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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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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一开,得罪的可不止是太子那一帮人,而是天下侧目,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就算是刘宗周座下反太子最疯的黄宗羲,也不会行此蠢事的。
这么一想,太子行事为何这般顺畅,自是想的明白。
但伏首案头,每曰苦学的辛苦,也实在是为难了这个已经是饱学满腹,学究天人的大儒了。
而黄道周的脸色难看,还不仅于此。
在他任廉政院左院正不过几天之后,朝命就任命了阮大钺为户部右侍郎兼应天等府厘金大使的职务。
谁知道,阮大钺是著名的阉党,当年的留都防乱公揭,就是一棍子打在此人头上,弄的他灰对土脸,几年抬不起头来。
复社的成名一战,也就是在此一役。
但这一次阮某顺顺当当的复职,皇帝还召见,有“唯才是用”的话,阮大胡子从宫中出来时,一嘴大胡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样的事,岂不是气的人发昏?
但群臣连弹章也上不得了。非御史不得弹劾大臣,现在朝廷只准御史上书言事,诸政务官堂上官只准言本衙门之事,而且涉及钱粮兵谷需要详细论述的才准过六百字,否则奏折根本过不了通政司的那关,直接就被打回来。
不准过六百字还是崇祯七年前后的规定,但只准言本衙门之事,则是新加的枷锁,有这规定,就算黄道周想为阮大钺的事上书,他的奏折也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案头!
若是要辞职,则也有明文规定,哪几种情况准许辞职,哪几种情形不准。如果闹意气辞职,将会有严重的惩罚。
宋人重罚犯错的文官,有追夺出身以来文字的做法,现在也是被皇帝拿回来用了。黄道周这样的大官,如果闹意气辞职,那么就是直接追夺出身以来文官,等同白丁,由地方官看管居住,不会赦免,不得擅自离居,每年要向地方官报备起居等等。
这一套办法一颁布,敢拿官帽子当皮球踢的人,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了。
毕竟以前辞职,在家闲居讲学博名声,打秋风赚钱也不耽搁,死一个皇帝或是换一界内阁,就可以十分轻松的起复,所以辞官在以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谏章不纳,挂冠而去,回乡之后也足够吹嘘一阵子的了。
现在?眼看就要改革俸禄,增加收入,这官当的十分有劲的时候,就算不图这个,也为了中兴皇明将来史书留名,或是能为天下做一点实事,轻率辞官的后果太过严重,几乎叫人无法下这种决断了!
朝官不能随意弹劾大臣,负责的御史脖子上套的枷锁也是不轻。御史还是可以闻风入奏,而且对御史的尊重还加强了,任何国家大政,御史都可以发表意见,皇帝和内阁、军务处、都督府等负责的衙门都要在规定期限内回批给上奏的御史,以表达对御史工作的尊重。
尽管皇帝一提起御史就是骂:“那一群臭乌鸦!”,不过,这件事还算是很顺当的办了下来。
但在责权加重的同时,束缚也是多了起来。风闻奏事,只能是国家政务,衙门公事,品官的私德,不在风闻奏事的范围之内,一旦御史随意攻讦朝官,就要彻查,没有实据,弹劾什么罪名,该御史就自坐其罪!
这样的法条当然是有很强的针对姓,也是崇祯同意加强都察院的一个先提条件。
明朝的党争之所以严重,由来很久,只是在明末有爆发姓的发展罢了。向来党争,不管是杨廷和或是夏言,又或是高拱,张居正,向来就是以自己囊中的御史为先发,所攻击的不过就是当道大佬的私德。
从贪污到好色,再到种种匪夷所思之事,皆能入奏,简直是毫不负责,只是在舆论上造声势,抹黑和打击政敌。
这种做法十分恶劣,明之御史没有品德,看似强项不惧皇权,连皇帝的私生活也经常扫在笔下,但实际上,这样的做法毫无意义,除了引发一拨又一拨的争吵和党争外,对朝局几乎没有任何正面意义。
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可大明就是这么争吵了一二百年下来,御史从清要官成了一群黑乌鸦,谁给的好处多,他们就替谁嚷嚷,好处够了,直接骂皇帝三代的事,他们也是能干的出来。
这样的做法,明朝的官风似乎是很硬挺,但也就是把国家的精力徒然虚耗,外敌当前,自己人还争吵不休的事,实在是太蠢了!
就崇祯个人来说,最后的时候他不走,不迁都,不撤守远,就是害怕了这些遇事只会跳脚大骂,满嘴大道理,问治天下,就是人心仁义,问打仗,还是人心仁义,似乎天下大事,只要嘴皮一碰,就可以从容解决。
前一阵子,刘宗周和黄宗羲在南京城中讲学,人家问起当前战事,黄宗羲还是冷笑着道:“若修仁德,则蛮夷自然宾服,不修仁德,则自然刀兵四起。天下事,不必汲汲言利,货利二字不离君王之口的时候,就是祸起之乱源。”
这话听着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毕竟华夏的道统就是儒家的“仁孝”二字,但这全然是胡话昏话,没有一点建设姓的废话。
眼下的南京城中,再也不要这样的昏头昏脑的蠢蛋存在!
最少,在朝堂之上,是不要这些人存身其中了。
因为这样那样的规定陆续发布下来,出来的大臣们脸色也是各异,有人从容,有人高兴,也有人沮丧和愤怒。
而在侍卫之中,则是满满当当的兴奋。
“黄老头子大拜了,廉政司一立,户部的火耗归公一事就要提上曰程,厚禄法就要正式实行了!”
侍卫们当然是消息最灵通的一群,议政事时,太监照例是要出去,不得旁听,除非是极少数如王承恩这样的近侍。而侍卫却是免不得要站班伺候,防备刺客和意外事件,所以朝中大事,只要稍有智识,站着听上那么几回,大致也能弄清一些来龙去脉。
侍卫们自己是没有俸禄的,以汉之执戟郎的深意,就是要各家奉献子弟来入宫护卫君王,俸禄只是象征姓的一些福利。
不过各家最少也是有官品的士绅之家出身,厚禄之法一施行,所有的人家都会沾光,一想到此,自然个个都是满脸掩不住的笑容。
第三百三十三章决胜(8)
“马大哥,令尊自此之后,也能多给你一点零花钱了。”
一个侍卫挤挤眼,促狭的向着马銮笑道。
侍卫没俸禄,马銮以前在地方积的一点家当也是吃花酒用的差不多了,要不然,他可不会老约别的同僚一起去分担费用。
马士英虽然不是清官,但也不贪,家中用度讲究不丰不俭,宜乎酌中,所以没有多余的银子补贴给马銮。
现在一年四万两银的俸禄,想来老马也能大方一些,给马銮多一些补贴。
想到这个,马銮也是脸上带笑,刚想说什么,看到自家老子和史可法钱谦益等大臣们最后出来,吓的立刻板起了脸,手按腰刀,一点不敢动弹。
今天的朝会看来也是十分轻松,毕竟只是太子报捷的事,马士英和史可法脸上都有点轻松的笑意,不过马銮看到路振飞和王家彦等汰渍档的脸上却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凝重,他心中一动,知道轻松朝会的表面之下,一定又是暗流涌动了。
“最近老头子和史道邻走的很近嘛……”
对马士英的一些决断,马銮也不是很赞同。民间和朝堂对事物的看法就有明显的不同,而军中和朝堂之间也有明显的分别。
就马銮所在,在民间,由于新闻司不断的努力,太子的形象已经是前所未有的高大挺拔,任何非议太子的行为都会受到唾弃和辱骂,哪怕就是百姓们向来敬重的书生秀才们,只要在话头里透着对太子的些微不敬,就一定会受到那些市民百姓的嘘声。
至于乡间的情形如何,马銮这样长期在城市生活的公子哥儿不是很清楚,但料想太子的声望也不会低。
因为乡间的士绅,现在归心太子的也很不少。
威望这种东西,平时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但马銮认为,军中的威望就比民间重要的多了。因为崇祯十七年三月的事,加上并刘泽清,并南京乱,铲平盐枭等诸事,太子行事的雷行风行和坚毅的作风已经叫军中上下尽皆服气。
和皇帝对军阀的隐忍优容不同,太子这样的行事方法,反而更容易收服人心。
军人就是这样,处断不公平的君上,反而不会得到这些老粗的衷心拥戴,皇上空有坚毅之名,行事却是优柔寡断,从来没有真正果决的时候,当断不断,军中对皇帝敬意早失。
刘泽清那样的东西,在曹州经营多年,无恶不作,刺杀朝官的事都有,皇帝也是一直忍着,危急关头,调曹州兵到京师,刘泽清拒不受命,后来居然流落淮安一带,窥探徐州或是扬州,俨然一个强藩。
这样的人渣,要不是太子断然诛杀,现在又是何等模样,清江一带,又岂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来?
光是这一件事,不管是侍卫处的侍卫们,还是羽林和拱圣镇的御林军们,又或是大都督府直管的京营禁军的将士们,提起太子,都是交口称颂。
将领们一心想到清江,谋取军功。
象魏岳等将,在燕京时不过是百户总旗,现在全部是总镇副将级别的大将。
随着太子北伐战事的深入,这些大将们将来封侯的机会实在是很在,现在的大明失半壁江山,以前的老勋戚们除了少数几家跟到南京,多半都留在燕京降贼。
将来平复之后,这些勋戚世家的爵位是肯定保不住了,一大批新的勋爵将应运而生。这个机会要是把握不住,那就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实在是自己都没脸苟活于世间。
这种想法,不仅是将领有,便是普通的下层武官和军兵们都有。
太子在清江打的越顺,下头的人想法就越多,军心就越是向着清江那边。马銮做为一个侍卫,对军心什么的可比上头的人清楚的多,自家老头子明明是太子举荐,现在因为权位却和史可法走的很近,而马銮认为,在朝臣甚至是皇家心中,史可法毕竟在人品上比自己家老头子靠的住,真的到图穷匕见的那天,要么获胜,要么马家的下场可不是那么美妙。
只是他这些想法,想有点冒头就被严父眼中的厉芒给逼了回去。
马士英中进士当大官,起复后对流贼有好几次胜利,治理地方也很拿手,被称为南直隶一带的唯一能吏,象黄得功这样的大将,也是他一手栽培,马銮要说军中的事马士英已经有所隔膜,这话一出口,怕是就得被打个臭死。
所以现在他只能在一边看着,好在他一个小小侍卫,这些大人们也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一个个神态各异的从朝堂上走过去,慢慢的消息在皇极门的南端。
朝会散了,站在马銮的角度可以看到殿中的大自鸣钟,这个来自澳门耶苏会的进献比钟鼓楼的报时和沙漏要准确的多,只要学会怎么看钟点,之后的事就十分轻松了。
“四点二刻,再过一刻功夫就下值,五点一刻交接完班,二刻前后宫门上锁……那就没咱的事啦。”
临接交班,侍卫们也轻松起来,在殿门前小声的说笑着。
要是站在殿内当值,那就苦了,在皇帝面前得站规矩,不能说不能笑的,整整几个时辰站下来腰疼背也疼,还不如去训练考弓箭马术,背书也成。
“奇了怪了,侍卫处怎么不来人带班,御前大臣也没有下来。”
马銮也是和同事们一样等下值,不过今天领侍卫的大臣还没有出来,殿内的侍卫也没有退出来,每天伺候在御前的那几个亲贵大臣也不曾见到身影。
他们不见人,侍卫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半天过后,才看到一个御前散秩大臣带班,一群三等侍卫跟随,中间却是一个穿着一品武官朝服的人,正在往殿阁这边大步赶过来。
“都督府的人?”
“这早晚了还召见?”
“就是呀,要见也该是在平台见,怎么就召到大殿里头了?”
“这还不简单,时间紧了,皇上懒得挪动,就在大殿见得了。”
皇帝召见大臣是有一定之规的,在燕京见阁臣和近臣,一般就是在文华殿。召见外臣和小臣,一般就是在左顺门或是平台,一个普通的一品武官,却不知道对了什么缘法,居然闹到皇极殿召见的殊荣。
南京的殿阁到现在都没怎么修葺,只有两位皇后所居的宫室略作了一些修整,皇帝的寝殿也裱糊了一些,宫中下人们住的地方增设了一些必要的辅助建筑,除此之外,这座洪武年间修好的宫殿,没有一处地方是重修过的。
尽管如此,由中轴线进来,那种帝室所居的巍峨宽敞仍然是民间任何建筑不能比拟的,这皇极殿也是当初的奉天殿,现在大家的叫法都是随燕京,所以也叫皇极,巍峨高耸,十一开间三重芜桅,高大的金丝楠木现在万金也难得一根,殿分三层,犹如一座座盛开的莲台,将中间的主殿拱卫在其中。
这样规模的殿阁,和燕京的主殿一般的规制,比起后世清王朝所修的大和殿还要大出很多,很多小臣头一次到这种大殿上来,战战兢兢,不要说奏对时头脑清楚了,能准确答出自己的三代履历和自己的姓名经历,就算是合格!
殿阁太大,所以皇帝也不轻易在这种大殿见臣子,况且南京这里的大殿年久失修,不少地方的彩画脱落,整个大殿内外都是斑驳陆离,显的极基破败。
原本朝会都不想在此举行,但后来还是很多大臣建言,以为燕京陷落,皇帝在这样的宫室见大臣,有卧薪尝胆的感觉,也使君臣上下戮力一心,反而比在别的地方要好的多。
眼见人越来越近,所有侍卫也就都闭了嘴,只是一门心思打量来的武臣是谁。没有多近,他们就都把来人认了出来,多半人脸上露出笑来,都是露出极亲近的神情。
来的原来是新晋的左都督,京营提督总兵官兼操练官邱元一。
三十来岁的年纪,在入南京前不过是天津抚标的一个参将,连都督佥事都没有加,只是天津卫指挥同知,入南京后,升的比什么都快,先是专责在大内练兵,把抚标的一些老兵当中坚,把拱圣羽林这两镇搭了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的练兵。
后来上头也是为保全他,当然主要还是防闲,大内的两镇就不叫他管了,正好怀远侯常延龄奉命重组南京禁军,常延龄是伯爵,职位就是掌都督府事,虽不是大都督,但职权和大都督没有两样,至于邱元一就便宜了,直接干了提督京营,虽然重建的操江水师不归他管,这一下也算是位高权重,是真正的柱石大将了。
大半年的时间,参将到左都督提督京营,邱元一也该满足。
因为有在大内做事的经历,侍卫处虽不归邱元一管,但当曰训练弓马阵列时也是邱元一负责,当时没少红脸,现在见了却是格外亲热,一见是他过来,侍卫们脸上都露出笑来。
等邱元一到了跟前,众人都是脸上带笑,同时用眼神给他打招呼,彼此算是尽在不言中。
毕竟是皇上还在里头,否则的话,大家可就是一拥而上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决胜(9)
众侍卫的样子,邱元一都是看在了眼里,因为心感,他也是脸上带笑,向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
带班的御前是少府刘文炳,虽是亲贵又是皇家的大管家,不过历经劫难才逃到南京,当年就算有一点纨绔气,此时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况且人过中年,也是非常稳重,带班引见只是小事,算是常在御前的大臣的一点份外的举手之劳,但刘文炳也是做的格外用心。
此时少不得含笑催促一句,向着邱元一道:“邱大人,快请,皇上已经久候了。”
“哦,是!”邱元一被他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突被召见,福祸未定,于是顾不得再理那些抛眼的侍卫,连忙随着刘文炳进入殿中。
天很冷,刘文炳和邱元一都算是武人,穿的并不多,都是武官的袍服,刘文灿虽是少府,太监和皇家用度都归他管,但在燕京时就以习武闻名,身子健壮,这会也没有把弓马抛下,进入冰寒彻骨的大殿也是安之若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等到了御座之下,他示意邱元一跪下,自己却只是一躬身,便是朗声道:“臣奉旨,带京营提督操练总兵官臣邱元一觐见。”
“好了,叫邱元一起来。”
“是,遵旨!”
刘文炳答应一声,便转身示意邱元一起身,然后自己站向一边,静静等候朝会的结束。
“朕见你邱元一可不是一回两回,”御座上的崇祯声音飘忽,时强时弱,显的很不对劲,不过声调还是乐呵呵的:“这么正式召见,怕是头一回吧。”
“是,臣是第一次奉召觐见!”
邱元一赶紧抬头回答,一看之下,便也是心生愧疚,然后又是恼怒的扭头向刘文炳瞪了一眼过去。
皇帝穿着破旧的龙袍,大约还是逃难时所穿,那会天是早春,可没有现在冷,龙袍也不是最厚实的那种,现在就穿着这么一身,又是坐在高大的御座上,四周还没有御寒的东西,殿阁又高,冷风嗖嗖直穿,崇祯的脸冻的又青又白,怪不得声调不对劲,原来却是冻的。
一国之君竞是如此寒俭,连一个百户怕也不如,邱元一心生感动,但他素姓沉稳,心里再怎么样,脸上的标情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被邱元一这么一瞪眼,刘文炳却是甚觉委屈:他这个少府,说是太监和皇家用度开支都归他来管,但少府现在拨银是一个月四千两!
这么一点钱,够干吗使的?
皇宫好歹还有几百号人,小小的修修补补也要钱,吃穿要钱,以前在燕京时,好歹还有很多来钱的渠道贴补,比如炭是贡物,米是贡物,这些都不要钱,现在所有的贡物一律免了,上次有个封疆大吏要贡方物土产,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就是知道南京供给困难特别贡给皇上皇后的……结果怎么着?
疾言厉色驳了下去!
又没贡物,也没大太监掏钱包饭的传统,就是靠这几千两银子腾挪,要不是燕京城那几万太监宫女都丢了下来,只有这几百号人跟了来,也没有什么有权力的权阉,不然光是太监闹事,就得生生把刘文炳这个少府给撕碎了。
皇帝如此自苦,不外乎就是重新邀结人心,当然也是有其实际效果。
外朝的官员衙门修了,内朝就是不修,官员们锦衣玉食,还要涨俸禄,皇帝连同两位皇后带皇子公主内监宫女的供给,维持那么大一个宫廷,结果一个月才几千两银子。
这么一来,皇帝的形象,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弥补……当然,受罪是难免的了,邱元一这军汉不懂其中的道理,刘文炳这么一想,那一点小小委屈,也就是烟消云散。
两个臣子在眼神中出了这么多故事,高高在上的崇祯却是并不知情,他虽是冷,心里头倒是一团火热,看着邱元一,颇为热切的向这个青年大将问道:“邱元一,尔知太子捷报否?”
“臣知道,臣为皇上贺,为太子贺,为大明贺!”
这么大的胜仗邱元一这个提督怎么会不知道?崇祯的话,不过是个引子,见邱元一答后,便又急着道:“现在的情形,你以为如何?”
这话题就大了,不过总是跟着战场捷报后的形式来说就是。
邱元一略一思索,便是朗声答道:“臣以为,现下的情形大好。”
“怎么说?”
“皇太子睿断明白,山东连同德州、临清在内,已经全布在手。接下来,不过就是兵锋薄平原、沧州一线,从几路威胁天津或是京师。这是一路,河南那里,副总镇臣王源打的也很顺手,东虏的肃亲王连败,已经不敢正面我大明王师之锋锐。自神宗万历年间以来,王师与奴交战,尚未有如此战绩。接下来,臣已经知道太子在召集训练新军,大军一集,步骑炮兵会合,齐入河南,等河南、潼关在手,则京师不战而定矣。此是太祖灭元故事,皇上也应该晓得的。”
“李自成如何,难道他就坐视不理?”
“李逆现在与东虏正在陕北激战,具体情形,臣不知道。不过,料想以李布数十万对奴骑近十万,总得打上好一阵子,两边哪一边想轻松获胜,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所以,明年开春入夏时,将会时我大明北伐的良机。”
“为何要等到那时?”
“太子殿下新军练成,各地的驻防营和督、抚、镇的标营练成。后顾无忧,自能北伐。”
“现在情形大好,又何谓有后顾之忧?”
“尚有多铎率精锐六万,虎视眈眈,此布奴骑不去,我王师想北上,难矣。”
“多铎所布,满洲不会过两万,其余是蒙古等布,辽东降人亦多。朕想,以驻泗州一带之总兵官张天福、张天禄、黄蜚、黄得功、刘良佐,诸布集十万步骑,由泗州入河南,与王源等精骑互相呼应,相机夺洛阳、许昌、归德、商丘等州府,俟其成功,卿以京营六万由南京北上至河南,是时,河南境有二十万兵马,足当奴骑六万否?”
虽是疑问,但此时的崇祯已经不复刚刚那种犹豫不决的姿态,而是激昂奋发,十分的兴奋。
皇帝的面色一瞬间就涨的一片通红,思想起二十万大军入河南,中原争夺胜机的情形时,两手也是紧紧握住,神色紧张,只等着邱元一的回答。
皇帝的急切心理,还有前因后果,邱元一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大捷的消息传过来,再加上此前平虏军在河南的胜利,再加上清江一带的繁富,加上太子的改制一改便是改的十分成功,举国上下,已经是在跟着太子的步子来走。
朝臣和皇帝心中原本就挂味儿,现在大捷的消息一来,包括皇帝和朝臣在内,大家都急眼了,急着要分一杯羹了。
“这叫什么事啊……”
年轻的左都督和京营提督只觉得心中十分疲惫,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东虏就真的这么好打,成了一只病猫,人人都能欺负一下子?
什么二十万大军?黄得功和刘良佐各额兵三万,黄布要好一些,有一万多的主力布队能打,刘良佐,这个草包最多有五百个家丁和亲兵能算战兵,别的布队全是泥捏的,水一冲就能跨下来。
黄蜚是老资格了,他当登莱总兵的时候,邱元一连个游击还不是,可这是个有名的老滑头,根本靠不住的。
至于什么张氏兄弟,从浙江调来的王总兵官,都是一群样子货,打仗不行,内哄是行家里手。
这二十万大军调到河南,连当初松山的十三万人还远远不如。
大同的王朴是个王八蛋,率布先逃,但好歹人家阵斩过东虏首级,打过几次小胜仗,先逃也是嗅出来味道不对,逃的还真他娘的及时。
象这一次的这些总兵,恐怕连逃跑的本事都是没有,真打起来,靠的住的也就是黄得功一镇,其余的仗,只能靠自己来打。
六万新军对六万东虏主力,这仗不必打也知道结果了。
邱元一知道,自己是不破虏军,没有那么多的火炮,合格的火铳也少,有限的一些还是清江暗地里支持过来的。皇太子的意思,将来迟早全换成火铳,现在叫一些好手慢慢训练,将来也好以老带新,布队换装就快的很了。
铠甲和兵仗这些倒是充足,南库武库给的多,倾江南之财力物力来打造,六万多京营兵几乎人人有甲。当然是皮甲最多,然后才是铁甲,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不过打造的还算用心。
这样一支军队,在平虏军出现之前当然算精锐,现在以邱元一来看,也是能拉出去打一打了,自己精心练了数月,此时京营已经有劲旅的样子出来了。
但,这一仗打不得。
转瞬之间,他便已经有了决断,当下一躬身,答道:“京营成军不过四个月,甲仗配齐才两个月,此时出兵,臣不敢言胜。”
君臣奏对,这样的话就算说的太过于直率了,一边的刘文炳都是大为紧张。
第三百三十五章决胜(10)
崇祯的脸色也是立时变的十分难看,他倒是真的不曾想过,自己一手提拔重用的这个京营提督总兵官,居然连想也不多想,根本就拒绝了自己的出兵的想法。
按邱元一的说法,最少还得过半年,他的京营兵才能出现在河南战场上,而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没准那时平虏军都打到燕京城下了!
京营六万人,额定军饷一年是二百四十万,马步军的平均收入都超过了三两,如果用太子在清江发行的银元来计算的话还要更多。
原本京营的额子是不计本色,光是折色一百二十万,比照外镇已经是十分优厚了,象黄得功的三万人,年定本色是二十万,折色四十万,京营是黄营两倍,军饷却是足足三倍。
可定额报上,皇帝大笔一挥,再翻一翻。
折色就是二百四十万,这个数字养六万兵,已经是和当年的辽镇没有区别,甚至是更高一些了。
要不是预计年收入超过两千万,户部是打死也舍不得出这么一笔钱的!
不过一想之下,也就能明白皇帝苦心。
邱元一是现在皇帝跟前最能带兵和练兵的大将,常延龄这个怀远侯也很得力,这两个人联手,京营可保成为劲旅。
现在地方驻防营还在编定,皇帝直接掌握,靠的住的武装也就是眼前这支京营兵马。
地方上的军镇,崇祯心里已经不再信任了。
不料一开口就是一个软钉子碰回来,崇祯心中自是十分的不是滋味。
“那么,以你的意思,何时可出战?”
崇祯语气已经不善,巨资投入,大量物品优先供给京营,连拱圣和羽林两镇都远不及这个待遇,到现在还不能成军做战,不满也是应该的。
“总得再过两三个月。”
“知道了。”
皇帝只简短的答了三个字,邱元一还在愕然不解,一边的刘文炳已经适时跪下,带着邱元一同时行礼,叩安退出。
到了殿外,刘文炳才摇头道:“总兵官今天的奏对,十分的不称旨,请暂且稍候,我进去看看有没有后命。”
“是,有劳少府大人。”
邱元一倒是十分的坦然,也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反正事情已经做出来了,是好是坏也就是这样了,世间亦没有后悔药可吃。
就算有,他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京营能不能用,当然不是如他所说,但现在绝不是大张旗鼓北上的时机。
京营饷械不缺,地方上却最多能满足四成左右,等来年开春,物资编齐,地方军镇也训练重编,加强战力之后,才谈的上和东虏战略决战。
现在这个时候,皇帝是太心急了一些,那些急着给太子添乱,分功的朝臣们也是占了很大一部份原因,但无论如何,邱元一绝不会屈从。
就算是罢官丢职,亦不过就这么回事。他虽然曾经只是小小的天津参将,但天津距离京师极近,京城风云,这十来年也是见的多了。
昨天还高轩骏马,今天就成阶下囚,这样的例子在崇祯皇帝临政这十七年里实在是太常见了,皇帝姓子太急太峻,没有耐姓,老实说,也没有什么真实的情感。
昨天还是爱卿能臣,今曰叫你铁锁临头的事,也实在是不少。
皇帝曾经抱怨群臣不忠,老实说,想忠于以前的那个皇帝,也实在是叫人为难了一些。
君以国士待臣,臣方以国士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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