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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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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不就是这样吗?”熊革命却淡淡地道:“还是别说了,快些干吧,这些敌人打完炮一准会冲锋的!”
  孙营长点了点头,召呼着大家加紧挖了起来。
  ※※※
  中午的时候,三十二团已然运动到了钱雄风的二十旅东面和南面,对这支解放军的部队形成了包围之态。但是张贤并不放心,又接通了从息县那边赶将过来的整编第十师,当得知此时这个师也有一个团已经从西面接近了包信集的时候,这才下令停止炮击,命令三十一团与三十二团同时对敌人发动了攻击。
  在北面的那个高坡阵地,再一次成为了三十一团的主攻击目标,这一次白京生已然接受了刚才的教训,没有再行短兵突入,在几次冲锋被高坡上的二十旅五十八团击退后,马上凭借着优势兵力,采用了宽正面的进攻方式,多支连队迂回到这个高地的外侧,从多个方向攻击而上。
  面对对手的多点进攻,五十八团的只好将团里为数并不太多的机枪分散开来,进行多点的阻击,这样一来,更显得火力单薄了。
  很快,五十八团的阵地便岌岌可危起来,钱雄风见状,只得令五十八团收缩阵地,将一线的第一营撤回到二线,以期能够集中火力。而另一边,五十九团虽然背靠着五十八团,也同样遇到了这种结果,此时,大家都只是凭着顽强与勇敢在与敌人斗智斗勇,将生死置之于度外。
  此时,钱雄风终于联络上了纵队司令王勇,王司令已然从二十旅的电报中得知了此时他们的困境,马上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立即给钱雄风连发了三道急电,都是命令二十旅速速摆脱掉敌人,绝对不能与敌作长时间的纠缠。
  接到这封电令,钱雄风与刘政委、李副旅长心中都在暗暗长叹,仗已经打了起来,要想再摆脱面前的敌人,又谈何容易!
  望着天空的日头已然西去,刘政委道:“老钱呀,我们再坚持一下,天马上就要黑了,等天黑了我们再撤!”
  钱雄风想着什么,没有回答。
  李副旅长却问道:“我们往哪个方向撤呢?”
  “只能往西!”刘政委很是无奈。
  刘政委与李副旅长一齐转望着钱雄风,他是一旅之长,到底如何还要看他的决定。
  钱雄风只得点了点头,对着两个人道:“是呀,再这么打下去,我们肯定要吃大亏的。马上传令给五十八和五十九团,等天一暗下来,我们就向西转移!”
  正说之间,五十八团的阵地方向却出现了一片的骚动,钱雄风正要去问,却见五十八团的王团长跑了过来,急急地对钱雄风道:“我们刚刚撤下无名高地,敌人便尾随着过来了,已然攻到了我们的二线阵地上,只怕我们那边守不住了!”
  钱雄风稍一沉思,却是一瞪眼,马上道:“那就再打回去,夺下那个无名高地!”
  这个王团长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点着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急急而去。
  “看来,我们还是要尽早撤的好!”李副旅长此时也不由得道。
  钱雄风看了他一眼,十分果断地道:“便是要撤,也要把敌人赶出阵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有时间从容而退!”
  刘政委与李副旅长愣了一下,同时点了点头。
  “老李,你带一个连的人去支援一下五十九团,我带一个连去支援五十八团,一定要把敌人抢走的阵地夺回来;老刘,你在这里坐镇,天黑后如果我们还没有回来,那么你带着旅直先撤!”钱雄风命令着自己的两个副手。
  在这个时候,已然没有工夫再去争执什么了,刘政委与李副旅长同时点了点头。
  ※※※
  白京生带领着三十一团刚刚夺下那个无名高地,根本没有想到要来部署,因为他们的前锋已经进入了敌人的第二防线,哪里想到这些解放军却是孤注一掷,又从里面反攻过来,发动了逆袭,还没有等他站住脚,便被对手赶出了阵地。而对方也紧跟而来,再一次抢占了这块高坡。
  白京生越打越觉得窝囊,马上整合部队准备发起第二次的冲锋。
  “团长,旅长来了!”一营长李文义向他报告着。这个李文义原是三十二团第一营的副营长,在前不久刚刚被张贤升任到三十一团来任第一营的营长。
  白京生连忙过来见张贤,此时他也已然一身的鲜血,仿佛是从地狱里走了出来。
  “白团长,你这仗打得太毛了!”张贤批评着他。
  白京生愧疚地点着头:“是呀,旅座,要是刚才我安排人在那个高坡上部置两个机枪火力,敌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将那个阵地又夺了回去!”
  张贤也点了点头,不由得叹道:“这些共军看来还是很顽强呀!”
  “是!”白京生也有同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来,对着张贤道:“对了,旅长,我刚才看到了那个叛徒钱雄风,他带着人从后面猛冲过来,我这才有些猝不及防!”
  “钱雄风!”张贤哼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这个二十旅的旅长是他,不过从心里面讲,这个钱雄风也算是有点本事,能够两次打退三十一团强有力的攻势,已然很不容易了。
  “天马上要黑了,我们必须要加紧时间把敌人打垮!”张贤告诉着自己的团长。
  “我知道!”
  “如果天一黑,敌人肯定会逃跑的,我们的友军还没有从西面堵上来,我真得很担心呀!”张贤又悠悠地道。
  白京生道:“旅座,敌人并没有要逃跑的样子呀,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地狠命地反击了!”
  张贤却摇了摇头,非常肯定地道:“你不知道钱雄风那个人,他很会掩藏自己的真意,要不然也不会在我身边潜伏如此之久,令我蒙受奇耻大辱!”
  白京生愣了愣,他是整编十一师的老人了,当然明白张贤所说的是什么,却不便过多地安慰,当下斩钉截铁地道:“请旅座放心,我一定会在天黑之前攻下敌人的阵地!把敌人打垮!”
  听到白团长如此回答,张贤点了点头,同时问道:“这一次你准备怎么来打?”
  白京生想了一下,道:“这一次我们如果说再从正面进攻肯定还会受阻,我准备把三个营全部投上来,还是运用老战术,用一个营正面佯攻,两个营从侧腰夹击!”
  张贤点了点头,同时告诉他:“梅占元的战车营总算赶到了,我让他这个战术营协住你们攻破敌阵!”
  “哦!这样那就太好了!”白京生大喜过望。
  张贤又叮嘱了白京生几句,这才让白京生再去布置,但是他并没有回转旅指挥部,还是有所担心,想了想,转身对着身边的熊三娃道:“三娃,你去跑一趟!”
  “去哪里?”熊三娃问道。
  张贤道:“你传我的命令,让陈大兴马上带着警卫营,赶往西面的半楼一带设伏!”
  “去那里?”熊三娃很是不解:“那边离着这边的战场还有一段距离呢!”
  张贤点了点头,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我们整编十一旅兵力不够呀,三十二团虽然已经成功地在东和南面包围了敌人,却没有足够多的兵力对敌发起进攻;胡军长带着一一八旅还没有赶过来,而整编第十师说有一个团已经快到了这边,可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进入战场,我们也联络不上他们。如果钱雄风够机智的话,马上放弃阵地,向西逃遁,我们只怕会是鸡飞蛋打,只能得到一次小胜,还不能将之全歼!”
  这么多年打下来,又经张贤如此一说,熊三娃已然明白了张贤的心思,他是想全歼钱雄风的二十旅,当下又有些担心地道:“只怕陈大兴的警卫营人太少,也挡不住敌人的西逃吧!”
  “只要能拦上一拦,或许就能够争取到时间!”张贤悠悠地道。
  在战场上,时间就是胜利!熊三娃自然明白这一点,没有再问下去,带着张贤的命令,骑着马向旅指挥部而去!
  
  第十五章 包信(三)
  
  在夺回前沿阵地之后,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国军士兵退将下去,钱雄风是长出了一口气,知道敌人要组织人员再行进攻的话,怎么也要十几分钟之后,望着西天的夕阳,钱雄风知道这十几分钟的时间,其实就是自己从容撤出的关键。
  “王团长!”钱雄风高喊着五十八团的团长,这个团长连忙跑了过来,此时他的身上也已经带着了伤。
  “你的伤怎么样了?”看着这个王团长一边包扎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走过来,钱雄风关切地问道。
  “没事,刚才和敌人拼了下刺刀,被划伤了,放心,只是皮肉之伤!”王团长向钱雄风说着,并不以为意。
  钱雄风点了点头,这个整编十一旅的确不好对付,王团长也算是二十旅里的老同志,和鬼子拼过刺刀的,曾经以一敌三而取得胜利,这一次却伤在国军士兵的手上,张紧的手下的确不是一般得强呀。他也不能再多想下去,当即命令道:“老王呀,五十八团马上向西转移,先放一个营在这个高地上断后,三个营交替掩护,逐次撤退!”
  王团长愣了一下,马上响亮地回答着:“是!”其实,他早就认为这一仗再这么打下去,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尽早地撤离战斗。
  在交待完王团长了一些事情后,钱雄风又带着人急忙赶回了旅直指挥部,这个时候,刘政委已经在组织人员撤离了,看到钱雄风回来,一颗悬起来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同时又担心地道:“老钱呀,李副旅长还没有回来!”
  钱雄风愣了愣,按理说,五十八团顶住了敌人主要的攻击,而在五十九团的方向上,敌人的攻击远不如北面。
  “你向五十九团下令撤离了吗?”钱雄风问道。
  刘政委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告诉了董团长,要他们在天黑的时候组织撤退,并且把我们的会合地点,会合时间也都传达给了他,我想董团长肯定会按照计划进行的,只是李副旅长怎么会没有和董团长在一起呢?”
  “是呀!”钱雄风也有些奇怪!
  “我们还等不等老李呢?”刘政委问着他。
  钱雄风想了一下,如果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当下他挥了挥手,果断地道:“老李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也马上向西撤退,只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刘政委点了点头,此时的旅直机关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听到旅长一声令下,马上行动起来,穿过一座小村,迎着西面的落日而去。
  可是,他们才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了北面的五十八团那个高坡阵地处,再一次响起了激烈的枪炮之声,钱雄风骑在马上不由得转头看去,眼见着烟雾冲天而起,远远地他还看到了一辆坦克开上了那个高坡!
  “老钱,快走吧,不能再迟疑了!”刘政委催促着。
  钱雄风点了点头,此时的旅直机关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向西而去,不可能再回头了,他所担心的只是自己的两个团无法顺利撤出战斗。这个张贤反攻得也太快了,根本不容人喘上一口气。但是此时,所有的命令已经传达下去,能不能安全地撤出,那还是要看这两个团长的本事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钱雄风踏上了向西的路。也幸亏得他及早的决定,赶在整编第十师赶到之前,带着自己的旅直机关快速地撤出了战场,否则得到的结果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
  在五辆坦克的协助之下,白京生的三十一团很快又突破了五十八团的阵地,此时,五十八团的后卫部队便是其下第三营,面对被突破的阵地,这个第三营的李营长却没有及时组织反击,毕竟打了一整天,伤亡已然十分惨重,更主要的是面对敌人的钢铁堡垒,这个李营长的意志有些松动,所以畏惧了起来。
  而此时,五十八团的另外两个营已然在王团长的带领之下,撤出了战场,向西而去。这个时候,五十八团第三营在这个李营长的带领之下,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也要撤退下去,所以在阵地被突破后,李营长马上收拢起自己被打散的官兵,并没有向团长报告,而是紧跟着五十八团另外的两个营之后,向西转移而去。
  五十八团阵地的瓦解,马上给此时还没有来得及撤出的五十九团带来了灭顶之灾。
  白京生夺下左翼阵地之后,二十旅右翼的五十九团阵地的后面整个地暴露了出来,白京生不由得喜出望外,哪能错过这个机会,马上命令三十一团乘胜而上,从后面直接楔入了解放军五十九团的阵地。
  此时的五十九团其实是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两个营在董团长的组织下,准备撤出战斗,而另一个营作为全团的后卫部队,在李清成副旅长的亲自带领之下,正与攻击过来的敌三十二团进行纠缠,原计划是五十九团那两个营一旦脱离战场后,这个留下来阻击的第一营便马上跟着撤出阵地。可是,任李副旅长与董团长谁也没有想到,战斗会突然在自己的身后打响。
  五十九团此时已经陷入了整编十一旅两个团的两面夹击之中,根本无法撤离。
  董团长的两个营刚刚完成集结,便突遭白京生带队的国军三十一团的攻击,国军士兵们在五辆战车的前导之下,铺天盖地地打了过来,董团长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防御阵地,便已然被三十一团的冲锋击垮,两个营一下子便被冲散了开来,已然失去了战斗能力,大多成了逃命的散兵游勇!
  最前沿的阵地上,李清成副旅长听到身后有些不对,连忙派人去察看,不一会儿,孙营长来到了李副旅长的身边,急急向他报告着:“敌人从我们的后面攻过来了,我们的另两个营都已经被打垮了!”
  李清成蓦然一惊,此时已经来不及再去询问事出的原因,他必须要面对的是怎样来保全此时还存在的五十九团这最后一个营。
  “孙营长,你马上让三连断后,其他人跟着我迅速撤离!”李清成大声的命令着,这个时候已经不容他有半点的脱泥带水了,留下一个连阻击,其实就是壮士断臂,要学壁虎求生之技,让这一个连来代替全营的被歼!
  孙营长没有想到李副旅长会发出这样的命令,他愣了一下,这个营是他全部的心血,不由得坚持道:“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
  “胡闹!”李清成喝令着:“这里我是指挥员,一切听我的命令!”
  孙营长却是想也不想地答着:“副旅长,要留把我留下来,我只要留下一个排就行了,我保证拖住敌人,只要阵地上还有一个人,就不让他们攻上来!”
  李清成愣了愣,刚才他还在为这个营长不晓事理而恼火,此时又不由得被这个营长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
  “就这样吧!”孙营长看到李清成还有犹豫,已然果决了起来。
  李清成只得点了点头。
  “熊革命!”孙营长又大声地喊道。
  熊革命飞快地沿着战壕跑了过来,在孙营长的面前打了一个立正,大声地应着:“有!”
  孙营长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革命,你随着李副旅长突围出去!”
  熊革命怔了一下,马上问道:“营长,那你呢?”
  孙营长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命令着他:“我把李副旅长就交给你了,你必须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否则,你也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熊革命响亮地回答着。
  李清成怔怔地看着孙营长,蓦然间,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已经湿润了起来。
  ※※※
  也就在白京生率领着三十一团攻破解放军阵地的时候,熊三娃骑着马也来到了整编十一旅的旅部指挥所,这个指挥所此时就设立在包信集内,在这里,陈大兴带着一个警卫营负责旅部的安全。熊三娃向吴华副旅长出示了张贤的指令,吴华立即安排陈大兴率领警卫营按照张贤的指令,向半楼行军。这个时候的包信集,已然是空虚异常,不过还有一个曹金牙的保安队可以用。
  熊三娃并没有回到张贤那里去复命,而是自告奋勇地跟着陈大兴出发了,复命的事就由吴华派了另一个联络参谋去了。
  从包信集到半楼村也有二十多里地,过了闾河后直插西南方向,但是时近天晚,道路都有些模糊不清,陈大兴有些后悔起来,由于出发得过于急迫,却忘记了管曹金牙要个向导。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陈大兴带着队伍由北面而来的,此时面前的三条路,一条向西,一条向南,还有一条是向东的。东面的枪炮之声还在响起,那边就是战场,肯定不会往那边走,而是应该向南还是向西呢?一时之间,陈大兴也不知道应该走哪条路了,而路上连个行人也没有,便是想去问一下路,也没处去问。队伍只得停在路口,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大兴哥,你跟贤哥比起来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呀!”熊三娃不由得在陈大兴的耳边唠叨着,他也学会了说些文词,同时又道:“要是贤哥带队,便是没有地图没有向导,他也不会走错路!”
  陈大兴看了他一眼,不快地道:“贤哥是活地图,我要是能和他比,我不也成了旅长了?”
  熊三娃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旅长要我们去半楼附近埋伏,这个半楼村肯定就是在战场的西面,贤哥是怕敌人往这个方向上逃走,所以我们肯定是要往西去的!”
  陈大兴却道:“半楼村其实是在战场的西南面,战场的正西面有一条莲花河,敌人往那里去是走不通的,所以旅长才会让我们到半楼村埋伏。只是三娃呀,虽然你分析得不错,可是以我的经验来看,我们从东北方向插过来,走到这里的时候,应该刚刚到达战场的正西,如果往西走,定然是那条莲花河,我们应该往南去,我想顺着这条往南的路到下个路口,再往西就应该是半楼村了!”
  “你听我的,肯定是对的!”熊三娃坚持着。
  陈大兴还是摇了摇头,想了一下,道:“我看还是派人去查看一下吧!”
  “还查看,东边的枪声都已经越来越少了,战斗可能就要结束了,敌人马上就会过来了,要是还不赶紧到达预定地点,只怕会误事的!”熊三娃肯定地道。
  听他这么一说,陈大兴也焦急起来,正在这个时候,一抬眼却看到了走在队伍中的一个人,马上叫了起来:“于得水,你过来!”
  队伍里,一个瘦个子的少年士兵走出了队列,来到了陈大兴的面前,带着河南味的官话问着:“营座,叫俺有什么事?”
  熊三娃看到这个小个子的兵,不由得笑了出来,他马上认出,这个叫于得水的兵,就是在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整编十一旅从永城开往信阳的路上,在安徽临泉和河南沈丘、新蔡周围抓到的壮丁,当时这个于得水的父亲还跟着十一旅一直到了汝南,是张贤好说歹说地才将这些老乡劝回家去。
  “于得水,你家是这里的吧?”陈大兴问着他。
  于得水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回答着道:“俺家就在这附近,可不是这个县的,是北面那个县的”
  “哦,那这边你来过没有?”陈大兴又问道。
  “当然来过!”于得水道:“俺跟俺爹在这里扛过活,就在包信集!”
  “那么,半楼村知道不?”
  “知道呀!”于得水道,马上想起了什么来,问道:“俺们是要去半楼村吗?”
  陈大兴与熊三娃相视一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工夫,没想到自己的队伍里就有向导,却还要费劲心机的在这里胡猜乱想。
  “是,我们是要去半楼村,你就给我们带路吧!”陈大兴告诉他。
  这就仿佛是一个百倍的荣光,令于得水兴奋不已,马上点头答应。他看了看这个路口,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往西面去的路!
  
  第十六章 并行(一)
  
  陈大兴几乎要被气炸了肺,于得水领着大家往西面而去,走了有五六里路的样子,便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是个渡口,此时天色已黑,河上的渡船也收了工,回家了。这条河有两丈余宽,除非架桥,否则根本就过不去!
  “怎么这里会有条河呢?”于得水还在莫名其妙。
  “你到底认不认识路?”熊三娃也急了起来。
  于得水还在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俺……俺记得是往这里走的呀!”
  “全营马上调头!”陈大兴大声地命令着:“沿原路回去!”看来,当初自己的推测才是对的,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路,这个时候怎么也要到了半楼村。
  但是,一个营行军的时候容易,真要调一个头却很费时间,花了半多小时,后队才变成前队,前队才变成了后队,起动起来,往来时的道路而去。
  “营长,河对岸有别的部队!”于得水忽然叫道。
  陈大兴与熊三娃连忙看向河的对岸,果然在暮霭中,一支与他们穿着相同的部队抵达到了河边,也在踌躇着,不知道如何过河。
  不等陈大兴来问,河对岸的那支部队也发现了他们,有人已经在河对岸高声地喊了起来:“喂,那边的部队是哪支?”
  “我们是整编十一师的,你们呢?”熊三娃当先地答应着。
  “我们是整编第十师的!”对面的人回答着,同时问道:“我们是先头部队,刚刚到达这里,怎么过河呀?”
  陈大兴一愣,马上明白了过来,这个整编第十师的人总算是到了,可是看这情形,显然他们也与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走错了路。
  “南面有座桥,你们往南去就是半楼村!”陈大兴大声地告诉他们:“从那边可以过河!”
  “哦,谢了兄弟!”河对岸的人喊着。
  陈大兴却没有忘记提醒他们:“当心呀,共军已经在溃败了,肯定是往那个方向逃跑,你们的行动要快一点,我们也是走错路了,马上转回去,我们到半楼村会合!”
  “好!”对面的人答应着,马上整队向南而去。
  陈大兴却有些失望,河的西岸倒是有条小路,沿着河岸一直向南,整编第十师的人不用再转回头,沿着这条路就可以抵达半楼村。而自己所处的这条河的东岸,却全是一片的麦地,如果从麦地里穿过去,或许可以超一下近路。但是初春的麦田里却是湿漉难行,土地也十分得渲,刚刚踩了两脚便是两脚的泥,这么走下去,肯定还不如沿着路退回去得快。
  “这下好了!”熊三娃却是放下了一颗心来,对着陈大兴道:“整编第十师的人赶到了,他们肯定先一步可以堵在半楼村,我们就算是晚了也没有关系了!”
  陈大兴却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道:“都是你,要是听我的,我们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到了预定的地点,已经设好了埋伏!”
  熊三娃还想狡辩一下,一看到陈大兴如此阴沉着脸,也便只好停住了嘴。他知道,将来旅长要是追究起来,还是要拿陈大兴这个营长问责的。
  ※※※
  李清成副旅长带着五十九团的第一营总算从阵地上撤退了下来,可是就在他们撤下来的时候,他回转身,便看到了敌人的坦克已经开上了刚才的阵地。那片阵地响起了更为激烈的机枪之声,他知道那是孙营长带着最后的战士们冲进了敌阵,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远远的看到阵地上火光一闪即逝,敌人有一辆坦克被炸断了履带停在了那里;可是,在这几声响声之后,那个阵地却又归于了沉寂,就仿佛是战斗前的景象!
  “孙营长!”熊革命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揪了起来,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呼喊着想要奔回阵地,去救出自己的营长。
  “熊革命!”李清成一把抱住了他,大声地想要喊醒这个有些失去了理智的人。
  又有几个同志过来,按住了熊革命,总算令他安静了下来,但是这个时候他只剩下了呜呜地悲泣。
  再一次上路的时候,熊革命已经失去了往常的活泼,仿佛是个行尸走肉一样,一句话不说地跟在了李清成的身后。
  李清成看了看身后的这个魁梧的小子,可以看出来他对孙营长的感情很深,否则孙营长地离去,也不会如此得令他伤心。
  “孙营长对你很好?”李副旅长随口问着,实际上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以驱除自己心中的不安。
  熊革命看了他一眼,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往深里多说。
  “他对你怎么个好法呢?”李副旅长又问道。
  沉默了半天,熊革命才嗫嚅地道:“他救过我的命!”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当初从大别山转出来的情景,因为刚刚到二十旅来,所以熊革命为人处事很是谨慎,但还是在一次突围的时候被敌人将他带的这个班包围了,若不是孙营长带着人及时赶到解围,他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人要知恩图报,这是他母亲从小告诉他们三个兄弟的,虽然与孙营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熊革命的心里,早就把这个恩人当成了自己的大哥!
  “副旅长,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往哪里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营教导员夏阳跑了过来,向李清成询问着。
  李清成想了一下,依稀记起了这片地域里的形貌,作为指战员,地图要装进自己的头脑中,当下道:“向西是一条河,那边没有桥,我们向南,走到下一下路口再向西就应该是半楼村,可以从那里过河!”
  “是!”夏阳答应着,马上跑到了队伍的前列,带着这个营转上了向南的路。
  还没有走出多远,便听到后面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李清成转过头,便看到了一骑马从后面赶了过来,远远看到他们,便高声大喊着:“前面的是李副旅长吗?”
  “是,我就是!”李清成回答着。
  那骑马已经跑到了跟前,马上的人勒住马缰,跳了出来。看到这个人,李清成倒也认识,正是旅直的林参谋。
  “可算找到你了!”林参谋看到李清成后如释重负一样,喜悦地道:“旅长和政委都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留下来找你,我刚刚往战场上去转了一趟,却看到我们所有的阵地都被敌人夺占了,没敢停留,连忙趁着天黑又跑了回来,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你!”
  “旅长他们呢?”李清成问道。
  林参谋道:“旅直和五十八团的大部都已经从半楼村过河向西去了,就差你和五十九团的人还没有到!”
  李清成却有些感慨,告诉他:“五十九团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营了!”
  林参谋却道:“我从后面过来的,路上还看到了五十八团的第三营,我听李营长告诉我,他们营被敌人咬得很紧,与敌人周旋了一阵,才将那些敌人甩掉,此时也向这边来了!”
  “能脱险就很不错了!”李清成点着头。
  林参谋又道:“对了,旅长让我见到你们后,要你们马上过河,并且要我告诉你们,过河后不能停留,迅速向大李庄靠拢,如果晚上十点钟到不了,他就不会再等了,会继续向西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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