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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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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共军的目标是要全歼这个团。
  “以上是敌我之间的兵力布署情况!”在说完实际的战况后,胡从俊又补充着道:“从以上的情况大家可以看出来,敌人的目标就是我们整十一师!刘伯承所部不过五六万人,在整个战场上他们的兵力与我们相比并不占多大的优势,但是他却能够轻易地阻击第五军那三四万人,独独把我们整十一师的一万多人围在当中,在兵力对比上已然达到了集中优势的兵力的目的,并把我们分割成几块,若不是我们整十一师的官兵们浴血奋战,其结果可想而知。在这里,我要说的是,这里虽然是刘伯承用兵高超,但是不可置疑的一点就是我们的作战指挥官的短视与无用!”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对面的邱雨青一眼。
  邱雨青的脸变得铁青,他当然知道胡从俊是在说自己,试想在这个龙凤的战场上,他身为军长,官职最大,也是这场战斗的实际指挥官,不管这场战斗的好坏,他当然首先要负起责任。
  “这次战斗我确实是犯一些错误!”邱雨青终于开了口:“很显然,刘伯承早已经张了一个口袋等着你们整十一师往里面钻,我确实没有看出来,幸好从俊兄没有上当。呵呵,我们都不是神仙,不可能未卜先知!”
  胡从俊却是一声冷笑,对着王司令悠悠地道:“钧座大概还没有忘记一个月前整三师的被歼吧?整三师与四十七师齐头并进,当时的情况与这次的情况极其相似,刘伯承也是用一小股兵力阻截了四十七师,而集中了绝对的优势兵力,把整三师全歼,这才过去几天?难道大家都忘记了吗?”
  这一顿枪白,令邱雨青很是难堪,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想要发作,却又发作不起来。
  “从俊老弟先不要这么激动!呵呵,我知道你很是委屈,但我相信邱军长也并非有意如此,你还是听一听邱军长的解释吧!”王敬久笑着做着和事佬。
  邱雨青点了点头,这才道:“整三师被歼,我们都很震动,在龙凤战场上,我们第五师最先遇敌,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便有些晚了。当时在第五军与你们整十一师之间,还有一个十八旅的一个团,我让这个团向我这边靠拢,如果这个团能够配合第五军,从龙堌集侧背方向夹击的话,那么这个龙堌集应该早就拿下来了,你们十一师也不会被敌围攻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何,这个团长并没有听从我的命令!”
  “是我命令那个团,不让他轻动的!”胡从俊冷冷地道:“邱军长只知道自己当面的敌人,却不知道,如果那个团一调开,那么十一师的师部只怕早就被共军端掉了!”
  “原来是这样!”邱雨青点了点头,他其实在战后就想要处理这个团长,但是后来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因,这一次把这件事提出来,根本就是名知故问。
  胡从俊却不无讽刺地道:“从陇海路一路杀来,我就听说共军中流行着一句话,叫做什么逢五不战!呵呵,龙堌集那边充其量只有敌人五六千人,他们的大部队准备着围歼我们整十一师,而邱军长如此的精锐之师上万之众,却被敌阻住如此多日,我胡某人实在是想不通呀!”
  这一问,又将邱雨青问得尴尬以极,龙堌集之战,第五军的确受到了共军顽强的阻击,便是他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无法突破对方的阵地,只也一直令他引以为恨,却又不愿意过多得摆到台面上来,说到底,那只能让别人笑话他无能。当下,对于胡从俊的咄咄逼人,邱雨青也不由得恼怒起来,没有好气地道:“胡师长,你也领兵这么多年,战场上的事怎么能够说得清楚?敌人如果是这般好打,那么还要把你们从武汉调过来干什么?”
  “把我们调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给你们第五军充当炮灰的吗?我越是给你发电报,请你赶快向我部靠拢,你却越是离得远!”胡从俊不由得站了起来,直接指责着邱雨青。
  “你在打,难道我就没有在打吗?”邱雨青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跟着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与胡从俊对阵。
  “你打?哼!我看你是在打空气!”
  “我们第五军这一仗也损失了两千多众,你却说我在打空气?”邱雨青不由得猛地拍响了桌子!
  “你们两个人吵够了吗?”王司令也霍然站起来,嗓门扯得老高,这个平日里脾气温和人,在两个下属面前,也不由得动起了怒来。
  邱雨青与胡从俊两个人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互相对望了一眼,还是一脸得怒气,只好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了下来。
  王司令也重新落座,表情平缓了许多,语气却很重:“看看,看看你们两个人,成何体统?你们两个怎么说都是国军的少将中将,统领着千军万马,怎么和街头村夫一般无二,我看要不是中间隔着张桌子,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都要撕打起来了!”
  两个人都面带愧色地回望了王司令一眼,不再搭腔。
  见到这两个人已经平息了怒火,王司令才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胡从俊道:“胡师长,你也不要怪罪于邱军长,他当时确实也在打着,只是没有你那边这么急罢了!”
  胡从俊看了邱雨青一眼,没有吭声。
  邱雨青也平和了下来,向着他道:“是呀,我确实也是在打得紧!”
  胡从俊悠悠地道:“就算我被共军吃掉了,只怕你也跑不了!”
  邱雨青却不以为然,道:“笑话,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敌人吃掉呢?这一次我是真得很抱歉,以后你看我的行动就是了!”
  “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敢再来一次了!”胡从俊讥讽了一句。
  王敬久生怕他们又吵抢起来,接口道:“好了好了!过去了的事,不要再提了,这样越说下去越是不好,你们两个要是再吵的话,我就只好去报告给薛主任了!”
  “是,我们不吵了!”胡从俊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邱雨青也点了点头。
  王司令这才笑了起来,对着两个人道:“以后你们两军在一起作战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友军的困难,要及时支援才是!”
  胡从俊与邱雨青都连声说是。
  但是,这一次会上,胡从俊与邱雨青已然出现了裂痕,两个人明面上还在称着兄道着弟,而从心里来说,已经互相不再信任了。
  后面,又谈到了很多,胡从俊非常在意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那个被打残的三十二团重新建立起来,要是用新兵来充实,不仅需要时间,而且在战力上来说肯定要打上折扣的,只怕没有个半年是上不了战场的。
  王司令倒是替胡从俊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他让邱雨青从第五军中抽出一个营来,给胡从俊,作为重建三十二团的基础。邱雨青虽然老大不愿意,但这个折中的方案,也算是他对胡从俊的一个补偿,最终还是答应了。
  ※※※
  从陈楼村出来,谈到刚才与邱雨青的争吵,张贤却觉得没有必要,他对着胡从俊道:“师长,其实两军的配合,一直以为都是我们国军的一个软肋,相对于其他的部队来说,邱军长还算是好的了!”他是想起了常德,想起了衡阳。
  胡从俊看了他一眼,告诉他:“我只是呕不过这口气!这个邱疯子,狂妄不说,还十分骄横,明明是他不对,他还要强词夺理,我就是要打一打他的气焰!”
  张贤却是一声苦笑,对着他道:“师座,如此一来,只怕我们整十一师与他们第五军以后的合作就不会那么顺畅了!”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与第五军分道扬镳!”胡从俊却不以为然。
  张贤默然了,可以看出来,胡从俊已经对这个邱大胆产生了偏见。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位师长,胡从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的属下向来十分严厉,但是同时也赏罚分明,如果自己的部下真得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也会挺身而出,为他们挡上一面,很有忠义之气,他也是在国军中有了名的对自己的部下十分偏袒的一位将军;而在对外方面,虽然能征惯战,却总是保持着低调,不象张贤的另一个师长张林福那样张狂,也不象第五军的邱雨青这样骄横。而正因为胡从俊为人的谨慎与内向,再加上也有些自恃清高,所以在国军中,与其他将领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和他有交情的将军除了方青与罗达之外,张贤也想不出第三个人来,便是同为土木系其他将领们,也很少与他有过往来。郭万曾经点评过,说胡从俊是一个狡猾得赛过狐狸,而打起仗来却又勇猛得如同老虎的一个人。
  当年在任免十八军军长的时候,便是作为土木系的老总陈诚,也曾在胡从俊与彭天广之间拿不定主意,陈长官知道胡从俊的能力,却又担心他的人际关系,若不是当时张贤的有意无意的话,只怕胡从俊也不可能如此得风光。张贤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从来也没有向胡从俊透露过。那次只是因为胡从俊去国防部述职,陈长官想起当年的情景,无意中向胡从俊透露了出来,胡从俊才知道是张贤帮了自己的大忙,所以这也是他为何对张贤十分关照的一个原因。
  胡从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张贤道:“对了,这次战斗后,我觉得你上一次在开封你跟我说的那三样问题,真是有用。第一就是不能低估共军,作战前宁愿谨慎行军,也不冒然突入,真得是很管用,这一次要不是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可能整十一师已经掉进了刘伯承的口代里!”
  张贤莞尔地笑了一下,道:“师长谦虚了,其实还是师长指挥地好!”
  胡从俊摆了摆手,又道:“你提的第二条,就是说在战术上不能墨守成规,呵呵,这一条我们也做得不错,学习他们共军的游击战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真得很管用,在战斗开始之前,便让共军吃够了苦头,要不是这样,我们只怕也撑不了这么久!”
  张贤还是笑了一下,道:“这还是师长的功劳,我只是动动嘴皮,师长您才是真正实施到各部队里去的人!要不然,杨旅长那边也不会打得这么得好!”
  胡从俊笑着指了指他,道:“张贤呀,别人拍我的马屁,我只当是在拍马屁;呵呵,你拍起马屁来,真得让我觉得很舒服呀!”
  如此一说,连边上的那些参谋政工人员都笑了起来。
  “你提的这最后一个建议我觉得必须要实施了!”胡从俊不无忧虑地道:“三团制的确是比如今一个旅的两团制在打仗上要好了许多,比如说这一次,十一旅如果手中有三个团,那么完全就可以拿出一个团来及早地增援你们三十二团,也就为会让你打得这么艰难!”
  张贤点着头,看来,胡从俊也在这次战后思考了很多。
  “两团制太过单薄了,只是怎么样我们才能够恢复到三团制呢?”胡从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恢复成三团,怎么也要上头来说了算的,并不是他这个整编师的师长可以作得了主的。
  张贤想了想,对着他道:“师长,我看这样吧,咱们先把咱们的意见编制起来,然后条陈到国防部去,请求他们恢复我们整十一师的各旅三团制。我想在这件事上,国防部也要通过党代会和总统的批准,才能够成行的。不过,如今陈长官是参谋总长,我们只要和他谈下利弊,我想以陈总长的眼光,定然会支持我们的,只要得到了他的默许,我们就可以放手准备起来,让每个旅再加一个团。”
  胡从俊拍起手来,大声地赞叹着:“好呀,张贤,就照你说的来做,我回去后马上向国防部写报告!”说着,说着,又不由得有些发愁:“我们三个旅,每个旅再增加一个团,那就是三个团,这三个团的武器装备也会不少,如今堪乱刚刚开始,各部队的武器装备都比较缺乏,只怕到末了还要我们自己来想办法!”
  张贤却道:“师长好健忘呀,如今国防部的联勤总司令正是郭万参谋长,呵呵,这件事我去找他,肯定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另外,在当初更换美械的时候,虽然说换下来的国械一律都要送缴军政部,但是我知道师长还收有一些国械没有及时上缴,这个时候正好拿出来派上用场了!”
  胡从俊楞了楞,指着他笑道:“张贤呀,你是不是老早之前就在惦记着我的这点家底,连我私藏的武器装备你都知道!”
  张贤也笑了起来,告诉他:“师长,你真得忘记了?当初十八军军部从万县转到武汉的时候,最后是我过去收得尾!我们师那点家底,我早就了然于心了!”
  胡从俊这才想起来,当初他确实是因为不放心别人,所以才让张贤这个心腹负责过一段十八军的内务,看来,张贤已经把十八军的所有家底当真得掌握了。
  “对了,师长,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再加上一条!”张贤对着胡从俊又道。
  “加一条什么?”胡从俊问道。
  张贤道:“这一次我们进攻的是共产党的根据地,难道师长没有发觉,共产党在政治宣传上很下了一番的功夫吗?这里的老百姓都被他们动员了起来,还把我们这些国家当成了入侵者。我想,我们侧重于军事进剿,而忽视对当地百姓的政治安抚的话,那么,只怕现在我们打下这片地方来,将来也保不住的,还有可能使人们国军陷入到老百姓的汪洋大海中去。如果真得那样的话,我们国军便有了灭顶之灾!”
  胡从俊点了点头,自从进兵到鲁西南以来,他也发现了张贤所说的这种苗头,百姓才是国之根本,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才可能安邦定国。当下对着张贤道:“你说得不错,那我也把这一条列陈在我的报告里去,只是不知道上峰能不能及时派来人员,把这里的百姓们动员起来!”
  张贤也知道他的担忧是个问题,于是道:“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嗯!”胡从俊表示同意。
  
  第三三章 苏北(一)
  
  龙凤战役之后,邱雨青的第五军在北,胡从俊的整编十一师在南,继续向东推进,不久,整十一师攻战巨野和嘉祥,夺下了济宁城,直逼津浦线上的兖州;而北面的第五军也一路顺利,攻下了郓城、鄄城等县,刘伯承与邓小平所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不得不退出鲁西南的根据地,向西渡过黄河,退入河南的濮阳地区。
  邱雨青并没有食言,从第五军中抽调出了一个辎重营,补到了整十一师里,成为新组建的三十二团的一个基础。而此时的三十二团原有的五百多人,再加上第五军转过来的五六百人,已经有一千多人的骨干,新兵的征招也在进行之中,两千的新兵从湖北、河南地区运了过来,便在徐州集结起来,一个崭新的三十二团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有了雏形。
  张贤并没有带着三十二团跟随整十一师参加随后对鲁西南地区的清剿,而是带着他的这部分残兵加上从第五军转来的那个营,回到了陇海线上徐州以西的黄口镇,与两千的新兵汇合一处,进行整备,这些新兵要想能够成为战场上真正的战士,最少也要三个月的时间来培训。
  值得欣慰的是三十二团的几个营连级的干部还在,许多人受了伤,在伤情好转之后,陆续归队,这样一来,才使得三十二团的干部骨架得以完整。而第五军中,也有很多伤员被转了过来,邱雨青也难得地大方了一回,让张贤把这些伤员带回徐州,实际上便也等于是把这些伤员交给了张贤来处理。两方面的伤兵加在一起,也有一千多人,只是能够痊愈重上战场的人并不多,但也有四五百人。
  让张贤感到惊讶的是,在这第五军的伤员中,还有一个营长,竟然就是莫云天手下的熊开平,那正是熊三娃的大哥。
  熊开平的伤势很重,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肺里,根本取不出来。虽然军医费了很大的努力,给他天天在打盘尼西林,他却始终是高烧不退,在张贤接手的时候,他整个人完全是陷入在昏迷之中,持续已经有五天了,大家都觉得他是不行了,甚至于要放弃对他的治疗。但是张贤却坚持要医生想尽办法来救治,直到第七天的时候,熊开平才醒了过来。
  在抢救熊开平的日子里,张贤一直瞒着熊三娃,没有让他知道,他十分清楚,这个愣小子一旦知道自己的大哥身处险境,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喊叫起来,那样一来,只能给大家添乱。直到熊开平脱离了危险期,张贤这才告诉熊三娃这个消息。
  熊三娃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但是马上激动起来,果然如张贤所料的一样,发疯似的冲进了后方医院里,便是门口的两个哨兵也没有拦住他,他大喊着:“大哥!大哥!你在哪里?”挨个的病房、挨个的帐篷翻找着,直到张贤紧跟其后,把他制止。
  在张贤的安排之下,熊三娃终于和他的大哥熊开平见了面,这一对难兄难弟不由得抱头痛哭起来,从年初武汉分别,到这里再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又发生了许多的事,令人痛惜不已。
  张贤在旁边劝着熊家兄弟,毕竟熊开平还在治疗之中,他生怕熊三娃会影响他的情绪。但是这个熊三娃就是不懂得体谅人,没说几句话,便说到了父亲与自己的二哥的身上。
  “大哥,你知道吗?我见到了爹和二哥!”熊三娃这样地告诉熊开平。
  熊开平愣了一下,许多年来,他都已经不记得父亲的样子了,于是连忙问道:“哦?你是在哪里见到他们的?他们怎么样?”
  熊三娃回头看了张贤一眼,张贤很是知趣地走了出去,同时也带上了门,病房里就让两兄弟单独谈一谈。
  熊三娃这才对着自己的大哥道:“我们师在围攻新四军的时候,二哥和爹都在新四军里,他们已经当了共匪!”说着,便把当初在一一八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他的眼睛都已经红了起来,告诉大哥:“我当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最后还是把他们放了,要不是贤哥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只怕我早就已经被枪毙了!”
  出乎熊三娃的意料之外,熊开平听着他的叙述,却非常得平静,直到他把话说完,这点了点头,对着他道:“三娃,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
  熊三娃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熊开平微微笑了一下,但是这个笑容却又是如此得牵强与悲伤:“他把名字都改了,哼!熊旺林?熊卓然?旺林多么土气?卓然多么得独树一帜!他把我们的祖宗都给忘记了!这样的父亲还认他做什么?”
  熊三娃还是有些不明白,问道:“但他还是我们的父亲呀!”
  “是的,我们都是他生的!”熊开平淡淡地道:“但是,他不配做我们的父亲!三娃,你放了他,对他的恩情也算是还了,以后再见到他的时候,不要手软!”
  “大哥,你这么恨他吗?”
  熊开平点了点头,却还是一脸得淡然:“那个时候你和老二都还小,你才三岁多一点,二娃也就五岁的样子,但是我已经记事了!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阿爷与奶奶都没有把他劝回来,他还是要跟着红匪走,妈带着我去找他,他却把妈推倒在地,还骂妈拖他的后腿,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那一队红匪走了!当时,妈摔倒在地,斗笠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我们都被雨淋了一个透。回来后,妈就病倒了,我也发起了烧。阿爷气不过,又冒着雨想去把他追回来,可是却遇上了山洪,被冲进了河里,几天后尸体才被人发现。奶奶看到阿爷尸体的时候,一口气没有上来,也过世了。妈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但是为了我们三个兄弟,她没有改嫁,含辛茹苦地把我们拉扯大,自己却惨遭歼人的毒手。这些年以来,我对父亲这个词陌生已久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十分痛恨红匪,痛恨共产党!”
  他的话语很是平静,正是这种平静,反而更让人感到他心中暗藏着的深恨!这种仇恨竟然就是对着他的亲生父亲!
  熊三娃无言以对,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连父亲长得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虽然长大后听到别人谈起自己的父亲时,也十分痛恨,却远没有自己大哥这样切身体会。
  ※※※
  十月过去了,一个新的三十二团终于重建了起来,这还是三千两百人的一个主力团,下辖三个作战营和一个预备营,并配有一个迫击炮连和一个特务连。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营连长稍有一些变化,原作战主任姚昱成了第一营的营长,他的副手便是原来的连长李文义;第二营的营长依然是白京生,第三营的营长也依然是沙长海。而三十二团的副团长却被任命给了第五军过来的熊开平,这也是一个折中的方案,到底新组建的这个团有一大部分主力是从第五军过来的。熊开平作为副团长,同时还兼任着那个预备营的营长,所谓的预备营,其实都是一些新兵蛋子,从来就没有打过仗。
  熊三娃扬眉吐气起来,这个时候他逢人便是吹牛,他的两个哥哥是三十二团的正副团长,而他却仿佛俨然成了三十二团的第三号人物似的。
  但是,尽管这个团组建得很是顺利,张贤却十分清楚,这个三十二团已经非昔日的三十二团可比了,真要恢复往日的战力,还要靠他和营连长们百倍的努力。
  鲁西南的战事似乎已经平息,第五军紧追着刘伯承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的主力,往河南方面进攻而去,而整十一师就此与第五军分道扬镳。徐州行辕的长官们也知道这两支部队的主将不合,硬扭在一起,终究会产生问题,所以干脆就将之分开来,把整十一师暂时留在了山东。
  这正是一个休整的时期,胡从俊带着张贤亲自来了南京一趟,向国防部陈述一旅两团制的弊病,强烈要求恢复往时的三团制编制。
  陈诚总参谋长认真地听取了胡从俊等人的意见,果然如张贤所预料的一样,他还是赞成整十一师先行恢复以往的编制,只是新组建三个团却需要时间,最少也在半年的准备。
  得到了陈总长的默许,胡从俊当然十分高兴,又派张贤去找联勤总司令郭万活动,以解决新部队的武器装备问题。
  张贤不负胡从俊的所望,当真得从郭万那里要来了新部队的部分物资,当然,郭万也只承诺给他们一半的物资,另一半则由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其实是打了一个对折。但是,便是这一半的物资也已经满足了胡从俊的胃口。
  刚刚从联勤总部里出来,迎面便开来了一辆美国威利敞篷吉普战车,还没有到近前,上面便有一个人在高声大喊着:“咦,那不是张贤吗?”
  张贤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不由得喜出望外,那个开着车过来的正是自己的陆大同学雷霆!
  雷霆开着车子嘎地一声停在了张贤的身边,已然飞快地跳了下来,张着双臂哈哈笑着,向张贤迎来。张贤也笑着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两个同学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果然便是久别重逢的兄弟,一时间都忘记了这是在一条大街之上,引得路上纷纷驻足观望着,不明白面前的这两个军官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表现得如此亲密。
  良久之后,两个人才分开,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互相凝望着,哑然失笑。
  “走,上我的车吧!”雷霆邀请着。
  张贤也不客气,跟着他坐在了车子的副座上。雷霆开着车重新驶入了大街之上。
  “是不是到南京来办事的?”雷霆问着他。
  “嗯!”张贤点着头,同时也有些不解地问道:“雷大哥,七十四师不是在苏北打仗吗?你怎么还在南京呀?”
  雷霆笑了笑,告诉他:“我呀,和你一样,到联勤总部来办点事,张师长这个时候也在南京,要不要去见一见他?”
  “好呀!”张贤兴奋地道。他离开七十四军已经一年多了,这个时候的七十四军已经被整编成了整编七十四师,这一次回南京,他就在打听整编七十四师的去向,他还以为这个师还在卫戍南京呢!还想着去找自己的好友故旧叙叙旧情呢,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整编七十四师已经去了苏北,他除了无限的失望之外,也只能感叹一番。却不料柳暗花明,偏偏又遇上了雷霆。
  车子刚刚转到中山路上,便听到了响彻云霄的齐声呼喝:“反对内战!反对饥饿!打倒特务!反对迫害!……”前面的道路也被纷乱的人群截断,一队游行的学生正从这里走过,雷霆只好停下了车来,夹在了围观的群众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张贤有些不明白,问着身边的雷霆。
  雷霆却不以为然地道:“又是学生们在游行,这些学生们总是这样,三天两头的游行示威,喊着口号!呵呵,却如何也传不到总统的耳朵里去!就算是传过去了,又怎么能打动得了总统的决心?”
  听着他这好似嘲笑一般的言词,张贤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也跟着同学们在大街上游过行,喊过口号,不过那个时候大家喊的都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曾几何时,变成了反对内战了,学生的运动也紧跟着时局而转变着。
  蓦然,张贤在一瞥之间,看到学生队伍前有个人影,那是一个女教师的模样,那张脸孔也就是一晃而过,再转过去看那背影,却又是如此得熟悉,他不由得从车座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你看到谁了?”雷霆经不住问道。
  “我怎么看那个女的象是邱萍呀!”张贤用手指着那个人,这样地告诉雷霆。
  雷霆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一把把他拉下来坐好,取笑着道:“我看你是眼花了!”
  “是吗?”张贤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花了,用手揉了揉,再往那边看去时,已经失去了那个女教师的身影。
  
  第三三章 苏北(二)
  
  雷霆制止了哨兵的通报,直接带着张贤走进了整编七十四师在南京的驻营地,这里离着国防部并不远,原来便是七十四军的驻地,此时倒是成了整编七十四师的后勤部。
  “师长,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雷霆一进屋便大声地喧叫着。
  屋子里,张林福正和两个国防部的高参研究着什么,桌子上还摊着一张很大的地图。听到声音,张林福抬起了头来,正与张贤的目光相对,不由得愣住了!
  张林福还是那样地精神抖擞,他穿着一件黄呢子的军用大衣,由于天气有些冷,他领子竖了起来,但是衣着整洁,尽管这些年来东征西讨,他还是带着当年的在湖南时习惯。他的脸上的肌肉依然暴突着,线条清晰,轮廓分明,让人一看便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刚毅的人。只是他的腿还是有一点瘸,那是在抗战中留下的伤,也将让他终生带着,却是光荣的印迹。
  “张贤!”张林福惊不住叫了起来。
  “师座!”张贤举手行了一个礼。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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