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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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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距阙门还有五十步,宫城右角楼突然打出一支令旗,旋即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
宫墙后齐刷刷出现一排头戴皮盔,身着筩袖铠。手持各种弓弩的甲士。几乎就在他们现身的同时,弦翻之声不绝于耳,一蓬箭矢如刺猬炸开。密雨般袭向来犯之敌。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绵密不绝的响声,敲打得人耳膜生疼。铠甲、木盾,插满箭矢,五十甲士宛若稻草人,却无一人倒下,双层铠甲果然够吊。
不过,跟在后面二百锐士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身上单薄而破旧的皮甲,根本挡不住强弩硬弓。一排箭雨袭来,当即倒下一片。后面无甲无盾的苍头卒见了,一阵骚动。
战斗经验丰富的曹洪一见,立即冲到车鼓旁,夺下木槌,亲自击鼓。他这样不光是振奋士气,更是催促战斗营冲锋。只要一发起冲锋,所有的犹豫与胆怯,都会被汹涌的人潮卷裹着、推搡着,消失得一干二净。
曹昂与扈从甲士最先冲到鹿砦前,停下脚步,竖盾结阵。身后百余锐士则从阵中间涌出,也纷纷竖盾列阵,并开始引弓还射。箭矢倒也迅猛,只是很显然他们的敌人铠甲更好,还击收效甚微。最后是苍头卒中的辅卒,在督战队的威逼下,空手冲出,冒着不断从身边飞过、嗤嗤乱响的箭矢,发力搬移鹿砦拒马。
守军自然不会放任他们这样的举动,箭矢立即向辅兵招呼过来。
这些辅卒说好听点是兵,说难听点就是征发的役夫,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也没有兵器,纯粹就是炮灰。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拿命去趟出一条通道。
乱箭之下,生死由天不由己。
有人刚抬起拒马桩,就被一箭穿胸,吐血而倒;有人奋力推倒鹿砦,还来不及撒手,就被箭矢钉死在鹿砦上;更有人幸运地完成拔除障碍的任务,刚刚转身跑出数步,幸运却没能继续眷顾,被漫天流矢射倒……
曹军先后冲出三批辅卒,共七十余人,最终能活着逃回的不足二十人。硬是以血肉性命,趟出一条进攻之路。当然,这并不是说曹军的素质就有多好。在军阵后方,督战队卒的斧殳上沾染着鲜血与皮肉,脚下是十余具扭曲的尸体——这些全是违令不敢冲出趟路的辅卒。
不冲必死,冲了还有一线生机,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这与勇气、素质无关,只关乎人类的求生本能。
路障被清理干净,宫墙内的士卒也停止了射击,纷纷取出各自兵器,他们知道,接下来,就将是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了。
曹昂将冲锋营分为三拨,轻甲锐士打头阵,苍头卒紧随其后,重甲士殿后。这种分法是有道理的,苍头卒战斗意志与装备最差,打头阵的话不容易打开局面,而且一旦顶不住而溃败还会影响军心;重甲士是压轴,太早用上达不到泰山压顶的效果。以轻甲锐士先上,最为合适。
一百六十多轻甲锐士,在鼓声激励下,几乎不差先后拔刀。一片片金属反光,耀眼生花,寒意频生,灼热的空气,仿佛也骤降几度。
“杀!杀!杀!”
随着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寿春攻防战,开始。
寿春宫墙不高,大约在一丈五(三米五),也就等于现代一层楼房的高度,梯子一搭就能翻越过去。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将拦路虎击倒。
是的,甫一交手,曹昂就感受到这些甲士都堪称拦路虎,先前的自信与轻视,一下就被击得粉碎。
砰砰砰砰砰砰!十余架梯子依次拍上宫墙,曹军锐士持盾衔刀,飞踏而上。刚露出个头,墙后便刺出尖矛锐戟,又快又准又狠。噗,木盾竟被捅穿,曹军锐士刀方举起,就身不由己摔下去。
第二批爬上梯子的,以同样的方式被戳滚下来。
看上去简简单单的一戳一刺,掌握的时机、出手的力度,却是恰到好处,非老兵悍卒不能为之。
曹军锐士连续冲了五次,战死三十余人,终于冲上宫墙,纵身跃下——却发现宫墙厚厚的土方(防撞击)之后,树木掩映之下,整整齐齐排列着三百陷阵营死士,结成严密阵形。一卒跳下,迎接他的,是十几杆长矛大戟,瞬间戳成筛子。
曹军只有十几架梯子,一次最多只能同时冲上十几人,就算他们都能突破,跳下墙后,每一个人都要面对十几二十根长短兵攒刺。别说普通士兵,就算是曹洪冲进来,也招架不住。
转瞬之间,曹军锐士就伤亡过半,余下锐士无不气沮,再不敢强攻。
咻!曹昂一箭射出,正中一卒面门,虽有坚甲,却防护不到脸面的陷阵死士捂面惨叫摔下。
“苍头卒上!”曹昂怒吼。
四百苍头卒更渣,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既擅于进攻,又擅于防守的陷阵营四百余死士杀得落胆而溃。
曹昂扔弓拔戟,与五十甲士向陷阵营发出最后的进击。
当曹昂率军与陷阵营浴血苦战时,曹操正阴沉着脸,仔细查看作战情况,同时不断接收、分析各种情报:没有增援、没有伏兵、没有密道、没有后手……什么都没有,马悍凭什么这么淡定?难道就凭这五百陷阵死士与他的将军卫队?
曹操承认,之前确实小看了高顺与他的陷阵营,这的确是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犹记得当初与吕布大战时,就曾吃过陷阵营的亏,被烧了半营粮草。但这支军队再强也是有限——他们的人数有限,五百人能打赢一千曹卒、打败两千曹卒,可是能打得过三千、四千、八千么?那支只有几百人马的将军卫队也是同理。
至于袁耀那一营宫卫,曹操压根没放在眼里,他与袁术的这支“精锐”交过手,感觉也就那样。
曹操了解马悍,也听荀彧说过马悍的两大谋主郭嘉、荀攸的厉害。他不相信,以这几人的智慧,在他发动攻击之前,看不出丝毫端倪……可事实摆在眼前,马悍真的好象没准备,整个寿春宫只有一千五百战卒,被自己八千兵马包围得死死的。
马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曹洪伸指在寿春宫画了一个圈,再绕着寿春西、南、北三门画了个圈,然后点了点被夹在中间位置的一万二千余曹军,抬头望着族兄不说话。
曹操会意,喃喃道:“中心开花,三面合围——马悍,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么?呵呵,主意倒是不错,但在我八千大军轮翻轰击下,你这一千多人,如何能中心开花?中心若不能开花,三面又如何能合围?”
曹操将手里马鞭往案面一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子廉,该你出手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寿春攻防:第二回合】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小小碗豆、我自笑看风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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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曹昂吸引陷阵营大半兵力,曹洪向右侧另一段宫墙发起进攻。
如果说曹昂的攻击还只是试探的话,那么曹洪就是真正的进攻。曹操一下就拨给他二千兵力,其中一千五百为战卒,五百辅卒。算起来曹操已先后投入将近三千兵力,还真是豁出去了。
曹洪的攻击简单而粗暴,他先是下令将附近居民房屋拆除,取下十根檩梁,再以门板做挡板。然后派出一百辅卒,十人抱一根檩梁,并排着向百步外的宫墙冲去——这是拆屋之后拆墙的节奏啊。
嗤嗤嗤嗤嗤!笃笃笃笃笃!
箭矢插满门板,被夹在中间的辅卒基本没事,只有两边十人一组的辅卒被箭雨射得七零八落。伤者倒地,檩梁落下,侥幸未伤之人,也难逃被檩梁砸伤的厄运。
冲至五十步时,四组辅卒已被清理,只剩下六组人。箭矢依然不停歇,最外缘的两组人,任何时候都是打击的主要目标。当又有两组被箭矢放倒之后,最后四组终于冲到宫墙下。
百米亡命冲刺、重达千斤檩梁、十人奋力冲撞,重力加速度之下——轰轰数声大响,宫墙爆裂,甚至被撞出一个大豁口。
原本按计划,应当再接再厉,将墙全部撞塌,但一撞之后,所有辅卒都呆住了。墙是塌了没错。但障碍依旧。因为墙后竟堆满了一人多高的沙土石块及木条,破碎的墙体坍塌下来,非但没能形成通道,反而成为乱石泥土路障的一部分。
就在数十辅卒不知所措之际,断墙后跃出十余甲士,手中刀斧戟殳狂舞。人影奔突,寒光刺目,血肉横飞,惨呼不绝。前后不过一盏茶工夫,三十余成功冲到宫墙下的辅卒尽数被杀。无一生还。
陷阵死士砍完人后,还在尸体上擦干净血迹,布成一个半弧形盾阵,一个个顺着宫墙豁口钻回去。当最后一个死士消失后,那桌面大小的豁口,仿佛一张咧开的大嘴在嘲笑。
曹洪远远看到,连眉毛都没跳动一下,不过一百辅卒而已,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
很快,经验丰富的曹洪又拿出了对策:“取装谷粟的布袋来,将拆除房梁的屋子四壁全部捣碎,以布袋装沙土。垫出一条通道。”
不得不说,这一手的确比曹昂的人梯战术强多了。
在付出近百辅兵的代价后,一条宽达三丈的沙包斜坡已完成。同时,一千五百战卒也已列阵完结。集结待令。而在这时,响起的却不是前进的鼓声,而是退兵的钲声。
不过千余曹卒无人敢动。因为这钲声不是针对他们的,而是向曹昂及其部属所发。
曹昂率五十甲士登梯而上,与宫墙上的数十陷阵死士展开激烈厮杀。他们用盾撞、用刀砍、用戟刺,甚至兵器折断或被打掉后,空手揪住对手,从墙上摔跌下来,翻滚互殴。
曹昂三次登墙,三次被撞翻,幸好宫墙不高,加之墙下尸横累累,曹昂摔下来时倒也没受什么伤。就是铠甲重了些,爬起来颇费劲,好在随身总有扈从照应。
真正令曹昂恼怒的倒不是面对面与他对战的陷阵死士,而是五十步之外的左侧角楼上,七八个弓弩手不时从射孔向他们放冷箭。虽然距离较远,双层铠甲也够厚,箭矢多无效,但若不慎被射中颜面部,就算不死也会失去持续作战能力。
曹军这边也有弓箭手施以还击,只是对手有挡板防护,几乎无法对其造成杀伤,这就是防守方的优势所在。
曹昂第四次冲上宫墙,这次他扔掉开裂的木盾,一手持刀一手执戟,踏梯而上,挥刀重重与一陷阵死士对砍。曹昂的随身佩刀,质地自是不需说,起码五十炼起步。两刀交击,火星四溅,对手的刀崩开一个大缺口。
曹昂右手戟挥劈,左手刀再砍,密集的四五连击过后,生生将对手的环首刀砍断。当他奋力一刀斩向对手脖颈时,又是当地一声震响,火花飞溅——对手不知何时竟取出一柄铜殳,将曹昂的五十炼钢刀崩开。
曹昂几乎要破口大骂了,居然佩刀带殳?还有弓箭及长兵,这得多奢侈?他的扈从甲士都没那么多装备,这马悍从辽东搞来多少武器啊。他却不知,陷阵营的斗具全是吕布时代的遗留,真正的辽东装备,他还没领教过。
正当曹昂咬牙切齿想砍断铜殳握柄时,后方传来鸣钲之声。曹昂一怔,眼前金光一闪,本能举刀戟格挡,哐地一声,第四次被对手抡殳砸得沿梯摔下,头盔都飞了出去。
曹昂被扈从扶起时,暴跳如雷,咬牙再咬牙,几欲再冲上去,将那得意大笑的对手剁翻,但吼声到嘴边,却变成一个字:“撤!”
其实不用曹昂发令,钲声一起,被杀得斗志涣散的苍头卒已退潮般涌回本阵,身后丢下满地尸体。
曹昂一拐一拐地来到父亲车盖前,刀戟交叉柱地,垂头丧气:“末将无能,未能攻破敌防线,请将军责罚。”
曹操双手柱剑,目光平视前方战况,并未言语,过了一会,伸手向旁侧一指,示意曹昂坐下,再向前一指,示意观战。
曹昂的残兵败卒退回本阵后,战鼓终于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沉闷的鼓声,昭示着第二回合来临。
在曹昂一营战卒掀起登梯过墙大战时,右角楼上的高顺一直没有再发号令,更未亲临战阵。论打仗,高顺比曹洪甚至曹操的经验更丰富,当年曹操还在用五色大棒向雒阳权贵立威时,高顺就已经追随吕布,在并州与羌胡厮杀了,他岂会看不出曹昂这营兵力的攻击只是试探而已。
所以高顺也没投入重兵。曹昂怎么冲,他就怎么挡,既不松懈也不多耗一分力,而且并未亲自指挥,只让手下牙将、屯长自行率队反击。高顺相信这点小场面难不住他的百战锐士,事实果然如此。
但当第二轮战鼓响起,曹洪一千五百战卒踏着鼓点,向寿春宫发动进攻时,一直坐着的高顺终于站起,紧了紧腰间双刀。握住矛杆,开始令旗指挥。
宫墙东南段(即攻方右侧)五十余陷阵死士后撤待命;已列阵的三百陷阵死士阵形东移,堵住曹军进击入口;宫城西南段七十余死士原地休整,以防曹军再度从此处进攻;宫中杂役充为辅卒,将受伤及战死的死士转移至殿内治疗。
陷阵营频繁调动时,曹军已发起冲锋。
三丈斜坡,一次只能容六七人并排冲锋,而墙后的陷阵死士则按照高顺的命令,相应摆成二十人一排。共十五列,正好形成一个宽厚的半弧,将迎面冲来的曹军士卒半包围起来。
“嗷——”
冲在最前面的,是曹军老卒。足有上百人,他们将起到示范带头作用,挫敌锐气;紧随其后的,是一营新兵。他们将是消耗敌军力量的主力;再后面数百人,则是原寿春降卒,其任务与新兵相同;最后则是曹洪亲率的三百精锐。这将是战场致胜的关键力量。
“稳住!稳住!”
陷阵营方阵里不时传出各屯长、队率沉着声音。排列于阵前的死士,身躯微躬,如绷紧的弓,整个上半身及大半面部俱隐没于矩形的步兵盾后,只露出一双嗜血的黑瞳与一截闪亮的刀戟。
“呀——”
最前头的曹军老卒已冲上斜坡,右角楼上突然射出数支箭矢,当先三个曹卒身体一个踉跄,向前扑倒。身后曹卒丝毫不停,或者说根本停不下来,无数双大脚踩踏而过,生生将三人踩入土里……
“杀——”
“杀——”
双方战士不约而同吼出同一字眼。下一刻,重重撞在一起。
砰砰砰砰!喀啦喀啦!铮铮铮铮!
盾牌、刀戟,甚至躯体都在剧烈碰撞,发出令人想吐血的沉闷撞击声响。人挤人,人压人,盾牌发出不堪负荷地咯吱声,然后喀啦一声破碎。每一个士卒,都竭尽全力将手里的兵刃刺出去、砍出去,甭管刺中谁,砍中哪个部位。只要兵刃见红,必有敌伤亡;只有敌伤亡,自己才能活。
高顺站在角楼望去,但见两军接触面刀戟矛殳起起落落,带起大蓬血雨,前面一排排士卒象蒜皮一样被一层层剥掉,九成以上是曹卒,而自己的陷阵锐士,血战至今也不过才被“剥”掉了两层。
陷阵营不愧为装备仅次于龙狼悍骑的三国一流重步兵营,筩袖铠的致密甲片挡住了大部分刀戟的砍刺,只有皮革头盔禁不住卜字戟的连续大力劈戳,被劈进头骨里难以拔出。几乎每个倒下的死士,都是头顶连着一杆长长的大戟或长戈,姿势怪异而惨烈地死去。
三百对一千五,这是一场人数悬殊但实力相当的血战。
一刻时后,百余曹军老卒战亡过半,崩溃。
二刻时后,五百余新兵被杀上百,溃败。
半个时辰后,五百寿春降卒被击溃。
而杀到此时,陷阵死士也死伤上百。高顺已将手里所有的预备队全压了上去,这才接二连三击溃数倍之敌。但长时间鏖战,士卒已疲惫不堪,体力已接近极限。
就在这时,曹洪率三百精锐压上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大地淌血,天地血色逐渐汇聚交融,涂遍了整个视野……
乱战之中,曹洪一戟一盾,一路格杀,渐渐突向阵心。
数十步外,一将持矛步步反杀,所过之处躺满曹卒尸体,正迎向曹洪的方向。
黄昏下,那员大将的头盔上三根颤动的白羽分外醒目——高顺。
第三百八十六章【寿春攻防:第三回合】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情恨迷天、大头2011、阿~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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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矛戟相接,利刃摩擦,如血黄昏下,爆出璀璨的火花。
两张沾染着斑斑点点血迹的坚毅面孔迅速凑近,四目相对,怒意勃发,所迸出的火星,几乎堪比兵刃磕碰出的火花。
这一刻,震天的喊杀似变静音,周围奔突厮杀的重重人影已成背景。
下一刻,高顺拔刀,曹洪举盾。
嘭!刀斫革盾,强劲的反震令二人各退三步。
两道人影乍分猝合,再次碰撞。
高顺一矛刺出,曹洪挥盾格挡,然后猛力下压,身体半蹲,一戟猝捅高顺肋下。
环首刀在高顺掌心滴溜溜打了个转,正握变反握,格住戟刃,往下一按,戟刃戳入土中。高顺抬腿,猛力踩下,咔嚓一声,戟杆断为两截。环首刀再次打转,反握变正握,一刀撩去,劈落曹洪头盔。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实际发生时间仅有短短两息。
曹洪兵器折断,头盔击落,披头散发,看似狼狈且危险,但曹洪就是曹洪,不是曹昂,面对高顺,仍有一搏之力。
当高顺一刀撩空,正待回切时,曹洪猛抬头,散发间透出凌厉的眼神,手臂一收一扬,革盾脱手,呼噜噜飞出,重重撞击高顺胸口。
高顺蹬蹬蹬连退五步。口角沁出一丝殷红,死死盯住曹洪。
曹洪亦拔出手戟,怒目而视。
不过,两人已没有机会再交手,因为潮水般的扈从已将二人分隔开。
刀光剑影中,曹洪指着高顺,磨着牙说着什么,高顺却一个字没听清——不仅是因为天色渐暗,更因为曹军的鸣钲再度响起。
这一次,是真正的退兵了。
夜幕降临。第一天的攻防战结束,曹军未能攻破第一道防线。
是夜,整个寿春城巡影幢幢、口令声声、灯火处处,飞驰的马蹄声、急促的脚步声,一刻未停。令寿春城居民人心惶惶,心惊胆颤,户户紧闭,无人出行。
这一夜,曹军占据的城东兵营与寿春宫正殿。灯光俱是彻夜未熄。
黎明时分,城东兵营便沸腾起来,开饭、集合、整队、开拨,再一次杀到寿春宫前。
尽管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曹操脸上却不见半点疲态,一到寿春宫前,就召来负责包围警戒的韩浩,询问昨夜有无异动。
韩浩以肯定的语气回答:“马悍无异常。龙狼无异动。”
曹洪有些不敢置信:“水门通道未见援兵么?”
韩浩摇头,也是一脸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未见援兵。”
龙狼军控制的西、北二门。俱有水门、水道与宫城相连。尽管曹军已包围寿春宫,但援兵若从水道潜入,曹军拦截起来也颇棘手。
曹操呼出一口浊气:“看来,马悍是在蓄力啊。要打乱他的布署,只有尽快、尽早攻破宫城,攻入内殿。”
曹洪再请令道:“今日之战,洪必击破之。”
曹操点头:“可,给你两营兵力——孤就不信,陷阵营是铁打的。”
陷阵营当然不是铁打的,所以今日的防守战,换成了袁耀与他的五百宫卫。
以袁耀的出身,毫无疑问经过系统的军事培训,但他的军事指挥能力怎样,没人见过。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缺乏战阵经验。故此,马悍派陈到为其副手,助其守御。
当得知对面指挥将领是袁耀,军队也换成是宫卫时,曹洪一直紧绷的脸不由得缓和下来,对一旁的曹昂道:“此战必胜。”
昨日打开的宫墙缺口已被守军连夜修补好,而堆砌的斜坡也被搬运进宫墙,成为新的障碍物。不过曹洪经昨日一战,心里已有底。他先是命令辅卒继续抱着十几根方形巨木撞塌宫墙,然后将巨木并排着往半堵墙上一搭,用门板一铺,最后洒上防火的泥土,便形成一个简易结实的踏板。当然,在此过程过,少不得又付出上百条辅卒与役夫的性命。
对手不同,曹洪也换了打法,自领二百锐卒立于阵前,高呼:“今日之战,洪自当先,有我无敌,尔死我活!”喝毕,一戟一盾,奋勇当先——是真正的当先,与曹昂那种跑不出几步就被扈从环护完全不同。
“喝——杀!”
曹洪第一个冲上踏板,踩着尚未僵硬的辅卒尸身纵跃而起,挥盾挡开几支利矢,一戟戳出,将阵列前一宫卫刺杀戟下。
主将如此勇猛,后面的从属谁敢不玩命?一个个就像青蛙跳塘一样,蹬着踏板合身扑至,连人带盾带兵刃冲撞入阵列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不得不说,曹洪果然不愧为打了十几年仗的宿将,善于根据对手的不同,制定不同的战法。若昨日与陷阵营对战时,他这样身先士卒,那最大的可能与下场,就是“卒”!而今日对手换成袁氏宫卫,那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强势出击,摧锋破胆。这就是曹洪的战术。
袁氏淮南兵的战斗力,是出了名的面。曾经以数千人围攻一个县城,结果却被几十守卒击败。袁术时代,更是动辄数万大军出战,结果常常被几千敌人击溃。在这样的军队里挑选所谓的精锐充为宫卫,其实与普通青州兵也差不多。
曹洪与二百锐士亡命扑击,瞬间便撼动了宫卫的阵脚。从角楼上清楚看到,整个阵形已变形、混乱,再这么下去,很快就会被凿穿、分割、歼灭。
陈到大急,连声催促袁耀亲临一线稳住阵脚。而袁耀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双手死死抓住围栏。仿佛生怕陈到会将他扯离角楼,推上血肉横飞的战场一般。
陈到算是被这个世家子弟给打败了,上前从不知所措的旗令手里抢过令旗,一手持槊,一手执旗,从角楼上一跃而下。一边挥旗大吼“整队!整队!”一边冲进两军接触面,横槊向前猛然一推,发出暴吼:“咄!”竟以单臂之力,横槊搬拦,推倒一群曹卒。
人群仰跌一片。露出大片空隙,陈到将令旗往颈后一插,让人人都能看到,双手抡槊,噼哩啪啦之声不绝于耳。碎盾、断矛、挑刀、破甲,槊刃飞舞,挥洒出大片血雨。一时之间,竟无人敢撄其锋,生生以一已之力。逼退曹军,使宫卫们得以喘息,摇摇欲坠的阵形得以稳住。
阵后的曹操远远看到,不禁感叹:“若仲康无恙。当可为孤擒此悍将耳。”
曹洪一见这威势,就知此人比昨日的高顺更胜一筹,非其所能敌,目光一转。突然对身侧扈从道:“取我弓来。”
弓矢在手,曹洪开弓搭箭,却不是瞄准陈到。而是对准角楼上的袁耀。
咻——一箭射出,正中袁耀衣袖。
袁耀大叫一声,向后仰倒,不是中箭,而是吓倒。
陈到奋身陷阵,激励诸军,总算为宫卫稳住阵脚,重振声势。但他万万没料到,所有的努力与心血,会被一个人的举动破坏殆尽。
当陈到浴血奋战时,身后却传来阵阵骚动与惊呼。
噗!槊刃从一魁梧曹军什长胸膛拔出,陈到手腕一振,抖掉槊刃上的血迹,百忙中回首一望,胸口一闷,气得差点没吐血——身为主将的袁耀,竟然溜了!
是的,惊魂未定的袁耀扔下了他的士兵,连声招呼都不打,仓皇跑下角楼,向大殿逃去。
主将逃跑,怎么还能指望部下拚死?四百余宫卫士气顿如雪崩,好不容易才稳住的阵形涣散。曹军趁势猛攻,若非陈到凭着方才的勇猛表现赢得部分宫卫拥戴,紧要关头得到十余宫卫联合且战且退,差点就没于阵中……
由于袁耀的渎职,寿春宫第一道防线,外宫墙,失守。
时近正午,日头正毒,曹军暂停攻击,休整补充。
一个时辰后,日影西斜,空气凉爽了些,曹洪再披战甲,而且领兵达三千之众,已经是曹军一半兵力,曹操这回是豁出去了。
二千战卒,与一千发放了刀矛的辅卒,共三千兵力。而对手已不足千人,其中近半残兵败卒,胜利已向他招手,不一鼓作气击溃之,更待何时?
临战前,曹操执着曹洪的手,望着脸上血迹未干的族弟,伤感不已:“昔日孤帐下将星云集,人才济济,而今诸将调零,唯有指望子廉了。”
曹洪重重抱拳顿首:“洪既为孟德,更为子和。”声音微微哽咽,子和就是曹洪的亲弟曹纯,当日折于马悍之手,一直是曹洪心里永远的痛。曹洪是不知道,方才他所见的陈到正是杀死曹纯的“凶手”,否则,定然拚命。
曹洪是把账算到马悍头上的,想到即将要把戟刃架到这杀弟仇敌的脖颈上,他就觉得浑身滚烫,气力倍增。
就在这时,一直奉命监视寿春三门的韩浩匆匆走来,声音低促:“明公,三门守军有动静,各出动二三百卒,向我军发动攻击,都是精锐的甲士。”
“这是想牵制我军,以解宫城之围啊。”曹操取出一根令箭,对韩浩道,“孤再给你一千卒,加上防御三门之三千卒……四千卒,可否顶住半日?”
韩浩接令顿首:“浩戮力以赴。”
曹操目光一一从曹洪、曹昂、韩浩脸上扫过,语气沉重:“这一仗,我们不能打太久,三五日内,必见分晓。否则一旦被兖、豫边境的龙狼掠火军得到消息,必如火攻掠,杀过淮南。若届时我们还没能执住马悍,后果……孤不敢想,你们自己想。”
曹洪望了一眼宫殿方向,向曹操一拱手:“孟德,我去了。这一次,请不要击钲。”
韩浩同样也一拱手:“明公,子廉没回来之前,浩绝不会先回。”
曹操深深一鞠到地:“孤之生死,便付与诸君了。”
这将是最后一个回合的较量,曹军首脑已立死志,不破宫城誓不回还。
马悍,又当如何?
第三百八十七章【龙狼杀阵】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火狼1991、风霜寒兮、冰火纪、情恨迷天、虚假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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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在集结兵力,决一死战。
马悍也在收束兵力,统一指挥。
寿春宫千余宫卫,本属袁耀旧部,由于袁耀是捧玺投诚的,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当然不能剥夺他的军权。因此,尽管知道袁大公子不是统兵的料,但马悍也不能动他——至少眼下不能动。
不过,现在袁耀自己作死,竟临阵脱逃,不光丧失人心,更成为马悍撸他的最佳理由。
袁耀逃回大殿后,喘息未定,就被一脸黑气的陈到带到马悍面前。
马悍也不多说,只指了指袁耀的腰间。袁大公子乖乖将腰畔兵符解下,举手奉上。
马悍接过兵符,看都不看,随手抛给高顺:“补充入陷阵营,此战过后,活下来的,可为死士。”
宫卫战死及被俘的约有三百人,此时宫城里的宫卫还剩下二百,加上拨给高览的五百,共余七百之数,而陷阵营不过战亡百余死士而已。也就是说,马悍等于又给陷阵营扩军了。
高顺接符,深深一鞠:“顺愿率陷阵营与曹氏一决生死,但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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