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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称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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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端起酒杯,刘钧笑着也端起酒杯,轻轻一碰,十八年的女儿红一饮而尽,满是回甘,口齿留香。

  下酒的只有一盘蚕豆,两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陆维章接着,“我也听你现在当上了巡检,暂时是代任,但有赵兵宪和梅公的赏识,去掉这个代字成为正式巡检,也是指日可待。虽巡检只是杂任官,可你既然能得赵兵宪和梅公他们赏识,仕途肯定会更加的顺利。”

  “今天你送来的娉礼很丰厚,也很有排场,左右邻居街坊们看了都在称赞,我也很高兴。我并不是贪你的这些彩礼,陆家别的都缺,唯独就不缺钱。我高兴的是你们家并非大富之家,却一下子拿出来了几千两的彩礼,这是你们刘家看重我们陆家,看中我们琪琪,我很欣慰。女儿养了一辈子,当爹的很舍不得。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就留成了仇。我也只希望女儿能嫁一个疼她爱惜她的丈夫。你很不错,对琪琪很好,我放心。现在要嫁入你们刘家,我也算是放心了。”

  陆维章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你放心,这些彩礼虽然你们大张旗鼓的送来了,可等琪琪出嫁的时候我都会再让送回刘家。另外,这些年我也早给琪琪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也不瞒你,反正我也没有子嗣,以后这家业可能得从族中过继一个侄子做嗣子。这份家业最终还是得归陆家的,不过我也给琪琪准备好了嫁妆,不少。”

  陆维章这辈子有两大遗憾,一是没能科举出身,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最后只能出钱纳了个监生。第二个遗憾就是这辈子只生了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虽经商之后,生意做的顺利,如今也挣下了好大一份家业,可却无子继承,终究不免遗憾。

  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是很宝贝的,可惜女儿喜欢上了刘钧,非他不嫁,而刘钧原本就是武生,如今又是九品武官,自然是不可能给他陆家招赘上门的。按传统,以后这陆家产业不可能给女儿女婿的,最终还得传给本族人。

  因此,陆维章给女儿准备的嫁妆相当之丰厚,毕竟是唯一的女儿。

  “琪琪的嫁妆包括田庄、商铺、作坊还有金银、字画首饰等,总价十万两银子。”陆维章喷着酒气,伸出食指高高竖起。

  这份嫁妆可谓是相当丰厚,丰厚的吓人的。实际上,赵维章是把赵家家产的一半拿来嫁女了。留下的一半家产,多是陆家最重要的商铺和一些庄园田产。十万两银子对于麻城四大家庭这样的豪门来,也许算不了什么,可对于刘陆这样的乡绅家庭来,这可就是好大一笔银子了。

  刘钧家原本也不过只有百来亩良田,大嫂梅氏嫁入刘家时,陪嫁是四十亩地加两间铺子,这都已经算是极了得的丰厚陪嫁了。而现在,赵维章居然要陪嫁十万两的嫁妆。

  刘钧都不由的动容,连忙道,“伯父,这些您还是留着吧。”

  赵维章打断了他,“别再见伯父了,叫岳父吧。你也不用推辞,我知道你心里也并不会真的在意这些阿堵物。这些钱是我给琪琪的嫁妆,等琪琪入了你刘家的门,这钱你要用你找她就行。你若不用,以后这钱就留着你和琪琪的儿子娶妻做娉礼,女儿出嫁做陪嫁。”

  “当然,你现在进官场仕途了,用钱的地方肯定也多,而且我知道你还管带着一个乡团,听如今这乡团转做你的家丁队了?那以后就得自己掏腰这些家丁了,你一个巡检一个月薪俸才多少?”

  大明官员的薪水是各朝中最低的,低到令人发指。

  一个从九品的月禄只有五石大米。

  一个知县也不过七石五斗一月,按现在的粮价,精米一石得八钱银了,刘钧巡检的月工资只有四两银子,知县了不过六两。

  而实际上,这钱还有折色。当然,现在官员上任还有一些路费银子之类的,另外当官的也还有一些额外的钱,但如果不贪,依然很少。

  大明著名官员海瑞任淳安知县一职的时候,工资经七折八扣,一年实际领到手的也就是1石大米,7。49两银子和60贯钞。钞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擦屁股还嫌硬的东西,完全没有实际价值。一年下来,当个七品知县一年的收入才四十两银子左右,这钱还要养活一家十几口人,确实难。

  何况当官必须得有应酬,要想进步,还得要送礼,这花销肯定是很大的。陆维章父亲当年中过进士做过官的,知道当官也不易。真靠傣禄过日子,大明的官员十个有九个要饿死。

  “以后你若有需要用钱的地方,直接跟我开口就是。”

  这话大气,豪爽。

  刘钧突然觉得这位岳父还是个很直率爽快的人,他有些喜欢上这岳父了。

  “现在我手下有二百多号弟兄,马上打算在西湾这边再招募百来新丁,到时我的家丁队可能会有三百多号人,还有二百多匹战马,供养这么多人马,开支确实不。不过也请岳父放心,暂时我自己还能处理好。”

  陆维章听到三百多号家丁,还有两百多匹马吓了一跳。

  “继业啊,你招这么多家丁做什么啊?”

  “岳父,时局不靖啊,到处都是流贼土匪,兵荒马乱的,又靠不了卫所军,也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不瞒岳父,最近东面的那几支大流寇的队伍正蠢蠢欲动,随时有可能犯境。”

  一听到兵匪之事,陆维章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太舒服,本能的厌恶畏惧,“那你这个时候上任巡检,那岂不是。。。”

  “岳父请放心,我手下有这几百号兄弟,另外太平驿还有一百多人归我管呢,此外梅公他们早就做了周密部署,倒不必那么担忧。”

  “这太危险了,要不你还是寻个其它的事情做。就算想走仕途发展,也可以谋个其它的官职,我出银子支持你,你拿钱去打通关节,寻个其它的。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想琪琪以后整天担惊受怕的,更不希望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你能理解我吗?”

  “我打算九月的时候去参加武举乡试。”本来刘钧并没有做这个决定,不过看陆老爹的担心,这时便提起这事,也算是安安他的心。

  陆维章眼睛一亮,这倒是不错。

  “好,我支持你,好好去考,到时需要用钱的地方就跟我,我拿钱给你。到时若考中武举人,再肯发些银子,谋个安全又轻松的官职应当不是问题。”

  刘钧头应允,算是把他应付过去。接下来,陆维章自然心情大好,拉着刘钧是一杯接一杯,刘钧情况还不错,陆维章却是年纪大些,不胜酒力。十八年的女儿红,酒劲很大,没一会,老爹就已经喝的高了,话开始反反复复起来。

  最后陆老爹醉趴在桌上,刘钧放下酒杯,踏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悄悄的往后院楼上摸,他知道,那是雪琪的香闺。

  摸到楼上,在走廊里正好碰到瑶瑶路过,一见刘钧居然跑到这来,大为惊讶。

  “雪琪在不?”

  瑶瑶眨了眨眼睛,刘钧看着这丫头那可爱迷糊的样子嘿嘿一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顺便还伸手摸了把瑶瑶光滑的脸蛋,弄的丫头直接定在那里,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跟猴屁股似的,一颗心脏更是砰砰跳个不停,她突然又响起来上次在县里姐房门外偷看姐和姑爷的那一次,一想起来身上又不由的浑身燥热起来,要死!

  那边刘钧却已经轻轻敲开了雪琪的房门,一闪而入,然后里面传来阵阵紧紧压抑的轻呼。听着那声音,瑶瑶忍不住又移着发软的脚步,慢慢的靠近在房门外,侧耳贴了上去,听的津津有味!


'正文 第81章 献枪'

  晚饭摆好后,陆家人却发现陆老爷和刘姑爷不见了,一家人一顿好找,很快找到了醉倒在书房里酣睡的老爷,却怎么也找不到姑爷。

  陆夫人派出一众丫环奴仆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西院姐的闺楼,他们哪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人。最后一家人急的不行的时候,刘钧却突然出现了。醒过酒来的陆老爷问他去了哪,刘钧心虚的回自己刚才出去转了一圈醒酒。

  这顿晚宴很热闹。

  刘陆两家结秦晋之好,娉礼已下,陆家接受。有媒人中人做证,开具了婚书,刘钧和陆雪琪就算是订了婚了。婚期也选好了,日子就订在八月,桂香之月。时间离现在并不算久,大约一个多月后。

  这个时间既能保证陆雪琪尽早嫁入刘家,又留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做好婚前准备。陆家本来想把婚期定在十二月,结果李春江却坚决反对,是刘家希望能早日迎娶新人过门。实际上是刘钧告诉了李春江,雪琪可能已经怀孕了,因此必须早结婚,总不能等肚子大起来再结婚吧。

  虽然后世奉子结婚很正常,可若在大明朝你大着肚子结婚,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琪琪也没有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连母亲都没有。她回到家时,一直跟父母刘钧把她安置在县里时,刘钧并没有住在那里。

  陆父陆母居然也信了,或许他们只是让女儿以为他们真的信了。

  陆家大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不时的从宅子里飘出来。过往的路人都不由的羡慕的望上几眼,整个西湾的人都知道了,今天西湾刘家二公子刘钧,新任的太平乡虎头关巡检到陆家下娉。

  一个是新升的巡检老爷,一个是西湾有名的富绅陆家,这两家喜结秦晋之好,那真是门当户对。不少年青男人都在羡慕妒忌刘钧,尤其是那些没结婚的男人。

  谁不知道陆家就一个女儿,陆老爷早就给女儿备了一份厚厚的嫁妆。

  “你们听了吗,据今天刘巡检给陆家送的彩礼足足不下五千两银子呢,真是大手笔啊。”一个惊叹着道。

  另一个马上鄙视那人的消息落后。

  “刘二愣子的五千两彩礼多吗?你也不看看他要娶的是谁家的女儿,陆员外的女儿啊,万贯家财就这么一个女儿,娶了陆家姐,以后那家产不都是他的了吗?”

  “是啊,我听陆员外给女儿十万两银子赔嫁呢。”一个人凑过来,也蹲在陆家大门对面的街道边上。

  “去!”

  一群人朝他冷笑,虽陆家有钱,可十万两银子陪嫁,这也太多了,陆老爷又不是梅老爷、李老爷。

  这时,长街上走过一个男子,枯槁的面容,带着饥色,胡须蓬乱,眼珠布满血丝。身上一件破旧的长袍,还打着许多补丁,更是洗的早看不出原来面料的颜色了,只剩下发白的颜色。

  这人怀里抱着一个长布包,宝贝一样的抱着。他在陆家大门前观望着,犹豫着。

  陆家看门的家丁来福早注意到了这人,今天陆家大喜事,夫人高兴,每个仆佣都发了赏,他在外面看门,也领到了一两银子的赏钱。而且今天大办酒宴,等晚上厨房肯定会有剩下的鱼肉等赏赐下来。

  正高兴着,看着这中年男人望为望去,便走了过去,“给你块烧饼,别在这里晃了。”来福把自己的晚饭,一个烧饼递给那男人,反正今天晚上有肉吃,先留好肚子。看这男人样子倒像是个逃难的流民,便把这饼给他吃吧。

  中年男人望着那个烧饼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家丁把自己当成了个叫花子,一时心里不由的刺痛起来。

  “多谢哥,不过我不是要饭的。”

  来福有些意外,不过又把饼递过来一,“是不是都没关系,算是我请老哥的,一个烧饼而已。”

  中年人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接这块饼,“谢谢哥,我不饿。我就是想问一下,九头鸟队的李公辑队长和刘继业队长今晚是在陆府吗?”

  来福了头,“没错,继业公子是我们家姐的姑爷,春江公子是我们姐和姑爷的大媒,你认识他们?”

  中年人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认识这两个如风在蕲黄风头正劲的年轻人,不过他听过。“我不认识他们,不过有些事情想求见他们,哥你能帮忙通报一声吗?”

  “老哥,今天恐怕不行,里面酒席正热闹着呢,我哪有资格进去通报啊。再了,我们姑爷和春江公子中午就喝高了,这晚上只怕更加少不了又要多喝,就算我替你通报了,他们今天也见不了你。要不,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可是我真有急事。”

  “急事也不行啊,明天吧,我到时一定帮老哥通报。”来福劝道。

  中年人听着里面阵阵的欢笑声,还有那宅院里弥漫散发出来的酒肉香味,心里不由有些默然,最后只好取下自己的布包,布包打开,里面还有两个长布包。

  “哥,要不你帮我个忙,我把这个将给你,你回头帮我将给春江和继业两位公子,让他们过目。明天我再过来拜访他们,如何?”

  中年人有些不舍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中的两个布包。

  “这是什么啊,包的这么严实,神神秘秘的。”

  “是两把火器。”中年人道,“这是两把极犀利的火器,比现在一般用的鸟铳要强的多。这一把是鲁密铳,这一把则是掣电铳,都是我亲手打造的,我就是想把这些鸟铳推荐给九头鸟的两位队长。我先留下这把鲁密铳,你一会帮我转将给二位公子如何?”

  来福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结果却是两把火铳,不免有些大为失望。他并不熟悉火铳,因此也不知道这什么鲁密铳、掣电铳和鸟铳有什么区别。不过还是头接下了那把鲁密铳,表示愿意转交。

  “哥,一定得帮我转交到两位公子手里啊。”中年人有些不舍,最后狠心把那把鲁密铳重新用布包了起来,最后交给了来福。

  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中年人最后离开了。

  来福捧着这把鲁密铳,感觉了下,大约七八斤重的样子,约长六七尺,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比一般见过的火铳都要长好多,他拿在手里装模做样的比划了一会。

  正巧管家出门送客,发现来福举着把长铳在那里瞄来瞄去,不由的吓了一跳。

  送走客人,管家回来,伸巴掌在来福头上一拍,那瓜皮帽都被一下子拍落地上。来福吓一大跳,回头一看是陆管家,当场不由的白了脸,低着头帽子也不敢去捡。

  管家夺过铳,打量了几眼,“这哪来的?”

  来福如实的一五一实的了一遍,不过这个时候那中年人早走的没影了。

  “什么东西你都敢接,什么人你也都敢搭话,你狗日的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知道这什么吗,这是鸟铳,杀器!你狗日的举着瞄来瞄去,你要造反啊!”

  将来福训了一顿,管家将枪收了带走了府里。

  宴席上,酒席已经散去,刘钧着实喝了不少,不过李春江这个大媒喝的更多,众人轮番劝酒,李春江直接醉的趴桌下,被人扶着送去了客房。

  管着提着鲁密铳进来,刘钧一眼就看到了。这支火铳与九头鸟现在装备的鸟铳明显不同,比鸟铳更长,而且那个铳托更弯更宽大,从外形来看,这把火铳接近后世的步枪一些,跟三八大盖一样的老长。

  “陆伯,这是?”刘钧伸手招呼陆伯,指着那火铳问道。

  “姑爷你在这啊,正找你呢。”陆伯提着枪过来,“这是刚才一个陌生人拿过来交给门房的,本来是要见你和春江公子,结果门房拦着了。他便留下了这把火铳,要给你们看,还他明天还要过来拜访求见。”

  刘钧有些意外,难道是一个卖火铳的?

  他从陆伯手里接过火铳,这铳倒确实很独特,这时陆伯又道,“来福那人本来带了两把铳,据那人自己,这把铳叫鲁密铳,另一把他带走的叫掣电铳,还什么这是相当犀利先进的火铳,远比鸟嘴铳要强的多。我估摸着是个火器匠人,听来福那人穿衣打扮跟个逃难的流民似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要饭的叫花子呢。结果他还递人一块烧饼,结果那人却不要。”管家唠唠个不停。

  刘钧却听清楚了其中鲁密铳和掣电铳这两把枪名。

  刘钧虽对明代落后的火器并不是很了解,可也大致是知道个大概的。特别是如今带着一支队伍后,对这方面又更多了些了解。

  鲁密铳和掣电铳两种火铳,他现在并不算陌生。

  他第一次订购火器的时候,就曾经在赵先生的火器名单上见过鲁密铳和掣电铳两种火铳,知道这两种火铳都比鸟铳还要强。

  其中他对鲁密铳印象尤其深刻,因为上面有一句介绍鲁密铳的话,火铳之中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而掣电铳留给他的印象,则是那是一种采用后装子铳的火铳,而且似乎好像还不是火绳枪,而是撞击式燧发枪将火绳火法,改进为燧石发火。

  当时刘钧也觉得鲁密铳和掣电铳很牛逼,不过一看上面的价格,直接败退,比起鸟铳来还贵了好几倍,而且还没有现货,需要临时下单订做,听操作起来还比鸟铳要复杂一些,当时他就放弃了这两种据很厉害的火铳。

  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这两种火铳。


'正文 第82章 穷途绝路'

  (感谢失忆love敏的打赏,谢谢!)

  赵顺夹着掣电铳走在城外的护城河边,夜幕里,城里一片灯火通明,酒菜飘香。而城外,却是蛙叫虫鸣,漆黑黯淡。

  路上没有灯,赵顺就凭着昏暗的月光深一脚低一脚的走在道路上,昨天刚下过雨,地上还有水洼,一不心就踩了一脚烂泥。

  好不容易远处几昏暗的灯光出现,一只黄狗远远的窜了出来,却没有叫,反而摇着尾巴跑到赵顺脚边乱嗅着。

  “赵大哥回来了?”前面那个窝棚里钻出一个身影,却是邻居老刘。老刘一家和他一样也是自山东逃难南下的,去年冬鞑子侵入关内,一路直杀进山东地界,最后连济南府都攻破了,连济南城里的几位宗室王爷都被鞑子杀了。

  赵顺本是济南城里的匠户,在城里开了一家铁匠铺,日子本来过的还不错。可鞑子一来,他好不容易才带着家人匆匆逃离,一路南下。那一路吃尽了苦头,最后来到了黄州府麻城,本是来投一个远亲,结果到了才发现那家亲戚早两年就搬去了蜀中。

  这时投亲不成,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最后只能在麻城县外城护城河边落了脚,跟其它流落到这里的难民一样,扎了一个窝棚。

  城南护城河边这一块,有不少的窝棚,聚集了数百流民,俨然成了一个难民村。平时大家男的去城里扛活揽工,各种苦力活都做,赚银钱。女的做些女工活,或者去郊外田庄里给地主家们做些零散工,的老的则上街走村窜户的去讨饭,总之一天不死,就得要吃要喝。

  赵顺一家五口,除他外还有老婆加三个孩子,三孩子年纪都不大,别看赵顺都半老模样,其实他今年不过三十多岁,三个孩子二女一男,两个女孩九岁八岁,儿子才四岁。

  在这里落脚后,一开始赵顺也是给人扛活,后来置办了几样简单的工具,也在窝棚里弄了一个简易的铁匠铺子,平时也做些简单的活计,比扛活要好的多,不过也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而已。

  原本他倒也想到县城里的铁匠铺做事,可他不是本地人,一般铺子不愿意收他。要收,也只是让他做伙计,而做伙计根本没工钱,他这样有妻儿的人根本做不了。

  赵顺还想等如今这样先在窝棚里做工,积攒了一本钱,到时再自己重开一个铺子。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儿子突然病了,请了大夫来看,几剂药下去却不见好,家里的那钱却用光了。

  没有钱就抓不到药,儿子的病也治不了。

  赵顺急的不行,最后还是想起先前听人过的九头鸟最近的风头正劲,两位公子剿匪如何厉害,他们的火器如何猛烈等等。赵顺便上了心,起来,他对火器并不陌生。他的父亲当初更曾是早年朝廷有名的火器大师赵士祯的弟子,跟着赵士祯学得许多新式火器的制造之法,后来又传到了他的手里。

  上次他逃难时,就从家里带出两把火铳,一把鲁密铳,一把掣电铳,都是他曾经跟父亲亲手打造出来的。到了麻城后,他最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两把火铳了。

  为了给儿子看病,赵顺拿着两把铳去找九头鸟的两位公子,想把铳卖给他们,换银子给儿子抓药治病,他听九头鸟的两位公子喜欢火器,而且春江公子还是麻城大族四部尚书李公的侄子。

  可惜乘兴而去败兴而返,他连人都没有见到,留下了一把鲁密铳,只希望明天能见到他们。

  赵顺心神不好,对着老刘也只是嗯的了一下头。

  回到自己的那间窝棚里,赵顺发现妻子正坐在儿子的铺边抹眼泪。

  “还发着热吗?”

  “嗯,停了药后好像又重了一些,他爹,火铳卖出去了吗?”

  赵顺摇了摇头,妻子满脸失望,“你不是那两把铳是宝贝吗,怎么却根本没人要。”

  “宝贝也得有人识货。”赵顺回了一句,“今天正好碰上他们没空,已经好明天可以见我。”

  “可孩子这病哪能拖到明天?”

  赵顺蹲在儿子身边,阴沉着脸没有话,他心情沉重,根本不知道要什么。抓一副药要两分银子,也就一斤猪肉的钱,可他却根本拿不出半厘银子来了。甚至他连左右的难民邻居们也都借过了,大家帮着凑了几分银子,很是帮忙了。

  他也知道大家都没钱,家里都没隔夜之粮,男人出去扛活,干一天,累个半死,也不过挣几分银子而已。

  妻子开始绝望的哭泣,哭的伤心欲绝。

  赵顺听的心里如针扎一样,他起身,从一边又拿起了那把掣电铳,转身往屋外走。

  “你去哪?”

  “去找钱!”赵顺头也没回的了一句,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

  深一脚浅一脚的赵顺又回到了城里,幸好如今各地虽乱,但麻城向来还好,前些天林家寨被贼匪屠塞,麻城晚上城门关闭了几天。不过之后贼匪被剿,晚上城门又依旧不关。路过城门时,守城的兵丁只是扫了他一眼,见是个护城河边难民窝里的人,便连上来询问的兴趣都没了,任他进了城。

  赵顺无地可去,这里没亲没朋,没有人会好心借钱给他。

  最后,他咬咬牙,提着铳进了十字街口的那家典当铺。

  “掌柜的,典当东西。”赵顺走进铺里,那高高的柜台横在前面,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年老掌柜坐在后面拔拉着算盘。

  那掌柜的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当什么,拿上来。”

  赵顺把掣电铳放到柜台上,解开布条,露出了里面的一大六,大的是掣电铳的主铳,六个的则是子铳,另外还有捅条等几个配件。

  掌柜的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然后拖着长长的腔调道,“怪异破烂火铳一把,死当银子五钱!~”

  赵顺脸一下子通红起来,“这不是什么破烂火铳,这是最精良的后装火铳,名叫掣电铳,当初由火器大家赵士祯所发明,后来还进呈给了万历皇帝,得到天子赞赏的,曾经装备给京营侍卫,是最精良的火器!”

  掌柜的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又问了句,“你当还是不当,死当还是活当?”

  “我当,可我这铳相当精良,远超鸟铳,制价成本更是一般鸟铳的三倍之上。现在工部制造一把鸟铳起码得五两材料和人工钱。若是外面要买,则价格更贵,九头鸟上次买了一批鸟铳,每把二十两现银。我这掣电铳远超鸟铳,光材料和人工也得十几两,我现在活当十两银子,等有钱了就过来赎回。”

  掌柜的却只是如看笑话似的看他,“我这里是典当行,又不是九头鸟乡团,要卖鸟铳你找他们,要典当就别啰嗦,我现在给你一两银子活当,若是死当,我可以给你五两。”

  掌柜的并不是不识货,相反,对于什么鸟铳之类的兵器他熟悉的很。典当行里经常有那些兵丁穷的吃不了饭了,把自己的胖袄、腰刀还有火铳拿来典当换钱的。

  虽他没见过这掣电铳实物,可却也是听过这东西的名字的,看着这铳保管如新,他知道这东西还是值些钱的。不过典当行嘛,价钱可就不一样了。

  赵顺心里气愤,可却又没有办法。家里还有儿子等着去抓药看病,拖不得了。活当只给一两,死当给五两。赵顺想了想,最后一咬牙,“我死当。”

  掌柜的脸上露出笑容,又一桩好买卖做成了。

  拿起笔开始写好当票,随同五两银子递给了赵顺。

  “签字按手印拿好钱。”

  赵顺心里着急,连忙签好名字按上手印,接过了银钱。

  “看好了,五两花银,银钱离柜,概不负责!”

  赵信接过银子,灯下看了几眼,也没怎么特别在意,就匆匆离铺出去了。掌柜的看着人走了,低声骂了一句,“蠢货。”然后心的把这把火铳拿在手里细细打量把玩起来。

  揣着五两银子在身上,赵顺直奔药铺。

  幸好,药铺晚上还营业的,拿出药方,让伙计直接先折了五副药,又让大夫抓了一参须,总共一两银子。

  赵顺递过那个银锭,伙计接过,转交给了账房。

  “咦!”账房意外的轻呼一声,仔细的打量着银子,“叫王头过来。”

  “老先生,怎么了?”赵顺感觉不对劲,连忙问道。

  账房却是脸色不好看,警惕的打量着他,“你先等下。”

  片刻后,伙计带着一人回来。

  “王头,你看下这银子,好像有问题。”账房对那人道。

  来人却是药房里专门请的一个银匠,专门鉴定银子,防伪银的。药铺平时银钱往来很多,而如今又到处都是伪银流通,一不心就收到伪银,有的伪银甚至十成有九成都是铜铅等掺假,真银不足一成。

  一不心收到假银,那就本钱都亏掉了。因此,这家规模不的药房里,就专门请了一个银匠来防伪银。

  银匠仔细的查看了一遍,然后拿出几样工匠开始细致检验。

  “伪银,假的不能再假了,外面一层银,里面基本上都是铅,这锭五两银子只值五钱。”

  账房一听这话,立即就怒了。

  这人买走一两银子的药,给五两假银,他们若没发现,就要找还四两银子。

  收五钱银子,给出一两银子药和四两真银子,那他这桩生意真是一分不赚,还大亏特亏了,若是他没发现,最后这个损失可就要算到他头上了。

  “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我拿下送官,居然敢拿假银子骗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也不问问我们药铺是谁家开的,看你满老实的样子,想不到居然还是如此奸诈人。”账房气愤的喊道。

  一群药铺伙计已经提着药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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