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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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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得不错的话,鬼子要想发动大规模的作战,只能是先集中优势兵力一站一站的进行,我们时刻注意他们的军事动向,就可以识破他们的诡计。如果我们能抓住他们的运动方向,不让他们能够把兵力集中,那么我们就胜利了一大半。”
  张贤一气呵成,涛涛不绝,他一边讲,大家一边点着头,直到他讲完,孙长官带头鼓起了掌来,大家也都拍起了巴掌。掌声歇后,他才不由得地叹道:“呵呵,张贤,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话:后生可畏呀!”
  张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是心里却是无比得畅快,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破解鬼子的谋略而绞尽脑汁,正是害怕在常德与石牌间做错了选择,没想到今日忽地就有了这个破解之法,仿佛是灵光一闪,又仿佛是命中注定。
  他再一次抬起了头,正与坐在门口处的韩奇目光相遇,韩奇也向他露出了钦佩的笑容,同时举起右手,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张贤愣了一下,看到那个竖起的大拇指,忽然让他想起了马文龙来,那天在小李村与鬼子搏杀之时,马文龙也是这样地向他竖着大拇指。
  
  第二二章 副官(二)
  
  韩奇回了重庆,张贤也回了石牌,但大家都知道,一场大的战役又要开始了,而这一场大战与以往有些不同,到现在为止,国军还不知道敌人进攻的终极目标。不过,对于张贤来说,这个难题并不是他所要操心的,就留给长官部的那些高参们去想吧。
  一回到石牌,胡从俊便将张贤叫了过去,在师部里,胡师长和罗参谋长就如同审问犯人一样,将张贤围在了当中,当然,他们的面孔却没有那么得严肃,而是带着一丝笑意。
  “好你一个张贤,你快告诉我们,昨天你跑到长官部里都说了些什么?”胡师长用命令的语气问着他。
  “没……没说什么呀?”张贤耍着赖皮,在走的时候,孙长官曾经叮嘱过他,关于长官部的那次全议不允许他随便透露,这毕竟是国军的军事机密。
  “你没有说什么?那为什么孙司令刚才打电话来,要借调你去长官部当作战副官?”胡从俊当然不相信。
  张贤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他要我去当副官?”
  “哼!看把你美的!”胡从俊道,又自嘲地着:“我们十一师这座庙太小,装不下你这个菩萨了!”
  张贤听到这话,却有些刺耳,当下一本正经地道:“师长,我张贤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我不去长官部,我就留在十一师!”
  胡从俊和罗达互相看了一眼,看张贤这么坚决的样子,胡从俊有些后悔,刚才的话肯定是刺激了这个小营长,如果这个张贤真得犯起浑来,不去长官部,他又如何去向孙司令交待呢。当下向罗达使了一个眼色,罗达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走到张贤的身边,笑着道:“张贤,你不要耍孩子脾气了,军人嘛,就要以服从为天职。师长刚才是舍不得你走,所以才会那么说的。”
  “我真得不想去当副官!”张贤也十分坚定:“我这个人只适合去打仗,不适合替人出谋划策!”
  “你不适合,那为什么孙长官会看上了你?”胡从俊忍不住问道。
  “这个……”张贤却有苦难言,踌躇半晌,才老实地告诉他们道:“我哪里知道呀!唉,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昨天我陪着韩奇去长官部送情报,鬼子可能要发动大的作战了,当时韩大哥非要求我也去听他们的讨论,我就在孙长官面前随便说了一下我的分析,他就觉得有理,就是这样一个经过!”
  “哦?他们在讨论什么?你当时又说了些什么?”胡从俊看来很感兴趣。
  张贤看了看他,又望了望罗达,道:“是关于韩大哥的那份情报,那是鬼子的一份作战计划,我看过的。只是孙长官不让我乱说。”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胡从俊和罗达倒不好再问,虽然作为一个主力师的长官,他们都急迫的想要知道这份作战计划的内容,但也知道此刻并不是他们应该问的。上面要想让他们知道的话,肯定就会直接告诉他们了。
  “是这样呀!”胡从俊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看来你小子肯定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要不然孙长官也不会如此重视你。”
  罗达也点着头,对着胡从俊笑道:“我们的小营长本来就是个智多星,要不然,你怎么这么喜欢把那些难以完成的任务交给他?”
  “是呀!”胡从俊叹了口气,同时又劝道:“张贤呀,其实你去长官部任职,这正是一个高升的机会,虽说是借调,但以你的聪明和本事,肯定会被留下来。那里虽说是人才济济,但没有谁有你这么年青,你只要和大家把关系处好,将来肯定会有你出人头地的时候!”
  张贤愣愣地看着胡从俊,有一些动心了,可是马上想到,真要是被留在长官部,那么他的独立营怎么办?是呀,独立营还会有别人来当营长,不用他来操心,可是他舍不得他的那些兄弟呀,那些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摸爬滚打着过来的,他怎么可能把这些兄弟丢下来去交给别人呢?他就是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喊了出来:“不!我不去长官部!”
  胡从俊与罗达面面相觑,罗达和蔼地问着:“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张贤抬头看着胡从俊和罗达,眼睛有些红了,也湿润起来,咬着嘴唇,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落下,半天才平静下来,低低的、略有些哽咽地道:“其实……其实我是舍不得我的独立营,舍不得师长、参谋长还有副师长,也舍不得王团长、张大哥!”
  胡从俊和罗达都愣住了,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鼻子都有些发酸,眼睛都有些发红。
  “听我说!”罗达与张贤并肩而坐,搂着他的肩膀,就仿佛是一个早已知心的朋友:“你这一次去长官部只是借调,也不见得是回不来,等这次作战结束后,我和师长一定再把你要回来!”
  张贤眼睛一亮,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胡从俊也接口道:“你放心吧,独立营营长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张贤这才破涕为笑,就像是一个孩子。
  ※※※
  在离开石牌之前,张贤去找了王金娜,这么大的消息如果他不去告诉王金娜,将来肯定会被她骂死。
  不知怎么的,每一次出去做任务,在出去之前,他会去找王金娜和她告别;而每一次任务完成回来,他依然会去找王金娜,告诉她自己回来了。每一次,在准备去见王金娜的时候,他都会在路上想上一堆柔情蜜意的话;可是每一次,在真正见面之后,这些话又说不出口,除了一声问候,再无别的话头;每一次,总是王金娜首先打破他沉默的尴尬,让气氛骤然舒畅;依然是每一次,他总能感到离别时,她那内心的担忧,表面却装出的静宓,那是一种带泪的微笑,让他想起来便倍受温暖。
  是呀,对于王金娜来说,面对自己爱人去完成那凶险难测的任务,而每一次的离去都是生死未卜,她的内心又该是如何得提心吊胆、如何地痛苦呢?
  这一次,张贤在路边老乡的篱笆下采了几枝含苞欲放的栀子花,他记得当初他送给王金娜的第一束花就是栀子花,没想到这边的农家也喜欢在房前屋后种上这种美丽的花,倒是处处可见。可是,当他拿着这些栀子花的时候,又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刘曼丽,想到了重庆街头那个卖花的小女孩,想到了那让他悲痛欲绝的一天!
  直到见到了王金娜,张贤才从那些痛苦的回忆里转了回来,他想,今天一定要给王金娜一个惊喜!
  王金娜没在医院里,正和院里的护士们在一条小溪边洗着床单与衣物,一个护士老远就看到了捧着花束而来的张贤,嘻笑着大声喊道:“喂,那个小营长,你给谁送花来了?”
  这真是明知故问,张贤也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一个小护士从张贤的身边突然患了出来,其中一个伸手就去夺他手中的花,张贤敏捷地一闪,让她扑了一个空,这小护士笑道:“你这个小营长呀,怎么这么小气,一朵花都不给我!”
  “我是小营长,当然小气了,要不怎么叫小营长呢?”张贤打趣地道。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金娜也笑着擦干了手,来到张贤的身边,接过了张贤递过来的花束,心中温暖如春,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是不是又有任务,又要走了?”话语中带着一丝是倦恋。
  张贤点了点头,告诉他:“我被调到长官部去当作战副官了。”
  王金娜愣了一下,马上有了惊喜。在她看来,调到长官部,那等于是在后方了,便是与死亡远离了一层,心头豁然开朗起来。“这太好了!”她禁不住地兴奋地叫了出来。
  张贤也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王金娜兴奋的缘故,心下却是一片得惶惶。却原来,在王金娜这里,每一次在和他离别的时候,那种表面上温柔与平静之后,是对他始终的纠心!
  他们离开了众人视野,来到长江边上的一块高耸的岩石边坐下,这里风景奇佳,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王金娜倚在张贤的肩头,张贤搂着他的腰肢,一种无比的甜蜜在他们的心中滋生着。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王金娜忽然对张贤道。
  “什么事?”张贤问着。
  “我可能是有了!”王金娜有些羞涩地道。
  张贤愣了愣,不解地问:“有什么?”
  王金娜有些忖怨地道:“你是真不知道呀!都是你做的好事!”
  “你到底有什么了?”张贤更是莫名其妙了,一脸得茫然。
  “我是说我怀孕了!”
  “啊?”张贤就仿佛是听到了一声惊雷,整个人怔在了那里,脸上露出了一份喜悦,但随即又紧锁起了眉头。
  “怎么?你不高兴吗?”王金娜很是失望。
  张贤摇了摇头,却道:“不是,我高兴!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是呀,每一次和王金娜亲热的时候,他都非常小心,生怕这种事发生,但看来还是发生了。有时候,人在激情之中,所有的冷静都会被丢在了脑后。
  “我一定要这个孩子!”王金娜坚决地告诉他。
  张贤沉默了片刻,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只得点了点头,答应着:“那好吧,我们只好先结婚吧!不然,郑处长也不会放过我的。”
  王金娜这才露出了笑容。
  “只是又一场大战马上要来了!”张贤告诉她:“这一次的战场可能就是石牌!”
  王金娜怔了一下,却又急切地道:“那我们马上结婚!”
  张贤苦笑了一声,他知道王金娜的焦虑,是呀,如果这场大战真得发生在石牌,那么对大家来说,都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也许会有什么不测,那样对于两个人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终生的遗憾。
  
  第二二章 副官(三)
  
  婚礼以最快最简单的方式进行,张贤只请了十一师的几位长官与好友,以及军部医院王金娜的几位好友到场。他又拿出三百大洋,这几乎是他全部的积蓄,为独立营的全部官兵们改善了一次伙食。
  十八军的军长彭天广不知道从谁那听到的消息,也跑到独立营来了,不但没有责怪张贤阵前结婚,反而要讨酒喝。这个彭军长虽说与胡师长不和,但也知道拉拢下属,他很理解这对新人为什么如此着急地办婚事,作为军长,他显然比胡师长了解更多的军情。虽说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婚礼,可是这一天,独立营里却聚集了十八军十一师全部的精英。
  胡从俊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从彭军长对举行婚礼的态度上,他显然是嗅到了什么,把张贤拉到了一边,问道:“张贤,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这里要打大仗了?”
  张贤摇了摇头,老实地告诉他:“师长,我不知道。可能是马上要打大仗了,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鬼子到底要打哪里!”
  “呵呵,你不要瞒我了,是不是你怕这一回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才急迫地和王金娜结婚?要不然你早先做什么去了?”胡从俊猜测地道。
  张贤却无言以对,他总不能告诉师长,王金娜已经怀孕了吧!
  张贤与王金娜之间,本来就是公开的恋人,这一结婚,也在大家的情理之中,大家只是觉得有些仓促罢了。
  婚礼后的第二天,张贤便离开了石牌,前往恩施的第六战区长官部报道。同时,王金娜也为他安排了一项特殊的任务,要他到那里后,拿到湖北省民政厅下发的结婚证书。
  ※※※
  张贤带着熊三娃和刘小虎来到了恩施,这两个人与陈大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他难以丢下的兄弟。他怎么也是一个中校,作为长官部的作战副官,带两个勤务兵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来,陈大兴也想跟他过来,他却觉得带多了人来并不好,何况恩施与石牌之间并不近,陈大兴是有老婆的人,还是把他放在石牌的家门口吧。
  张贤先来到副官处报道,副官长也姓张,叫做张志,原是西北军里冯玉详手下的一员战将,虽说也是少将军衔,如今却是有高位而无实权,只因孙仲也是西北军出生,所以请来做了他的副官长。
  在副官处里,张贤见到了第六战区的参谋长郭万将军。这个郭将军是国军中最有意思的一个人物,本来早就身为中将,只因当初宜昌防卫战中的失误,把宜昌丢掉,而被委座连降了四级,只拿少校的饷银,若不是因为陈诚说情,还险些被委座杀掉了。在第六战区建立之时,这位郭将军便被陈诚请来做了参谋长。不做战将,而当谋士,倒是很适合这位郭将军的口味,他总是自嘲着自己好比清初的年羹尧,一夜间被连降十三级,成了守城门的卫兵。
  第六战区还有十几个高级参谋,有些张贤曾见过,有些也只是闻名,不过此时,他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与这些差不多都可以当他父亲的人们呆在一起,张贤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这些人太过于保守,而少了一份进取之心。
  张贤只用了一天就已经熟悉了情况,在长官部里,原来,象他这样的作战副官还有几个,虽然从年纪上来说属他最为年轻,但在军衔上却不是最低的,还有的人是少校,比他还要低一级。其实,所谓的副官,不过相当于秘书而已。
  在来到恩施的第三天,张贤便遇到了一件事情。
  刘小虎刚刚到这里就遇见了故人,这里警卫营的少校营长,曾是他最早那个部队里的排长。这个营长叫做苏正涛,是一个东北人,参加过枣随会战、襄宜会战,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刘小虎与苏营长久别重逢,自然倍觉亲切,张贤便留他下来与老上司叙旧,自己带着熊三娃回到住处休息。可是第二天一早,刘小虎便急忙忙地跑了回来,要张贤帮忙去救这个苏营长。
  原来,中央派来了一位湖北省的政府大员,这个大员因为新到,并不熟悉环境,晚上独自闲步时,误闯入了苏营长负责看护的军事禁区,被他手下的一名士兵抓住,那士兵并不听这位大员的解释,将之捆了起来,准备着第二天送交上锋处理。那大员的属下见这位大员一夜未归,一早起来便四处寻找,警卫营这才知道闯了大祸。这位大员被放出来后,怒火冲天,去找孙仲理论,孙长官亦不敢得罪这位大员,为平息此人的怒气,只好下令将那个当值的兵和苏营长抓了起来,准备枪毙掉。
  张贤听完刘小虎的叙述,不由得皱起眉来,这个孙长官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为了这点事就要人命,太说不过去了。当下,连早饭也未吃,匆匆来到长官部里,正见苏营长与一个兵被五花大绑着,押了出来。他叫住了那个押解的尉官,自己喊了声报告,闯入了屋里。屋里除了孙仲之外,还有四个人,一个是郭参谋长,一个张副官长,还有一个副官他也见过,最后一个却不认识,这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子,一脸的怒气,张贤一想,这就应该是那位被抓的大员了。
  “总座,我不知道苏营长因为什么错,您要枪毙他?”张贤不动声色地询问着孙仲。
  郭万与张志连连向张贤使着眼色,但他却仿佛没有看见。
  孙仲看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淡淡地道:“张贤,不是你管的事,你就不要过问。”
  张贤却微微一笑,道:“总座,虽说不关我的事,但是作为您的属下,我很害怕!”
  “你怕什么?”
  “总座无来由得杀人,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们这些属下也会被您无来由得杀掉!”
  孙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边上的张志不由得故意大声骂道:“张贤,你怎么敢如此放肆?你这是以下犯上!还不给我退出去!”
  张贤却并无惧色,依然道:“总座如今是战区代长官,掌着生杀大权,您真得让我畏惧!”
  孙仲的脸色越发难看,渐渐有了怒色。
  “张贤,你还不知道,苏营长不问缘由,纵容下属拘押政府要员,罪不容赦!”郭万走到了他的身边,这样地告诉他。
  “请问这位政府要员是在哪里被拘押的?”张贤问着他,又把头转向了那个还有些不高兴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正转头询问着身边的那个副官,显然在打听张贤的身份。这个副官轻声地告诉他:“他叫张贤,是作战副官,有军统的背景!”也许正是这最后一句话,让这个老头子有些不安。毕竟,与军统的人作对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让他们来查起来,一准得能查出事来。这年月,谁没有个作奸犯科的,谁又敢说自己是清白无辜呢?
  郭万还在回答着张贤的话:“在机要处!”
  “机要处?”张贤假装愣了一下,又道:“那可是军事禁地,没有长官的手喻,不是相关的人员,任何外人闯入都应该就地处决!总座,您说是吗?”
  “沙老新到,对地方不熟悉,所以不知道。”郭万又解释着。
  “那地方难道没有标识吗?”
  “有是有,可能沙老没有注意吧!”郭万道,说着回头看了那个老头子一眼。
  这个叫沙老的大员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怒气,代之的却是惶恐的不安。
  张贤也看了这个沙老一眼,却对孙仲道:“总座,属下认为,若照参谋长所言,苏营长两人不但不应该处决,您还应该鼓励。试想,如果我们大家都能做到恪尽职守,我们国家也不至于被鬼子打成这样,只存半壁河山。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正需要全国上下团结一致,尽职尽责,若因私而废公,因一己之颜面而置法度于外,怎可服众?怎可治军?抗日救国何时方能胜利呢?”他慷慨陈辞,越说越是激动,一口气但说了这么多,中间也未停顿。
  听他说完,孙仲并没有说话,却是转头看着这个沙老。
  这个沙老也是一阵尴尬,此时见孙仲看着自己,便也见好就收,劝道:“孙司令,这位张副官说得不错,是老朽的错,不是他们的错,你还是把他们放了吧,不然,老朽真要被人骂死了!”
  孙仲点了点头,随即道:“好吧,既然沙老求情,那我就把这两人放了,让他们给您赔礼道歉!”说着,吩咐张志出去安排。
  “赔罪就算了!”这个沙老倒也识趣,摆了摆手,带着那个副官,告辞而去。
  看看这位大员已经走远,郭万却不由得“噗哧”一声,大笑出声来。见他笑了,孙仲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却将张贤笑得莫名其妙。
  半天,郭万才停止了大笑,指着张贤道:“你呀,来得真是时候,这个沙老是我们国民党的三朝元老,连委座都让他几分的。呵呵,我们这也是作作样子给他看的,你还真得当真呀!”
  孙仲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张贤的肩膀,带着欣赏笑道:“好呀,你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比我当年强多了,当年我和你这般大的时候,别说在司令面前,就是在师长的面前说句话都胆怯呢!”
  张贤愣愣地挠了挠头,不由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才明白,刚才大家都在配合他演戏,只有他自己其实是个傻子。
  
  第二三章 疑兵(一)
  
  五月,又是油菜花遍野的时候,一场大战却使这美好的春天变得血腥起来。
  第六战区此时所辖有四个集团军和一个江防军,共十一个军,三十个师,三个挺进纵队和两个独立旅。而防守江南的只有第二十九集团军、第十集团军和江防军,第二十六、三十三集团军则守于江北南津关至汉水一线。实际上,从三月末鬼子完成江北作战之后,第六战区只得重新布署,形成以石牌要塞为顶点的江南江北“V”字形防御。第六战区的主要任务就是屏蔽川东,保证重庆的安全。
  在四月底的军事会议上,孙仲按照重庆方面的意见,对第六战区作出了军事布署。为保证巩固陪都重庆的目的,必须确保常德、恩施、巴东、兴山、歇马河、南漳几个要点,把兵力的重点放在江南各地。分作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的兵团依纵深据点,行韧强抵抗,用以消耗敌之战力,最后于郑家驿、慈利、五峰、招徕河、秭归、兴山之线以东,马良坪、安家集、宜城以南山地,依第二线兵团之机动,与第一兵团,适时将深入之敌歼灭。
  江南防线的三个军团,共约十二万人。以第二十九集团军排布在洞庭湖西的万林河口至茅草街一线,约为四万人。以第十集团军布防茅草街经百弓嘴、公安、松滋、枝江至宜都一线,也有四万多人。江防军则布防在宜都以西的茶店子、黄家坝至石牌一线,也是四万多人。
  从四月中旬,鬼子的部队便开始陆续调动,国军的情报员也在不断地发来日军调动的消息,这些消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叫人很难琢磨,有时同一个军团,一会情报说去了东边,又一会儿说去了西边,这些就需要大家来细心的甄别了。不过,有些大的军团的调动,肯定是比较准确的,因为目标太多,所以不容易隐蔽。到五月初,鬼子的部队基本布置到位,大家面对着张贤画出来的作战地图,都在思索着鬼子的攻击目标。
  鬼子十一军里,第三师团与独立混成第十七旅团,以及三四个小支队,约有五万多人,被布置在了石首及华容附近,直接面对南县与安乡;第十三师团还在荆门附近未见动作,但有消息说这个师团已经处于了随时行军的状态;第三十九师团把守着宜昌,这里与石牌间也只隔着一条长江。
  五月三日,敌人的作战指挥部进驻到了长江北岸的沙市。
  ※※※
  长官部的作战指挥部里,烟气缭绕着,许多的高参都有抽烟的习惯,这个孙仲也是个烟鬼,所以尽管张贤觉得很不舒服,但也只好强忍着这种怆人的味道,置身其间。
  “这次鬼子的兵锋,从表面上看,确实是指向常德!”张贤在介绍完情况之后,最后只能这样地得出结论道。从鬼子的部署上看来,这与韩奇所得来的情报基本相同,难道那个赤壁计划根本就是个虚言?难道韩奇得到的是真正的情报?这些疑惑在此时似乎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战役的布置只能先看表向。他作为一个新任的作战副官,想要准确分析出来鬼子的真实意图,实在是太难了。
  孙仲点着头,掐灭了烟头,清了清嗓子,来到作战地图前,这才开口道:“诸位,针对鬼子的进攻,我和郭参谋长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首先,第二十九集团军应着第一线守备部队固守现阵地;其后方控置兵团,除以一部固守津市、澧县外,其余应适时进出澧水南岸,连系第十集团军部队,击灭窜入该方面之敌。第二,第十集团军对松滋、宜都间之敌,应以有力之一部,依江岸既设阵地拒止之,尽量抽集兵力适时向澧水以北地区进出,联系第二十九集团军,对窜入该方面之敌击灭之。第三,从江防军抽出一部,适时向宜都方向的聂家河方面进出,实施机动作战。最后,以第二十六集团军为主力向宜昌东北的龙泉铺、当阳西南的双莲寺方向进攻;以第三十三集团军的四个师之兵力向当阳攻击,以策应江南方面主力之作战。江南江北共同出击,粉碎鬼子的这次进攻!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都在讨论着,张贤也在思考着,孙长官的排布倒是很有规在矩,有张有弛,可进可退,只是他总觉得好象有哪地方不大妥当,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来。
  “总座,委座可是不让动江防军的!”张志站了起来,提醒着孙仲。
  孙仲点了点头,却又笑着道:“委座的意思是要巩固陪都安全,但这领军之将必须要会随机应变,以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出发,若敌变我不变,那只能是等死!我们这样布置,目的也是针对鬼子的情况来的,只要把鬼子打退,就是巩固了重庆安全!”
  大家都连连点头,张志也点了点头,却又道:“我看,我们是不是给军委会说明一下,这样会稳妥一些。”
  “嗯!”孙仲点着头。张志提醒得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是得到军委会的首肯,那么就算是打败了仗,他的责任也会小一些。
  张贤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总座,您抽走了江防军一部,那么石牌一线出现空当怎么办?”他还在担心着那个赤壁计划,生怕鬼子真得在玩声东击西之计。
  “你的当心不无道理!”孙仲向大家解释着:“我已经向军委会恳请,调其直辖的川东第三十二军过来。呵呵,就算是没有后续补位,鬼子的兵力所限,要想再去攻打石牌,也需要几日来进行集结的,有这几日,呵呵,我们也不会坐等着他来攻。”
  张贤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总座,以如今的情报看来,敌人的十三师团和三十九师团都在沙市以西,只要是渡过江来,就会直接面对宜都,我们不能不防!”
  “你说得确实不错,不过,我们在北岸两个集团军发动进攻,就是为了牵制敌人的两个师团,我想他们不会不保宜昌的。”郭万这时插嘴向他解释着。
  张贤沉思了起来,忽地想到了什么,又道:“总座,您刚才的布置确实不错,但我总觉得过于保守了。”
  “哦?”孙仲与郭万互相看了一眼,孙仲道:“那你来说说看!”
  张贤却摇了摇头,老实地道:“我从来没有排过兵,布过阵,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等着敌人来攻,过于被动了。鬼子的兵力与我们的兵力相当,他们要是想打赢这场仗,肯定是要在局部形成优势,先取得局部的胜利。”
  大家都点着头,孙仲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你要是鬼子,这场仗你会怎么打?”
  张贤愣了愣,走到了地图前,沉思了一会儿,拿起了教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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