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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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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狼嚎(三)
  
  押解队的混乱也只是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被已然有些警惕心的志愿军战士们所控制,有几个带头制造麻烦的家伙被打倒在地,并捆绑了起来;另外,还有三个带头的俘虏被击毙在当场。也正是因为第一连真得开了枪,才可能将这些自以为是的美国佬镇住了。
  此时,山谷左侧的山坡之上,枪声还没有停歇,这让人就有了一种如在险境的意识。张贤已然赶到了队伍的前面,不等他开口,曹爽已经问了起来:“怎么样?后面有什么事吗?”
  张贤摇了摇头,告诉着他:“后面有人要闹事,被我控制住了。”
  “阿水,你说这上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曹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张贤还是摇着头:“我猜不出来!”
  “我看我们是不是派人过去看一看?”曹爽建议着。
  张贤想了一下,依然摇着头,道:“副团长,如今我们不要管那边,还是加快脚步,赶快走出这个山谷。这个山谷,两边是树林,如果有敌人埋伏在其中,居高临下把我们包围,那么我们真得就跑不了了!”
  曹爽愣了一下,却有些不相信一样地道:“不会吧?我们这是在大后方?怎么会有敌人呢?”
  “越是安全的地方,往往才会越是隐藏着看不到的危险!”张贤告诫着他:“我们还是全速通过这处山谷,到达安全的地方才是上策;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也就于此!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曹爽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却又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副团长,你怎么了?”张贤连忙扶住了他,没有让他倒下去。
  “没……没什么!”曹爽喘着气,半天才缓了过来,张贤扶住他肩膀的手忽然有些潮湿,他不由得举着火把向这里看来,这才发觉曹爽的肩膀处流着血,那血已然把他的棉袄浸湿了。
  “副团长,你受伤了?”他不由得关切起来。
  曹爽摆了摆手,示意着他小声一些。张贤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在他们的周围,还有许多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的俘虏,这些俘虏们显然是看到了刚才曹爽与那个捣乱分子的搏杀,此时,虽然地上的那具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分明还有着一种畏惧与憎恨,如果不是因为看着这位中国人的长官还威风凛凛的站着,可能他们早就冲上来,要将这个“凶手”碎尸万段了。
  “我没什么事!”曹爽咬着牙坚强地挺着,然后低低地告诉着他:“我肩膀受了伤,被那家伙夺我枪的时候,子弹打中的!”
  “我马上去叫小冯!”张贤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叫卫生员。
  “等一下!”曹爽连忙拉住了他:“不打紧,一会儿再说。如今你还是让队伍行进起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尽快地走出这个危险的山谷!”
  听着曹爽的话,张贤只好点着头,的确,如今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关心那个山坡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就是他所担心的,是如何快速通过这段山谷。
  ※※※
  在张贤的命令和带领之下,行军的队伍又缓缓地动了起来,不管走得有多慢,也终将那个枪声已经渐渐微弱的山坡丢在了后面。
  张贤让王鹏这个排押着部分俘虏在前面开路,把熊三娃的排安排到了尾巴处断后,让贺强这个排走在中间,同时也把大部分的俘虏安排在了这里,而他和曹爽处于王鹏二排和贺强三排之间,这个时候,卫生员冯习已经替曹爽包扎了伤口,好在那个伤口并不深,除了流出些血来之外,并不影响曹爽走路。只是也许因为血流得有些多,曹爽的这条胳膊一时间却抬不起来。
  “阿水呀,你说那个山坡上发生战斗的,会不会是我们的人呢?”虽然已经远离了枪声响起的地方,曹爽还是想着这件事,心里面总有些忐忑不安。
  “不好说!”张贤也只能这样的回答着,同时劝慰着这位领导:“如今我们已经过来了,再想他也是枉然,还不如不要去想了!”
  曹爽点了下头,忽然又转头看着他,经不住地道:“阿水,你知道吗?我现在发现你哪里都好,只是有一点却不好!”
  “哦?你说得是哪里?”张贤也来了兴趣。
  曹爽道:“你这个人,总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我知道你也是一个共产党员,但是这种觉悟,还需要努力学习的,要追求进步!”
  张贤微微怔了一下,听着这话,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这分明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教训。虽然对曹爽的话并不以为然,但是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领导,还需要拍拍马屁的,于是连连点着头:“是!副团长说得是!我以后一定会改!一定会进步的!”
  曹爽这才满意地点着头,可是,话题却又经不住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上:“哎,阿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人?或者说是朝鲜友军方面的人,在那里围歼到我们后方来捣乱的敌人呢?”
  这个命题实在就是在胡想,曹爽怎么都想把事情往好里面去想,张贤却知道,如果那些是友军的话,早就出来与他们联系了。毕竟他们是一群打着火把走在公路上的押解队,是一个目标很大的队伍,人家远远就可以看得到了。那个山坡上,一定会有敌人存在,只是他还听到了一片的狼嚎之声,如果是两双交火的情况之下,那些野狼按道理来说,早就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交战双方的战场之上呢?只是这里面的确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却不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如今,对于曹团长的胡猜,他也只能随声附和着,胡乱地点了点头。
  “对了,刚才我抓到的那个家伙有些奇怪!”张贤忽然想到了那个叫做杰姆的人,告诉着曹爽:“我在他的身上,搜出来一把手枪,而且还有两支手雷!”
  曹爽不由得一怔,问道:“这怎么可能呢?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没有了武器,我们都搜过的呀?”
  “你忘记了?我们刚才数人数的时候,多了来了一个人!”张贤提醒着面前的这位领导。
  曹爽有些明白过来,却还是问着:“你是说……这个人就是那个混进我们队伍里来的特务?”
  “很有可能!”张贤分析着道:“他一听到枪响,便马上向我攻击,若不是我一直加着小心,只怕真得会被他得了手去!”想到这些的时候,张贤还觉得有些后怕,的确,这个叫杰姆的人太过危险了。
  “呵呵,还好!”曹爽却在庆幸着:“还好,他被你抓到了!”
  张贤却没有他这般得庆幸,猜测着道:“我想,那个山坡上一定有敌人想要偷袭我们,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成功;或者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他们被我们的友军部队发觉,而交起火来;又或者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个特务是潜进我们队伍里,准备联系这些俘虏的。我在想,如果山坡上那些敌人冲下来后,会有什么结果!”
  被张贤如此一说,曹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明白为什么张贤在那个时候,一刻也不愿意在山谷里停留的原因,好笑自己还以为这个于连长是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由得为自己脸红起来。
  “我看我们赶到天摩城之后,要马上把我们遇到的情况向人民军方面进行通报,让他们查一查那个山坡上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张贤建议着。
  “这是一定要做的!”曹爽点着头。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身后又传来了两声枪响,整个队伍再一次停顿了下来。
  曹爽与张贤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去看看!”张贤急忙丢下了曹爽,向后面的队伍赶去。在他们的后面,是贺强这个排押着一大批的俘虏,而枪声也正是从这个排的位置传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张贤几乎是三步并成了两步,跑到了队伍的中间,一眼看到了正气势汹汹举着枪对准着驴车上那个重伤员大卫的贺强。
  一见到张贤过来,贺强便急急地告诉着他:“那个家伙逃跑了,打伤了我们一个同志,抢走了他的枪!”
  “杰姆?”张贤马上明白过来,问道。
  “是!就是他!”贺强点着头,手中的枪依然没有离开大卫的脑袋,同时告诉着张贤:“是他……是他和杰姆合谋……”
  “把枪放下来!”张贤大声地命令着自己的这个手下。
  贺强怔了怔,有些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服从着连长的命令,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枪。
  “好,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贤这才心平气和地问着。
  贺强看了大卫一眼,这才道:“那个杰姆刚才说肚子痛想解手,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捣鬼,所以没有同意解他的绑绳,让他憋着;那家伙就赖着不走了,我就让他也坐上了这辆驴车;哪知道……”他说着,指着大卫恶狠狠地道:“这家伙悄悄解开了杰姆的绑绳,都怪我,没有留意……”他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但是张贤已然全部明白了过来。
  “你怎么听得懂他的话?”张贤问着贺强。
  贺强又指了一下大卫,道:“就是他,他这么说的!”
  张贤看了大卫一眼,这个大卫的确是听得懂中国话的,也能说上几句。想来,在驴车上,大卫和杰姆早就已经有了计划,只是这个大卫却不惜牺牲掉自己,而去解救那个杰姆,又是为了哪般呢?西方人向来爱惜自己的身命,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就算是杰姆可以逃走,他也是逃不走的吗?
  “大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贤板起了面孔,严肃地问着面前的这个故意装作镇定的美图佬。
  大卫抬看着张贤,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道:“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他不是什么杰姆,他是我的营长汤姆!他是为了救我们而来的!”
  一时之间,张贤尽然无话可问了,的确,对于军人来说,牺牲也是必须要付出的。
  “我们有两个战士去追了!”贺强告诉着张贤,此时天色已经渐明了起来,再过一会儿,黎明就将到来。
  张贤看着他所指向的方向,那又是公路一侧的树林。
  “他跑不了的!”贺强信誓旦旦地向张贤作着保证。
  但是,张贤却有些担忧了起来。
  “贺排长,你在这里负责一下,小陈小方,你两个跟我来!”张贤命令着,准备向那个树林里搜索,却在这个时候,又听到树林中响起了几声枪响,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树林,没走出多远,便看到自己的一个战士倒在血泊里,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第十四章 安东(一)
  
  树林里一片的寂静,那几声枪响之后,就仿佛是昨夜的梦靥,忽然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贤和两名战士小心翼翼地向树林的深处走去,踩在雪地里的声音却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来,令人感到有些不安,这很可能会引来那个藏在暗处敌人的狙击。只是黎明的微光已然出现,这个树林里又有白雪的映照,所以还不算是黑暗,依稀可以辨得地上的杂乱的脚步,向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终于穿过了这片林地,前面就一条小河,张贤已然看到了一条黑影从漟过了那条冰封的河面,爬到了对岸,他举起枪来瞄准了那个黑影,在这个时候,能够跑过去的除了那个叫汤姆的营长,还会是谁呢?可是,在他正要开枪的时候,身边的小陈却当先地开了一枪,清脆了枪声立即惊碎了刚刚恢复的宁静,那个正爬上河岸的黑影显然是被惊吓了,蓦然倒地,然后一骨碌从高高的河岸上滚了下去,到了河岸的另一边,消失了踪迹。
  “他奶奶的,这家伙跑得真快!”小陈不由得骂一了声。
  张贤只得放下了举起的枪,在这个时候,就是一个逃命的时候,任谁都十分清楚,如果不跑得快一点,这条命可能就不保了。
  那个家伙可能是受了伤,张贤这么想着,正在犹豫是不是追将过去,耳边却听到小方地呼叫声:“那有个人!”。
  张贤和小陈都不由得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身后的树林中,一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靠着树,却又挣扎了两下,摔倒在地。
  “是卫东!”不等张贤看清楚,小陈已经叫了起来,已然当先地跑了过去。
  张贤和小方也紧赶过去,这个倒下去的人正是被贺强派来一起追赶汤姆的两名战士中的另一个,此时他的胸口流着血,显然是被那个逃走的汤姆打中了。
  “他受伤了!”张贤急切地道:“快带他回去!”说着,把这个受伤的战士抱了起来。
  小陈不由得问着:“连长,那个敌人就让他跑了?”
  张贤怔了一下,的确,让这个叫汤姆的美国人打死了自己的一名战士,又打伤了一个,这真真得叫人窝火,他也恨不能一枪把那个家伙打死来报仇,可是如今这名战士更需要救治,当下只得道:“先救人吧!”
  小陈还是有些不甘心,咬着牙道:“我去追!”说着,就要起身向河岸而去。
  “你给我回来!”张贤大声地命令着。
  小陈怔了怔,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连长发这么大的火,只得停住了脚步。
  看着小陈愤怒又委屈地样子,张贤把话音放低了许多,耐心地劝慰着:“穷寇莫追,如今你这么冲动地追过去,是很危险的。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把这份血债讨回来的!”
  小陈默然了,鼓了鼓嘴,没有再说什么。
  ※※※
  天亮的时候,张贤终于按照曹爽的计划,赶到了天摩城,只是这个时候,无论是第一连,还是那些被押解的俘虏,从人数上来说,都比当初从金铁山团里出来的时候有所减少,便是连曹爽这个副团长也受了伤。张贤向兵站的负责人汇报的时候,当说到在东面的山谷听到有枪战时,这位负责人马上警觉了起来,联系了朝鲜人民军方面,也没有听说那个地方有部队行动,不过,人民军方面倒是给了答复,他们会派人去进行调查。
  “还有一件事!”张贤又告诉着这位负责人:“我们在半路上,有一个叫汤姆的美国特务混进了我们的队伍里,想要策动那些俘虏反抗,但是被我们成功地控制了。只是这个家伙后来逃跑了,他可能受了伤,我们你们应该去查一查,我担心敌人有特务潜到了我们后方,可能会破坏我们后方的运输线!”
  对于张贤的这个反映,这个姓吴的负责人倒是回答地很是干脆,一定会重视起来,并且马上向负责地方治安的朝鲜人民军方面进行了通报。
  看到自己的建议已经得到了重视,张贤这才放下了心来,正要离去的时候,这个负责人却告诉他,国内有一批物资刚刚运过来,到达这里,有一个车队正要回安东,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这个车队回国。
  对于这个消息,就好象是天上掉馅饼一样,让人觉得想也不用多想的。但是张贤还是思忖了一下,摇了摇头,告诉着这位负责人,一来是因为他们这支队伍已经经过了一夜的长途跋涉,如果得不到足够的休息,只怕很难坚持下来,尤其是对那些美国俘虏;这些人可能是第一批的俘虏,如果再出个三差两短,就怕会引起国际上的不良反应。这其次的原因,张贤还是担心跟着车队目标过大,很大可能会成为敌人飞机的打击目标,此时的朝鲜战场上,根本就是美国人控制着整个天空。
  当听到张贤是因为害怕敌人的飞机时,这位负责人却不以为然起来,告诉张贤,这个车队从国内过来,一路十分顺利,根本就没有遇到过敌人的飞机。
  “呵呵,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张贤如此地告诫着这个兵站的负责人:“来的时候没有遇到敌人的飞机,并不代表回去的时候就遇不到!我建议以后你们还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动的好!”
  这位负责人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把张贤的话当真,也许在他看来,这个小连长一定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的飞机炸怕了,才会有这样的顾虑。
  不管怎么说,张贤还是决定按部就班地白天休息,晚上行军,毕竟此时离着鸭绿江已经很近了,最多再走一个晚上,明天一定可以抵达安东。
  回到营地,张贤向曹爽报告了在兵站的情况之后,当听说张贤回绝了兵站负责人让他们跟着回国的车队回国的时候,不由得大骂他愚笨,能有车坐,就算是路上颠颇了一些,总要比自己走路来要舒服了许多,更何况,这样还可以早些到达安东,不用再等到过一天,让人不仅操碎心,而且还要担惊受怕。
  “我这是为你和大家着想!”张贤向他作着解释:“你看,你如今伤得不也不轻,如果被车这么一颠,伤口肯定会崩裂的!还有,大家都累了一个晚上,如果再这么折磨一天,我只怕会受不了!”
  “这有什么受不了的?”曹爽不以为然地道:“想当年我们跟国民党打的时候,经常一夜赶上上百里路,然后第二天又要开战,那个时候那么艰苦,我们都可以挺过来,如今怎么了?这点苦就吃不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贤连忙道:“如果就我们这些人的话,就算是再苦再累,我们也能够挺住;我只怕那些美国佬挺不住!他们要是再有一个好歹的,我只怕会造成不良的国际影响!”
  “你想得倒是远!”曹爽不由得有些嘲讽地道:“国际影响?呵呵,有什么国际影响?要是怕什么国际影响,我们还跑到朝鲜来做什么?”
  被曹爽如此一说,张贤有些哑口无言,的确,自己的这份担忧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仗都打了,人也抓了,这就是战争,哪里有那么多的啰嗦事?还是曹爽说得对,粗话也粗话的道理,真得没有必要前怕狼后怕虎。
  “阿水,你现在就回去,跟那个吴站长说一声,让他们的车队稍等,我们马上准备跟他们车队一起走!”
  “其实还有一点!”张贤不得不说出口来,虽然明知道这个理由在曹爽的面前,也称不上理由了:“我还是担心白天行动,会被敌人的飞机发现,到时又麻烦得很!”
  “这有什么麻烦的?”果不其然,曹爽马上反驳着:“我们来的时候就遇到了敌人的飞机,又怎么样了?如果怕牺牲,那么大家就都不用打仗了,举手投降好了!”
  张贤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来说服面前的这个副团长了。
  “呵呵,再说了!”曹爽把话题一转,接着道:“人家来的时候都没有遇到敌人的飞机,怎么我们就这么倒霉,第一天遇上了,第二天又遇到了,第三天还遇到呢?”
  张贤无话可说,只得道:“好吧,我再去兵站看看,看看车队出发没有!”说着,连忙向兵站走去。
  可是,当张贤硬着头皮再找到那个吴站长的时候,却被他告之,因为确定他们这支押解队不坐车了,所以这个车队一早就出发走了,他已经来晚了一步。
  没奈何,张贤只好再回到驻营地,向曹爽报告着情况,面对这样的结果,曹爽又是恨又是气,却又无可奈何,半天之后才指着张贤骂道:“阿水呀阿水,你的脑子真得是进了水了,这么一件摆明的事情,也要想得这么复杂,你呀你……”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过了一会儿才愤愤地道:“你呀,天生就是一个溅命,受苦受难的命!”
  “副团长,我们部队里是不兴信迷信的!”边上的熊三娃看到张贤挨了半天骂,忍不住替他帮着腔,对着曹爽道。
  曹爽愣了愣,问道:“迷信?谁信迷信了?”
  熊三娃一本正经地道:“你呀?董政委说过,算命和信命,都是在搞迷信!”
  一句话,把曹爽逗乐了起来,只得摇着头指着熊三娃和张贤,骂道:“你们两个人呀,真得就是他们说的,穿着一条裤子,分也分不开!”他说着,也消了消气,没有办法地道:“好吧,我也只好跟着你们受苦了,先休息,今天晚上继续行军!”
  张贤与熊三娃两个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
  可是,还没有到达中午的时候,便传来了一个噩耗,早上出发的那个车队,在白马城附近遇到了敌人的机群轰炸,损失惨重,尤其是敌人投下的凝固汽油弹,把二十多辆汽车烧毁了一多半,只有两辆车逃出了火海;而在人员方面,也损失了十之八九。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曹爽不由得呆若木鸡,忽然觉得自己早上批评于得水的话,实在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第十四章 安东(二)
  
  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就是再一次行军的开始。
  在曹爽和张贤的带领之下,第一连押解着七十二军的俘虏再一次上了路。经过了昨天一夜的折腾与奔波,这一夜却要平静了许多,那些美军俘虏似乎终于认清了形势,越是往北走,就越是远离了他们所谓的自由,再没有闹出什么花样来。
  那个叫做大卫的中尉也沉默寡言了起来,他放跑了汤姆,而汤姆的逃走,又令第三排里的战士一死一伤,贺强把这份怒火全然发泄到了大卫的身上,如果不是张贤阻拦,他可能已经死在了贺强的枪下了。
  张贤走过大卫的身边,见他正裹紧身上的大衣,蜷缩成一团,倒在驴车之上,就好象是一个失去了生命的尸体。看着这个高大的家伙此时如此畏缩的样子,张贤不由得有些感慨,战争真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它让人疯狂,让人惧怕,让人最终变得苦不堪言,就算是默默地承受着,有时也无法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战争中所有的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因为对死亡的害怕,所以很多的人都在做着从内心里来讲,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死,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真正的死亡也许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却是死亡来临之前那段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惧,还有,就是看着别人在临死之前的那一刹那痛苦的表情!
  “你应该感到庆幸!”张贤如实地告诉着这个喜欢惹些麻烦的中尉:“如果你真得跟着那个汤姆逃跑了,那么这个时候,你可能已经死在了雪地里!”
  大卫抬起头,看了看张贤,又低下头去,没有答话。
  张贤进一步地说下去:“你以为就凭着你们这几个人,便能够顺利地闯过无数的关口,回到你的部队吗?”他问着,却又自己答着:“不要忘记你是身处何方?还有,你这条腿还能不能走得动?”
  大卫没有回答,他是一个明白人,也无须要来回答,他非常清楚,如果真得从这个押解队里出去了,可能就是如张贤所说的那个结果。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他这样长相特异的西方人,根本就跑不脱朝鲜人的抓捕,而他实际的情况,也不允许在这里多拖延时日。汤姆说联合国军马上就可以打过来,而他可能无法坚持到那个时候,便是在现在,他的头都昏沉沉的,只怕又烧了起来。他想,他这一次真得是在劫难逃了,可能真得熬不过去了。
  见到这个大卫一直没有答话,张贤说得也没有了味道,不由得凑上前去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看才发现,这个美军俘虏已经处于了昏迷之中,他不由得摸了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这说明他又一次发起了烧来。
  “小冯!”张贤喊着卫生员的名字。
  卫生员冯习连忙从后面走了过来。
  “你那里还有消炎药吗?这家伙可能挺不住了!”张贤问着。
  冯习道:“还有两粒了,可是我们的同志还没有药呢!”
  “给他一粒吧!”张贤命令着。
  冯习却摇了摇头,告诉着他:“药力不够,只怕给他吃也是白搭!”
  张贤想了一下,道:“给他一粒,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命有多大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冯习愣了愣,点了点头。
  ※※※
  这一夜过于平静了,便是连北风也停止了呼啸,以至于曹爽都怀疑这会不会是暴风雪要来的前兆,会不会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所以他不由得强调着各个排长、班长提高警惕,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张贤却觉得好笑,大家也许是在战场上呆得久了,回到这个大后方来,没有了枪声和嘶喊声,反而觉得一切都有些可疑。想一想也是的,如今离着祖国越近,就应该越是安全,这也不正是他们这些志愿军们走出国门、之所以在异国他乡战斗,想要得到的吗?
  天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朝鲜西北部的边界城市新义州,从这里只要跨过鸭绿江大桥,就可以进入中国的安东市了,一来到鸭绿江边,第一连里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就仿佛是出游以久、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乡见到爹娘的那种亲切与急迫。
  此时的鸭绿江一片的宁静,宽阔的江面上已然失去了波涛的翻滚,这条河正在上冻之中,许多的河面上结上了冰,但是还并不能过人。从新义州到安东市有两座横跨鸭绿江的大桥相通,最早的一座建于一九零九年,一九一一年竣工;是由日本人建筑的,为十二孔的铁路桥,中间还有一个可以开合九十度的臂梁,便于下面的船只通行。第二座大桥位于第一座桥上游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是始建于一九三七年,一九四三年启用的新桥,这是一座公路和铁路混和桥,上面是铁路,下面是公路。
  当张贤带着第一连的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第一座老桥实际上已经在美国人的轰炸之中成了危桥,尤其是朝鲜一侧,许多的地方完全开裂,只剩下光秃秃的几个桥墩。而第二座新桥,由于桥的两边及桥上都有部队驻守,架着防空高炮,那些美军飞机不敢过于飞低,所以损伤并不大,便是有损伤,也很快被两国组织人员修好。实际上,这个时候的这座桥,真得成为了中朝两国咽喉,由中国境内开过来的军用列车和汽车源源不断地驶入朝鲜,同时也将志愿军和各种物资带了过来。
  第一连押解队在新义州得到了有关部门的接待,并且很快被安排着坐上了回程的火车,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安全地通过了鸭绿江大桥,踏上了北岸的土地,真正的走进了祖国的怀抱之时。
  在走下火车,到达安东车站的时候,很多人已经经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笑,一边哭着,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到了天堂!其实,祖国,不管她是贫还是富,是弱还是强,在所有志愿军的心目中,这就是一个天堂。
  ※※※
  由于事前通过了电话,在押解队到达安东车站的时候,就已经有干部过来接站了,这个负责人依然是敌工部的宋明亮,此时他还在安东处理七十二军里的一些内部事务。实际上,所有对俘虏的工作,包括押解和审查,应该是由宋明亮来负责完成的,只是因为他并没有来得及跟着入朝,所以才会滞留在安东。
  车站里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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