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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4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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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一个村寨子瞧完了病人,马上会有附近的村寨里的人请医疗队过去到他们的村寨里作诊疗,这已经是大大地出乎了医疗小分队原计划的预定,但是看着一个个望眼欲穿的乡亲们,徐小曼征求着刘兴华的意见,刘兴华也只得点了点头。可是,当他们被地处在争议地区的村寨盛情邀请的时候,刘兴华却有些为难了起来,他知道那种地区军队进入有可能会引起误会,所以一直在尽力地推却着,但是有地时候却又无法推却,毕竟那些争议地区的老百姓也是要争取的对象,将来如果真得举行边境谈判的时候,这些老百姓的意愿也会成为谈判的一个条件。
  “放心吧,首长!”徐小曼却在安慰着他:“我们医疗小分队又不是军队,是过去给老百姓看病的,这是人道主义的精神,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能够说得出来!”
  刘兴华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从护卫排里抽出了五个身手不错的战士,脱下军装,冒充着医护人员,带着枪紧随在医疗小分队身边。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在最靠近争议区域的地方安置住了护卫排,一旦真得有什么事发生的话,那个时候也就顾不得什么国际影响了,当然还是以人的生命安全作为最重要的目的。
  医疗小分队来到了靠近南览河边的帕左村,他们也有一个最底限,到达这条河的河东岸就已经是到了最边境的地方,再往河西肯定是不会去了。
  帕左村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寨,医疗小分队在这个村里呆了一天,也忙忙碌碌地工作了一天,原计划是在傍晚的时候离开,回转到边防军可以控制的村庄休息,但是就医的人员太多,还有不少是从河西岸的缅甸实际控制区过来的就医者,徐小曼和几个医生一起忙到了天黑,才算告一段落,本来是要连夜赶路回到南兴寨去,那里离着帕左村只有十里地,却要翻过一座高山。但是帕左村的村长真诚地挽留着大家,同时告诉他们,黑天里在他们这边走路是非常不安全的,便是经常跑长途的马帮也不会在天黑走路,主要是担心三点,一个是林子里可能会有土匪或者强盗,第二个原因是比较容易迷路,其三,这边的环境比较偏僻,晚上会有猛兽出没,据说山上有狗熊、老虎、野象和豹子,还有大蟒蛇,不管遇到哪一样都让人担心。被村长如此一说,刘兴华和徐小曼最终打消了赶夜路的打算,毕竟这个医疗小分队里一行十二个人,其中就有三个女的和一个孩子,包括他在内的男人也只有八个人,而另两个男的还是戴着眼睛的医生,只怕也跟书呆子差不多,打不了仗的。
  这个村长其实就是这个村的族长,他很快把医疗队安排在了村里的寺庙内,这个寺庙就位于村子的北面边缘山坡之下,是全村人一起盖的,实际上也就是相当于汉族村庄里的公用祠堂。
  但是,医疗队刚刚安排妥当,准备就寝的时候,村长却突然从外面又带来了三个人,说是三个人,其实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过那个女的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大的孩子。当看到这个男的装扮时,刘兴华和医疗队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警惕了起来,因为这个男的穿着国民党的军服,而且看那个模样应该还是一个国民党的军官。
  村长生怕刘兴华误会,连忙向他作着解释,说这三个人是从对面缅甸国民党残军占领区逃过来的难民,他们在路上遭遇了土匪的袭击,这个男的受了伤,所以他才把他们带过来,让医疗队看一看。
  看着这个国军军官模样的人,刘兴华马上有了一种特别的预感,只怕这一对难民并非是普通人,他们一定有着什么隐情,不然他们不可能会往国内跑。当下,他把这个村长打发出去之后,一边让卫生员给这个受伤的国军军官清理伤口,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这两个人。这个男的约模在三十五六岁左右,长得还算是精神,中等身材,说话带着四川口音,一双眼睛尤其晶亮,闪着一种狡黠的光,他此时一定也在细细的察看着他们,或许在猜测着他们的真实身份。再看这个女的,个头有一米五六的样子,体型苗条,脸色在灯光的掩映下显得十分苍白,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脑后,面目毫无表情,但是模样还是算是漂亮,长着瓜子脸,峨眉清目,看年岁应该也在三十上下,但是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皱纹,给人一种憔悴疲惫的感觉。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只是这个时候,这上小孩子已经趴在她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这个男的伤到了胸口处,一枚弹片几乎是贴着他的心脏夹在了肋骨之上,但是在这个地方还不能作手术,医生只能给他作了必要的处理,然后上了药缠上崩带,同时也告诉着他,那块弹片必须要及早得取出来,否则可能会影响到心脏处的血液流动,到时会经常性的心痛。
  在崩带缠完之后,这位国军的军官十分客气地道着谢,刘兴华把其他人支开后,这才问到他的名字。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这位国军军官没有立即回答刘兴华的问话,却是这样地反问着他。
  “是!”刘兴华毫不犹豫地点着头,虽然他不是医生,但是这个医疗小分队确实是由他负责的。“我叫刘安全,是这里的队长!”刘兴华告诉着他,刘安全这个名字,是他为了掩人耳目,随口说出来的。
  “我叫齐飞!”这个国民党军官告诉着刘兴华:“是从缅甸国民党残军那边逃过来的!”
  “齐飞?”刘兴华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好象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有些耳熟,却又无从想起。他以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这位逃难者,问着他:“你们两个人是夫妻吗?”
  “不是!”齐飞答着,同时也看出了刘兴华的疑问,向他作着解释:“她叫卢小燕,我们是一起结伴逃难的!”
  刘兴华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呵呵,说是逃难,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齐飞愣了一下,故作不懂地问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不简单了?”
  刘兴华收拢了笑容,再一次问着他:“你在那边是什么职务?”
  “我只是一个连长!”齐飞告诉着刘兴华,同时又道:“她是被那些国民党兵掳去的,一直在找机会逃出来,今天才如愿以偿地逃到了这里!”
  “那你为什么要逃离那里呢?”刘兴华问着他。
  齐飞答道:“我的老家在四川,这么跟着他们跑到金三角,真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老家!他们根本就是没有前途的,我不想就这么漂泊在外,当异乡的鬼!”
  这个理由倒也充分,在刚刚解放的时候,的确是有不少的国军残兵士兵用这样的理由跑回到国内来,但是如今却是时过近迁,现在跑过来的国军残兵的士兵基本上也跑没了,因为国内镇反运动的缘故,自然跑过来的人便少了很多;而正好相反,也正是因为镇反运动的开展,原先那些跟国民党军有过一些瓜葛的人,都害怕被打成反革命分子,如今这部分的人大多都是从国内向国外跑。
  刘兴华知道,如今在种环境之下,面前的这个叫作齐飞的国民党军官说得一定不会是真话,就像是现在的他一样,对这位逃难者报的名字都是假的。
  “太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知道自己不可能问出什么来,刘兴华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样地说着,他想,反正到了国内,这两个人的身份也一定可以查得清楚,不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齐飞点了点头,和卢小燕转身准备离开,村长在寺庙的另一处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可是,他的脚还没有迈出门去,却又转过了身来,问着刘兴华:“刘队长,我想请问你一下,这边哪里可以找到共产党的部队?”
  “你要找共产党的部队作什么?”刘兴华反问着他。
  齐飞尴尬地笑了笑,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我回到国内,当然是要先向他们坦白,以求得到宽大处理!”
  对于这番话,刘兴华却是半信半疑,想了一下,还是告诉着他:“南兴寨那边就有,离着这里只隔着一座山!”
  “谢谢!”齐飞答着,带着卢小燕母子,走出了门去。
  
  第二四章 云殇(三)
  
  这一夜,刘兴华根本就无法入睡,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总是有一种疑问,似乎这个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而对于那个从缅甸的国民党残军里逃出来的两个人,刘兴华还有着十万分的不放心,特别叮嘱了一下在寺庙外面值夜的冯涛班长,要他交待给当值的人员,在当值的时候,一定要特别注意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如果有什么异常现象,就必须要马上向他报告。
  在迷迷糊糊中,刘兴华刚刚要睡着,却又被村口处的狗叫声惊醒了过来,但是那狗叫的声音也只是持续了几分钟,然后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夜里发生狗叫,这在任何村寨里都是正常的事情,有可能是有野兽跑进村来,比如说黄鼠狼、狐狸之类的,狗看到了都会叫上半天,当然,也有可能会是有陌生人在悄悄地潜入,实际上还是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的,因为狗的叫声毕竟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当狗的叫声停止下来,刘兴华却再也无法入睡了,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最糟糕的场景:会不会是刚才的那两个从国民党残军里跑出来的人,是敌人的内探,他们是要打着医疗小分队的主意呢?只是想了又想,刘兴华又不由得哑然而笑,他的确是太敏感了,疑心太重了!这个医疗小分队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军事组织,就算是把这个医疗小分队消灭了,那些残军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相反,破坏人道主义的工作,会让他们承受起巨大的媒体谴责之压,便是他们不在乎中外舆论的导向,却如何也要千方百计地来讨好当地的少数民族的老百姓吧?把打击对象订成医疗小分队,定然会引起当地居民的反感!想来想去,刘兴华都觉得自己真得是想得多余了,没什么事也会被他想出什么事来。
  虽然是自己安慰着自己,刘兴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同一间屋里的两名战士睡得正香,他不忍心再叫起他们来,便自己下了床,穿上了衣服,想着到外面去透透风。
  推开了外面的门,月光倾泻在整个院子里,就好象是给万物洒了一层银色,山上的风微微地吹过来,使人感到一丝的凉爽,因为海拔高的缘故,便是在夏天里,这个地带上也并不很热。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他赤着脚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寺庙的门口处,这里的大门虚掩着,说明外面还有人在值哨,他轻轻的推开了门,细微的响声立即惊动了门口哨岗的值夜人员,耳边已经听到了冯涛班长低低地喝问声:“谁?”
  “是我!”刘兴华轻声地答着,侧身从打开一条缝的大门里钻了出来。
  借着明亮的月光,冯班长马上认出了刘兴华来,忍不住地叫了一声:“原来是首长呀!”
  刘兴华却皱起了眉头来,再一次提醒着他:“小冯,跟你说了多少次,在这种地方,不要叫我首长,要叫我队长!”
  冯班长吐了下舌头,连忙改口道:“是,队长!”
  “这里有什么情况吗?”刘兴华问道。
  冯班长摇了摇头,告诉着他:“上半夜是小李子值的班,他没有发现特殊情况;下半夜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呢!”
  “没有就好!”刘兴华点了点头,同时还不忘记再作着叮咛:“再坚持两个小时,天就会亮了,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是!”冯班长连忙答着。
  刘兴华还想到村子里去转一转,但是脚迈出去后却又退了回来,他知道在这种少数民族的村寨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如今他也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是保证他们这支医疗小分队的安全就行了。他没有再往外面走,站在大门口向两边的村街张望着,但是这深邃的村街尽头是一片的朦胧,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呆立片刻,又回转进了庙内。
  刘兴华并不知道,就在他站在庙门口张望的时候,一双精亮的眼睛也正在不远处的一个木舍之后,一动不动地盯视着他,更或许还盼望着他能够走过来,然后伺机下手。这个躲在暗处的人,正是高伟。
  ※※※
  再次回转院子里,这里依然是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儿得声音,刘兴华蹑手蹑脚地走过长廊,生怕会吵醒了别人的好梦。可是,当他走过了齐飞和卢小燕的那间房子的时候,却又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对于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物突然出现,他到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站在这个门口静呆了一会儿,凑着眼睛想从一个门缝往里面看一看,但是里面漆黑的一团,什么也看不到。他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这说明里面的人也是和他一样,难以入眠,在说着什么悄悄话。本来,他就准备悄悄离去,但是忽然耳边听到了齐飞提起的一个名字:“……张贤……”他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便是在徐蚌会战之后,提起来的多也是于得水这个名字。
  “也许这个齐飞是认识张贤的!”刘兴华自己在劝慰着自己,但是到这个时候,他再也无法走开了,强烈的好奇心令他非常想、非常想听一听屋里的人在说些什么。于是,他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的情况,发现屋子的下面可以进去人,能够更加靠近屋中间的那张床。原来,这里的民居都有一个特点,所有的房屋并非是向内地一样,在平地里的建造的,也许是为了防水的缘故,就是先用木桩支起半人高的空档来,然后再在上面铺木板建造,所以每一幢房屋都等于是悬空的。如果是普通的老乡居所,他们会把他们的牲口家禽圈养在下面的空间里,或者堆放些木柴等杂物;而如今这里是寺庙,屋子的下面自然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刘兴华虽然十分清楚,偷听别人说话是很卑鄙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忍之不住,悄悄的俯下身去,钻到了这间屋舍之下的中间位置,从这里与上面,只隔着一层五公分厚的木板,而木板与木板之间的拼接并不是很紧密,都或多或少地有一道缝隙,这自然也无法达到隔音的效果。
  上面的两个人并不知道有人在下面偷听,他们的说话声音很小,对刘兴华来说,听起来就仿佛是蚊子在耳边叫一样,让他时而听得清楚,时而又听不清楚,不过,零零星星的,他也总算是听出了什么来。
  齐飞一直在对着卢小燕提到张贤,说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张贤,张贤如此信任他,如此看重他,把别人对他的怀疑统统地扛了下来,这是因为当年的同窗同室之谊,而他却是从头到尾都在伪装,想到这些的时候,不免让他有些惭愧万分。
  卢小燕自然也是认得张贤的,听到齐飞这种自责的话,她也有些感慨,对着齐飞道:“你要是说你对不起张贤和徐海波,那么到现在我想来想去,觉得高伟还是不错的,虽然这三年来我被他看得成了一个囚犯,但是想一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
  刘兴华也只能听到上面的人说得支言片语,但是这一回,他又听到了“高伟”这个名字,作为滇西的领导官员,他自然十分清楚这个人是谁,而且说到底,他还是在很久以前,认得这位叱咤金三角的高师长的,当然,那个时候,高伟还只是张贤手下的一个排长而已!此时,他的心下里已经一片得清澈,上面的这两个人绝非是普通的逃难人员,他们能够认得国军残部的核心人物,自身身份就一定是非同一般的。
  听着卢小燕说出了这种话来,齐飞不由得有些醋意,经不住地问着:“怎么?你已经后悔了吗?”
  卢小燕摇着头:“不!我从来不会后悔!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要逃离他的魔爪,却一直在失败,我在他的面前,就好象是被猫抓到后一直玩弄的老鼠!这一次终于逃脱出来,齐飞,我真得非常非常感谢你!”
  齐飞却是一声的苦笑,对着卢小燕道:“好了,这种客气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们两个人之间还要说这些做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在二十六军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因为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情报,有一个知道我底细的家伙并没有死,他一直在香港隐居,最近被国民党保密局的人秘密抓捕了,我如果再不逃,可能过不了几天身份就会泄露。呵呵,只不过把你救出来,是顺便而已!”
  “我真得没有想到,原来你早就是地下党员,当初在重庆的时候,我还觉得就数你最反动呢!”
  “那个时候,你可是过于稚嫩了,你的那种表现,就算是你不是共产党员,也会被人怀疑的!”齐飞笑了笑,对她道:“这就好象是真正的高手,那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个时候,我早就怀疑邱萍是地下党,但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你会是!”
  “是呀,那个时候我的表现的确是太张扬了,要不然也不会害了那么多的人!”卢小燕还是有些悔恨地道。
  “不要再提过去了,如今我们回到了国内,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阳光下了!”齐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卢小燕却还有些担心地道:“齐飞呀,为什么你没有安排人员在边境地区接应我们呢?”
  齐飞道:“这个决定是突然之间作出来的,凭着我多年来的直觉,如果再晚走一天,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呵呵,哪里还有时间联络上级来这里接应我们呢?”
  “我只怕高伟会追过来!”卢小燕还是担心地道。
  “不会!”齐飞却肯定地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他正和徐海波、张贤在孟撒开会呢!正因为他们都不在二十六军里,所以我们的行动才会这么顺利。如今就算是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这里今天住的这里,已经是国内了,他们也只能望而兴叹!”齐飞说着,颇有些得意之色。
  卢小燕却摇着头,告诫着他道:“你不了解高伟,那家伙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当年他们溃败的时候,我就这么逃过,原以为他会惜命不敢追过来,哪知道他竟然真得跑了一百里路,从解放军控制区里把我抓了回去,然后还被解放军四面包围,但他还是施着诡计带着人逃脱了。这个人能够带着那么一帮残兵在金三角站住脚,本身就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卢小燕这么一说,齐飞也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想了想,对着她道:“我看这样好了,为了以防万一,再过两个小时,天只要刚刚一亮,我们就马上出发,再翻过一道山,就可以到达南兴寨,那里有我们的部队,就算是高伟追上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嗯!”卢小燕点着头,肯定地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平安的到达南兴寨!”
  躲在房间之下的刘兴华听着上面两个人的谈话,实际上也只是听得支言片语,并不完全,但是以他的聪明,把那些支言片语稍作整理,就大概明白了什么来。他忽然想到了在他当这个滇西工委书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们是有一个比较老道的特工,已经潜入到了在缅甸的国民党残军的高层组织内,难道这个所谓的老特工人员,就是齐飞吗?
  
  第二五章 质换(一)
  
  高伟终于从寨子里走了出来,当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之下的村口之时,张贤一颗吊起来的心总算是得到了稍许的平静。
  “怎么样?”不等高伟开口,张贤已经急不可耐地问着他了。
  高伟没有马上回答,他让跟他一起的去的士后先到树林里休息,然后才把张贤带到了一旁,告诉着他:“这个寨子里虽然没有共军驻守,但是也有他们的人在!”
  “哦?”张贤马上警惕了起来,忍不住地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伟这才缓了口气,对他道:“我们进去之后,敲开了村口处的一家人的屋子,跟他们说是走迷路了,要去曼果村,那家人看到我们的装束,马上认出我们是国军来,他们好心地告诉我,让我不要在这里多作停留。在我再三的追问之下,他才跟我说他们村子里今天晚上住了一支共产党的医疗队,白天在给大家看病。我细问了一下这支医疗队的情况,一会儿再跟你说!”他说着,稍作停顿,又接着道:“然后我又问他见没有见过一个跟我一样,穿着救国军军服的军官进村来?而且还带着一个女的和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开始的时候,他不愿意说,然后我对他进行威逼利诱,送给他两枚鹰洋,他才如实地相告了。”
  “齐飞和卢小燕在这个寨子里吗?”张贤问道。
  “在!”高伟点着头。
  一听到这个消息,张贤刚才还有些疑惑的心情,一下子便舒坦了下来,看来,他们这一天一夜没有白跑,到头来,还是赶上了齐飞的脚步,他在这个村庄里作停留,就好象是龟兔之间赛跑,乌龟虽然慢,但是不停地在走;而兔子虽然跑得快,但是却停下来睡觉了。
  “我们马上进村去,把他抓起来!”张贤当机立断着。
  但是,高伟却拉住了他,如实地道:“可能还有些麻烦,因为如今齐飞和卢小燕正和那支共军的医疗队住在一起,就在这个村子北面的寺庙里!”
  张贤怔了一下,沉思了片刻,耳边却听着高伟继续在说着:“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惊动那些共军,他们虽然说是一支医疗队,但是肯定有武装人员护卫的,这边一直是他们的地盘,只怕惊动了他们,附近的共军就会赶过来,到时我们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张贤点着头,忽然发现这个愣头青一样的高伟,在关键的时候并不冒失,有着常人不及的缜密思维。他想过了之后,问着高伟:“那支共军医疗队有多少人?”
  “共十二个人,三个女的,八个男的,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
  “小孩子?”张贤有些奇怪:“他们带着个孩子过来做什么?”
  高伟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想,那三个女的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那八个男的只怕有枪。所以,我在刚才悄悄地去了寺庙那边察看情况,他们在寺庙的门口还安排了哨兵值夜,这就说明他们的警惕性也很高,所以我没有敢轻举妄动。”
  “你这么做是对的!”张贤肯定地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是奇怪!”高伟又想到了什么,告诉着张贤。
  “什么事?”
  高伟道:“我在那个庙门口,看到了一个人,那应该是共军医疗队的负责人,不过,在月光之下,我却觉得他很象一个人!”
  “象谁?”
  “马文龙!”高伟说出了这个名字来。
  张贤的心不由得一跳,马上笑着摇起了头来:“怎么可能呢?马文龙早就死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高伟道:“但是,真得,那个人太象了!呵呵,其实马文龙七年前就死了,就算是他还活着,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呢!”高伟也自嘲一样地道,然后笑了笑,还是一本正经地道:“真得,那个样子,我真得记得十分清楚,当年我们在刘集的时候,也是在晚上月光之下抢收稻子,我看到他的样子,今天晚上见到的真得和那个晚上的他一模一样!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张贤愣了愣,随口道:“你真得是见了鬼了!”
  “也许是吧!”高伟也笑了起来。
  张贤也笑了笑,心里头却又有些不安起来。高伟并没有见过刘兴华,但是他是见过马文龙的,自从高伟离开了十一师之后,就没有再与马文龙或者刘兴华有过交集,马文龙如何变成的刘兴华,这当然是他的秘密,别人是不可能知晓的。只是想到了刘兴华,此时也应该还在朝鲜那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高伟有些担心地道:“如果现在不行动,只怕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张贤思忖着,看了看身边的人,此时他们也只有七个人,以这七个人来对付寺庙里的那个医疗队十二个人,再加上齐飞和卢小燕两个人,的确是没有一丝的胜算,在这个时候,他还真得有些后悔,如果知道这个帕佐村里没有共军存在,他还真得不如把曾营长的那个排带过来。
  “我已经想过了!”不等张贤开口,高伟便道:“我们可以乘着黑摸到那个寺庙里去,先在门口把他们的哨兵干掉,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乘着他们不堤防,把他们一一解决掉,我就不信抓不住齐飞和卢小燕!”
  张贤想了想,却又有些担心起来,他毕竟也是在解放军里呆过的,对于医疗队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对于伤员和病人来说,那些都是救命的菩萨,他的妻子王金娜就是一位高尚的医生!而以高伟的想法,为了夺回他的儿子,却要不惜代价地痛施杀手来残害这些不相干的医护人员,于情也好,于理也好,实在是说不过去!更何况,按照日内瓦公约的精神,就算是战场上的敌对双方,面对红十字标志的医护人员,也不能滥杀无辜。
  “不行,不能滥杀无辜!”张贤当即地反对着。
  高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张贤会立即反对,忍不住地提醒着他:“贤哥,你别忘记了,他们可是共产党的医疗队,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就算是我们的敌人又能怎么样?他们又不是战斗人员,他们也是中国人,而且还是妇女儿儿童!我不能因为你的儿子,而害了别人儿子的命!”张贤坚定地道。
  高伟默然了,他了解张贤的性格,在战场上,这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而在面对着老弱病残的时候,哪怕这些老弱病残是自己的敌人,张贤都会狠不下心来痛下杀手。其实,他也知道,张贤的这种性格,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性格,是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的常性!这是由中国的文化传承、老祖宗的教诲而决定的!
  “既然你不同意,那你说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高伟有些暗自生气,但是在张贤的面前,还只能听从他的决定。
  张贤想了一下,对着高伟道:“我看我们可以这样,摸黑过去,先把那个哨兵打昏,然后再摸到里面去,如果能够找得到齐飞的住处最好,那就省了后面的麻烦,把你的儿子带走就是了!如果真得找不到,就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抓他们一个人质,连同那个哨兵一并带走,然后再派人跟他们谈判,用他们的人质来换你的儿子,你看这样行不?”
  高伟想了想,张贤的这个方法其实与刚才自己的提议差不多,只是比自己的提议还要简单,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地道:“要是他们不换怎么办?”
  “他们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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