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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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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是大奸大恶吗?”刘兴华又问道。
  “当然不是!”张义冲口而出,同时道:“我相信他,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刘兴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自己,苦笑了一声,这才对着张义道:“张义,其实我是最了解夏阳的感受的,因为我也曾经历过他那种的经历,只是我比他幸运,而且有许多的人为我担保,否则,我也可能与他一样,在这个时候,只能当一名马夫!”
  张义愣住了,当然明白刘兴华在说些什么。当年的马文龙变成现在的刘兴华,并非是自己大哥张贤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枪造就的,张贤的那一枪最多也就是一个引子,其后所发生的许多事情,刘兴华都没有说给他听过,但是想来,其中的委屈定然也没有少受,便是他回归襄河纵队,也曾受到过党组织半年多的审查。
  “司令员,当初你回到襄河纵队的时候,难道也被人怀疑过是判徒?”张义经不住地问着。
  刘兴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这种表情随即又悄然的消散了,他回过头来,告诉张义:“从武汉回来,我就被隔离审查,呵呵,若不是我的老首长亲自过问,并且担保下来,我想我也不会当上这个襄河纵队的司令员。呵呵,当时我都想好了,准备去给大家放马!”他说着,又笑了起来。
  但是,张义却如何也笑不起来,忽然回想起黄新远跟他所说的话,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如今想来,原来真是这样的道理。再想一想自己,要不是有刘兴华为自己撑腰,只怕自己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地就被襄河纵队接受。虽然原来让他进入敌十八军是上面的受意安排,但是在协助黄新远这件事上,他并没有按上级的命令坚持到最后,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背叛。不过很显然,当时的黄新远与钱雄风这两个当事人,也并没有向上面汇报他的问题,否则,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在襄河纵队里发展。
  张义并没有过多地去想,其实当初在与张贤的交锋中,黄新远与钱雄风这两个人也都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地方,如果据实的汇报,对他们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倒不如大家都闭口不谈来得好!
  “司令员,我问你一个认真的问题!”张义忽然道。
  “什么问题?”刘兴华问道。
  张义道:“要是当初真得让你去放马,你还会留下来吗?”
  刘兴华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得曾经想过,那个时候,他也觉得倍受委屈,其实在红军时代,尤其是长征、西征的时候,这种委屈他也曾受过不少,但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唯独这一次,不仅要面对这份委屈,还要面对当时抛下刚刚出生的女儿、父丧妻死的惨剧,那份悲凉心境也就可想而知,那个时候,他还真有放弃革命,一走了之的打算。
  见到刘兴华良久不答,张义叹了一口气,他与刘兴华两个人相识以久,其实不仅情同兄弟,更多的却是情同父子,已然猜出了他无法回答自己的原因,于是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再一次告诉他:“夏阳倒是想得很开,他不愿意自己的理想半途而废,还说当教导员是为了干革命,放马也是为了干革命,并且干得还很认真!呵呵,这一点我真得不如他,如果我有他一半的乐观那就好了!”
  刘兴华愣了愣,蓦然拨转了马头。
  张义与武小阳都很奇怪,张义连忙问道:“司令员,你这是要做什么?”
  “回去找王勇!”刘兴华十分果断地道。
  “去找王司令员?”张义与武小阳两个人又愣了一下,同时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找他做什么?”张义又问道。
  刘兴华笑了一下,道:“既然这个夏阳不能被中野一纵所用,那么我们襄河纵队正缺这样有素质的干部,让他去放马太可惜了!”
  张义与武小阳再一次呆住了,马上明白了刘兴华的意思,知道自己的司令员是去向王勇要那个夏阳,只是这却有一点挖墙脚的嫌疑。武小阳有些担心地道:“首长,这样做不好吧?”
  刘兴华却是一瞪眼:“这有什么不好?当初尹剑也是在二十旅里,可是钱雄风却弃之不用,最后被我要来了,他可是我手下所有团长里最好、最出色的!到现在也无人能及!唉!只是可惜……”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张义与武小阳却可以从他的这一声叹息中感到他无限的感慨与无奈!
  而对于张义来说,当他听到刘兴华的这个决定时,心中不仅是豁然的开朗,还有一份对自己这位敬爱首长的感激与钦佩!
  
  第四六章 争先(一)
  
  张贤十分清楚这个先锋的含义,不仅是说书人书中所说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还有的是一种要以大无畏的精神去尝试,去探知,必要的时候,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诱饵。
  此时的第十一师,就是十二兵团的先锋,必须要为拖沓的十二兵团抢时间,抢机会,以求最大可能顺利地完成国防部的命令。
  从正阳县出发往东走大约一百二十多里路,就可以到达另一个县城新蔡,在这里渡过洪河之后,继续向东行一百八十余里,才可以抵达阜阳,在这之间原来有公路相通,只是这条公路却在洪河与颖河的大水中被冲毁,以后的当地政府便再没有能力重建。虽然汽车在这条路上根本就跑不起来,开得并不比人走得快多少,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条路还是有一个比较宽大的路基,虽然残破,相对于乡间不平的土路来,却又是要好走了许多。
  如果按十二兵团开始时的行军速度,赶到阜阳最快也要四到五天,此时十一师抛下大部队,独自行进却要快上了许多。因为出发的时候有些耽搁,所以在傍晚之前,他们只走出了八十多里地,到达了一个叫汝南埠的镇子,实际上行军也就花去了半天的时间,这已经很快了。这个汝南埠位于正阳与新蔡两县之间,因为位于汝河之南,故名。从这里北渡汝河,就可以进入新蔡县境。
  对于这片的地域,张贤倒是比较熟悉,当初整编十一旅与中野一纵二十旅就在这一带的包信集地区遭遇,打了两天仗,那一次整编十一旅战果辉煌,只是令张贤耿耿于怀地是没有抓住那个钱雄风。
  十一师在汝南埠停驻了下来,各部队埋锅造饭,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再急,也要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副师长吴华从后面赶了过来,向张贤提议着:“阿贤,我看我们不如今天就在这个镇子上宿营吧,你看看,大家都累得差不多了,今天可以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再动身,多赶些路!”
  张贤跳下了马来,回头看了看那些刚刚走进镇子里的士兵,大家此时都敞开了领子,把棉帽也翻转了起来,根本不在意寒冷的北风还在呼呼地狂来,一个个显得汗流狭背,气喘吁吁的样子,这一阵急行军,根本就如同是在小跑,也难怪大家会有这样的模样。
  “今天我们师的宿营地是在新蔡县城,这里离着我们的目的地还有四十里呢!”张贤身边的参谋长潘阳提醒着他。
  “四十里,我们明天完全可以赶回来!”吴华道。
  张贤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对着吴华道:“我们还是按原定计划行军,在这里先吃饭,大家中午还没有吃呢,吃完了饭再赶路,今天就是下半夜赶到,我们也必须要到新蔡县城!”
  吴华愣了愣,还想说些什么,但又看了看张贤如此果断的神情,也只好点了点头。
  这饭还没有吃完,杨涛军长的电报便传了过来,此时的十二兵团指挥部已经向东越过了正阳县城,到达了附近新阮店附近,也准备再走上十几里,在汝南埠西二十里的油坊店驻营。
  张贤接过这封电报展开来,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然后把这封电报递给了身边的吴副师长,吴副师长看完后,又递给了潘参谋长。
  “看来,阿贤呀,你还是对的呀!”吴华经不住地叹了一声。
  潘参谋长把这封电报递还给了张贤,接口道:“杨军长这是在提醒我们注意,空军侦察机已经发现有股共军从北面的项城那边过来,已经到了东和店,行动很快,可能的目的地就是新蔡!”
  张贤也点了点头,收起了这封电报。
  “这些共军到底是要干什么!”吴华有些气恼地道。
  “他们如果真得是奔向新蔡,那么目的就很明显,就是要阻止我们北渡洪河!”张贤悠悠地道。
  吴华愣了愣,翻开了随身的地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东和店到新蔡,跟我们汝南埠到新蔡差不多远呀!”
  “不,他们要远一点!”张贤纠正地道,同时命令着身边的熊三娃:“三娃,你传我的命令,让白京生的三十一团不要吃了,马上开拔,跑步前进,一定要赶在敌人到达之前,渡过洪河,并且必须占领洪河北岸渡口!”
  熊三娃愣了愣,刚刚扒到嘴里的一口饭生生地吐了出来,一边嚼一边答应了一声:“是!”放下碗,转身跑开了。
  “我们不在乎这么十几分钟吧!”吴华经不住地道:“怎么也应该让士兵们抓紧时间吃完了饭再走呀!”
  张贤看了他一眼,却又是一声苦笑:“老吴呀,体贴士兵虽然是每个长官必须的守则,但是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之下,时间就是胜利,晚了一分钟,我只怕我们会负出更为惨重的代价。”他想起了当年湘西会战的时候,如果那个松下靖次郎狠一狠心,不在路上吃饭,自己又怎么可能如此凑巧地将他们堵在公路上呢?
  吴华没有再说什么,作为副师长,他一直相信张贤的判断。
  ※※※
  夏阳对刘兴华却是感激异常,虽然刘兴华并没有跟他说什么,但是他当然知道,能够把他从中野一纵里要出来,也只有刘兴华这个襄河纵队的司令员可以办得到。
  二十旅中,只有熊革命敢来为夏阳送行,许多人虽然平日里与夏阳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个时候也都尽量地躲避开去,在大家看来,从中野一纵这样主力一流的作战部队到襄河纵队那样的二流部队里去,本身就是一种流放。
  熊革命跟他讲了张义来看他的情况,同时也十分肯定地对他道:“夏教导员,我知道你能去襄河纵队,肯定是张义在刘司令那里替你说了不少的话,帮了你不少的忙!你到襄河纵队去吧,那里没有人看不起你!”
  夏阳满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在熊革命不注意的时候,他悄悄地用袖口擦去了泪水,的确,如果不是因为当了一次俘虏,他在二十旅里也不可能混得如此惨淡。
  “我到二十旅里,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孙营长,一个就是你!”熊革命毫无顾忌地说着,同时又有些黯然地道:“只是可惜孙营长在包信集牺牲了,而你又被人迫害,不得不离开这里!”
  夏阳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这个有些愣头青的伙伴十分感激,毕竟他在中野一纵里,还有这么一个可以真心把他当成朋友的人!当下,又对熊革命纠正着道:“革命,你别这么说,我没有受人迫害!”说着,又强忍着心头无限地悲怆,违心地道:“呵呵,这其实也是组织对我的一次考验!”
  熊革命愣了愣,不再多说些什么。
  夏阳去向钱雄风旅长辞行,到这个时候,钱雄风又有些后悔起来,他想起了当初刘兴华也是从他这里要走了尹剑,而尹剑在襄河纵队的表现也令人敬佩。难道这个夏阳又会是一个尹剑吗?只是这个时候,连王勇司令员都已经答应了,他这个当旅长的也只好放行。在夏阳离开的时候,钱雄风专门送给了他一匹马,他知道夏阳要赶到襄河纵队去,如果没有马,靠着双腿走,只怕四五天也赶不上。这个时候的襄河纵队也跟中野一纵一样,是在强行军之中。
  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夏阳才在周家口镇以东追上了正在急行军的襄河纵队主力,并且见到了刘兴华司令员。
  当时,刘兴华正与熊政委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见到武小阳带过来的夏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夸赞着道:“呵呵,这个王勇办事真是痛快,上午我刚刚跟他说完,晚上你的人就过来报道了!”
  夏阳却有些难受,虽然刘兴华的话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恶意,但是也间接地说明了自己在中野一纵已然是被别人当成的不受欢迎的人,否则,为什么连王勇司令员这么喜欢护犊的人也这么迫不急待地让他从中野一纵离开呢?
  其实,人就是这样,在走背运的时候,尤其喜欢往坏处去想。以王勇司令员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去与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人物多作计较,之所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襄河纵队来报道,是因为此时两支部队都在运动之中,如果晚了一天,可能两支部队就相差了百里之外,或者连对方的具体位置也搞不清楚。
  “夏阳,你来得正好!”刘兴华笑着道:“我这里正是缺人,只是如今你也是初来乍到,还是让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最好。呵呵,我们襄河纵队比不了中野一纵,不是主力部队,虽然人不少,但是战斗力不是很强,所以今后还需要你这样从主力部队过来的人多多带一带!”
  “司令员太客气了!”夏阳连忙道:“我只是一个受怀疑的人,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刘兴华却挥了挥手,果决地道:“你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在我们襄河纵队里来就当是重新开始!”
  “是!”夏阳响亮地回答着,心里面已然暖融融的,早忘记了此时北风的凛冽。
  “夏阳,你也在我们襄河纵队里呆过一阵,与张义搭配得不错,他也非常想你,如今他是第一团一营的营长,还兼任着三连的连长,太累了,你先去帮了帮他,由你来当这个三连的连长,你看怎么样?”
  “我听从司令员的安排!”夏阳应声答着。
  “呵呵,这个连长虽然比你原来的营教导员要矮了一级,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干得好的话,自然会有机会的!”刘兴华最后一本正经地对着他道,毕竟,对于一个被人怀疑为叛徒的人,他也必须要有所保留。
  “我知道!”夏阳点着头,同时满怀感激地道:“首长,其实我不过是二十旅的一个马夫,您让我当连长,这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怕自己干不好!”
  刘兴华没有再说什么,叫过武小阳,让他带着夏阳去第一团。
  很快,夏阳便来到了第一团,先是见过了此时升任为第一团团长的关山与副团长的包成,然后又在包成的带领之下,见到了第一营的营长张义,两个人刚刚见面的时候都愣了一下,随即便拥抱在了一起。
  就这样,夏阳当了第三连的连长,而这个第一团也是新组建不久,实际上却满是新兵与从国民党兵俘虏转化而来的解放兵,缺少的正是向夏阳这样带过兵,而且能带好兵的骨干干部。
  夏阳刚刚到达第三连,还没有把手下的几个排长与班长认过来,第一旅便接到了刘兴华司令员分派下来的任务,要求这个旅向新蔡的洪河北岸渡口进发,不分昼夜地急行军,务必要赶在敌十二兵团先头部队到达之前,占领洪河北岸渡口,以阻滞敌人的行动。
  第一团作为第一旅的主力,自然当仁不让地担负起了先锋的任务。
  夏阳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在这个新的部队里,一定要干出些名堂来,否则,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把张义,更对不起把他从中野一纵调过来的刘司令员。
  
  第四六章 争先(二)
  
  从汝南埠出来渡过了汝河,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张贤命令部队点起火把,急急向新蔡开进,同时不断地联系前面的三十一团,确定那个团的位置。
  一直到从无线电电话里接到团长白京生的报告,告诉他已经抵达新蔡城,他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同时向他追问新蔡城周围的情况,在得之并没有发现有共军的部队出没,他马上命令白京生留下一个营守备县城以待十一师的后继部队到来,其主力的两个团连夜渡过洪河,占领洪河北岸的渡口。
  这个命令发出去后,张贤这才缓过了一口气来。
  “呵呵,阿贤呀,也许我们是杞人忧天,侦察机发现的那股共军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吴华在张贤的身边猜测地道。
  不等张贤回答,边上的潘参谋长接口道:“老吴呀,师长这是以防万一,如果他们真是冲着我们而来,而我们还这样慢吞吞的,那不就糟糕了?”
  张贤也点了点头。
  正说之间,电话员又转来了前面三十一团白京生的电话,张贤不由得怔了一下,刚刚才与白团长结束谈话,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突然的事件,这个白京生不会这么快就又打过来电话,当下他的心就不由得一跳。
  果然,电话那边传来了白京生有些气急败坏的骂声:“他娘的,师长,河对面果然有共军的部队,我们第一批过河的人被他们打了回来!”
  张贤蓦然一愣,连忙问道:“河那边的枪声多不多?有没有炮火?”
  “枪声凌乱,但是没有炮火!”白京生告诉他。
  张贤的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果断地道:“白团长,河对面的敌人不会很多,可能是共军刚刚抵达的前锋部队,你们团马上组织反攻,以一个营正面渡河,一个营从下游绕道过河,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占领对面的渡口!否则,等敌人大部队赶到,再想拿下那个渡口,就难得多了!”
  “是!”白京生响亮地回答着,在他放下电话的时候,张贤都可以从他的电话里听到那边传来的刺耳的枪声。
  “洪河对岸真得有敌军?”吴华经不住有些吃惊。
  张贤点了点头,同时命令十一师主力加快行军的脚步,并且抽出一个营由汽车连专门运输过去,以加强对三十一团的支援。
  ※※※
  此时,在新蔡县城北的洪河北岸,夏阳的第三连第一个赶到了这里,这个连在夏阳的亲自带领之下,一路小跑着从北面而来,将第一连与第二连也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与白京生发生战斗的,也正是夏阳的这个连。
  夏阳认为,作为连长,必须要以身作责,虽然刚刚接手这个连,很多的班长还不认不全,但是他却非常清楚榜样的力量,所以在这次的急行军中,他带着头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但是,虽然他很想让全连人跟上他的节奏,却还是有不少的人落到了后面,有的人甚至于干脆坐在路边喘着气休息起来。夏阳放缓了脚步,一面让指导员葛波带队继续前进,自己转到队伍的后面,看到那个坐在地上的战士正是连里的机枪手李大个子,的确,李大个子扛着全连唯一的一个马克沁重机枪的部件,有三四十斤重,也难怪他会累得不行。夏阳并没有批评他拖后腿,只是对着他:“你先歇一下,一会儿赶上来,这个枪管我来扛!”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抓起了这个重机枪的部件,扛在了肩膀之上,返身追赶前面的队伍。
  这个李大个子有些挂不住了,站起来追上去,想要重新扛过自己的枪部件,而夏阳却固执地扛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大踏步地走去。李大个子还想追上,却被身后赶上来的副机枪手小凌拉住了,小凌低低地道:“既然夏连长愿意扛,就让他扛,看看他能扛多久!”
  李大个子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小凌的话意。这个夏连长初来乍到,虽然听张义营长说过他的能力,但是大家到底还有一些不认可的架式;这一次的行动,虽然上面要求大家加快脚步,要赶在敌人到达洪河之前赶到洪河北岸渡口,这个夏连长就仿佛是服了兴奋剂一样,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第三连早已经超出了其他的连队,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可是这个新来的夏连长好象还是不满意,这也就难怪大家都有想法了。
  夏阳也能够理解此时第三连战士们的这种不满的情绪,但是作为连长,在这种急迫的时候,再去给战士们开个动员会,向他们说明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显然是来不及的,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如今他能够做到的,就是要以自己为榜样,来鼓舞大家。
  李大个子与小凌,虽然有着怨言,怀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来对待这个新到的夏连长,但还是跟在夏阳的身后,赶上了队伍。
  夏阳扛着这三四十斤重的重机枪部件,他穿着棉袄,身上还有水壶、手枪盒及与许多战士一样的子弹袋、手榴弹袋等武装袋,加起来也有七八十斤,走上一小段路没有问题,却还要小跑着,而前面还有那么长的道路,这对他自己来说,以前也没有经历过,没有多久便累得气喘吁吁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的夏阳却是有一股坚韧的毅力,一种无形的精神在支持着他。人就是要活出一口气来,为了这口气,再大的苦、再大的累,他也可以忍受,他甚至觉得,这个时候,比他在中野一纵骑在马背上放马还要轻松了许多。
  见到自己的连长扛着如此的重物,还能够赶将上来,走了这么远一段距离,并且没有丝毫的减速,这令全连的人都惊诧不已,个个对这个新到任的连长刮目相看起来。
  榜样的力量是显而易见的,那些原本落在后面的战士们也都纷纷赶了上来,因为与自己的连长相比,他们的那点困难已然无法启口了。
  指导员葛波倒是很明白夏阳的心思,见到他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没有多说什么,从他的肩膀上接过了这个机枪部件,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走了起来。夏阳愣了一下,没有再固执,但是心下里却是一片地感激。
  那个李大个子与小凌都脸红了起来,只是黑夜里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们的脸,这两个人连忙跑到了前面,又从葛波的肩头接过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来扛的东西。
  到达洪河北岸的渡口,正当其时,趴在河岸的大堤上,夏阳已经看到从河面上迤逦而来举着火把徒涉过河的国民党兵,这条河的河面也就两三百米宽,已经有许多敌人过了河的一半。他的心下里一片的忐忑,庆幸着自己赶得及时,如果晚到几分钟,那么就只好原路折回了,白跑这么一趟。
  ※※※
  在夏阳的一声令下之后,第三连呈一字排开,以现有的河堤作为阵地,对着河中的正在渡河的敌人发起了攻击,很快,枪声乒乒乓乓地在四下里响了起来,紧跟着轻重机枪也哒哒地响起,那声音很快便连成了一片。
  那些正渡河之中的国军三十一团的官兵们,原本以为过河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所以许多人并没有意识到河对面会有解放军在伏击,这个时候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宽阔的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火把蓦然些熄灭了一大半,一部分人不幸被子弹击中,倒在了冰泠的河水里,随着湍急的河水冲走;而另一部分人很有经验,知道在这黑灯瞎火之中,举起的火把无疑就是一个明确的目标,纷纷熄灭火把,转身退却。
  子弹无情地在河面上来回穿梭着,随着闪亮的火花,呼啸着声音从四面而来,也分不出是北风还是其他,只是痛苦的嘶喊之声此起彼伏,惨烈的呼喝片刻充斥了整个河面。黑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了子弹,又有多少人从此再也见不到远空的星火。
  河南岸的白京生团长下令在岸边立起了个迫击炮的阵地,他自然熟知师长张贤的意图,命令退回到南岸的士兵们,再次作好了突击正面的准备,这些刚刚从冰冷的河水里逃过一劫的士兵们,在连长、排长的带领之下,又再一次义无返顾地转身投入到了奔腾的洪河之中。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有人再敢打起照路的火把。
  迫击炮的炮弹从河南面呼啸着带着风声砸到了北岸的河堤之上,立时,两个解放军战士被爆炸的冲击波震上了天空,随着翻起的泥土落将下来,鲜血也如同雨水一样四处落下,溅在许多人的脸上、身上,甚至于有一只残断的手臂就掉在了夏阳的脖子里,他从脑后抓住来,已然明白抓到的是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有一分得畏惧,把这支残肢随手丢在了边上,招呼着大家缩在堤坝之后,以躲避敌人的炮火。
  夏阳还是有些后悔,他们赶到的还是有些晚了,连个防御工事都来不及制作,这个时候,如果有一道壕沟,也可以很大程度地减轻自己的伤亡。
  “敌人又过河了!”葛指导员大喊着,虽然看不到河面上的火把,但可以听到河面上的响动。
  “把敌人打回去!”夏阳毫不思索地喊着:“一排到左面组织火力,二排到右面组织火力,三排跟着我在这里正面阻击!”
  在这个时候,三个排长都毫无异议地服从着夏阳的调派,只有葛指导员明白,夏阳这是要组织出一个立体的火力网,重点打击那些登岸的敌人,这里的地形也只能如此布置。洪河在这里是向北凸起的一道河弯,敌人从南岸过来,正好可以形成一个三面包围,一面敞开的口袋。
  但是,无论是夏阳,还是葛波,都没有想到此时河对岸的白京生会另出奇谋,毕竟与白团长比起来,这两个人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就在这边激烈交火的时候,东边却响起了尤为嘈杂的枪声,夏阳惊不住愣了,忽然明白自己忘记了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按照夏阳的命令往左面去的第一排,在排长的带领下又退了回来,急急地向他禀报着:“连长,敌人从下游已经渡过河了,并且向我们这里包抄过来了!”
  “怎么办?夏阳?”葛波也急忙问着。
  “我们的兵力太少了!”夏阳无奈地道,同时问着这个一排长:“敌人过河的人有多少?”
  一排长却摇了摇头,老实道:“黑夜里也看不清楚,但是他们向我们放枪的时候,可以看到一片片的响声!我们好几个同志被打中,守不住只好撤回来了!”
  此时,正面的河滩上已然传来了国军登上岸来,向这边急冲的军号之声,这就仿佛是一声令下,让还在河中间徘徊犹豫的国军士兵们如同吃了兴奋剂,奋力地向北岸冲来。
  一颗闪亮的照明弹从岸边升起,准确无误打到了第三连主阵地的上空,将第三连大部分的战士都暴露在了亮光之下。随着这一发照明弹的湮灭,河对面的炮声再一次响起,按着照明弹的指示,落到了第三连的阵地中央……
  “连长,撤吧!”一排长当先地建议着。
  夏阳却还有些犹豫,他非常不甘心,如果自己的后援部队能够快速赶到,那么就算是展开肉搏白刃战,他也在所不惜,他相信以自己这边高昂的斗志,在混战之中,一定可以将敌人再一次赶过河去。
  可是,自己的后援还不知道到了哪里,第三连跑得太快,和后面的部队失去了联系!
  “夏阳,必须要撤了,我们一个连顶不住的!”在隆隆的炮火中,葛波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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