又岂能挡得住十万铁骑的围攻?只要各位不要自乱阵脚。此战,必胜!”

“子远先生说的对,没必要想太多,那样反倒会落入王羽的算计。咱们草原勇士,和中原的懦夫不一样,没那么多肚肠里的名堂……”说到这里。魁头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锋一眼,众人循声看过来的眼神,顿时也带了几分轻蔑意味。

没错,刚刚大伙不是自己吓自己,而是被这两个自负智谋的胆小鬼给吓到了。这一战。最大,也是最关键的目的。不正是引王羽过来,然后射人先射马,以兵力优势打败对方,逆转劣势吗?

为此,大家做了很多准备,因为王羽迟迟不上当,一度还很是失望,现在他来了,还有什么好想?全力攻杀便是!

“青州的铁骑很厉害,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子玉他们打听过了,那种全身都包着铁甲的铁骑一共只有一千出头,只要别和他们正面冲撞就没事……还是老办法,狼群战法,从四面围上去,就算他浑身都是铁,又能挨得住几下?”

骞曼已死,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就是慕容锋,借着这个机会压对方一下,令得魁头心情极为舒畅,他面向众人,振臂高呼:“杀了王羽,整个河北就是咱们鲜卑人的牧场,咱们可以杀光河北的男人,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们拖到自己的帐篷里去,那里有吃不完的粮食,无论什么季节,都有盐巴吃,还有新茶……”

“噢!噢!”鲜卑式的鼓舞很有效,胡酋们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甚至发绿,仿佛一群择人而噬的狼,在日渐西斜,阳光已经黯淡起来的冬日午后,显得尤为诡异可怖。

“大鲜卑的勇士们,尽情的厮杀吧!”魁头知道火候到了,高举的右手猛力下挥,指向了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

“杀啊!”胡酋们纷纷上马,回到了自己的部众中间,将大单于那番鼓舞人心的话传达给了所有胡骑。

欢呼声四起,牧人们背起弓箭,提着弯刀,像狼一样嗷嗷叫着,跨上了战马,潮水般往东南方向涌去,场面极其壮观。

胡骑大军四面合围,连营扎了几十里,应对单经的攻击,魁头只动用了驻扎在南城方向的部队,可这一次,他调动的是全部力量!

胡骑虽然不擅长阵列而战,但他们集结的速度却非常快,早在远处的烟尘靠近之前,十万胡骑便已集结完毕,在魁头的指挥下,摆出了一个蝎形阵势。

面对东南的方向,是蝎子头和两支钳子,像是个口袋一样,等着敌人钻进来,或者主动将敌人套进去,以便展开围攻。蝎尾是占据了绝对上风,很快就能解决掉单经和居庸城,然后加入围攻的杂胡大军。

许攸站在魁头侧后,望着严阵以待的胡骑大军,以及正在渐渐减速的青州军,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先生何故发笑?”身为大单于,魁头却很有做狗腿子的天赋,见许攸发笑,他居然凑趣似的问了一声。

“我笑那王羽小儿机关算尽太聪明,终于也有今天。”许攸等的就是这个,他指点青州军阵,冷笑有声:“小儿打的如意算盘,无非突袭而已,若大单于一时不防,先以少量兵马迎战,定会被其击溃,顺势成珠帘倒卷之势,席卷全军。”

“可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有某在此提点,大单于万万不会上他的恶当。如今我军严阵以待,无隙可乘,反倒是他师老力疲,小儿尚有何能为也?大单于若肯信攸。便请下令迎头痛击之,若不然。敌军列成阵势,一时间便难以促取了。”

“正合我意!”魁头现在已经看清了汉军阵容,发现对方果然是骑兵在前,步卒在后,队伍拉得老长,看起来固然声势浩大,但完全形不成阵列。

从马蹄梁之战的败兵口中,魁头自认为对青州军的强大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骞曼死的不冤枉。从他决定在马蹄梁决战的一刻开始,他的悲剧就注定了。一旦让汉军组成那种多兵种互相配合无碍的阵势,就算十万骑兵,想啃下来,也是很难的。

万一羽林军也突然用这种方式急行军,在这边决出胜负之前赶到战场,那胜负就很难讲了。搞不好真的会被汉军包了饺子。

听了许攸提醒,他更不迟疑,当机立断的下令道:“全军出击!”

“呜……”号角长鸣,十万胡骑滚滚而动,踩起的烟尘冲天而起,很快与自南而来的烟尘连成一片。遮天蔽日。

无论是在中军观战的魁头、许攸,还是心存疑虑,故意拖在阵势最后面的慕容锋、拓跋力微,亦或冲在前面的各部首领,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没有传说中。最魂夺命的箭阵,没有威力巨大的投枪和强弩。也没有坚不可摧的盾阵……汉军就像是他们那些被引入草原,在路上便耗尽了体力的先辈一样,疲惫不堪的迎战,连十一的战力都发挥不出。

大胜,就在眼前了吗?

如果能在这里歼灭汉军,其意义,远非一场胜利那么简单,而是另一个辉煌时代的开启,在檀石槐之后,属于鲜卑人的第二个春天!

在无数双热切目光的期待下,两军轰然撞在了一起!

……

“老单,老单!蓟县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和王君侯说了什么啊!这样仓促出兵,哪里是救人,分明就是……”

胡骑转身迎敌,但邹丹这边的压力并没有减轻多少,激战过后,他们已经伤痕处处,精疲力竭,阵型也变得一团糟,完全无法应付昔日手下败将好整以暇的围攻。但邹丹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撇下敌手,在乱军中找到单经,扯着对方的脖子大声质问。

强行百里争利,那纯粹就是将胜负寄托在了敌人的无能上面。若是敌人有备而战,那么受伤的只会是施计者自己。

现在看来,青州军展现出来的,正是这样的姿态。

汉军领先胡人最多的,就是装备和阵法,特别是弓弩,如果箭矢足够,组织得当,几千汉军打得数万胡骑抬不起头,完全是有可能的,当年的李陵,眼下的于禁,都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这一点。

可现在的青州主力,虽然出现的一刻很激动人心,但接战之后,完全出于无序状态,没有远程压制,没有阵型,就那么一头撞进了胡骑的包围圈,表现得比自己这些存心赴死的人还糟。

“送死?这能怨我么?我求了那么多次,他就是不答应啊!若是早点来,又何至于此?”单经当然觉得冤枉,如果哭求有用的话,青州军应该早就出动了,两军并肩作战,就算不能打败胡骑,至少也能令其有很大的顾忌。

即便不是全师而来,只要出动一部分泰山军,像羽林军那样稳扎稳打就足够了啊!现在这样,又岂能怪在自己头上?分明就是王羽弄巧成拙了啊。

邹丹无言以对,黯然望向远处的居庸城。

自己这些人死在这里,主公虽然不忍,但心里却不会有太多遗憾。可若是青州主力覆灭在这里,主公恐怕就……那代表着整个幽州,以至河北都失去了保护,代表着空前巨大的灾难!

以驱除胡虏,保卫边疆为志向的主公,一定……

“咦?”这一看,邹丹突然楞住了,口中喃喃道:“主公……主公在击鼓?是在为王君侯助威?他没觉得失望?”

“不然又能如何,干看着他们送死吗?”单经已经没有先前拼命的劲头了,一脸颓然神色。

“不,不对!”邹丹用力摇头,重重的扯了单经一把,大声叫道:“听,你听!这鼓点,不是易水寒……对,是秦鼓!是破赵的鼓点!”

“秦鼓?破赵?”单经的神情有了变化。

军中鼓乐取意都是由从前的经典战例中而来,易水寒是荆轲刺秦,故而慷慨悲壮,适合勇士决死之前敲奏。而秦鼓中的破赵,乃是以长平之战取意而来,那一战,秦将白起以弱势兵力,一战击溃四十万赵军,使得战力雄踞关东六国之首的赵国从此一蹶不振,险些亡国。

公孙瓒不会无缘无故的变更鼓点,他突然亲自击鼓,敲起了这阙最为激昂,最为提气的破阵乐,显然是有所发现!

难道……

战局还有其他可能?

第七五三章蛮横突击

站得越高,看得就越清楚。

因为居庸城附近的地势太过平坦,没有登高临望之处,所以,站在城头的公孙瓒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

让他感到奇怪的无非两件事,第一,青州军表现得太从容了。没有仓促遇敌的慌乱与不安,胡骑全军攻上来之前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连将旗和地面的角度都没变过始终斜斜的指向前方。

如果是计谋识破,弄巧成拙,即便王羽和将领们无惧无畏,可以保持从容,士卒们能每一个人都做得到吗?显然不能。

此外,虽说没有列阵,但从公孙瓒这个角度看过去,青州军的队伍,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第样完全杂乱无章,而是隐隐有规律可寻。

队伍最前面的是骑兵,中间是具装铁骑,两翼是轻骑,整体队列呈略微内凹的形状,两翼轻骑在前,中路重装骑兵在后,像是一轮半月。

只考虑两支骑兵的行进速度,这倒没什么,反正青州军列的是行军队列,而非临战阵型,轻骑负担小,比重骑走得快也很正常。可若真是这样,那重骑的甲是什么时候披的呢?

公孙瓒可是沙场宿将,对骑兵的理解,遍数当世,也没几个人能出其右。

就算是轻骑兵,临战前,都要让战马休息一段时间,放缓行进速度,骑手下马步行,即所谓的养马力。换成重骑兵,若是一路就这么从蓟县跑过来。用不着接战,自己就趴下了。马可不是骆驼,从来都不以耐力见长。

青州军发现敌人后的第一次减速,很可能就是在换马,以及披甲,既然如此,他们就应该有时间整队才对。然而,他们没有,而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冲上来了。以公孙瓒对王羽的了解,他认为这里面一定有说法。

不光是骑兵,后面的步兵也有问题,因为公孙瓒看到了摧锋营的重铠步兵。

披甲问题,在这些重铠步兵身上同样存在,甚至更严重些。比这更奇怪的是,这些重甲步卒没有如通常那样密集列阵。而是平均的分布在队伍两侧,就像是保护着中军的两道墙。

这也很不合理,如果重甲兵因为披甲耽误了行进时间,他们的位置应该在队尾,或队伍中央,而不是两侧。重甲步兵的攻坚能力很强。当做前锋或者预备队都有道理,就是没有将其打散,放在两翼的道理。

实际上,如果忽略青州军阵中央乱成一团的步卒,单看前面的骑兵和两侧的重铠步卒。脑海中会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幅图画就好像是一头牛,一头发了狂的牛。它低着头,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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