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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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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败局已定后,麹义率军拼死断后,很是阻挡了联军一段时间,本来后军的万余人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只可惜……
郭图不无鄙夷的想着,淳于琼等人实在不争气,明明有断后的部队,还是撇下大队,带着亲卫先溜,结果把一场好好撤退,搞成了大溃退。
结果,麹义的奋战,只是让淳于琼等人得到了脱身的机会而已。而麹义自己,至今尚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俘了。
但不论结局如何,这个黑锅都得让他背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他降了王羽,反过来成为冀州的威胁呗?那没什么,王羽最可怕的是他本身,而不是他麾下的某个人,多一个麹义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面对龙凑大败后,严峻的局势。
“击败麹将军的大军后,王鹏举不肯作罢,率军趁势追击,幸好驻守清河的张将军得了消息,并及时做出了反应,率军攻向平原城,击败了留守的刘备,这才逼得王鹏举回军援救……”
除了战败的噩耗之外,更紧急的是派出援兵。张颌的反应很快,用兵也很精准,得到斥候回报后,立刻采取了围魏救赵的战略,打得留守平原的刘备溃不成军,给败退中麹义部赢得了一线生机。
麹义在进军路上。立了不少营寨,淳于琼等人若是整军而退。大可以入内防守,重整旗鼓。结果大军溃散了,就只能和追兵拼速度了,比这个,两条腿的人,又哪里比得上四条腿的马?
要知道,公孙瓒的幽州军本来就是一人三马的配置,经历了界桥之战的损失后。人马的比例更是进一步失调。追杀溃兵这种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拿手了。
张颌的加入,逼得王羽不得不回援。不过,张颌此举也算是舍己救人,幽州轻骑回援的速度太快,张颌刚退到鄢县城下,就被回援的幽州军给追上了。事先没有准备。他拿纸甲也没什么办法,等到青州的催锋营出现在战场上,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联军分兵三路,王羽率军围攻鄢县!田楷统率平原军西进,攻打清河城!公孙瓒轻骑北上,突入安平境内。信都危在旦夕!”
郭图将龙凑之战轻轻带过,也不单纯是为逢纪、淳于琼开脱,现在冀州的局势,只能用糜烂二字来形容。与其花心思去总结经验教训,还不如赶快想想。如何挽救这场危机呢。
清河和安平丢了的话,那袁绍这个冀州牧。就只剩下五郡之地了!何况,谁能保证敌人在攻下安平和清河之后,不会乘胜追击?
粮草不济?别傻了,下个月就是七月,秋收迫在眉睫,他们不会就地取食吗?因粮于敌,吃敌一斛粟,比自己从家里运十斛还划算!这么浅显的道理,王羽、公孙瓒都是深通兵法之人,又岂会不懂?
说起来,袁绍选在这个时候攻平原,进窥青州,打的也是差不多的主意。
所以说,现在的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算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就在郭图说张颌也战败了之后,袁绍就觉耳朵里‘嗡’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感知的能力。郭图好像又说了什么,竹简上似乎也写了什么,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麹义和张颌既败,除了各地驻防的郡兵之外,他手上就只有驻守邺城的数万兵马了。派援兵?要救哪一路呢?分兵还是不分?
分兵有被各个击破的风险,合兵一处的话,要救哪里呢?
救信都,谁能担保公孙瓒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决战,若是他依仗机动力,把冀州主力牵制住,让王羽突袭邺城该怎么应对?反之更不行,骑兵的机动力高,更适合打突袭,主力若是被牵制在清河,几百里路程,公孙瓒两三天也就到了。
不救?公孙瓒都是骑兵,未必攻得下信都城,但安平的其他县城恐怕是保不住的,秋收在即,人总不能不出城吧?出城的话,又有谁能挡得住幽州铁骑?最后也只能投降了。
清河那边更惨,别人不知道,袁绍却知道的很清楚,王羽可是很擅长攻城的,就算守城的是张颌这样的大将,也难保不失。何况,张颌的数千残兵被围在鄢县了,王羽大可以围而不攻,先去解决了清河城再说。等鄢县断了粮,还不手到擒来?
越是想的深入,袁绍心里就越恨。
他恨郭图这帮幕僚,要不是这帮人鼓噪不休,自己又岂会这么轻率的发兵?
他恨麹义、张颌这帮武将,明明也是名动一时的名将,怎么在王羽面前,就败得这么惨呢?败就败了,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得让自己做点准备吧?
他最恨的还是王羽,但却拿对方无可奈何。
懊悔、愤怒、怨恨、伤悲,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使得袁绍有一种快发疯的感觉。可是,在下一刻,他才知道,真正的苦难还在后面呢。
“主公,大事不好了……”继郭图之后,又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人闯了进来,正是幕僚辛评。
“……何事?”心脏越跳越快,袁绍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说出话来。
辛评用近乎哀号的语调快速说道:“黑山贼张燕,亲率十万大军,出滏口陉,大举攻入广平,连克涉县、武安,兵锋直指邯郸!”
“什么!?”袁绍大惊失色,郭图惊骇欲绝。
邯郸,就在邺城以北,不足二百里,邯郸若失,就相当在邺城头上悬了把利剑,别说救清河、信都,只要袁绍敢稍有动作,就得小心这把剑落下来。
张燕未动,冀州境内已是狼烟四起;张燕这一出手,更是把袁绍往深渊里又推了一步!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酷暑突然变成了寒冬,袁绍身上一阵冰寒,他抬头向天,想确认一下艳阳所在,却发现眼前的光华越来越亮,越来越晃眼,最后,他眼中只剩下了这耀目的光华。
第二九六章全面战争
鄢县是平原郡和清河郡交界处的一个小县城。这里具体隶属于哪个郡的辖下,除了朝廷的少府卿或者刺史府的主簿,恐怕谁也说不清。
汉朝的州郡划分并不是很严格,有的是遵从春秋时代的诸侯封国,比如青州的齐国、兖州的鲁国、冀州的赵国这些地方;更多的则是根据具体情况做的划分,比如原本不存在的泰山郡,就是因汉武帝推恩令的影响而来。
在州郡的交界处,不一定有太明显的标志,渤海郡和安平郡之间,算是比较清晰的,,有条小河沟,上面还有座桥;更多的地方,不过是有条山梁,甚至一些沟壑罢了。
百姓们从不在意这种事,具体属于哪个州,哪个郡,又或具体的哪个县,哪个乡里,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在哪儿,日子都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纳粮,一样的服役,一样属于大汉朝的子民。
华夏子民向来是最眷恋乡土的,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舍弃熟悉的乡土,去往他乡。无论日子过得多窘迫,家乡都是自家祖祖辈辈的生息之所,看不见的一丝牵绊,萦绕在灵魂深处,让人无法背离。
自今年春天以来,多灾多难的河北大地上烽烟连绵。
这一次对战的双方,不再是举着黄巾大旗的太平道信徒与打着汉字旗的官兵,而是同属大汉臣子的三路诸侯。
尽管同属一家,但三方动起手来。却比打蛾贼还不客气。
先是车骑将军袁绍在广川重挫奋武将军公孙瓒,名震塞外的天下强兵白马义从于此役覆灭。而后,公孙瓒退守平原,袁绍乘胜追击,在平原又是连场激战,最后公孙瓒在青州军的助战下,先后在龙凑和鄢城取得了两场大捷,一举扭转了先前的局势。
河北局势如走马灯一般变幻不定,诸侯们如何看待,普通兵卒当然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有,自己已经跟着张将军一起,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县城了,援军依然遥遥无期。
其实援军来了,也未必有什么用。鄢县的这支军队,之所以落入眼下这般窘境,还不就是为了救援友军么?结果友军没救到,却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对此,将士们心中不无怨怼之情。但目标却不是冲着主将张颌去的,而是针对高层的那些名士们。
对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高高在上的名士们,士卒们一贯都是以崇敬的眼光看待的。这些人无不见多识广,学识渊博,最高明的那些,更是有神鬼莫测之能,不管什么事,只要听他们的准保没错。
实际上,大多数士卒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名士,双方的地位相差太悬殊了。名士们温和冲着士卒点点头。就已经算是平易近人了,轻易不与庶人接触,这才是名士的常态,士庶有别,这话可不是说着好听的。
不过,在眼下的鄢城,名士这个清高的头衔。却有发臭、烂大街的倾向。
“屁的名士!要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胜券在握,咱们怎么会败得这么惨?”
“指挥打仗的时候,他们叫得最凶,最后开溜的也是他们最快!麹将军立的营寨明明就近在数里之外。要是他们能且战且退,咱们攻下平原的消息一到,谅王鹏举也不敢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继续打下去!结果,他们就那么带头跑了,一路跑到信都,连头都没回一下!”
“这些倒还罢了,文人么,耍耍嘴皮第子还行,见真章就完蛋。可他们不仅是没胆子,而且还没见识,没见识倒也罢了,问题是他们还不懂装懂!”
“可不?”这句话引起了极大的共鸣,士卒们用近乎控诉的语调叫嚷着。
“他们说纸甲是个笑话,咱们就没当回事,咱们这身份,哪见过纸那么金贵的东西啊?结果怎么样?那纸做的甲不但刀枪不入,而且闪闪发光,晃得老子的眼都快瞎了,这要是个笑话,那什么才是神兵利器?”
“就是,就是!这一仗啊,就是毁在那些名士的嘴里了。”
大伙都委屈啊!
开战之前,他们担心的都是冠军侯那勇冠三军的勇武,结果担心的事情没见识到,却被一个笑话给打得满地找牙。
这是谁的错?
是在龙凑死战到底的麹将军?不,他已经尽力了,身为主将,拼死给友军断后,这是只有那些古人的传奇中才能看到的情节。
或者是自家主将张将军?不,张将军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在没接到友军求援的情况下,主动出击牵制敌军,并在平原城下,快速击败了联军的留守部队,差一点点就能达成前后夹击的目标了。
要不是淳于琼那些大名士连回头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两支大军怎么会败得这么惨,这么彻底?这哪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名士啊,压根就是一群只会大言不惭的骗子!
“现在好了,名士们被围在信都,自己这些人被困在小小的鄢县,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要不是张将军待大伙不薄,打仗的时候也一直身先士卒的奋战在第一线,败入城的时候还亲自挥刀给大伙断后,真不如干脆就……”
众兵越说越气,但最后那个‘降’字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张将军是个仗义之人,他没做出决断前,大伙怎么也不能背弃于他。尽管从被围开始,城外的劝降使者和射进城的箭书就没断过。
“别说这些了,还是专心守城吧。”有那老成的士卒谨慎的把话题带开,“外面围城的可是王鹏举亲率的青州军,千万大意不得,不然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把城给下了。”
“风老哥,要攻,他早就攻上来了。可这些日子,他又是挖地道,又是筑井阑,时不时的还夜袭,就是没正经进攻,有什么可担心的……哎呦!你,你干嘛打我?”
老成士卒哼了一声,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个白痴!就算是条狗。挨了一棍子,还知道长点记性呢,咱们刚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心呢!王鹏举那是什么人?那是天下最擅长用奇计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一边说着,老卒一边气哼哼的打人:“你看着外面攻势不急,可你知道背后藏着什么杀招?现在懈怠了,等他亮了杀招。大伙一起完蛋,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了。别,别打了……别打头!”贫嘴的小兵抱头鼠窜,看起来颇为滑稽,城墙上却没人发笑,所有人都望向城外连绵的军营。
那里看起来很平静,但却总让人觉得杀机四伏,不由打起了寒颤,烈日炎炎之下,却感觉身边有阵阵冷风吹过。
城头陷入了静寂。
虽然不敢说。但大家心里都在想:袁将军是不是已经完了?既然大势已不可扭转,王将军又这么有诚意,张将军为何不带着大伙降了呢?现在城内还有五千多可战之兵,降过去,多少也有些地位,若是等到城破的时候,那就只有玉石俱焚一条路了!
那老卒原本是个什长。打了败仗后,火线提拔成队率。他这一层的军官,都有上情下达,鼓舞军心的作用。见同袍们的士气低落,他心中大叫不妙,赶忙说道:“大家不用担心,咱们冀州家底厚,兵多将广,就算败了一两仗,也伤不到元气,迟早会卷土重来。”
没人答话,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中,都闪动着不信任的光芒。
“你们还真别不信!能把一捅就破的纸变成甲,是王鹏举的本事没错,但他再能,又能凭空变出来粮食吗?你们别往外面看,田里的麦子的确熟了,可他们有人手去收割吗?平原的步卒在清河,幽州的骑兵在信都,青州军又得在鄢城这里盯着,他们哪里分得出人手?”
老卒越说越大声,声音大了,说服力也变强了,周围的目光中终于多了点热度。
“王鹏举为什么一直在劝降,攻城雷声大雨点小?”老卒见状,越发来了劲头,傲然道:“还不是因为我家将军有本事,让他忌惮?所以他才不敢强攻,他不舍得跟咱们拼命;也不敢退走,让别人来围城,因为他担心咱们突围,搅乱了他的胜局!”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看向老卒的目光顿时全然不同了,纷纷挑起了大拇指:“风大哥,您真是有见识啊!比那帮名士强多了!”
“风队率,那依您的意思,咱们只要守住了,王鹏举就奈何不了冀州,最后只能灰溜溜退走?”
“这个嘛……”老卒嘿嘿一笑,开始回想军议时从辛参军口中听来的那些道理,然后转化成自己的话,洋洋得意的说了出来。
“八九不离十了,用不了一个月,青州军就断粮了,除非他不顾农时,强行抽调秋收的人手运粮,否则,他就只有撤退一条路。当然,前提是,咱们得拖住他。他攻城,咱们就守城;他要是离开,咱们就突围;他要是放咱们走,搞围三阙一的把戏,嘿嘿……”
“咱们就走?”
“蠢材!”老卒怪眼一翻,喝道:“走什么走?那是计谋,引咱们出城好偷袭的计谋,咱们才不上当呢!”
“这样啊!”
“风大哥,您真是太高明了!”
一片歌功颂德声中,老卒大为醺然。名士们讲的这些大道理,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别看辛参军名声不如他哥哥那么响亮,但这见识本事确实了不得,随便指点一下,大伙就安心了。所以说呐,这名士受追捧,还是很有道理的,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正喧闹间,一旁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老卒抬眼急看时,发现是刚才逃开那个惫懒小兵发出的,他笑骂道:“二狗子,你又整什么幺蛾子?要是再敢乱我军心,小心军法无情!”
他一开骂。众人也都是笑闹,但那二狗子却丝毫不觉,他脸色惨白,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远方,一脸的惊骇欲绝。
“又来这套,看老子回头不……”老卒气哼哼提起了长枪,准备用枪杆好好教训一下不听话的手下,以巩固刚刚竖立的权威。按照佐治先生的说法,这叫恩威并施。
不过,刚走了两步。远处却是异象陡生,“咦?这是……”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然后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里。
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多少,要么失声惊呼,要么张口结舌,若是城外的青州军刚巧赶在此刻发动进攻,八成可以毫不费力的攻上城头。
蓝天白云之下,东方的天地交界处。涌出了一片滚滚的烟尘,烟尘下面。是一条越来越清晰的黑线!
在军中多年的老兵们很清楚这景象代表着什么,这是人,很多人,非常非常多的人!
滚滚人潮,与南面的大河平行,流向全然相反,但壮观处却丝毫不在黄河之下。
虽然刚刚经历过一场败仗,但守军的军容、士气都还在水准以上,衣甲尚算整齐。旗号也是鲜明,巡城守御的布置,都井井有条。
《商君书》中有言:王者之兵,胜而不骄,败而不怨。鄢城的这支守军,正合了古人对强军的期待,可见其主将张颌治军之严。
饶是如此。看到远方的壮观景象时,士卒们也暂时忘却了严格的军令,只是呆愣愣的张望着。
人很多,成千上万。前进的速度似乎不太快,也许不是敌人的援军。可这个猜想却丝毫不能让人放下心来,敌人缺的本来就不是援军,只要有足够的人力,他们就能收割掉田野间的麦子,就不会有乏粮之虞!
可问题是,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青州虽然收降了数十万黄巾,但久经战乱的青州人口已经大大减少了,在全面开垦中,已经将人力压榨到了极致,哪里还能抽调得出这么多人?
幽州更不用提,哪里本来也没多少人口,更不可能倾巢而出,大举南下到清河来。
那这些人……
“我知道了,是平原来的!今年平原也遭了兵灾!”有人大叫出声。
从春天战火燃起开始,三大势力交界的几个郡县就没消停过,公孙瓒凭借威望,降服了北边的三个郡国。
袁绍不甘示弱,平原作为青、幽联军的前沿阵地,近几个月也没少被冀州军骚扰,耽误了最宝贵的春夏时节,到了秋天,自然无法指望地理有令人满意的收成。
冀州军的骚扰,对公孙瓒来说,造成了补给供应的困难;而没有大户人家雄伟的坞堡,连绵的粮仓,耽误了春耕夏播,家无隔夜粮的普通小民自然也没了活路。
如今形势逆转,平原之民进入清河就食第,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能还不止呢!乐陵、渤海这两年被兵灾祸害得极惨,听那些常往东面去的行脚商们说,那里已经变成鬼蜮一般的地方了。大户人家不是逃到冀州腹地,就是缩在城里不出来,留下来的田地没人敢去耕种,搞得好好一个地方,比塞外草原还荒凉……唉,真是作孽啊。”
又有人补充道。
渤海、乐陵接连被袁绍、公孙瓒搜刮,已是十室九空,情况比平原还惨。
朝廷赈济是不用指望了,天子被董卓挟持去了关中,早就失去了威仪。
各地的诸侯为了争夺地盘,正打得热火朝天,你死我活,他们恨不得把辖地内的每个成年男子都拉上战场拼命;每一口锅都收缴上去,铸造成兵器;每一粒粟米都充作军粮,怎么可能发放赈济?
冀州东部三郡的百姓,想要找条活路,自然只能往西边来了。
放在低级军官们说那番鼓舞士气的话之前,冀州士卒们可能不会在意这件事,可现在,就算信息最不灵通的小兵,也知道眼前的情景意味着什么了。
滚滚的人浪,将会席卷进入冀州腹地,象蝗虫一样,将田根间的麦苗收割一空,青、幽两州的联军,就此没了乏粮之虞。反过来,很快就轮到冀州军缺粮了!
恐慌,以比之前快上几倍的速度开始蔓延,刚刚高涨起来的士气,瞬间低落下来。
“呜呜……呜呜!”仿佛窥破了守城将士的窘境,城下,连绵的画角声长鸣,激昂的战鼓声雷动,阵势开合处,一支雄壮的兵马离营而出,气势汹汹的向鄢城扑来。
又是佯攻?还是……
这些日子,类似的场景大伙已经看得多了,声势浩大的攻势,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似凶猛,其实只是虚张声势,草草的攻一阵,就会退下去。大家已经习惯了,可以谈笑着面对敌人。
但此刻,哪怕是最自信的人,心里也一样没有底。
王鹏举擅用奇谋,名不虚传,天知道他用什么手段,调动了三郡之民,天知道他还有什么后续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些人。要知道,传说中,那个不可思议的少年曾挥挥手,就招来九天雷火,摧毁了坚不可摧的卫氏坞堡!
“众军听令,各安其位,有某在此,谅那王羽小儿也破不了此城!”千钧一发之际,主将张颌的大吼声终于及时响起,稳定了守军摇摇欲坠的士气。
第二九七章相交贵相知
鄢城算不上雄城,方圆不过数里,城墙一共只有两丈多高,在数以十万计的三郡百姓形成的人潮中,就像是沙滩上的小石子,随时会被海浪吞没。
可就是这么个小城,无论在面对乘胜而来的青州军也好,还是在这场人潮之中,却丝毫没有动摇。
当然,有这样的战果,并不纯粹是因为守军的坚韧,关键是围城者也没正儿八经的攻过城。
没错,围城近月,青州军把这场攻城战搞得声势浩大,他们挖了一堆地道,造了几十架冲车、轒辒车,还有十几架井阑,以及近百架云梯。
攻城方式也是多种多样,蚁附、穴攻、甚至连鱼梁大道这种东西都搞出来了,要不是带的工匠不太够,说不定他们连弩车都会搞出来。
架势摆得十足,战果却寥寥,不管有多精良的器械,多高明的战法,攻城的人不卖力,也不可能攻下城池啊!
“嗨,怎么又下来了?连城头都没上去,这打的叫什么仗啊!”眼见着这一次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张飞急得直跳脚:“鹏举老弟挺痛快一个人,这回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要不就赶紧打,要不就去打别处,在这咋呼了这么久,叫个什么事儿呐!”
“翼德休要鼓噪!”关羽眼中也带着一丝焦躁,但他表现得比张飞稳重得多,“王将军的军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这般指挥调度。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现在寄人篱下,你多少注意点物议!”
王羽平青州黄巾,刘备带着本部兵马捡了个漏,招降纳叛,整备出了三千余众。刚算是看到点曙光,就在广川被颜良文丑的冀州轻骑打了个稀里哗啦。
如果那一仗打胜了还好说,以公孙瓒的为人,念在旧情和功劳的份儿上,刘备多少能落点补贴。重整旗鼓。可问题是,界桥之战中损失最大的就是公孙瓒,他自己想重整旗鼓,还得靠青州接济呢,哪里又顾得上老同学?
等到龙凑开打,公孙瓒调集了全部兵力与王羽并肩作战,没有足够分量的大将留守,刘备这才有了翻本的机会。
带着一千多残兵,加上三千多郡兵留守平原。这差事没什么功劳可言,但若是运气好。以刘备的手段,未尝没机会收编这三千郡兵。
没过多久,前线传来了大胜的消息,还没等刘备分辨清楚自己应该后悔错过机会,还是怎样,张颌的部队就到了城下。
来的人不多,也就一千左右的样子,看起来象是探路的先锋。看旗号,领兵的是焦触。也是个无名之辈,这人也没什么胆魄,见城上守备森严,打了个转,派了几个斥候向西前进,然后就想离开,结果。他把立功心切的刘备给勾引住了。
麾下有两个万人敌,四千多兵马对付无名之辈带的一千先锋,怎么看都是胜券在握。刘备例行的向两位义弟问计,得到了张飞的热烈响应。和关羽的保留意见。于是,他让关羽带一千人留守,和张飞一道,率领三千郡兵出城迎战。
仗打的很顺利,张飞一马当先,丈八长矛如同出水的蛟龙,几个照面间,就挑杀了三个裨将,焦触吓得魂飞天外,拨马而逃,刘备统领大军随后掩杀。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刘备很快就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个道理。追杀了五里地,刚追到鄢水边上,一声号炮,四下里伏兵大起,原来是张颌亲率主力部队,埋伏在了青纱帐里,摆了个十面埋伏的阵仗。
张颌的兵本来就多,装备和精锐程度也比郡兵高得多,张颌用兵的手段更是高超,再加上突袭和埋伏,别说是现在的刘备,就算是三十年后的诸葛亮,也别想在这种形势下讨得好去。
要不是张飞武艺惊人,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刘备准得被张颌给生擒了。
刘备的主力覆灭,只身逃亡;张颌却不肯在溃兵身上消耗时间,一路追着刘备杀到了平原城下。关羽既要救大哥,又要守城,顿时就左右为难了,最后他带着五百刀斧手出城,想着接应了刘备就进城,可张颌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手一挥,乘胜而来的上万大军一冲,关羽的狙击阵势就崩溃了,紧跟着,平原城也丢了。要不是龙凑战场胜局已定,说不定这场战役就被张颌硬生生给扳回来了。
尽管没造成太大影响,但事后公孙瓒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刘备看。
兵凶战危,只有见过麹义的部队在战场上表现得有多顽强的人,才能深切的体会到这一仗赢得有多不容易。一想到有可能在没打垮麹义的时候,遭到另一个河北名将的夹击,公孙瓒就汗流浃背,后怕不已。
那可不是一般的凶险!
念在旧情,公孙瓒倒是没把老同学怎么着,但紧接着的军事行动也没刘备的份儿了,在大捷之后,全军展开追击的时候,让刘备留守平原,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追击能捞的好处多啊!
缴获的装备、粮草大部分要上缴,但私下留一点也算不上过分。把缴获来的铁甲穿上,原来的皮甲上缴,这种事就算是公孙瓒这个主公,也不可能太过计较,将士们拼死拼活的打仗不容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至于财货、俘虏什么的,就更没法计较了。
公孙瓒对老兄弟重情义,步卒又都是新归附不久,亟待收拢人心,他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苛刻。除了青州军的那一份不能乱动之外,其他的,公孙瓒都是任凭部将们分润了。
这种大好事要是能参与进去,刘备很快就能恢复元气。但被撇在一边,就只能干看着了。对于志比天高的刘备来说,这种惩罚比什么都要命。
最后是王羽打了个圆场,出面收留了刘备兄弟,分了些俘虏和粮草、器械给他,让他摆脱了光杆司令的尴尬局面。
所以,某种程度上,刘备现在是给王羽跑腿的,张飞这么大声嚷嚷,又是老弟。又是各种不满的,自然有些不合时宜。
张飞瞪着眼睛,不肯服气:“又不是俺自相情愿,鹏举老弟见到咱们兄弟,还不是一口一个兄长叫着?他不见外,咱们怎好往外推?再说这仗打的确实窝囊啊,俺去请战吧,他只是笑眯眯的说不急,可他自己打。就是这个样子,二哥。俺就不信你不急!”
关羽当然急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他这么骄傲的人,对报仇的事当然很着急。可问题是,张颌虽然败了,但却不是落水狗,看守军的气势就知道,这支军队的战力丝毫不逊于前,凭自家兄弟刚刚收拢的着数百残兵以及一千多俘虏。打头阵不是送死吗?
他猜想,王羽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不肯强攻。
青州奉行的是精兵政策,兵马不多,要是强攻伤了元气,要恢复需要很久。如果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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