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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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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甲首现于唐朝中后期,风行于宋。以宋朝重文轻武近乎畸形的社会风气中,纸甲确实有可能是文人们吹捧出来的神兵利器,反正他们自己又不用披甲上阵,给武人用的东西,够便宜就行呗,结实不结实?很重要吗?
因为各种说法繁多,又自相矛盾,王羽不是考古学家,自然也没兴趣追究到底。
不过,当他得了蔡琰的提示,对蔡侯纸进行改良时,的确已经有了生产纸甲的想法。当时没有付诸实施,一是因为研发刚开始,纸的产量还有限;另外,他对纸甲的具体性能也没什么概念。
现在,为了抵挡冀州军装备,尤其是远程攻击力方面的优势,他不得不将此事提上了日程。
在具体制作之前,他先要验证纸甲的可行性。
“大家都看见了,觉得如何?”校场上,指指面前的三个人形靶子,王羽向一众心腹问道。
“嗯,似乎有点道理。”贾诩第一个走了上去,他一手捏着下巴,一手在靶子上来回摸索,眼睛亮亮的。
王羽采用的试验手段是分别用铁甲、皮甲,和一叠厚纸覆盖在稻草人上,然后分别在不同的距离上,用弓箭和强弩分别射击,根据射击的结果来验证这三种甲的防御力。
结果很有趣。
三十步的距离上,铁甲可以抵挡普通弓箭手的弓箭射击,却挡不了太史慈这种猛将的弓箭,也抵挡不了强弩;皮甲则什么都挡不住;而那一叠纸却跟铁甲一样,挡住了普通步弓的射击。
虽然箭矢最终还是射透了那一叠纸,但露出的那一丝锋芒,却远谈不上对纸后面的人造成伤害。
射击距离不断向远处延伸,五十步、八十步,一百步……
最终的结果,铁甲的性能是最好的。在五十步开外,铁甲就可以有效阻挡强弩的杀伤了;八十步之外,只要不是箭矢刚好从甲片缝隙中射进去,铁甲可以硬抗住强弩;百步外,强弩对铁甲的杀伤力近乎于无。
皮甲的性能要差上很多,在百步以内,连削弱步弓的杀伤都做不到,更别提杀伤力强出数倍的强弩了。
而那叠厚纸,也就是纸甲的性能则大出众人预料。其防御力虽不如铁甲,但表现出来的性能却远远胜过了皮甲,就算跟铁甲相比,也差不了太多。
如果再考虑到造价和工期。纸甲一下就把铁甲给比下去了,纸和铁能是一个价钱吗?
“这纸到底有何特异?居然跟铁甲一样好用?要是真能造出来。那还要铁甲干嘛啊?”太史慈也觉得很新奇,做武将的,谁都知道盔甲是好东西。
如王羽、孙坚这样喜欢身先士卒的主将,为什么能一直活蹦乱跳的呢?武艺高是一方面,他们身上的甲好,是很关键的因素。
徐晃的那支重步兵就是最好的明证,他们手里的斩马剑犀利,身上的甲坚固。只要体力充足,就能一直冲杀下去,无往而不利。谁都知道徐晃的重步兵为什么厉害,可却没几个诸侯能复制,不是眼光不行,只是大家都没钱,打造不起这么多盔甲罢了。
想到全军都武装上这种跟铁甲差不多的纸甲。那种甲士如林的场景,太史慈一下激动起来,哈哈大笑:“这下袁绍要完蛋了,看他还拿什么跟咱们比,砸锅卖铁,他也拿不出上万铁甲来啊。”
其他人也都围上来了。糜竺比太史慈还要更激动,太史慈想到的只是战场上的事,糜竺想的可比太史慈远多了。
虽然他在王羽面前说的很有信心,但实际上,青州纸的推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现在毕竟是乱世。徐州动荡不安的局势,使得士子们对文事方面的关注大减。眼下纸用量最大的,反而是青州本身,靠的是书院和刺史府。
有这种独家且潜力巨大的商品在手,却卖不出去,对糜竺这个豪商来说,算得上是精神和实质的双重打击了。
现在就不要紧了,用纸造甲,造价虽然远逊于铁甲,但对纸的用量一定小不了。自己要考虑的不是做出来的纸往哪儿卖,而是能不能造出足够的纸来满足需要!
要知道,现在可是乱世,青州更是激战的漩涡之一,要打仗,盔甲的用量还能少得了吗?这就是源源不断的销路啊!
如果再想得远一点,等到纸甲不再为青州独家所有,普及开来,那……
“哥,大哥?”兄弟糜芳的叫声将糜竺从遐想中唤醒,急抬头时,正好和王羽似笑非笑的眼神对视了一眼,他有些慌乱,只觉那双犀利的眼睛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一般。
“哦,主公,竺……”
“子仲先生,几位……”王羽没理会糜竺那点小心思,他温和的向糜竺和糜家的那几位工匠笑了笑,问道:“对纸甲的制造,可有何想法?”
在场的工匠有裁缝,有木匠,还有手工艺方面专精的,就是没有造纸的。他们本来也都在奇怪,造纸甲,和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但看过演示之后,大家都有点明白了。
“以小老儿之见,”先说话的是那个裁缝,“这纸甲跟布甲其实差不多,如果把绸布多叠几层,其实也能挡箭。可若是遇上刀砍枪刺,可能就……”
“连强弩都能挡,却挡不住刀砍枪刺?”太史慈大奇,插嘴打断了裁缝的话。
“太史将军莫怪,小老儿也是猜的……”老裁缝身子往后一缩,显然听说过太史慈的凶名。
王羽笑着递过把短刀:“试试不就知道了。”
太史慈接过刀,当即便试验起来,几刀下去,他就窥出其中的门道了:“这是……”
“这纸甲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不过,应个急应该没问题了。”
在提出设想前,王羽就已经试验过了,并且有了结论。纸甲的防御力,主要在于纸可以吸纳冲击力,起到缓冲的作用。
比如用锥子扎一本厚书,如果用力猛刺,力气小的人未必能一下刺透。而同样的一个人,若是用锥子顶着书本刺,迟早能刺破。
纸甲的原理正是如此。
在对远程攻击的防御上,纸甲有接近铁甲的防御力,如果近战,纸甲比皮甲也强不了多少。所以,此物的评价才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这东西的应用,本来就是有局限性的。
“具体制作就有劳几位了,先做个样品出来,然后大家再一起研究,看看有没有进一步改进的余地,集思广益么。”
第二八八章机不可失
邺城,车骑将军府中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哈哈,天下无敌?嘿,小贼就是小贼,不过如此,不过是有几分蛮勇罢了,主公略施小计,就逼得他左支右拙了。”
“王公节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他的儿子,又能有什么眼光,在洛阳时?主公顾全大局,不与他计较,让他强取豪夺的得意了些时日,现在治理一州之地,他不原形毕露才怪呢!连用纸造甲的主意都敢打,他这还真是……啧啧,让人大开眼界啊!”
“想必也是被逼急了,急病乱投医吧?或者以为他青州铁板一块,消息传不出来?”
“嗯,自以为是,这倒像是小贼的作风。”
此刻,一场盛大的宴席正在召开之中,名义上是为了月前在界桥的大捷庆功,实际上,却是从青州传来的最新情报,引得袁绍大喜,众人也长长的吐了口气。
王羽试图用纸造甲,来完善武备。很显然,这是他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无奈之举。
眼下,徐州内乱,琅琊的臧霸等人听从了许攸的劝说,摆出了蠢蠢欲动的架势。为了防止后院失火,王羽不得不分出数千精锐到北海驻守,然后再遣一支兵马南下与徐州接壤的费县,威胁琅琊泰山贼侧翼的同时,也便于对徐州有可能发生的变乱及时做出反应。
如此一来,平原的战事若起。青州方面能在第一时间投入战场的部队,就只剩了徐晃这一部。就算于禁从北海疾行来增援,也是远水不解近渴了。
在冀州而言,形势豁然为之开朗。
接下来要做的只剩一件事了,待部队休整完毕之后,尽快展开对平原的攻势,无论将公孙瓒打败还是赶走,形势都变得极为有利。
夺取平原,切断幽州和青州的联系。然后就可以从容选择,是和兖州的刘岱、曹操一起攻打青州,还是先解决公孙瓒这个后顾之忧了。
无论怎么选,对冀州都是相当有利的。
当然,对此刻的袁绍来说,最令他高兴的还是王羽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气势十足的一着妙棋。在袁绍的计略下,变成了自陷死地的一招,还有比这更令他高兴的事吗?
趁着袁绍高兴,幕僚们也是谀辞如潮。有人对王羽冷嘲热讽,嬉笑怒骂;有人赞叹袁绍的智计和大局观;也有人夸耀袁绍的武功,为月前的大胜歌功颂德。
这些人无不是才高八斗。口才高绝之辈,最擅长的就是这道道,一通吹捧下来,别说那些打酱油,就算知情如袁绍。也是满面醺然,不饮自醉了。
看着这宾朋满座。峨冠如云,乐也融融的景象,袁绍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袁阀最鼎盛的时期;又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个比四世三公的袁阀更辉煌的未来。
“诸君,请胜饮此杯。”他高高举起酒樽,满面红光,哪还有一丝气急败坏,惶恐不安的样子?
袁绍确实没必要不安,他已经吸取了前次的教训,他不会再随便以身犯险了。没有自己这个目标,王羽在战场上的蛮勇就无从发挥,正面作战……哈,那小贼被逼的都在搞纸甲这种噱头了,不是穷途末路了又能是什么?
想想也是,一口气安置了几十万流民,就算王家有些积累,在洛阳又强取豪夺了一定的资本,也是杯水车薪啊!要不是他将那个东海糜家骗上了贼船,恐怕连今年秋收都撑不到。
“为主公贺,为天下贺!”众人齐齐举觞相应,气氛越发的热烈了。
“虽然形势大好,但主公亦不可大意。”待气氛稍微冷却一些,郭图上前提醒道:“这纸甲之事固然荒谬,不过,青州和徐州联手,正在盐的生第产买卖上做文章,此事亦不得不虑。短时间内还无妨,若是给他把这门生意一直做下去,恐怕……”
“嗯。”袁绍脸上微沉。倒是没有动怒。
早先针对幽州、青州缺少钱粮的弱点,他听从了许攸的谏言,联合刘岱囤粮,使得中原的粮价在本来就很高的水准上,又大幅度的上涨了一截。
这招逼得公孙瓒不得不尽早决战,但对青州的影响却没有想象中大。袁绍最初以为,王羽是借了东海糜家之助,这样的豪商,如果不计代价,资助一方诸侯并不是很夸张的事。
结果现在看看,王羽的确借了糜家的助力,但和袁绍所知的却全然不同,前两者竟然合伙做起了生意,第看起来还很有章法的样子。
“主公,大军在信都已经休整了一个月了,不如下令让大军开拔,对平原的幽州军形成压迫,将开战的主动权掌控在手中。”郭图很清楚劝谏的尺度,他知道如何在不惹怒袁绍的基础上,表达自己的意见。
“嗯,此言倒也不差。”袁绍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热度,他点了点头,问道“公则以为,以何人为主将为佳?”
“牙门将军麹义如何?”郭图小心翼翼的提出了建议,匆匆一瞥间发觉袁绍神情有意,他连忙劝谏道:“主公当之,即便以高祖之贤,尚免不了任用樊哙、英布之流,麹将军毕竟是边陲之地出身,虽欠了礼数,但对主公的威德还是甚为敬服的。”
“公则说的甚是。”被郭图当众戳破了心事,袁绍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心里一亮。
郭图打的这个比方,极合他的心意,如今的袁阀,想要再进一步,光做权臣是不够的,必须得再上层楼。此外,用麹义比樊哙也很贴切,其实,袁绍的心胸还没小到有人失礼,就敬而远之的地步。他主要是担心,担心麹义不甘做樊哙。而是做韩信。
郭图的话提示了他,麹义跟冀州各派系都没什么关系,又是个见人就得罪的脾气,这样的人,确实没有太大威胁,只要不让他掌兵的时间太长就可以了。
此节一想通,袁绍的思路就彻底打开了。
他自己肯定不会再去战场上面对王羽了,原本打算让沮授和麹义配合着出战。但又担心麹义无谋,被沮授控制住了。沮授有谋略,在冀州的人脉也广,让他掌控兵权的风险非常大。
现在就容易了,把沮授调回来,派遣审配、逢纪去给麹义当参军就行了。这样一来,既可以掌控大军情况。又可以让审配、逢纪互相制衡,自己即便不亲自出马,也不会有兵权旁落的烦恼了。
“令公与回邺城,督办粮草,发送援军,诸位与之配合。定要在七月之前发动攻势。”
“遵令!”
轰然应诺声中,袁绍再次举起了酒樽。
天罗地网已经撒下,公孙瓒和王羽那两个桀骜的家伙想必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真想看看他们的脸色啊!特别是公孙瓒,前有大军压境。后面却传来了盟友打算用纸甲糊弄他的消息,哈哈。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哼哼,这就是不识进退者的下场!
……
平原。
公孙瓒、刘备以及幽州众将对坐无言,气氛异常凝重。
早在几天前,就有风声说:为了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王羽准备给幽州军提供大量铠甲,结果还没等幽州众将乐呵一下,紧接着又有传言说:王羽提供的铠甲是假的,都是纸做的。
汉朝的纸应用范围不广,但却也是众所周知的东西,拿这玩意做的甲,能用?
要是换在界桥之战前,严纲、单经还在的时候,早就有人拍案而起,叫嚣着去青州问个清楚了,幽州众将中,多有性烈如火的,眼里哪里揉得进这种沙子?
饶是如此,眼下的平原气氛也很糟糕。
公孙瓒之所以没回幽州,在平原驻防,就是因为要和王羽并肩作战,为此,王羽承诺会尽量提供补给。
幽州众将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们不会贸然提出几千具铁甲、马铠这种非分的要求,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他们要的,不过是粮食、草料这些东西罢了。
结果,王羽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突然说要提供铠甲纸做的那种,这不是耍人玩么?没这个能力你就不要说,说了就要负责,不知道这种反复无常的举动会伤害大军的士气吗?
所以,幽州众将的心情都很差,只是碍于主公的颜面,这才没人立刻提出要回转幽州。
公孙瓒也很为难,他也不明白王羽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为啥。
虚张声势吧?那你就不要走漏消息,到时候吓袁军一跳,趁机做点什么倒也不错。可消息走漏成这样,还有虚张声势的可能吗?
钱粮不足?说一声就是了,自己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勒几个月肚皮,等到秋收的耐心还是有的,何必搞这种乌龙呢?
不然,就是干脆耍着自己玩?不,不可能,鹏举贤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一个个猜想都被他自己否定了,可公孙瓒也想不出要怎么安抚众将,麹义的大军已经离开了信都,到了清河郡边境的绎幕城,随时都可能发动进攻。现在军中的士气被搞得如此低落,这仗还怎么打啊?
“也许,此事就是鹏举贤弟和某开了个玩笑……”公孙瓒觉得自己的话干巴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从众将的神情中看来,这个猜想似乎也没错。
于是,他的头更疼了。
“报……启禀主公,历城来了一队信使,随行带了几十辆大车,送铠甲来了!”
通报的话音刚落,幽州众将一下就炸了,他们挥舞着手臂,脸红脖子粗的嚷嚷成了一片,汹涌的声浪,几乎把屋顶都要掀开了。
“还有完没完,真把咱们当傻子耍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主公,王将军分明没把您看在眼里啊!”
“走吧!不在这里帮他们挡敌人了,让他们自己抵挡袁绍的大军好了,就用那些纸做的铠甲!”
“对,咱们走!”
公孙瓒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看这些人闹得不成样子,他终于怒了。
“都给我住口!”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重的,咆哮声一出,群情激奋的众将立刻就哑火了。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公?若是有,就老老实实的坐着,没人把你当哑巴,又或者你们觉得某已经老糊涂了,辨不清是非了?若是没有,那瓒也不留难,这汪浅水养不起你这蛟龙,请尽早另谋去处,也免得瓒耽误了各位的前程。”
说着,他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而过,众将都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没话说了?”公孙瓒冷哼着一挥手:“那就看看去。”
“啊?”众皆茫然。
“鹏举贤第弟既然大费周章的把东西送来了,总不会是真要消遣某的,总该有些说法才是。”这一闹腾,公孙瓒想通了,这里面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呢。
幽州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军队,他既然做了决断,其他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就看看去呗,反正也不耽误什么。
在亲卫的引领下,众人离开大厅,直奔后院的小校场而去。
来送货的是个胖子,笑眯眯的看似和气,眯起眼的时候,却能看到其中的一丝精芒。
“公孙将军,东西就在车上,不过,我家主公的意思,在接战之前,最好不要走漏了风声……”
“哈哈!”胖子的话被一阵笑声给打断了,众将笑得前仰后合:“走漏风声?走漏风声的不是咱们吧?有这心思,早干嘛去了?”
公孙瓒沉声断喝:“让无关人等都下去!”
笑声顿止,众将互相看看,都不敢忤逆公孙瓒的意思。待闲杂人等退下,周围拉起了警戒圈之后,公孙瓒的目光又转到了胖子身上,后者会意,将大车上盖着的厚布拉开一角,一抖手,彻底掀了开来。
“天……”
下一刻,众将脸上的讪笑一扫而空,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撼。
第二八九章再兴兵戈
车马粼粼,烽烟四起,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正南向而行。
袁绍比公孙瓒更喜欢摆排场,但此次出兵,他却也没搞什么噱头。一来他自己留守后方,不是亲征,没必要注重场面;更重要的是,两军早就进入交战状态了,互相出兵攻伐本是常有的事,也没必要搞那么多花哨。
若是有可能,袁绍和冀州众将巴不得大军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平原城下,打公孙瓒个措手不及呢。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遭受重创之后,幽州的游骑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强兵,想突袭幽州军,堪称难比登天。
所以,得到袁绍的将令后,麹义也不打算玩什么花样,中规中矩的展开全军推进。前中后三军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每前进五十里,便设下一个营寨,作为策应,同时起到保护粮道的作用。
这样稳扎稳打的策略,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却相当克制来去如风的轻骑战法,从广川到绎幕的路上,前前后后有十几支轻骑在大军周围游荡,有的试图中途骚扰,有的试图报仇后路,可除了往返报信的之外,都没能得逞。
不过,麹义的做法,却惹得他的副将,以及随军参军们大是腹诽。
“在主公面前像个拼命三郎似的,独掌一军却是这般光景。从广川到平原,统共二三百里路程,这叫他生生走了快十天,乌龟爬的都比他快!”
淳于琼骑在马上,走在并行的两辆马车中间。斜眼看着将旗,骂骂咧咧的说道:“我看呐。在主公面前,他就是装的!”
他对麹义不爽的理由很多,诸如:后者恶劣的性格,卑贱的出身,糟糕的人际关系,等等。让他最不爽的就是界桥之战前后,两人天差地别一般的表现。
说实在的,对于那场战役。他一直都怀着很期待的心情。他不希望袁绍一败涂地,但却很愿意看到王羽大发神威,打得冀州众将满地找牙。这对他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却可以极大的缓解他的窘迫。
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颜良败了,挟大胜之势的五千精骑被王鹏举的一千轻骑打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名声煊赫。用兵精湛的张颌也败了,装备精良,花费更在颜良的五千轻骑之上的大戟士,先是被王鹏举打了个晕头转向,锐气尽失,然后被幽州人有样学样。给围而歼之了。
还有沮授,那个继受冀州士人推崇,被称为智计无双的沮授沮公与!他设下的玄襄大阵被人来了个六进六出,比进出自家后花园还容易,差一点就连中军都交代出去了。
有了这些人做比较。淳于琼的那场败仗就微不足道了。
他的名气、武艺没上述几个人大,带的兵也没这三个人多。又在急行军之后,被人打了个出其不意,不利因素比这些冀州人多多了。
因此,冀州文武必须重新审视他,重新评估他的能力。
当然,这事儿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对外宣传的口径是:冀州军先小挫,后大胜。那个小挫,指的就是他打的那场先锋战,不过,主公心里的帐目可是很清楚的,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重新启用自己?
唯一的不爽就是麹义了。
先挫白马义从的强锋,后力挽狂澜的孤身救主,连王鹏举都被他给逼退了,在一片哀鸿之中,创下这等威猛战绩的麹义,堪称战神一般的人物。
有了麹义在,淳于琼比烂的算盘就打不响了。在王羽手下吃败仗的人多了,他吃败仗就显得理所应当,可现在,有人和王羽旗鼓相当,那就把所有人都踩下去了。
淳于琼原本打算着,等着另外几个人发难。
颜良脾气暴躁,目中无人;文丑与颜良交情极好,向来共进共退,这两个人跟随袁绍的时间久,算得上是功勋老臣,武艺又是极高,和麹义发生冲突再合适也不过了。
那个张儁乂平时也自矜得很,如果脸上挂不住,和颜、文二将串通一气,再加上个很会算计的沮授,不整死那个嚣张的麹义才怪呢。
只可惜事与愿违。沮授不避派系之分,对麹义推心置腹;张颌也摆出了一副惺惺相惜的架势,时常和麹义探讨兵法;连那个驴脸的颜良,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但没找麹义的麻烦,还提了两坛酒,说什么上门求教。
种种怪事让淳于既不爽,又无奈。他不敢正面招惹麹义,又挑拨不动那些不开窍的,不满也只能化作满肚子的牢骚了。
不幸之中的万幸就是,这次跟他同行的两位参军,都是明白人,他的牢骚不但能得到理解,还能引起共鸣。
“麹将军确实太慎重了,慎重的有点过头。”逢纪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此番进兵,总在兵贵神速,最好能让青州兵马来不及调动,就将公孙瓒击退,可麹将军大概是顾及前一战赢得的名声,却是没有领会主公的意图,唉!”
“那也未必。”另一侧的马车也有了动静,车帘一掀,审配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露了出来,“你们别看麹将军的出身不高,但他的心气却高着呢,说不定啊,他是故意等王鹏举调动兵马来,一战决出胜负呢。”
“哦?”逢纪想了想,破天荒的对老对头的说法表示了赞同,他不无艳羡的说道:“主公这次可是下了大决心了,擒杀王鹏举者,以青州一州之地赏之!别说是那些武夫,就连逢某也是怦然心动呢。”
“那也不用在路上耽搁吧?”淳于琼犹自喋喋不休:“王鹏举那厮用兵狡诈,就算我军全速进兵。他也不会错过。左右平原附近也没有险要的地势,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呢?我看呐。他还是……”
淳于琼牢骚不断,审、逢二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心里都转着相似的念头。
依靠装备的优势,骑射无双的幽州轻骑已经不足为惧,除非王羽不顾青州的安危,倾巢而出,否则这一仗应该是赢定了的,麹义算得上是白捡了个功劳。不过他也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这只是试水而已。
从主公颁发的赏格中来看,击破公孙瓒和王羽联手之势后,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青州,而不是原定的幽州。
在平原,王羽使不出全力,但打下平原。过河之后,应该就会遭遇青州的主力部队了,那势必是一场恶战。
所以,在袁绍任命主将的时候,郭图才推荐了麹义,审配等冀州士人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兵凶战危。开头的恶战,还是交给麹义打的好。
如果他输了,以他的本事,想必青州军的损失也不小,到时候找个茬把他弄下来。换上自己人去争功就可以了;他侥幸赢了也不要紧,很难想象主公会把一州之地交给这么个人。到时候大家推波助澜一下,找个罪状把他拿下就是了。
连韩信都逃不过兔死狗烹的结局,区区一个麹义又岂能翻得了天?
手到擒来的平原之战,就是诱饵罢了。
可笑淳于琼也是在朝堂上历练过的,居然这点事都看不明白,真是虚有其表呢。
……
“亏那几个人还是所谓世家名士,全然不通兵法,就只知道卖弄唇舌,诋毁于人。将主,何必留着他们在军中鼓噪,乱我军心,不如干脆把他们……”
麹义的嫡系人马,是从麹家的私兵扩建而来,这些人忠诚的目标是麹义,而不是袁绍。淳于琼的牢骚和审、逢的态度引起了他们的愤怒,有那莽撞的,直接手掌横切,向麹义提议杀人。
“胡闹!”麹义脸色猛地一沉,“猛子,你还当咱们是在西凉呢?天不收地不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现在是在中原,是车骑将军麾下的军兵,受袁将军将令约束的,岂能还跟从前一样?审先生他们是参军,要是死在军中,袁将军岂能善罢甘休?”
“俺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可是将主,你也知道,袁将军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上次大战,咱们死了那么多弟兄,立了那么大功劳,结果还不是没被人当回事?招兵买马有钱,给咱们的抚恤却一直拖着,咱们这拼死拼活的,倒是为了个啥呢!”
“可不,那个淳于琼打仗不中用,仗着跟袁将军的交情好,打了败仗还升官,挨完军棍还能得赏钱!和咱们比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这次就不应该答应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对付那个王鹏举,多吃几场败仗,袁将军就该念咱们的好了。再不行,咱们干脆就回西凉!”
麹义的手下既不怕死,性子也桀骜,在冀州受了这么多气,一直都是麹义强压着的,此番被淳于琼等人的恶劣态度所激,也是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你们不懂。”
麹义的神色也显得有些黯淡,他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你们以为某就能忍得了这些恶气么?不忍不行啊!这世道,就是为了世家而设的,咱们这些出身寒微者,不依附这些世家名门,根本就没有出路!”
他抬手南指:“我麹家的祖籍就在平原,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为何万里迢迢的逃去西平?还不是为了逃难?得罪了世家名门,只有这一个下场。那王鹏举厉害吧?连徐公卿都败在他的手上了,结果呢?还不是被诸侯围攻?放弃了繁华的洛阳,跑来青州这个穷乡僻壤。”
“你们想想咱们在西凉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世道,就是为了世家而设的!”说着,他加重了语气:“想出头,要么出身够好,要么就只能依附世家,慢慢往上爬,咱们的命都不好,只能走后面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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