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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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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贤点了点头,这些人还是比新拉来的壮丁要强了许多。当下清了清嗓子,大声地道:“各位兄弟,我叫做张贤,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团长。”他说着,向下又扫视了一番,见到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显然是在打听他这个名字。他微微一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接着道:“大家也许没有听说过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十一师调过来到七十四军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一个家伙喊了起来:“你是十一师的那个小营长吗?”张贤怔了怔,没有想到自己的名气可以传到这里来,当下点了点头,告诉大家:“是!我是十一师的小营长,不过,现在是团长了。呵呵,这位兄弟怎么知道我呢?”那个家伙笑了起来,高兴地道:“小营长,我们几个是被你从鬼子那里救出来的那四千多个战俘中的人。”
  张贤这才明白过来,笑了起来,道:“看来我还是和大家有缘呀,既然是这样,我这个团长也就不是外人了!”
  “团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个饱饭呀?”另一个小子在下面喊了起来。这一声喊,马上引来了大家的起哄,纷纷要吃个饱饭。
  张贤跳下石头,对着边上的县长道:“刘县长,这些兵我都带走,带走前,我请你给他们准备最后一顿饭!我要他们吃饱!”
  刘县长面露难色,有些为难地道:“饭我可以准备,只是要吃饱却没有这么多的粮。”
  张贤皱起了眉头,不快地道:“那你去给我想办法,不然,他们不愿意跟我走,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好了!”
  一听他这么说,刘县长连忙道:“好,好,我去想办法,这顿饭吃完后,张团长一定要把这些人都带走!”
  “这是自然的!”
  张贤再一次跳上了石头,对着大家道:“刚才我和刘县长说了,今天就让大家吃一顿饱饭,只要大家跟我走,我保证天天让大家有饭吃,顿顿鱼肉不可能,但是饭肯定会让大家吃饱!”
  “好呀!”众人齐声欢呼。
  “团长,是不是可以发给我们好一点的武器呢?”一个士兵问道。
  张贤点着头,肯定地道:“当然是的,大家都是国之栋梁,七十四军用什么样的武器,我们就用什么样的武器,绝对不会有两样!”
  “好呀!”大家齐声鼓掌。这些士兵中,有许多并非中央嫡系部队的,而是地方杂牌军里的,常常为武器装备不如嫡系中央军而愤愤不平。
  “那我们的衣服呢?”还有人在问着。
  “也是一个样的!”张贤大声告诉大家:“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只要我有吃的穿的,大家就有!”
  “好呀!”又是阵阵的呼喝。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开始点名造册了!”张贤这样道。
  ※※※
  造册的过程比较麻烦,因为人比较多,所以耗用的时间自然也就长。
  张贤安排常立强与高伟两人分头负责,让士兵们排着队,一个个的点名登记。点过名的由熊三娃与哑巴分头带到另一个地方去吃饭,刘县长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做饭了,虽说没什么菜,但是饭还是管饱的。
  张贤在这些士兵们中间来回穿梭查看着,他在盘算着怎样用最短的时间,把这些瘦如活骷髅的士兵们养壮,这个样子别说去打仗,就是训练也谈不上的。
  一个黑不溜秋、混身脏臭的小兵跑到了张贤的面前,对他敬了个礼,用一口浓浓的河南话对他道:“报告长官,俺们连长也想跟您去,不知道您收不收他?”
  张贤愣了愣,问道:“你们连长呢?”
  这个小兵答道:“他在里面。”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呢?”张贤皱起了眉头。
  “报告长官,他动不了!”小兵答着。
  张贤又怔了怔,道:“那好,你带我过去看看。”
  “是!”这个小兵答应着。
  跟随着这个小兵,张贤沿着曲曲折折的过道,两边都是搭得歪歪扭扭的临时草棚子,那些就是这些散兵的住处。一边走,张贤一边和这个小兵聊着天,知道他叫做魏楞子,才十九岁,不过兵龄却有四年,十五岁那年被抓了壮丁,大小仗也打了上百。他的连长叫做司马云,是个山东人,因为受了伤,所以不能动。
  还未进草棚,魏楞子便大声叫着:“连长,我把张团长叫来了!”
  张贤跟着魏楞子走进了这间茅草搭成了棚子里,虽然此时是七月伏热天,但是这个棚子里却阴暗闷热,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霉菌的味道,混在其间的还有酒精和一股腥臭。昏昏的光线里,张贤这才看清,在棚子的角落里躺着个蓬头垢面汉子,浑身赤裸,无力的用个破烂的蒲扇搧着一堆围着他嗡嗡直叫的苍蝇。见到张贤进来,这个汉子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是因为身体过于虚弱,爬了一下便摔倒下去。魏楞子连忙过去要扶起他,张贤摆了摆手,走过来,这才发现,这个人的身上烂了一大块的肉,从大腿的根部一直烂到了腰上,难怪他起不了身。
  “你叫司马云?”张贤问着他。
  他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是!”
  “你这伤是怎么搞的?”张贤又问,尽管扑鼻的恶臭,但是他还是很坦然,并没有躲开。
  司马云努力地装出不屑的样子,喘了口粗气,缓缓地道:“鬼子扎的!”
  “哦?”
  “是这样的!”旁边的魏楞子接过了话去,告诉张贤:“我们连被打散了,连长带着我向南转移,为掩护伤员,他一个人和五个鬼子拼刺刀,我帮他打死了一个,他一个人杀了三个,另外一个扎了他一刀,就跑了。后来我们又泅水渡过草尾河,这才来到这里,可是他的伤口却感染了。”
  “为什么不及时给他治伤呢?”张贤问。
  “没有医生!没有药!”魏楞子哭了出来:“我们也走不动了,更没有钱。这附近的郎中一听说到这里来,都躲得老远,我只能偷了些白酒来消毒。”
  “这样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张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司马云道:“如果再这样拖下去,你就完了!”
  司马云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用那双还依然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半天才道:“要是你能治好我的伤,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张贤怔了怔,笑了出来,却摇了摇头。
  司马云和魏楞子都愣了一下,显得无比得绝望。
  张贤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解释着:“司马连长,现在这个收容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我都会要,我肯定会把所有的伤员治好,当然也包括你。只是你这个伤比较重,在沅江肯定治不好,必须去常德,我马上让我的卫兵开我的车送你进常德的医院!”
  司马云和魏楞子刚刚绝望的眼睛蓦然间又有了生气。
  张贤同时又道:“不过,你要给我记住,你的这条命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是你自己的。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你既然做了军人,那么,你的这条命就是国家的,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两个人同时点着头。
  
  第三三章 夺兵(一)
  
  张贤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沅江与汉寿两地的收容站跑了个遍,把所有的散兵都收拢在了一起,足足有三千余人,可以组一个大团了。只是这三千多人中,却是良莠不齐,其中有近千人有伤在身,轻伤若不算,重伤的也有三四百的样子,不知道这些重伤员中养好了伤又能有几个可以上战场。不过,张贤已经想好了,就算有残疾也要留下来,他知道这些残疾的士兵要是真得复员了,只怕生活更加无着落,还不如留在团里担任后勤非战斗工作。
  张贤把他的团开到了常德市东郊的甘露寺,这是韩奇帮他找的一个团部,这座寺庙建在沅江江边,但是早已人去楼空,荒废多年了,不过房子经过修葺,还可以住人。
  对于第一团来说,因为是新建的团,而罗师长又与张贤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人事方面倒是由张贤一手操办。常立强自然被任命为了第一营的营长,第二营营长是高伟,这两个跟他从十一师过来的兄弟,可以说是他的死党,如今也算是没有白跟他过来,职位上已经和徐海波平级了。只是这第三营营长的位置还是个空缺,张贤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自己兼任。熊三娃也得到了提升,如今是张贤身边特务连的一个排长,职位上与陈大兴是一样的,这让他兴奋不已。张贤没有设警卫连,而是设的特务连,虽说职能差不多,但是名称不一样,性质也有些许的差别,张贤觉得,他这个团长不用一个连专门来警卫的。
  人事上的这些安排并不难,而对于张贤来说,最难的却是后勤工作。
  罗师长和苏副团长从沅陵还没有回来,上面拨的军需品也没有这么快到位,所以他只能跑到六十里外的七十四军王军长那里去借,主要的无非是粮饷和武器,粮食倒是好说,只是王军长将七十四军最落后、要淘汰的武器给了他,这让他很是难堪,他也知道,在王军长的眼里,他们这个师根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部队。
  无奈之下,张贤想到了韩奇,如今的韩奇可以说是常德这里的要员,也许从他这里可以搞到一些自己急需的物质。对于整个师来说,张贤无能为力,但是他要把自己的团装备成作战最强的一个团,最少不差于七十四军的任何一个团。
  从甘露寺到常德市区很近,不过几里路,张贤开着车带着熊三娃和哑巴很快就进了东门。对于常德,张贤还算是认得路的,从第一次到这个城市至今,已经一年了,那一次还是与王金娜从湘西回来,也是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一年来,这座古城的变化并不大,依然繁荣如故。这座城市是建在沅江的码头之上,沅江由南向北流到桃源县后,在常德西面的陬市附近开始,转了三道湾,划出两个驼峰,然后向东注入洞庭湖,常德就在第二个驼峰的峰头上。沿江的河街长有十里,是这座城市里最繁华的街道。
  下南门码头是常德最大的码头,就位于河街南段,沅江中上游来的船只以及从长江、洞庭湖过来的船只大多在这里下泊,于是,这里也成了常德人流最多的地方。
  张贤的车从下南门码头经过,却见一群人围着前面的街角,把道路都堵塞了,他只好停下车来。却听到有人在怒喝着:“放下你的鞭子!”然后里面的人都义愤填膺地喊着什么,不一会儿,那些满围的观者也都喊了起来,却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他们在做什么?”熊三娃有些不明白地问着张贤。
  张贤笑了一下,告诉他:“这是街头戏,叫做《放下你的鞭子》。”
  熊三娃却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望着这些人,道:“不是,他们是在讲演、游行,好多的学生!”
  “也许是吧!”张贤道。他也是从学生过来的,知道这些学生会做些什么,他也参加过那部街头戏的演出,也跟着大家上街游行过,不过,那还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想一想,就仿佛是昨天,他还是一个少年。
  人群渐渐地散开了,却是汇成了一道人流,人们群情激愤,高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等口号,举着纸糊的小旗子,从张贤的车边走过,一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了看他们,丢给了他们一面旗子,对他们喊着:“国军万岁!”然后勿勿地跑到前追他的同伴去了。
  张贤笑了起来,拿起这面纸旗看了看,这上面还用毛笔写着“中国万岁”四个大字。
  围观的人渐渐走开了,街道总算被让开来,张贤把那面纸旗递给身边的熊三娃,发动起车来,正要上路,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在高喊着:“张贤!张贤!……”
  张贤愣愣地停下车,望向了码头,当他看清这个喊他的人,不由得怔在了那里,这个人已经快被他遗忘掉了,正是那个女匪首田秀秀,不!此时应该是他的另个妻子!
  可是,当张贤看到田秀秀的时候,同时也看到她身后还背着个娃娃,这个娃娃用一条苗族绣花土布包在她的后背,她的手里还提着个包。此时,田秀秀正从码头下沿着条石搭成的台阶,快步地跑了上来。
  张贤跳下了车,向她走了过去,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喜悦,也有疑惑,更多的却是仿徨。
  熊三娃也下车来到了张贤的身边,看着这个苗族的妇女,问道:“哥,你认识她?”
  张贤点了点头,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他解释。
  熊三娃很是乖巧,连忙迎了上去,接过了田秀秀手中的包。
  田秀秀来到了张贤的面前,一脸的汗水,却是掩藏不住自己的兴奋,喜不自禁地问着:“阿贤,真是巧呀,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呀?是到这里接我的吗?”
  张贤尴尬在了这里,他哪里知道田秀秀会到常德来,如果在这里刚好碰到,那只能说是天意要如此了。他只能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却问着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给你写过三封信,可是一直没有回音。”田秀秀这样告诉张贤:“前几天我才收到你的一封回信,说你到常德来了,我觉得常德又不是太远,所以就来找你了。”
  张贤怔住了,奇怪地问她:“我没有给你写信呀?”
  田秀秀笑了,道:“是娜娜姐回的信,她托一个从重庆去洪江任职的军官给我捎的信,我想你要准备打仗,肯定很忙,所以就自已来了。”
  “哦!”张贤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走后,王金娜收到了田秀秀的信,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能收到一封信已经很不错了。算一算,自己到常德也有一个月了,还没有来得及给王金娜回一封信,她的信却先到了辰州的田家寨,常德与辰州坐火轮也就两天两夜的水路,也难怪田秀秀会这么急地跑来。
  熊三娃提着包愣愣地看着这两个人,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不明白这个漂亮的苗族女子与自己的长官是什么关系,这时才插嘴问着:“哥,我该叫她什么呀?”
  “叫嫂子吧!”张贤随口道。
  “嫂子?”熊三娃又怔了怔,他只知道管王金娜叫过嫂子,于是又莫名其妙地问道:“她也是你的老婆吗?”
  一句话,将张贤问得脸红了起来,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骂道:“你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叫你叫,你叫就是了!你把这个包给我放到车上去!”
  熊三娃吐了下舌头,回头又看了田秀秀一眼,提走包向吉普车走去。
  田秀秀也笑了。
  “这个孩子是谁的呀?”张贤看着田秀秀身后的娃娃,问着她。
  田秀秀笑得更开心了,松开那个土布包,将这个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才告诉他:“你还问呀,当然是你自己的儿子呀!你看,他象不象你?”
  张贤愣了一下,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到这个孩子此时正甜甜地向他笑着,胖乎乎的小脸上还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正与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里的模样一模一样,蓦然一种惊喜交集起来,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抱过了这个小家伙,高高地举着大叫着:“我有儿子了!哈哈!我有儿子了!”仿佛就是一个孩子。
  熊三娃与坐在车上的哑巴都惊诧地望着自己的长官,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那个小家伙却对这个陌生的父亲并不喜欢,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张贤连忙将他还给了田秀秀,到了母亲的怀里,这个小家伙才算平静下来。
  “他叫什么名字?”张贤问着秀秀。
  “他还不到三个月,我还没有给他取名,等着你给取呢!”秀秀告诉他。
  张贤想了想,道:“我的愿望是要将鬼子赶出中国去,我们取得彻底的胜利,就叫他张胜利吧!嗯,小名就叫小虎吧!”
  “嗯!张胜利!小虎!”田秀秀默默地念着。
  熊三娃却知道,小虎,这是刘小虎的名字,张贤是忘不了他的这位已经战死的兄弟!
  ※※※
  见到韩奇的时候,张贤又多出了一个请求,要他帮自己在常德租一间房子。在韩奇再三的追问之下,张贤只得将田秀秀过来找他的事告诉了他。
  “有个家也是件好事呀!”韩奇这样说着,同时又有些感慨:“我和你嫂子有三年没有在一起过了,呵呵,我大女儿有十岁了,小儿子也有七岁了,真的想他们呀!”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接过来呢?”张贤问道。
  韩奇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我不同你呀,做我们这一行的,顾虑多,我是怕连累他们呀。再说,如今兵荒马乱的时候,我自己都漂无定所,再拖家带口的,难呀!呵呵,还是等抗战胜利之后再说吧!”
  张贤没有再问下去,确实,当一名军人不容易,而作为一名军人的家属更是不容易,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在恩施道上,遇上的那个逃难的阵亡顾营长的家属。他知道十一师在石牌驻防的时候,家属都安置在万县,虽说也是近得只有几百里,而且有长江水路可走,但是那两年中,又有几个人能回万县与家属团聚呢?
  韩奇不愧是做谍报工作的,只用了不长时间,便给张紧找到了一个住所,就在东门内,离着张贤的团部很近,也就三四里地路程。而且这个住所还装有电话,后来张贤才知道,这其实是常德分部分给韩奇住的。
  对于张贤提出的帮助搞些物资的请求,韩奇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三三章 夺兵(二)
  
  三天后,韩奇拉着五大卡车的军用物资来到了张贤的团部,看着这五大卡车,张贤看着直咋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位韩大哥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给他搞来了这么多的东西。直到韩奇告诉他原因,他才恍然大悟。其实这些物资本就是第六战区孙长官答应给他们的,只是由韩奇的人负责从芷江机场押运过来,这是头一批,后面还有两批。
  物资装备都有了,再看看这近一个月来已经养得有了人形的散兵们,张贤这才决定要整军了。他用三天的时候来整理内务,首先,他将常德城的理发师全请了来,用了一天的时间给自己的士兵们理发剃须,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律剪成寸头,不许长发,不许蓄须留胡子。然后,又分批把这些士兵们赶到河里去洗澡,将那些破衣烂衫全部丢掉,全部换上崭新的军服;与此同时的各营分批整理自己的营房,换装的同时,也要分发竹席与毯子,让所有的兵能够感到这是一个家,而不是一个贫民窟、垃圾场。在这些内务工作整理完毕,最后是正式恢复军队体制,每日的操练必不可少,行军跑步、射击训练、刺刀拼杀、工事修筑等等方面全部展开,一群散兵转眼间便成了一个集体。
  不久,罗达带着收编的两个湘西地方保安团回到了常德,师部设在了城西的河洑镇,而此时六战区发下来的第二批和第三批物资也到位,一个新组建的暂编五十七师正式成立了,这是一个有着八千五百余人的新生力量,虽说不是国军的精锐,但是也算是给了七十四军一个满编,孙长官实现了对王军长的诺言。
  ※※※
  最后一批伤兵归队了,这些伤兵都是张贤通过韩奇,送到常德各家医院免费诊治的,这里面包括那个伤势最重的连长司马云。
  这个司马云此时已不是张贤初次所见的将死之躯,虽然大病初愈人瘦了一大圈,但是把头发理净后,再身着崭新的军服,却原来也是一个英俊笔挺的军官。他是个上尉,年纪只有二十四岁,也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比张贤还高了两界,是张贤的学长。在与这个学长交谈几次之后,张贤觉得这个人很有见地,而且思想也很活跃,与自己倒是很谈得来,不过,在某些方面,他总是从这个司马云的身上看到了马文龙的影子,可是这种感觉又是这样的模糊,让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方面。
  张贤还是将第三营的营长之职委任给了这个司马云,这对司马云来说,是一个大的升职,他连过渡的营副都没有经过,自然对张贤更是心存感激。
  而张贤的副手苏正涛,真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团副,想的面面俱到,心思有时比张贤还要细,而且十分精明,这也难怪他可以从纷杂的庆功会现场发现主席台下的熊三娃和哑巴。有一个事例,一直让张贤记忆深刻。张贤本来管王军长要了一批装备,可是王军长给的都是些被淘汰的东西,大部分是北伐时期的老古董,如今战区孙长官给的物资到位后,这些旧装备便成了累赘,留着占地方,丢掉又可惜,而将之还给王军长吧,这个王军长此时却大方得紧,告诉张贤,这些东西算是送与他们了,就当是见面礼。张贤正在发愁,准备把这些东西送给韩奇,让他帮着打发掉,或者卖掉,也省得自己还要派人来看守。苏正涛却挺身而出,告诉张贤,这些都是好东西,他可以想办法处理掉。于是,张贤便把这件事交与了他来办。隔了两天,苏正涛把这些破烂搬了出去,却运回来了两船的大米。张贤一问才知道,苏正涛与地方上的两个县长做了两笔交易,用这批装备来换粮食,而那两个县长都在畴办民团,正需要武器装备,所以不择新旧,只要能用便统统收下,就这样苏正涛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正当第一团士气高涨地大练兵之际,罗达怒气冲冲地来到了甘露寺,一见到张贤和苏正涛,便让他们把门关上,叫熊三娃和哑巴在门口守住,不让任何人进来。
  “师座,有什么事情这样让您生气呢?”不等张贤开口,苏正涛先问着他。
  罗达看了他们一眼,愤愤地道:“还不是那两个王八羔子!”
  张贤知道他在说的什么,那两个王八羔子指的是这个暂编师的另外两个团长,一个叫做殷天寿,是第二团的团长;一个叫做赵振江,是第三团的团长。这两个原本都是湘西的军阀,其实不过半兵半匪的杂牌军,本来隶属于湖南省军政厅编制下的保安部队,只因为此时第二次远征军从第六战区抽走不少部队,造成六战区部队不够,这才想到收编这些杂牌军入作战序列,实在也是无奈之举。照理说,这些地方军摇身一变,成为中央军,应该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兵的当然愿意去吃官饷,可是当官的却可能更愿意要捞好处。两个团的团长其实并不喜欢被收编,吃中央军的粮名义上好听,却远不如自己当土皇帝、在地方上捞得好处多,同时也知道自己手中的军队就是自己的王牌,如果失去了军队,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对于这个战区司令长官派下来的师长很是防范,生怕罗达会夺了自己的权,尤其是那个殷天寿。说来也好笑,在罗达过去收编这两个团的时候,这两个团还是曾经的死对头,互相为争夺地盘打过许多次仗,而如今又为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联手对抗这个自己的新上司。
  罗达去沅陵的时候,这两个团长便一直在出难题,不愿意被调到常德来,但终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逶迤了数日,耽误了一段时间。罗达虽说是师长,当时心里着急,却在人家的地方,也只能好言相劝,这才将这两个团带到了常德。
  到了常德之后,这两个团长又对罗达在装备分配上很是不满,都觉得自己是主力团,应该配备最好的武器,而罗达却把唯一的重炮营配给了张贤,这让他们很是恼火。两个团长觉得在这个暂编师里,只要他们两个人抱成一团,以张贤一个人之力,无法与他们两个对抗,而罗达也只能随着他们指挥。暂编五十七师是新组建的师,副师长与参谋长还没有任命,于是这个殷天寿便提议由他来任副师长,由赵振江来任参谋长,若罗达不同意,他们两个便准备带部离开常德,回湘西去。
  如今,罗达已经被这两个团长逼到了悬崖边上,这也难怪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师座,您准备怎么来处理这件事呢?”听完了罗达的叙述,张贤一直沉默不语,苏正涛却问着罗达。
  罗达看了看张贤,又转头看了看苏正涛,这才道:“我本以为抗战大事,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应团结一致,一切以抗战为重,以守土为重。然则我的委曲求全,却被人当作软弱可欺,是可忍孰不可忍。故而,我必当二者杀其一,以儆效尤,以立军威!”
  “嗯!”张贤也苏正涛同时点头,张贤问道:“师长,你可有什么办法来抓他们吗?”
  罗达叹了一声,道:“这两个王八羔子如今狡猾异常,生怕我会对他们动手脚,所以一直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便是我召集他们到师部开会,他们也以种种理由推脱,反而我要屈尊至他们的团中去好言与之商量。我曾想开个鸿门宴,呵呵,想一想,这两个家伙一定不会来的,也就罢了。只是如今,我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也看出了我的怒意,想来也对我起了防范之心。”
  “那不如我们连夜摸进他们的团部去,将这两个人给抓起来。”苏正涛建议着道。
  张贤却摇了摇头,道:“这样一定会有伤亡,我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你快说吧!”罗达连忙催促着。
  张贤道:“你们大家也知道,我另一个老婆到常德来了,还把我儿子带来了,马上就是一百天,我可以借此办个酒席,称之为过百岁。呵呵,如今我也便厚着脸皮给大家分发请柬,来收取各位的礼金了!”
  苏正涛也笑了,赞道:“此计甚好,大家同一个师,也算是同僚了,不来赴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罗达想了想,担心地道:“就怕那两个王八羔子不来呀!”
  “你请不来,要是我请就不一样了。”张贤笑着道:“明天我亲自去给他们送请柬,同时让韩奇大哥陪着我去,他如今可是常德的大员。我明确地告诉他们,这次的百岁宴就是个借口,目的是要认识一下常德的大小官吏以及士绅名人,他们肯定也知道,要想在常德这块地方常驻下去,这些交际必须要有的,有的人也必须要认识的。呵呵,我想这个机会他们不会就此错过。”
  罗达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张贤又道:“如果他们聪明的话,一定会带不少的亲兵前来,而且还会时刻关注我们一团的动静,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团哪个营或者连有调动,他们肯定就会起疑。”
  罗达与苏正涛都点了点头,张贤说得不错,要是不动用第一团的兵,又怎么来设局抓人呢?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不调动第一团的兵,你难道还有别的兵可以调吗?”罗达问着张贤。
  张贤点了点头,笑道:“这还要去求助韩大哥了,呵呵,我们的军队不好调动,但是他的便衣队却不会有人注意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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