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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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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有分歧……毕竟,虽然是董卓用来拉拢君侯的东西,受之不免坐实了跟董卓勾连的嫌疑;可车骑将军位比三公,于本朝而言,更是向来有执朝政的惯例,有了它说不定可以自行任免官吏,所以大家未免不舍得。”
“那就不要议论了。”公孙珣坐到椅子上正色言道。“我意已决。”
自娄圭以下,房中诸如戏忠、董昭、杜畿、王修,纷纷起身。
“董卓为汉室臣子,却擅行废立,鸩杀太后,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公孙珣一心还天下太平,怎么能跟董卓这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的人苟且?”公孙珣不慌不忙言道。“再说了,我身上本来就有名正言顺的卫将军一职,奉命都督本地九郡兵马,何必再用如此逆贼的册封?!”
“属下明白了。”娄圭等人当即纷杂应声。
“而且非只如此。”公孙珣继续言道。“董卓此人实在是千古奇葩,其人既然敢三日废立,五六日鸩杀太后,那说不定此时就已经开始屠杀公卿百姓,两月迁都关中,三月杀掉退位的弘农王……之前是我轻敌了,知道大将军身死后居然还以为会有数月缓冲时间,不去聚拢兵力,反而轻兵来到常山试图驱除张燕离开黑山,以至于如今措手不及……总之,现在得尽快做好准备。”
“君侯不必自责。”娄圭勉力劝道。“太行山南北千里,从代郡一路延伸到河内,俯视幽冀,而且从张燕到于毒,大大小小几十股盗匪,聚集百万之众,居高临下,从军事角度来说,无论如何都要剪除掉的……当然,现在突然遭遇大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任常山都尉,正在低头的矮胖子董昭顺势抬头,却没有看到公孙珣脸上出现额外的表情,所以立即重新低下头来。
“不对。”公孙珣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道。“事有缓急,我原本打算自北向南,像劈柴一样沿途驱赶清剿太行山百万盗匪。这样,一来取得太行天险,并顺势沿途掌握代郡、常山、赵国、魏郡、河内,直达大河;二来,可以收百万盗匪为户口,加以军屯,壮大实力;三来,也可以趁机逼近洛阳……但董卓实在是太快了!快的人喘不过气来!可想而知,往后数月间,董卓必将冒天下之大不韪,乱政于朝,而天下人或茫然不知所措,或奋起抵抗。此时此刻若能有大义在手,登高一呼,便可跑马传书而收人心,胜却十万大军不止。故此,此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会盟志士,举起义旗讨董!太行山贼的事情,是可以缓一缓的。”
娄圭缓缓颔首,闭口不再多言,王修也拢袖不语。
倒是其余几人,眼神却飘忽了起来……要知道,公孙珣此言明显是认定了董卓会自取灭亡,而天下人将不再服从洛阳。不然,怎么可能登高一呼,便能直接划拉地盘?
然而,即便是这些人,此时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洛阳董……董太尉……单纯从政治手段而言,似乎还是很有看头的。
这里必须要多说一句,人董卓董仲颖如今已经是太尉了!而且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还剑履上殿。
没错,董太尉不仅废立特别快,杀太后杀的特别快,升官也升的特别快!而且董太尉升得不止是自己的官,所有人的官都升的很快!
实际上,就在董卓杀了何太后,清算了何氏以后,他立即推行了自己的‘新政’,具体来说就是试图与所有人和解,然后大家一起兴复汉室……你没看错,董卓,包括董卓一部分心腹幕僚,都是有政治理想的,而且这伙人真的认为所有人会接受他出其不意的废立,然后跟他团结在一起共建太平。
此时此刻的他,是真没想过自己的废立会引来全面围攻的,而且他真的以为自己的示好是能换来和解的。
比如说,这次钟繇持节过来,就是给公孙珣还有刘虞升官的,刘虞这个公认的汉室宗亲辅政大臣新官位是大司马,而公孙珣这个卫将军……原本何进不是要给骠骑将军吗?那好,干脆给你车骑将军。
还有逃走的袁绍、王匡、鲍信等人,也都封了官,鲍信是济北相,袁绍是渤海太守,王匡被拜为河内太守,而河内的朱儁则被征召入朝为太仆。
没有逃走的,袁隗本人的太傅是升无可升了,而袁术被拜为后将军,袁基被拜为太常,王允成了尚书令,杨彪为司空,御史中丞韩馥出为冀州牧,曹操被拜为骁骑校尉。
还有在野的名士,更是离谱,譬如荀爽一开始是被拜为平原相,扭扭捏捏还没走一半路呢,就变成了光禄勋。还有蔡邕,老小子一开始被征召和荀爽一样,也不想接受,但是也很荀爽一样,他们的家族都在洛阳附近(蔡氏在陈留,荀氏在颍川),使者一吓唬,还是老老实实哭哭啼啼的去了。
如此种种不计其数。
而公孙珣的这些谋士们所疑虑的,其实也正在这里……他们害怕的是,如果所有人都像蔡邕、荀爽这样碍于各种原因接受了董卓的‘合作邀请’,那么公孙珣这个‘登高一呼’算什么?
到时候,岂不是首倡反兵、人心尽失?落得个跟韩遂一样的结局?
哦,不对,此时董太尉也已经向人家韩文约和马寿成送去了和解的信号,凉州要招安了!而且可以想象,这俩人一定是最乐意跟董太尉合作的。
不过,公孙珣上来那句我意已决,有点让大家不好开口……做谋士的嘛,将军不听,说了也没用啊,说不定反而动摇军心。而且再说了,那钟繇私下跟公孙珣说了什么,大家也都不知道嘛!
而相对应的,实际上,公孙珣正是猜到了他们会有这方面的顾虑这才会上来就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来一句‘我意已决’!
当然要决!这个时候必须要决!
因为,公孙珣刚才已经从内而外想的很清楚了,正如董卓不会顾及他公孙珣而擅自‘为天下事’一般,这些人也不会因为董卓的强横而跟他真合作的……这些人里面,没有刀子的士人会假装屈服;有刀子的士人,会拔出刀子跟董卓比划一下;至于马腾和韩遂,就是更是可笑,和解了、招安了,把地盘交出来啊?!
总而言之,对于这些豪杰而言,董卓送来的官印,他们中大部分确实缺实力的,会笑呵呵的接过来,然后转手就拿这个官印去圈地盘、拉军队、壮大实力,再跟董卓拼刀子。而已经有足够实力和名望的,如公孙珣还有袁绍,干脆根本不以为意……实际上,如果没猜错,那袁绍这时候也肯定打定了主意,准备登高一呼了!
甚至,按照公孙大娘讲述的一些可信事实来看,如曹操这种英雄,干脆会扔下官职,白身归乡起兵……怎么可能会有人跟董卓合作呢?
所以回到公孙珣这里,不说天下人为什么会跟董卓合作,只说一件事,他公孙珣本人有什么理由要跟董卓合作?
且不谈野望,也不谈什么边郡人、内地人,更不谈什么武人、士人,甚至不谈什么汉室四百年权威和什么擅自废立……只说一件事,他公孙珣为什么要和一个杀老妇人来立威的人合作?
即便是政治斗争需要清理何氏,可何进的母亲,有什么错吗?
这种人,再果决、再强横,甚至再有政治理想,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于是乎,公孙珣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讨董是大局,不可逆转……袁绍在河内,挨着洛阳,靠着关东,他距离更近、速度更快,那他公孙珣也要尽快打出旗号来!否则,等到董卓在作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刺激袁绍直接起兵,他这个卫将军可就尴尬了。
“只是君侯……”杜畿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插嘴提出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既然你拒绝了车骑将军的封号,我们用什么名义召集志士呢?卫将军在本朝素来无扶持朝纲的传统。”
“不是有大司马吗?”公孙珣坦然答道。“我不受车骑将军的封号,可以让刘伯安收下大司马的封赏嘛,然后让他这个位比三公,甚至高于三公的大司马来组织一场会盟。”
杜畿当即闭嘴不言。
“君侯的意思是,莫非让刘虞来做这个会盟的盟主?”这个官寺的主人董昭,忽然开口了。
“当然是我来做。”公孙珣不急不缓地应声道。“他只是个发起人。”
董昭:“……”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公孙珣环视一周询问道。
“哦。”见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王修也赶紧开口。“请君侯明示,在何处何时会盟?我等也好准备妥当。”
“北岳常山就在眼前,何必换成其他地方?以大司马刘公的名义发出征召,从幽州到冀州,从尚在辽西的赵公,到赵国的审正南,全都发出去,让他们一月内来此处会盟,让子衡还有德谋都来。”公孙珣依旧早有准备。“要告诉天下所有人,是大司马刘公和卫将军公孙珣,首倡义旗,会盟讨董!”
“君侯,此时下雨呢。”王修实在是无奈。“连月淫雨,而且应该是遍及河北,连讨伐黑山贼都因为这次大雨而猝然中止,如此天气,有些人来得及,有些人未必来得及吧?”
“来不及便来不及,却也不能再等了。”公孙珣一边起身扶刀向外,一边幽幽叹道。“袁本初和董仲颖都不会让我等的!”
“敢问君侯,一月后咱们以什么名义讨董?”眼见着自家主公一只脚踏出了门,戏忠这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至极的事情。“是要重立故君弘农王刘辩吗?”
“清君侧,靖国难……何必什么弘农王?!”说着,公孙珣的脚步便已经兀自消失在门外瓢泼大雨声中,唯独声音响亮,还在廊下回荡。“反正,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国家逢难,中枢倾倒,河北尚有义士,不愿负天下人心!唯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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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既废立,乃征召名士,抚慰豪杰。其以刘虞宗室名臣,兼有辅政之言,遣使拜为大司马,以太祖神武,督九郡在北,遣使拜为车骑将军,欲求二者以付天下事也。诏至,太祖以卓残暴,擅行废立,拒之。而虞先不敢辞,后闻太祖拒而斥之,亦不敢示印于左右。时人笑之。”——《旧燕书》。卷六十二。列传第十二 PS:给大家补充一个历史知识,历史上,袁绍的渤海太守是董卓随手给的,远低于袁术的后将军与袁基的太常,他本人从来没用过,也没有赴任过,在夺取冀州之前,他一直是在河内、陈留、东郡这些地方转悠,组织会盟,用的官印是仅次于大将军的车骑将军……是他自己刻的,但是绝大部分河北、中原的官员都认!
游戏里,某个剧本里让他出现在渤海……纯属为了适应游戏机制……以袁绍的名望,他登高一呼就能割据一州,随手都能支持小弟曹操成为东郡太守,奋武将军,哪里看得上一个郡?
第二章 关东起群雄(上)
七月上旬,距离董卓废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淫雨绵连之下,洛阳周边却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中。
直到这一日,与洛阳一河之隔的河内,却忽然传来了一封檄文。
“今有董贼犯上,挟天子而令群臣。
昔诸吕为乱,平勃奋起;莽逆篡朝,窦融忧心。盖因其忠臣不发,则社稷难安。
西凉董贼,尝自称忠良之臣,虚伪示人,然一朝得势,历观载籍,暴逆不臣,贪残酷烈,於卓为甚:
擅行废立,鸩杀太后;残虐百官,荼毒百姓……”
“这些就不要念了!”河内修武城中,因为连日阴雨而头疼病复发而躺在榻上的袁绍忽然愤愤扔下了额头上的热敷毛巾。“董卓做的事情,我比他公孙珣清楚!跳过去,找要紧的来。”
“是”手持一张版印布告的侍者赶紧往下看去,然后张口就来。“因天下失望,顺宇内推心,今有大司马领幽州牧,光武嫡传刘虞,爰举义旗,以清妖孽。又,常山太守董昭,愿于七月二十二日,祭祀北岳,以定人心……”
“你且住!”刚刚起身亲手为袁绍拧上一个新热毛巾的郭图忽然回头喊停了侍者。“董昭董公仁不是常山都尉吗,如何变成了常山太守?”
“这还用问吗?”一旁坐着的许攸撇嘴言道。“就北面那局势,大司马和卫将军、右将军在一起,表个太守什么的,谁还敢不认?而公孙文琪那人,此番若不趁机清洗一二,反而有些奇怪,如我所料不差,除了常山,之前空着的辽西太守位置,还有广阳那几个郡,恐怕都被他趁机一口吞下了……接着念。”
侍者无奈偷看了面色阴沉的袁绍一眼,然后继续念到:“今邀幽冀之地,南连三河,北尽辽远,东含渤海,西并太行,铁骑成群,玉轴相接。广阳红粟,仓储之积靡穷;辽西白马,匡复之功何远?又卫将军天下名帅,若以各路兵马粮草属之,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
念着念着,这侍者自己就意识到念错了……袁绍只让他念关键的话,可没让他把下面这段鼓吹军事能力的段落给念出来,但是文章确实好,他念着念着就念秃噜嘴了,于是又赶紧停下。
但此时已经晚了,实际上听到这一段后,室内十余人俱皆变色……这时候谁还不清楚,会盟的实际盟主恐怕正是公孙珣,而非之前就有传言被软禁的刘虞。
“虚言恫吓而已!”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没吭声的逢纪忽然起身。“卫将军虽然控制幽州,可他岳父所领塞外五郡太远,若是从彼处出兵,谁来支持后勤?所以其人所依仗的,不过就是他持节所督九郡,而这九郡中,辽西、右北平、代郡、上谷,都是公认的贫土穷郡,而仓促间所能支持他远征数千里的,其实只有他这几年广阳三郡屯田所得,还在辽西耗费了极多……那点粮食,支撑不了多少军队往洛阳去。”
“可若是他打着讨董的旗号,一路南下冀州,顺势吞并河北又如何呢?”许攸不以为然道。“又或者是冀州各处郡国长官纷纷响应他的檄文参与会盟又如何呢?幽州兵强,却人口稀少、经济穷困,不足以支撑大军远征,这是实话。可冀州九郡,沃野千里,商贸发达!这些地方的人真要是都去了常山,届时,可就不是能不能去洛阳的问题了。”
逢纪当即语塞。
“都不要说了,念完再说。”袁绍扶着额头上郭图拧上来的热毛巾,却是有些语气冷峻了起来。“你接着念。”
侍者不敢怠慢,立即持着檄文继续念道:
“又曰:公等或家传汉爵,或地协周亲,或受命寄于爪牙,或持符临于江海。灵帝独夫,祸乱天下,不值一晒,然汉室四百年基业,忠岂忘心?今以卫将军为将,持节清君侧,奉天靖国难!望天下诸公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汉室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
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好一个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听到最后一句,袁绍忽然直接从榻上翻身而起,而且第二次扔下了额头上的热敷。“这是檄文是哪个人写的?”
“嗯……”侍者赶紧去翻看。“回禀主公,上面说了,河内温县王象执笔!”
“真是如椽大笔,可医天下!”只穿着中衣,赤脚立在房中的袁绍怒极反笑。“半日头疼,居然一朝散尽。只是我麾下为何没有如此出色文笔?而且这王象明明是河内人,却跟着公孙珣去了常山!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我,不识人才?”
旁边逢纪欲言又止,很明显,是看到袁绍正在气头上,所以把话收了回去。
孰料,袁绍眼神锐利,一眼便察觉到了:“元图有话说?”
“明公!”逢纪起身答道。“据我所知,此时河内就有一支名笔,唯独其人在何大将军麾下时,多有与明公为难之事,所以未必敢来。”
“你说的可是陈琳陈孔璋?”袁绍当即失笑。“陈孔璋当日为大将军主簿,为人臣而尽忠职守,我怎么会怪他呢?既然他也逃难到了河内,这样好了,立即去备礼物,过两日,我将当面去延请他。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替我表达一下善意,莫把这位天下闻名的才子吓跑了。”
逢纪当即点头坐了回去。
“且不说好文章了。”袁绍再度坐回到榻上,却是环环拱手言道。“诸君,你们都是天下闻名的智谋之士,此番又主动随我来河内,咱们就不用说什么多余的话了……请诸位教我,这檄文应该是十余日前发出的,换言之,常山那里咱们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而如今局面,我袁本初又该如何?”
“不用如何。”袁绍话语刚一落地,旁边坐着的许攸便当仁不让。“为今之计,只有一策……不过本初,我能否先问你三个问题?”
“子远请说。”袁绍一脸严肃的站起身来,居然赤脚当面对许攸行了一礼。
饶是许子远平日里自恃智谋,此时也不得不主动起身避让,然后等到袁本初重新做回榻上,方才在房中诸多谋士的注视下正色相询:
“其一,董卓是敌是友?”
“是敌非友!”袁绍几乎不假思索。“我们在河内蹉跎一月有余,若是真有所得,那便是认定了董卓此人不可理喻!其人虽然看似想要和解,却作威作福,无所顾忌,杀太后、鞭尸何苗,这几日更是因为政事人事不遂心而擅杀大臣以立威,为此,不知道多少人挂印而逃……如此人物,怎么可能为友?”
许攸缓缓点头,却又继续向前逼问:“其二,公孙文琪是敌是友?”
袁绍怔了一下,但仅仅是怔了一下,便立即给出了一个答复:“此人非敌非友,也既敌且友!”
“本初此言甚是!”许攸一声长叹。“就是这个意思……如今董卓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个不可理喻之辈,我们跟他之间无话可说。而这时候,公孙珣没有像咱们之前担忧的那样与董卓联手,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应该谢谢人家,否则咱们这些人就只能远遁山海了。”
袁绍居然很严肃的点了下头。
“但是反过来说,我们都还一团乱麻的时候,都还需要时间认定董卓是不可理喻之辈,可公孙文琪此人现在居然已经开始要在常山会盟河北义士了,那他本人又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讨董的呢?”许攸厉声询问。“其人何其迅捷?何其果断?!而无论是其人此番讨董功成,来个先入关中者为王,又或是按照我刚才所言,南下趁势吞并整个幽冀,效光武规大河以北,那我们又该如何?本初,如此人物,咱们是一定要立即就提防起来的!”
袁绍连连颔首不断。
“其三,”许攸复又问道。“敢问本初,这天下州郡长官于你而言是敌是友?你凭着袁氏宗子、党人魁首、诛宦首领的身份能否将他们拉过来?”
“关西不提,关东河北,大多是友!”袁绍立即反应了过来。“我明白子远的意思了,你是让我假装不知道这个檄文,现在就在洛阳周边这一带组建自己的会盟,自任盟主,与公孙文琪分庭抗礼,争夺盟属!”
“此举非只是争一时之气。”许攸再度迫近对方言道。“此时咱们自己组织会盟,有两个天大的好处,或者说长处……首先,咱们就在洛阳周边,对付起董卓来,与隔着两千里路的公孙珣相比,实在是方便的多,也容易成事;其次,咱们趁机把周边郡国长官都拉过来,让公孙珣难以扩张前压,大家都是讨董,他总不能在我们辛苦打董卓的时候在身后偷大家的地盘吧?这样的话,天下人怎么看他?这就叫,攻洛阳而守昌平,同时竖起本初你的权威,一举三得!”
袁绍探身握住许攸的手,恳切相对:“子远的谋略我是向来服气的!不用等过几日,我现在便去拜访陈琳陈孔璋,请他为我写一篇讨董檄文,号召周边郡国长官随我共谋大事!”
“子远先生的计策确实出色。”旁边的郭图听了半晌,忽然插嘴,但居然是在称赞许攸。
许攸不禁好奇看了过来。
而果然……
“但是,在拜访陈琳之前,明公尚差一样事物。”郭图捻须而言。“敢问明公,公孙珣是卫将军、持节督九郡军事,两个捧他的人是大司马领幽州牧,与右将军领辽东太守……明公想做周围州郡长官的盟主,该用什么身份?”
“那公则以为呢?”袁绍果然郑重了起来。
“我意……”郭图忽然失笑。“之前卫将军不是不受这个车骑将军的任命吗,明公何妨自表为车骑将军,署理关东朝政?反正他公孙珣不也私自表了太守吗?”
袁绍大为心动。
而许攸却是一声嗤笑,然后坐回到了原处。
“那又该以什么名义发起会盟呢?”袁绍听到嗤笑,也觉得有些尴尬,便赶紧再问。
“这个简单。”逢纪不以为意道。“最近从洛阳罢官逃走之人那么多,随便寻一个有豪杰气概的,让他伪作三公书信,或者干脆矫诏,学那个北面的大司马一样号召讨董,明公只做盟主便是,不必争这个发起人与地主。”
袁绍愈发颔首不止。
而就在此时,忽然间,房外一片喧闹,然后又有专门负责传送讯息的侍者前来汇报。
“何事?”袁绍转身相询。
“回禀明公。”来人满身雨水,就在舍外廊下拱手回报。“怀县北面射犬邑的河内屯驻司马成廉,忽然引兵冒雨往北面去了,一同往北面走的还有之前在温县的公孙越与何大将军家眷……”
“这等小事无所谓的。”逢纪想都不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必然是公孙越收到了他兄长的檄文,让成廉护送他去北面朝歌找关羽,或者去波县寻牵招,甚至再往北去赵国寻审配也说不定……不必理会。”
袁绍自然也不以为意……既然此时大家都要讨董,便是‘盟友’,而那何进家眷如今也没几个紧要人物,想来是公孙珣看在他与何进交情上援护的,更不值得在意。
“还有一事。”此人复又拱手言道。“刚刚洛中传来消息,豫州牧黄琬被征召入朝,新任豫州刺史为孔伷,然后后将军以送此人赴任的名义也出逃了……他应该是去了南阳。”
袁绍心里一阵腻歪……自己这个弟弟,便是出逃也不跟自己走一路,而且南阳那种好地方,当时他袁本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只恨自己当时太过慌乱。
“还有一事!”这侍者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袁绍脸色,然后低声言道。
“说!”逢纪主动代袁绍问道。
“回禀明公与诸位先生。”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陈留那边送来一封檄文与一封私信,乃是上月月底出逃的曹操,此人居然自称手上有三公书信,说是三公有命,要关东义士汇集讨董,重振朝纲……其实此事端是可笑,毕竟,太傅如何会与他书信而不与咱们明公?”
屋内众人面面想觑,而袁绍怔了半日,却是赤脚向前来到门内,然后复又失笑折返。
倒是一旁的逢纪,忍不住黑了脸:“你如何知道太傅不会与曹孟德文书?记住了,曹孟德与咱们明公,乃是一而二二而一之人,与他便是与咱们明公!懂了吗?!”
此人慌乱应承,不必多言。
倒是许攸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门前,然后捻须看起了连日不止的雨水,并微微动容:“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常山真定,正在准备会盟和出兵事宜的公孙珣也在仰头看着头顶的雨水,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话说,中平六年,公孙珣的存在确实催化了某些事情,让原本应该晚上数月才发生的事情,纷纷提早,而且变得剧烈和紧凑起来。
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他改变不了的……这一年,由于夏日连绵不断的雨水,导致了大汉朝遭遇到了大面积的水灾,但如同所有大面积天灾一样,落在史书中,不过是‘郡国多大水’一句话而已。
“君侯!”由于是在家乡,而担任会盟警戒事宜的赵云忽然匆匆来报。
“何事?”公孙珣的目光终于从头顶雨水处转过了过来。
“渤海公孙都尉的使者到了。”赵云言简意赅。
公孙珣缓缓颔首。
“来使说,渤海太守现在是袁本初,却并未到任,而他身为都尉,若是再轻易离开,渤海将无人可制。”赵云低声汇报。“所以,实在是没办法过来。”
“大兄这应该是在向我讨官吧?”公孙珣扭头朝一旁默不作声的韩当幽幽叹道。“总不会是不服我吧?”
韩当当即一声干笑,引得公孙珣也是一时失笑。
————我是各怀鬼胎的分割线————
“太祖既发檄文,号召河北义士盟常山,范为涿县令,闻之,即往受命;越在河内,闻之,即隔太行北走;瓒为渤海都尉,闻之,遣使往常山,求渤海太守,不得,遂遣使河内谒袁绍,复求太守。”——《世说新语》。忿狷篇 PS:今天又多了两位盟主……一位是马老公还魂打赏,一位是起点著名的明明白白大佬……都很感激。年节辛苦,陪爸妈之余,我尽力维持更新,望谅解。
第三章 关东起群雄(下)
七月间,随着连绵阴雨的结束,常山会盟的檄文和曹操伪造的那个什么三公讨董文书,开始在中原、洛阳,甚至徐杨开始传播开来,随之而来的,则是大规模串联与讨论。
而这其中,洛阳那里,几乎是同时收到了两封檄文。然后,洛阳朝中的百官公卿就都在窃喜之余越发战战兢兢起来……窃喜,自然是因为终于有人明目张胆的与董卓掰腕子了,而之所以战战兢兢,则是害怕董卓的暴戾反应会波及到自己。
举例而言,就在之前数日,发生了一件直接促成袁术逃走的事情……话说,当时董卓又给自己升官了,他成了相国!
然后,升官的第二日,侍御史扰龙宗在朝堂之下去见他说事情,没有解剑,然后立即就被董卓下令活活打死……理由是对方没有尊重他董仲颖相国这个‘贵无上’的身份。
很多人不能理解,董卓为什么会一朝得势就这么残暴?
答案其实很简单,也很合理。
首先,董卓并不是为了残暴而残暴,没人生下来是变态,他其实是在用这种逾越常理的方式来试探自己的权力,是想看一看自己的权力边缘到底在哪里。
实际上,一个正常人,骤然得势以后都会有类似的心理,只不过大多数人会很快触摸到自己新权力的边缘,受到教训,然后迅速回收。而且,大多数人获得的新权力也没有那个决定人生死的效能。
可是董卓不一样的,董相国用那三天获得的权力,是这个帝国,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星球上此时此刻最高等级的权力!
他试探了一下,发现可以;再试探一下,发现还可以;接着试探下去,还是无所顾忌,那就只能一头栽进这个权利的深渊中去了。
其次,更可怕的一点是,董卓之前是个边郡武夫……虽然说之前的确是中枢歧视边郡武夫,但实事求是,武夫不把人命当回事也是事实吧?他们的职业特征摆在那里,不要说董卓,公孙珣在军营里做事,准备立威的时候是不是杀人?后来曹操打了半辈子仗,是不是也要屠城,也要杀俘?
常年的战争与军旅生涯真的会摧残人性的!
而两两相加,就造成了董卓眼下这种做事风格……不爽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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