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兵(一名)-第5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贤如实地告诉着他:“老二,我一直在想着要办个工厂,开这家修车行到底不是长久之计,我也看了很多的项目,别的方面我都不懂,所以也不敢涉足其中,只是对汽车上,我是情有独钟的,要是能够给那些大的汽车公司做零件,我想这个工厂就一定可以开得下去!”
  张仁怔怔地望着张贤,也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原来还打着这个主意,他想了一下,也点着头道:“大哥,你的这个想法虽然不错,但是开工厂跟修车可不一样,修车也只是开始的时候投入的资本比较多,后面几乎就是一本万利了,靠的是手艺吃饭,虽然不会有发大财的机会,但是收入还是十分稳定的;开工厂可不一样,不仅投资大,而且风险也大,要是经营得好或许能够赚钱,可要是经营不善的话,那就是鸡飞蛋打,血本无归呀!”
  张贤点着头,道:“你说得不错,这些我都想过了,所以我才会想到先找订单,只要是有了订单,那么其他的问题就好解决得多了!”
  张贤就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半是关切,半是嘲讽地道:“大哥呀,你尽想些美事,天上哪有平白就给你掉馅饼来的?要是有订单,谁都可以开工厂当老板了!”
  听着弟弟的话,张贤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真得是太一厢情愿了,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让他来空手套白狼呢?
  ※※※
  其实,张贤想要开办一家工厂的想法,他的几位好友也都已经知晓,因为张贤特意地跟他们提起过,让大家帮着他留意,看有没有好的机会或者合适的项目。只是,张贤的这些朋友们,又多以军界里的人为主,这些军人出身的人,商业头脑毕竟有限,便是会遇到千载难逢的良机之时,也有可能毫不在意的放过了。
  这一天是一个星期天,因为轮休的原因,店里的工人并不多,有一辆小轿车要急修,工人人手不够,张贤只好亲自出马,他正蹲在地沟里修着车的时候,车头的安日昌便告诉着他,他的老同学于长乐开车过来了。于长乐没事的时候,也会跑过来看一看张贤,而且他的那辆福特车也是张贤这家店里的专修车,所以听到安日昌的话时,张贤并不以为意,依然接着干着自己的活,他想等一会儿,于长乐就一定会蹲在地沟上,来与他聊天。
  果然,张贤听到了他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他知道这一定就是于长乐,但是他还听出来,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人脚步声。
  安日昌已经停止了干活,站起身来,愣愣地看着外面。
  “怎么了?小安,快把板子给我递过来!”张贤大声地命令着。
  一把板子真得从车头递了过来,但是这只伸过来的手却是白晰异常,根本就不是安日昌的手。张贤愣了一下,接过了板子来,马上看到这只手上还有一块不小的疤痕,这也并不是于长乐的手,他不由得问道:“谁呀?”
  上面的人并没有回答,气氛有些沉闷。
  张贤愣了愣,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活,从地沟里钻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门口正偷偷笑着的于长乐,他不由得不快地问道:“长乐,你搞得什么名堂?躲那里笑什么?”
  于长乐向他作了一个鬼脸,道:“贤哥,我今天给你带了一位老熟人来!”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张贤的身后。
  张贤怔了下,转过了身,当看到那个刚才递给他板子的人时,他的整个人都不由得呆立在了当场,头脑初始的时候还有些发懵,但是随即脸上出现了怒容,一股无名的火油然而升了起来。
  这个人他的确认得,而且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他几乎就要将之忘掉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又看到了他,这个人的面目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已然苍老了许多,但是便将之挫骨扬灰,张贤也会很快地认出来。他,竟然就是那个被自己恨之入骨的鬼子——松下靖次郎!
  “怎么会是你?”张贤紧锁着眉头,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
  松下靖次郎也一直在打量着张贤,与他相比起来,张贤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变,显然这些改变在他来之前,于长乐已经告诉过他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面对着张贤怔了一怔,一直到张贤开了口,他立即便确定这就是他的老对手,脸上马上露出了庄重的表情来,十分有礼貌地点着头道:“嗨!张贤君!”
  张贤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转身直面着自己的老同学于长乐,不快地问道:“长乐,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
  于长乐的脸有些发红,他还是能够看出来张贤的不快,连忙作着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位松下先生如今的身份是日本经济贸易代表团的团长,日本经贸团到我们台湾已经有五天了,因为我和松下先生早就认识,所以上面派我来负责他们的接待工作。今天本来是休息的,但是松下先生一直打听你的消息,非要来见一见你,我本来想打电话通知你一下的,但是被他拦住了,只好就这么带着他来了。”
  “张贤君,请不要责怪长乐君!”松下靖次郎也看出来张贤的不高兴,连忙替于长乐作着开脱道:“如果要怪的话,就请怪我好了,冒昧来访,也没有征询你的意见,还请你原谅!”
  听他说得如此客气,张贤也只得将自己心头的火气压下来,中日战争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年,两个国家也已经捐弃前嫌了,友好已然成为了此时中日两国的主旋律,而他还那么记刻着以往的仇恨,似乎是有些不太妥当。他摆了摆自己两只沾满油污的手,示意着自己不能跟他握手,同时为了表现他并非是一个小肚鸡肠地人,对着身边的安日昌道:“小安子,你带这两个客人到会客室去,我桌子上的茶叶,你泡壶茶端过去!”安日昌痛快地答应着,示意着松下靖次郎和于长乐跟着他走。
  松下靖次郎还是有些不安地望着张贤,也许对他的话还有些不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来。
  于长乐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连推带拉地拖着他跟在了安日昌的后面,一边还说着:“松下先生,你就算是有千言万语要跟张贤说,也要等他洗个手,换件衣服,不是吗?”
  松下靖次郎只得随着他,跟着安日昌走了。
  张贤看着于长乐和松下靖次郎离去的身影,这两个人就好像已经混得非常熟悉了一样,已然成为了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
  可是,张贤却久久地呆立在当场,心头只有一片得澎湃。当他再一次看到松下靖次郎的时候,那个血与火的战场、那个生与死的兄弟们鲜活的面孔又历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他知道名字的,不知道名字的;记得面孔的,又或者不记得面孔的人都一一地涌现出来。他想起了鄂西会战中的那个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父亲和儿子已经战死,还在苦苦盼望着他能够回归团圆的一家人;他想起了常德会战中,司马云残缺的尸体正在被一群乌鸦无情啄食的情景;他还想起了湘西会战中,那个曾经屈辱存活的连长,最终还是回归到了勇敢而与敌同归于尽的场面;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并没有走远,似乎就还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当他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来的时候,却又飘渺无着,远得就好像是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
  硝烟散尽了,昔日的敌人难道真得会变成今天的朋友吗?可是,那些牺牲了的、死去了的兄弟同袍呢?这又让他们情何以堪呢?
  
  第六四章 套狼(二)
  
  再一次面对着松下靖次郎这位昔日的敌人之时,张贤竟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了,他坐到了松下靖次郎对面的沙发上,手里也端着一杯茶水,抬眼看了他一下,便又垂下了眼皮,品咂着这碗滚烫的茶。
  安日昌摆下了茶水之后,便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会客室里只剩下张贤、于长乐和松下靖次郎三个人。
  显然也是觉出了自己并不受欢迎,松下靖次郎有些尴尬,摆乱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却并没有呷上一口。
  于长乐咳嗽了一声,他也觉出来气氛的不好,所以打着圆场道:“呵呵,贤哥呀,我们与松下先生怎么说都是老熟人了,过去了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如今是和平时期,美国和日本都成了盟友,我们和松下先生为什么不能够作朋友呢?”
  张贤一脸得肃然,如果这是在二十年前,于长乐敢于说出这种话来,他一定会第一个上去打他的脸;但是,如今已然事过境迁,真得就是彼一时此一时了,可他还是念念不能忘,脑海中一个个倒下去的战友身影浮现出来,他的眼睛有些发涩,直视着松下靖次郎,微微摇了一下头,嗄声地道:“可是,我忘不了呀……”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有些哽咽了起来。
  松下靖次郎马上想到了昔日的种种,他负疚一样得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张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显出万分真诚的样子,对着张贤道:“对不起,张贤君!”
  张贤摆了摆手,揉了一下自己干涩发涨的眼睛,这才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昔日的敌人。此时的松下靖次郎已然苍老了许多,当年三十多岁的壮汉,如今却是两鬓斑白,皱纹也早早地爬上了他的额头。虽然他比张贤只大几岁,但是这个时候看起来却好像是大了一轮还要多,想来这些年他回到日本之后,也没有少受苦。张贤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松下靖次郎时的时候,那是在日本投降之后又过了大半年之后了的武汉,那一次他是和一群被遣返的战俘一起送上开往上海的船,而就在那些战俘里,松下靖次郎也是一个被欺负的角色,因为他最终选择了投降,这在那些还满脑子军国主义的鬼子战俘中,也便意味无耻与背叛,他们对于松下靖次郎的鄙视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想一想,这个松下回到日本之后,也一定是遭受到了许多的挫折,不过,如今看来,他能够成为日本经贸团的团长出访台湾,身份已经不能同往日可比了,显然在日本国内已经成了一位有身份的人。
  “松下先生,还是坐下来说话吧!”于得水适时的出言道,这个会客室里,让松下靖次郎一个人站着,显然不太合适。
  松下靖次郎并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问询一样地看着张贤。
  张贤有些挂不住了,不管往日种种如何,毕竟此时人家是客人,他难道真得还要象在战场上一样来把这个人当成敌人来对待吗?再说,就算是他现在就把这个人杀死,也已经无法挽回那些逝去的战友之命!战争已经结束,人不能总活在战争的阴影里。
  “坐下来吧!”张贤随口附和着于得水的话,同时又半开着玩笑地道:“要不我们就一起站着说话!”
  松下靖次郎愣了一下,马上会意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重新坐到了张贤的对面。
  “张贤君,我一直感怀着你的恩情,呵呵,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松下靖次郎非常诚恳地对着张贤道。
  张贤自然知道他的所指,想一想,要不是当初他把松下靖次郎当成哑巴带到身边来当了亲随,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悲剧,如果说那是他帮了松下靖次郎的一个大忙,倒还不如说是自己当初瞎了眼,害惨了他的那帮兄弟,而这件事,也一直是他这一生中引以为憾的过失。只是,事隔多年,如今再提起那一段往事,只是令人一阵得唏嘘。
  “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张贤对着他摆了摆手,也算是一种回答吧。
  下面又是一阵得沉默,三个人都在回忆着当年的往事。张贤知道,松下靖次郎之所以与于长乐熟悉的一个原因,就是在湘西会战的时候,当他带的团将松下靖次郎的部队堵死之后,是于长乐与松下靖次郎进行的接洽,那时候,于长乐在他的团里实习,也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懂得日语的人。
  “对了,张贤君,不知道熊三娃君和高伟君还在吗?”终于,松下靖次郎怯怯地问出了他十分关心的这两个人来。
  张贤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当初他在常德当团长的时候,熊三娃、高伟、常立强和面前的这个哑巴是最为要好的朋友,背地里人家都称他们是他们团里的四大金刚,便是嫖娼也一起去,还被韩奇抓了个正着。只是谁又会想到,后来常立强却是死在了这个哑巴的枪下!想到当年的往事,虽然令张贤有些气闷,但他还是忍了忍,告诉着松下靖次郎道:“熊三娃现在跟我在一起,也许一会儿你就能够见到他了!”
  “哦?”松下靖次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表情,想来当年他和熊三娃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同住在一个屋子里一张床铺之上,感情自然比跟他这个当团长的还要深厚。
  “高伟嘛!”张贤顿了一下,道:“他不在台湾,而是在东南亚,他还活着!”张贤知道,高伟和徐海波的救国军已经被解放军和缅甸政府军联手赶出了金三角,如今是一支流浪的部队客居在泰国的边境地带,虽然台湾方面几次过去与他们谈判要求他们撤回台湾来,但是他们却不愿意远离故乡,还在那里东南亚流浪着。
  “哦!这样就好!”松下靖次郎连连点着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张贤君,贵公子小虎还好吗?”
  张贤又怔住了,难得这位松下先生还记挂着他的儿子,想一想,小虎也曾是被他从日军的飞机轰炸之下救下来的,他对小虎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只是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张贤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他当然清楚对岸的大陆在经历了一场亘古未有的人祸饥荒之后,又陷入了一场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当中,他在台湾听到的那边的消息全是负面的,仿佛那边的人民一直在水深火热中生活,他也在担心着自己的儿子,担心着自己的妻子,还有他的那些亲朋好友,不知道他们如今生活得如何?能不能熬过这一段艰苦的岁月。
  见到张贤没有答话,松下靖次郎有些不知道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于长乐连忙笑了笑,向他作着解释着:“小虎还在大陆那边,当年我们到台湾来的时候,贤哥一家人分开了!”
  松下靖次郎这才恍然大悟,他当然也清楚台湾与大陆之间的情况,反而劝慰着张贤道:“小虎从小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张贤君,就算他留在那一边,也一定不会很差的!”
  “谢谢!”张贤客气地回应着。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会客室里的三个人都不由得把头转向了门口处,张贤已然听到了熊三娃粗大的嗓门气势汹汹的骂声,而紧随其后的又是安日昌一边拉扯着他,一边劝解着什么的声音,张贤马上就想到了什么,他不由得当先得站了起来。
  门“嘭”得一声被推开来,果然现出了熊三娃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瞪着眼睛,紧仰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爆突着,就好像是要与人拼命一样得架式。在他的身后,安日昌紧张万分地抱着他的腰,想要阻止他的进入,但是他毕竟太过瘦弱,根本就拉不住身大力不亏的熊三娃,反而被他拖着进了来。
  松下靖次郎也站立了起来,愣愣地望着门口处的熊三娃。
  熊三娃的目光直射到了松下靖次郎的身上,马上便认了出来,他还不忘记大声地问道:“你是松下那个该死的哑巴吗?”
  松下靖次郎怔了一下,也马上认出了熊三娃来,他连连点着头,应道:“嗨!我就是”一边说着,一边猜测一样地问着:“你是……熊……”
  “你是就好!”熊三娃吼着,就好像是一头恶虎一样,挥起拳手便向松下靖次郎打去,哪知道松下靖次郎竟然没有躲避,迎着他的拳头挺直了自己的身体。张贤和于长乐同时抢身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熊三娃的拳头着着实实地正打在了松下靖次郎的胸口,松下靖次郎向后倒去,正倒在身后的沙发之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一阵猛烈得咳嗽来。
  熊三娃并不罢休,挥舞着拳头,还要往松下靖次郎的身前冲来,张贤和于长乐一左一右已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三娃!”张贤怒喝着:“你怎么回事?”
  熊三娃被三个人一起制住了,挣了几挣,终究没有能够挣脱出来,可是,他的眼睛已经通红了起来,怒视着倦缩在沙发里的松下靖次郎,仿佛就是喷出火来。
  “你给我坐下!”张贤费力地把熊三娃拖到了自己刚才所坐的沙发边,和于长乐、安日昌一起将他按下去,坐在了沙发之上,三个人依然没有放开他的身体。
  “哥呀!哥呀!我要报仇!……”熊三娃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受到了欺负的孩子。
  张贤的心蓦然碎了,他也想到了司马云,想到了常立强,这两个原本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就是死在面前这个日本人的枪下。
  于长乐有些愤怒了起来,毕竟松下靖次郎是他带来的,如果这位从日本来的外宾出了什么事,他将第一个会受到处罚。“熊三娃!你小子别在这里耍混,我告诉你,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再这么胡闹就是故意伤人,就是袭扰外宾!”他指着熊三娃骂道。
  “我就是要打死他,怎么了?”熊三娃一丝不让地吼着。
  于长乐气得简直要疯了,他指着张贤,似乎想要让张贤来教训他,可是手哆嗦着,嘴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三娃,你冷静点!”张贤虽然也对这个哑巴恨之入骨,但是却也知道此一时已经不同于彼一时了,他只能劝解着道:“没错,战争已经结束了,你现在也不是军人,你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他也不是敌人了,而是外宾,你要是打人的话,就是滋事,就是犯罪!”
  熊三娃怔了怔,反而哭得越发伤心了起来。
  “小安子,去找两个工人来,把他给我架到值班室去!”张贤命令着。
  安日昌应了一声,跑出去,很快就找了两个人来,三个人连拖带抬着,把熊三娃带出了这个房间,门再一次关上了。
  “对不起!松下先生!”不等于长乐开口,张贤首先地道着歉,于长乐说得没错,如今的松下靖次郎是外宾,如果真要是找他们的麻烦的话,这件事就有可能会上升到国家外交的层面上来,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
  于长乐已然扶起了松下靖次郎,也关切地问着:“松下先生,你有事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松下靖次郎却是摇一摇头,摆着手,又微微地咳了一声,道:“没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他说着,抬起头望着张贤,却露出了一声苦笑:“三娃还是那个火爆的脾气,一点儿也没有改呀!”
  张贤点了下头,道:“一会儿,我会好好的说说他的!”
  松下靖次郎还是摆着手,十分愧疚地道:“张贤君,我可以理解他的愤怒!我们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是……”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然失声了起来,半天才接着道:“那个时候,虽然我整天提心吊胆,但是却也是我这一生里最难忘的时光!是我有罪,是我害了常立强君,这些年来,我总是能够梦见他瞪着眼睛望着我的表情,我有罪呀!有罪呀!……”他说着,已然低声地掇泣了起来。
  这一刻,张贤也被打动了,能够看得出来,他真心的忏悔。
  于长乐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已经不太合适了,连忙道:“松下先生,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吧,今天大家都有些意外,你说呢?”
  松下靖次郎随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第六四章 套狼(三)
  
  松下靖次郎在于长乐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张贤的修车铺,但是张贤还久久地未从刚才的错愕是缓过劲儿来,耳边又听到熊三娃那如同杀猪一样得嚎淘声,仿佛若丧考妣一般,他只能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一下,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值班室。
  门打开来,安日昌看到了张贤就如同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连地对着他道:“贤哥呀,你快劝劝他吧,我都说破嘴皮子了,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张贤点了下头,示意着安日昌和那两名工人出去,安日昌点着头,在出去的时候,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来。
  张贤走到了熊三娃的身边,他还躺在床上用枕头蒙着自己的头痛哭着,一刹那间,张贤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一回是松下靖次郎因为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而躲过了一劫,但是却也令张贤和熊三娃遗憾终身,再也不能够为那些死去的同袍兄弟们报仇了,熊三娃也因此而大打出手,最终被关了禁闭,也是在那一个晚上,张贤给他送饭去的时候,两个人抱着头痛哭了一场。
  “三娃,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难道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得来向你解释吗?”张贤耐下了心来,语重心长地对着熊三娃道。
  熊三娃把枕头甩开来,看着张贤,依然一副泪眼迷离的样子,他坐起身,却象是见到了家长的孩子一样,伏到张贤的怀里放声痛哭着,一如当年一个样子。
  ※※※
  晚上的时候,于长乐来到了张贤的家里,张贤刚刚吃完饭,正与熊三娃说着什么。熊三娃一看到于长乐,便十分不高兴地躲开了来,显然他还在为白天里的事情而不快呢。
  于长乐却不以为然,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张贤的身边。实际上,他们这两个同学,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可以托负性命的知己。
  “贤哥,你是不是还在为白天的事不高兴呢?”于长乐明知故问着。
  张贤看了他一眼,只得发出一声的苦笑,摇着头十分无奈地道:“长乐,我哪里敢对你这个老同学不高兴呀?我只是有些苦闷,你做得事太突然了,让我连一点儿的思想准备也没有!”
  于长乐笑了一下,却道:“贤哥呀,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松下靖次郎之间的恩怨,把他带去见你,虽然是他一再的要求,但是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天下掉下了一个大馅饼,我不给你,还能给谁呢?”
  听到于长乐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来,张贤不由得怔了一下,自然不明白他的所指,连忙问道:“长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呢?”
  于长乐这才不急不躁地对着他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这一次松下靖次郎带着日本的经贸团到我们台湾来,虽然说在政治层面上只是一种访问,但是实际上也是一种开辟中日合作的开始,他们有意向在我们台湾找几家比较大的公司进行合作,这几天里,我陪着这个经贸团走了不少地方,也谈成了好几个合作的意向。你知道吗?这次来的这个经贸团里的成员,大多都是日本知名公司的总裁和老板,最差的也是董事之类,涵盖了很多的行业,从汽车到化妆品,从造船到家电,有几十个种类。他们实际上来的目的就是考察!”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张贤点着头,告诉着他:“我已经从报纸和广播里听到了,但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是天下掉馅饼呢?”
  “别急呀,你听我说完!”于长乐不慌不忙地道:“你知道吗?如今的这个松下靖次郎并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他是日本国会的议员,原来的身份可是三井财阀的高级董事,后来又担任长田汽车公司的执行董事,现在虽然他已经从了政,但是在长田公司里还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张贤不由得愣住了,他当然知道长田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这是日本战后依靠着朝鲜战争大发其财而迅速崛起来的一家汽车公司,这家汽车公司扩张的速度很快,已然成为了亚洲最大的汽车制造公司,大有与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国通用汽车公司一争高下的气势。
  于长乐稍作停顿,又接着道:“长田公司为了能够打开我们台湾的市场,所以准备放弃部分的利润额,把非关键的几种汽车配件转移到我们台湾来生产。这一次松下靖次郎亲自来到这里后,已经考察了五家生产汽车配件的工厂,但是没有一家能够令他满意。”
  听着于长乐说完,张贤忽然动起了心思来,但是随即想到此时自己的能力,刚刚有些放光的脸色又黯然了下来,苦笑了一声,自嘲地道:“长乐,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想叫我来参加竞争吗?”
  于长乐却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于长乐并不象是在开玩笑,张贤不由得急急问道:“长乐,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就别跟我卖关子了?”
  于长乐这才缓缓地道:“贤哥,你不是也曾让我帮你留意一下有什么好项目可以做吗?呵呵,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我也不可能这一辈子都呆在侍卫室里,说不定哪一天就和你一样,被人看不上就一脚蹬开了,所以还不如象你这样,退出军界和政界,当一个自在的老板。所以我也一直在寻找这种机会!”
  张贤愣了愣,已然明白了于长乐是什么意思,他不由得有些可惜地道:“长乐,你不能跟我相比,你现在还是小蒋主任比较信任的一个人,说不定哪天还会高升呢,怎么说退就要退了?这样一退,不是太可惜了吗?”
  于长乐笑道:“贤哥呀,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谁说我现在就想退了?我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留条后路?”张贤又怔了怔,好像有点儿明白。
  见到张贤还是有些糊涂,于长乐干脆直白地道:“贤哥,我的意思就是要跟你合作,一起开办工厂,拿下长田公司的合同!”
  张贤不由得一惊,连忙道:“长乐,你这是很危险的事,老头子和小蒋已经动起真格的来了,公职人员不许从商,一旦发现不仅会一撸到底,还有可能会坐牢的!”
  于长乐却道:“上面是这么说,但是你看看那些部长高官们,谁又能真得清白的身子来当官呢?表面上看他们是两袖清风,背地里呢?哪一个没有几个公司几家企业的?呵呵,象我这样真得只靠薪水生活的人,倒是极少极少的了!”
  张贤默然了,于长乐说得的确是一个事实,许多当权的人表面上干干净净,而私底下呢?哪一个不是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谋私呢?他们可以用别人的名义来开公司办工厂,而他们却成为幕后真正的老板,以达到从商从政两不误的境界,这都已经快要成为了公开的秘密,也就难怪于长乐也会动心,也会着急。
  见到张贤不答话,于长乐不由得有些急切,连声催问着:“贤哥,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张贤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于长乐的意思,道:“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于长乐才会意地笑了起来,对着张贤道:“说实在的,我对别人真得不放心,只有跟你贤哥在一起合作,才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