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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安城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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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绢布把干花包起来,压扁,然后把布打开,把粉末聚到中间,再把布包好,放在一边。

  他打开另一块绢布,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他的面前,已经有摆放着四个这样的小布包了。

  “阿訚……抱歉……”我不好意思地说,“睡过头了。”

  他抬起头看我,“没事儿,我不困。”

  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嗜睡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困呢?

  “你休息下吧,我来弄。”我说,走过去。

  “没事儿,马上就弄完了。”他说,紧接着打了个哈欠。

  “你休息下吧!”我说,“这些很简单,我可以做的。”

  “那好吧。”他又打了个哈欠,“那我稍微眯会眼,等会记得把我叫醒哈!”

  “嗯,好勒!”我应声,学着他的样子把旁边陶罐里叠放的绢布拿出来,铺在地上。

  我用夹子拿起一朵夕颜干花,发现它并没有花蕊。

  之前都是远处看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夕颜。

  她的花瓣是虞美人那种大瓣的花瓣,和虞美人不同,它是复瓣的。

  燃烧变成浅绿色后,有点儿像是牡丹花,但是却没有牡丹那么“厚重”。

  牡丹花确实很好看,但却过于雍容华贵了;像夕颜这种粉红色的小花儿,反而要更文艺些。

  我把花放在绢布上,准备压的时候,发现它们的茎被烧的干干净净。

  是真正意义上的干干净净,整朵花上一点残留都没有。

  说真的,如果不是看到他们是从那个花茎上长出来的话,我肯定以为他们是组合起来的——没有植物可以经过高温烧制后完好无损。

  不过,既然花茎可以被烧干净,花蕊是不是也可能是被烧掉了呢?

  也许夕颜是有花蕊的。

  我偏头,正好看到了姚訚留出来的那朵花,我用夹子把它翻开,里面也没有花蕊。

  原来不是被烧掉了,是真的没有啊!

  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花呢,没有花蕊,花瓣居然还不怕火烧。

  夕颜这种花现世中真实存在,当然,和这种完全不一样。

  它是种生长在热带、亚热带的花;白色花朵形似满月,大而美丽,且在夜间开放,故得名夕颜,也被称作“夜颜”。

  在现世,夕颜是生长在角落的一种白色小花,常在傍晚开放,因为没人欣赏被人看作“薄命花“。

  夕颜色白,黄昏盛开,翌朝凋谢;悄然含英,又阒然零落,在日本文化中,多用于暗喻容易香消玉殒的薄命女子。

  和夕颜相对的是朝颜(也称昼颜),就是牵牛花。

  可这边儿的夕颜,也太坚韧了点儿。

  不仅会伤人,还不惧烈火。

  我把夕颜放在布上,轻轻的压了下,居然没有被压碎。

  我只好又用力压了下。

  看刚刚姚訚做的那么容易,还以为会很好压呢;没想到,真的坚硬。

  昨天用夹子挑出来的时候,怎么会夹碎呢;它们明明很结实才对。

  我打开绢布,它们已经被压成了一坨粉末。

  不要问我为啥要用“坨”这个形容词。

  我原本以为姚訚说的干花是真正意义上的干花,就是那种特别干,一碰就碎(之前确实也一碰就碎了来着……)的那种程度。

  可是我把它们压扁了之后,才发现他们里面还是有水分的——量还不少;与其说是被压成了粉末,不如说被压成了“膏”了。

  说是膏其实有点儿夸张了,水分也不是那么多,它们现在的样子,更像是糯米面和得太干了的状态。

  我把他们都聚在一起,把布包包上,放在那四个布包旁边。

  我又把其他那些花都弄完,差不多有上午十一点了。

  姚訚还在睡觉,才刚刚睡了这一会儿,我也不忍心把他叫醒。

  但是,干坐的也挺无聊的。

  我偏头,看到了身后的水潭。

  夕颜真的变成了花苞。

  无数的花苞点缀在潭壁上,看起来即将绽放。

  我终于看清了它们花茎的颜色,昨天晚上本以为是白色,今天才看到其实是杏白色。

  樱粉色的花配上杏白色的茎,莫名地和谐。

  说起来,夕颜没有叶子;准确的说,看不到叶子。

  可能是它们的叶子太小、太稀,在整个布满了夕颜的潭壁上,不怎么显眼。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长的太靠下,被花儿挡住了。

  我拿起姚訚的手套,想要摘下一朵夕颜,刚碰到花骨朵就听到了手套被划破的声音,水很凉,我一瞬间以为手划破了。

  赶忙把手抽出来、把手套摘掉,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手并没有破。

  我松了口气,抬头,眺望整片深潭。

  昨天晚上看到的边缘那些并不是阴影,而且目所不及的潭水边缘;这个水潭面积非常大,站在边上,几乎看不到尽头。


第142章 山上有人


  水潭远处,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片灰蒙蒙的区域。

  现在能看到,那是一片森林。

  现在才三月里,虽然飘絮已经飘了好几天,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落叶阔叶树都才刚刚开始长新叶子,叶子大概有五厘米见方的样子。

  我走近了些,这边儿生长的树跟我在军营边儿上看到的树完全不一样。

  这种树的叶子,很像是枫叶旗;那是一种特别像法国梧桐的树。

  也许,这就是法桐。

  说起来,法桐原产于欧洲东南部及亚洲西部,久经栽培,是特别好的行道树;也是现世北方最常见的行道树。

  据记载,晋朝的时候就已经引进了。

  那个时候不叫法桐,叫“鸠摩罗什树”。

  传说是印度高僧鸠摩罗什到中国传播佛教时带来的,他在长安某地播种下了“悬铃木”;是的,法桐并不是梧桐树,而是悬铃木。

  我走近,发现这些树长得特别直,排列的也非常整齐,就像是被人刻意种下的一样。

  这些树都很粗,我试了下,勉强能环抱过来。

  地面上是散落着一些浅黄色的粉末。

  我弯下腰,拈起一点儿,捻了捻,有点儿像是什么的颗粒。

  我把它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是硫磺的味道。

  这里怎么会有硫磺呢?

  我往森林里面走了走,果然发现了一片菜地。

  他这里种植的是什么,暂时还看不大出来——因为刚刚才露出了一点儿嫩绿的芽。

  硫磺最主要的功能是用于防治病虫害——使用者显然也知道。

  这个山上有人居住。

  我赶忙往回跑。

  大意了,我居然丢下姚訚一个睡梦中的人,走了这么远。

  所幸,我看到他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想到有人居住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会不会,夕颜之类的作物,都是他种植的呢?

  也就是说,整个陇山是他的“实验田”。

  既然夕颜是人家的宝贝,我们擅自偷摘人家的宝贝、被“山主人”发现了之后,搞不好会被暴打一顿。

  猴哥偷吃人参果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不过,猴哥也不是没有错,本来也没猴哥那样的,偷人家东西就罢了,还把人家的树给刨了!

  估计吴承恩大叔就是想表现猴哥的放荡不羁爱自由吧。

  说起来,偷吃人参果这一回,在整个故事的人物性格塑造中,是比较重要的一环。

  首先偷吃人参果这件事情,八戒教唆猴哥去偷人参果,人物性格立现;八戒是那种想做又不敢出头的,孙悟空是有本事啥不都怕的。

  猴子毕竟都比较好奇,又馋嘴,所以八戒教唆成功,侧面又衬托了八戒的市侩嘴脸;猴哥做事儿不过脑子,还脾气暴躁。

  扯远了。

  我走到姚訚身边,把绢布包码放在陶罐里,又把瓶瓶罐罐都收拾好;把两个包袱都收拾好后,我默默地坐在旁边等他睡醒。

  太阳已经很高了,晒得我眼睛疼。

  我本来想把包袱皮儿挡在头上,但看到已经千疮百孔的包袱皮儿,觉得挡起来也没什么用,索性也就不挡了。

  我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姚訚,心想,他应该一会就醒了。

  结果他一睡就睡了大半天。

  从上午十点多睡到了下午五六点。

  我真的饿的不行了,昨天带的干粮,中午就被我吃掉了。

  下午五六点,正常情况下,都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要不要叫醒他呢,虽然我们现在跑下山也赶不上饭点儿了。

  但是明天一早的饭还是可以赶得上的。

  我过去戳了戳他,他没什么反应;我又晃了晃他的胳膊,还是没什么反应。

  “阿訚?”我轻轻喊了一声。

  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阿訚?!”我吓了一跳。

  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他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难不成是中暑了?

  我摸了下他的额头,并不是很烫,相反,还有点儿凉。

  我赶忙扒开了他的眼睑,他的瞳仁看到太阳后明显收缩。

  他还活着!

  可是怎么会叫不醒呢?

  我抬起手,迟疑了一下,还是猛地拍到了他的腰上。

  我本来是想拍脸的,但是怕控制不好力道,到时候留下一个大爪印,我说不清楚啊。

  然后想着,要不拍屁股好了,但是又觉得屁股脂肪太多,痛感不强烈。

  想来想去还是腰比较好,比较隐蔽,即使留下手印也不会被发现——我总是爱纠结于一些没什么用的事儿……

  可他依然没什么反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中午那会儿还好好的,我一直也没离开过。

  不对,我离开过。

  我懊恼地捶捶头。

  肯定是我刚刚去森林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

  那个人来过了!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回来之后,看到姚訚还躺在那里,本能地觉得没什么事——居然没有想到要查看他的情况。

  他这样明显是被人下毒了。

  不管是什么毒……都这么久过去了……

  说句不好听的……

  我说不出口。

  李植躺在床上的画面忽的就出现了。

  我猛地给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这个时候必须得打脸了,不打脸不长记性。

  这并不是规规矩矩的唐朝……

  不是在李植瘫痪的时候就知道了吗?

  为什么还不长记性呢!

  这里并不是像历史一样按部就班来,不是说他真的存在于历史上、还不到气数尽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意外……

  如果是按部就班来的话,李嗣业也就不会瘫痪了。

  搞不好,先天政变什么的也会提前。

  尽管我知道未来,但是那显然没什么用。

  所有的事情都存在着变数,不能一味地按照历史来……

  也许……姚訚等不到睢阳保卫战了。

  想到这儿,我一时没站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一脚踩进水潭里;我踩到了水潭的边儿。

  我忙往前走了两步,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体猛地撞击到地面,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鼻子疼得无以复加,我感觉鼻梁骨要断了。

  整个人好像被拆散架了一样。

  疼。

  疼得几乎没有力气爬起来。

  我很想在地上赖一会儿,可是我不能。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姚訚还昏迷不醒着……

  我赶忙爬起来,把包袱挂在脖子上。

  我把姚訚扶起来、背在身上,撒丫子往山下跑。

  我的脖子被划成那样都可以被姚旭救回来,他肯定有办法救姚訚的!

  我得赶紧去找他!


第143章 大闹军营


  下山比上山要省力些,但我还是跑到筋疲力尽。

  天快黑的时候,我才跑到了无妄山下。

  无妄山下和目崖之间的平地,经过前一天的雷击,已经遍地都是窟窿。

  整个地面上的青苔都被烧焦了,露出了光秃秃的地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青苔烧光后,露出的居然是一层银灰色的土壤。

  可是上次掉进坑里的时候,土的颜色很正常啊。

  也许,银灰色的土壤只有表面上薄薄的一层,甚至可能是青苔燃烧之后留下来的。

  完全不需要探路了,银灰色的地方都是平地,黑色的都是洞。

  我背着姚訚快速的通过了这里。

  我其实很想吐槽,怎么山上会突然出现雷啊喂;而且,为什么单单只会劈这个位置啊喂!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俩终于到了绝情。

  幸亏这两天都是晴天,月亮很大。

  我已经累得不行了,小心地把姚訚放了下来;在周围生了堆火,防止有其他野兽靠近。

  稍微休息了一下,忽然看到,这儿居然有萤火虫。

  在现世的时候,并没有机会看到萤火虫。

  城市热岛效应逐年增加,气温过热过闷、湖泊减少。

  而且城市晚上灯光越来越亮,光污染日趋严重,影响萤火虫繁殖后代,萤火虫在城市中越来越少见。

  其实,别说城市,乡镇上都没有适合萤火虫生活的生存环境了。

  我从陶罐里掏出来一块绢布,靠近他们。

  我一直很想像动漫或者电视剧里那样,用绢布把萤火虫罩起来,做成萤火虫灯。

  我走过去,萤火虫四散飞开。

  它们围绕着我,并不怯生。

  我摊开绢布,捉到了好几只萤火虫。

  荧光色的小虫子在绢布里飞来飞去,确实很好看。

  看着他们撞击在绢布上,忽然落寞;我抖开绢布,把它们都放了出来。

  我没有权利囚禁他们。

  快步跑回姚訚身边,火堆的火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我把绢布收好,照例还是把包袱挂在了脖子上。

  我背起姚訚,快速往山下跑。

  大概夜里十一二点的时候,我俩终于到了军营门口。

  “郎君,麻烦开一下营门!”我冲哨兵喊。

  那日被冒充的哨兵最后不治身亡了,新换的这个哨兵我不认识;那个神秘人下手确实够狠的。

  那个人冷漠地说:“你俩报上身份。”

  “陌刀手杜展,”我说,说实话,姚訚是哪个队的我还真的不清楚,只好随便报了一个,“步兵姚訚。”

  “等下,”他说,从哨塔上下来,跟下面巡逻的人说了什么。

  他爬回哨塔,“宵禁了,开不了营门。”

  不可能!我难以置信,明明之前那两次,回来的比这个点儿还晚,照样会给开门。

  “郎君,求你多照顾一下!”我说,“阿訚现在生死未卜……”

  “不行,军律不可违!”他说,“你俩要不就等将军醒了吧。”

  等将军醒了,岂不是得到第二天?

  “不行!快点儿开城门,出了事儿我担着!”我说,使劲晃了晃栅栏门,居然把门抬起来了。

  我用力把门往上一扔,趁着它掉下来之前的一瞬间,钻进了军营。

  “你干什么?!”那个人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干。

  他拿起来击锤,对着铜锣“咣咣”一通砸。

  巡逻的人紧接着就围上来了,他们手里的长枪纷纷戳向了我。

  我一只手护着姚訚,另一只手忙举过头顶,“我要见将军!”

  “不对,我要见姚疾医!”我大喊了一声,“我真的得快点儿见到他!”

  他们都没有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我忽然觉得,他们……我好像都不认识。

  确实是看着很眼熟,但是眼熟并不意味着有过交谈、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在人群中看了半天,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转了一整圈;他们也跟着我转了一圈。

  可是,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花桓不在人群里。

  如果她在的话,还有个人帮忙。

  我也没看到杜煜,他是客人,理应不会出现在巡逻的队伍里。

  谢燮也不在。

  说起来,我好像昨天就没有看到他。

  我神游的时间里,他们的长枪已经越靠越近了。

  近到我能看清上面的铁锈,近到只要往前挪半步,就会戳到我脸上。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我都快气炸肺了,“姚訚现在昏迷不醒,你们不认识我就罢了,可是他是姚疾医的侄儿,你们都不认得吗?”

  他们没有反应,只是盯着我,一脸迷茫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们真的不认得。”

  “那刘翊、刘都尉呢?”我忽然想起来他,“麻烦帮我通知他也行!”

  依旧没有人应。

  他们只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

  “我真不是贼人!”我把姚訚放下来,“我们是同僚啊?!”

  “将军有令,擅闯军营者,无论敌友,一律就地处决!”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其他人的枪直接就招呼过来了。

  妈呀,这是玩儿真的啊?!

  我懵了,完全没学过近身格斗……而且他们手里有枪……

  我赤手空拳,还背着姚訚。

  虽然他确实很轻,但是他又不会自己抱着我,我还得腾出手去托着他。

  愣神的瞬间,枪已经到了面前。

  我本能地抓过那支枪,用力往身后拽。

  那孩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干,他的力气不如杜展的大,我很容易就把枪夺了过来。

  有了武器,心里就有谱儿了。

  我一手托着姚訚,一手拿着长枪用力在周围抡了一圈;用力过猛,前面的几支枪都被抡折了。

  这还是那天,萧赫双手用陌刀时挥舞陌刀时的动作。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还手,有几个愣在了当场。

  好机会!

  我把枪直接甩过去,木棍砸到了他们的膝盖上,那俩人直接被震到了。

  我也吓了一跳,“我”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顾不上多想,我赶忙从那个豁口跑出了包围圈。

  一路奔着主帐跑去,他们在后面不依不饶地追着。

  “站住!站住……”一直有人在高声呵斥。

  跑的太急,没托住他,姚訚直接掉了下来。

  我忙把他抱在胸前,继续往主帐那边跑。


第144章 只是个圈(推荐加更)


  我抱着姚訚,使劲往主帐那边跑。

  主帐旁边就是姚旭的房间。

  他们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本来下山就是一路跑来的,早已经累得筋疲力竭。

  远远的看到了主帐。

  “姚世伯——!”我忙喊,“姚世伯!”

  跑得太急,气息跟不上,声音都裂开了。

  “世伯!”我越急越乱,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姚訚被甩出去很远,他的头直接磕在了固定营帐的柱子上。

  并没有像电视剧演的那样——撞的满脸都是血。

  但,甩出去的初速度那么大,他肯定磕得不轻。

  尽管这样,他依旧没有醒。

  我更加肯定了他是中毒了,不然不能成这样。

  “姚世伯……”我摔得也挺疼的,脖子上挂的包袱里装着的瓶瓶罐罐都被压碎了,碎片顺着原本就破烂不堪地包袱皮儿的孔洞钻了出来,直接扎进了我衣服里。

  噗嗤一声……

  我忽然很庆幸,得亏没扎脖子上。

  身上有衣服还能稍微挡一下,直接扎脖子上的话……先不说新伤填旧伤了,万一扎不巧,戳在颈动脉上……

  这么一顿折腾,姚旭和彭偃房都起来了。

  姚旭最先掀开的帘子,紧接着彭偃房也起来了;我看到周围的帐篷里接连亮了起来,不一会儿,刘翊也出现了。

  姚旭看到我,瞬间眉头紧锁,扭头、作势就要进去;他看到了姚訚,眉头锁的更深了。

  “这是怎么了?!”彭偃房看到我趴在地上,地上还有一堆碎片。

  “赶紧,先把他俩送到姚疾医哪儿!”他说,偏头看到了姚旭,“祖睦!”

  “怎么弄成这样?!”姚旭气不打一出来,他一遍查看就躺在脚边儿的姚訚的伤势,一边说,“嗣业,我是不是说了,再弄一身伤我就不管你了?”

  “嗯……可是世伯……”我挣扎地爬起来,碎片硌得我不舒服,“阿訚中毒了……”

  “您得赶紧救救他……”我爬了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胳膊上面插着一块薄薄的碎片。

  我伸手把它拽了下来,紧接着血就喷了出来。

  不是很多,但是也看得出,是插在血管上了;当然,这个位置不是动脉。

  “你别乱动!”姚旭忽的就跑了过来,他气得直接踹了我一脚,赶忙把绾头发的布条拽了下来,使劲地勒在了我的胳膊上。

  系上布条之后,他似乎还不解气,又给了我一拳,“你这熊孩子,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你阿爷,你能不能老实点儿?!”他说,气得直翻白眼,“你阿爷病的多重你不是不……”

  他忽然住口。

  “梓楠……病的很重?”彭偃房不可置信。

  “病的不重,我吓唬他的。”姚旭看着我,改口说,“好了,赶紧来俩人帮我把他俩弄进去,阿訚这是中夕颜毒了。”

  夕颜毒?!

  可是,也没有烧夕颜的根茎啊?

  “还愣什么,赶紧进去!”姚旭说,我回神,忙应声,“哦!”

  姚旭走进帐里,快步走到放置各种药材的柜子旁,抽开一个抽屉,把里面放着的一个陶罐拿了出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小砂壶——就是后世常见的煎药砂壶,把粉末倒进去,又加上些水。

  他把小炉子生起来,把砂壶放在上面开始煮。

  我才知道他的帐内是可以生火的。

  早知道,除了厨房之外,其他“房间”都是严禁烟火的。

  不过,人家是医生,肯定要经常煎药的。

  他忙活完,接着又走到柜子旁;他从一个抽屉里掏出来一个瓷瓶。

  他把瓷瓶放在托盘上,然后从矮桌上拿出来一个大一号的陶罐,走了过来。

  他把陶罐打开,里面是棉布。

  他仔细看了下我的胳膊,说:“幸好不是动脉。”

  我想说,我看出来了。

  但是看着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焦急,又不忍心说。

  姚旭这个大叔,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儿口是心非。

  他把绳子解开,由于勒的太紧,手臂已经变成了紫色。

  他打开瓷瓶,里面是一些黑色的膏状物,他用棉签沾取了一点儿,涂在了我的胳膊上。

  他自制的棉签……说实话,挺劣质的。

  是在竹签的上面绑了一小缕棉花,为了防止棉花脱落,还用绳子绑了一下。

  不过,看到他做的棉签,我更加确信,还有其他人。

  而且,他是整个人都穿越到了这里。

  他应该是个医生,穿越过来的时候,手里正好握着医疗器材,比如注射器、棉签之类的。

  姚旭把那个东西涂在胳膊上的伤口以后,过了一小会儿,很神奇的就不疼了。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以后肯定要上战场的,备点儿止疼药,还少受点儿罪。

  “天茄子,”他说,“捣碎了,可以消炎止疼。”

  天茄子不就是曼陀罗子吗?

  这个确实是可以消炎来着。

  记得现世的时候,我姥姥总会备上一点儿曼陀罗子,万一有点儿跌打损伤,比药膏好用。

  我好想我姥姥……

  可是她已经没了好几年了。

  虽然我现在比她要“大”上一千多岁,她现在甚至还没有出生。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死亡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儿,意味着这一生奋斗的一切都没有了。

  就好像辛辛苦苦练了很久的角色,忽然被删号了一样。

  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就像段子说的那样,“老子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其实是没法儿活着回去,所有人都不可避免会死去。

  死掉了之后,慢慢就会被熟知的人忘记,即使熟知的人没有忘记,他们也会慢慢死去。

  真正的死去,是被所有人遗忘。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死了,但他们还活着。

  其实,生存这种状态,只是单纯的存在。

  物质是守恒的,这也侧面证明了“六道轮回”。

  人是由有机物构成的,死去的人会被大自然分解成有机物再回归到地球上;这些有机物会被其他植物吸收,然后再被其他食草动物吃掉。

  食草动物再被其他食肉动物吃掉——也有可能直接被人类吃掉,于是,“人”又变回了人。

  一环扣一环,这就是生物圈。

  其实存在,并没有什么意义。


第145章 他未娶亲


  姚旭看到我没有接话,还一脸愣的表情,随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

  他也没多问,他又走到柜子旁,打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拿出来一个瓷瓶。

  他边走过来边把手里的瓷瓶打开。

  里面是一种黄褐色的膏状物,他又换了根棉签,用棉签沾了一些涂在了我的胳膊上。

  “这是柠木膏,”他说,“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

  可以快速愈合?我不敢相信。

  后世也没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啊?!

  “可以快速愈合?”

  “嗯,”他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说,“本来是舍不得给你用的,毕竟就这点儿。”

  “但是你浑身没一处好地方了。”姚旭说,“看在你阿爷的份上,稍微给你用点儿。”

  说是一点儿,其实刚刚的量已经不算少了。

  炉子上的小砂壶已经开了,小盖子咕噜咕噜开始往外冒蒸汽。

  他刚忙走了过去,直接摸了下砂壶的把手,赶忙把手捏在耳朵上。

  他拿起旁边的布包在把手上,把砂壶里的液体倒进了旁边的碗里。

  他把砂壶收拾好,又走了过来。

  “把衣服脱了。”姚旭忽然说。

  我一怔,“脱、脱衣服?”

  “让你脱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他说,直接过来扒我衣服。

  “世伯……我、我自己来!”我忙说,用手开始脱衣服。

  缺胯袍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了。

  我把中衣脱下来,才发现自己胸前有好几处伤口。

  刚刚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再加上在山上的时候,就摔了一跤了,现在浑身都疼,完全分不清是伤口还是淤青。

  “摔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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