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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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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贤已然明白了韩奇的意思,他的分析的确不错,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道:“大哥,你错了,共产党就算是没有补给,也能打仗!”
  韩奇也摇了摇头,告诉他:“阿贤,虽然说在军事上我不如你,但是在政治上你肯定不如我!不错,共产党没有补给也能打仗,那是在中原地区,他们可以就地补给。别忘记了,如今这边可是少数民族地区,那些土司也好,那些族长也好,还有那些土匪、大王、地保们,都不可能拥护共产党的政策,共产党想要就地补给,呵呵,谈何容易?”
  张贤愣了愣,韩奇的话的确不错。他经不住地问道:“韩大哥,你这个时候找到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奇点了点头,老实地对他道:“好吧,我就直话直说了!”他说着,喝了一口水,这才接着道:“我们在湘西武陵山区里纠集了一些地方武装,也有几万人众,但是这些武装群龙无首,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是搞军事的材料,所以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你,觉得你才真正适合来当这支部队的司令官!”
  张贤马上明白了过来:“你是要我现在就离开解放军吗?”
  韩奇点着头,同时道:“我会想办法让你名正言顺地离开解放军,你已经偷梁换柱了一次,不妨再来一次!”
  张贤很是聪明,已然想到了他会用什么办法来让自己离开,上一次在双堆集战场上,他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找了个替身装死,以达到移花接木的目的,这一次韩奇所说的还是这样一个计谋,让于得水去死,再让张贤复活。
  沉默了良久,张贤缓缓地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道:“不!韩大哥,我到现在都十分后悔当时答应你的要求,为你们当暗桩!如今这件事,我坚决不干!”
  韩奇愣了一下,有些没有想到,不由得问道:“阿贤,你这是为什么?”
  张贤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这个天下已然成了共产党的天下,国民党的覆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们国家经历了太多的战乱,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是应该结束的时候了!我原来也跟你说过,加入你们有一个前题,那就是于国于民不利的事,我不做!你如果看一看那些获得解放的城市的市民们喜气洋洋的样子,你如果看一看那些得到土地的农民们捧着泥土泪流满面的样子,你如果看一看那些从农村到城市,从北方到南方那么多人涌跃着要参加解放军的样子,你就会明白,你就会体会到我的感受!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旧的时代不可留!”
  听着张贤这出自肺腑的话,韩奇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半天之后才反应过味道来,却是紧皱着眉头,提醒着他:“阿贤,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
  “我无时无刻不记得我自己的身份!”张贤答着,已然有些悲哀,眼睛也湿润起来:“所以,我也曾想着早早的逃离,但是在南昌没有逃走,还是因为你们的缘故,如今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我也想得通了。共产党已经建国,能逃到哪里去呢?如今我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不想再逆潮流而动!前面的路对于我来说或许是黑暗的,但是看到那些百姓真的得到了太平,这一百多年来的动乱马上要结束,就算是牺牲了我这一个人,我也毫无怨言!”
  韩奇默然无语,在这一时刻,他已然明了了张贤的真心。他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还是忍不住地抬起头来,告诉他:“秀秀跟小梅已经被我安排去了台湾,还是在做报务工作!”
  张贤一怔,已然明白,这就是一种要挟,经不住地想到了《三国演义》时原一则故事:“韩大哥,我知道你熟知三国,当年曹操灭了吕布,抓住了他原来的好友陈宫,曾劝陈宫投降,但是陈宫却心死不悔,然后曹操问他,说你死了你的老母亲和妻儿怎么办?陈宫回答:‘我听说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祀。老母和妻子的存亡,你就看着办吧;我既然被擒,那么就请杀了我,我不会有什么挂念的!’”
  韩奇呆了呆,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二章 故地(二)
  
  跟着王瘸子默然无语地走过河街,张贤再没有心情去观赏这沿河和沿街的民风与风景,心里头觉得分外得别扭,看到了韩奇,让他想起了同样是三国里蜀汉被灭之后,苦苦挣扎着的姜维,姜维的结局很惨,他并不希望韩奇也会有同样的结局。但是,人各有志,套用那一句古话,就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可是,韩奇出现在常德,终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解放军已经占领了湘西,七十二军主力已经到达了沅陵与辰溪那边,正准备进军贵州;而其他的友军也集结到了鄂西、湘西的咸丰、慈利等地,目标直指着重庆东南面的黔江、酉阳和秀水,西南之战马上就要拉开了序幕。此时,韩奇不知道从哪里纠集出来的上万兵马,要想阻挡解放军的前进,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只是提到这上万兵马,张贤又有些疑惑,实在是想不出韩主任有什么本事,从哪里收拢了这么多的武装?想一想,上万之数也许是个虚词,但是几千人应该是有的,如果说能够在这个时候还收拢到如此多的武装,只能是两个途径,一个是收拢的国民党的败兵,还有一个肯定是收拢的当地的土匪武装。
  回到汽车连的时候,指导员孙长存正与熊三娃在门口说着什么话,这个孙指导员很会作工作,已经把熊三娃当成了重点帮扶的对象,对他进行着一对一的思想交流。对于孙指导员来说,人心都是肉长的,熊三娃在他的帮助之下,肯定会有进步,最少与武小阳不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发生争吵了,两个人虽然还是谁也不理谁,但在大面子上还算是过得去,基本上维持了表面上的团结。
  实际上,对于孙指导员没事就找自己谈心这件事,熊三娃从心里面就烦,更受不了孙长存这张婆婆妈妈的嘴,以及这张嘴里说出来的一套套没完没了的说教,但是他也知道人家是为自己好,不好意思拂袖离去,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反驳也好、顶撞也好的说上几句,到后来,干脆变成了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只想着这个指导员赶快放自己走。
  见到了张贤拉着板车进为,熊三娃就好象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马上道了一声:“指导员,我去帮下阿水!”说着,也不顾孙指导员还未说完的话,径直地跑到了门口,主动地替张贤推起了板车。
  孙长存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只好转身离去。
  熊三娃看着孙长存走了,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着张贤道:“总算完了,他就好象是苍蝇一样,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个不停,烦都要烦死了!”
  张贤笑了笑,道:“指导员这是在帮助你进步呢!”
  “算了吧!”熊三娃却是没好气地道:“我就宁愿落后了!”正说着,却又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地事,经不住笑出了声来。
  张贤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问着:“你笑个什么?”
  熊三娃指了指前面一起走过去的两个人,一个是孙长存,一个是王瘸子,当张贤看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孙长存的左脚是跛的,而王瘸子是右脚有问题,两个人走起路来都在晃,一个向里转着圈的晃,一个向外转着圈的晃,当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从后面看去,就好象是两个在表演的小丑,转着圈的晃到了一起,又转着圈的晃到一边,十分滑稽。
  听到后面的笑声,孙长存与王瘸子同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张贤与熊三娃连忙闭上了嘴,憋住了笑,等到那两个人又转回头去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这一次没敢再笑出声来。
  笑了半天,熊三娃才停了下来,却是告诉着张贤一件事:“知道吗?大兴哥已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张贤不由得一愣,刚才的笑意马上烟消云散了,经不住地问着:“你怎么知道?”
  熊三娃扬了扬头,看着孙长存已经远去的背影,告诉他:“喏,是孙指导员跟我说的,他还希望我也能递交这个申请。”
  张贤皱了下眉头,经不住若有所思地道:“大兴进步得好快呀!”
  “进步?”熊三娃不由得又笑出了声来:“屁!他是副连长,指导员天天去给他做工作,要他当个榜样,要是换了我,也不得不递这个申请了!”
  张贤这才恍然大悟。
  “哥呀,你回来没几天,可能还不了解这个孙指导员,你等着吧,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找你谈话了,到时肯定也会要求你上进,要你申请入党的!”熊三娃十分肯定地道。
  ※※※
  十一月一日,西南战役正式打响,第二野战军分成三路南、中、北三路向云南、贵州和四川挺进,七十二军作为中路大军中的主力部队,从麻阳、怀化与芷江一线向贵州进发,七十二军的任务是攻下贵阳,然后继续向西推进,配合从广西进入云南的第四兵团围攻昆明,以断绝四川方面国民党部队的退路,达到全部围歼的目的。
  七十二军行动了,汽车连的任务也就到来了。夏阳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要运送一批粮食去芷江,以解决前线部队的肚子问题。而与此同时,随着汽车连一起出发的还有王芹带着的几十人的政工队。可是在汽车连刚刚要出发的时候,湖南省委又找到了这个车队,要求车队再带上随着大军南下被正式任命的湘西几个县的县长及地方干部们,也有七八十人。夏阳有些为难,觉得对这些男女老少都有的地方干部不好管理,正要推辞的时候,李丰部长却一口应允了下来。
  于是,这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发了,看着后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一大批的人,张贤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这次任务上面只派了一个连的兵力护送,虽然说沿路上的几个重要的城镇都处于解放军的控制之下,但是对于湘西这片故地,他还是很了解的,地面之上并不太平,尤其是这个时候许多地方刚刚解放,匪患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夏阳坐进他与熊三娃的汽车里时,张贤忍不住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夏阳听着张贤的话,却又有些不以为然,告诉他:“阿水,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我想没有哪个土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劫我们这支这么大的车队吧?呵呵,他们就不怕我们解放军把他们的山寨荡平了吗?”
  听着夏阳的话,张贤一时之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的确,对于寻常的山寨与土匪来说,面对着这五六十辆之多的汽车队,想要打劫也要想一想惹不惹得起解放军,可是,他依稀记得韩奇说过的话,韩奇就纠集了上万人的武装,如果真有这样的武装存在,那么七十二军的汽车连正是他们注目的目标。只是,这种话却不能够与夏阳多说,说多了可能还要引起他的怀疑。如今也只好得过且过,或许这一路上是风平浪静的。
  从常德到芷江,张贤与熊三娃已然走过多次,两地之间除了可以走沅江水路之外,还有一条简易公路可以通行,这条简易公路还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了便于从洞庭湖区往西南的大后方调运物资而修建的。公路的走向是从常德出发,几乎是沿着沅江逆流而上,过桃源县,到达沅陵,在沅陵城南的三角坪分作两条,一条向西过沅江河渡,经泸溪、乾城、永绥三县进入四川;另一条向西南,沿着沅江到达辰州,渡过沅江后,继续向西南,穿过辰州县境的武陵山区,抵达怀化榆树湾与邵榆公路相接,再沿着舞阳河一路向西,抵达古城芷江。从常德到芷江,路程有三百多公里,汽车跑得快的话也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此时,对于这个车队来说,三天抵达芷江是不现实的,所以夏阳准备用五天的时间赶到。
  所谓的简易公路,实际上就是没有柏油化的公路,是由碎石头子铺就而成的,沿着古代驿道、山间的马道,顺着山势与河流的走向稍加拓宽,能够在雨天泥泞的时候通过汽车,比普通的泥土大道却是好走了许多。但是,偶尔还会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汽车车轮陷入其中就很难自行出来。
  从常德城出来后,一路之上还算顺利,在第三天中午平安到达了沅陵县城,沅陵也算是湘西的一座大县,是沅江中游的一个重要水陆码头,车队的到达,让新成立的县委县政府忙活了一阵,毕竟此时支前的任务是排在第一位的。当听说车队的目地的是芷江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刘县长却是紧锁着眉头,告诉王芹与夏阳,就在三天前,也有一支运粮队从沅陵去麻阳,还没有到达辰州就失踪了,那一队十辆马车的粮食和两个排的战士,连人带车带粮食都没了影踪,就像是突然间从人间蒸发了。虽然县里派人查了三天,却依然没有一个结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夏阳与王芹面面相觑,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前面路途的危险。
  在沅陵休息了半天一晚,第二天一早,车队便从沅陵出来继续赶路,夏阳又坐进了熊三娃开着的车子里,一边看着熊三娃娴熟地转动着方向盘躲避开路上的坑洼,一边问着他:“三娃呀,听说你对这条路很熟的,是不是?”
  熊三娃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理所当然地道:“是呀,这条路少说我也跑过了五趟!”
  张贤坐在他的身边,知道这一次他不是在吹牛,当初熊三娃跟着自己在七十四军里的时候,无论是在常德驻军,桃源驻军,又或者是在安江、武冈那边驻军,由芷江或者常德转运物资都要经过这条路,这条路对他来说,的确是太熟了。
  “呵呵,既然你这么熟悉,知不知道这条路上有几处山头,有几路土匪?”夏阳经不住又问着。
  熊三娃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的问话,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还是告诉他:“我一回也没有遇到过!不过,倒也听说过,这条路上有不少土匪。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是在打鬼子,那些土匪也好,山大王也好,对于我们的抗日物资也不敢抢。听说当年曾经有一个家伙不识好歹,抢了一队抗日军诫,后来引起了公愤,被附近的几处山大王配合着国民党军队给端了,那个家伙最后被抓起来砍头示众了!”
  夏阳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张贤转过了脸看了看夏阳,他直直地眼睛正望着前面的路发着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来已经意识到了当初张贤的警告并非是空穴来风。
  
  第二二章 故地(三)
  
  从沅陵出来原来着在傍晚前到达辰州县城,可是过了三角坪,在一个叫做田家湾的地方,前头带队的陈大兴的车当先地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也陆续着停下,夏阳刚刚跳下车想去询问去,前面的陈大兴已经跑了过来,告诉他:“连长,前面的桥断了!”
  夏阳怔了一下,连忙跟着他往前面去看。
  张贤不由得皱着眉头,忍不住地道:“真是奇怪了!”
  熊三娃侧过头来,有些不明白地问着:“有什么奇怪的?”
  张贤道:“如今是冬天,又没有山洪,这条路上的桥都是石桥,很结实的,怎么可能会断呢?”
  “是呀!”熊三娃也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我到前面去看看!”张贤说着,也跳下了车来。
  来到了车队的前面,此时夏阳与带队的孙长存和陈大兴正在一座坍塌的小桥前商量着什么,张贤再看看这座小石桥,是建在一条小溪之上,这条小溪并不宽,有水的地方不过一米多宽,一个人一跃就可以过去,而小溪两边的坡地却有五六米的样子,而且布满了从山间冲下来的大石头。这条小溪正夹在两个山峰之间,公路是沿着靠北的山脚蜿蜒而来,越过了这条小溪后再顺着南边山峰的山脚向南而去。张贤走上了这座宽有十米的桥,桥两边保存着完好,只是中间的桥面断开了一米多宽的口子,隐约还有着一股硫磺的味道。看到了那个口子,张贤也已经确定,这并不是天然的断裂,而是有人故意的破坏,用炸药炸开来的。
  显然,夏阳与孙指导员也看出了那个断裂的人为痕迹,张贤已经听着夏阳在对着孙长存说着:“我们真得是遇上了敌人,这是有人故意在搞破坏,不让我们车队通过!”
  孙长存也点着头,又看了看天色,建议着:“老夏呀,这天也不早了,我看不如我们车队先掉头,去三角坪歇一晚,同时派人与辰州县城取得联系,明天一早就过来修桥!”
  从这里到辰州城还有二十公里的路程,孙长存的这个建议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夏阳点着头,让人去找随车队负责护卫的那个连的连长,要他带着一个班的人去辰州,同时准备命令车队掉头。
  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轰隆隆地巨响,就仿佛是发生了地震一样,震得整个大地都晃悠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许多人惊慌失措着,不明所以的问着。
  张贤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这种地动山摇只是持续了一会儿的工夫,便平复了下来,山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看到后面一股烟尘冲天而起。
  后面跟随的王芹队长带着几个人匆匆地跑了过来,却是告诉夏阳,车队后面的山上突然滚下来了一块巨石,正挡在了公路的中间。
  夏阳与孙指导员都不由得一愣,连忙跟着她们过去察看。
  陈大兴也正准备尾随过去,却被张贤一把拉住了。
  看着夏阳与孙长存已经走远,陈大兴这才问着张贤:“阿水,怎么了?”
  张贤地摇了摇头,面色严肃了起来:“大兴,只怕我们整个车队已经进入了敌人的预伏圈里,跑不了了!”
  陈大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问着:“你怎么知道?”
  张贤抬起头,四下里望了一眼,悠悠地告诉他:“你看看我们此时所处的环境!”
  陈大兴愣了一下,也四下里张望起来。
  此时,整个车队正处于两山相夹的一个山谷里,过了面前的这座桥,才算是出了山谷。两边的山势都是呈四十五度角耸立着,虽然说不算是太陡峭,但是南方的山与北方的山却不同,尽管是在冬天里,山上也密布着苍翠的松柏及没人的灌木和杂草,对于地形不熟的陌生人突入其中,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如果有支部队在两边的山上埋伏起来,再把这个山谷两头一堵,那么进入这条山谷里的车队,再想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看着这种环境,陈大兴也不由得有些头痛了起来,点着头,不得不服气地道:“阿水呀,你说得不错,我们是掉进了敌人的埋伏里。”他说着,又有些不安起来,经不住地问着:“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
  “要是土匪倒是好对付,如果是装成土匪的国民党兵,可就不是那么不好对付了!”张贤悠悠地道。
  这话,好象是一剂猛针,一下子刺痛了陈大兴的心。他也是从国军里出来的,如果面对的将是原来的兄弟,让他这个当副连长的又应该如何自处呢?只是想一想,这天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十八军已经随着胡从俊在半年前去了广东,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他刚才的担心完全是一种条件反射。
  “贤哥!”看到四下里没有别人的时候,陈大兴经不住地又叫回了张贤的本名,却是恳求着:“要是真得是国民党兵打过来,你准备怎么办?”
  张贤微微一笑,道:“这天下已经是共产党的天下了,我还能怎么办?”
  陈大兴是一个聪明人,马上明白了张贤的话意,心下里已然宽畅了许多,在他看来,只要有张贤在这里,就没有过不了的坎。当下头脑也冷静了下来,想了想道:“从沅陵出来的时候,没有听他们的侦察人员说这附近有国民党军活动,我想就算是要抢我们物资的,多半还是土匪!”
  张贤却是摇着头,郑重地告诉他:“也许没有正规部队,但是那么多残兵如果组织起来,也会是一支很可怕的力量,最少对付我们这个车队区区的三百多人,是不成问题的!”
  陈大兴默然了,又想了想,问着:“贤哥呀,这里面其实数你的本事最高,夏阳跟孙长存都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没有那么精的眼光,你说说看,如今我们怎么办?”
  张贤道:“大兴,你应该知道以我此时的身份,是不好说什么的,但是我也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如今你是汽车连的副连长,说出的话还是有份量的。所以,我有什么想法会私下里先跟你说,再由你去说服夏阳来执行。夏阳也是一个聪明人,也许会一点就透,就是那个孙长存跟武小阳,脑子死板得很,可能会有阻力!”
  陈大兴怔了怔,马上点了点头。看来,张贤已经把这个车队里的一切都想得很是周道了,其实就是要让他来当一个传令兵,而这也是他所乐于接受的。“说吧,贤哥,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张贤点了点头,毕竟是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兵,果然一说,他就明白了。当下,他略一沉思,对着他道:“如今的当务之急虽然说是先要去求外援,不过我估计,刚才夏阳派出去辰州联络的人可能到不了县城,敌人既然能够精心地来布置这个埋伏,定然也会想到这一点,肯定会在半路上截杀。”
  “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张贤肯定地道:“所以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怎么靠自己?”
  “这座桥必须要修起来!”张贤道:“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敌人是谁,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要很快要解决的事。”
  陈大兴怔了怔,拧着眉头看着张贤,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别急,听我慢慢地来说!”张贤笑了一下,这才道:“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所以麻烦会在今天晚上到来。我们要准备四个方面的工作,第一个是防卫,第二个是侦察,第三个是修路,第四个方面还是要去求援。其中防卫是重中之重,只有做好了这个,其他的才有可能进行。”
  “怎么防卫?”
  张贤却是叹了一口气:“我们三百多人里面,把所有能够战斗的人加起来,也就是一半,那些老少病孺还需要保护,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敌人看来兵力也是有限的,否则不会在阻断了我们道路之后,迟迟不敢发起攻击。可能他们的兵力还不如我们,又或者是在等着后面兵力的到来。如果是前者,那就好办得多了;如果是后者,我们可就难了!”
  陈大兴点着头,张贤分析得条条是道,看来,已经把很多的问题想在了前面。
  ※※※
  陈大兴与张贤转到了车队的后面,果然就像是张贤所说的一样,车队后面的路全部堵死,在两山之间,一块硕大如比的巨石从左侧的山上滚落下来,那石头足有两层楼高,正堵在道路的中间,虽然人可以过去,但是车辆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好在这块石头落下来的时候,离着车队的最后一辆车子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如果砸到了车队的中间,那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夏阳带着一堆人想要推开这块巨石,但是推了半天,这石头还是闻丝不动,眼见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耳听到南面忽然又响起了一阵枪声,所有的人马上警觉了起来,纷纷掏出武器准备着与敌死战。可是,枪响了半天之后,并没有人从两边的山林中冲将下来,夏阳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武小阳却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战士跑了过来,夏阳定睛看时,这个战士正是刚才他派出去的那队去辰州联络的人中的一个,不等他问,这个战士已然哭了起来,却是告诉他,他们那一个班的战士包括他的连长,都在半路上中了敌人的埋伏,一个班九个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已经牺牲了,他也是在连长的拼死掩护之下,才跑回来的。
  这就如同是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让夏阳与孙长存都有些发蒙了起来,忽然意识到他们的这个车队已然成了敌人的瓮中之鳖。
  “你看清那些敌人没有?”陈大兴急忙问着这个战士。
  这个战士摇了摇头,告诉他,他们是在一个树林里遇伏的,根本就没有看清敌人的面孔!
  陈大兴不由得望了望身后的张贤,此时的张贤却是一脸得平静,这些已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土匪!肯定是土匪干的!”在随队的干部团里,一个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夏阳与陈大兴向那个人看去,这是一个身材中等,和他们一样穿着黄色的解放军军装,但是却没有领章的汉子,约摸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光着头没有戴帽子,浓密的头发又黑又亮地盖了满头,还有些自然的卷曲,脸上的络腮胡子刮得并不干净,所以显得脸也很黑。
  “鲁县长,你怎么这么肯定呢?”王芹队长经不住地问着。
  原来,这个人是已经被任命为麻阳县县长的鲁九松,夏阳也知道这是一个山东汉子,他原是第四野战军里的一个副团长,在攻打湘西的战斗中受了伤,送到了常德去医治,后来不得不复员下来,当了这个县长。
  鲁县长道:“当初我在麻阳那边受伤,就是被土匪打的,当时他们反动派包围了县城,我带着人去向附近的部队求援,就是这么中的枪!”
  夏阳、王芹与孙长存等人都怔了一下,孙长存当先地道:“要真得是土匪,那倒好对付了!”
  “嗯!”夏阳也点着头。
  陈大兴却忍不住道:“连长,这个援军还是要去求的;而且,这些土匪只怕也不会这么简单!”
  “哦?”夏阳愣了一下,马上转头问着他:“你是怎么看的?”
  陈大兴道:“如果是土匪,没有五六百号人不敢对我们这支车队觊觎,来的时候,在沅陵也没有听说这边还有这么大组织的土匪武装;另外,就算是土匪干的,他们也必定有人指使,或者有同伙!”
  夏阳点着头,孙长存却有些不以为然:“也许就是哪支土匪胆子大了,想要劫货而已!”
  陈大兴摇了摇头,提醒着他们:“别忘记了,我们来的时候,刘县长都说过,在我来之前也有一支运粮队在这条路上失踪,他们查了三天也没有查出个结果。如果是土匪,能有这么严密的组织吗?”
  孙长存又想了想,猜测着道:“也许这是一群流蹿的匪徒,抢完了就走!”
  “如果是流匪?怎么会这么巧,又在这里打劫我们呢?”
  孙指导员不由得语塞了起来。
  夏阳点着头,却是问着陈大兴:“大兴,你的意思是什么?”
  陈大兴却是一脸地严肃,郑重地道:“我认为这件事事态很严重,我们必须要认真对待,而且我们已经处在了十分危险的境地里,搞不好可能会全军覆没!”
  “有这么严重吗?”边上的武小阳有些不相信。
  陈大兴却是肯定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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