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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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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如今,又要救高伟,又要帮他安全逃离解放区,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思索良久之后,张贤终于作出了决定。
  “怎么样呢?”熊三娃经不住急问着。
  “只能用苦肉计了!”他很无奈地回答着。
  “苦肉计?”熊三娃更是莫名其妙起来。
  张贤看了他一眼,庄重地点了点头,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还在屋子里与夏阳一起吃着饭的陈大兴,告诉他:“这还需要大兴的配合,或许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契机!”
  “哦?”熊三娃更是不懂起来。
  ※※※
  晚上临睡之前,按照汽车连的惯例,所有的司机都要检查一下自己车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没有跑冒滴漏,如果发现了好及时处理,以免第二天出发时再耽误时间。
  熊三娃向夏阳报告,说他的车下有一滩油,他检查了半天,不知道是哪里漏出来的。于是夏阳让于得水跟着一起去看,果然看到了地上的油,马上开始查找起来,最终还是于得水发现了一处油管破损,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根油管有备用的,只是要换下这根油管来,却非常费事,要拆下一堆的零件,还在钻到车底下去,然后再重新装上一堆零件。为了能够第二天顺利的按时行车,于得水自告奋勇地拆换了起来,夏阳连长也亲自举着手电筒打着下手,但是熊三娃只看了看,打着呵欠先去睡了。
  一直修了三个小时,总算把这根油管换好,只是这个时候于得水已经满头大汗,夏阳表扬着他,让他洗干净手,让他先去睡去,自己留下来清理着工具与现场,倒是很有作连长的体贴。
  可是,睡到半夜里的时候,熊三娃却向夏阳作着报告,说于得水发起了高烧来,夏阳这才忽然想起,一定是刚才修车的时候,满身的汗被风一吹,又着了凉。于得水身上的烧伤还没有好利落,这个时候发起高烧,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当下,夏阳带着卫生员来到了于得水的床前,果然如熊三娃所说的一样,于得水的额头滚烫,卫生员拿出体温剂来,测出的体温到达了三十九度半,因为是随车队行进的,所以他带的药箱里只有几类口服的药品,并没有针剂,于是那两瓶被他当成宝贝的盘尼西林自然派上了用场。这个卫生员并不知道,在他为于得水喂药的时候,那瓶盘尼西林已经被熊三娃偷偷地倒出了几粒来,又趁着他们离去,溜到了大马店后,果然见到了瑟缩在后面门洞里形似乞丐的高伟。
  天亮的时候,于得水还没有醒来,看这个样子没有两天是起不了床的,这让夏阳十分为难,车队的行程不能耽搁,按他的意见是准备安排一个人留在这里看护于得水,车队全部继续赶路,等回来的时候,于得水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接着他们。但是此时留下谁来呢?又成了一个问题。熊三娃跟陈大兴都自告奋勇地要求留下来,按理说留下他们两个人中的某一个人倒也顺理成章,夏阳也知道这三个人是过命的好朋友,只是此时的这个车队里,司机根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再没有第二个能够接换的人。熊三娃与陈大兴都是司机,留下任何一个,也就是意味着必须要留下一辆军车了。夏阳准备留下另外的人,却招来了熊三娃极大的不满,他干脆双手一摊,明明白白地告诉夏阳:“连长,如果把别人留下来,我们不放心,阿水跟我和大兴哥是过命的交情,他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们两个人会内疚一辈子。那辆车爱谁开谁去开,我一定是要留下来的!”
  看到熊三娃又犯起了牛脾气,夏阳又是气又是恨,却又没有办法,毕竟与别人不同,他也知道熊三娃是熊政委的儿子,多少还有一点的顾忌。
  陈大兴看着夏阳为难地样子,当下想了想,道:“连长,我看这样吧,还是我留下来,阿水也就是发了个烧,你们先走,等他能够爬起来的时候,我带着他再开着车去追你们就是了,最多也就是晚到个三两天,你看怎么样?”
  夏阳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当下点头同意了,熊三娃也不再闹脾气了。
  可是,在走出门的时候,葛波连长却提醒着他:“老夏呀,这两个人都是由俘虏兵转过来的,尤其是这个陈大兴,不会出什么错池吧?我看还是再留下两个人跟他们作伴好一点。”
  夏阳考虑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不错,但是随即又一想,以陈大兴与于得水的聪明,留下两个人来一定可以猜出是什么原因,这样一定会让这两个人对自己有些看法,将来更不好管理了。当下笑了笑,道:“放心吧!葛连长,人都是将心比心的,我相信以陈大兴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的!”
  见到夏阳如此自信,葛波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但是,他们的说话声音虽然不大,还是被紧跟着出门的陈大兴听到了,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阵莫名的感激。
  
  第十二章 故旧(三)
  
  夏阳带着车队走了,留下了陈大兴独自护理着病倒在大马店里的张贤,这也正是张贤所巴不得的,这种结果其实也一直在他的预料之中。
  虽然还有些发烧,但是此时的张贤已经觉得好了许多,毕竟昨天夜里卫生员给他吃了药,盘尼西林还是十分有效果的。卫生员在离开的时候,同时也给他开出了三天的药来,按照卫生员的想法,张贤不过是一般的受风发烧,吃上药休息三天后,怎么也可以好个大半,最多不过身体有些虚弱罢了。
  发烧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人就跟喝多了酒一样,昏天昏地的昏睡之中,浑身滚烫、虚汗淋漓不说,整个头就仿佛是戴上了孙悟空的行者帽,被唐僧正不断地念着紧箍咒一样,又沉又疼,恨不得全部的身体倒转过来,头在下腿在上。这是一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也只有陈大兴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境,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准备要做些什么。
  在刚刚有一点清醒的时候,张贤便让陈大兴悄悄把高伟安排到了他的这间单独的屋子里,并且让他洗干净了脸,换上了一身与他们一样的解放军的服装。高伟的个头与胖瘦与张贤很是相似,这身衣服也是张贤背包里的唯一一身换洗备用的。直到这个时候,看到躺在床上又昏睡过去的张贤时,高伟这才相信自己是真得遇到了贤哥。
  其实当初在十八军里,高伟与陈大兴也是熟识的,只是自从被张贤带往了七十四军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十八军,也只是在高伟上一次从南京被杨涛军长带出来后,在驻马店过了一趟,他才与陈大兴等人相见,只是岁月无情,当年的热血青年,此时已经变成了无奈的命运被操纵者。而这一次的相见,却又比上一次更加得凄惨了起来。
  “大兴,你们怎么当了共军?”高伟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口来。
  陈大兴一边为他清理着伤口,却是头也不抬一下,淡淡地道:“当了俘虏还能有更好的结果吗?”
  高伟愣了下,便不再问起。
  “你这条腿要是不治,真得就要废掉了!”陈大兴毫不夸张地告诉他。
  “嗯!”高伟老实地答着他:“我想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客死他乡!”
  陈大兴微微一怔,曾几何时,他的脑海中也出现过这种想法。他甩了甩头,告诉他:“你忍着点,我要用力挤了!”
  高伟点了点头,知道他是要把自己伤口的脓挤出来,当下咬紧了牙关。可是,当陈大兴真得在挤这些脓血的时候,他已然经受不了这钻心的疼,还是痛苦地叫出了声来,而陈大兴却恍然无觉,依然毫不手软地按将下去,汩汩的脓血从伤口处流将出来,高伟肿大的腿也小了一圈。
  “别喊,会让别人听到的!”张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清醒了过来,却是以异常的冷静,提醒着犹如杀猪一般嚎叫的高伟,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在高伟听来,就如同是听到了命令,马上便闭住了口,任陈大兴如何折磨,再不发一声。
  费了半天的劲,陈大兴终于将高伟腿上的脓血挤得干净,这才一边替他上着金疮药,一边夸赞着道:“不错,阿伟呀,你还是有当年关公刮骨疗伤的勇气!”可是,他说完,却不见高伟有半分回应,他奇怪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这个高团长,已经紧咬着牙关,一脸苍白,又目紧闭着疼昏了过去。
  ※※※
  在十河集休息了两天,张贤总算是恢复了过来,已经能够下地自行走动,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这个时候,他却张罗着要马上出发了。
  “贤哥,还是再休息一天再走吧!”陈大兴看着面前这两个病人,一个大病初愈,一个却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伤员,有些为难。
  高伟也巴巴地望着张贤,这两天他觉得自己总算有了一个依靠,不再是那个露宿荒野的乞丐了,同时这条受伤的腿也终于有了一点的好转。
  “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张贤的一旦恢复了健康,头脑便异常得清醒。
  “为什么?”陈大兴有些不懂。
  张贤看了高伟一眼,告诉他:“如果有人发现一个要饭的忽然变成了解放军,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失误。这个大马店到底还是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就是因为我们是解放军,是那个车队里的人,所以才没有被人怀疑。但是时间久了,就很难说了!”
  听着张贤的话,两个人都觉得十分有理,不过,陈大兴还是问着:“那么我们往哪里去呢?”
  张贤看了看停在外面的道奇军卡,苦笑了一声,对着他道:“大兴呀,如今我们还有一辆军车,你还怕走不了吗?呵呵,天下之大,总会有一个容身之处,如何也要先带着高伟脱离险境再说。”
  陈大兴点着头,还是有些疑问:“我们四面都是解放区,往哪里走才好呢?”
  “我早已经想过了!”张贤告诉他们:“还是按照夏连长的计划,一路向西,这样反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是到淮阳的时候,我们折向西南去周家口,那是豫东最大的一个水陆码头,我知道那里有保密局的一个秘密分站。大兴,你还记得吗?当初十一师在遂平的时候,我曾派你护送吕奎安去过那里。”
  经张贤这么一说,陈大兴蓦然记了起来,那还是在十二兵团成立之初,吕奎安受韩奇的差谴,曾经到十一师来调查熊开平的副官通敌之事,实际上调查的也就是十二兵团中内奸通敌之事,当时他把矛头直指向了八十五军内部,但是的证据并不是很足,所以黄维司令官也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现在想起来,那个内奸就是八十五军一一零师的师长沈凤起无疑了。只是当时吕奎安被黄维驳回后,又跑到张贤的十一师里说是探望老友,实际上是发发牢骚,同时还提出要他派人保护他去一趟周家口,出于面子上的事,张贤只好把陈大兴派了出去,但是那一次的周家口之行,吕奎安一无所获,最终还是心情沮丧地回了武汉。
  “好,我们就去周家口!”陈大兴也当即赞成着。
  ※※※
  这辆十轮道奇军用卡车沿着起伏不平的大路向西驶去,开车的是陈大兴,坐在他身边的是张贤与高伟,直到这个时候,张贤才问起了高伟出逃的经过。
  原来,与十八军几乎是如出一辙,七十四军在突围的时候也被打散了,混乱中高伟率领着自己的团向西南方向猛冲,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团,只是冲出两道解放军的阻击防线后,便再也冲不过最后一道防线,一路之中,国军士兵死伤枕籍,打到最后的时候,他只能带着几个亲随钻隙而出。的确,在一处河岸上,他遇到了雷霆,也的确是雷霆先瞄准了他,但是不知道为何雷霆没有开枪,他顾不得想到许多,当先的开了一枪,就这么看着雷霆倒了下去,借着对手混乱之机,他终于带着人渡过那条河,杀出了重围,可是自己却不幸腿上中了一颗子弹。人往往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够看出真情来,虽然他带着许多人杀出了重围,可是却没有人愿意拉着他这个走不动的人逃命。无奈之下,高伟只能躲在死人堆里装死,然后再乘着夜色一瘸一拐地逃离了战场。为了能够及时医治这条腿,他忍着痛自己用刀子拉出口子取出了那枚打进肉里的子弹,却又不敢进村镇里去找郎中医治,便这样装着乞丐干熬着到了十河镇,一直到遇见张贤。
  听着高伟的经历,张贤与陈大兴心里不由得感慨莫名,徐蚌会战,双方共有一百四十多万的官兵在厮杀,尤其是作为国民党军的士兵一方,失败之下不知道多少的人轮为了炮灰,又有多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便是能够活下来的人,其所历经的磨难与艰辛也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对于失败军队的官兵结果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凄惨。
  “苏正涛呢?”张贤忽然想到了自己在七十四军里的另一个故人。
  “他?”高伟微微一怔,却又不无羡慕地道:“他被提拔当了七十四军的副军长,当时被派往南京处理七十四军的后勤事务,不在军中!”
  “这样呀!”张贤放下了一颗心来,看来苏正涛的命比他与高伟要好了许多。只是再往深里想一想,其实命令曾经倦恋过他,当初胡从俊带他去南京治病,他完全可以不再回转战场,但是他还是错过了,自己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踏出步去,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后悔。
  ※※※
  到达周家口,已然是第二天之后的事了,凭着记忆,陈大兴很快在关帝庙边上的药铺里找到了那个他曾经见过的掌柜,这个掌柜看到三名解放军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吃了一惊,随即便又认出了陈大兴来,切口与暗号并无差错,这才将他们带进了内室里。
  “我们是败下来的!”陈大兴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如今我这个兄弟腿受了伤,要你帮忙送他回国统区去!”
  这个掌柜点了点头,对于淮北的战事结果他早已经知道,实际上他的这个秘密分站也准备要撤退之中了,当下走出门去,不久便又带了一个人进来,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张贤与陈大兴都不由得惊讶得很,认出来正是当初曾经在包信集地区为他们带过路的保安团长曹金牙,这是一个非常精明而能干的家伙,没想到他的保安团被共军剿灭后,他也到了这里。
  在这个药铺掌柜的安排之下,当天下午,曹金牙便带着高伟上了停在沙河岸边的渡船之上,此时高伟已经换下了张贤的那身解放军军服,装扮成了一个病人,而曹金牙却装扮成了一个江湖郎中,他们的目的地是驻马店,那里还是国军的地盘,还有信阳绥署的部队驻守。
  “贤哥,你真得不跟我们走了吗?”高伟有些依依不舍。
  张贤转头看着陈大兴,陈大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言的苦涩,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高伟有些失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只能互道珍重之后,随着曹金牙转离河岸,渡船缓缓地向南岸驶去,不久便消失在了傍晚腾起的雾霭里。
  回到了汽车之中,久久的陈大兴并没有开起来,张贤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贤哥!”陈大兴却当先着开了口。
  张贤摇了摇头,悠悠地道:“你我兄弟之间,还要这么客气地说吗?”
  陈大兴没有再说什么,把住了方向盘,踩下了油门,同时也松开了离合器,汽车吐着烟轰鸣着向西北方向驶去,那里正是许昌的方向。
  张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随着汽车的轰鸣,他最合适的一次脱离解放军的机会就此失去,可是耳边还依稀响起着陈大兴出自肺腑的话语:“贤哥,我知道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但是你不也曾经跟我说过,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要讲一个道义吗?夏阳对我是赤诚相见的,我不能对不起他,如果我和你一走了之,故然无牵无挂,但是夏阳呢?还有三娃怎么办?”是呀,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对于张贤来说,他并不在乎夏阳会是什么处境,可是却不能不让他想到熊三娃。夏阳带走三娃,实际上也就是让他不可能这么无牵无挂地离去!
  面对的终究还是要去面对,既然如此,与其选择逃避,那就不如即早面对现实!
  
  第十三章 军制(一)
  
  陈大兴与张贤终于到达了许昌,此时的许昌城,已然成了中原野战军的后勤与转运基地,除了物资的转运外,还有大量人员与俘虏要从这里转运,因为有一条平汉铁路贯穿南北,或者北上,或者南下,都十分方便。
  襄河纵队的后勤物资已经从山区的根据地转移到了许昌城,其实对于襄河纵队来说,其后勤部也一直处于流动的之中,从桐柏山根据地,到豫中根据地,再到此时的许昌城,很多的时候还与作战部队远离,只是这一次纵队主体已经到达淮北地区,更离着后勤部所在的许昌两百多公里之外了。
  夏阳与葛波早已经安全地到达了许昌城,经过三天的忙碌,此时纵队留下的物资武器也析数装上了军车,更有从晋冀鲁豫解放区里通过平汉铁路转运而来的部分粮食,也装满了两大卡车,准备着运往江淮地区。此时对于共产党来说,当初的郑州战役结束之后,同时也就打通了晋冀鲁豫解放区通往豫中及江淮地区的道路,使晋冀鲁豫解放区与豫皖苏解放区连成了一片。
  但是,虽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便是连留守的后勤部人的人员也打好包裹,准备跟着车队回归纵队的时候,夏阳却迟迟没有下达出发的命令。而是让车队停在了城外的一个村庄里,同时让大家休息一日,并且带头擦洗起了车来。
  “老夏,你是不是还在等陈大兴他们?”葛波一眼就看出了夏阳的满腹心事,不由得问着。
  夏阳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都已经四天了,他们还没有到,如果我们再不出发,只怕过年前赶不回纵队了!”葛波提醒着他。
  “我知道!”夏阳点着头,同时作出了最后的决定:“老葛呀,再等一天,如果他们还不到来的话,我们就走!”
  “我们都已经等了一天了!”葛波有些不满起来,同时担忧地道:“当初我就是怕这个陈大兴靠不住,还说要留下两个人陪着他们一起,你还不同意,这个时候,只怕他跟那个于得水,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夏阳看着葛波的脸一会儿,心里虽然也曾有过这个山东汉子一样的想法,可是他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擦着汽车的熊三娃,稍微迟疑了一下,却是摇着头,对葛波道:“我想陈大兴不会这么做的,他没有跟上来,一定是于得水还没有好利落!”
  “没有好利落?”葛波却不能相信,道:“于得水不就是发了个烧吗?我们走的时候他的烧就退得差不多了,最多也休息一天应该就可以上路了,如今都四天过去了!”
  夏阳又想了想,道:“也许他们是走错路了。”
  葛波却是一声冷笑:“走错路了?那也错得太多了吧?他们的鼻子下面没有嘴吗?一问不就知道了?我只怕他们是走得太远了,已经回不来了!”
  夏阳知道葛波的话意,却还是怀着一种期待,依然自信地道:“老葛,再等等,陈大兴一定会到来的!”话虽然是如此地说出来,可是他的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
  葛波望了他一眼,却是有些感慨,长叹了一声,悠悠地道:“老夏呀,你这个人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好了,所以你才会总是吃亏!如果那两个人真得跑了,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又丢了一辆军车,到时候你怎么去向首长们交待呀!”
  夏阳默不作声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如果真得发生,自己所要面临的后果,有可能还要再去经历一回当初经历过的痛苦:组织上不信任,同志们不信任,那的的确确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至于他这个连长还当不当得,以及职位会有什么变化,他却没有多想。
  “老夏呀,要是真是我说得这样,只怕你这个汽车连的连长也当不下去了!”葛波不由得替他作着担心。
  夏阳愣了一下,却又随即笑了一下,道:“我觉得我做得事,对得起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呵呵,真要是出了这种事,那么我谁也不怪,只怕怪我自己的确是认错了人,到时候大不了我接着去放马。”
  听到夏阳这么一说,葛波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已经没有了意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汽车轰鸣的声音,他不由得顺着声音向那边望去,跟着他的惊讶,夏阳也顺声望去,车队里那些正擦着车子的队员们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苍茫的天底之下,一辆黄褐色的军用卡车出现在了天边,正缓缓地向这边驶来。
  “是大兴和阿水!”熊三娃当先地喊出了声来。
  “是呀,就是他们,那正是他们的车!”王鹏也跟着喊了起来。
  而在这一刻,夏阳刚才还高悬的一颗心倏然地放落了下来,这张紧崩起来的脸,也在瞬间绽开了真正的笑容。
  回过头,看着夏阳这张灿烂得宛如孩子一样的笑脸,葛波的脸却不由得红了起来。
  ※※※
  汽车连第一次的任务终于顺利地完成了,大家也终于在过年之前抵达了原来的出发地。春节很快地来临,这一个年对于许多人来讲,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尤其是对象张贤、陈大兴与熊三娃这样的俘虏兵。
  在襄河纵队里,战士们的春节生活倒也过得丰富多彩,除了会餐、看电影与听大戏之外,一个最与国民党部队不同的地方就是军民大联欢。所谓的军民大联欢,并非只是解放军与刚刚进行了土改,翻身作主的农民们坐在一起出节目,互歌互舞那么简单,那些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项或者几项而已,最主要的是解放军也参与当地农民的土改批斗大会,与大家一起游行,与大家一起分产分地,享受着当地百姓得到产田的快乐与兴奋。对于当地的老百姓来说,绝大多数还是贫下中农,没地没产的人家还是占了多数的,共产党组织起来的土改运动,就好象是凭空里从天降下了大个的馅饼一样,让大部分的贫苦人们到了梦寐以求的土地与财产,大家全部被鼓动了起来,开展着声势浩大的斗地主、烧地契、分地主的财产等运动,虽然有许多的村镇里,这种运动已经变成了激进得可以出数十条人命的事件,但是却掩盖不住得地农民们喜极而泣的欢乐。
  这个春天里,已经注定了江淮大地上的彻底改变,同时也即将推翻这个古老国度里的传统文化与封建残余。
  张贤也从头到尾地经历了高庄的土改过程,虽然熊三娃与众多的解放战士们一样,热情激动地参与其中,但是张贤却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注视着这一切。高庄里有一个地主,说实在,只不过是家里比别的人家多了几百亩地,这个地主吃的、穿得与住的跟村里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有一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这多出来的几百亩地,已然让他负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个地主被无地的农民们批斗了起来,批斗的方式名目众多,什么上望蒋台,什么坐土飞机,他最终还是煎熬不住,在正月还没有过完的时候,跳了河,而他一家七口人也自此家破人亡。但是,那些得到地的贫民们却已然看不到别人的痛苦,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地主家的下场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大家有的只是自己得到土地的喜悦。
  虽然也跟着队伍游过行,虽然也跟着村民们烧过地契,分过产分过田,但是张贤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疑问,难道这就是共产党所宣传的土改吗?是的,这种土改是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但是难道那些被打倒的地主、富农就真得应该去死吗?任何事物一旦走向了极端,得到的都将是一个血淋淋的结果,为什么没有一种温和渐近地改革之法呢?所谓的阶级斗争是如此得残酷,如此得血腥!人整起人来比当初的东洋鬼子还要可怕,这不能不说是中国人的一种悲哀,在利益与信仰的驱使之下,许多人的视力已经变得模糊,连最基本的人性之善也丢到了爪哇国里去了。
  不过,土改之后的结果却是让张贤所不能预料的,那些农民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即得利益,当然不愿意国民党再来统治,得到地的人太多了,因为拥护共产党的人也太多了,所以为了能够推翻这个旧世界,让全中国的穷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同时也为了把国民党反动派彻底地打倒,于是在当地的干部与部队的宣传之下,参军的人也涌跃了起来,便是在襄河纵队里,许多的连队已经招满了新兵。
  与这些生机勃勃的新兵们比起来,再想一想当初国军拉壮丁时的情景,张贤只能在内心里发出一片得感慨,看来,中华大地之上,真得是要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
  介于解放军的日益壮大,中共中央政治局在一九四八年九月的会议上就专门提出了一个由游击战争向正规战争转变的要求,在那个时候起,中共中央就开始考虑重新编制解放军各部队的方针。纵队的名称到底还是一个非正规的名称,从古到今,从海外到海内,虽然军队的叫法多如牛毛,但是近代合理科学的编制不过军、师或旅、团、营、连、排、班等,纵队之名,可大可小,可虚可实,根本就是一个临时的编制,随着解放战争的发展以及解放军的真正壮大,取消非标准的纵队之名,而改为正规的军、师级称呼,已经被提上了日程。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一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布了《关于统一全军组织和部队番号的规定》,只是由于此时的辽沈战役的进行,以及随后的大淮海战役、平津战役这三大战役的展开,解放军的四大野战军及各地方部队的整合并没有真正的实施。随着一月三十一日平津战役的胜利结束,统一全军组织和部队番号的工作于是正式实施了起来。
  根据上述的规定,野战部队应该实行正规编制,统一称号,纵队改称为军,师和旅统一称为师,不再称旅。野战部队自军、师、团直到营、连、排、班,一般均采用三三制,即一个军由三个师组成,一个师由三个团组成,依此类推。关于野战部队序列中,军以上设野战军及兵团两级。按照规定,野战部队准备建立二十个兵团,七十个军及二百一十个师。
  此时的解放军野战部队,虽然称为四大野战军,实际上作为主力作战任务的是五支野战军,即西北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华东野战军、东北野战军及华北野战军。按照中央军委的规定,西北野战军改称为第一野战军,准备下辖第一和第二两个兵团;中原野战军改称为第二野战军,准备下辖第三到第六兵团四个兵团;华东野战军改称为第三野战军,准备下辖第七到第十一兵团五个兵团;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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