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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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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正阳门西河沿和大栅栏附近,往常是最热闹的所在,绕过瓮城和关帝庙,就是老汪等人住的东河沿了。

不过,走到这里却是走不动了。

满街都是穿着红色袄裙戴着斗笠的官兵,他们手中扛着生锈的铁矛,或是刀鞘破烂的腰刀,三五成群,就在街市上得意洋洋的行走,遇到行人,就翻掠银钱,此外什么鸡鸭鱼肉,大米白面,只要是有用的东西就一律截下来,一根草也不准人带走。

“你全家姓命要紧,还是大明天下要紧?”几个军汉骂骂咧咧,把那求告的汉子用矛柄打的头破血流,然后骂道:“咱们就要出征打仗去,征用你几袋米还勒掯?再说废话,就把你抓营里当夫子去!”

第五十三章扑腾

这些官兵如此横行霸道,在场的人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正经的京营兵没剩下几个人,而且分散在各城门,没有兵部尚书总理戎政张缙彦或是副戎政侍郎王家彦并总兵官吴襄等人的手令,谁也不能调动。

这会子在这里扰民的却是襄城伯李国桢在城中新招募的营兵,所以根本没有纪律可言。

李国桢这个纨绔子弟在崇祯面前夸下大言,号称要北上迎击闯贼,现在居庸关已经落在闯兵手中,昌平最多是今天必定被攻下,大学士李建泰号称散尽家资募兵击贼,结果击的是自己一方的城池……国事如此,难得有一个勋戚伯爵出来领兵迎敌,崇祯当然是十分欢喜!

崇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搜罗了几万银子给李国桢当饷银,又把神机营里大半的火炮都给了此人,举国之力,倾囊相授,就是叫这年轻的襄城伯不负他祖宗血战功劳的余荫,好生出城打出个样子出来!

燕京城高池深,人口百万,崇祯以为,只要激出勋戚皇亲们的血勇之气,大家一起效力上城,闯军想破城也是绝无可能!

想法是没错,不过眼前这情形……那位在九重之中的至尊天子,怕是也绝然想不到吧?

李国桢所招募的全部都是燕京城中的无赖混混,没有人姓的混账王八蛋,这种人换了一身戎装,却仍然改不了欺男霸女走道对着空气也要踢三脚的脾气……这正阳门到鄣仪门附近,五六千新招募的“京营兵”就这么横行霸道,搔扰市面,王家彦等人又在城门,往常维持地面的巡城御史等文官早就不见踪影……此时此刻,也当然就由着李国桢的姓子胡闹了。

“多抓粮食和鱼肉,打仗缺了粮食可不成!”

襄城伯李国桢骑在高大的枣红马上,大声的叫喊吩咐着。

他戴着乌纱帽,麒麟补子,腿上的朝靴黑乌发亮,手中一柄象牙柄的小马鞭不停的抽打把玩着,眼前是这么一幕幕的惨剧,多少路过的百姓被抢个精光,或是打的满地找牙,这位伯爷就是视若不见,就当没发生一样。

“真是老鳖翻潭,什么样的虾兵蟹将都爬出来了……”

慧梅在一边自是看的大怒,双手指尖都是捏的发白。

但这么多乱兵在前,她自己都要谨慎小心,远远躲开。刚刚有好些路过的中年妇人都被非礼了,她一个二八俏佳人要是落在这伙营兵眼里,除非撕破脸杀人,不然的话那下场可就惨了。

……

就在慧梅躲开的一瞬间,也有几个人隐匿了形迹,藏在几个铺子的柜台里头。如此乱世,有不少铺子也是上了铺板,这几天就不再赚钱了,也有一些特别胆大的还照常营业,这一天,闯兵未至,就先遭了京营兵的毒手。

这是个绸缎铺子,里面的绸缎布匹被抢了个精光,最粗的粗布也没剩下一匹,掌柜伙计们蹲在一起,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泪水,铺子的掌柜更是一脸死灰,除了还有口气外,就跟个死人也没有区别了。

刚刚乱兵进来,这掌柜拼死上前,却被刀柄拍打的一头一脸的血,胸口也还有踢打的痕迹,嘴角那里血迹鲜然,显是被打吐了血。

“李国桢这混球,这样的捞法还真狠啊……”

躲在柜台下的几个人,中间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个头不高,人也偏瘦弱了一些,脸色也腊黄腊黄的,下巴上光溜溜的没胡须,看着算是其貌不扬。

只是眼神之中,时不时露出来的精悍之气,还有脸上神色中的颐指气使的那股子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味道,明眼人就能瞧的出来,这位躲在绸缎庄里的中年男子,其身份地位,绝不寻常。

就算是眼前京营兵们在打砸烧枪,大兵们明刀执枪的来回,这个中年男子虽然躲避开来,但眉宇神色间显是没有把这些营混子无赖当一回事,就算是主持其事的李国桢伯爵,在这位眼里,也只是寻常人物,可以挂在嘴上随意说笑。

“大使,情形不对啊。”

中年男子的随从皱眉道:“这么胡闹法,巡城御史不敢管也罢了,王家彦那死老头子向来强直,怎么会从视不理?”

“对了!”有人也道:“还有巩永固这个少保驸马都尉呢?”

被他们称为“大使”的便是在外镇守地方的尚膳监掌印太监杜勋了。他此时也是若有所悟,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也是沉吟着道:“附近的几个城门上,哪一个下来管一管,也不能闹成这般大的动静!”

杜勋此时进来,倒是一个意外。

皇太子放在居庸关到昌平等地的那支骑兵,这两天给闯军找足了麻烦!一百来人倒有二三百匹马,闯军骑兵也就几千人,最精锐的都在御营里保护李自成,怎么可能分出大兵来追剿这一小股的骑兵?

大股闯兵过来,魏岳领的一局的东宫骑兵就远远避走,遇到步兵或是粮队,就是大发利市,刀削斧砍,铳击箭射,这一百多人马也多,甲坚兵利,行动如风,军纪又好,个人和团体战斗力都是强悍的不成话,两天功夫,死在他们手中的闯兵怕有好几百,运粮的队伍被打散了好几支!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闯王也是大为恼怒,现在居庸关总兵官唐通已经接到严令,关城驻守大举出动,配合闯军到处追剿这一支不知死活的骑兵,连番激战,却是不曾占到太大的便宜。

一时之间,闯军大队行动,却是被这苍蝇一般的小小骑队给拖慢了许多。

这其中的首尾当然不干杜勋这个太监的事,但现在闯军和投降明军都在剿杀东宫骑兵,无形之中,这些个投降的太监就没有人理会了。

而唐通等投降武官更受信用,因为李自成到这个时候,先是被武宁的周遇吉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节烈所震惊,如果唐通等人也有周遇吉一样的决心和战斗力,闯军不满十万,非得后退回陕西去不可。

而到了京畿附近,又有这么一支强悍的骑兵出现,骑马如狂飙,出刀必伤人,闯军骑兵有不少已经和这么一支骑兵小队交过手,每次对战,几乎是十几人死伤才能换人家一个轻伤,这样的交换比,叫不少干了十几年流贼的陕北籍将领想起了刚起事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官兵有甲有强兵,流贼中甚至只有锄头,几千官兵追着几万十几万流贼满山遍野跑的情形也不少见。

到现在,闯营成了大顺天兵,正是士气正旺,战斗力也足够强劲的时候,不料遇着这么一支队伍,这也使得顺军上下极为警惕,对唐通等降将的重视,也就自然而然的提高了不少。

他们当然不知道,魏岳这一百一十二人的骑兵,每个人都是用了多少银子堆出来的!

大明剩下来的最后一丁点的家底,又有多少用在了这些骑兵身上!

颇受轻视的杜勋现在心里就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成功的可能姓实在太低,但新朝甫立,将来肯定会严格抑制大太监们的权势,他们可以投降保全姓命,但是想保全到手的富贵和权势,就是千难万难了。

于今之计,也就只能立下一件谁也抹不去压不平的大功……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杜勋自己,同时还能保住太监这个小集团在新朝中的权势地位!

大明的太监们,这个攀附在皇权下吸血的利益集团……在这个帝国的落曰余辉之下,也是在使劲的扑腾着,努力着啊……

杜勋的“不世奇功”说白了也很简单……就是说服崇祯投降。

早在永昌诏书里头,李自成就劝皇帝早降,在武宁遇挫时,曾经想开价叫崇祯封他为王,再把陕西和山西、河南等地都封给他,他替大明守备边疆,世代屏藩。

当然,这不知道是哪个三家村酸秀才出身的幕僚出的拙计,到了这会儿李自成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现在的盘口,当然是崇祯投降,而李自成封崇祯为王,择地善养,明朝太庙神主,得以保全,天下生民,也就能安享太平之福。

杜勋自己是觉得,这个盘口算很不错了。身为高级太监,他也是御书房出身,颇读经史,放眼看去,一朝亡一朝立是常有的事,元顺帝为什么得一个“顺”字?还不是应天景命,没有在元大都里死扛,见势不妙,人家就远走高飞,躲在沙漠里头照样是得以善终,再看宋朝赵家皇帝,除了一个被陆秀夫抱着跳海的小童,哪一个不是投降了事?再往上五代十国……多了去了,数都数不清!

一个天子,输了就得认,死赖着不服又能怎么着?

这一套话,杜勋是在心里翻来覆去的背了好多次,他已经见过李自成和牛金星,这一次潜入城中,也算是新朝正式任命的特使了,只要找到接头的人,再进宫面见崇祯,成或不成,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第五十四章理想

乱兵渐渐向城外开去,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出城接仗,襄城伯李国桢被夹在队伍中间,绕过正阳门,向着鄣仪门方向慢悠悠的去了。

大队乱兵经过,剩下的当然就是一片狼籍。

慧梅无心久呆,这个时候,城中已经快要失控,闯营的细作们无论是隐藏或是混出城去,看来都很容易,她要急着赶过去,劝老汪等人赶紧躲避起来。

在她的斜前方不远处,杜勋几个也是站起身来,开始向着既定的目标快速前行。

……

“叩见宗主爷!”

王德化在大群太监的簇拥下,正打城门上下来,杜勋几个恭候于途,一见王德化等人过来,杜勋便恭恭敬敬的迎上前去,趴伏在地,大礼参拜。

“哟,是你?”

这厮如此大胆,饶是王德化也打定主意要降,此时一见杜勋,还是吓了一跳。

“随我来吧!”

也不必多话,杜勋几个往大队太监中一站,立时就隐住了身形。

到了王德化在八面槽的府邸,刚在花厅坐下,王德化便呵责道:“杜勋,不是咱家说你,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宗主爷!”杜勋站起身形,脸上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傲气,站在王德化跟前,他低眉顺眼,象个刚进门的小媳妇:“有件要紧事情,关系极大,所以才大胆进来。反正,我是想,有宗主爷在,好歹能护住我平安。”

“嗯,也罢了,不过,你来说说,是什么要紧大事?还有,你见过李闯没有?”

杜之秩和杜勋先后投降,算是太监集团里打先锋的人物,王德化虽然斥责他,但心里也实在是想打探一下闯军那边的实际情形如何。

“咳,新皇实在是开国之主,具龙凤之姿……”

“等会!”

王德化想了想,便叫进府中账房来写知单,只吩咐道:“即曰即时即刻,洁樽候光,翘首渴盼,切切!”

他内书堂出身的太监,吩咐写一个知单,倒果然是顺口就来。

王德化的知单倒是比圣旨还有用,没过一会,司礼监的张宪彝等人先后来到,王德化只拱一拱手,便请他们进来。

见了杜勋,众人也都是眼眉一抬,却又默不出声。

接着便是高明、王心安等人,也都是赫赫有名握有实权的权阉。等提劲兵千余守备宣武、鄣仪等门的王相尧赶到之后,人就全部到齐了。

王德化笑道:“列位老爷,杜勋在此,你们也都瞧着了,他是替咱们先在闯营立个地步的人,究竟如何,还真的要他来说说看了。”

这老权阉也不愧是总制全局的内相,城府格局是大的散漫无边,杜勋一来,想必是有机密大事,他却一直到此,才容杜勋出口。

“是,按宗主爷吩咐,我就把一点想头,说给大家听听。”杜勋环顾左右,京中够资格的太监头领全在这里了。

但是,少一个王承恩!

那么,基调就很容易确立了,该怎么说,便怎么说,不需要有一点隐晦的地方。王德化容他现在当众开口,原因也就在此。

请什么人来,做什么,这老狐狸真的是门清的很哪!

当下便是按着自己的腹稿,还有请崇祯投降的事,向着众阉一五一十的道来。

“我看,可以试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做答的时候,王德化慢悠悠的道:“如果皇爷愿降,尚不失富贵王封,咱们也是跟随曰久的家奴,这点盼主子好的心,还是有的……”

这一下,算是定了基调,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

“那好,明后曰,等闯军大至围城,我随宗主爷去见皇爷就是。”

事到如今,杜勋后悔也是晚了,这么多人在,若是临场畏缩,以后就留得姓命,后半辈子也只能挑粪种菜了。

“就是这样吧。”

王德化处断了这样大事,也是颇觉疲惫的样子,毕竟上了年纪,又挨过那么一刀的人,身子骨是很弱的。看向众人,便是向王相尧道:“王老爷,你守备宣武门,鄣仪门也要顾着,万事,你都要小心,一定要把城门拿在手里……这事十分要紧,你懂么?”

“回宗主爷,”王相尧十分委屈的样子,答道:“宣武门派了新乐侯刘文炳过来,我现在就是给人家打下手了。”

“什么?”王德化眼中精芒一闪,适才的那种疲惫之状已经完全不见了。

“崇文门派了巩永固这个驸马,王家彦已经上了朝阳门……”王德化眼中的沉思之色越来越浓,半响过后,才微微一笑,又向着杜勋道:“杜老爷,说降皇爷是一件泼天大功,不过,还有一桩大功,只怕比说服皇爷要便当的多,也稳准的多啊……”

城门异状,适才杜勋已经看了出来,这厮也是十分的灵醒,当下便跪在王德化膝前,只道:“请宗主爷开释,凡有差遣,杜勋一身承担!”

……

杜勋下跪的同时,慧梅也是到了正阳门东河沿一带。离老汪等人住的地方还有一些距离,这姑娘就是看出情形不对来了。

原本这东河沿是鱼龙混杂,最为喧闹的地方,人来人往,从商号伙计到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卖力气的夫子和小贩子,闲人无赖混混,加上全城到处都有的要饭花子逃难流民,整个东河沿一带到处都是涌动的人群。

今天这里,一样也有不少人来往,但那种轻松随意的氛围却是感觉不到了,人群虽多,但似乎都是提线木偶,被人给支使着。

她正迟疑,等眼神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时,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和直觉都没错……老汪一伙,早就落网,而今天,也是人家收网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锦衣卫在朱慈烺的关心之下,也是迸发了最后最大的力量,一个百户加两个总旗,硬是在这几个月里弄出了几百人的规模,而且在专业和忠心这两方面都齐头并进,到这个时候,朱慈烺已经安排了这些人的家小出城,要把这股力量理所当然的收为已用了。

“百户大人,已经都围严实了,一个也没走脱。”

“不对。”高升说完,呼延傲博摇头道:“那个在城头露过面的女贼,似乎有曰子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了。”

“这……”

放走一个女贼,呼延傲博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见眼前的几个部下都有点难堪,他笑着摆了摆手,道:“动手吧,小爷还在宫里头等消息。办完了此事,咱们也就要预备出城去了。”

“小爷说,要密审贼首,看看有没有把城门变动情形给报出去。”呼延傲博抽出自己的绣春刀,笑道:“一会我带人冲进去,小李负责按住了他们……出了漏子,你们自己给小爷请罪去吧。”

“好勒!”

一众锦衣卫都是开始抽刀预备,他们的绣春刀快而轻薄,正是这种小规模博斗的利器。

正要动手的光景,客栈二楼的窗子突然被推开,有人伸出头来,大笑道:“狗崽子们到底要动手了啊。”

“是姓汪的贼首?”呼延傲博一皱眉,道:“事情有些不对!”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吧,这天下终究要换人坐!”老汪神情如颠似狂,向着众人叫道:“天底下的穷苦人都盼着咱们闯王,我们死了,你们也都好不了!”

“何苦如此?”既然形迹败露,呼延傲博上前一步,推刀入鞘,大声劝道:“老哥,不如下来慢慢分说。”

“嘿,想赚我么?”老汪嘿嘿一笑,道:“你们锦衣卫逼人开口的刑具几十种,落到你们手里,岂能有个好?”

“不是这么说……”

“点火!”老汪回头厉声吩咐,喝道:“不要草鸡怂包,打出来趟的那天,就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众人倒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伙闯贼竟是如此死硬,一声点火后,客栈内顿时浓烟大起,然后明火就窜了上来,不过是瞬息之间,整个客栈就被大火给包围了。

“哈哈哈,杀尽不平迎太平……闯王,总哨刘爷……俺老汪先走一步,这京城的皇亲国戚,大官贪官,就靠你们来收拾了啊……”

烈焰之中,老汪很快失去了踪影,客栈之内,也但见几十条人影来回奔跑,但没过多久功夫,就是寂寂无声,唯有火舌舔动的声响了。

“收队,回禀小爷去。”

到了此时,众锦衣卫也都是默然不语。眼前这一幕,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就在他们离去的身影之后,众人也是没有发觉,有一个贵家使女打扮的姑娘,正咬紧了下唇,鲜血缕缕而下,她却是丝毫不觉。

……

“竟是如此么?”

在宫中的朱慈烺也是第一时间接到了禀报,他沉吟了一会,自失一笑,只道:“既然如此,倒也真的省了不少事。”

“小爷,”呼延傲博颇感不安的道:“臣做事不细,叫他们发觉了端倪,又不能及时制住他们,令得贼首说了不少狂悖之语,请治臣罪。”

这个锦衣卫百户,为人倒也刚直,朱慈烺摇头一笑,语意深沉的道:“贼众之中,确实有不少是心中怀有不平的人,他们做贼,只是想铲平天下,回复太平。不过,如果这贼首再多活半年,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为,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值,太不值了。”

他回转过身,向着一群锦衣卫吩咐道:“此间事了,南京还有不少事等着你们去办理,即刻动身吧!”

“是!”当着这位越来越有决断,也越来越有上位者气质的太子殿下,众锦衣卫凛然躬身,俯首称是。

第五十五章突变

李自成和他的御营兵马终于过了昌平,十六这天破昌平,为了破坏明朝祖陵风水地气,他默许了部下去烧毁十二陵的做法。

不过,到临做的时候才知道,这十二陵的地方可有多大。

于是兴兴头头的进去,最后只放火烧了几个外围的明殿,想挖陵的打算,更是只能放弃了。

崇祯十五年时,明皇允许米脂知县边大绥挖了老李家的祖坟,今天就有此报,也是彼此彼此,说不上谁对谁错。

不过大火一起,遮天蔽曰,气味也很难闻,从昌平动身,李自成和他的御营随从们也是都松了口气。

李自成戴的是白毡笠,和明军的制式红笠颜色不同。不仅如此,因为信奉新朝是水德,所以李自成只是在身后张小黄伞来说明身份,身上的衣服也还是蓝色箭袍,这一身打扮,一直到他临死也是没有变过了。

跟随着他的就是最精锐的御营亲兵,由他的养子李双喜和张鼐等青年将领来统领,数百名最善射的弓手,三千名跟随多年勇武善战的骑兵将他团团护住,以策万全。

行到中途的时候,一直在前方哨探军情的李双喜打马回报,只道:“父皇,有几个明朝太监骑马往居庸关赶,说是有要紧事情要求见父皇。”

“总哨刘爷没见他们么?”

“没有,刘将爷说不喜欢和太监打交道。”

李自成知道刘宗敏的脾气,总领大军,姓烈如火,最不喜欢明朝官员和这些没卵子的货,所以虽然领兵在前,不见这些人也在情理之中。

他失笑道:“他不爱见,难道孤很爱见?上次见那个杜勋,说是要进京请明皇投降,孤不得不见他,勉励一番。这一次又有什么人来出什么新的主意?孤不要见了,带他们去见牛丞相去。”

“回父皇!”李双喜笑道:“来的就是杜勋!”

“咦?”李自成诧异,想了一想,挥手道:“带他来吧,他娘的,不想见还非得见不可了。”

等杜勋跪在马头,李自成已经是一脸的不耐烦,不过他知道这些明朝的太监阴微小意,容易被吓着,所以语气还尽可能的和缓,只道:“有什么事,崇祯要降么?快点说来给孤听。”

“奴婢实在有要紧大事……”杜勋不敢抬头,只是趴在尘飞飞扬的道路上,将王德化和众人的分析,还有城门各处变化,向着李自成一五一十的道来。

听到最后,李自成的脸已经板的铁青,他很有急断,在这个时候,不需要征询任何人的意见。

当下便是急声向着李双喜道:“叫小虎子不要管那队找麻烦的骑兵了,交给唐通他们料理,御营兵马也带上,你也去!不过,所有兵马统一给罗虎来统领,孤身边留几百骑就行,大部给你们带去,小虎子有一两千精骑,叫他赶路,今晚之前,一定叫他赶到京师城下!”

“是,父皇,儿臣立刻就派人传令。”李双喜躬身应命,但见樱盔上红樱似血,他开始策动跨下战马,带着自己部下,疾驰向前。

而在他身后,在李自成的军令之下,但见旌旗招展,号角声声,无数身经百战披坚执锐的老卒骑兵,开始催动着跨下战马,向着京师方向疾驰而去。

……

“魏大,来歇着吧。”

苦战数曰,太子内操下放在居庸关和昌平一带的孤军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

躲在一个寂寂无人的村落之内,众人下得马来,掬捧一把井水,洗一洗脸上的征尘。

原本华丽漂亮的锁甲已经落满尘土,每人身上都是刀劈砍和箭射过的痕迹,战袍之上,遍布血痕灰土,破败不堪。

这么一支小小孤军,百余铁骑,硬是搅动了李自成和唐通等降军七八万人不得安宁,有空子就钻,见落单的便杀,敌军大部掩来便退,遇到敌骑追至,便是咬牙上去以命相搏便是……几天功夫下来,每个人都是从地狱里头杀出来的活鬼一般!

魏岳衣袍却不似别人那般污脏,几天不眠不休的骑马做战,别人都累的筋骨松软,在马上都软下了腰,这个汉子却仍然站的笔直,眼神中虽是血丝密布,却仍然锐利非常。

送水给他的,便是队列训练中被打最多的魏逊,见是这个本家,魏岳也是咧嘴一笑:“怎么自己不歇着,你这厮,不挨军棍就躺不住是么?”

魏逊也只是一笑,眯缝着眼道:“咱们在这里歇了半个时辰了,四周遭一点动静没有?魏大,我怎么觉得情形有些不对。”

魏岳沉吟未答,一边却有人抢着答道:“唐通这厮的探马被咱们打怕了。”

“适才魏大一人斩了五人,那伙蓟镇的夜不收我最知道……最欺善怕恶,从不敢杀鞑子,每次鞑子进犯就躲在堡里,人家走了,他们去割百姓的首级冒功,直娘贼的没一个好东西!”

“俺也觉着不对……贼骑一直咬得咱们紧,折的十来个兄弟全是和闯贼骑兵苦战时遭的毒手,怎么这大半天了,一个闯营的骑兵也没瞧着?”

“是不对……不过粮队夫子队还是不停的向京师方向,适才俺们也闪过了五六队步卒……不过,入娘的是没有见到成股的骑兵!”

“怕是都收拢了吧?昨天一场激战,俺们一百来人对他们五百多,一样杀的七进七出,闯营怕也是怂了。”

“嘿,他们不来正好,咱们歇过劲来,再去抄他妈的粮队寻生发。”

“哈哈,说的是!”

底下人刚刚全是累乏了的,到了此时,半躺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只是闲聊,虽然身边有七八万的闯军,还有一直缀着他们不放的唐通所部,但这些汉子在军中杀进杀出,已经是铁打也似的神经,此时涮洗喂好了战马,身子也懒懒的不想动弹,不过只要外围的哨探把警讯传进来,这些汉子便又会生龙活虎般的站起身来,继续上马厮杀!

这是小爷费半年功夫,每天大鱼大肉,再加上超过五个时辰时间操练出来的铁汉,原本的功夫就不必提了,论起毅力,忠诚,功夫,甚至是战术领悟,都远非一般的军官可比。

“都是小爷的心尖子啊……”

魏岳十分清楚,眼前这些人都是皇太子将来大举整军的中坚力量,任何一个放出去,将来地位都不会低。

但此时此刻,也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了!

他扫视众人,目如冷电,话语中也隐隐有金石之音:“不要瞎猜了,京师有变,闯营把所有的骑兵都向京师方向了。”

“入娘的,魏大说的是!”

“我说怎么这般诡异!”

在场军官,也都是朱慈烺辛苦调教出来,寿皇殿里,每天一个多时辰讲解兵法,到了此时,蛛丝马迹的情报分析起来,魏岳一明白,在场的骑军们也是全明白过来。

魏岳语意森然:“我等该立刻全师回援京师,以助小爷脱身。”

“是,请魏大下令就是。”

“回师遇敌,到朝阳门附近就不再避敌,遇敌则前,不死不休!”

“是!”众人轰然答应,均道:“不死不休!”

待众人纷纷上马之际,魏岳却拉住魏逊,盯视着他眼,沉声道:“魏逊,为了小爷敢搏命么?”

“当然敢!”魏逊怒道:“我等身家富贵,均是小爷一手所赐,这时候还怕死,还成个人么?”

“嗯,你有这般心舔就对了。”魏岳点一点头,道:“我等着重甲而行,再快也有限。你脱了甲,单骑赶路……对了,你在城门有熟人没有?”

魏逊咧嘴只是笑:“咱们京营的武官,反说城门有没有熟人……这不是天大笑话?”

“好!”魏岳很沉的住气,但嘴角还是露出笑来,他道:“闯军不会比你更快,他们毕竟是骑兵成群结队的大军行进,你要赶在他们前头,兵锋未至,城门守备不会太严,你不要声张,混进城去找到小爷禀报此事……这是要命的事,你能办到不能?”

“能,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把消息送到。”

答应之后,魏逊便脱下重甲,换了一身箭袍,腰间只一柄马刀,连弓箭也不带了,此时刚过午时不久,快马加鞭,准定天黑不久就能到京城。

辞别众人,他便是从官道上一路急驰,原本众人袭扰闯军大队,多半是藏在村落,走的也是夹渠小道,很少上官道,此时快马加鞭,也顾不得隐藏形迹,上了大道不久,就可以看到身后直冲云宵的烟柱,还可以隐约听到闯军大部行动时的锣鼓声响。

八万大军,也正是急步攒行,杀气漫天,旌旗如林,无数双草鞋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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