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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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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已经攻占了王庄,正在向小于庄进攻!”
  “前王庄、马庄一线失守!”
  ……
  随着话务员的报告,每一声话语之后,必是大家一阵得心惊肉跳,从地图上看来,敌人是越来越向双堆集推进,而十八师与一一八师却是一直在不停地后退。
  “敌人进占了张家庄和大桥村,已经开始涉渡了!”
  蓦然间,整个指挥部里一片得寂静,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因为大家都十分明白,敌人一旦过了澥河,那么也就意味着双堆集已经无据可守,那里离着这里不过八到十里地的样子,中间除了还有两个很小的村庄之外,几乎是一马平川的野地,此时正是隆冬之季,四下里根本没有可供掩护的庄稼与树林,便是站在房顶之下,也可以将前方的战况一览无遗。
  十里地,转瞬间就可以赶到!
  “快些转移吧!”杨涛打破了这个沉寂,一语提醒了所有紧张得正发呆的人。
  黄维这才反应了过来,此时兵团司令部已然是被破在即,这个时候不转移,就只能等着成为敌人的俘虏了。
  “快转移!”黄维也大叫了起来。
  “等等!等等!”报话员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黄维与杨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敌人被打退了!”报话员向诸位长官作着报告!
  “哦!”立时,黄维就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忙问道:“是真的吗?”
  这个报话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全神贯注地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只是过了一会儿,这才放下耳机,捂住话筒,兴奋异常地告诉他:“是十一师,十一师从后面突然冲出来,两个团在侧翼包抄,一个团正面冲锋,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敌人已经在败退之中了!”他快速地说完,又连忙带起了耳机,举起了话筒。
  “十一师!”众人如释重负一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并且马上想到了那个最年轻的师长张贤来!
  “对呀!刚才怎么十一师没有冲到前面去呢?”黄维也反应了过来,莫名其妙地问着。
  杨涛却是浅浅地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如果十一师也象是赶集一样得往前冲,张贤也就不是张贤了!”
  黄维再一次想到了当初胡从俊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诫过自己的话,张贤的确是十八军、是十二兵团的小诸葛,如果没有张贤与十一师的存在,他的这个兵团司令部可能在这个时候,已经被敌人冲散了!
  ※※※
  此时的张贤,却远没有兵团司令部里的人所想象的那么威武,他只觉得自己已然是身心疲惫了。
  十八师与一一八师大意冒进,最终是损兵折将败将下来,但这两个师毕竟还是国军精锐之师,平时的训练也比其他部队要刻苦一些,在被敌人冲锋溃败之后,两位师长努力稳住阵脚,却已然无法抵抗对手强大的攻势,更没有时间来修筑工事及阵地来阻挡敌人的进攻,所以只能是且战且退,一直退过了澥河。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贤率领着十一师从一一八师与十八师之间的空档里直接向前插进来,以力压千钧之势直接硬撞冲锋而来的敌人。
  此时,襄河纵队正追着敌人打得兴奋,蓦然遇到了一股强大而有力的对手,一时之间还反应不及,被四下里飞射而出的子弹打得有些发蒙,其中有一个营长当即中弹身亡。
  这道被张贤临时设置起来的防线,就像是一堵墙一样挡住了襄河纵队的去路,看看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张贤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马上命令三五四团进行正面阻击,同时命令三十一团与三十二团两侧包抄而上,进行三面的围攻作战。这一下子,立即将襄河纵队的两个团打慌了起来,以为是闯进了国军的埋伏圈里,连忙往后退却。张贤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到来,马上命令司号吹起了冲锋号,发起最后的猛攻。
  十一师的攻击很快便取得了成效,由于襄河纵队的几个团贪功心切,并没有在已然占领的村庄、河沿等要地构筑阵地,这个时候的败溃也一如刚才十八师与一一八师的溃退!
  而此时,张贤也已经联络上了十一师两侧的那两支败退的友军,十八师、一一八师与十一师原本都是整编十一师属下的部队,便是这两个师的师长也与张贤熟识已久,大家早已经是配合默契了,这个时候见到十一师击退敌军,十八师与一一八师也反映了过来,对自己的部队稍作整理,便加入到了反攻之中。
  但是,解放军这边也并非一败涂地,襄河纵队的几个团被十一师打散了之后,刘兴华立即将自己留作预备队的警卫团顶了上去,同时联络侧翼的第四纵队,利用原来未攻击之前作好的阻击阵地上,重新部署起来,在十一师打到的时候,火力已然就位。由于兵力上的优势,这种拉锯一般的攻防战上,襄河纵队与第四纵队只是有一些损失,却并没有动摇根本,依然凭借着事先早已做好的工事,负隅抵抗,令张贤想要乘机率领第十一师杀出一个缺口的企图根本无法实现,双方在澥河南岸的张家庄与大桥村一带激烈地交起火来,却又各自再也无法向对方推进半步。
  战斗从早上开始,一直打到了晚上,整个战场上狼藉一片,原野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哭喊无助的伤者,惨烈的争斗已然撕扯着双方士兵们本已脆弱的心,令人不忍视闻!
  
  第六三章 守死(三)
  
  这一天的变化太快了,都令人来不及转变过来,虽然晚上的战斗还在时不时地进行之中,但是双方显然在这一天里,都耗尽了过多的体力,所以到深夜的时候,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对于十二兵团下一部的行动,黄维总司令还不能够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突围的失败,已然令兵团上下都弥漫着一种悲观而又畏惧的气氛。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张贤才赶回了兵团的指挥部里,在这里,黄维再一次组织起了兵团内几个重要的高级将领举行临时的军事会议,以应对当前十二兵团面临的困境。而这一次临时的军事会议,黄长官也一改往常的高傲,专门要求张贤务必参加。
  张贤是最后一个走进会场的人,看了看这个会场上,只有黄维、文修、杨涛、以及吴周副司令、十四军与第十军的熊军长和覃军长六个人,而他却成为唯一的一个参加会议的师长。
  “张师长,你终于来了!”看到张贤走进这间已然有些破烂的简单会场,黄维司令官首先站了起来,经不住由衷地喊了一声。
  众人也纷纷起立,凝视着张贤,面前这个小师长已然不再威武英俊,他满脸得尘土,头上的帽子也显得破旧,本来穿在身上十分合体精神的黄呢绒的军大衣,此时也遍体鳞伤,几处烧焦的黑洞分外显眼。很显然,在今天的作战中,他肯定是亲临了火线,与士兵们一起战斗过。
  杨涛看着心里觉得很是难过,当先地为他鼓起掌来;黄维稍微愣了一下,也随即鼓起掌来,众人也跟着纷纷鼓着掌。
  张贤却是一愣,蓦然明白,立直身躯,向着大家敬了一个威严的军礼。
  吴副司令当先地开起口来,声音却有些生涩:“今天我们多亏了张师长带着十一师浴血奋战,才令我们十二兵团站住了脚跟,否则的话,我们在坐的诸位只怕已经成了共军的俘虏!”
  张贤却有些脸红,连声道:“副司令过讲了,这其实还是多亏了大家共同奋战的结果!”
  黄维点了点头,问道:“张贤,南面的敌情怎么样了?”
  张贤道:“我们已经恢复了早上行动前的阵地,此时共军也退回到了他们事先预设的阵地里,我们与他们正处于对峙之中!”
  “嗯!”黄维点着头,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空坐,道:“好,张师长,你在这里就坐吧,我们马上开会!”
  这是一个无上的殊荣,虽然这个坐位不过是临时搬来的一个农家板凳,但是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却应该是兵团里仅次于总司令的角色。
  张贤愣了愣,还是在杨涛的下首一个空座上坐下来,随口道:“我还是坐在这里吧!”
  黄维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会议一开始,是由文副参谋长对当天的突围失败作出总结,只是说到为什么一一零师能够顺利突围而出,但是另外三个师却无法跟进突围的时候,杨涛却是与吴周副司令员产生了争执,杨涛认为定然是沈凤起带着一一零师投降了敌人,与共军一起唱双簧,这才招至十二兵团另两个师的重大损失。而吴周副司令却认为,沈凤起带着一一零师冲出包围圈后便失去了消息,并不能说明就是投降了共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要联络上一一零师才能够解答。
  两个人互相争辩着,谁也不让着谁。而在坐的众人却都默然无语,杨涛与吴周的争论,说到底还是土木系对于吴周这样旁支部队的不信任,吴副司令争得也是这一口气。
  “好了,你们两个人都别争了!”黄维忍不住喊了起来。
  杨涛与吴周两个人同时住口。
  “张贤,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黄维直截了当地问着张贤,对于张贤,他的确有着一种歉疚,在头一天的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张贤曾专门向他叮嘱过改变作战计划要审慎,可是他还是听信了沈凤起的一面之词,这才遭至了突围的失败。
  张贤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对面而坐、暗自生气的吴周副司令,这才道:“我们十一师抓到了几个共军的俘虏,我对他们进行了突审,他们也并不知道有我们国军向他们投降的事,只是他们的上面曾命令过他们,见到手臂上缠着白毛巾的国军不许开枪!”
  此言一出,吴周不由得一愣,文修副参谋长也愣了一下,好象想起了什么来,经不住地道:“在一一零师出战之前,我与一个联络参谋亲自到一一零师察看,见到他们每个人手臂上都缠上了白毛巾,当时我有些奇怪,所以询问过沈师长,他告诉我说,这是为了在天色还暗的时候,便于区分自己与敌人,同时也是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让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不同,是突击先锋!”
  会场上一片得沉默,刚才还愤怒异常,认为杨涛是在无中生有、胡猜乱想的吴周副司令,此时却是满脸得惨白,从张贤与文修两个人的回答判断,便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猜出了什么来。
  黄维却是一声得轻咳,打断了这个会场的沉闷,道:“今天的这个会议我们不应该再讨论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还是想一想以后我们怎么办吧!”
  “是呀!”另外两个军长也随声附和着,这的确才是大家所应该关注的。
  张贤也点了点头,建议着道:“钧座所说极是!只是关于一一零师一节,我想大家还是不要乱猜地好!可以跟大家宣传一一零师已经突围出去,给大家一定的信心!如果让士兵们知道一一零师投降了敌人,那么对我们来说地是无一利可言,到时只怕会极大的影响大家的士气!”
  “是!”杨涛也接口道:“张师长说得不错,这件事我们就不要讨论了!”
  见杨涛也同意了,所有的人一齐点了点头。
  黄维这才道:“我们虽然接到了南京方面的电示,要求我们突围出去,可是如今这个样子,我看突围十分艰苦,所以我已经向国防部发去了紧急求援电,要求国防部派兵过来为我们解围!”
  “嗯!”熊军长也道:“钧座还是要多多催促上峰,我只怕时间长了,我们会顶不住的!”
  黄维看了他一眼,又道:“国防部没有正式答复,但是顾总长已经跟我通过了电话,问我们能不能够坚守上十天左右,他准备调动徐州方面的三个兵团一起南下,与我们会攻共匪!”
  “国防部这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要我们突围,一会儿要我们固守,朝令夕改,这仗还怎么来打?”杨涛不由得叫了起来。
  黄维却是摇了摇头,纠正着他道:“顾祝同也只是与我商量,并没有下达要我们固守的命令,想来国防部也在为这个徐蚌间的整体战局绞尽脑汁!我这也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
  张贤当先地站起了身来,却是反问着:“钧座,您知道当初号称为我们国军第一王牌的整编七十四师是怎么覆灭的吗?”
  此话一出,满座皆然黯然了起来,大家已经明白了张贤的话意。
  见到黄维没有回答,张贤却自己答着:“呵呵,中心开花、里应外合!这个战术虽然不错,可是我们国军能够做得到吗?就算是我们能够坚守十天,援军能够真得赶到战场吗?”
  张贤的这一连两个的反问,问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法回答,这种古老的战术曾被国军应用过多次,而张贤最有体验的却只有两次,一个是当年与日本鬼子打的常德会战,一个却是致整编七十四师覆亡的孟良崮之战,而这两次的结果虽然不同,但是作为这个中心开花的诱饵部队的下场却是几近相同。
  “如果要我们死守的话,我就干脆点地来说:那就是‘守死’!”
  张贤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经不住不寒而栗起来。
  半晌,都没有人再应答,大家一起在思考着张贤所提出来的这些问题以及他所推断的结果。
  终于,杨涛军长当先地打破了这个沉寂,却是一声得苦笑:“是呀,真是要死守的话,定然大家是守着去死!”
  黄维看着他,这一次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虽然对他们的意见有些质疑,但是这么些日子以来,事实证明,杨涛与张贤的见解是正确的,如果当初按照他们的建议作出决断,十二兵团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张贤没有坐下去,面对着这些都是比自己官大许多的长官们,此时却是侃侃而谈:“当然,援军必须是要叫的,可是我们十二兵团的出路,绝对不能依靠在援军的身上,尤其是我们这些做主将指挥官的人,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这种指望,那只能是画饼充饥、徒劳无功!如果有了这种思想,那么我们就离着败亡不远了!”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用虽显疲惫、但依然精亮的眼睛扫视着在坐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黄司令官的脸上,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又接着道:“如今,我们不能完全按照徐州或者南京国防部方面的命令来行事,还必须要有我们自己的方针!”
  “我们的方针是什么?”久未答言的吴副司令终于忍不住地问道。
  “突围!突围!想尽办法、抓住机会、毫不迟疑地突围!”张贤坚定而又响亮地回答着。
  众人一起点着头,显然,张贤所说的这个方针,也正是大家所想的。
  “只是今天我们突围失败,敌人定然会加强四面的兵力,对我们下一步的突围定然造成更大的困难,只怕想要成功突围出去,肯定会负出更大的牺牲!”黄维有些担忧地道。
  “便是负出再大的牺牲,如果能够突出重围,也是十分值得的!”张贤肯定地道。
  “是呀!”杨涛军长以及第十军的覃军长也应声附和着。
  文副参谋长思忖了片刻,又有些担心地道:“如今我们十二兵团里,四个军中,八十五军、十四军以及第十军都受到了敌人的重创,损失不少,只有你们十八军的十一师还保持完整,在这种形势之下,说到突围,又谈何容易呀!”
  文修说得倒是实情,便是在十八军里,四十九师也溃败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便是想要突围,又拿什么来突呢?只凭着一个第十一师,可能吗?
  张贤也是一声苦笑,却道:“如今我们既然不能敞开着走,那么就只好滚着来走!”
  “滚着走?”大家都为之一愣。
  张贤点了点头,道:“我们还有一个快速纵队,那就只好用这些钢筋铁甲、坚炮利器,在履带的滚动之下,打开一道口子!呵呵,共军便是再厉害也是肉做的!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挡住这些滚滚的铁流?”
  听到张贤如此一说,大家都不由得为之一振,黄维当即站起了身来,兴奋而又果断地道:“好!我们敞着走不行,那就滚着走!”
  立时间,大家就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又充满了斗志!
  
  第六四章 火焰(一)
  
  又是一个黎明时分,战场上一片得宁静,这是几天来都从未有过的一份祥和,许多的战士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宽大的壕沟之中,裹着沾满泥土的棉袄,互相倚靠着,还在呼呼而睡。
  徐小曼带着小蓝背着药箱从战壕里爬上来,乘着正在弥漫的朝雾赶往下一个连队。
  她们两个是主动请求到前线部队来担任医护工作的,于是被分到了第一团里。对于第一团,徐小曼很是熟悉,当初她就在这个团里担任过火线的卫生员。第一团的团长关山对于这两个女卫生员很是照顾,留他们到团的后方卫生所里担任医护员,但是徐小曼却执拗地要求到战线上去,并且理由十分充分:当初在尹剑当第一团团长的时候,她曾经担任过第一团前线的卫生员,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无奈何,关山只得同意,问她们想去哪个营连的时候,不等徐小曼开口,小蓝便已经当先着喊了起来:“我们要去英雄的第一营!”关团长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原本,关山要派一个通讯员将这两个女卫生员送到一营,但是此时第一团的人员也十分紧张,一时之间却抽不出一个人来,徐小曼又不愿意多等下去,于是乘着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只与关团长说了一声,不顾别人的阻拦,与小蓝一起冲上了火线。
  第一团的团部是在张家庄,而第一营的却是在离着张家庄以北五里之外的小许庄附近,那边紧靠着被敌人占领的大许庄,可以说已然处于了战场的最前沿。
  从张家庄到小许庄的这段路程里,襄河纵队已经挖出了五道宽广高深的壕沟,几乎是不到一百米就有一道沟壑,而在每道壕沟之间,其实还有纵贯的交通壕,只是这些交通壕并非直线穿过,第一道壕沟与第二道壕沟之间的交通壕也许在东边,而第二道壕沟与第三道壕沟之间的交通壕却又到了西边,再加上每道壕沟里都有乱七八糟横卧着睡得正香的战士们,所以这种行进便显得非常得艰难。徐小曼与小蓝都不愿意搅醒战士们的好梦,所以最后决定还是爬上壕沟,从地面上俯身直冲过去,这样还可以节省时间。
  当两个人已经快到最前沿的第一营阵地的时候,徐小曼和小蓝忽然听到了一种机器的轰鸣之声,两个人都怔了一下,不由得同时抬起了头来,可是早晨的雾还没有散去,敌人的飞机不可能这么早出动的;再说,这声音也并不象是从天上传来的。机器轰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大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听到那声音的方向,正是北面大许庄那边。
  “是不是敌人又出动了呀?”对于初次来到火线的小蓝来说,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样怯怯地问着。
  徐小曼侧耳倾听着,虽然她不是一次地上过战场,但是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不由得又站直了身体,来到了处较高的地方惦着脚向北面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天虽然早已经大亮,前面依然飘荡着一些薄雾,并没有被太阳驱散。蓦然,薄雾四散开来,前面出现了一辆滚滚而来的坦克,徐小曼这才猛然一惊。
  “是敌人的坦克!”她大叫着,回过身来,冲着小蓝喊着:“快跑!”
  小蓝稍一愣神,转身就跑。徐小曼也紧随其后,向离着最近的一个壕沟冲去。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呼啸之声,那声音由远而近,“砰”地一声在他们的附近炸裂了开来,尘土纷纷而起,很快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烧焦的味道,也不知道那发炮弹击中了什么。
  小蓝已然成了惊弓之鸟,慌无择路地乱跑起来,徐小曼急得在后面大声地呼叫着:“快跳到战壕里!到战壕里去!”
  小蓝这才如梦方醒,此时他已然冲到了壕沟之前,不及细想,也不管壕沟里面是什么,纵身跳了下去,却听得“哎哟”一声,显然她压到了别人的身上。
  徐小曼也急忙往那边奔去,可是身后却传来了“轰”地一声响,那是紧追而来的坦克打出了一发炮弹。但是,在这发炮弹还没有来得及到达她的身边,也就是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边上的一个土堆之后,一个人影蓦然冲出来,只一扑,已然抱着她滚到了壕沟里,两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耳听着那枚炮弹拉着刺耳的声音从头顶之上飞过,在不远处爆炸开来。
  还没有等徐小曼看清这个救下自己的人,却已经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严厉地训斥着:“你们是怎么回事?在这里乱跑?”
  徐小曼仔细看时,抱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营的营长张义。
  这个时候,张义已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正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正对着她怒目而视。而在他们的旁边,许多的战士已然严阵以待,站在作战壕的边缘,举枪瞄准了北面的来敌。在不远处的壕沟里,小蓝正骑在一个人的身上,显然刚才她跳下来时压到了那个人。
  “张义!”徐小曼不由得惊喜地叫了起来。
  张义此时也看清了徐小曼的脸,脸上的怒气不由自主地消退了下去,却依然皱着眉头,有些责怪地问着她:“你跑过来干什么?”
  看着张义生气的样子,徐小曼却有些委屈,还是老实地回答着:“报告营长,我和小蓝是分到第一营来的卫生员!”
  张义愣了一下,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团长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派了两个女的来了!”
  “女的怎么了?”听到张义的话,徐小曼不由得也不快了起来:“告诉你,我也在火线上抢救过伤员、抬过担架!”
  张义怔了一下,马上想起当初在象河关,随着尹剑与整编十一师交战时的情景,那一次徐小曼也在战场之上,他们两个人险些同时成了敌人的俘虏。
  小蓝也已经从那个人的身上爬了起来,那个被她压住的人这才坐将起来,却是幽默地开着玩笑:“我以为自己中了炮弹了呢!”
  小蓝这才看清楚,被自己砸中的原来是第一营第三连的连长夏阳,当下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连道着歉。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略显倔强的徐小曼,张义忽然有些不忍起来,连忙避开徐小曼这双火辣辣的眼睛,转身高喊着:“铁蛋!铁蛋!”
  “有!”此时已然成为张义通讯员的宋铁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连忙跑着来到了张义的面前,问道:“什么事呀?营长?”
  张义指着徐小曼与小蓝,对着他道:“你带着这两个卫生员马上去营部包扎所,记住,带着她们从战壕里过去,绝不能从地面上走!”
  “是!”铁蛋打了一个立正,转身面对着徐小曼与小蓝,用着令人毫不能商量的口气命令着:“你们两个跟我走!”
  徐小曼愣了愣,看了张义一眼,只是这个时候,张义已经转往了别处,根本没有再看她一眼。她有些失望,但看到张义忙碌着布置阵地的情景,知道此时不能够再分他的心,只得与小蓝跟在铁蛋的身后,沿着这条最前沿的壕沟,向包扎所跑去。
  ※※※
  太阳已然升上了天空,再没有发出一丝得温暖,只是冷冷地看着地面上两对曾是兄弟、如今又厮杀在一起的人们,也许是看惯了地球上的苍海桑田,所以对于这千万年里不过一瞬的悲剧漠然视之。
  地面上的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远处村庄的身影,在这片宽阔的旷野里,几辆庞然大物架着粗大的炮管缓缓向南面推进过来,越来离着这边的阵地越近,而在这些坦克战车之后,却是跟着成群的国民党步兵,端着枪呈散兵状尾随而来。
  “营长,敌人的坦克来了!”一个战士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一个新兵,还不知道怎么来对付这些钢铁的家伙。
  “怕什么!”边上的夏阳当先着道:“那只是一些移动的棺材!”
  听到夏连长如此地比喻,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义也笑了,但是他却知道,话虽然这么说,靠着自己在这个阵地挖掘出来的壕沟、地堡要想阻止住那些钢铁的战车,却远非容易的事。坦克推进过来后面,便是国军士兵的冲锋,到时候还是要靠近战的肉搏。
  “老夏,冲我们来的估计有敌人一个营,三辆坦克,无论如何,我们的阵地不能丢!”张义告诫着夏阳道。
  夏阳点了点头,随即道:“我看我们没有必要与敌人硬来,以我们营的火力配制虽然可以阻止敌人的靠近,但是只怕阻挡不了敌人坦克的前进。”
  “是呀!”张义也感到了战斗的迫近,此时最近的一辆坦克离着他们只有三百米了。
  “要是我们有战防炮就好了!”夏阳有些遗憾地道:“只要把战防炮推过来,对准备敌人的坦克,我就不信炸不烂他们!”
  张义知道他说得不错,可是战防炮便是在襄河纵队里也是屈指可数的,再说此时第一营的阵地接近敌人的前沿,团长也不可能把那些炮布置在这里。便是有战防炮又能如何呢?真得就能解决问题吗?张义心里清楚,这是不一定的!
  坦克又向这边推进到了两百米,大家都不由得紧张起来。而邻近的一处阵地上,已经响起了激烈地枪炮与冲杀之声,那边是四纵的一只部队,显然他们当先地已经与敌人接上了火。
  “突击队准备!准备燃烧瓶!炸药包!集束手榴弹!”张义命令着。
  “是!”夏阳答应着,挥了挥手,在他的身后,早已经安排了一个突击队,其实是由五个人组成的一个爆破班。
  看看第一辆坦克已经到了一百米的距离,张义当即下令突击队开始行动。
  在机枪与掷弹筒的火力掩护之下,两个突击队员一个抱着炸药包,一个抱着由七八个手榴弹捆在一起组成的集束手榴弹快速地迎着坦克奔了过去,这些突击队里的队员,都是自愿要求加入的,其实也是夏阳动员的结果,这些热血青年也算是襄河纵队里身经百战的战士,此时他们都是第三连里的预备党员,也要求入党的积极分子,能够火线入党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愿望,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忘却了自己的生死!精神的力量就是这样,总是令人无所畏惧。
  这两个突击队员忽奔忽停,忽起忽卧,就像是两条敏捷的警犬,倏忽间已然接近了那辆突出的霞飞坦克。可是也就在这个时候,紧跟在坦克之后的国军步兵发现了他们,马上打起了乱枪,抱着炸药包的那名突击队员刚刚起身便又跌倒下去,他已然被子弹击中了胸膛,倒在了血泊里。
  又一个突击队员从战壕之中猛然跃起,不顾一切的向着那名倒下去的战士奔去!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剩下的那名抱着集束手榴弹的战士已经奔到了坦克之前,可是坦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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