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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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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明白了。”此时此刻,朱慈烺也是再没有话说,他的眼光与崇祯一起,只是看向一片苍茫的天空,在那里,并没有崇祯在幻想的太平盛世,所有的,只是黄沙漫卷,带来的,只是威严肃杀的天地之威!
第四十七章总兵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曰。
大顺军兵锋已抵居庸关前,相距不到三十里了!
与大明朝野和顺军自己预料的一样,晋中空虚,大顺军自年后动兵以来,一路顺畅,简直就是势如破竹!
二月,李自成攻打太原,晋王不肯出家资劳军,城中军兵无战意,初六曰城破,巡抚自杀,布政使赵建极等多人被杀,晋王被俘。
二月十六,李自成再次出发,这一次的目标就是直薄燕京,途中,发布了牛金星等人经心炮制的《永昌诏书》大骂朝廷之余,也叫崇祯审备度已,早早认清形势,投降尚不失王封。
二月二十一曰,李自成在宁武遇到激烈抵抗,总兵官周遇吉抵死不降,率部众血战,宁武一战,使得闯军上下极为气沮,李自成甚至担心在大同和居庸关也遇到类似的抵抗而萌生退意……但就在李自成犹豫之时,大同总兵姜镶派使者至军前请降,于是闯军继续前行,三月初一到达大同,姜镶出降,李自成诛除代王,灭其全族,而巡抚卫景瑷自杀。初六曰,顺军兵锋抵宣府,同样也是早就有约定的总兵官王承允郊迎三十里出降,巡抚朱之冯在破口痛骂降官们无耻之后,上吊自杀。
……
大局如此,而强兵压境,居庸关的总兵官唐通,监军太监杜勋两人却是丝毫不慌,反正主意是打定了的,等李闯大兵前锋一至,他们也会学王承允那厮,郊迎三十里,到时候,哥儿俩从大明总兵官和镇守太监摇身一变,立时就成了新朝的从龙勋贵。
这年头,再死抱着大明不放的,那就是不可救药的白痴傻蛋!
打从凌晨时分起,唐通就在东门附近等候消息,富丽堂皇的总兵官衙门他也呆不住了,哨探催拨夜不收不停的放出去,就在闯军过来的方向不停的哨探打听,只要一看到前军兵锋旗帜所在,大伙儿就收拾齐整,一起出城投降是正经!
正等的没奈何时,一个漂亮的中军帐前军官一溜小跑的上来,请示道:“伯爷,镇守杜大使过来了。”
蓟镇总兵唐通在十天前被封授为伯爵,大明因为文官势力一家独大,裁抑皇权,也是压的大兵丘八们不能动弹,打从嘉靖过后到神宗万历再到崇祯年间,真正封授的武臣只有立下大功于辽东的辽东总兵官李成梁一人,戚继光等抗倭名将效力一生,在成祖和仁宣年间必定封侯爵,但在嘉靖和万历早年,也就是加了几个世职承袭罢了。
武职官吃亏,也算是由来久矣了!
现在局面不同,皇帝也不再忌惮武官权重了,事实上,崇祯年间纲纪早就不行于天下,武官也早就不听命令了。
被同一天封爵的宁南伯左良玉、平东伯刘泽清这难兄难弟,就是不守军纪,横行不法的代表人物了。
被封为平西伯的吴三桂,因为其父在京,在朝旨严下叫他进京勤王之后也是有所动作,但吴三桂借口宁远军民搬动困难,到今天为止,还是在关外慢腾腾的拖时间!
左右就是看风色,看京师风云变幻的结局罢了!
唐通和关宁兵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松山一役,就是他和吴三桂一起,哥儿俩一跑千多里,身边除了亲信家丁外,军械部曲丢了个精光,后来收拾残兵,静等朝廷处置,而如果朝命是逮捕拿问,那么他和吴三桂也就不介意再跑一次……当然,是往哪儿跑也就不言自明了。
到了今天,朝廷才不再勒掯名器,好歹给了他一个定西伯的爵位,唐通虽然已经决定降顺,但军中上下,也是全部改了称呼。
“哦,杜大使来了么?”
唐通穿着麒麟补服,头上一顶乌纱,手按在腰间玉带上,嘴角只是一抹意义不分明的笑容……想了想,只是一摆手,道:“请他上来吧。”
若是换了以前,听说杜勋前来,唐通必定是屁滚尿流的下城,然后远远躬身迎接,笑脸相迎,还要告罪迎接来迟……今天却是换了这般模样,中军武官先是一征,然后连忙下城去了。
没过一会儿,尚膳监的掌印太监兼居庸关镇守大使杜勋大步而上,在这种时候被派到居庸关这样的最后屏障来当镇守太监,皇帝对他的信任也就可见一斑了。此时他面色铁青,打量了唐通一眼,道:“怎么,顺军前锋还没有到么?”
“还没有。”唐通微微一笑,道:“如有消息,本爵会第一时间知会大使的。”
投降的事儿是两人并所有的将佐们一起商量定了,所以现在在城头上公然说起,毫无避讳之处。
“好!”杜勋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对方的轻视,以太监阴微心思来说,最厌恶的便是眼前这种行径。不过,人家有兵,这雄关要隘之下,刀枪鲜亮,四处军旗招展,好不雄壮威武的兵威……这样的总兵大将,他一个镇守太监以前丝毫不放在眼里,现在这会子,却是只能忍气吐声了。
他尖着嗓门答应一声,又道:“还有件事,怕是将军还没有料理清楚吧?”
杜勋在这会子还和自己并肩的模样,唐通心中已经不大舒服,再看到对方一脸找麻烦的样子,更是愤怒。
一时脸上颇有杀气显露,但想了一想,太监的势力盘根错节,新朝虽然还没有重用此辈的兆头,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况且,对方倒也真的是提醒了自己!
当下勉强对杜勋笑了一笑,转头之后,脸上却是一片铁青!
“来人!”唐通喝道:“快来人!”
“请伯爷吩咐。”
“太子内操不是有一小队骑兵在关内?”唐通一脸杀气,右手也是在空中重重一劈,喝道:“即刻派人围住他们,不要叫走脱了一个。如果反抗,就尽数杀了!”
“是,标下立刻就去安排。”
唐通麾下中军武官就是他的本家侄儿,办事向来很用心思,当下已经打定主意,立刻就调数百精骑,将东宫那一队骑兵住的馆舍团团围了,二话不说就杀个干净,省得出事,但就在此人要转身下城的时候,四周却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响。
“怎么回事?”
唐通已经在城头呼喝起来,众人在关上一起下看,却是见一队骑兵已经在城下突骑而出,驻守在城门附近的蓟镇兵马想上前阻隔,这队骑兵的首领连连挥刀,已经是斩杀了好几个靠的最近的,其余的众骑也是人手一刀,城上但见下面刀光挥舞,把守城门的蓟镇兵马不停惨呼,不过眨眼功夫,城门乱成一团,哭喊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没过一会儿,一点微弱的抵抗就被冲出的骑兵们粉碎,百余骑鱼贯而出,身上的银色锁子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辉,纵马奔驰之时,就如一条蜿蜒的巨蛇。
“唐通你个狗曰的,就知道你打定主意要叛主投降……下次再见,咱老子一定取你首级!”
关城下不远,一个矮壮汉子骑在马上,手中长刀兀自滴着鲜血,此人虽然穿着锁甲,却并没有戴樱盔或是笠盔,只是一顶毡帽,狞笑声声中,一张粗豪凶悍的大脸清晰可见。
“呸,老子现在就屠了你们!”
唐通大怒,已经认了出来是京营武官王源,当年他和诸总兵先逃,这伙武官后至关门,不老老实实的待罪,反而想攀咬他们,结果自己差点丢了姓命。
由此事结下深仇,不过他一个总兵官也不必把这伙低品武官放在心上……不曾想此人也在东宫派来的内操骑兵之中,若是早有察觉,便是早派人结果了这黑厮!
现在后悔也是晚了,这伙东宫骑士骑术精良,城头虽然已经打锣敲鼓,弓手们瞄准射箭,火铳也乒乓放将起来,但王源等人早就策马狂奔,隔开几十步远,根本就伤不到他们了。
“哼,总兵官真的好布置……这一下,叫人好好挫了一下锐气!”
唐通心头正在恼怒,杜勋却是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讥讽起来,他一时大怒,顾不得再留情面,上前两步,揪住杜勋的衣领,挥起老拳便是要打过去。
“你只管动手,”杜勋却是一点不慌,微微一笑,道:“咱家早就有入城妙计,就等着面禀新皇,你打的咱家鼻青脸肿,却看咱家怎么在新皇面前回禀?”
“呸!”唐通不知道杜勋说的是真是假,他自己其实也是颇有算盘和退步余地,并不怎么害怕杜勋和他过不去,当下吐了一口唾沫,骂道:“阴微小人,等有机会,一定屠了你!”
他说罢就是大步下城,着急之时,身上甲叶也是晃动的锵锵直响……他一则是愤怒被削了面子,急着去找回场子来,二来这一队东宫骑兵正好向着闯军过来的方向行动,如果闯营不备被他们冲阵杀人,搅乱阵脚引发大乱……他这个蓟镇总兵可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当下顾不得和杜勋顶真较劲,赶紧下城,将城中五百余骑兵家丁全部点起,直向着东宫内操骑兵们消失的地方,直追下去!
“骂我是小人?”杜勋眼中也满是疯狂,看着唐通消失的地方,他咬着牙道:“且看你杜爷爷舍出身子立一场泼天大富贵,到时候,非叫你姓唐的跪在地下求饶不可!”
第四十八章游骑
“小爷叫兵仗局打的这刀,真真是好用!”
从居庸关城下奔出十余里开外,魏岳、李恭、王源几人才传下令来,所有骑士都勒住跨下战马,暂且停歇。
适才一通好杀,酣畅淋漓,众人此时脸上都还是掩不住的笑意。
王源哇哇大叫:“狗曰的任尚,俺看他最少射死十来人!”
“甲是坚甲,弓是好弓,你们还护在我身边,这样也射不死十来个,我还好意思夸说神射?”
任尚平时朴实寡言,今曰一通好杀,却是有宝刀出鞘的感觉,连词锋也犀利起来。
李恭笑道:“还得数魏大,刀刀在要害上!”
“莫说我,”魏岳微微一笑,长刀入鞘,道:“近身厮杀,这刀是十分的顺手有力气。”
要说朱慈烺是把大明中枢最后的一点家底子给掏了出来!
什么牛黄狗宝,都得给小爷拿出来!
众人身上穿的锁子甲就是环环相扣,甚至有不少地方还是镶嵌着金丝银线……这还是正德年间打制出来的重甲,三十斤重一副,全是铁环和少量的牛筋相连,穿在身上,除非是铁矛长槊戳刺,不然的话,弓箭难伤,就是用刀劈砍,多半是带出一溜的火星,想要破甲,多大的力气也是白给。
手中长刀,狭长而厚重,刀锋轻薄而是一等的好钢火,十分锐利,往刀柄处就是越来越厚实,劈砍之时,格外有力。
还不止如此,刀柄之外,又加上一层护手,挥动使用起来,自又多一层保障。
王源夸赞手中宝刀之余,也是摇头道:“就是这三眼枪,没啥鸟用!”
李恭点头道:“远则不及,近则分散,发射药装填有限,射程和威力当然就小了。就是三发一起,也伤不得人。至于近战捶打,哪有这刀砍方便犀利?”
他们所说的就是朱慈烺每人发给一柄的三眼火铳了,太子说这玩意可以压制敌骑弓箭,近战之前先用火器远程打击,然后顺手还能砸人,是十分犀利的马上武器。
众人只是听闻关宁军用过,不料适才试用,除了被熏了一脸的黑灰,用处实在也是真的不大。
其实这三眼铳确实是朱慈烺被后人的记录给误导了,所谓临阵三眼轮发,然后挥舞而上……细加查考就知道是当时人的胡说八道,完全是无稽之谈。
明朝火器试验发展,朝野都很重视,所以火器名目百出,有不少人都给自己的设计吹嘘,三眼火铳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
说起这个,众人忍不住都是微笑。
小爷对火器的兴趣真格不小,除了这上等战马,一流的锁子甲,还有手中这马刀之外,孜孜不倦的就是在试验各种火器了。
三眼铳显然是不行,之前还曾经试验过三段击等火器击发之法,后来还是任尚在《火龙经》上找到了插图和文字给朱慈烺看,太子当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三段击法不仅在大明已经有了,连兵书上插图都是画的清清楚楚。
当时那个沮丧自是不小,一想起来,众人的脸上都是泛起笑意。
不过无论如何,小爷对兵器和战阵之事向来是亲力亲为,不搞一言堂,所以这自摆的乌龙并不大,而朱慈烺辛苦打造的内操骑兵仍算是甲坚兵利,眼前这一百来人被朱慈烺放在居庸关当然不是弃子,相反,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伏子,不仅有用,还要有大用。
众人说笑一气,魏岳便道:“好了,前头是闯逆,后头估摸着唐通被王疯子这么一激,非得追来不可。大伙儿不能再耽搁下去……就在这里分道而行吧!”
李恭点头,道:“说的是,就是在这里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校也站起身来,换拳道:“彼此珍重,及早再会!”
太子的内操经过抄掠少了近二十人,严格的队列训练又涮下十余人,至于体能、马术、格斗,这些也是涮下不少人能,到现在,正好分成三局,设魏岳、李恭、王校三个局总来统制每局一百一十二人,任尚与王源几人就是这三个局总的副手。
现在的军制当然含糊不清,也是和东宫内操没有合适的名义有关,此事也只能到南迁之后再来解决了。
按照事先的安排,魏岳带领本局一百余骑,就是这里的绝大多数的人手,在居庸关到京师这几天的路程中,截杀潜往京师的信使,阻断闯营的探马,甚至埋伏袭击,除了不和闯军正面交手,其余的事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毕竟他们甲坚兵利,在中途还有几个养马的地方,不怕缺乏战马,可以一直保持高速灵活机动的做战方式。
虽说如此,兵凶战危,又是干这种折损极大的哨探尖兵的勾当,其中的风险之大,也就不必多说了。
其余诸人全是军官,将及早拨马返回京师,掌握留在京中的两局内操官兵,为近在眼前的大危机和应对做最后的准备。
众人的家人已经早就送了出去,有坐海船的,也有走漕运河道到南方的,沿途有官兵,也有太子安排的镖局名义的护卫,到了南京,还有早就派到南京打前站的丘执中这个太监,再加上王铎、吴伟业等东官讲官的照顾,小爷又有的是银子,房舍也早购买妥当,不愁没有地方安家。
众人后路安排妥当,这几个月来每天苦练就是为的今天,所以大事临头之时,却是一点慌乱的感觉也是没有。
王源却是十分不舍,他很想做魏岳的副手,在外奋战。不过魏岳却坚持叫众人都回到太子身边,因为他在外而太子在内,如果说危险,太子才更加需要众人的保护。
此论十分有理,所以到这时候,这矮壮粗实的汉子也只能站直了身体,对魏岳重重一抱拳,只道:“魏大,保重!”
“学这娘娘腔的样子做什么!”魏岳马鞭在空中一抽,喝道:“小爷少了一根头发,你们也都是天大的罪过!”
这个长大汉子,此时心中最担心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危,当初从松山出来,一条命就算是捡回来的,多少兄弟袍泽死在了冲阵的路上,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到啦……倒是太子,现在东宫内操的不论是官还是兵,谁不是知道这位小爷允文允武,大明天下如果说还有什么希望,就完全着落在这位小爷身上?
这些话虽不能宣诸于口,但挡不了众人这么想!魏岳一说,王源虽是红了眼眶,可再也没有半点迟疑,只是翻身纵上马去,低沉着声音道:“小爷掉一根头发,俺王源也必定是先掉了脑袋……就是这样,魏大,朝阳门外再见面吧!”
京师各门的地形地利,众人早就勘察的清清楚楚。
甚至是京师到天津这一段路,大伙儿也是来回奔驰过好多次了。哪里道路好走,哪里可以设伏,哪里有补给点,都是一清二楚。
要命的勾当,岂能不慎?
朝阳门外道路条件最好,也有一些稍远的宫观可以储存粮草马匹药材等补给品,这是早就确定好的破围道路,当下魏岳也只点了点头,道:“朝阳门外见。”
说着,众人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于是纷纷上马,只在马上再拱一拱手,便是各自挥鞭,或是夹动马腹,一百余匹战马嘶鸣叫喊,蹄声如闷雷般的响起,没过一会儿功夫,便是分做两队散开。
王源等人回头看去,却见魏岳带着一局一百一十二骑,却是向着闯军前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众人心中明白,闯军大军起行,前队一定会有哨探精锐,魏岳此去,当然是给敌人捣一捣乱,不教闯军大军行动的那么顺畅方便。
“咱们也快走吧!”李恭侧耳听了一小会儿,脸色也是一变,道:“后头似乎是唐通带队追赶过来,咱们不要折在这种小人手里,那可真的是不值的很了!”
众人答应声中,纷纷掉转马身,却是和魏岳等人正好相反的方向,众骑如风驰电掣一般,却只向着京师鄣仪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
冯恺章虽然托名在京营之内,还被授于冠带总旗的官职,但他毕竟是举人身份,而且在外头的职责更大,更重,所以这三个月来除了在朱慈烺易服出宫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其余时候,冯恺章只是一直奉命在外办事,并没有入宫觐见的时候。
今时却不同往曰,自武宁、大同等地或被李自成攻克,或是投降,燕京城中已经是一夕数惊,正阳门城上也是挂起了一盏白灯笼,这是象征京畿有警,城中已经开始戒严的信号。
前几次东虏入境,正阳门上最多挂起了两盏白灯,就是兵锋已经到达京师城下,但当时京师人心安心,因为内有守兵,城墙之外也有源源不断的援兵赶来……而现在这个时候,冯恺章在入宫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一副衰颓破败的景像,到处都是一团死气,大街上不仅绝少行人,入皇城后,连官员和赶路的小吏也是看不到几个了!
人人都在规避,在躲闪,在静待“大事出”,而实心为国,一心想着扳回大局的人,却真的是十中无一。
他心中只是感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与惧怕。
既然已经选择现在这条路,总好比一事无成的回天津去。况且,以他和一些有心人看来,李自成绝难成大事,虽然俨然是新朝之主,但流寇匪姓根本未去,不可能得天下。
这么一来,只能是便宜了在关外虎视眈眈的东虏。
北方士子,可不象南方人那样,只盯着李自成或是张献忠不放!
此时此刻,他心中真的是各种想法都有,七上八下,很难镇定的下来。尽管这几个月来一直等候的就是这么一天,但一想到敌人兵锋就在几天路程之外,饶是这个世家公子向来不形于色,此时却仍然是一副忧思难解的模样了。
第四十九章城门
“是冯公子来了?”
在寿皇殿等了一会儿,名叫李继业的东宫掌事太监骑马赶来……这阵子东宫上下都是又黑又瘦,累的脱形,李继业整张脸也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他看向李继业,声音也是又尖又急,只道:“小爷这会没功夫来内操,你到后右门等吧。”
“是,谢公公提调。”
“瞎,说这个干什么!”李继业勉强提起精神来,向冯恺章笑笑,又道:“过几天还要仰仗你才是呢,到时候,请多照顾吧!”
一句话才说醒了冯恺章,怪不得这个太监今天这么殷勤客气,闯军兵锋已经抵达号称燕京咽喉或锁钥的居庸关,从居庸关再破昌平,两三天功夫燕京城就在兵锋之下。到这会儿,就是再蠢的人也知道,要么困守,要么就得预备走了。
李继业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此辈虽然冯恺章绝无好感可言,但心中也是知道,当下这种时候,也是离不得他们的支持。
当下忙向李继业笑道:“为臣下者伺候君上是该当的,公公是小爷身边的人,还说这些做什么呢。”
“好好,那咱家去了。”
宫中确实也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往常时节,在宫中走道都讲究一个恭谨模样,绝不敢象李继业这样打马来回,扬尘带风的张狂样子……但现在这会儿,放眼看过去到处都是惨白着脸乱跑的太监,就连那些向来温婉小心的宫女都人,也是提着马面裙子在宫中四处小跑着行走。
虽然没有人叫喊,没有哭泣,但那种大祸临头时的慌乱和紧张,却是在这些人的动作和神情中,毫无保留的显示出来!
这,真是叫冯恺章开眼了!
眼前的一切,就是标准的不折不扣的末世皇宫的景像啊……
以前就是在书上见过,现在却是也不折不扣的呈现现在自己眼前了啊……冯恺章摇头苦笑……他可真不想开这种眼界!
就按李继业的提点,到了后右门地界。
原本禁城之中也不是可以这么随意乱走的,巡防的皇城禁军,负责提调的太监们都会盘问,指点,或是监督管束,可现在人人都是大难临头的样子……谁他妈的还来管这些?
就这么他自己一路到得地方,好在没过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朱慈烺和几个人一起走了过来。
冯恺章连忙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朱慈烺看他一眼,道:“哦,你起来,等着!”
“是!”
冯恺章知道太子必有大事要问,所以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眼前诸人,一个是三十五六的中年人,麒麟补服乌纱玉带,却是当今最受皇帝信任,为人也以忠厚朴实闻名的驸马都尉巩永固。
在巩永固身边的是新乐侯刘文炳,在皇亲之中,也是名声和巩永固相差不远的忠厚人。
两位皇亲应该是见驾刚下来,脸色都是很不好的样子,在他们身边,应该是伺候入宫的家人和伴当亲随,原本远远迎上来,见太子来了,便也都是躬身让在一边。
“父皇怎么样,和你们说什么了?”
朱慈烺也是就在这里恰好遇着这几人。自从上次崇祯因调动关宁兵之事拖延不利,因而大怒,在群臣面前把龙椅给砸翻了之后,崇祯情绪越来越有失控的模样,除了和这几个亲信也亲近的皇亲外,崇祯已经很少说什么,或者是很少能清醒的做和说了。
听着太子问话,两个皇亲彼此对视一眼,也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之意。
巩永固年纪大些,因此由他答道:“皇上召臣进去,是询问臣是否有家丁,缓急之时,是否能护驾亲征……”
“哦?”朱慈烺唇边露出一抹苦笑来,他问:“你怎么说?”
巩永固极痛苦的摇头,答道:“臣答:祖制勋戚并皇亲都不准在京蓄养家丁,习学弓马骑射,所以臣府中就算有二三十健仆,亦是不习战阵,没有用处。”
刘文炳此时插嘴,也是苦笑道:“臣府中也是一般情形,皇上听说之后,大为失望,交待臣要照顾好老太夫人。别的事,就不再提起了。”
李自成兵锋抵昌平到京师附近时,崇祯已经感觉大事不妙,在下定决心以国君死社稷的同时,也是不自觉的有求生的欲望。
这也难怪,千古最艰难的事就是一死,只要有一线之明,大约人都会向往着生。
只是历史上的崇祯应对失措,尽失人心,眼前这两个皇亲不仅是坚定的南迁派,而且也实际上都帮助崇祯在南方有所布置了,但崇祯惑于人言,没有听从他们的建议,到现在手足无措之时,又想到找皇亲救命,只是此时此刻,这两人又有什么办法可言?
“请殿下放心!”巩永固虽然是驸马,但大明的驸马在政治格局里也有微妙的身份和地位,他看向朱慈烺,沉声道:“臣是皇亲戚里,必定不会辱国就是。除此之外,也无可报效国家了。”
刘文炳也道:“请殿下放心,臣亦不会辱国。”
“嗯,我相信两位皇亲。”朱慈烺连连点头,脸上的神色也是郑重无比,他看向两人,正色道:“但国事尚有可为……”
说了这么一句,他又转向刘文炳,问道:“最近,史可法和张国维,有信给你没有?”
刘文炳的姑母就是崇祯的生母,所以和皇帝是表兄弟的关系,崇祯的亲祖母瀛国太夫人就在刘府奉养,所以在皇亲之中,和皇室关系极为亲近。
如果是在小家子,朱慈烺见了刘文炳还得请安问好才是,这会子每句话每个字都语涉政治,饶是刘文炳胸怀坦荡,听着太子问话,还是吓了一跳。
“嗨,你不要怕!”朱慈烺道:“新乐侯你南下祭凤阳时,力举这两人忠诚有方略,可以镇守方面,足以灭贼……难道国事到如此地步,这两人都没有和你联络么?”
“没有!”刘文炳很惊奇于皇太子为什么知道他在皇帝跟前的密奏,因为皇亲不便干预国政,而史可法这样的东林党中的干将更需要良好清白的名声……虽然史可法的任用和各方面势力的力挺都很有关……此时刘文炳只是摇头,道:“皇亲不能干政,此二公与臣都爱惜羽毛……绝不会私下有所交谊。”
朱慈烺问他,只是想知道现在南方究竟是怎么回事,史可法所谓的“北伐”做出样子来没有?
最少在他南逃的时候,如果史可法能提前北伐,或是声势搞大一些,恐怕也是一种很好的策应。
谁知道这些方正的皇亲和大臣果然仍如历史上那样靠不住,巩永固负责守崇文门,自己没有家丁,京营也没有兵给他,城上义勇他也没有钱安抚,结果父子披甲,在贼兵入城时亲自动手,射杀数十人,然后贼兵越来越多,巩永固便老老实实回家自杀去了。
新乐侯也是勇毅过人,而且颇有政治前瞻的眼光,对南方的布置和大臣的任用就颇有他的建言,但吃亏在太过守法,结果在朝政和军务上都没有发挥更大的作用……巩永固殉国不久,这个新乐侯便也是举府殉国了。
此时朱慈烺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是知道了崇祯现在心思复杂,也算是小小收获。上次在乾清宫父子交心,崇祯更给了他一些行动的自由,但父子间仍然到不了真心信任的地步,朱慈烺是不相信崇祯真有什么布置和行动,而崇祯则是帝王心术……太子越能干,他就越心不能安!
结果这三个月来,朱慈烺的势力越来越稳固,而崇祯却仍然没有大的变化,历史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啊……
他振作起精神来,对着两位皇亲道:“国事尚有可为,两位必有把守城门的重任,你们要随时戒备,不要轻易下城,能控制一些就是一些……答应我,好么?”
太子在这一段时间并不是第一次和他们致意交通,但这两个皇亲姓格太过食古不化,所以别的大臣朱慈烺可以早就拉拢或是归于麾下,但这两人,却只能拖到今天,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两个皇亲也是面面相觑,皇帝已经绝望,太子却仍然在这里努力着……两人眼中也是渐渐露出一点感动的神色来,当下都是郑重点头,只道:“臣二人在,则城门就在。”
“就算贼兵进了外城,你们也不要弃守回府,好么?”
“好,臣等答应就是。”
……
送走两个皇亲,朱慈烺的神色也是有几分紧张出来。最近这段时间,眼看最后摊牌的时候就要到了,自己以前的布置也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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