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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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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是早和晚的问题了。
  “可是军长……”钱雄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然听到了耳机那边传来的盲音,熊卓然挂掉了无线电接收器。
  钱雄风只觉得一股怒火窝在心头,却又无处可诉,身边的李清成政委还在问着:“怎么样?军长怎么说?”
  钱雄风看了他一眼,告诉着结果:“熊军长要我们马上转入攻击砥平里的战斗,最多我们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李清成愣了愣,也有些为难地道:“半个小时?这有些急了,如今我们连各团的通讯都没有搞好,还需要通讯员两头跑,路上就要耽误半个小时。”
  钱雄风点了点头,稍微犹豫了一下,仿佛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他道:“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看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直接把指挥部移到望美山上去,这样指挥起来会快很多!”
  李清成愣了愣,把二一四师的临时指挥部移到望美山上,也就是意味着二一四师的师部直接就要面对山下的敌人,他不由得担心地道:“要是敌人反攻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钱雄风看了他一眼,十分坚定地道:“既然我们夺下了望美山,就不能再从我们的手里丢掉,我有这个信心,你难道没有吗?”
  被钱雄风如此一说,李清成倒不好再作反对,如果他再反对的话,显得自己倒是有些贪生怕死了。当下,他点了点头,表示着同意:“好,你说得对,我也同意直接到望美山上去指挥,只是,要是今天晚上战斗无法结束,我们还要在天亮之前撤下望美山,免得天亮以后那里会成为敌人飞机重点轰炸的目标!”
  “好!”钱雄风也点着头,李清成的这个担忧不无道理,如果二一四师的师指挥部出了问题,那么也就算是他们这个师攻下了砥平里,也将是得不偿失。打仗的时候可以冒险,但是明绝不能故意去送死!
  ※※※
  见到师长亲自来到了望美山的前沿阵地上,二一四师的指战员们都欢心雀跃着,钱雄风的到来,的确是给了大家很大的鼓舞。但是张贤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看着钱雄风走过来,他越发得感到有些不安起来。
  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钱雄风看到了张贤,直接过来与他握着手,心里头多了一份对二一五师这个营长的佩服之情,论起他们二一四师能够夺下望美山,主要的功劳并不是他这个师长,还应该是于得水的。
  “于得水,今天晚上你可是立了大功!”钱雄风握坚了张贤的手,十分亲热地表扬着他。
  张贤却没有心情与他闲扯,他摇着头,有些埋怨一样地对他道:“钱师长,你不应该上来。”
  钱雄风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张贤实话实说地道:“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虽然我们夺下了望美山阵地,但是这里一定会马上成为全力敌人反扑的目标。我们对付这些美国鬼子可能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又哪有力量来保护师长您的安全呢?”
  张贤的话,听着虽然有些刺耳,但是却非常真实,钱雄风并没有责怪他的直言,他笑了一下,有些自嘲一般地道:“于得水呀,谁让你来保护了?”他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呵呵,我也是从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人,就算是敌人攻上来,我也一样可以加入战斗!我过来就是为了要指挥大家尽快拿下砥平里的。”
  听到钱雄风如此信心百倍着,倒是令张贤有些佩服他的大胆,但他还是提醒着钱雄风:“只有守住了望美山,才有可能去攻占砥平里;如果我们连望美山都守不住,那么攻占砥平里只能是一句空话!”
  “既然我们可以夺下这个阵地,那么肯定能够守住这个阵地!”钱雄风依然如此得充满了信心,同时也十分精明地判断着:“如今,我们是三个师围着砥平里打,外面还有几个团在阻击他们的援军,呵呵,砥平里的敌人是四面被攻,他们也就是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就算他们想要反攻这里,只怕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可以抽出来。”
  张贤摇着头,告诉着他:“这里的敌人指挥官很有些本事,能够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得镇定,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人不简单。正因为他们的兵力不多,所以他绝对不会坐等着我们去打他,那样得话就是在等死!他一定会集中力量来反戈一击的。我们虽然人多,但是没有重武器,这仗很难打!”
  钱雄风真地听着,点了点头,除了觉得面前于得水的分析条条有理之外,他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由得问着:“于得水呀,你的战术素养很高呀,这些事我都没有仔细地想过,你却想到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蓦然间,张贤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份,他的话太多了,不能不令钱雄风起疑,当下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口敷衍着:“我……我也只是刚才想到的,随便说一说的!”
  钱雄风还要问些什么问题,可是这个时候敌人的火炮隆隆地打了过来,大家都纷纷地躲到战壕内掏出来的避炮洞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有的人跑得慢了一脚,马上便被炮弹的爆炸震上了天。
  钱雄风和于得水躲进了同一个避炮洞内,虽然也捂着耳朵,却又不由得看着和他挤在一起的于得水,敌人猛烈的火炮打过来,这其实就是敌人可能要攻击的前兆,真地就如同阿水说得一样,敌人开始反扑了。在忽暗忽明的火光中,他也只能看到于得水的一个侧脸,根本看不到于得水的面貌。可是看着这张侧脸的轮廓,钱雄风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自己的嘴巴:这不分明就是张贤吗?
  ※※※
  美国人的火炮打了有一刻钟,这对于经常可以打上半小时以上炮的美国人来说,却又显得有些短了,不过张贤和钱雄风心里头都清楚,这也说明砥平里的敌人炮弹可能不多了。
  在炮弹落下来已经稀疏的时候,张贤和钱雄风几乎同时冲出了避炮洞,齐齐趴到紧邻着北面砥平里方向的壕沟处向下看去,在巨大的灯笼一样飘在天空中照明弹的光照之下,美国人真得开始反攻了,他们的五辆坦克几乎是一线排开着,隆隆地正爬上了半山坡;在坦克之后紧跟着最少是两个连的步兵冲锋过来,而敌人的火炮是停止了,但是他们的迫击炮却响了起来,一颗接着一颗地打向望美山的阵地,爆炸声在阵地上来回响起来,压制着守卫这个阵地的几挺机枪无法开火。
  “敌人冲上来了!”张贤不由得大喊着,提醒着那些还在避炮洞里躲避的同志们赶快拿出武器来战斗。
  “必须要将敌人的炮火压制下去!”钱雄风非常得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机枪响不起来,那么等敌人的坦克冲上了阵地,这个阵地不失守都很难了。他大声在命令着正背着无线电步话机跑过来的一个通讯员:“呼叫我们的炮兵开炮!”
  这个通讯员就在钱雄风的身边,大声地呼叫着炮兵,并且十分熟练地向他们报着敌人的坐标数据。也只是须臾之机,从马山那边便打过来第一枚炮弹,就在山脚下的敌人迫击炮阵地中间炸开来,立时敌人的迫击炮便哑了下来;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炮火打过来,已然是将敌人的迫击炮压制了下去。
  钱雄风知道,志愿军这么多的兵力围攻砥平里,而能够利用的火炮却是聊聊无几,凑在一起也不过三十多门,还不如敌人的一个零头。如果火炮的数量能够达到一百门以上的话,这里的战斗也就不会打得如此得艰难。
  敌人的迫击炮终于停了下来,这马上给了机枪手们一个喘息之机,连忙各就各位着,立时轻重机枪的突突地声充斥了整个战场。可是这个时候,却又有些晚了,敌人的坦克已然到达了阵地之前,只是因为越到山顶坡度越陡,几乎成了三十度的夹角,这几辆坦克并没有爬上来。这些坦克并不怕机枪的扫射,停在那里转动着炮塔,看到一处的机枪火力点后,立时对准方向便轰了过去,伴随着“轰”得一声响,机枪阵地立即被摧毁了,便是连几个机枪手和副机枪手也被打上了天去。
  “用爆破筒去炸了它!”钱雄风有些气急败坏地命令着身边的一个班长,这个班长答应着,带着人冲了出去。
  可是,机枪一停下来,敌人的步兵便蜂拥而至,眼见着便到了跟前,而他们后面的人也正源源不断地过来,在坦克的掩护之下,几无阻拦。
  “我到侧面去打!”张贤自告奋勇地告诉着钱雄风,也不等钱师长答应,他已经带着人沿着曲折的壕沟转向了望美山的侧翼,从这个方向上可以绕过敌人的坦克,直接射杀坦克之后的步兵。
  
  第四八章 围斗(三)
  
  远远地,已经看到了一辆敌人的坦克在爆破筒的爆炸声中瘫痪在了那里,显然是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张贤连忙命令着手下的人沿着侧翼的即有阵地,快速地排面到位,所有的枪弹都对准了那些正在踽踽而上的美国兵。已经有一部分美国士兵越过了前沿的坦克,进入到了此时被二一四师占领的望美山的主阵地,短兵相接的近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而他们后面的兵力也正稳步地向前冲锋着。
  “打!”张贤一声令下,他这个连的战士们便齐齐地向敌人开火,手榴弹与机枪的声音在刹那之间,已然响成了一片,眼见着那些正准备冲锋的美国兵们倒下去,在手榴弹的爆炸声里,惨叫声、呼喝声与嘶喊声交织在一起,烟尘、火光、血雾齐齐地弥漫开来,混成了一个绞肉的磨坊。那些美国兵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不明白这些从斜刺里射来的子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很多的人开始畏缩了,掉转了头向山下跑去。
  也正是因为张贤带着人及时的赶到了望美山的侧翼,立时将敌人刚才还十分流畅的阵型打乱了,就好象是一把快刀从他们的中间拦腰斩断。
  在升起的照明弹的光亮之下,美国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发现了自己的侧面危险,马上组织起力量向这边冲杀过来。他们的反击十分得犀利,前沿阵地上的坦克在无法再冲上山顶之时,齐齐地掉转了炮口向侧翼阵地轰来,更有一辆靠近着这边的坦克一边用高射机炮打着,一边隆隆地开了过来。坦克火力的参加,马上令张贤感到了万分的压力,他们这里毕竟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如果让这些敌人当真得冲上了阵地,那么这个侧翼的阵地就很可能会丢掉。
  “三娃,快架上迫击炮!”冒着敌人坦克强大的火力,张贤转头大声在命令着。在刚才战斗打响的时候,熊三娃已经在他们的身后架设着五门迫击炮,只是这段时间过于紧张,实际上也只打了不到十分钟,熊三娃带着几名战士还没有完全将迫击炮阵地架设好。
  听到张贤嘶哑的声音在喊叫着,透过震耳欲聋的枪炮声,熊三娃依然听得清那熟悉的声音,他也跟着大声回答着:“好了!马上开打!”
  张贤伸出手来,在眼前用手指搭成个六分仪的样子,凭着经验通过天空中还没有被硝烟淹没的星座,来判断地那辆移过来的敌人坦克的坐标位置,他大声地喊着横坐标与纵坐标的数值,熊三娃也飞快地摇动着迫击炮的炮座,调整炮架的角度,等张贤喊完了一组数值之后,他的调整也基本到位,投弹手迅速地将榴弹投入炮筒,“轰”地一声响,那枚榴弹比箭还要快地划着弧线落在了山坡之前,只是有些可惜,离着那辆坦克远了,打到了山下的敌人阵地上,击起漫天的尘土。对于张贤来说,这第一枚榴弹就是一个测试,他马上调整了刚才的数值,加上了那辆坦克移动的距离,重新喊出了口来。熊三娃心有灵犀一般,在他的数值刚刚喊出来,榴弹便打了出来,这一次比刚才有些近步,离着那辆缓慢爬过来的坦克近了许多,但是依然没有打中目标。张贤再一次进行了较正,喊出了第三组的数值来。随着这一组数值的出口,第三枚榴弹也飞了出去,这一次几乎是不偏不倚,正打到了那辆滚动着的坦克之上,便听着“轰”的一声巨响,那枚榴弹就在坦克的上面爆炸开来,炽热的炸药将坦克的炮塔炸中,却没有伤及到护甲里的人员,但是那根直直的炮管却被炸弯了,无法再开炮了。
  “他娘的!”张贤也不由得骂了一声,这些美国人的坦克真得是比当年日本人的薄皮坦克难打了许多,一枚榴弹打下去,竟然好象没有什么事一样。虽然如此,这辆坦克里面的驾驶员一定是吓坏了,没有再敢向这边冲锋过来,而是倒退着向山下开去。其实,这辆失去炮管的坦克,也基本上成了一堆可以开动的废铁。
  “阿水,你太厉害了!”翟团长带着熊革命的一个连赶过来增援,远远地便看到了张贤与熊三娃如此打坦克,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用一双手就能够替代六分仪,这样的本事在志愿军里几乎是闻所示闻的,他不能不十分佩服地赞叹着。
  张贤却没有一丝得得意,打仗其实也是一种技术活儿,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知识和智慧。听到翟团长的赞扬,他却指着身后的熊三娃,告诉着他:“不是我厉害,是熊三娃厉害,他打得准!”
  翟团长看着熊三娃,知道这是熊革命的弟弟,不由得回头对着熊革命道:“革命呀,你弟弟真得是一个神炮手呀!”
  熊革命只能“嘿嘿”地应着,看着熊三娃走过来,此时他已经把迫击炮交给了那几个迫击炮的射手来操作,听到翟团长的在熊革命的面前夸奖自己,熊三娃也有些得意,走过熊革命身侧的时候,还不忘记揶喻一样地道:“打仗就要多动动脑子,别跟进了水的猪头一样!”他说着,已然不屑地跑开来。
  熊革命愣了愣,心里头虽然十分得气恼,却又无话可说。
  可是,战场上并没有因为那辆坦克的退出而有半分得轻松,这个侧翼阵地比起主阵地来就已经矮了不少,几乎是眨眼之前,敌人的步兵已经冲上了阵地的前沿,大家马上投入到紧张而激烈的近战之中,许多战士已经上好了刺刀,随时准备着与敌人进行近身肉搏。
  “他娘的,这些美国鬼子今天晚上怎么这么不要命呀?”熊三娃在张贤的身侧,一边用冲锋枪不断地扫射着,一边有些诧异一样得叫着。
  张贤也有些奇怪,刚才看着已经有敌人畏惧地退了下去,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又冲了上来呢?借着跳跃着的火光映照,他分明看到了山脚下一名挥舞着手枪、头戴着钢盔的家伙在那边吆五喝六着,那些胆小地退回去的美国士兵们,又在这个人的淫威之下转回了头来。这个家伙带着头向望美山移动着,分明就是他们的一位首脑。
  “把枪给我!”张贤从身边的一名战士手里接过了一把步枪来,对着那个拿着手枪的敌人瞄了一瞄,“砰”地打出了一发子弹,眼见着那个拿着手枪的家伙应声跌倒。
  “好准的枪法!”熊革命与翟团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喝着采,其实对于那个在低下指挥着的敌人军官,他们也都看到了,熊革命还打了两枪,却一发没有打中,在他再端起枪来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家伙便被于得水给撂倒了。
  张贤仿佛不觉一样,又把枪还给了身边的这名战士,继续着自己的射击,眼见着敌人在纷纷地退却,显然是刚才的那一枪起了作用。
  ※※※
  此时,保罗再也无法安心的呆在帐篷里,就算是他想装作镇定的样子,也难以掩示自己的不安。这一夜中国人真得是发了疯,如潮水一样地从四面涌了过来,将这个小小的砥平里围得水泄不通,原来十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已经被敌人压缩到了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几乎就是这个小镇的面积了。
  而这个小镇,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还固若金汤一般,白天里还可以看得到的几幢建筑,在这个时候几乎都成了瓦砾,便是用石头彻成的砥平里火车站,也在中国人的炮火之中成了断壁残垣。如今离着天亮还有一段的距离,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还真得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砥平里的四周,除了南面望美山失守之外,另外几个方向上虽然阵地还没有丢,但是也同样承受着千钧的压力,东面和北面的高坡阵地都曾被中国人突破,混战难以避免地发生了,并且还有一部分的敌人突进了阵地里面,不过还算是万幸,在及时的增援之后,那些中国人最终被赶下了高地,阵地还在。就在北面和东面的危险刚刚解除,西面法国人的阵地上又出现了危机,那片平地上仅管满是中国士兵的尸体,但这些中国人还是源源不断地冲过来,将法国人的阵地冲得七零八落,他不得不将手里面最后一个特战排派了出去。法国人的战斗力还算是坚韧的,尽管被中国人把那个阵地压着打,阵地也呈月牙状地深凹进来,他们在营长格林的带领之下,仍然坚守着阵地,没有丝毫得退让,也这许就是西面阵地还存在着的真正原因。不管怎么来讲,格林这个老家伙到底是经历过战阵的人,的确是不同一般,不知道比二十三团其他的三个营长要强了许多,如果在那个方向上换上其他的营,可能这个时候已经被中国人突破了。
  想来想去,这个时候最令人感到不安的还是南面望美山阵地,第二营丢失了望美山,实际上已经把砥平里整个地暴露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一旦那些中国人冲下望美山,这场战斗就真正地进入到了倒计时之中,是胜还是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理查森团长还在唠叨着,没完没了地大骂着援军为什么还没有赶到,其实保罗也知道,此时在砥平里的四周围,还有许多的战斗在同时进行着,他刚刚与霍夫曼团长通过了电话,从耳机里听到的也是枪炮大作的声响,霍夫曼团长告诉着他,第五团已经到达曲水里,那里离着砥平里非常近了,不过七公里的距离,只是在那里,他们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塞,被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股敌人顽强地阻隔了,虽然第五团奋勇地北进,却还是摆脱不了敌人的围困。不过,霍夫曼团长已经向他发了誓,就算是把整个团打光,也会按照上级的要求,冲进砥平里,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兵。
  保罗对于霍夫曼的保证虽然很有期望,却也不敢过多地依靠,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最主要的还是要靠自己,所以听着理查森大声的咒骂,他还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告诉着他:“团长先生,你还是不要骂了,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上帝?”理查森不由得嗤之以鼻:“上帝如果真得眷顾我们的话,也就不用让我们来韩国了!”
  保罗懒得再去与这个有些歇斯底里的团长争辩,听着南面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他还是担心望美山,于是对着理查森道:“我已经把一部分的炮兵编入了步兵里,我们的炮弹也快要打完了,所以这些炮兵可以成为我们最后的一支后备队,如今我就准备亲自带着他们去与杰里姆营长会合,必须要在天亮之前阻止敌人从那个方向上冲下山来!”
  听到保罗准备亲自带着人堵漏,理查森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才是这里的团长,当下道:“上校,我看还是我带着人过去吧?”
  保罗摇了摇头:“还是我过去,人在这里负责与各方的联络。呵呵,如今我呆在这里真得很难受!”
  理查森想了一下,只得点了点头。
  
  第四九章 阻援(一)
  
  美国人的攻击不再凌厉,他们在渐行渐退着,便是连他们刚才还冲锋在前的坦克也在缓缓地倒退着退往山下。张贤知道,这说明敌人的第一波的攻击被打退了,这个时候如果兵力跟得上来的话,那么适时的发动一次反冲锋,就有可能一鼓作气地打进砥平里。可是他也知道,兵力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能不能突破敌人强大的封锁。
  张贤想到的问题,显然钱雄风也已经想到了,在张贤还觉得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追击的时候,钱雄风已经命令着司号手吹响了冲锋号,他也认为这个时候就是冲下山一举收获的时候。
  凄厉的冲锋号声在夜晚已然黯淡的星光之下,穿透了隆隆作响的整个战场,象罗兰的号角一样激励着每一名志愿军战士们,令人血脉贲张着,在连长、排长以及班长们的带领之下,他们呐喊着冲出了战壕,追着敌人退去的脚步,奋勇地冲杀着、冲锋着。
  听到冲锋号声,就好象是听到了命令,熊革命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带着他的连队也冲下了山去。张贤却有些踌躇,他知道冲下山去是相当危险的事,那些敌人撤退的时候并非一窝蜂一样转身就跑,他们是呈着梯队的阵形,按着批次地退下去,前面的人会在一定距离内转身向后射击,以掩护他们后面的人退下来;更主要的是在刚才照明弹的映照之下,张贤已经观察到了砥平里那个方向上的地形,那边有一条从东南往西北方向斜贯过去的铁轨,此时也成了一个明显得分界线,如今那条铁轨也被拆除了,以高出地面的铁路路基作为屏障,美国人显然在那里也修建了工事与堡垒,能够冲过那道铁路,才可能进入砥平里。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张凤集的部署,突破外围阵地实际上只是战斗真正的开始,而真正的战斗却是在进入巷战的时候。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想来,砥平里的这位敌人指挥官,正是借鉴了自己当初的布置,更或者说是两者的部防之间有着异取同工之妙。
  “我们也冲吧!”熊三娃问着张贤,已然作势着要跃出壕沟。
  “好!”张贤只得点着头,眼见着熊革命带着他的连冲到了前面去了,他们作为二一四师的部队,也不能落后,那么就显得太贪生怕死了一些。
  “冲啊!”熊三娃兴奋得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一马当先地冲到了他们这个连的最前面。
  可是,果然如张贤所担心的一样,那些刚刚冲下山来的志愿军战士们,还没有到达铁路的边缘,便受到了铁路对面敌人的阻击,美国人强大的火力在这个时候再一次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照明弹象是过年的烟花,在天空中飘悬着,如同是一个个明亮地灯笼,将下面的战场照得亮如白昼;冲在后面的战士们,眼见着前面的战士向前扑倒在地,还来不及躲避的时候,敌人的子弹便象是一堵墙一样得扑面而来,根本无处可躲。一批接着一批的战士倒下去,冲锋号的嘹亮却没有半点得减弱,后面的战士们还在不断地冲锋着,便是踩着前面战友的尸体,也没有丝毫的退缩。所有的人都打红了眼,进入了一种疯狂之中,这里面有中国人,也有美国人!已经有志愿军战士冲上了那个高出半截的铁路路基之上,冲进了敌人最后的阵地,眼见着美国人的防线岌岌可危了起来。
  ※※※
  保罗带着一个排的兵力赶到了南面的铁路路轨边,便看到了如同是潮水一样蜂涌而至的敌人冲杀过来,他马上命令着增援的这个排飞快地进入到防御阵地之中,同时大声在喊着第二营营长杰里姆的名字,有一名中士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告诉着他,杰里姆营长中弹了。他顺着这个中士的手指向那边看去,在明亮的照明弹的光线之下,正看到一名戴着钢盔的士兵拖着杰里姆营长正从铁路的路基上艰难地爬下来,而这名士兵尽然也是一名伤员,他的一条胳膊被打烂了,一块皮肤就挂在断裂的伤口上,连纱布都没有缠,只是在上面用布扎住止血;这名士兵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拉着杰里姆少校,就如同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想来一定是用尽了全力。
  “你去帮他一下!”保罗大声地命令着这个中士。这个中士如同是得到了特赦一样答应着,飞快地奔过去抱起已然昏迷不醒的杰里姆营长,向二十三团的医院奔去。对于这名中士来说,远离这个战场正是他所巴不得的事。
  此时的第二营,实际上是在一名上尉连长的指挥下作着坚强的阻击,只是面对着敌人冲上路基,有些人已经害怕了,一名班长带头掉转头往砥平里中心退去,他可不想跟这些如同是疯了一样的中国人拼刺刀;在这名班长的带头之下,马上就有几个士兵也掉转了头,却正撞在了赶过来的保罗的枪口。
  “回去!都给我回去!”保罗大声地断喝着,可是有些无计于事,活命的渴望已经远远而本能地超越了对上司命令的执行,那名班长还是不顾一切地从保罗的身边跑过去,保罗怒火中烧着,愤怒异常地用手枪瞄准了这名逃兵便开了一枪,那个班长应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这一枪在这个纷乱的战场之上并不起眼,甚至于那声音都淹没在了喊杀与枪炮之声中,但是对于这些想要当逃兵的美国士兵们来说,却是异样得震撼,那些见势不好的士兵们又转回了身去,重新端起了枪架在了路基之侧。
  “反正是要死,与其死在后面,倒不如死在前面!”保罗几乎是在狂吼着。
  那个正焦头烂额一般指挥着反击的连长惊讶地望着保罗,可能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个看着温文尔雅象个绅士一样的上校,打起仗来原来也是这般得疯狂。
  保罗已经身先士卒地来到了铁路路基的阵地之上,他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他可以顶住这轮中国人的攻击,那么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再渡过一个晚上,因为天很快就要亮了起来,他相信这些中国人不会在大白天里冒着更大的伤亡再来攻击的。而在这个时候,作为这支部队的首脑,就必须要有铁打的决心,要有与这座小城共存亡的誓言,才可能顶得住四面的围攻。此时,他实际上已经是走到了绝境里,别无退路。
  在保罗亲自的督促之下,刚才几乎是一触即溃的防线终于稳定了下来,这些美国士兵们重新转入了混战之中,用他们本来就占着优势的强大火力,再一次地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毕竟能够冲到路基阵地来的中国士兵还是少数,而大部分的中国士兵还被阻击在路基之前的田地里。面对着丝毫不见动摇的美国人的阵地,这些中国士兵还是被惨烈的景象所畏惧着,不由自主地便往后面的山上跑去,那里就是望美山的阵地,他们都在想着,只有跳进那里的壕沟才可能获得足够的安全。
  ※※※
  前面的人已经在退了,张贤知道这一次的冲锋已然失败,为了减少更大的损失,他对着自己手下的人大呼着:“撤呀!”可是看着熊三娃还在向前冲着,他又不由自主地跟着冲了上去,一颗榴弹就在他的前面炸开来,熊三娃敏捷地躲到了地上的一个弹坑里,他也一起滚了进去。
  “三娃,快撤!”这个时候,张贤求生的本能已然指使着他拉着熊三娃就要转身。
  哪知道熊三娃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指着前面十几米远的一个人影,对着张贤道:“他还在那里!”
  张贤愣了一下,在闪耀的照明弹的亮光之下,他马上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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