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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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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罗怔了一下,也有些冷静下来,不好意思地道着歉:“对不起,将军,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库尔特点了下头,也知道这位作战参谋实际上也是为了他们共同的目的,当下安慰着道:“保罗上校,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是敌人打到了价川来,我们在这周围都布置着坚强的工事,他们是一时半会儿攻不上来的。”他说着,又道:“其实我比你的心里还要着急,我已经命令第二师的一个团紧急向价川东北面的北院劳增援。这个时候,如果在敌人还没有打到,我们就放弃价川逃跑,我想先别说下面的士兵们会怎么想了,就是我们这些作指挥官的,也要被军事审判了!”
  想一想,库尔特军长说得也不错,如果连敌人的人影还没有看到,他们就放弃价川这个交通枢纽逃跑,真得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
  张义再一次佩服起自己的大哥张贤起来,在这个战场之上,大哥的指教就仿佛是给他点亮了一盏明亮的灯,总能给他一种十分踏实的方向感。
  就在接到王大虎战报的时刻,张义便马上下令六四三团全力以赴地追击向南逃遁的敌人,他们命令下达得很快,各营连的行动也很快,尤其是张贤的第一连,几乎就在张义的命令到达的时候,就已经冲出了第一营的队列,快马加鞭地赶着敌人的后卫部队而去。张贤心里十分清楚,这个时候的敌人是真得没有一丝的斗志了,他们是真得在逃跑。
  人只要是失去了斗志,那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就算是拿着最先进的武器,也无济于事。
  沿路上,可以随时拣到那些美国佬们丢弃的物品,有武器,有弹药,有罐头,有车辆,甚至于睡袋、行李包等个人物资。
  那些丢在路上的东西,对于志愿军们来说,都是好东西,这就好象是光着脚从来没有穿过鞋的人,看到地上哪怕是一双破草鞋,都觉得是一个宝贝。有一个新兵终于忍之不住了,从队伍里出来,捡到了地上的一条睡袋,这个东西是鸭绒做的,自然比他们的棉袄要暖和了许多,当他高高兴兴地抱着这条睡袋回归队伍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了武小阳那双利箭一样直视的眼睛,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害怕了起来。
  “放下!”武小阳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十分有威摄力。
  这个新兵十分不乐意地只好把这条睡袋再丢到了路边。
  “我们是革命的队伍,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武小阳向他重复着这些新兵们入伍时的口号,同时告诉着这个新兵:“如今我们的任务是追敌,不是打扫战场,如果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在路上捡东西,那么我们的敌人永远也追不上!”
  这个新兵低下了头,有些惭愧起来,追着他的队伍跑了。
  张贤从后面赶上来,听着武小阳对这个新兵的教训,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长不大的小武,真得是成熟了起来,作为一个有火爆脾气的人,没有向这个新兵发火,这就是一个奇迹。
  前面是一个路口,一条路沿着山脚绕过去,而另一条路却是爬上了山。
  “连长,我们走哪条路?”跑在最前面的熊三娃问着跟上来的张贤。
  张贤看了看面前的情况,从那些散落的物品可以看出来,这些美国佬没有爬山,走的是那条绕山的路,肯定是他们带的东西还有很多,爬不动山。
  “从山上过去!”张贤当机立断着。
  “是!”熊三娃答着,当先地带着自己的排沿着那条上山的路爬上了山去,后面的人员也跟着爬上了山。
  张贤的判断是正确地,当他们从山的另一面下来的时候,正将敌人的一支部队堵在了山岙之中,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双方很快便交起了火来,熊三娃十分有经验地占领了正前方的一处高坡,那正是一个有利的地形,此时虽然是在黑夜里,但是因为月光映照残雪,四周的景物看得也一清二楚,就见几个的美国兵,一会儿猫着腰,一会儿又匍匐着前时,想要从他们面前枯草间穿过去,他毫不犹豫地用冲锋枪便“哒哒”地激射出一串的子弹,草丛里已然听到了几声惨叫,继而也向他这边发出了几梭子的子弹,却是胡弄地放枪,尽数打到了天上去了。
  张贤带着人也从后面赶了过来,很快便把这条路封锁了起来。虽然是交着火,那些美国兵却尽数地退回到了刚才隐身的山岙里,没有再敢冒险偷逃。不过,从刚才的人头闪动中,分明可以看出来,这里怎么也有几十号人。
  “好家伙!真有你的!”武小阳悄悄地来到了熊三娃的身边,经不住地夸赞着:“一下子堵住了这么多人!”
  熊三娃侧着头对着他笑了笑,道:“这些美国佬没有了汽车,靠两条腿,是跑不过我们的!”
  武小阳也点了点头,却回过身来问着张贤:“阿水呀,你说我们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敌人消灭呢?”
  张贤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话,他一直在侧耳倾听着,却发觉有一些异样。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两边的对射,也会有一个目标,会有计划地掌控射击的节奏;如果对方没有冲锋,又处于射击范围之外,一般都会停止射击,以判断对方真正的意图。可是,在自己这方面都已经停止射击之后,而对面的敌人却还在漫无目的一样的乱放着枪,一会儿“乒乓”一声是响在这边,一会儿又是“乒乓”一声响在了那面,这分明是一群惊慌失措,还找不到敌踪,认为四面都有敌人的家伙;而最有可能是一群失去了领导的溃兵。
  “先跟他们喊喊话!”张贤当先地作出了决定。
  武小阳愣了一下,有些怀疑地问着:“有用吗?”
  张贤转头看着从后面跟上来的指导员窦刚,窦刚也点着头,却又有些无奈地道:“只怕我们喊话他们也听不懂!”
  张贤一笑,命令着人拿过来一个喊话筒,用自己夹生的英语喊了起来:“下面的美国兄弟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我们志愿军的政策是只要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就会缴枪不杀,优待俘虏,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
  喊着喊着,那边的枪声便停了下来,四下里一片得安宁,只听着张贤的声音在夜幕里的荒野中来回地飘荡着。
  张贤喊完,敌人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们的也没有再放枪了。
  “这些美国鬼子是不是在想坏主意呢?”武小阳等得有些耐烦了,担心地道。
  张贤摇了摇头,再一次拿起了喊话筒,又用英语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显然是起了作用,不久,他们便看到了山岙里用树枝树起了一个旗子,在月光下看着就是雪白的一条,是一方手帕做出来的。他们一边摇着旗子,一边喊着:“别开枪,我们投降!”
  “他们在说什么?”武小阳忍不住地问着。
  “他们说他们投降!”张贤告诉着他们。
  武小阳和窦刚都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些美国佬是这么好解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他们缴枪!”武小阳有些兴奋地道。
  张贤点着头,用英语喊道:“你们出来,双手高举着枪!我们是不会射击的!”
  那边的美国兵们沉默了起来,时间却是一点点地过去,张贤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再喊一次话的时候,就看到一名美国名高举着手中的枪从山岙里走了出来,跟在他们的身后,又走出来几个人,一样双手托着枪高举着。
  “是黑人!”熊三娃忍不住叫了一声,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当这些敌人走出来的时候,月光下闪烁的并非是白人的面孔,而是黑黝黝的面孔,他们举着枪走着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大猩猩。
  “过来几个人跟我去缴他们的枪!”武小阳兴奋地站起身来,一边说着,一边从高坡上一跃而起,向下面的那些黑人跑去,紧跟在他的身后,几名战士也显出身形,跳了出来,向这些举手投降的俘虏跑去。
  “当心……”张贤忍不住地提醒着。
  可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来,便听到对面“砰”的一声响,一发子弹呼啸而来,正在向前冲着的武小阳应声一头栽倒在地!
  
  第二六章 价川(二)
  
  “小武!”张贤不由得一阵惊呼,心下里猛得一阵刺痛,抬眼时只见到那几个紧跟着武小阳身后的战士也齐齐地卧倒了下来。
  熊三娃也在大呼着,突突地打出了一连串的子弹,那几个走出来的美国黑人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一跃而起,已然冲到了武小阳的身边,俯下身去,不容分说,抱着他又折回了自己的隐蔽阵地。
  武小阳被敌人打中,已然激怒了第一连里所有的同志们,不等张贤命令下达,很多人都自觉地端着枪向那处敌人藏身的山岙进行着射击,紧随其后,手榴弹也齐齐扔了出去,爆炸之声立时在山谷间响了起来,也随着爆炸声起来的时候,山岙里传来了哭爹喊娘一样的惨叫这声,那些美国佬们也许没有料到中国人会如此得愤怒,那种想要报复他们的情绪,就如同收不住闸门的洪水。
  张贤也飞快地来到了武小阳的身边,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估计是被打穿了肺,血水正渗出了他的棉袄,月光下只看到湿漉漉地染黑了一片。武小阳圆睁着眼睛,仿佛是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卫生员!”张贤大声的喊叫着。
  其实,在武小阳被熊三娃抱回来的时候,卫生员冯习就已经从后面赶了过来,只是他比张贤慢了一步,在张贤喊出他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武小阳的跟前。前线的卫生员实际上能做的只是为伤员止血,进行一些必要的紧急处理。
  看着小冯熟练地在为武小阳扯开衣服,清理着他的伤口,张贤不停地劝慰着他:“没事!没事!别怕,你不会有事的!”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壮汉,而是一名没有长大的少年。
  泪水从熊三娃的眼睛里不知不觉的时候便流了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脆弱了,可是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听着张贤的劝慰,他看着武小阳也连连地点着头:“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小武,你要挺住呀!”
  武小阳还是张大着嘴巴,一只手抬起来紧紧地抓住了熊三娃的手,那双眼睛近乎乞求一样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想要跟熊三娃说些什么。
  很快,小冯便为武小阳包扎完了伤口,此时这是在异国朝鲜作战,并没有担架队跟随。如果这是在国内打内战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武小阳一定会被民工们组成的担架队抬下战场,赶快送往后方的医院进行救治。可是这是要异国他乡,就算是要把武小阳送往后方医院,也要等到这里的战斗结束。只是,这里的战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他们第一连是跑在最前面过来追击敌人的部队,此时已然远离了他们的大后方。
  “张青、荆扬!”张贤大声地命令着身后的两名战士。
  “有!”“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答着。
  “你们两个马上把武副连长送往后方临时医院,不能有半点的担误!”张贤命令着。后方的临时医院还在苏民里北面的山林中。
  “是!”这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张贤这是怕时间拖得太久,会对武小阳的伤情不利,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武小阳已经渐入昏迷之中了。这个时候,当然是越早抢救越好,晚上就有可能会生命不保了。
  张青和荆扬抬着担架退出了战场,沿着来时的山路向回赶去。
  看着那两个人抬着武小阳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熊三娃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还是有些担心地问着:“小武不会有事吧?”
  张贤看了他一眼,只能随声附和着:“应该不会有事!”。在他答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没有底,战场上很多的伤员其实都可以救治回来,但是绝大部分的伤者并不是死在急救之中,而是死在了细菌感染、救治不急、流血过多等后处理的阶段,在武小阳没有得到医院治疗情况之下,谁也不敢说他就可以保得一命的;就算是武小阳被及时的送到了医院里,能不能救回他的命还在两可之间。
  “他娘的!这些个狗日的美国佬!”熊三娃把愤怒全部撒在了山岙里被围的敌人的身上,回身便抱起了自己的冲锋枪,准备着冲将下去。
  指导员窦刚在这个时候从另一处地方跑了来,见到张贤便叫着:“老于呀,那些鬼子们又打旗了!”
  张贤注目看去,果然在那个山岙中又飘起了那面用手帕作的白旗,在上空来回的摇晃着。
  “大家先停止射击!”张贤马上命令着。
  熊三娃就在他的旁边,闻言不由得一愣,有些不快地问着:“怎么?刚才我们上了当,难道这一回还要信他们?”
  张贤摇了摇头,看着手下的许多战士们也是如熊三娃一样的想法,正在疑惑地看着自己,当下道:“我们不会再上当了,不过,也要听一听这些敌人说些什么!”
  熊三娃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是也只好停住了身形,没有带着他的人进行冲锋。
  果然,在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停歇之后,那边马上传来了美国兵的高喊声,他们显然是被战士们的手榴弹炸怕了,第一句话就是:“别扔手榴弹了,我们投降!”接着,有人大声的向这边解释着刚才发生的事,只是那些英语说得虽然不快,大家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只有张贤在皱着眉头,仔细地倾听着敌人的解释。
  “他们在说什么?”窦指导员忍不住地问着张贤。
  张贤道:“他们说他们是美国陆军第二师里的黑人营里的一个连,刚才他们要投降的,是他们连里的白人长官开的枪,不让他们投降。现在他们已经把那个白人控制住了,请求我们允许他们投降!”
  听着张贤的翻译,大家都愣了愣,熊三娃当先地道:“这些黑鬼的话不能信,他们肯定又是在骗人!”
  张贤把头转向指导员窦刚,窦刚却点了点头,道:“我看我们不妨再信他们一次,让他们全部走出来,把枪和武器丢到地上,然后走到另一边去!”
  “不能信他们!”熊三娃还是反对着。
  张贤却道:“这一次我们稳妥一点,暂时信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老窦说得不错,他们如果真得想要投降,就会按照我们的要求来作,否则,我们再打他们也不迟。”
  见张贤的主意已定,熊三娃虽然还是不愿意相信,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但是,真得就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这一次张贤与这些美国黑人交涉完了之后,这些美国黑人竟然真得按照他们的要求,鱼贯而出,把枪举过头顶,然后丢到了指定的位置后,走向了山岙的另一边。而也正如那个黑人交待的一样,他们还把一个白人军官推出了来,显然这个军官就是刚才射杀武小阳的罪魁祸首。
  看到那个被推出来的美军白人军官的时候,熊三娃忍不住“咔”地一声拉响了枪栓,便对准了那个军官。张贤连忙喝令他停止,他知道,就算是这个白人军官真得是打伤武小阳的罪魁祸首,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可以将之击杀的时候,他必须要言而有信,否则那些准备投降的敌人,肯定也不敢相信自己了,而且将会被迫再一次与他们对峙。
  也就在这支美国黑人连投降之际,夏阳终于带着第一营里的另外两个连队赶到,在惊讶这些美国黑人俘虏的长相之时,夏阳也同时在惊讶着第一连如此丰硕的战果。
  ※※※
  让大家有些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夏阳又带来了团长张义的最新命令,却是要他们放弃在后面追击南逃的敌人,而是要求各营各连紧急转向,往西南面的价川方向疾驰,务必要赶在天亮之前,抵达北院劳地区,对价川城形成合围之态。
  对于今天晚上的张义所发出来的这一道道的命令,很让熊三娃感到莫名其妙,他们连打扫战场的机会都没有,把俘虏交给了随后赶过来的金铁山的朝鲜友军后,便在夏阳的带领之下,再一次翻越一千多米海拔的龙门山,向西面的三峰劳和北院劳飞奔着,如果要想按照张义的命令及时赶到,就必须要分秒必争,这对于打了一夜仗的同志们来说,着实有些吃力了。
  “营长,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个小时?”张贤也忍不住地问着夏阳。
  夏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此时的时针指在了凌晨两点半钟,离着开亮还有三四个小时,他马上摇了摇头:“不行呀,时间不允许了,还是让大家坚持一下吧!”
  张贤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但是,仿佛是看出了张贤的心情,夏阳向他作着解释:“上面要打价川,如果今天夜里赶不到的话,那么可能战机就会失去,而且天亮的时候,我们很难行军!”
  张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夏阳的命令。
  “对了,阿水!”夏阳却又象是想起了什么,问着他:“你是怎么就猜到敌人在四九九高地那里坚持不下去,要逃跑的呢?”
  张贤笑了一下,随口道:“就是这么猜的呗!”
  “我怎么就猜不到?”明知道张贤不愿意回答,但是夏阳还是问着,这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了一个疙瘩。
  知道必须要回答了,张贤只得道:“其实也很好猜的,四九九高地离着球场那么近,敌人不可能不出来援救的。我想,我们七十二军在这个位置上,肯定是为了夺取球场郡的,刘军长应该早就在那附近布置了兵力,就等着敌人从里面出来呢!”
  夏阳怔了怔,想一想还真得如同这个于得水说的一样,刘兴华军长是那么会打仗的一个人,不可能不抓住这么一个空子,只是这么明显的一件事,自己却为什么没有猜到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看了看身边的于得水,忍不住地又问着:“阿水,你说上头要我们这么急地赶到北院劳,是为了打价川吗?”
  张贤愣了一下,对着他一笑,道:“营长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作战参谋,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夏阳也笑了笑,却道:“行了,我这不是在跟你探讨吗?我想,我们这么急着赶到那里,一定就是为了打价川的,只是想不出来刘军长会用什么战术来打,听俘虏说那个价川可是有重兵把守的,只怕我们要想拿下价川,会有很大的伤亡!”
  “放心吧,我想刘军长那么会打仗,他一定会有办法让我们少牺牲,又能夺取价川的!”张贤这样地安慰着夏阳。
  夏阳侧头看了他一眼,明知道张贤这是在敷衍自己,也便闭上了嘴。
  
  第二六章 价川(三)
  
  保罗从第九军的临时指挥部里出来,离开那个老气横秋的库尔特军长,他觉得自己总算是舒畅了许多,想一想,如果自己真得一直陪伴在这些老家伙们的身边,一定也会老上许多,便算是身体不老,心也要老了!他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夜光之下的时针已经指到了凌晨四点钟,离着开亮已经不远了,可是他却还是没有一丝的困意,耳边听着远处的枪炮之声时不时地传过来,让人感到这是身处于战场之中。其实,抛开那种不和谐的声音,身处在东北亚的半岛之中,抬头看一看那明月苍穹,感受着寒风习习地吹过自己的脸,那其实才真正的是一种美妙与惬意,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乡田纳西来。
  “嘿!保罗!”汤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保罗的身边,这个骑兵第一师的营长,此时还处在养伤期间,但是他却宁愿跟着保罗来到价川前线,也不愿意呆在那个令他感到窒息的病床之上,他的伤是在胸前,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保罗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这位老乡,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张洋溢着青春与阳刚之气的脸时,刚才面对着库尔特的那张老脸时沮丧的心情一下子便丢了个无影无踪。
  “嘿!汤姆!”保罗回应了汤姆一句,不由得问着:“怎么你也没有睡觉吗?”
  “没有!”汤姆答着,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他转过头来看着保罗,如实地道:“我睡不着,听着枪声总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保罗经不住地问着。
  汤姆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才道:“我总也忘记不了我那个营的覆灭,一躺下来就想着这个事情!真的,听着枪声这么近,我真得害怕那些敌人会马上又打到面前!”
  保罗没有说什么,他来到了汤姆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地告诫着他:“别抽了,医生说这对你的伤不好!”
  汤姆笑了笑,依然吸了口,道:“保罗,其实我也想过了,人就这么过的,这个朝鲜战场上,战争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今天我还能站在你的面前,到明天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到我!”
  保罗愣了愣,听着这话又有些伤感,但是他不愿意这种话是从汤姆的嘴里讲出来,为了鼓舞他的心情,于是想了一下,问道:“汤姆,你不想回家亲吻珍妮吗?”
  汤姆怔了一下,随即却是一声苦笑:“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可能这个时候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
  保罗又是一愣,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什么?你们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汤姆这个时候反而十分得坦然,道:“就在我上一次回国休假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替我担心!”
  保罗沉默了,他和汤姆关系十分好,他比汤姆年岁上要大了不少,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看来,汤姆是不想让他担心。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你们的女儿罗丝怎么样了呢?”
  “罗丝她很好,跟着她母亲,她并不知道我们离婚,我离开她的时候,还骗他说我是去日本,呵呵,她都五岁了,已经懂事了,知道韩国在打仗,还告诉我不要到韩国来呢!”汤姆说着,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但是这种微笑也就是一闪而过,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告诉着保罗:“罗丝还要我再回去的时候,给她带礼物的,我在日本的时候买了几个木偶,就一直放在我的背包里。对了,保罗,如果我在这里牺牲了,请你一定替我把木偶带给罗丝,跟她说我一直深爱着她!”
  保罗没有马上答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得慌,半天之后,他才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道:“不!汤姆,我不希望你说这种话,我也不愿意是我去给罗丝送礼物,而不是你!你应该有信心和决心,你不会死的!”
  汤姆又是一声苦笑:“保罗,知道吗?我手下的兄弟们没剩几个了,我对不起他们,作为营长,就算是我能够活着回国,又如何面对那些管我要丈夫、要儿子、要情人、要父亲的妻子、父母、情侣和孩子们呢?”
  保罗忽然明白过来,他的这位老乡之所以如此得悲观,实际上还是难以承受上一次失败的打击,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上一次让汤姆跟着自己去敌后执行任务的表现,那个时候的汤姆所表现的就是一种不要命的疯狂,也许,他早就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
  月光已然黯淡了下来,星光却越发得明亮了。张贤抬起头,看着那些在月亮隐去后才显得璀璨的星空,那些不知明的星星在此刻也闪着一点的光,却是如此得温暖与明亮,如果说月亮是星空中的将军,那么,这些无数不知名的星星就是夜空里的士兵,此时,自己就像是一颗无名的小星,虽然微小,但是却有光。
  夜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朝鲜这个沟壑纵横的山区里,远离崎岖的公路,从残雪未化的山间小路上走过,摸着黑爬过高高的龙门山,很长的路一边是万丈的悬崖,一边是峭壁直立的山崖。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第一营终于到达了北院劳的东面,此时站在山上,就可以看到下面公路上依稀点亮的灯光,那里有美国人的一个营地,实际上应该是价川的前沿哨所,只有越过了这道哨所,就可能直达价川城下。
  朝鲜的行政区划十分细致,虽然说面积不大,但是却分为道、郡、洞、里、劳等几个行政单位。实际上,所谓的道相当于是一个省,不过规模也就是一个地区大小而已;郡,其实不过是一个县而已,其下的洞相当于乡镇,里、劳,不过是村、屯而已。价川算是平安道的一个郡,也就是一个县城,北院劳,实际上是县城东北面的一个小村子,因为位于公路上,又是清川江的一个渡口,所以才会显得比较重要。
  夏阳来到了张贤的身后,远远看着山下的灯火,那个小村里肯定有敌人驻守,他轻轻地拍了拍张贤的肩膀,低声在他的耳边问着:“阿水,你们连当个先锋,第一个冲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张贤有些奇怪了,什么时候夏阳会这么得客气起来,就算是分派任务,也不应该用商量的口气,听着他的这个话,倒不象是在命令,而是象在向他征求意见。
  张贤转过头来,向着夏阳笑了笑,道:“营长,我听你的命令!”
  夏阳却是怔了怔,有些不乐意地道:“我说阿水呀,我可是向你征求意见呢!你有什么想法,可不要保留哟?”
  张贤想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过,我觉得我们还不知道那里的敌人兵力有多少?布置如何?如果就这么突然冲过去,固然可以达到奇袭的目的,但是还是有些瞎子摸象,没有方向。”
  夏阳皱了下眉头,想起当年与国民党打的时候,张义的一个营就敢横冲直撞,不过那个时候的国民党军队已然是兵败如山倒,人多也打不了胜仗的。这个地方到底还是不国内,他们的敌人也到底不是国民党的败兵。当下,他又想了想,道:“那还是派人侦察一下,只是如此一来,可能天就要亮了!”
  “团长是什么意思?”张贤问着。
  夏阳道:“团长只是要我们在天亮前赶到北院劳附近,并没有说要我们打下这个村子。我只是想再进一步。”
  张贤点了一下头,自告奋勇地道:“我看这样吧,我带几个人去抓个舌头回来,问一问就清楚了!”
  夏阳点了下头,还是有些不情愿地道:“你可要快点,天马上就要亮了!”
  “我知道!”张贤答着:“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他说着,已然叫着几个人下了山去。
  ※※※
  刘兴华在地图上把价川这个地方圈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直扫视着这片区域,没有停止过。
  “老刘,你是终于下定决心来打价川吗?”熊卓然如释重负一般地问着。
  刘兴华没有马上回答,还在沉思着,半晌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熊卓然愣了一下,不由得问道:“不打价川,那么我们打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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