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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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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并州铁骑,如狂流泄闸,奔涌而出,淹向黑山军。

黑山军这边,其实也在防着吕布这支唯一保持完整建制的千余步骑军。最初孙轻安排五百骑结阵向南,以防并州军突袭,但没想到栅栏久攻不下,兵力越打越少,不得已之下,从拦截的骑兵队中抽来二百,然后再抽一百,最后只剩下不足二百骑防守。而并州军始终不动,也渐渐麻痹了孙轻,防范渐疏。结果没想到并州军不动则已,动如雷霆,沛莫能御。

铁骑席卷而过,二百黑山骑兵猝不及防,浓烟滚滚中,瞬间被刀矛戟矢淹没。

此时栅栏已被黑山军用斧砍刀斫,加套索拉拽,终于破除。孙轻身披札甲,一手执短柄大斧,一手持盾,与数十扈从杀入袁军阵中。盾撞斧斫,戟断甲裂,连杀数人。正呼喝酣战之际,忽闻蹄声滚滚,人叫马嘶。一回头,脸都白了。

“该死的并州人!好阴险的吕布!”孙轻恨得几乎咬碎牙,他久经阵仗,岂有不明之理,并州军一抄后路,如果不快快撤下,不但本军死伤惨重,搞不好连自己都要栽进去。

“鸣金!退兵!撤,快撤!”孙轻恨恨向百步外那几乎伸手可及的目标最后看一眼,颓然一叹,在扈从的护卫下,随人流急急后退。

就在此时,突闻乱军中有人大喝:“孙轻何在?”

孙轻正一肚子火,闻声大怒:“好大胆!谁敢呼爷的名讳!”

话音未落,蹄声急遽,一道白影入目,寒森森的弧光一闪——咔嚓!孙轻斗大的脑袋飞起,血喷七尺,无头尸身一晃、再晃,噗通栽倒。

在扈从目瞪口呆中,一骑将探手捞住首级,如风而过,只留下一句尾音:“……雁门张文远,借尔首级一用。”

孙轻一死,黑山军最接近胜利的一次攻势,功败垂成。但这并不表示袁军获胜,因为黑山中军张燕部元气未损,此时已趁袁军溃退之机,先一步收拢败兵,集结成阵,准备再战,拼了命也要拿下这一阵。沙场宿将张燕最清楚不过,错过今次,以后再无此良机。这是最接近胜利的一次,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拼着元气大伤也要拿下袁绍。黑山军累,袁军更累,现在就看谁更能熬下去!

但就在此时,老天爷再次给了黑山军一记闷棍。

黑山军、尤其是那些胡人发出一阵惊恐大叫,张燕蓦然回首——心腔剧烈收缩!

西北方,三道笔直的狼烟猝然入目,这是置于漳水北岸的峰燧警讯:九门告急!

九门是黑山联军的侧翼,一旦失陷,铁三角不复存在,黑山联军亦将不战自溃。如果说,吕布的并州骑兵突击,是战术上的胜利,那么,突击九门,则是战略上的胜利。

可是,所有袁军都在黑山军密切监视之下啊,绝对不会有哪支军队有可能攻击九门!

那么,九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燕急切想知道。

袁绍,也很想知道。

第一百零三章【英姿诱敌】

(先谢过大盟、赵无恤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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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英姿很紧张,不是因为远处的树林里,随时有可能冲出屠各胡游骑,而是因为她这一身装扮。

头梳堕马髻,满缀珠玉钿,身着曲裾衣,绕身显婀娜,腰垂双丝绦,步步玲珑吟……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穿戴过这样拘束的衣饰,只不过想找一件女子襦裙,谁想到,甄府那边竟送来这样一套衣物,还有一匣珠翠,让人无语……

“甄府的那几位小娘子,难不成整日就是穿这样的衣物么?那还怎么舒展得开手脚?啊!是了,她们是大户贵人,又不用干农活……”赵英姿坐在一辆无篷平板马车上,前有马夫,身后跟随着五六个推着货车的“随从”,行走在毋极至新市的官道上,嘴里自言自语。

四名随从却是青塘坞义勇,看着前方车上的赵英姿浑身不适,如坐针毡的模样,暗暗发笑。

赵英姿不须回头,也知道义勇们在暗笑,心下更是羞恼:“这个可恶的裴无绍,出这个馊主意,若不能引胡人哨骑入彀,我可不饶他!”

自从九门被黑山军所占后,毋极早已城门紧闭,莫说良家女子,便是庶民农夫,轻易都不敢出门。攻占了九门的屠各胡骑,扫荡周边乡里,哨骑四出,数番兵临滋水,与毋极县城最近时不过三里,站在城头,已乎都可以数得清胡人的胡须,整个毋极县城被胡人兵锋威压得惶恐不安。

这种压力,一直到七月十二,黑山联军与袁军开战时,方才大为减轻。

屠各胡此次出兵三千助黑山军。其中控弦之士超过二千,拨出千骑前往下曲阳助战,再派三百骑紧密监视昔阳亭袁军右大营,以防突袭。然后再撒出百余骑巡哨九门与毋极、新市一带,九门县城内驻五百骑兵,扈从数百。这样的防护安排,可谓滴水不漏了。

只可惜,无论是老于战阵的张燕,还是经验丰富的屠各胡人,千算万算。却万万算不到,眼皮子底下,伏着一支奇兵。

马悍的信鹰传书,不到一刻时就出现在潜伏待命的赵云、太史慈等人眼前。几乎在看到信鹰影子那一刻,伏兵立刻行动起来。

赵云与太史慈等人当然不会一直坐着干等,他们早已做好计划,见鹰行事。

欲袭九门,首先就得剪除那些阴魂不散的巡哨。这些巡哨分散而隐蔽,伏击一两队不难。难就难在万一有所疏漏,跑掉一两个,一旦惊动周围哨骑,就麻烦了。而欲达成袭击九门的突然性。最好能将这些哨骑一网打尽,至少也要歼灭得七七八八,否则难保不为敌所察觉。这歼击胡人哨骑之战,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是突袭九门第一道障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分批引诱敌骑入彀,聚而歼之。

那么。要放出什么样的诱饵才是最勾人呢?

周仓提出用财物,即让人假扮商贾,引胡人打劫——周仓这是把自己代入角色当中,因为换成自个,有丰厚油水,非下山劫道不可。

赵云与太史慈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但裴无绍却觉得饵还不够香,建议除了财之外,再添上色,有财有色,谁能抗拒这般诱惑?

还别说,这两个强盗出身的家伙,对比他们更象强盗的屠各胡了解更深。

不过,财好办,那色……

除了赵云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盯在赵英姿身上,把一个敢向胡人亮刀放箭的巾帼英雌,臊得摔门而逃。当然,害臊归害臊,论砍胡人,背负南庄血债的赵英姿岂甘落人后……于是,赵英姿来了。

赵英姿并不害怕胡人,她上回就杀死杀伤了好些胡人,只要刀弓在手,再加上前面拉车的那匹白马——那当然不是挽马,而是一匹真正的战马,她就有充足信心透敌并脱身。唯一令她伤脑筋的就是,万一胡人当真出现,穿这身衣饰,怎么打啊?那甄府的几位小娘子真是,弄这么一袭衣裙出来……

就在赵英姿为这束手束脚的衣裙而烦恼时,蓦然从道旁林中奔出五骑,呼喝尖啸,打马如飞,阳光斜映下,头顶亮晶晶地分外扎眼。

“胡奴!是胡奴!”随从一齐大叫,扔下货车,撤腿就往道右不远处的滋水逃去。到得河边,一个个争先恐后噗通通跳进河里“逃命”而去。

那车夫则慌里慌张,不断抽打马匹,拉着板车飞跑,将赵英姿颠得几乎摔下车去。

胡人先是围住货车,劈开笼箱,入目是布匹与丝麻,还有一些古玩瓷器等。那几个胡人哨骑先是一阵欢呼,旋即将目光盯住百步外仓皇颠簸的婀娜身影上,相视淫笑,当下留两骑守住货车,其余三骑,纵马追捕。

正常单辕马车,甭管是挽马还是健马,拉两个人加一辆板车,无论如何都是跑不过骑兵追击的。果然,追出不过半刻,双方距离已拉近至五十步。

那车夫显然慌神了,驶到一座小桥上时,一扔绳鞭,纵身跳下河去。几乎同时,赵英姿已从车席下抽出刀弓箭矢,割断辕套,纵上马背,纤手扬鞭,一声娇叱,飞驰过桥。

赵英姿敏捷的身手,令几个屠各哨骑略惊讶了一下,但却不引为意,他们可是三个人,而对方不过一个小女子,赶紧追上去,手到擒来。

但追出近二里,非但没拉近距离,反而更远了些,三个屠各哨骑又惊又怒。这里已超过他们巡哨范围,正犹豫是否放弃,没想到附近巡哨的同伴也看到了,无不举鞭嘲笑。随后或帮着追赶,或从侧面拦截。彼此唿哨相应,呼噪围堵。

赵英姿就象一只被群狼追撵的兔子,东逃西窜,惶恐不已。跑到东边,有胡骑拦截,跑到西边。有胡骑围堵,好几次险险被如风而过的胡骑擒捉下马。如此更引起屠各哨骑的亢奋,一个个高呼狂笑,啸声此起彼落。

由高处望去,但见足足不下三、四十骑,在衔尾狂追,呈半包围状,最近一骑,距离赵英姿不过十步。这样的近距,以胡骑弓矢之利。无论射人射马,绝无失手之理。只是谁也不会这样做,这么多人追一小女子,若未能活捉,那还有脸么?

此刻,前方树林内,赵云率三十坞壁骑兵与太史慈所率的五十狼牙飞骑,正磨刀霍霍。见胡骑渐近,两人互相交换眼色。同时点头。

快到了!就快到了!马儿马儿快加把劲!赵英姿几乎要喊出声,整个身躯伏在马背上。突然,右侧身边出现一个马头,侧首。一张乱蓬蓬胡须的狞笑的脸入目……这追得最快的胡人终于赶上来了,张臂就抓住赵英姿,本想着是手到擒来,结果……

寒光一闪。血溅三尺,一条断臂飞起,胡人重重摔下马去。脑袋磕裂,当场身亡,至死还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

就在赵英姿果断挥刀杀敌之时,另一骑也从左侧靠近,本待伸手擒捉,一见同伴惨死,骇然缩手,惊怒之下掏出套索,向赵英姿抛去。

赵英姿已看到百步外丛林中一个白马长缨的武将当先冲出,兴奋尖叫:“叔叔——”

赵云脸色一变,脱口惊呼:“英姿小心!”

赵英姿只觉浑身一紧,如被蛛网所缚,顿时花容失色。就在她被拽离马鞍的一瞬,耳畔咻咻两声,两支箭矢如电飞过,一箭射断套索,一箭将胡骑射翻马背。

赵云与太史慈同时收弓,相视一笑,将弓挂于辔钩上。然后摘下矛戟,互相一碰矛杆,纵声大笑,一磕战马,率百骑向屠各胡骑滚滚冲去。

赵英姿险险脱身,羞愤不已,猛地双手一扯,哗啦一声,将身上的深衣撕为两截,扔到风中,露出一袭雪白劲装。纤手一抹,骑弓入手,箭在弦上,扭身一箭,将身后一胡骑射落马下。

屠各胡骑一见中伏,慌忙勒马,战马嘶鸣扬蹄,随惯性驰出十余步,而伏兵迎面奔近至五十步,此时再想逃走已来不及了。胡骑纷纷擎弓,但就在此时,一队飞骑从右侧七、八十步外飞掠而过,马上骑士俱执一把怪弓,居然在正常射程之外张弓齐射。

嗤嗤嗤嗤!一轮飞箭如篷,最外缘十余胡骑,每人身上或胯下战马最少插了三四支箭,人马翻滚如轮,搅得草叶折飞,烟雾腾腾。

诸胡骑大呼小叫,执弓反击,但因距离超出有效射程,除了少数几矢射伤对手之外,绝大多数箭矢虽射中却无力,斜斜插在骑士们的皮甲上,随着马势起伏,一支支箭矢嗒然脱落……下一刻,又一轮箭矢飞来,再次倒下十数胡骑。

屠各哨骑眼见不过数息,自家人马就倒下过半,再不敢对射,一哄而散,拨马急逃。而此时,赵云与太史慈已率三十轻骑杀到。

赵云使的是一杆很普通的骑兵矛,与身后三十骑所用一般无二,但再普通的矛,到了他的手里,也变得非凡。但见他单臂夹矛,一手挽缰,风也似扑入屠各哨骑乱阵中。手中长矛每一点刺,必有血光迸现,或破喉,或贯胸,或穿腹,或刺马。一击即毙,一沾即走,绝无半分停留。始终保持高速奔驰的马速,在数十胡骑中穿插自如,无人可挡,无人可拦,将控骑与击刺配合得妙到毫颠,发挥得淋漓尽致。

太史慈游历辽东数载,无论骑战还是骑射俱无敌手。纵然是城守,骑射虽在他之上,但骑战却也逊他一筹。而此刻见赵云虎入羊群之雄姿,太史慈感佩之余,亦激起好胜之心,手中一杆单面月牙戟,从赵云左侧杀入,大戟如镰,大开大阖,犹如刈草,所过之处,断首残肢满天飞。

二十余胡骑哪经得住两大战将这般摧残,未等三十骑义勇合围,已被斩杀殆尽。

太史慈一身白甲尽染,长戟血色斑斑,仰天大笑:“痛快!痛快!”

赵云则深深注目不远处扬弓轻驰,追杀漏网胡骑的狼牙飞骑。能与胡骑正面驰射而占绝对上风,杀敌数十,自身不损一人。如此强骑,纵是蓟侯的白马义从,也有所不如啊!这就是白狼城的骑兵么?如此看来,这白狼营骑司马,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这时就见侄女欢快着跑来:“叔叔,我做得还好吧?”

赵云上下打量,见她毫发无伤,点头笑道:“很好,不错。”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继续,还有近一半屠各哨骑,亦须引诱聚歼之。”

“那还等什么?赶紧……啊!你们谁给我回毋极,再找甄氏几位小娘子弄一套衣裙来……”

第一百零四章【突袭九门】

(必谢大盟与赵无恤2014,悠然情天,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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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九门县城北门陆陆续续有哨骑回城。北门守将甚是纳闷,以往这个时候,早就有一批批人马回城休息,催促下一批替换巡夜了,但今日时辰过半,却只回来了不足二十骑。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屠各守将站在城墙上,眺首北望,喃喃自语。想想又觉荒唐,眼下下曲阳的大战正如火如荼,袁军哪有余力北顾,加上昔阳亭敌营也被盯得死死的……退一万步说,至少还有六、七十哨骑没回来,这些哨骑五人一伙,十人一队,足足有近十拨人马,哪可能无声无息被人一网打尽?

“来了来了,又有一批回来了,这批人马最多。”身旁有士卒喜叫。

屠各守将抬头,果然,夕阳之下,一群拖着长长斜影的胡骑轻驰而来,足足有二十余骑,个个垂首躬背,人马俱显疲态。巡逻了一整天,纵使没遇到一个敌人,也是不免疲惫。

这队胡骑来到城下,倚马护城河边,抬头挥手,大叫开门。

“怎么回来这么晚?”守将探头大声问道。

“劫了一票买卖。”为首一胡骑大拇指向后点了点,那里有一辆货车。

城头上响起一片会意的笑声,有人大喊:“怎么不顺道劫几个小娘?”

城下胡人嘿嘿笑道:“谁说没劫?伺候我们十几个兄弟一轮之后,只有出气没进气了,丢在那边树林子里,你要不要去试试?想试就快点,再晚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变尸体。”

城头上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吊桥轰然而落。城门大开。那答话的胡人举手一挥,当先而入。

守将望着城下一个一个入城的哨骑,笑容慢慢平复,伸手摩挲着下颌刚割平整的胡须,一对乱糟糟的浓眉渐渐皱起,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倒底是哪里不对?

守将越想越不得劲,抬头向门楼处望了一眼,想请示一下,略微犹豫。想想还是算了,扭头对身旁士卒道:“走,下去看看。”

守将率十余卒从走马道下到内城门前立定,望着深邃昏暗的城门洞里,那队巡哨轻驰趋近。

九门只是一个下县,没有置瓮城,所以当初屠各胡夺城时也没费多大劲。此时守将立于内城门前,高声大叫:“把号牌扔过来。”

号牌等同于铭牌,是每一个屠各胡兵的身份标志。虽然只是木牌,且制做粗陋,但人牌互证,足以证明身份。当然。这得要有熟识之人辨认才行。

昏暗的隧洞响起一阵嗡嗡回荡的笑声:“好,接着。”

一物抛来,守将接住,往后退一步。借光一看,的确是号牌,牌上刻着几道或直或弯的线条。匈奴人没有文字。屠各胡也多不识汉文,他们依旧采用古老的刻木(结绳)记事法。一般来说,这种符号简单的刻木记录号牌过于粗陋,很难说有什么实用意义,除非认得人。而偏偏这守将正好认得这号牌主人。

“牙黜?是你回来了?我怎么没见到你?”守将乱糟糟的浓眉先是一蹙,随即高高扬起。这个牙黜与他同一部帐,是个十人长,颇有勇力,不过骑射不行,人又痴胖,易怒易出汗……咦!出汗?

守将脸色变了,他终于想起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大热天,这群疲惫不堪的巡哨,竟然全都戴着浑脱帽,没有一个露出头顶,怎么可能?

“等等,先别入城……”

守将刚抬手阻止,隧洞内传来一声非常生硬的匈奴语:“再接这一块号牌。”

声落,一道黑线一闪而没,守将大叫倒地,咽喉上插着一支急剧颤动的箭矢。守将临死时最后一个念头却是:如果之前对答的是这个箭手,以这半生不熟的匈奴语,我岂会让他进城?

太史慈当然想不到,这个被他一箭射杀的守将,临死时竟然纠结自己的口音问题。他只用最快的马速,冲进内城,弦翻不停,噗噗连响,城门守卒躺倒一片。

左右呼呼两股劲风刮过,周仓与裴元绍如出笼猛兽,后发先至,先太史慈一步冲出内城,两把大刀上下翻飞,将匆匆奔下城门的七八个胡人砍翻。紧随身后的是二十狼牙飞骑,马快如风,见人就射,北门上下,满耳俱是惊心动魄的箭矢破空厉啸声。

太史慈一冲入内城,立即将弓挂上辔钩,纵身跳下战马,从后背拔出两柄各重二十斤的短戟,顺着狭窄的运兵通道向北门城头冲去。城上胡兵纷纷拔刃来拒。太史慈一戟在前拨打,将胡兵的兵刃锁拿钩偏,另一戟挺刺横劈,每往上迈一步,必倒下一人,进逼十步,运兵道上已伏尸累累。

周仓与裴元绍在后面看了,俱是又惊又佩。原先只当此人是早先追随城守的元老,故得以任骑司马之要职,远在二人军侯职位之上。如今看来,原来这白白净净的青年,上到战场,比他们还生猛,而且身手远在他们之上,似乎直追那赵子龙。

周仓与裴元绍感奋之下,自不甘落后,一左一右,与太史慈形成一个品字形,完全封堵了运兵道。双戟双刀,搅拌得满道血肉,角壁尽赤。

三将近杀凶猛,二十狼牙飞骑远狙狠准,不到一时半刻,北门五、六十屠各胡人已被屠杀大半,剩余者或四下寻旮旯躲藏,或跳下城墙逃命。

太史慈已登上城头,折向门楼,冲向楼旁的旗杆。门楼里突然冲出一个胖大胡人,手举铁殳(类似铁锤),猛击太史慈头部。太史慈反应极快,挥戟格住,戟杆一滑一锁一扭,铁殳被挑飞。

胡人兵器脱手,立即一头撞向太史慈,一个拦腰抱摔。将他掀倒。太史慈虽倒地却毫不慌乱,不等胡人腾出手扼喉,抬膝顶住胡人胸膛,反手以戟尾铁鐏痛戳其面。胡人被戳得皮开肉绽,血溅骨折,却毫不理会,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叫,死死压住太史慈不放。

就在此时,太史慈似见门楼窜出一华服胡人,年龄似不大。动作却极敏捷,沿城墙向西北角狂奔。

很明显,这是一个屠各贵人,而这与自己纠缠的胡人猛汉是其扈从,有此勇猛的扈从,这逃跑的屠各贵人身份当不低。

太史慈不假思索,短戟脱手向那逃跑的胡人掷去。短朝脱手瞬间,手臂被压在身上的胡人猛汉重重一顿,方向顿偏。短戟从那逃跑的胡人耳边飞过。月牙尖擦地一下,刮飞半边耳垂,夺地钉在旗杆木柱上,无巧不巧刺断粗索。胡旗颓然而降。那屠各贵人一手掩耳,头也不回逾墙而逃。

胡旗降落,正是出击信号。

远处山丘后立即奔出一彪人马,足有二百余骑。为首正是赵云。铁骑滚滚,杀声震天,奔向九门北城。

太史慈虽失一戟。却得以腾出手来,五指如钩,捏住胡汉长满乱须的下颌向上顶推,另一手横过短戟,对准胡汉粗壮的脖颈一勒一划,噗!滚烫的热血喷了太史慈一脸……

占领北门,预示着九门已破,屠各胡人长于野战驰射,城池巷战却非其所长。太史慈与周仓、裴元绍率数十抱犊寨义从,清扫各城墙。

赵云则率百余坞堡义勇与狼牙飞骑杀入城中,一路平推,锐不可挡,仓促迎战的胡人一触即溃,四下逃避。不过一刻时,就已杀到九门县官寺,这是县衙所在,屠各胡人也将大本营设于此,据说有好些部帐豪酋,包括那个南匈奴的左贤王都居于此。不过眼下下曲阳两军作战正酣,想来那匈奴左贤王必上前线,不在此处了吧。

赵云一马当先,冲到官寺前,但见大门紧闭,左右无人,耳听寺内男女叫嚷,似是一片混乱。当下勒马人立而起,碗大的马蹄重重叩击在朱漆大门上,在半个马身的沉重压力下,两扇大门轰然而倒。烟尘弥漫中,一骑快如疾风,从赵云身旁飞驰而过,抢先冲入官寺。

“英姿,小心!”赵云生恐侄女有失,飞快策骑而入,手中长矛飞掷,贯穿一挥斧冲出的胡人胸膛。

赵英姿左右开弓,连发三矢,射杀三个胡人。然后跳下马,拔出环首刀,双手持定,快步冲上堂阶,一脚踢开大门……随后,赵云就听到她愤怒已极的尖叫。

赵云已经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大堂内躺满许多尸体,全是身无寸缕的女尸,从那汩汩流淌的血流与一双双渐渐黯淡的眼眸,可以看出刚刚被杀害,料想必是屠各胡人自知不敌,仓皇撤逃,却将这些掳来淫辱却并能带走的女子尽数杀之泄愤。

赵云太阳穴突突直跳,九门亦属常山,这是胡奴欠下常山一笔血淋淋的债。

这时坞堡义勇已随之冲入官寺。赵云拔回长矛,咬牙切齿:“搜遍此地,见胡必杀。”

众人也已看到堂上惨状,无不切齿痛恨,当下五人一组,堂前屋后,四下搜杀。而堂上因尽是女尸,只能交给赵英姿处理了。

赵英姿泪流满面,一个个看过去,只望还有生还者,正检查着,倏地转身:“谁在那?出来!”

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年从门扉后转出,双手乱摇,神情惶恐。这少年长得很壮实,也很有几分英俊,只是半边耳垂被削去,鲜血浸透肩膀。但见他头裹黑巾,身着短直缀,却是汉人。

赵英姿慢慢放下斫刀:“你是……被胡人抓来的小厮。”

少年连连点头,捂着耳朵,一脸苦楚,伸手指了指赵英姿手中的刀,再扯扯自己的衣服下摆,然后指指耳朵。

赵英姿明白他的意思,是借她手里的刀,割下一幅衣袂,包裹耳伤。赵英姿点点头,慢慢把刀探过去,搁在少年扯直的衣衫上,少年感激咧嘴一笑。

赵英姿正欲动手割下,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杀了他……他是匈奴左……”

赵英姿讶然回头,却见是一个重伤未死的女子——就在此时,手中的刀一紧,似被人按住,随后头上被拳头重重一击,一阵天旋地转,向后摔倒。

那少年夺刀之后,可怜巴巴的面容一下变成厉色,挥刀正欲刺向赵英姿,忽听门外一阵喧闹,似是又有大批援兵赶到。犹豫了一下,把刀一扔,缩肩塌背,偻着身子奔出堂外。

赵英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慢慢撑起,捡起环首刀,神情羞愤不已。

这时就听叔叔的声音在堂阶下响起:“英姿,多加留意一个十四、五岁的匈奴少年,见到他立即擒之。”

赵英姿呆了一呆,脱口而出:“那少年是谁?”

“匈奴左贤王刘豹。”

“啊……这个混蛋!”

“什么?”

“没事……这里还有一个妇人尚有余息,谁来搭一把手……”

第一百零五章【双雄会】

(感谢大盟、赵无恤2014、波动的浪、光辉的宪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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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失陷,黑山联军左翼破防,犄角顿失,大好局面一下被翻转,搞不好就会被九门之敌抄截后路,这场常山会战,黑山联军败局已定。张燕接下要伤脑筋的不是如何与袁军作战,而是如何撤退方不至于被敌军追击造成溃败。

大战结束当夜,高览便寻到仓曹甄仪,让他找来那群甄氏子弟,尤其是那姓马的年轻人。但得到的回答是:“已返回毋极甄氏庄园复命。”

马悍一行的确已经离开了。目的达到,功成身退,再在袁军大营呆下去,很快就会引起有心人注意,并传到袁绍的耳中,他可不想以这种方式与袁绍会面。

马悍前脚刚回到九门,袁绍后脚就派来了使者。使者是赵云亲自护送来的——赵云率义勇与飞骑,一日之内,击溃张燕派遣的游哨十余批次,俘杀数十步骑。正好碰到袁绍派出的使者,便亲自护送入城。

马悍不认识这使者,但听说过他的名字:冀州治中从事史,牵招。

袁绍派出牵招这样的高级幕僚为使者,除了表达善意之外,更有重视之意。无论攻击九门的是那一方势力,都是在战略上协助袁军击破了黑山联军。正是这支奇兵,打破了袁军与黑山联军之间的平衡,使一场有可能迁延累月的持久战,只在短短数日便决出了胜负。当然,这种重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带有警惕之意。牵招此行,也负有观察打探之责。

马悍接见了牵招,只给了他一封信:“将此信件交给袁公。见信自明。”然后直接打发牵招走人。马悍不想跟牵招白扯,反正也不可能拉这个人过来,还是赶紧让袁绍送好处来是正经。他在中原呆得够久了,也该回去了。

牵招连酒水酪浆都欠奉一杯,屁股没坐热就被礼送出城,那股憋闷就甭提了。

待回到下曲阳一禀报,袁绍正与诸将议事,闻之甚讶:“子经,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收获?”

牵招苦笑行礼:“得信一封。”

自有侍者接信呈上,袁绍取信在手。却并不忙展开,只问:“九门为何人所据?有兵马几何?”

牵招想了想,道:“看不到多少兵马,不过招行至半途,曾见九门所属一将率数十从骑追逐窥九门之黑山贼,斩获颇多,俘虏甚众,足见精锐。至于据九门之人,乃一弱冠青年。自称辽东郡所属之骑都尉,为辽东太守公孙升济镇守辽西白狼城,至于其姓名来历,据其所言。均写在信上,主公一看便知……”

辽东骑都尉?怎地跑到这里来?而且还帮本军一个大忙,莫非……

袁绍与田丰对视一眼,彼此都是眼睛一亮。同时想到牵招提到的一个地方——辽西。这是冀州战略最为重要的一处所在,这岂不是说,正想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袁绍立即展开信件,然后,自田丰、牵招以下,诸将都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主公的脸色非常古怪,原本从容不迫,突然一下变得血红,额头青筋暴起,一双悠闲淡定的丹凤眼也陡然瞠大;随后血色一下褪尽,变成苍白,嘴唇还有些哆嗦;少倾,情绪慢慢平复,面色阴睛不定。合上信后,抬首深吸一口气,挥挥手,示意诸将退下,但让田丰留下。

待诸人退出后,袁绍止住田丰惑然欲问,直接将信交给他:“元皓无须发问,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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