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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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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里是否还遗留着一场卑鄙的偷袭留下的线索是否还残存着契丹男儿对背叛的最后抵抗痕迹存疑存疑……
这份另类推理的奏章送上耶律延禧的龙书案后正好迎合了天祚皇帝因迁怒于人想要找碴的心理在此之前天祚皇帝已经四下里调兵遣将攒鸡毛凑掸子集结了二十余万人马都驻扎在中京道北安州思乡岭一线现在耶律延禧一声令下二十余万辽兵辽将开始越过古北馆长城向中华联邦燕云租界所属的檀州、顺州方向挺进
自萧奉先死讯传來后耶律余睹就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最大的对手居然就这么轻易死了在他深心里也不相信萧奉先只是死于意外必然是西门庆在努力实践和自己订立的盟约布置下了甚么厉害的手段这才能一举将萧奉先及其部下爪牙一网打尽
盟友出力帮自己的忙关键时刻自己也不能洠в斜硎居谑堑币裳屿湎陆钍币捎喽眉泵Τ霭嘧嗟溃骸拔抑魍蛩晷吮峦蛲虿豢伞
这时的耶律延禧正洠Ш闷叛员懔毡鋝e:“这话怎么说”
耶律余睹便道:“萧大人丧生于万丈洪波之中是否人为还在两可之间值此混沌未明之时若先以天兵临之定有以势压人之谤必伤我主之明那时却当如何是好”
天祚皇帝听着更是不悦冷叱道:“岂有此理萧爱卿之殇其中大有疑点寡人陈兵境上以盛势胁之中华联邦那西门庆若真做贼心虚必然露出马脚此洗冤也非兴兵也纵有以势压人之谤但谣言止于智者;若寡人不能为萧爱卿寻个公道出來才是真正伤我之明”
说到后來耶律延禧已是声se俱厉见此光景别的群臣都不由心下惕惕起來瑟缩不敢再言
只有耶律余睹道:“我主万岁且莫急于行事萧大人虽逝犹有大石林牙镇守关南十县租界若动兵于燕云租界必然将大石林牙陷在中华联邦境内届时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实绝境也我主既能保重已故之臣必然能爱惜犹生之臣便是为了大石林牙也请我主缓兵”
耶律延禧这才想起还有辽国在中华联邦的租界有两个河北一个萧奉先留守的大名府河东还有一个耶律大石坐镇的关南十县如果在燕云租界这边妄起刀兵关南十县那边的耶律大石定然讨不了好去不过天子之怒伏尸十万流血千里也顾不得区区一个耶律大石了天祚帝凛然道:“大石林牙大才若寡人挂孝伐中原时有他兴兵于河东呼应必然能大分中华联邦之军势不也是一步妙棋吗”
听耶律延禧如此强词夺理耶律余睹急道:“我主万岁啊大石林牙只是一介文状元并不谙兵事何能与中华联邦西门庆那善战之师相颉抗”
耶律延禧连连摇手:“卿何其愚也常言说得好才优于此者必优于彼大石林牙文彩过人怎可妄以‘不谙兵事’四字加于其身大谬大谬”
这大谬之言只听得耶律余睹心下大谬胸中暗暗苦笑道:“罢了我以大道理去劝导他真真是对牛弹琴倒不如用切身利害去打动他方好”
于是耶律余睹重整金鼓再竖旗枪:“臣依然要请我主万岁三思我大辽与中华联邦结盟友好唇齿相依北方完颜女直才不敢越雷池一步今ri若弃盟开战女直必然乘虚而入那时南北皆敌虽有智者勇将不得善其后也此中得失利钝唯吾主察之”
天祚皇帝早已在护步答冈一战中被女真人吓破了胆虽然此时正处于失了辅弼贤臣的盛怒火头上听到耶律余睹这一番话后也不由得如冰水临头沉吟半晌这才犹豫道:“那完颜女直正有意与我大辽约和未必会出尔反尔再來攻我州郡”
耶律余睹道:“万岁女直素來无信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我大辽与中华联邦友好其族便与我约和;若我大辽与中华联邦起了干戈女直见有便宜可捡翻脸必速还望我主万岁三思而后行”
天祚帝打了个哆嗦终于道:“爱卿言之有理且待出使女直的使臣回來之后再作商议”
于是思乡岭一线的辽军暂时按兵不动但战云弥漫已是山雨yu來风满楼
耶律延禧所说的待出使金国的使者归來什么的原本是遮羞的推托之语洠氲接止耸齬i上回前往金国商讨辽金间和约条件的使者居然回來了而且还有金国使者同行听说这位金国使者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兄弟被尊为军师的完颜宗用
完颜宗用其实并不是同辽国使者一同起程的而是不久前追上來半途加入的萧奉先的死讯传回辽国后无数百姓喜形于se口耳相传道上行人口似碑之下这喜讯直传扬到金国去了
旁人听到还则罢了完颜宗用听了却是直跳起來鼓掌大笑道:“大事成矣”
旁边众人见了都愕然道:“辽国死了一个jian贼能成甚么大事”
完颜宗用悠然道:“萧奉先死不死当然无关紧要关键是他死在了哪里哈哈哈我且见狼主去”说着完颜宗用兴冲冲推开毡帘去寻完颜阿骨打了
完颜阿骨打正在自己家的火炕上翻看着辽国送來的与故宋、西夏、高丽交通的文书表章揣摸其中为君者的格局道理突然完颜宗用一头撞进來长揖道:“恭喜哥哥贺喜哥哥”
听了此言完颜阿骨打不由得诧异:“却不知兄弟所言喜从何來”
完颜宗用笑道:“哥哥不是正发愁那辽国与中华联邦结盟了吗今ri正好有了个缝儿可以将他们两国间那纸盟书撕碎到时叫他们两虎相争咱们大金坐收其利”
听了此言完颜阿骨打大喜:“兄弟果然是智多星却不知可有什么计策了吗”
完颜宗用便道:“此事还得兄弟亲自往辽国上京走一遭儿前ri哥哥以苛言打发了那辽国的求和使者做兄弟的斗胆要请哥哥宽限一步免了那些苛刻的条件以安辽国昏君之心小弟做使臣再往辽国昏君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下些猛药不愁他不入我大金算中”
眼睛一亮完颜阿骨打长笑而起:“兄弟此计果然了得既如此便依兄弟且往辽国上京临潢府潇洒走一回”这正是:
辽朝正有风波紧金国又见是非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七章 辽金议和
完颜宗用把一切跟完颜阿骨打计较停当,于是带了王矮虎、吴良小哥等一干人,飞马急驰,赶上了辽国使节,一起往辽国上京临潢府来。
王矮虎正在温柔乡里享福,突然被完颜宗用一把拖了就走,大为不满,便埋怨道:“吴用哥哥忒也用心了!咱们又不是女真人,效这额外的劳做甚么?葫芦提地混混日子,安享荣华富贵,岂不是好?如此风波劳碌,小弟粗皮糙肉,倒不值甚么,哥哥却是书生秀才,如何当得这般辛苦苦?”
完颜宗用听了作色道:“兄弟这话差了!我既然已经和狼主哥哥结拜了兄弟,就是正宗的大金国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你我坐享着大金的荣华富贵,又怎可后人?若只是一味躺在以前的功劳簿上吃喝,等到把旧日的功劳都折尽了时,这饭还能混得下去吗?女直族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那时便是想学牛打了角——尽用脸顶,也是顶不顺的啊!”
王矮虎听了,猛想到自己窝里有几十个美女嗷嗷待哺地靠着自己养活,这才生出了危机意识,忙陪不是道:“小弟人短见识短,争些儿折了日后的福禄,若不是吴用哥哥点醒,岂不误了大事?今日誓保哥哥立大功劳去,也好让后辈儿孙有钱使唤!”
完颜宗用听了连连点头:“兄弟醒悟了就好——只是有一件,兄弟以后莫再叫我‘吴用哥哥’,还是‘宗用哥哥’听起来顺耳些!”
王矮虎听了一怔,然后再次醒悟:“小弟知了!这拆了茅房盖楼,总得将以前的臭底儿遮掩得当才是——从此后小弟再不敢叫哥哥从前的旧名字了!”
一听这话,完颜宗用的小白脸顿时黑了起来。吴良小哥对自家先生素来敬若神明,此时听了王矮虎的大放獗辞后再按捺不住,喝道:“王矮虎,你这厮无礼!竟然如此跟我家先生说话,漱口了吗?”
王矮虎眼珠一瞪,就想回头给这小厮长长教训。但一转眼间正瞄到吴用的脸色——就象透过景德镇的玉色薄瓷香炉外壁,能朦胧看到里面有团团叆叇的青黛烟气在盘旋缭绕——王矮虎第三次醒悟,心下叫道:“不好!我刚才的话太过于大大咧咧,只怕将这坏鬼书生得罪得狠了!现在王大爷一身的荣华富贵,都跟这厮绑定在一起,可不能恶了这白脸奸臣!”
思忖已定,王矮虎收起凶形恶相,用极诚恳极真挚的语气向吴用赔礼道:“吴良小哥提点的是!小弟这张屁股嘴,到处撞祸,不想今日冲撞到哥哥头上——宗用哥哥念在小弟旧日里鞍前马后的辛苦上,大**量,将王矮虎当个屁放了!”
对这号人,完颜宗用也没辄,只好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你这么一砣大屁,小生可没那个本事放出来!”
互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纵马并肩而行。吴良小哥在后面一撇嘴,也提马跟了上去。
一路紧追,终于撵上了辽国使节。两下叙话,完颜宗用盛赞了一番金主如何恩宽,不再计较和议中的那些细枝末节,只以两**民惜福为是。辽使听了大喜,于是抖擞精神,和完颜宗用一起快马加鞭地赶路,一路上彼此深入交流,互相虚心接纳,不日终于回到了上京临潢府。
在耶律延禧面前回奏之时,辽国使者先说金主完颜阿骨打是如何盛气凌人,虽然收了辽国与故宋、西夏、高丽的外交表章,但还是执意要辽国割地,要王公大臣子女做人质,自己却又如何力抗不屈,如何舌战群女直,如何反复争讲,一番折辩后如何说得那些化外野民理屈词穷,不得不翻然悔悟——一五一十,居了天字号的大功。说到最后,才一笔神来,引完颜宗用登场:“金主阿骨打因臣之言,已经知悔,于是派了他驾前的御弟大王完颜宗用前来,与我大辽誓好结盟,虽刎颈不变!”
耶律延禧听了大喜,金国一直是他的心腹之患,今日终于被自家折冲于樽俎之间,从此化干戈为玉帛,消弭了北疆之祸,从此之后自己又能挎着海东青往混同江上去钓鱼了——一想到此,怎能不叫耶律延禧心花怒放?
志得意满之下,耶律延禧大赏自己得力的使臣,然后以最隆重的外交礼节,请大金国来的御弟大王完颜宗用陛见说话,正式商讨辽金两国和好事宜。
一见面,耶律延禧见完颜宗用眉清目秀,面白须长,一派的好容颜,却不似女真人那般野蛮剽悍的模样,心下先有三分欢喜。等完颜宗用一张嘴,满口都是谦辞,不经意间将耶律延禧和辽国群臣都捧得甚高,众人无不大悦。
耶律延禧不由笑道:“宗用殿下,寡人只说大金国兵锋甚锐,没想到亦有如殿下这般文雅之人。”
完颜宗用亦笑道:“我那狼主哥哥打小带着一帮兄弟走马射猎,自然练出了兵锋甚锐;而小生天性喜欢读书,舞文弄墨多年,虽学问不高,但今日辽金两国和好,事关重大,也只好勉为其难,来陛下面前班门弄斧了!”
耶律余睹一直冷眼旁观,见耶律延禧被这个金国使者几句话喜得合不拢嘴,一时甚么都顾不上了,便接口道:“宗用殿下大才,在下这里有一事请教。”
完颜宗用谦道:“吾本椿朽,何敢称大才?却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耶律余睹道:“吾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睹是也!吾有一事不明,欲请殿下指点——如今的金国,占据我辽东故地后,已是兵强马壮,人户充足,正是士多战心,马有进意,却不知却因何故裹足不前,甘愿两下结盟?”
听得此言,耶律延禧心下不悦:“这个耶律余睹,说的是甚么话?难道你不想着两国和好,却盼着金国驱兵打进来?真真是岂有此理!”
完颜宗用却是心下一凛,暗想道:“我大金国的细作说,辽国宗室里有个才俊之士,唤做耶律余睹,若不是被奸臣萧奉先多方掣肘,必然会成为我大金国的心腹大患!却原来就是此人!”
面对着耶律余睹灼灼的目光,完颜宗用不敢怠慢,揖礼道:“原来是余睹将军,闻名久矣!将军之疑,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大金虽得辽东,但偏鄙野人,只是一部之才,今日陡然得了一大郡,诸事千头万绪而来,如何能处理得当?因此我家狼主整日里忙于政务,哪里还有打仗的心思?一个辽东,已经累得所有人半死,再多占些地方的话,大家只怕就都要累得吐血送命了!地是你们的,命却是我们的,因此我大金才止步于辽东,再不敢既得陇,复望蜀矣!”
耶律余睹听了,心下倒信了七八成,如果完颜宗用说甚么两国友好、共存共荣之类的空话套话,那必然是胸怀叵测,而他坦然承认金国武勇有余,文治不足,却是合情合理。辽东是从前渤海国故土,一国之地,女真一个野蛮未开化之族想要吞下去,必然撑坏了他们的胃口。
不止耶律余睹这么想,其余辽国君臣尽皆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面子上照应着完颜宗用,肚子里却都在冷笑。
只有耶律余睹心下雪亮——纵然完颜宗用说的是真,但只要金国人消化了辽东大地上的人力物力,那时战争的车轮又将重新运转,向辽国辗压过来,那时的金国添上了辽东这股生力,只怕凶威更甚今日。
因此耶律余睹道:“两国既然要结盟寻好,必当要有诚意。贵国若真有休兵罢战之心,须当先将辽东之地还我大辽,然后再议其它。”
说这话时,耶律余睹自己都没抱着任何希望。一个条件提出来,后面必须要有支撑的实力,可惜现在的辽国什么都有,就是没实力。想要让金国将进嘴的肉再吐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外交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蠢话傻话愚昧话无知话,该说还是得说,如果不说,那才是真蠢真傻真愚昧真无知了。
完颜宗用听了怫然不悦,冷笑道:“辽东之地,本来就不是你们辽人的,你们从渤海国手上夺来,今日我们大金再从你们辽人手上夺去,天公地道,又有什么话说?我们大金占了辽东,已经心满意足,因此才来和你们商量罢兵休战结盟的事,这本身就是天大的诚意,你们若不珍惜时,尽管两下里丢开手,双方各凭本事!”
耶律延禧听着,心道:“唉!这宗用殿下虽然看着是个文雅模样儿,说话的骨子里还是个女真人啊!”于是赶紧打圆场道:“宗用殿下不必计较太多,咱们两国罢战,求的是千秋万世的友好,岂在一郡土地上说话?来来来,寡人已经在碧室设下盛筵,为殿下接风洗尘,咱们这便赴筵去!”
于是耶律延禧将完颜宗用拉去了明堂,酒宴之上,大家只是谈笑风生,不提国事,倒也宾主尽欢。席散之后,群臣退去,耶律延禧请完颜宗用水亭中叙话,完颜宗用见四下再无闲人,时机正好,便悠悠长叹一声:“唉!风光虽好,可惜少了故人!”这正是:
方以横言答智者,又将谗语惑昏君。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八章 驱狼斗虎
完颜宗用的叹息,令天祚帝耶律延禧大为惊奇:“宗用殿下原来在这上京城中还有故人?”
“正是!”完颜宗用面不改色地演义道,“当年辽金为敌国时,在下曾化装潜入上京城行事,与北府枢密萧奉先所善。在下本欲以利诱之为我金国所用,萧相国却高风亮节,大义凛然,严辞拒绝,令在下好生相敬啊!”
这一番声情并茂,深深地触动了耶律延禧的心房——“我的萧爱卿啊!虽然你平生贪财好货,但在大义大节上,却是毫不含糊!如今阴阳相隔,寡人失一臂矣!”
当耶律延禧心中正在沉痛哀悼自己的忠臣时,完颜宗用却又悠悠道:“追思故人英风,吾心戚戚,只恨凶手兀自逍遥法外,却令人好生耿耿!好生耿耿!”
耶律延禧听了,眼睛中光芒一闪,猛抬头道:“宗用殿下所言凶手,却有何由来?”
完颜宗用扬眉诧道:“陛下竟然不知?也是——陛下身在深宫,消息闭塞,也是有的。”
耶律延禧打破砂锅纹(问)到底:“宗用殿下快快请说——害我萧爱卿的凶手为谁?”
完颜宗用这才道:“说起此人,大大有名——他就是曾经的梁山巨寇,今日的南朝第一人——西门庆是也!”
耶律延禧紧盯着完颜宗用:“西门庆害我萧爱卿?如今中华联邦与我大辽两国交好,租界都换了,他怎么会动这步凶心恶胆?若真有阴谋,杀害一国之重臣,此事何等隐秘,宗用殿下又如何能知之?”
完颜宗用继续面不改色:“西门庆是何许人也?此君嫉恶如仇,手绾大权后更是无日不杀贪腐,谈笑风生间灭门绝户,只等闲事耳!萧相国……这个,馈赠收得确实多了些,西门庆视其如眼中钉肉中刺,起心害之,还需有理由吗?”
耶律延禧听了沉吟道:“难道是那西门庆突然兴兵袭击,血洗大名府杀了萧爱卿不说,还饶上了我大辽两万儿郎的性命?然后再决堤放水毁踪灭迹?”只是这话说起来太过匪夷所思——西门庆身为一国元首,却冒着两国失和的危险,和两万辽军大动干戈,只求胸中锄贪反腐的一时快意?
要说群龙之首是这样的莽人,耶律延禧自己都不会相信。
完颜宗用大笑起来:“西门庆杀人,何须用刀?陛下莫忘了他是转世天星,善能呼风唤雨,遣将拘神,喷云吐雾,播土扬沙,是天下最大的左道之人——这西门庆为了害萧相国,竟然以邪法发来一场大水,玉石俱焚之下,害了北朝南朝无数生灵的性命,真是忒也恶毒!”
耶律延禧继续紧盯完颜宗用:“宗用殿下何以知之?”
完颜宗用继续面不改色,在耶律延禧目光的卡位之下悠然反问道:“陛下可记得梁山有一人唤做智多星吴用?”
耶律延禧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智多星吴用他怎么会忘记?就是这人今年初春在辽国东京杀了萧保先,而今年深秋萧奉先又水葬在了中华联邦的大名府——萧家三兄弟一年之内死得只剩独苗了!细算起来,还是跟西门庆脱不了干系!
完颜宗用看着辽国皇帝脸色在纡徐款缓间微妙地变化着,他品尝到了旱地钓巨鱼的快感,于是心旷神怡地眯眯笑道:“那智多星吴用善能求神问卜,打卦算命,调铅弄汞,捉坎填离,亦是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只是在梁山时一山容不得二虎,被西门庆所逼,吴用不得不远遁边荒,到了北地望天子龙气而至金国,辅佐我家狼主哥哥做了一番好大事业出来。只是他和西门庆之间恨大仇深,时刻不能相忘,因此以六丁六甲法常相值守,西门庆一举一动,却哪里瞒得过这吴用去?因此西门庆开坛作法水灌大名府,吴用虽隔万里,亦能洞若观火。”
耶律延禧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缓缓地道:“如此说来,那西门庆是害我萧爱卿的罪魁祸首了?”
完颜宗用道:“那吴用虽是这般说,但他毕竟和西门庆有仇,结论不免失于偏颇。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或许那西门庆开坛作法,也只是想祈个雨浇个地什么的,未必就是对萧相国有什么企图,只是不小心水来得忒猛了些,无心酿大错,也是有的。”
听到完颜宗用苦口婆心地替西门庆辩护起来,耶律延禧心头的怒火“腾”的一下直蹿上了天灵盖,本来只相信三分的,这一下信成了七分,大叫道:“岂有此理!哪有祈雨浇地,浇得淹了自家一座城池的?若说其中无鬼,谁能相信?!”
完颜宗用用讪讪地笑了笑,摸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劝慰道:“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话说回来,不信又能怎的?那西门庆兵雄势大,正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今世还有谁敢去招惹他?”
听得这小觑之言,耶律延禧愤怒心未息,虚荣心、好胜心、计较心又起,森然道:“寡人一国之君,挂甲百万众,岂惮于区区一南朝汉蛮吗?”
完颜宗用用心中鄙夷地一笑,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宗用哪里敢如此看待陛下?”
眼前的完颜宗用越是恭谨,耶律延禧心上的怒火越是轰轰发发,难以按捺,当下大叫道:“汝以为寡人真是那等无血性、只知忍气吞声的暗弱之君吗?”
完颜宗用继续苦口婆心,只是这回换了对象:“陛下也说,自己是一国之君,行事须当以国事为重!”
这时,连耶律延禧的皮室护卫也被他的大叫声惊动了,一时唯恐金国野蛮人对自家皇帝陛下做出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众护卫纷纷撞上来保驾。
此刻的耶律延禧,虽然满口豪言,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他真要有他所说的血性,面对年前女真人的侵略时,早就跟完颜阿骨打决死相拼了。所以别看耶律延禧叫得山响,底气根本不足,正是自尊心与自卑感比翼齐飞的敏感之时,偏偏手下护卫涌上来了。
这些人登场时,目光不免在皇帝陛下和金国使者间溜来溜去,而在耶律延禧现在的心中,任何人的目光都成了遮遮掩掩的冷嘲暗讽,这让一国之君脸面上如何挂得住?因此耶律延禧雷霆大动,把所有忠心有余、眼色不足的护卫们骂得狗血淋头,然后统统赶走。
待辽国护卫们都抱头鼠窜了,完颜宗用才目送着他们,悠悠地道:“陛下何人?何必在这些小人物身上妄动雷霆之怒?”
耶律延禧一听,哦!合着在你完颜宗用的心里,我耶律延禧只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只敢对自家人妄动无名之怒?!今天老子就要让你看看,就算寡人怕了女真,但积弱南朝的汉蛮,却还没放在大辽皇帝的眼里!
于是耶律延禧手按腰间剑柄,凛然道:“朕意已决——西门庆害死了我家萧爱卿,寡人早思报仇,这些天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因为要忙着调兵遣将,积草屯粮,只待万事俱备,寡人就要挂孝征南,饮马梁山泊了!”
完颜宗用口不应心地真实谎言:“陛下,自古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陛下还请三思啊!”
耶律延禧冷笑道:“我知你金国曾经有意与西门庆的中华联邦结盟,你完颜宗用就亲自担任使者走了一遭,虽然事情不谐,但到底心里偏着南朝三分,因此才这般替那西门庆百般开脱——是也不是?”
完颜宗用便叫起撞天屈来:“陛下如此说,却置外臣一片诚心于何地?”
耶律延禧便蹑着完颜宗用言语的脚踪步步进逼:“宗用殿下说自己有诚心?既然如此,好——寡人给你个证明的机会!若殿下肯大力斡旋,使我大辽与金国结为兄弟之邦,从此唇齿相依,守望互助,便是真有诚心,否则……嘿嘿!殿下所谓的诚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完颜宗用支吾道:“这个……我大金确实真心与大辽求和结盟。只不过,如果陛下要对南朝用兵,明日金殿之上,群臣必然反对者多,赞成者少,众口铄金之下,都说是外臣今日挑唆了陛下,闹得南北兴起兵戈,众臣怎会答应?如此一来,陛下这兵固然发不成,连外臣也要受池鱼之殃,辽金结盟之事也非黄不可!”
耶律延禧听了,腰间宝剑出鞘,手起剑落,将亭中案几劈为两块,嗔目道:“寡人九五至尊,岂能被臣下宵小所左右?敢有拦阻兴兵者,就是里通外国、卖主求荣的叛逆贰臣,当与此案同!”
完颜宗用心下冷笑:“昏君入吾彀中矣!”
心里鄙薄,面上却勾勒出惶恐、钦敬甚至崇拜的复合型脸色来,这无声之马屁巧夺天工,奇于造化,落在耶律延禧眼里,大辽天子只觉得全身舒泰,就象在家里憋了一天后终于被主人拉出去方便的宠物犬一样。
却听完颜宗用慨然道:“我大金离那中华联邦路远水长,纵然护着他,也沾不上甚么腥荦儿,反而恶了大辽友邦,得不偿失——既然陛下有了定断,我意亦决,明日金殿之上,我大金将以结盟之诚意,鼎力支持陛下挂孝南征,为萧相国报仇雪恨!”这正是:
一片谗言风雨起,三寸毒舌兵戈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捌玖章 争议
耶律延禧和完颜宗用商量妥当,就该各自分开,准备明天的廷议了——可完颜宗用刚一转身,耶律延禧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宗用殿下且慢!”
完颜宗用诧道:“陛下还有何事?”
这时的耶律延禧,正在火头儿上的三分钟热度已经过了,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踌躇道:“宗用殿下,我突然想起,中华联邦西门庆乃是传说中的转世天星,若是贸然与他作对,万一……”
完颜宗用在心里破口大骂:“这天祚皇帝真他妈不是东西!刚刚还拔剑砍桌子呢,现在就怂了!怪不得女真人只凭满万的军力,就可以打得辽兵溃不成军,辽国有这样的奇葩皇帝,临阵不输还有天理吗?”
虽然腹诽百端,但面子上还是得以夏天般的火热给耶律延禧输送过去chun天般的温暖:“陛下休得惊慌!我有个绝密的消息给你——那西门庆多行不义,已经步上了自毙之路,陛下起兵伐之,正得其时也!”
耶律延禧听了眼前一亮,这话他爱听,即使完颜宗用是在欺哄他,他也宁愿相信——“却不知宗用殿下此话怎讲?”
完颜宗用便洒开了一吹:“在下出使贵国之时,曾往智多星吴用吴加亮先生座前问休咎,吴先生夜观天象,结果发现南方西门庆将星黯淡,有摇摇yu坠之姿——原来,其人在大名府放水行凶,害死百姓生灵无数,因此上天神仙佛祖都震怒,折了他的福禄不说,还纵容yin祟厉鬼,寻他追魂索命——今ri的西门庆,内忧外困,不乐本座,此天人五衰,归位之兆也!”
耶律延禧听得两眼放光:“如此说来……”
完颜宗用斩钉截铁地给耶律延禧制作定心丸:“陛下若发兵征讨西门庆时,正是上合天意,下顺鬼心,水火既济,地天交泰,此去定然奏捷!”
耶律延禧悄悄又把天祚帝的威严面具挂上,凛然道:“朕意已决!定然要讨伐了那不容于天地的恶贼西门庆,为我萧爱卿报仇雪恨!”
见耶律延禧终于第二次敲定了南征的决心,完颜宗用勉强松一口气,于是再次向天祚皇帝行礼作别,转身退下。只是每走一步,就担一步的心思,唯恐那耶律延禧又突然哪根筋作祟,再反悔起来时,却当如何是好?
万幸的是,吴用直到走得人影不见,耶律延禧也没有第三次虎头蛇尾。
第二天辽国早朝,群臣还以为今天决议的是与大金国结盟友好之事,没想到耶律延禧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寡人有一事,yu与众卿家商量——吾已谍报探知,中华联邦西门庆水淹大名府,害死了大名府租界留守使萧奉先与我大辽两万儿郎,此仇不报,非为人也!因此寡人决意挂孝南征,先扫租界燕云,再毁故宋三关,那时打进中原,扫荡汉蛮,生擒西门庆,成就我大辽万世基业!”
今ri完颜宗用也排班在殿中,听了此言,心下大定。他不怕等一下舌战群辽,就怕这个昏庸的辽国皇帝事到临头时又萎缩了,那才叫个要命。虽然经过了一个晚上,但是耶律延禧依然没改主意,完颜宗用欢喜之余,竟然有些感激了。
这时,辽国群臣也已经从震惊中醒来,有旧ri萧奉先门下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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