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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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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取百姓一分钱。而这些常德的百姓们,也理解五十七师的处境,并十分配合着,携家带口转出城去。
  张贤站在城门的城墙之上,看着老乡们缓慢而又壮观的离城队伍,心中却是无比得凄凉,中国的百姓太苦了,经历了太多的离难,便是常德这座深处国之腹心的地方,也要饱尝侵略者所带来的战争坚辛。
  下面一群人围在路边,其中一个士兵正在和一个老汉争执着什么,这引起了张贤的注意,于是带着身边的魏楞子要看个究竟。自从熊三娃去送田秀秀母子后,张贤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亲兵,营长司马云于是把魏楞子推荐给了他,并告诉张贤,这个魏楞子很机灵,而且很会来事。张贤知道司马云是想让魏楞子能有一个庇护所,他毕竟还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年,跟着团长总比跟着营长的活命机会要大,这也算是司马云对魏楞子的一片苦心。就这样,魏楞子成了张贤身边的亲兵,当时他还有一些不愿意,舍不得离开他的司马营长。
  他们出了城门,便看到那群人已经散开,那个方才与老乡争执的士兵正被高伟手下的一个连长押着走过来,后面还跟着那个老乡在这个连长的后面不停地说着什么。
  “赵连长,这是怎么回事?”张贤拦住他们的去路,问道。
  赵连长抬头看到了张贤,马上打了一个立正,这才道:“报告团座,这小子违反军令,帮助这个老乡挑东西出城后,还要收取脚力钱,所以和这个老乡吵了起来。”
  “哦?”张贤皱了一下眉头,严肃地道:“师部早已下了命令,不许向老乡收费,违令中军法处置!”
  “是!”这个赵连长答应着便拉着这个士兵往路边的空地走去。
  所谓的军法处置便是枪毙。这个士兵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号着道:“团长,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个老乡在边上也吓了一跳,连忙上来向张贤说着情,张贤只是无动于衷,他知道此时必须杀一儆百才能立起军威。
  赵连长拖着这个犯错的士兵走出了几步远,这个士兵忽然不号了,而是回头大喊着:“团长,我知道错了,你别在这里枪毙我!要死也让我搞死几个鬼子再死,这么死我冤呀!”
  张贤怔了一下,这个小子倒说得不错,正在犹豫,身边的魏楞子也劝道:“团长,你就饶他这一回吧,我知道他叫肖刀儿,是一个新兵,还是自愿来当兵的,才进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军规!”
  张贤想了一下,叫道:“赵连长,把他带回来!”
  赵连长怔了一下,又把肖刀儿带了回来。
  张贤道:“我今天可以饶你这一次,不过,赵连长你要给我记下来,在战场上你杀死一个鬼子就是抵了你今天的这条命,要是一个鬼子没有杀,等战事一结束,我定当将你前罪后罪一并处理!”
  “我保证会的!”肖刀儿连忙打着包票,汗水淋漓。
  处理完这件小事,张贤正要回城,却又见到城门口处,两个西方人正在那里和守门的卫兵纠缠着什么,他连忙走上去,这两个外国记者一见是一个中校长官,又纠缠住了张贤。原来,这两个西方人都是美国的战地记者,一个是《纽约时报》的记者,一个是《芝加哥太阳报》的记者,这两个记者听闻常德可能要打大仗,特地从重庆赶了来,只是晚了一步,守城门的卫兵接到上峰的命令是只准出,不准进,便是两个外国人也不例外,根本不放入城。张贤不得不配服这两个美国记者的敬业与无畏,他记得刘曼丽就是在《纽约时报》任职的,于是问着这个《纽约时报》的记者认不认得曼丽,哪知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这个叫大卫的记者原来跟曼丽还很熟悉,提起曼丽来又不免伤感了半天。这个大卫与张贤套了一阵近乎,然后就要求他能带两个人进城,他们都想亲历这场大仗。虽然很想帮助这两名记者,但是张贤也知道此非常时期,还是以军令为重,于是婉言劝阻,这让这两个美国记者很是失望,但他们并没有死心,依然在常德的周边采访着。
  
  第三七章 危城(三)
  
  石门的失守,使第六战区十分被动,而战局的天平在这一时刻,明显得倒向了日本人,这让横山勇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日军第三师团突破了澧水缺口,直扑第二十九集团军的左翼,第四十四军首当其冲,被敌人强大的攻势撕得粉碎,二十九集团军的败兵如同潮水一样向常德城的方向涌来。
  十一月十七日,横山勇藏于洞庭湖滨近半个月的奇兵,敌第一一六师团一部以陆路协同敌第三师团打开出路,确定可以在常德会师之后,立即全师团渡过洞庭湖,在第二十九集团军东面侧翼强行登陆。
  此时,横山勇以敌第三十九师团在湘鄂边,牵制着心腹大患的第十集团军;而以敌第三师团与敌第十三师团为正面攻击主力,加上敌独十七旅团及敌第五十八师团一部,齐头并进,直取慈利;而敌第一一六师团则自洞庭湖面,侧击第四十四军的右翼。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敌六十八师团也进入了战场,由水运直取常德东面的汉寿县,直接在常德侧翼登陆。
  第六战区在这个时候,整体态势上已经十分被动,第一防线基本被突破,不仅第二十九集团军全师淹没在了敌人三个主力兵团洪流之中,并且,第十集团军与赶往慈利的第七十四军也因侧翼暴露,而处境危殆。但是,横山勇在这时也犯了一个目光短浅的错误,他没有抓住战机,用来消灭对手的有生力量,而是只将目光盯在了对名城大邑的争夺之上。如果此时,横山勇不以夺城为目的,那么,第二十九集团军肯定会全军覆没。
  十一月十八日,敌第三师团加上一个旅团冲击四十四军第一五零师,第一五零师在临澧县城逐巷血战,伤亡惨重。而与此时与敌第三师团齐头并进的第十三师团则绕过第四十四军,径攻慈利。此时守慈利的是刚刚从石门败下阵来的第七十三军残部,战力十分薄弱,无能为力,只有弃城而去。刚刚开到慈利常德间的第七十四军只差了一日的路程,未能抢占慈利城,不得已,只好在慈利西方展开防御,与敌相持。
  孙仲听闻慈利失守,震怒异常,严令第七十三军即以现有部队整理编成敢死队,侧击南下之敌侧翼,并在电文中用了“以赎前愆”的重话。但是第七十三军经过两次重创,已然溃散,军长只收容到十三个步兵连,第七十三军基本上已经不存在了。
  慈利失守后,敌第十三师团马不停蹄向南猛进,久未露脸的敌第六十八师团也被证实已从三仙湖越过湖面,在常德东南的汉寿登陆。第十集团军当面的敌第三十九师团则显出了守势,似乎满足于掩护南路攻击部队的侧翼。最明显的则是敌第一一六师团,这个师团在敌第三师团攻陷澧县之后,立即由澧县渡过澧水,笔直地向常德狂奔。
  局面对于横山勇来说,已经霍然开朗起来。而同时对于常德来说,却已然是危在旦夕!
  ※※※
  孙仲和郭万、罗达与张贤都没有想到,前线失利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转眼间,常德已然成了一座孤城,北面已经无险可守,敌人马上就兵临城下了。
  可是,常德的居民还在撤退之中,大部份的人已经离去,却总有那么一些顽固不化的人不愿意走。负责居民撤退工作的是常德县的警察大队,在陈队长的带领下,日日夜夜劝导着居民离开,白天看不出来有哪家人还在,但是在晚上却可以认出灯火,然后在这家人的墙上用粉笔划上记号,第二天再来劝导,如果实在劝导不听,那就只好用强了。
  张贤就遇到了这么一位不愿意离去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有六十多岁,无论警察们怎么说,她就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这个老人对进来的张贤道:“我都已经是要入土的人了,死也在死在自己的家里,如果鬼子进来了,我就一剪刀捅死他。”这位老人的勇气让张贤和在场的许多人都为之钦佩,但张贤还是命人将这位不愿意离去的老人架出了屋子,然后派专人送她去了乡下的亲戚家。
  当张贤走在大街上,他的军官制服总会吸引许多的青年来找他,想要参加他的部队,跟着他打鬼子。虽然对这些热血青年很是喜欢,但是张贤也知道,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青年,就是在此刻补充到自己的队伍里,也是去充当炮灰,他只能好言相劝,同时保证,一旦这一场大仗打完,如果这些青年还愿意入伍,他一定会热烈欢迎的。更有一次,张贤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缠住了,这个汉子原来是一个船工,一直想留下来给部队当船夫,但是看着这个年纪都可以做自己的父亲的老汉,张贤只能婉言谢绝。确实,五十七师是征集了部分船夫,但那都是些二十多岁、最多也三十多岁的青壮年。这个老汉很不高兴,一直在嚷嚷着:“我水性是常德城里最好的,不管有多的鬼子上船,我都可以把船搞翻,让那些狗杂种们去喂王八!”张贤也只是一笑而过,半天才将他劝走。
  其实在十一月十五日,常德的居民基本撤得差不多了,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老百姓的身影,通讯兵们开始在城里布线,电话线来来往往,形如蛛丝一样,密密麻麻的通向城中的各个角落。
  百姓们撤完了,戴县长便带着二十多个县里的政要、秘书、保镖、伙夫等也撤了出去,在走的时候,戴县长让常德警察大队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支武装的队伍,受过军事训练,可以为五十七师打理一些后勤事务,便是在万不得已之时,也可以顶个连来用。
  最后一批撤走的是韩奇的特务组织,他在走之前,来到北门向张贤告别。
  张贤此时正在指挥着自己的士兵们拆除城墙外的一片民房,这片民房居于北门外,挡住了城墙上的视野,如果敌人要来攻城,便成了他们的掩护,所以必须要将这片民房拆成一片空地,只要敌人靠近,在城墙上就可以看到,并且让他们没有掩蔽的所在,成为国军移的活靶。
  看着张贤一脸的尘埃,韩奇忽然有一种临阵脱逃的感觉,但是他必须要走,这是他的上峰给他的命令。
  “韩大哥,你也要走了?”张贤赶过来,问着他。
  韩奇点了点头,有些愧疚地道:“兄弟,大哥我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实在有些遗憾。”
  张贤笑了一下,道:“我知道,要训练你们这些特务比训练我们这些当兵的还要难,你们的戴局长肯定也不愿意你们来当炮灰,这里马上要开战了,也不需要你们再来搞谍报了。呵呵,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正面打仗,你们是在背地里打仗。”
  “不,其实我们是一样的!”韩奇却道:“我们有同样的目标,那就是打败东洋鬼子!”
  张贤点了点头,道:“大哥说得对!”
  韩奇从身上的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这是娜娜写给你的信。”
  张贤接过信,奇怪地问道:“咦?我的信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了?”
  韩奇尴尬地笑了笑,老实告诉他:“这没什么奇怪的。象你这样重要的带兵官佐,进出的信件都要先通过我们的检查,当然,你是不会知道的!”
  “哦?”张贤愣了愣,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快,沉着脸问道:“大哥,上一次我给娜娜写的信你是不是也看了?”
  韩奇有些难堪,还是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面有人要考查你,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
  “谁?为什么要考查我?”张贤有些莫名其妙。
  韩奇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你作为第六战区最耀眼的一个年青军官,想埋也埋没不掉。你们的陈长官准备送你去陆军大学培训,可是你们土木系里也有异言,说你与共产党有瓜葛。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戴局长与你们的陈长官不和,一直想抓点什么出来,而你们陈长官,在我们党国又是出名得清廉,所以这里面的事就多了。呵呵,不过,后来还是郑处长从中斡旋,才把我派来常德查你!”
  张贤怔住了,他不知道这里面还会有这么多的事,不由得有一些吃惊:“难道你到常德当这个站长,就是为了来查我?”
  韩奇苦笑了一声,无奈的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你的任命函从恩施一发到军委会,我们就知道了,所以我就被同时派了来,你以为这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难为你们这些特务这么照顾我这么个小人物!”张贤心里却是无比得愤怒。
  “你可不是小人物!”韩奇却一本正经地道:“能让陈长官亲自向委座提名去上陆大的人并不多,还有,就连蒋夫人也对你印象深刻。鄂西会战你的功劳不小,这些你们第六战区长官部的人都非常清楚,我们军统当然也知道。可是你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其实连我都可以看出来,这是你们陈长官故意要考验你,看你沉不沉得住气,耐不耐得委屈!呵呵,这么多人都看好的张贤,会是小人物?”
  “大哥取笑了!”虽然知道韩奇有吹捧自己之嫌,但是这种赞美之话,张贤听着很是舒服,不知不觉中已经消了不少的气。当下由衷地道:“不过,我还真要感谢韩大哥的,这次是韩大哥来,若换了别的人来查我,只怕我早已名誉扫地,进了军法处了。”
  韩奇笑了笑,张贤看来确实很聪明,他十分清楚,若是换了别人来查他,单单那个松下靖次郎的事,他就肯定会被隔离审查。
  “其实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么多!”最后,张贤有些泄气地道。
  韩奇也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很单纯的人,你的信也没有什么可查的,不过没办法,例行公事,我做纪录总要有内容吧!呵呵,要是邮差还在城里,那么送这封信给你的就不会是我,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么许多,省得为你添了这么多的烦恼。”
  “我知道韩大哥一直是在为我好,跟我说这么多,就是要让我以后多加小心!”
  “是,也不是!”韩奇幽幽地道:“我知道这场大战的凶险,如果你还是那个命大的张贤,能够活着,那么就算是吧!如果万一不幸了,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下真相,我对别人从不愧疚,唯有对你!但是,即使这个世上并不美好,可是还是有许多关心你、爱护你的人,在这个世上走过一遭,就请记住这个世间的美好,忘记那些丑陋和卑劣吧!”
  “嗯!”张贤使劲地点了点头。
  ※※※
  韩奇也走了,张贤打开了王金娜写给自己的信,信中并没有太多的话,最后是一首唐人的小诗:“夫戍边关妾在吴,西风吹妾妾忧夫。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
  读着这首小诗,张贤只觉得无比的亲切,在这初寒的冬天里异样得温暖!
  
  第三八章 外围(一)
  
  十一月十八日,常德外围战打响了。
  这一天,第二十九集团军溃散下来的败兵如潮水一样涌到常德北门,张贤命人将城门紧闭,不放这些溃兵进城,他是怕有敌人会混在这些败兵中间。那些二十九集团军的溃兵们气得破口大骂,其中更有一个少将模样的副师长,用着四川口音指名道姓的叫张贤出来答话。当看到这个副师长时,张贤也认出是四十四军下面某个师的,在军事会议中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姓冯。
  “张贤,你个龟儿子的,老子在前面打仗,你的在后面享福,到这时还格老子地耍什么威风,快开门放我们进去!”冯副师长这样大骂着。
  张贤连忙道:“冯副师座,你不要骂我,你应该知道这是上峰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管这些,你小子要是放我的这些弟兄进去,我可以帮你们守城;要是不放我们进去,我们便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张贤想了一下,看看城下这些已经疲惫不堪的败兵,有些心软,忽然想到了一点,叫道:“冯副师座,你何必要到常德这个死地来,前面有一座太阳山,背靠柳叶湖,是一个战略要冲,你可以带你的人快去那里占据有利地势,收容手下的散兵,与常德成犄角之势,或许会有转机!”
  冯副师长想了一下,骂道:“张贤,你格王八羔子的,太阳山在常德之北,你想要我做你的挡箭牌呀!”
  张贤笑了一下,道:“冯副师座,我为什么要害你呢?太阳山虽在常德之北,但与常德相距二十华里,又非进入常德的必经之道,敌人不会这么傻,放着眼前的常德不打,绕到太阳山先打你!如果常德失守,敌人可能会考虑去打太阳山,如果常德还在,那么太阳山就不会受到敌人的进攻。你占据那里,看似身处危境,其实比我们要安全得多。再说,你占着太阳山,也算是身在战场之中,上峰也不会说你临阵脱逃,一旦敌人退却,你还可以趁机夹击,可说是一举两得。何去何从,冯副师座快些决定!”
  这一番话,说得条条是道,冯副师长思忖一片刻,豁然开朗,当下对着城上的张贤拱了拱手,朗地道:“张老弟,多谢你的指教了,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冯副师长客气了!”张贤也向他拱了拱手。
  冯副师长带着他的那群残兵败将折回赶往太阳山去了,转眼间,北门外的溃兵们便走了一个干净。
  司马云此时就在张贤的身边,对张贤道:“团座,你把他们支到太阳山,果真能起到拱卫常德之用吗?”
  张贤叹了一口气,道:“太阳山是一个好阵地,只是离得常德有些远了,敌人不会在那里浪费兵力的,但是四十四军把守太阳山,最少可以让敌人有所顾忌,在城郊之战时,可以掩护我们的西北方向,这样可以减少我们团的部分压力。”
  司马云想了想,点着头,赞道:“团座想得真是周全。”
  张贤笑了笑,却对他道:“只怕此时敌人也要到了,前哨涂家湖那边有你的一个排,你快让人再带一个排过去,我想他们肯定会遇上敌人探路的斥侯,他们的大部队肯定紧跟着就会出现。先把这股斥侯打退,然后迅速撤离,注意防范湖面!”
  “是!”司马云答应着,道:“我亲自带一个排过去!”说着,蹬蹬地跑远了。
  这个司马云果然没有被张贤看错,是一个十分能打的家伙,比张贤带来的常立强和高伟还要精明,所以也很得张贤欣赏。
  不久,大家就听到了涂家湖那边传来的激烈枪声,张贤一颗心悬了起来。也就在这时,罗师长打来电话,张贤向他报告,一六九团的前哨已经和敌人接上了火。
  涂家湖方向的枪声由激烈变得零星,张贤站在城楼上举着望远镜向那个方向观看,却只看到升起的浓浓黑烟。直到傍晚时分,才看到司马云带着两个排的士兵赶了回来,他连忙出城相迎。
  一见到张贤,司马云便高兴了起来,兴奋地叫着:“团座,你猜得太准了,我们遇到了鬼子的斥侯,打了他们一个埋伏,干掉了两百多个鬼子,哈哈,这真得是太爽了!”
  看着他身后这些同样兴奋异常的弟兄们,张贤也被感染,却问着司马云:“你们伤亡如何?”
  司马云向后面看了一眼,笑道:“只有两个受伤的,没有一个挂掉!”
  “好呀!”张贤赞叹着,一张崩紧的脸此时才放松下来,笑着问道:“快说说,你们是怎么打的?”
  原来,司马云赶到涂家湖的时候,正看到一队鬼子的斥侯乘着汽艇从湖面而来,便埋伏在苇荡之上,等这些斥侯一上来,也就进入了他们的火力圈内,轻重机枪同时开火,那些鬼子还未来得及明白过来,便命丧黄泉了。可是,敌人的后续队伍陆续赶到,对他们的阵地发起了攻击,司马云见势不好,这才下令撤退。而这些鬼子被刚才打急了,一个中队的人马紧追不舍。司马云仗着对此地的环境熟悉,便带着这队鬼子转着圈地跑了三十多里路,一边跑还一边打死了几十个追上来的敌人,就这样甩脱了敌人的追击,绕了一个大圈子,跑了回来。
  看到司马云平安归来,张贤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五十七师首战告捷,仿佛是预示着这场大战最终的结果。
  ※※※
  孙仲与郭万坐在恩施第六战区指挥部里,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两个人的眼睛中都有一些血丝。通过战报,敌人的行动已经了然于胸了,虽然暖水街还在战斗,虽然石门慈利已然失守,虽然渔洋关依然告持重,但是此时,这些地方都已经不重要了,战局的重点已经转移,敌人已经露脸的六个师团,其中有四个正向常德急开而去,重点就是常德。
  战报还在不断汇总而来,敌第三十九师团依然在与第十集团军缠斗,但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出来,他们明显是转入负责敌人后路的维持上;而第九战区方面,敌第四十师团也在做着辅助性的攻击,却无关痛痒。如今第六战区的首要任务,除了确保常德不失之外,便是布置第二线兵团,以坚强的防线挡住敌人,然后还要迅速调动第一线兵团,向常德方向调动,并以常德为核心,将敌人第十一军十万多的人马,击败在常德周围!
  此时,战局已经非常明朗,敌人一旦夺下常德,那么,这一场搏弈肯定是满盘皆输。不能够再犹豫了,也不能够再由军委会的人瞎指挥下去了。孙仲和郭万商量了一番后,将战令下达了下去。首先电令第十集团军停止攻击敌第三十九师团,将兵力转用于石门方面,并电谕从三峡南下过来的第十八军,暂归第十集团军指挥,准备插入石门后,将敌人腰斩。而对于第二防线,慈利外围的第一百军尚未集结完全,原布防于此的第七十三军已然溃不成军,这种兵力是非常薄弱的,如果敌人重兵突击,很可能会被突破。孙仲只得将此重任托付给七十四军军长王辉,希望他可以阻挡住日军如虹的攻势。最后,孙仲又命令江北的第二十六集团军与第三十三集团军,加紧攻击当阳和宜昌,试图击败日军守备队,以威胁敌人的后方。
  在开罗开会的蒋委员长对常德的战事自然十分关注,十一月十九日,电告第六战区,其中特地点了几个人的人名,包括战区长官孙仲、二十九集团军总司令、四十四军军长、七十四军军长、第一百军军长,最后还点了五十七师师长的名字,指示:“一,当面之敌补给困难日增;二,我第十集团军正向敌之右侧背奋力压迫中;三,我第七十四军,第四十四军,第一百军应尽全力在常德西北区与敌决战,保卫常德而与之共存亡,功过赏罚决不姑息。希饬所属奋勉为要。”这份电报里,在罗达看来,已经明示地要求了五十七师必须与常德城共存亡严令。
  重庆的军委会既然被孙仲甩到了一边,倒也并未闲下来,此时则专力调集援军,并电令中美混合空军大规模侦炸石门,慈利各要点。中国空军精锐尽出,集结B…25、P…40N、P…43、P…66、A…29等型机八十余架,全力出击。但日军也有整个第三航空师团一百三十余加飞机的支持,中美空军并未能取得空中优势。
  十一月十九日,敌第三师团大举进攻,四十四军第一六一师被击退,侧翼的第一五零师也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十一月二十日,四十四军第一六二师又被日军缠上,激战整日,第四十四军在常德西边的沅江西岸已无立足之地,眼看着就要退过了沅江。
  长官部里孙仲与郭万都焦急万分,不用多想,敌人将第四十四军向常德方向驱赶,是准备在围攻常德的时候,顺便歼灭掉这个军。于是,孙仲电令司令王缵绪,要其死守阵地,绝对不能将第四十四军渡过沅江,使敌人顺利构成一道包围圈,自取灭亡。但是这个王总司令却依恃着其川军实力派的身份,不怕第六战区的严令,他最怕的是他的老本第四十四军毁于一旦,可是他却没有孙仲这么长远的眼光,并不认为退过沅江会是自寻死路。
  横山勇在指挥着日军第十一军渡过澧水之后,便已经摆脱了北面勇猛善战的国军第十集团军,此时猛攻第四十四军,他也看清了战场上的形势,希望在王辉所率的第一百军和第七十四军赶到之前,越过沅江,一鼓作气地拿下常德。而此时,原订计划由水上机动的第一一六师团已经完全登陆,三个联队分三路,尾追着第四十四军,直指常德西面的陬市和北面的临澧,穿过这个缺口,就可以兵临常德城下。
  
  第三八章 外围(二)
  
  常德,古称武陵、朗州、鼎城,曾是七朝郡治、七朝军府、七代藩封之地,辖区远及湘西北、鄂西南、黔东北、桂东北地区,在北宋政和七年(公元1117年)取《诗经》里《常武》小序“有常德以立武事”之义置常德军而得名。这座建于公元前二七七年的古城,曾历经多次的战火,但依然能够屹立于洞庭湖滨,这是与这座城市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方便的交通是分不开的。城东面是洞庭湖,西为武陵山区,南有雪峰山,北面过了太阳山、澧水便可达长江,并有公路通到长沙、沙市等地,四周河川都富有舟楫之利。清初的大儒顾炎武曾在他的《天下郡国利病书》中写道:“常德府左包洞庭之阳,右抗五绥之要,不特荆湖之唇齿,即滇黔之喉嗌也欤!”
  常德还是湘西的谷仓,抗战时期国民政府在沅江上的沅陵设有后勤部湘谷转运处,湘谷的转运中心就在常德。如果此城一丢,那么也就意味着第六战区粮道的断绝,并且长沙侧翼也将被威胁,形势十分不利。
  孙仲将蒋委员长的电令转发到了常德,罗达接到这封电令之后,马上将五十七师守城的队伍集合起来,当众宣读了委座的训令,也算是最后一场誓师动员大会,他站在文庙前高高的台阶上,迎着凛冽的北风,振臂高呼:“我们五十七师定当服从统帅的意旨,发扬勇敢杀敌的精神,效忠党国,誓死保卫常德!”
  “效忠党国!保卫常德!”张贤当先举起臂膀高喊了起来。
  “效忠党国!保卫常德!”所以的官兵们都高喊了起来,那声音如暴雷般响彻云霄,惊天动地,久久地在冬天的旷野中回荡着。
  这日中午时分,敌人第一一六师团的一二零联队,外加独立山炮兵第二联队配合,向常德西郊的河洑山阵地发起了进攻。驻守在河洑阵地的是苏正涛的第一七零团的第二营,共有五百余人。敌人的飞机轮流地对阵地进行着轰炸,集中步兵五百与骑兵两百余人,凶猛地向第二营的阵地冲来,第二营依靠事先修筑的坚固工事,顽强抵抗,一时间,这队日寇前进不得。战斗十分激烈,一直打到了深夜,敌人发起了七次进攻,最终不仅损兵折将,并且毫无进展,双方在河洑山呈胶着状对峙,但是局势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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