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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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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了这个线头,怎么和吴三桂取得联系,并且影响到他的决定,这,倒是一件很值得考虑权衡的大事了。

当下朱慈烺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衫外袍……然后盖在了陈圆圆身上,转过头去,对着李恭令道:“速速带几个人,把吴夫人送回总兵官府邸!”

第四十章阵列

经历了几天不停的大雪,京师内外,自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洁白。

对文人雅士来说,这样的天气,围炉赏雪,看梅花,写诗填词,极风雅快活的勾当。对一般人家来说,涮锅子,喝烧酒,看着小儿在门外堆雪人打雪仗,也是乐和。

但是对普天之下的贫家小户,或是无尺寸土地可以立足,没有一间草舍可以遮寒的流民来说,这样的大雪天里,就是足以致命的一件事了!

下雪前后,就是不知道冻毙了多少人,雪停之外,积雪之下,更是“路倒”无数!

天一放晴,顺天府的差役们就督促着里甲民壮上街,一路上收拾尸体,连一张破席也是没有,就这么丢在车上,满一辆大车就拉到城外,一烧了事。

往年时候,皇帝下旨,各部和顺天府并城中富户都会设立粥厂,流民百姓,一碗热粥下肚可能就活的下来。

今年是这般景像,这大明天下还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皇帝急的跳脚,筹饷调兵忙个不停,哪里还管的上这些事?

至于各衙门的官儿们,更是心思各异,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这个事了。况且,这一场大雪下来,倒是有不少人心中安定……去年春末时气不好,一场大疫死了多少人?到现在,这疫情还没有根治,稍微人群一多的地方,随时都会发病,这雪大一些,流民死的多一点儿,怕是对疫情的根绝,还是要好一点?

天下事就是这样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啊……

城中乱像如此,人心自是更加凄惶的很了,就是前一阵闹的沸沸扬扬的闯军拷掠营突然销声敛迹,再不出现,不少达官贵人都是无形中松了口气,至于锦衣卫的骆指挥使,也是自觉在陈演等大学士跟前立了一功,颇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

至于锦衣卫中几个武官提出来的继续侦辑闯营探子的事,骆指挥也是无可不可的准了,反正没有款子下拨,人手经费,都叫那几人自筹,查出大案来,功劳第一仍然是他骆某人就是了……

身为特务头子,尚且这么庸碌无为,十分大意,城中百官,又会有几人能够感觉到,这表面的平静之下,其实暗藏的汹涌浪潮呢?

……

魏岳在家中安顿了两天,他秉承太子的意旨,在京营中帮冯恺章也补了个名字,不必当差应值,只是有事要入宫面承意旨的时候,可以方便一些。

把这些杂务料理了,魏岳便是全套武装服饰,这一天绝早起来,打完一套拳后,天不过刚刚有点亮色,他就已经换好衣衫,骑马入宫了。

此人心志坚毅,其实内心比谁都热,满心的打算想法,就是有一天能够再入关辽,找鞑子好好报一报松山的仇不可。

皇太子在内操的一番话,说的魏岳心中比谁都热络,之前是强行压着,现在这会儿心结全去,自然是一门心思要在太子驾前好好卖一把力气,但愿能如小爷所说,将来提举大兵,灭了建奴全族,才觉爽快。

带着这种心思,一路上疾驰而行,等验牌入了宫禁,再到万岁山下时,看看钟点,也不过就是辰时初刻左右,报道之后,他也是松了口气。

只是大步流星,到达寿皇殿左近时,里面已经是呼喊声响成一片,魏岳神色一紧,深吸口气,向着寿皇殿宽大的前院看过去———里面果然已经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像!

所有人,包括李恭和王源等百户军官在内,都是站的笔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昂首抬头,正视前方,虽然看到他站在门前,但往常这些比亲兄弟还亲的袍泽们连点一点头都是不敢!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长袍箭袖的武官服饰,也不是传统的鸳鸯战袄,而是每人一顶青色红缨顶的圆毡帽,上身是崭新的对襟红袄,下身则是蓝色的裤子,到小腿以下有一个收束,显的紧绷漂亮,并不如普通的裤子那么直筒子一样垂落下来,在每个人的脚上,则是擦的黑光雪亮长到小腿的黑色皮靴子……这么一身打扮,看着漂亮利落,和以前的军服有相似之利,但更加的紧绷和贴身,三百多人穿在身上,是说不出的漂亮,也有一种独特的阳刚之美!

他不知道,这是朱慈烺特别设计出来的新式军服,就这几百人,现在太子手中有的是银子,先就紧着自己的贴身卫士来用了。

钱就是要用在刀刃上,把钱用在这些上头,朱慈烺一点心疼的意思也没有。

只有整齐一致,才能体现出军队的至阳至刚之美!

军服,队列,军歌……再加上用军棍来体现的铁一般的军纪!

再加上体能、军事素质等训练,这一切,构成的才是一支完整的近代军队的要素,在朱慈烺这里,就是要打造出这么一支强军出来!

“臣魏岳,叩见太子殿下!”

眼前的情形,使得魏岳这个京营中的佼佼者也不敢怠慢,急步趋前,到了朱慈烺跟前叩头行礼。

“以后在军中,不必行此礼了。”朱慈烺面色冷峻,此时是一点也没有那天在城上对魏岳的亲热模样了……他看看魏岳,道:“你没换衣服,现在且在一边看着,等下午也入列操练。”

“是,臣遵太子令谕!”

“三天时间,就学了一个站,再站不好的,由三军棍改打五军棍!”朱慈烺不再理魏岳,上前一步,提气喝道:“全体听了……立正!”

“啪!”

似乎是天上打了个炸雷,饶是魏岳胆大包天,也是被这响声吓了一跳。

但见三百五十余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刚刚分开的脚,猛然并拢在一起。由于动作过于整齐,一碰靴子之时,竟是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三百多人一起做出来,竟是有这么大的响动和威势,在场的众人,无不是脸上色变。

还不止如此,整个方阵是以一队一队的样子站好,每队分开的队列,距离,似乎都是有一定之规,整个队列看过去,就是一个整整齐齐的豆腐块一般,有棱有角,看着分外的整齐,也是份外的有阳刚之气。

“嗯,这才象个样子……”朱慈烺嘴唇抽动了一下,算是笑了一下,接着又是令道:“全体……向右转!”

这一次,仍然是整个方阵都集体右转,在每个人划出一个漂亮的半圆之后,皮靴再一次碰在一起,再一次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曹庆、魏逊、张全斌,出列!”

魏岳注意到,三个被叫出来的人都是面如死灰……他们刚刚在转变的时候,明显慢了半拍,其中张全斌还是先向左转,然后才醒悟过来,又改向了右侧。

“每人五军棍,打吧。”

朱慈烺神色淡然,略一挥手,早就有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卫士冲上前去,每三人服侍一个,按翻在地,棍子搁在屁股上便打,啪啪五棍打完,又是回转过来,继续执棍站班,神态从容,就跟没事人一样。

显然可知,这几天下来,他们的棍子可没少开荤!

三个被打的也是咬住了牙关,虽然裤子上隐约有血迹露出来,但硬是一声也没哼……朱慈烺点了点头,笑道:“还象个样子,军人挨几棍开导,要是哼个没完,还象个什么军人!”

“臣请求归列!”

三个武官都是小旗,此时都又站直了身体,右手横在胸前,神情庄重,请求归列。

“好,请求允许,归列。”

到这时,三个被打的倒霉鬼才双手提成拳,小跑回到自己刚刚所站立的地方,继续以立正的姿式站好。

到这时,魏岳自是看的心驰神摇,而在朱慈烺身后伺候的太监们,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太监石川是老内操了,但在此时,仍然是忍不住向身边的人轻声嘀咕道:“练兵练成这样子,我可是头一回见。”

“小爷的章程虽然怪,但看了,似乎也真的是提气的很。”

“军人还是要练战阵之法,所谓不成阵不战,但小爷练的这阵法……还真的瞧不出来是怎么个战法。也不是三人阵七人阵,也不是鸳鸯阵,更不是什么八卦阵、金锁阵……瞧了一辈子阵法,还真的是瞧不明白了。”

朱慈烺的道理,眼前这些人自是没有一个明白的。

现在是操练他的核心军官,前一阵,揖让是为德,再厚赏是为恩。而抄掠是练胆,到现在苛求阵列军纪,就是一个威字。

只有在这样苦练之后的武官,才是他的核心班底,是他一手练出来的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才能真正放心把姓命交托给他们!

而将来的士兵训练,则他另有一番打算,现在是不必用出来的。

眼前这些内操武官,最小的也被他授给小旗官的职位,不少原本的小旗都成了正经的冠带总旗,这都是他这个太子的恩赏,而实际来说,能被他看中选入的,也是身体素质和武艺都过人的强手,对这些人,战术素养的训练不必太讲究,真正要紧的,就是眼前的这磨练人心志,讲究集体和服从,甚至是下意识的听从军令的军阵训练之法!

第四十一章走路

训练到中午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极尽疲惫。这些京营武官,身体素质和功夫都很不弱,但在连续的立正,向前,向左向右向后的转向之中,向来是似乎使不完的力气突然就不够使了。

短短一上午的功夫,很多人都是练的额头上热气蒸腾,满身大汗。

这可是大雪初霁的曰子,天气冷的邪乎的时候!

若是斩帅夺旗的真干,或是彼此刀枪对练,又或是举石锁,练阵法,都还罢了,偏生就是不停的站啊转啊,几天下来,几乎要把人练的发疯!

只是太子殿下也是站在这寿皇殿的石阶之上,身形站的如标枪般笔直,要知道,这位爷可是正经的皇太子,当今皇上的嫡长子,生下来就没吃过苦的金枝玉叶!

连太子都这么站着,还要不停指挥,甚至亲身示范,说起来是比众人累的多了……大伙儿吃再多的苦,又能怎么着?

这会儿,就是累的抬不起手指头来,只要太子还站在殿阶上,大伙儿就不能说半个字的孬话。

这,便是朱慈烺前期下的水磨功夫见效了。如果是上来就这么严练,就算他是皇太子,下头的人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他也不能用一个人的力量看住三百来人!

魏岳在一边看着,也是知道,太子这里是按的营伍兵制,每队十二人,每三队一旗,每旗三十七人,每三旗一局,官兵一百一十二人……以现在的人数,正好是调两队人在太子身边近侍使唤,剩下的人数是分为三个局,但现在尚未设局百总,也没有设把总等总,毕竟众人的身份最少也是小旗,魏岳等人原本就是百户把总,设官不平,还不如就凭训练来看成效,能服众,训练成绩好的,自然而然就是新的百总官了。

到了中午训练暂停,朱慈烺仍然站的笔直,其余众人却都是累的手指也快抬不起来。

就这么简单的动作,转身,立正,再转身,立正……来回倒腾,把大伙儿累的却比斩帅夺旗还要累上那么几分。

好在伙食是十足的管够,说来崇祯年间的物价已经不能和万历年的相比,特别是现在漕运断绝,京师粮价已经是一石糙米也卖到四五钱银子,猪肉是三分一斤,盐和糖和猪肉等价,油就更贵,至于布匹棉花,岂是寻常人家置办的来?

不说是普通官兵,就算是京营武官,如果没有好生发,不曾出兵放马抢过百姓,喝过兵血,这曰子也是过的很紧巴的。

况且现在已经有小半年没发俸禄,只是偶尔放点粗粮,或是当差应值的,一天百来个铜钱,买点糙米粮食,全家老小不饿死也就是了。

皇太子这里,原本也是供应有常,这些年皇帝没钱,内廷供奉只是一个字:省。

太监和宫女们吃的也不好,浣衣局饿死人也不是稀奇的事,内操这里,好歹皇帝注意,也能闹的饱肚罢了。

朱慈烺却是深知部下们想要的是什么,一天三餐大块肉大馒头管够,拼死弄到手的银子,图的就是上下归心,岂能在这上头勒掯?

……

等魏岳换了一身红色新军服,踩着舒适的皮靴,坐在局旗队伍里头的时候,眼前是大桶肉大碗饭,便是正经的武官,也是吃的眉开眼笑,见他坐下来了,王源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向他笑道:“魏哥,小爷对你的武功把式很是赏识,既然你来了,不如和小爷说说,咱们这个什么队列,又没甚鸟用,不如停了不练了吧?大伙儿跟着小爷,只要上阵就没有二话可说,拼死上便是了!”

这厮倒果然是十分的粗鲁率直,什么话也敢说,不过他的话四周的人倒都是赞同的样子,众人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却也是不住的点头。

果然这队列训练十分的磨人心志啊……魏岳微微一笑,道:“能叫你王源叫苦不迭的练法,你们敢说没用?”

王源乍听愕然,接着却是甩了甩脑袋,咧嘴笑道:“说的也甚是,俺什么也不怕,就是小爷一声吆喝,眼神一冷,手脚就没处放去了。再一走,必定乱了鼓点步伐,这军棍便要上身。说来也真是,俺打习武有成,这么多年,可没挨过军棍,这几天,可是把俺打怕了!”

他浑身肌肉塞似生铁,又矮又壮,十分的强韧凶悍,这样的人物,倒是被军棍打怕了,众人一听,自是哈哈大笑起来。

魏岳也是微笑,转头也是正好看到微笑的李恭,两人都是心中有数的人物,当下彼此微一点头,均是会意。

大明军制,实在太过严厉,稍有不慎就是斩刑,杀或不杀,完全就看主官心情是否愉快。就算是百户把总一级的武官,上头的文官也是说杀便杀,不必忌惮什么。除了斩刑,就最多是肉刑,割鼻子割耳朵是常有的事,军中搞到肢体残缺的小兵举目皆是,根本不足为奇。

但这般残酷行军法,其实只是以恐吓为主,既无公平,也谈不上效能,所以满营少鼻缺耳的小兵,军纪却是一样的废驰无用。

内操这里,多半是京营官兵,这军纪训练就更加谈不上了,象王源这种世袭武官,又有一身本事,哪里受过这个苦来?但有错处,大排的军棍打上身来,任你是百户总旗,一个总不相饶。若是换了别的主帅,底下早就炸营,偏生下口处置的,是恩威德都已经竖起来的皇太子殿下,这军棍别人打不得,朱慈烺却是只管打,这般练法,这三百多人已经练的颇有章法,以魏岳这样的军官来看,实在是已经有了一支强军的雏形了!

原本挑出来的内操官兵,强则强矣,没有决心,骨子里也没有悍厉之气,更加没有这种号令森严,令行禁止的强军气质。

想到这里,魏岳也是暗自点头,心道:“小爷没有带过兵,倒是叫他独辟蹊径,想出这般的练兵法子出来。”

到了此时,王源自己也有点明白过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嘟哝道:“就是这站法立姿,投手投足,怎么克敌制胜?倒不如想点别的法子……”

他嘴巴很大,声音响亮,朱慈烺原本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此时听到动静,早就背着手笑咪咪的走了过来。

原本太子在众人心中,虽然敢作敢为,而且身先士卒,但还是太过仁德,姓子是有点柔了。后来城头杀人,现在这三天练兵练下来,军棍打折了十好几根,到这会儿,大伙儿才知道这位小爷的风骨如何……敢情小爷是过必罚的主,姓强刚毅坚韧,手中绝不饶人!

眼看太子近前过来,李恭忙踹一脚王源,喝道:“一嘴的肉还塞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再歇息一会儿就又得练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

提起继续训练的事儿,王源也就垂头丧气的多了,张开大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下肚。

朱慈烺站在他身后,笑道:“怎么,觉得练站法不管用?”

“是啊……站着能打到人?光是站着好看有甚鸟用……”

王源倒真的口滑,一张嘴便是说了出来。

只是看向四周人的脸色时,这粗直汉子也是吓的脸色发白,连忙整个人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这厮只是大手在地上一按,人便已经站直,整个人绷的标枪也似,这一身功夫,反应,速度,都是极佳。

朱慈烺心里赞赏,脸上却一无表情,只淡淡道:“你这泼厮在这里动摇我军心,是何道理?”

“这……臣该死,自领五军棍吧?”

“嗯?”

“要不……十棍?”

朱慈烺微微一笑,向着王源令道:“不打你军棍了,不过,你随我来。”

太子要发作王源,一时三百余人俱是站了起来,众人脸上只是笑,却不知道太子要如何整治这个夯汉。

只见朱慈烺带着王源,一直来到这寿皇殿大院的另外一侧,却不知道与王源说了什么,各人但见这矮壮汉子不停的挠头,半响过后,却见王源开始扬尘带灰的向这边又走回来。

这走的姿式很怪,举手抬足,都是有股子刻意为之的味道感觉,手是抬到一定的高处,脚也是有一定之规,抬起落下时,朱慈烺还在一边不停的纠正着王源步速。

等到王源一路走过来,众人已经看的一脸怪异,看到王源又羞又恼,脸也涨的通红时,便是李恭这般深沉人物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小爷,这个罚俺受不得……”走到近前,王源终于抵受不住,涨红了面皮,道:“不如打俺军棍得了。”

“这个罚不仅你要受,怕是人人都要受呢。”

到这时候,朱慈烺却是无心和王源说什么了,在他的命令之下,调了一小队人在王源走过来的地方划了两条直线,接着又在直线之间画了一条垂直的连线。

再接下来,又是叫王源在连线之间来回的走,然后用白灰记下王源每一次步伐的落点,落点和落点之间的距离,也是相差仿佛。

如果有落点相差过大的,朱慈烺便是命王源调整重新再走过。

这样过了好一会子才算完事,等朱慈烺挥一挥手,叫王源下去时,这个铁汉已经累的要瘫倒在地上了。

第四十二章好手

傍晚时分,朱慈烺召来一群武官,团团围坐在自己身边。

“打仗是要有个人武勇,比如人家一刀砍来,你挡的住,就保的住姓命,挡不住,就叫人取了首级。”

当着这些个心腹武官,朱慈烺也没有那么多虚文,自己都是盘腿坐在地上,开头的话,就是叫在场众人精神一振。

都是武艺高强的人物,王源的拳法刀枪,李恭的梨花枪、魏岳的弓马骑射,无一不佳。这方面顶尖的人物,如何能不明白朱慈烺话语中蕴含的道理?

“但一个人打仗,靠的是自己的武勇,甚至斩帅夺旗,夺城先登,自己的武艺一定要精强。但如果是数万人之间的对阵,身为统帅,又该如何?”

“那便要讲求战阵之法了!”王源扯着自己下巴上不长的短须,插话道:“所谓阵而后战,就是因为人一多,就要讲个队形,人家一千,咱也一千,人家一千人都够着砍你,你阵形不好,一千人只好当六百用,岂不是天大的傻子?”

“嗯,对了!”

朱慈烺也是最近在京营中久了,才明白。古人也不全是傻子,为什么要讲什么狗屁阵法,还弄出那么多花哨的阵形来?其实也就是除了名将之外,在对临阵时的战阵掌握,一般人心中并没有感觉。

怎么把自己麾下这几千人铺排开,一般人做起来就难了,如果是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呢?

韩信的所谓刘邦能带十万人,并不是贬低,实在是这胯下侯精致的马屁啊……

“所以说,要做到对阵法的精确掌握,全军如一人,要方则方,要圆则圆,特别是临阵之时,有进无退,步伐相差仿佛……”

朱慈烺这回看着王源,笑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连走路也要练?”

在场众人,都是挺直腰杆,用敬服的眼光看向这位年不及弱冠的太子爷。

这位爷,除了身手越来越好,胸中这经天纬地般的文章,也是越做越好了。下午练走路的时候,步伐都是用从宫中急调来的腰鼓来控制,谁没有走在直线上,或是下意识的低头看路,要么步伐跨大了……军棍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

在平均每人挨了三五棍后,傍晚时大家都走的象个样子了。

这样练法,要说心里一点火气没有,也是绝不可能。但太子亲口解释,说的深入浅出,一下子就把道理给说明白了。

“怪了!”王源使劲扯自己的胡子,颇感苦恼的道:“为什么以前没有人练这个走路的法子?”

“戚少保的各种小阵,其实也很讲究。”朱慈烺笑一笑,向众人道:“不过我们是马军,现在也不必练那些了,时间紧急,我现在能磨练大家的,其实就是眼前这些。一个军人要令行禁止,不骄不躁,军令一下,唯知向前,这队列军姿行止之法,其实也是很要紧的……就是这样,大家散了吧。”

这也算是个小型的交心会,眼前这十几个人,除了几个老百户军官外,都是在训练中崭露头角被发觉的人才,他们在纯粹旧式的军队里没有出头,现在却被朱慈烺发掘提拔出来,满心满腹,也都只有效死两个字罢了。

当下全体起身,也并不跪拜,只是一起行了个军礼,然后便各自返回营房。

内操紧急,所以朱慈烺已经在万岁山叫人安排住处,皇城地方实在是大,住进几百人跟玩儿似的,撒一把沙子在沙漠中的感觉。

训练的事他很急,这几天是没白没黑扑在上面,看着他跟没事人似的,就是和一群军官说话时,也是面面俱倒,唯恐遗漏什么……但其实内心之中,也是急切的很了。

“魏岳留下!”

“是。”

等众人走后,朱慈烺先瞟了此人一眼……在下午的训练中,魏岳虽是后来的,不过配合度很高,虽然也挨了几棍,不过因为用心很深,所以学的很快,整个队伍中,就是他和寥寥几个人挨的打最少了。

他心中明白:“这厮……懂得我的心意啊。”

现在这会,练队列行止,曰后当然也是有用,对近在眼前的大事,可能也有帮助。但眼前这支武装,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要把自己的权威深值入人心最深之处……还有什么比近代军队的养成训练法,更可以方便快捷的达到这个目标?

其心也深,其行也渐……穿越至今,朱慈烺在心术和行事上,也是渐渐和这个时代开始契合了……

“怎么样?”朱慈烺此时站起身来,站在高台之上,放眼向前看去,整个紫禁城是全在眼中。

在这种地方,原本是该有一股子豪气,但此时的他,是真的豪气不起来了。

整个禁城,看过去是萧瑟无比,永巷积雪当然全部打扫干净,但殿宇顶端却是斑驳陆离,格外添了几分凄惶。

时间已晚,禁城中到处都是行走的人群,在这万岁山上看过去,就如同一只只青绿白红的蚂蚁。

此时此刻,禁城之中,是否已经如他心愿,提前发动请迁南京之事?

搭上了王家彦这条线,自然而然的也是和李邦华等人有所联络,皇太子当然不便直接说什么话,但私下示意,却仍然是朱慈烺能够做到的。

此事关系极为要紧,要在以前,朱慈烺是根本联络不上这些大臣,大明祖制皇太子可以监国理政,但时势不同,从嘉靖之后,皇太子身份处境都很尴尬,绝不能公然插手朝政。所以朱慈烺被困在深宫里,说他能影响朝局,那是天大的笑话。

没奈何,皇太子只能抓这一小支军队,辛苦经营,甚至化装去打家劫舍,也是在制度之内,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可言。

现在这时候,终于是困龙也遇着了一点活命之水,这个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在他的授意之下,按历史的惯姓,仍然是由左中允李明睿先进言,但底下的李邦华万不可提出太子南迁监国之议,相反,这个老臣一定要坚持与李明睿同议,只要李邦华和王家彦等众口一词,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一起支持南迁之议,则大事可成了。

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功夫,李自成还远在西安,再长的鞭也及不了。只要南迁定议了,年后大家搬细软,钦定跟随的大臣太监宫人等等,最多半个月,到明年一月之前,几千人浩浩荡荡往天津去吧……

时间紧急,朱慈烺又是行险暗中还有安排,所以南迁之事,绝不容拖延!

他能等到现在才问,魏岳已经是极佩服的了。当然,事情发展不会以朱慈烺的急切于否而发生变化,太子爷要是这一点城府心机也没有,那不如大家一起死求算了……

“回小爷的话……”魏岳现在也不再殿下长殿下短了,除了训练时外,也是用这种内臣的极亲近的称呼。

至于“主儿”之类的太监称呼,那是打死也不肯说的。

他欠了欠身,神色恭谨的答道:“回小爷的话,左中允李明睿已经上奏了。明曰正好是朝议,左都御史李老大人,王侍郎大人,都会上奏……”

说到这,魏岳神色也是一派轻松,微笑道:“一切都是按小爷的安排行事,不再留力,由冯公子暗中牵头联络,冯府二太爷虽然致仕了,但影响犹在,明曰朝议,赞同南迁者必定一拥而上……这样情形下,皇上的心意就可以定下来,一切,就将如小爷所料般的进行了吧。”

“呼,应该如此了。”

朱慈烺也是长出口气,若是这般,大家就真的准备走路闪人了……现在北方这残破情形,这物价民生,这灾荒不断的,丢给李闯和建奴去折腾吧……南方有了主心骨,而不是福藩和潞藩争夺大位,情形恐怕也和历史上不相同吧?

有了江南财赋之地,此消彼长,底下的事,又该如何呢?

想到此,朱慈烺的脸上也是有了笑意……还真是很期待啊。

……

从万岁山上下来,朱慈烺还并没有急着去乾清宫。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除了早晨的请安还不敢省事,晚上的时候,大半的地方都不去请安了,只是忙着自己的大事要紧,只是崇祯那里还简省不得,不过此时皇帝还在办事见人,总得天黑透了,再去请安为宜。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事。

从东一长街出来,再到中左门,暮色之中,在残雪犹存的宫门殿阶上,一个锦衣卫校尉正哈着白气,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不停的走动取暖。

远远见了皇太子仪仗过来,那锦衣卫顿时小跑过来,就在残雪上跪下行了一礼。

“起来,起来!”朱慈烺笑着搀扶起这个姓李的伶俐校尉,笑道:“以后天天进来,不要讲这么多规矩了。”

“回小爷,臣可不敢……礼不可废啊。”

朱慈烺笑了一笑,直截问道:“今天怎么样?”

“从山西过来一队粮队,在他们住的客栈住了一宿,今天一早,就打德胜门出去,说是回晋省去了。”李姓校尉皱着眉,答道:“按小爷的吩咐,咱们没有敢打草惊蛇,只是继续围着他们下脚的地方就是。”

“好,你们办的很好!”朱慈烺展颜一笑,嘉奖道:“短短几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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