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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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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饭,由彭长安亲自将张贤与熊三娃送回了他来时的房间,张贤也知道,这间房实际上就是彭长安的卧室,虽然张贤可以看出来,彭长安是诚心地把这间屋子让给自己来住,却还是十分得过意不去,无论如何,也要搬到客房里,把这间屋子还给他的主人。见到张贤如此得坚决,彭长安只好答应了,将他们两个一起带到了彭府的客房里。这间客房虽然没有彭长安的那间卧室华丽舒适,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床也很大,可以睡上两个人。
  彭长安又问长问短地拿了些暖水壶、茶壶、茶碗之类的必须品,这才离去。
  望着彭家三少离去的背影,张贤总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哥呀,你这是怎么了?住在他的屋里不好吗?”熊三娃有些不理解地问着。
  张贤摇了摇头,告诉着他,道:“君子应该不夺人之美,我这么脏兮兮、好长时间没有洗澡的人,睡他的床,我真得怕把跳蚤带给他了!”
  “呵呵,哥呀,你真得想得太多了!”熊三娃道:“这个彭家的老三,看得出来还是一个很愿意跟我们解放军亲近的人,不象他的那两个哥哥,还有那个白杆兵的队长彭长清,看我们的眼神都那么别扭!”
  “你觉得彭家的老爷子怎么样呢?”张贤问道。
  “那个老爷子也不错呀!”熊三娃道:“要不是这个老爷子这么客气,我也不会住进他们彭家里来。呵呵,你看看这个彭家老爷子,慈眉善目的,跟个佛爷似的!我听丫环告诉我,这个老爷子十分信佛,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在门前施斋,而且这个彭家堡里他还建了一个学堂,所以彭家的子弟,包括的女孩子都可以免费去上学,就算是别姓的人,只要住在彭家堡,跟他说一声,也可以去上学的!”
  “嗯!”张贤点了点头,想起了老山羊在来的时候说起这个彭青云的时候,还满怀着感激之情地叫他作彭大善人,看来这个人的确是名不虚传,当下道:“这个彭老爷子看来是一个十分开明的土司!”
  “是呀!”熊三娃也承认着。
  想一想,这个彭青云既然是去北平上过学的人,一定有过很多的见识,人就是这样子的,见识一多,思想上就会开放不少,这或许就是这个彭青云比湘西其他土司要得人心的缘故吧!
  “对了,三娃,大兴他们到底去聋子界那边做什么去了?”张贤这才问起了小分队的任务。
  熊三娃道:“老山羊抓到了一个跑到马头山打探消息的化妆土匪,一审问,才知道他是向二麻子属下的另一个匪帮,那个匪帮的人比较多,有三百多号人,就盘踞在聋子界,可能是这一带最大的土匪。所以大兴哥跟张义和肖剑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正好是一个机会,于是就往那边去剿匪了。”
  张贤蓦然想起了吕奎安告诉过他的话来,这个向二麻子不愧是这一带最大的土匪,就算是被解放军打败,败往了永顺、四川那边,在这里还是留下了这么多各自分散的匪群,如果真得就是向二麻子属下最大的这一股,那多半可能是赵秃子那帮人了!只是想到了吕奎安,张贤又不由得问了起来:“对了,三娃,那个吕奎安怎么样了?”
  “他呀!哼!”熊三娃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来气,冷哼了一声,道:“死了!这个狗日的总算是死了!”话语中多出了不知多少的痛快。
  可是,张贤却有些呆若木鸡,虽然这已经是他想到的事情,突然从熊三娃的嘴里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心颤,想一想这个特务不管对别人怎么样,到底还是他的老乡,对他还是有着朋友之谊。
  熊三娃并不知道此时张贤心中的痛苦,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只是大病初愈的惨白,他以为吕奎安恩将仇报地劫持着张贤来作人质,张贤一定是恨死了他。熊三娃还在说着:“这个家伙也够厉害的,临死临死了,还打死了我们三个同志。后来我去查看了一下,他的手枪里只有那三发子弹,他的枪法太准了,根本就是弹无虚发呀,比武小阳强多了。只是,我还在他身上找到了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匣,要不是那颗手榴弹把他炸翻了,真得让他换上弹匣,不知道我们还会死几个人呢!没准儿他真得就跑了……”
  熊三娃还在复述着他从别人那时听来的现场过程,但是在张贤的耳朵里,已然是充耳不闻了!
  
  第三四章 彭家(二)
  
  虽然说是在养伤,但是张贤却是一个躺不住坐不住的人,在他的一再要求之下,熊三娃终于同意带着他去彭家堡各处去转一转,毕竟这里也是山区里最大的集镇,附近没有哪个村镇的规模比得上这个村寨。
  当张贤在熊三娃的帮助之下,一瘸一拐地走向彭府的大门口之时,却是无巧不巧地正碰上了彭家的大少爷彭长平,当听说张贤想上街去转一转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哪里来了兴趣,说自己也无事,正好可以陪着他们去走一走。面对如此盛情,张贤也熊三娃也只好答应。
  张贤的伤是在右边的大腿上,并没有伤到骨头,也只是皮肉之伤,实际上如果不走得快一点,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从彭府里出来,沿着向下的一条村街往街市上走去,两边倒是有不少开张的店铺,高低错落着,其间穿行着背着竹制背篓、穿着以蓝和黑色为主调服装,头上缠着包头布的男男女女,却也显得十分热闹。只是当张贤与熊三娃身穿着土黄色解放军军服行走在人群中时,人们都报以异样而敬肃的眼光,纷纷为他们让开道路来,这让张贤与熊三娃都觉得十分别扭,好象自己是享有特权的阶级一样,有些不安起来。
  “呵呵,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大世面!”仿佛是看出了张贤两人的表情,彭长平笑着向他们做着解释。
  “其实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张贤却是淡淡地回答着。
  不知道为什么,与这个彭家的大少爷走在一起的时候,张贤远没有那种跟彭长安在一起时感觉舒服,这个彭家的大少爷一双警惕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如同防贼一样的看着他们,就算是一脸的笑容,也给他一种是装出来的感觉。
  熊三娃也同时感到了不自在,当先在站住了脚步来,对着彭长平道:“大少爷,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不用你来陪!”
  彭长平有些尴尬,却还是摇了摇头,装作十分诚垦地样子,道:“你这说得哪里话,你们解放军为我们这里剿灭了土匪,是我们这里的恩人,就算是有再多的事也可以丢到一边,客人在我们这里是最尊贵的,我爹的身体不好,不然他肯定会亲自陪两位来了!”
  张贤知道,这种陪客还不如说是监视,彭长平是不可能自愿离去的,也只好对着熊三娃道:“既然人家有这样的规矩,三娃,我们就客随主便吧!”他说着,又对着彭长平道:“呵呵,只是你太客气了,真得让我们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的!”彭长平却连声应诺着。
  彭家堡是依山而建的一个带着堡垒性质的村寨,大约有五六百户人家,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山区里已经算是个很大的村寨了,全村环山而建,整个村寨就是一个层次分明的小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还是在山脚下的村口处。这里有一个高大的如同城门一样建筑的寨门,外面是一条两丈多宽的护村河,走过吊桥,前就是一条从辰州的沅江码头过来,通往山区更深处的大道,背倚的这座大山,山那边就是张贤他们曾经到过的荆轲寨了。正因为村口处是过往商客、脚夫以及山民的必经之所,所以这里的人也比别的地方人多起来,有小饭店,有杂货铺,有山货行,还有客栈、票号、当铺等铺面,的确就是一个小城市。
  “呵呵,你们这个彭家堡很热闹呀!”张贤不由得夸赞了一句。
  “那当然是!”彭长平也有些得意地道:“这十里八乡的,就算我们彭家堡最热闹!”
  “你们这里又不是什么水陆码头,这又是为什么呢?”连张贤也好奇了起来。
  彭长平笑道:“这还用说吗?这是因为我们这里只有彭家堡是一块净土,是最安全的地方,周围大小几百号的土匪都不敢过来,连向二麻子那样的剧恶也怕我们一二!”
  张贤点了点头,这个他倒是哪老山羊说起过。可是熊三娃却不喜欢彭长平这么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道:“呵呵,你们的白杆兵有这么厉害吗?如果没有民团的撑腰,不知道能不能打赢那些土匪!”
  民团,所谓的民团,其实也就是国民党时期政府为了维持地方治安,由地方政府组织成立的一个地方武装力量,实际上是国民革命军和政府的附庸,有的地方却成为了黑恶势力的帮凶。
  彭长平脸上的肉跳了一下,显然并不喜欢熊三娃这样的询问,还是十分自信地点着头:“我们彭家堡的白杆兵当初连东洋鬼子都打过,还怕那些土匪吗?”
  张贤知道他说得倒是不假,当年的确彭青云是带着白杆兵出没于湘西会战的战场之上,不过,那个时候的白杆兵充其量也就是帮助送送物资,抬一抬伤员,执行的是辅助任务,说打鬼子,他们连东洋人的面都没有碰上。
  熊三娃也哼地笑了一下,并不当一回事。
  ※※※
  三个人走出了村口,正在前行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狂烈的狗叫之声,大家顺声看去,却见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一条狗,凶猛地扑向路边一个披着斗篷,身着黑衣,背着个手枪盒,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这个汉子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畜牲突然扑过来,有些冷不丁未防着,竟然被这条狗扑倒在地。这条狗就如同疯了一样,已然不顾主人的响亮的口哨声,凶残得如同一匹狼,嘶咬着这个似乎已经成为自己猎物的人。可是,就在这条狗扑到了那个汉子的身上,咬住了他伸出来挡住自己头的手臂的时候,边上的一个人跑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枪,“啪”地一声,子弹飞射而出,正打中了这条狗的脑门。这条狗呜咽着,依然不愿意松开咬住倒地汉子胳膊的嘴,只蹬了蹬腿,白色的脑浆与血混合着冒出了头颅,没有过去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那个开枪的人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枪来,俯身提着那条死狗的一条腿,把它从倒地汉子的身上移开,而这个倒地汉子已然浑身是血,有如从鬼门关里走过了一遭一样,坐了起来,还在抖个不停。
  这一切也就是在转眼之间,随着枪声的响起,事情也便结束,而围观的人却马上包围了过来,把那两个当事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里面。
  “过去看看!”熊三娃马上来了兴趣,当先地跑了过去,彭长平也来了兴趣,跟在熊三娃的后面疾步而去。张贤也只好跟将过去,可是却没有他们走得这么快。
  总算是走到了人群之前,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个人的高喝声:“谁家的狗?谁家的狗?”但是,没有人答话,而这个时候,人群却又纷纷散开来,如果是躲避瘟疫一样,没有多大的功夫便又各回各位,把围在当中的人又露了出来,张贤这才看清那个提着狗的尸体呼喝着的人却也认识,正是彭家的二少爷彭长顺。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时,也有些惊讶,这个人正是彭家堡白杆兵的队长彭长清。此时彭家二少爷还在怒气冲冲地提着狗的尸体向四周询问着,而彭家大少爷彭长平正在扶起队长彭长清,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问着他什么情由。倒是熊三娃,环抱着双肩,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就是一个路人。
  没有人敢出来回答彭家二少爷的追问,显然大家都害怕彭家的权势,就算是这条狗的主人,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出头承认的。
  见问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彭家二少爷的脸阴沉得更加厉害了起来,发着威对着四周的老乡吼着:“如果没有人说,那么你们这些人就都有罪过,都要坐水牢!”
  四下的人更是没有一个敢吭声,有些人已经在悄悄地收拾着摊子,准备开溜了。可是这话在张贤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有些刺耳了,坐小牢?难道说彭家的人在这里就是法律吗?或者彭府里就有水牢?
  熊三娃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地道:“彭二少爷,他们都不是这狗的主人,你喊也没有用。虽然这条狗可恶,但是它也被你打死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彭长顺愣了愣,这才看到了边上过来的张贤与熊三娃。可是不等他答话,此时已经平复下来的彭长清却恨恨地道:“算了?哪能这知容易?老子的半条命都差点丢了!一定要把这条狗的主人找出来!让他给老子磕头,替老子治伤!”原来,那条狗的确咬得太狠,竟然咬破了他的棉袄,咬到了他的肉。
  “这或许是条野狗!”张贤也打着圆场:“幸好二少爷的枪准,不然真得不好说了!”
  见到张贤也这么说,彭长清和彭长顺一肚子的气也不便发作出来,毕竟这两个解放军也他们彭府的客人。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和尚从远处跑了过来,才到近前,便看到了被彭长顺提在手里的那条死狗,猛然愣了一下,然后便“嗷”地一声扑了过来,一把从彭长顺的手中夺下了这条死狗,放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当看到这个小和尚的时候,张贤与熊三娃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认出来,他正是龙泉寺里劫后余生的那个哑巴小和尚。
  “原来是你这个小和尚的狗!”彭长清马上来了精神,走过去,一脚便踢到了小和尚的身上,将这个小和尚踢出了一溜滚去。他还不解恨,又跟将上去,准备再来一脚。
  “不许打人!”熊三娃一个分健步挡在了彭长清的面前,护住倒地的小和尚。
  彭长清愣了愣,强压着胸头的怒火,扬了扬眉毛,忿忿地道:“解放军同志,你刚才也看到了,是他的狗咬了我,又不是我先动的手!”
  熊三娃愣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与这个队长来讲道理,只是强自强调着:“新社会是不许随便打人的!”
  “新社会?”彭长清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名词。
  张贤也走了过去,一脸中恳地道:“彭队长,畜牲到底还是畜牲,不通人性,要是它的主人在这里的话,我想它是不会随便乱咬人的;再说,这个小和尚又跟你无冤无仇,他怎么也不会故意地来放狗咬你的。如今这条狗也被打死了,两边也就算是扯了平。我看这件事以你彭队长的身份,还是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个畜牲计较了!”
  “你……”彭长清被张贤的这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了,如果他再追究这件事下来,那真得就是与畜牲一个样了。
  “好了!好了!”这个时候彭家的老大彭长平也站了出来,拉住了彭长清的手,道:“长清弟呀,于同志说的也对呀,你就别跟这条狗计较了!”说着,又对着自己的弟弟道:“长顺,你陪着长清回去上点药,特别要消消毒的!”
  “好!”彭长顺答应着。
  听到彭家老大也这么说,彭长清只好气鼓鼓地瞪了熊三娃一眼,只好跟着彭长顺走了。
  熊三娃已经扶起了哑巴小和尚,而此时,这个小和尚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张贤知道,在他从龙泉寺出来后,这条狗便成了他唯一的伙伴,难怪他会如此得伤心。
  “大少爷,你也先回去吧,看这个小和尚太可怜了,我们两个把他送回去,然后再回彭府!”张贤告诉着这个彭长顺。
  彭长顺还有些不愿意,想再陪着张贤他们一起去,张贤百般地推脱,他却万分得热情,熊三娃却忍之不住,十分不快地道:“你这是真得要陪我们?还是对我们不放心来监视我们的呢?”
  这一句话,让彭长顺万分地尴尬起来,张贤连忙大骂熊三娃口无遮拦,但是这个彭家大少终于还是让了步,自己独回山上面的彭府去了。
  
  第三四章 彭家(三)
  
  看着这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和尚,仿佛这条狗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唯一一样。张贤与熊三娃都感到有些凄凉,龙泉寺已然成了一座空庙,见性和尚也死于非命,至今为止还没有查到那个凶手的下落。
  张贤示意着熊三娃把这个哑巴小和尚抱了起来,背在了身上,显然刚才他也被彭长清那一脚踢得不轻,腿已经肿了起来,便是走也走不动了。
  旁边的一个路人过来告诉着张贤:“这是龙泉寺的小和尚,落了难,如今在东街彭青松家住着呢!”
  张贤谢过了这个路人,跟熊三娃一路问着,一路把小和尚送过去。在张贤的脑海里,却还有一些疑问,不明白这个小和尚怎么也会跑到了彭家堡来?而且,更是不明白他的那条狗为什么会去咬彭长清?
  “这个小和尚是跟谢三娘在一起的!”熊三娃告诉着张贤,同时又跟他说道:“他跟谢三娘怎么会到了这里来?我也奇怪!”
  张贤看了他一眼,这个熊三娃现在是越来越能看透自己的心了,把他还没在问出口的话,堵在了嘴里。
  两个人打听着到了彭家堡的东街,实际上这里是靠近村口的一条小巷子,在一个老阿婆地指引之下,他们找到了那个叫彭青松的家,听着这个名字,张贤便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彭家堡里,与彭青去平辈的关系。
  开门的是一个有些羸弱,瘦骨嶙峋,勾着背的老太婆,她脸上的皱纹仿佛是刀子刻上去的,一条条一道道分外惹眼,看到这两个身穿着解放军衣服的人,她不由得愣了愣,及至看到被熊三娃背在身后的小和尚时,那双紧眯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睁大了来,稍一迟疑,便退回门里,便不知道在大喊着什么,跑进了屋里去。不一会儿,从屋里子急匆匆地走出来了一个年青人,约摸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身体十分魁梧,脸上精肉暴突着,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十分健壮的人。而在这个年青人的后面,追出来的却是张贤与熊三娃都认识的那个谢三娘,只是她跑出来的时候,脚还是一拐一拐的,显然那次在马头山上扭了脚还没有好利落。那个开门的老太婆也跟在了后面,嘴里也不知道在不停在说着什么。
  “谢三娘?”在这个年青人接过熊三娃身后的小和尚时,熊三娃当先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来。
  谢三娘也认出了门外的张贤与熊三娃来,连忙对着这个年青人跟后面的老太婆道:“这两个也是进山来的解放军同志,是他们救了我!”
  这个年青人看了他们一眼,只是点点头,抱着小和尚进了屋子里面去了,显然是为他救治他的伤。而这个时候,老太婆也露出了笑脸上,叽哩咕噜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谢三娘连忙把两个人让进了屋子里来。
  张贤与熊三娃走进这了间屋子,这个屋子跟彭家堡大部分的民宅一样,是木梁支起的一个框架,然后在四面垒上了土坯砖,里面光线并不好,阴冷异常,远没有彭府里的房间豁亮宽畅。
  不等张贤先问出口来,谢三娘马上开口问着他们:“这个小和尚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当下,张贤便将在村口处所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出来,当听到这是白杆队的队长彭长清打的时候,谢三娘恨恨地骂着:“这个天杀的,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
  “谢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张贤奇怪地问着。
  谢三娘看着那个去端板凳过来的老太婆,笑着对两个人道:“这是我姑姑的家,她就是我的大姑!”说着,一指那个已然端来长条板凳的老太婆。
  “哦,原来是这样!”张贤与熊三娃同时恍然大悟着。
  老太婆放下了凳子,谢三娘已经在问着那个哑巴和尚情况了,不一会儿,那个把小和尚抱进里屋里去的年青人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张贤知道,山里的人都会调制跌打损伤的药,想来他一定是为那个小和尚上了药,那个小和尚已经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哭累了,也睡着了。
  张贤与熊三娃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青人就叫做彭青松,是谢三娘的表弟。他们都有些诧异,原来以为与彭青云平辈的人,也会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半老头子,却没有想到这个叫彭青松的原来如此得年轻,想一想,穷人大辈,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奇怪了。
  彭青松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他默默地端过了一小板凳,坐在门口边上,就仿佛是一个守门的木头人。谢三娘亲自倒着茶端来,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张贤与熊三娃喝茶,同时也给彭青松倒了一碗,他只哼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熊三娃以为他是没有听到,专门把茶碗端过来递给他,他只是抬头看了熊三娃一眼,摇了摇头,接都未接一下。熊三娃只好小心地再将茶碗放回到桌子上去,却有些难堪了。
  “别理他,他就是这个样子!”谢三娘瞪了彭青松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谢三娘,记得你不是非要跟着我们连长去打土匪的吗?怎么又没有去成?”熊三娃想起了在他们到彭家堡之前,谢三娘曾经那么坚持着要跟着部队走,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在意的还是张贤,所以并没有对后来的情况多作了解。
  谢三娘却是叹了口气,这才说出了原委来。虽然她当时十分想参加解放军的剿匪队,但是介于她的脚扭伤还没有好利落,最终被陈大兴还是回绝了,不过却也答应等她的脚伤好了以后,可以考虑。实际上,这也只是陈大兴的一个拖词而已。当时依陈大兴的意思,还是想让武小阳将谢三娘跟哑巴小和尚一起送到辰州县城,在那里由当地的政府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武小阳却又犯起了犟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来当这个保姆了。谢三娘也来了气,认为陈大兴跟张义是看不起她是一个女的,决定不拖累大家,带着哑巴小和尚就要离去。陈大兴与张义还是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最终经过劝说,让她先去附近的亲戚家养伤,等他们从聋子界剿匪回来的时候,再带着她和哑巴小和尚回转辰州。在谢三娘看来,她以为答应带她去辰州城,就是答应了她去参加解放军,因为她从武小阳的口中得知,解放军里也有很多的女兵,她就想成为一个解放军里的女兵。
  听着谢三娘讲完,张贤与熊三娃相视着看了一眼,两个人同时都明白了,谢三娘的愿望与陈大兴和张义所答应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只是这个时候也不便跟她说得多明白。想来,谢三娘也已经知道他们两个是因为什么留在了彭家堡,聊了几句天之后,便问了起来:“阿水同志,你的伤和病好了吗?”
  张贤点了点头,道:“就算是好了吧!”
  谢三娘这才道:“这就好了,当时那个彭家三少爷那么请求陈同志把你留下来,说他会好好照顾,还有那个老山羊,也那么替他们说好话,我只怕你们会被他们害了,我就不喜欢彭青云!我真得很担心陈同志会答应,他还是答应了!哎,你们还好,那不好!”
  听着这番话,张贤不由得愣了愣,觉得她的话里有些蹊跷,于是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彭青云不是辰州有名的彭大善人吗?呵呵,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谢三娘却是不屑地道:“大善人?哼!……”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止住了,没有说出口来。
  但是,坐在门口的彭青松却不由得也哼了一声,接口道:“他要是善人,天下就没有坏蛋了!”
  被这个不善言语的家伙冷不丁地插上了这么一句话来,一时之间,让张贤与能三娃都觉得云飞雾罩,如坠迷雾之中,不明所以起来。
  张贤正要问个究竟,却听到了小巷子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问询之声,显然是有人过来了,彭青松就门口,这个时候站起身向外面望了一眼,却是回过了头来,看了张贤与熊三娃一眼,道:“彭家三少爷来了,可能是来找你们的!”
  张贤愣了一下,这个彭青松,看着如此得木讷,实际上却也是一个善于察颜观色,开动脑筋的人。
  当张贤与熊三娃走到门口的时候,果然便看到了彭家三少彭长安走了过来,这个彭长安一眼也看到了彭青松,当先地喊着:“松叔!”他的年纪与这个彭青松其实相仿,但是辈份却要矮了一级。彭青松还是只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屋里。
  ※※※
  随着彭长安走回彭府的路上,张贤却是有些心事重重,倒是熊三娃,依然那么无拘无束着,他与这个彭家的三少爷倒是谈得来,开着玩笑地问着:“彭家老三,你是不是奉了你大哥的命令过来监视我们的呀?”
  彭长安愣了一下,脸有些红,同时也有些不快,认真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说着,还有些委屈地道:“当时我是答应你们陈连长的,要是你们在彭家堡有个三长两短的就唯我是问,彭家堡虽然比别的地方安全些,但是这里到底离着那些土匪的老窝还是不远,我是怕你们出事!”
  看着彭家三少这么认真的样子,张贤知道他没有说假话,可以看得出来,也许彭家很多人在他们的面前都戴着副面具,只有这个三少爷,却是如一个未雕琢的石头,朴实无华。
  “呵呵,你多心了,三娃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张贤连忙打着圆场道。
  “没事!没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了,我问你一下,我们连长当时到你们彭家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张贤经不住问起了陈大兴到彭家堡来的目的,实际上,他猜也可以猜得出来陈大兴为何而来。
  彭长安点着头,道:“是,其实这些可能都是一场误会,也或许是别人在对我们栽赃陷害!”
  “哦?”
  “陈连长向我爹询问了一下前几天我们这里白杆兵的动静,我知道你们解放军的汽车运输队曾经遭到了土匪的袭击,有人冒充着我们彭家堡的名头,他就是为问这件事的!”彭长安向张贤作着解释。
  想一想,陈大兴肯定是什么也没有问来,也或许这个彭青云为了要巴结解放军,所以才会主动的提出留下自己在彭府来治伤,只是刚才听着谢三娘的话,她好象也对彭青云家怀着一种敌意,实际上就算是彭青云当真得是包藏祸心,可是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陈大兴,那么无论如何在陈大兴回来接走他和熊三娃之前,他们两个人的安全一定会得到保证的。彭青云也知道,他的那些白杆兵实际上只是些护院的壮丁,挡一挡土匪山贼或许还管些用,如果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解放军,那么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对了,刚才那家人好象对你很不友好呀!”张贤在彭长安的面前提起了彭青松来:“你们都姓彭,是本家吧?”
  彭长安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着道:“是呀,他是二房里的人,我们是长房下面的人。当年他爹通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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